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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db:作者] 2025-08-12 10:20 5hhhhh 3200 ℃

在小隊出發不久,二層醫療所的監護室,來了位客人。

「別老是來這裡,這裡可是機關塔,行跡太過可疑只會暴露你的身份。我上次也說了,別隨便來找我。」

千離花知道來人是誰,連頭都不想轉,專心盯著螢幕上的數據變化記錄。

「千離,我問妳,他還有醒來的機會嗎?」

那男子不介意她冷漠的態度,靠在門邊的陰影處,又望向玻璃另一端,盯著躺在病床上昏迷的黑澤純。

「數據都在那裡,你可以自己看看,他會昏迷不醒是因為混沌狀態,腦波也非常不穩,基本上跟落入井的狀態差不多,差在圖景還沒崩潰而已,但也快了。」

千離花嘆了一口氣,把記錄成疊的數據扔到他跟前,再次為裡頭的人感到可悲,都已經這樣還是逃不過為人利用的下場。

「這麼糟糕啊⋯⋯看來只能先看狀況才能決定接下來要如何處置了。若是使用腦波控制的話,應該還是可用的吧?」

那男子撿起數據翻看,勉強信了她這話,但也不想放過任何可能性。

「⋯⋯醒的過來再說吧。」

千離花忍著想趕走他的衝動,只隨便應付一句,不想再跟這個人說下去。

「嗯,妳可要好好看著他,最好是能想辦法讓他醒來,這樣才好交差。」

男子從陰影處走出,來到她身邊把那疊數據還回去,望向裡頭那個人。隨即又拉低軍帽隱藏樣貌,只能從服裝分辨是哨兵,盡可能隱藏身份跟她接觸。

「那你也要防備首席,他對黑澤那麼執著,你敢動黑澤,他可不會放過你。」

千離花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出言警告。

即使對水無清沒什麼好感,但至少比眼前這男人還好。

男子輕笑一聲,沒有為這話動怒,只是坦然的回:「我知道,我可是吃過他的虧。不過他能不能順利回來⋯⋯還很難說呢?」

「你們打算做什麼?」

千離花心下一顫,想到這次派下來的任務,不免擔心起水無清的安危。儘管他死活跟自己無關,但倘若他真的出事就沒人護著黑澤純。

到時候別說機關塔會直接把黑澤純扔進療養所,只怕又會被組織給劫回去物盡其用,實在不忍心看到那樣的結果。

男子窺見她臉上不易察覺的驚慌,直接轉過身去,語氣冷了下來。

「這無關妳的事,如果妳希望妹妹能夠安好就只要負責看好他就好。順便再告訴妳一件事吧?高層盯首席盯得很緊,回來也未必是件好事。」

「這話是什麼意思?」

千離花皺起眉頭,莫名有不好的預感。但男子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西一區A1重災封鎖區,商場三樓。

水無清領著一行人,朝上次探查的路線行進,手中緊緊抓著槍枝不敢大意,臉色反常緊繃。

周圍異常安靜,也沒見任何異獸出現,彷佛與世隔絕,沒有任何干擾的雜音,汙穢濃度也一直維持在標準值沒有任何變化。

連負責偵測的後勤哨兵都感到疑惑,但在場的哨兵都沒察覺到任何異常,好似這裡連本該有的蚊蟲都不存在。

「首席,這裡⋯⋯有點奇怪⋯⋯神器真的在這一帶嗎?」

天川若葉首先發出了疑問,比起哨兵察覺到的是這裡有種可怕的壓抑感。

雖說身在汙穢濃度高的地區,精神本就會受到些許影響,甚至只要稍微放鬆屏障,就能感知到那之中的邪念,但這裡的狀況卻不太對勁。

即使試著解除屏障,也感知不到任何邪念,可卻彷佛置身在危險的環境,精神異常緊張。

水無清沒有說什麼,只是隨著深入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原本伏在肩膀的白兔,都好似感受到他情緒不穩定,反常的上前輕蹭脖頸安撫。

他們繼續往前走,直到一處已經倒塌的電扶梯前,水無清才忽然停下腳步,像往常那樣勾起嘴角。

「神器就在這裡頭,我看你們就在這裡等吧?上面附著很大量的汙穢,要是你們被影響,我還要解決你們可是很麻煩。」

其他幾人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也明白水無清的顧慮。汙穢本就會對人體造成影響,更別說是五感敏銳的哨兵。

倘若裡頭汙穢濃度過高,只會帶來抓狂的煩躁感,間接影響他們的情緒,或許會引發狂化。嚮導當然也是,精神上會產生嚴重的負擔。

要是無法及時得到緩解,或是從那種環境脫身,恐怕就會引來異獸附身,全然失去理智逐漸化為妖怪。

常人是這樣,他們更無法避免。

「所以,那個⋯⋯我們先就在這裡等首席的指示?以防有異獸突然出現。」

其中一位哨兵開了口,試著找點正當的理由留下。

雖然是水無清的指令,但丟著他單獨行動還是不太好。

「嗯,你們的用處不大,就這樣吧。」

水無清點頭,若有所思的望著那門。但握著槍托的指尖卻不自覺磨擦,顯然有些心浮氣躁。

白兔似乎也能感覺到什麼,渾身微微顫抖,緊靠著他的臉頰,害怕的盯著裡頭。

天川若葉見他還真的打算單獨行動,心下有些擔憂,還是忍不住上前詢問:「等等⋯⋯首席,我跟您進去吧,有個嚮導跟著,也比較安心吧?」

「哦,你這A等嚮導能有什麼用處?他們還比較需要你吧?我不需要有人跟著,你們別出什麼狀況就好,我可不想還來收拾你們的殘局。」

水無清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拒絕他的提議,隨即便踏步走進去。

「是,首席。」

天川若葉有點難受,但也知道他這話說的沒錯,確實更需要擔心的是身後這些哨兵。

「首席還是一樣啊,態度有夠惹人厭,真不想跟他一起作戰。」

「反正他都堅持要獨自行動了,管他的,我們在這裡休息等他回來就好。」

水無清一走,其他哨兵馬上坐下來休息,懶得去管他的死活。

反正這人的行事作風本就囂張,常常獨自行動置隊友於不顧,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可是⋯⋯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汙穢濃度現在濃度檢測還正常嗎?」

天川若葉雖也明白水無清一向如此,但卻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早前水無清突然挑剔配置也有點奇怪,連上次那麼危險的作戰都沒對隊員有意見了。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是你太敏感了吧。」

後勤的哨兵看了手上的檢測儀器一眼,仍是停留在固定的數字,但只聳了聳肩,根本不覺得有什麼。

水無清剛踏入門後的空間,便感到陣陣陰風,耳麥也隨之響起領導的抱怨,但卻充滿刺耳的雜訊。

「喂⋯⋯喂喂,水無,你怎麼又獨自行動?他們好歹也都是A等,至少讓他們幫你清一些異獸跟妖怪吧?別老是什麼都你一個人應付行不行啊。」

「就是A等所以才只會礙事。這裡可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平穩。」

水無清來到看似是舞台的布幕前,一把拉開破敗的簾子,露出上頭堆滿雜物的小山。

幾具人性模特兒夾雜裡頭,散發濃厚的汙穢,顯然已寄宿怨靈,逐漸轉化為妖怪,可形體更像是聚集體。

這些全是受到汙穢聚合體吸引而來,又附著在上頭遭到吸收,成為更為強大的妖怪。

若真的成功轉化,恐怕是足以帶來嚴重災禍的大妖怪。到時候恐怕不只要哨嚮軍隊,還得出動不下十位的陰陽師才有辦法消滅了。

「什麼⋯⋯?這是?為什麼沒有監測到⋯⋯?喂,水無,那鬼東西⋯⋯很危險,趕快⋯⋯撤⋯⋯」

領導似乎透過影像看到了那東西,馬上知道這情況絕非正常,緊急下達撤退命令,可為時已晚。

訊號受到嚴重干擾,最後直接斷訊。

水無清轉過身去,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消失,顯然已落入空間的夾縫,也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

「呵,果然是個陷阱呢。」

他對此不感意外,又回過頭望著那堆雜物,在那底下埋的正是神器草薙劍,但已遭到濃厚汙穢環繞成了聚合體。

這種狀態想要淨化非常困難,或許還會遭到侵蝕吞噬,成為其中的怨靈。

水無清率先掏出符紙,往那堆小山周圍扔去並隨即念出真言,想先至少架設結界包圍。

但已經為時已晚。

那裡頭的人體模特兒動了起來,化為面目猙獰的長髮妖怪,四面八方朝他撲來,一瞬間看不清動向,長髮化為藤蔓般捲住他的手腳,又往脖子纏繞而去緊緊勒住。

白兔狠狠瞪視那些妖怪,又張嘴咬住那些髮絲爭取了喘息的空間,隨即也散發著隱隱白光吸收著汙穢,給了水無清反制的機會。

水無清硬扯著那些髮絲掙扎,瞬間割出深深的傷痕血染整身。

強烈的痛感頓時湧上,汙穢直接侵入體內攪亂著思緒,但他已然習慣這種瘋狂的感覺,笑得相當扭曲,以自體流下的血作為媒介架設結界,暫且擊退那些妖怪。

隨即又趁雙手掙脫的空檔,直接掏出符紙畫出敕令,逼出體內的汙穢淨化。

不過光是這樣就已筋疲力盡,半跪下身喘了起來。望著圍繞自己的妖怪,還有蠢蠢欲動的異獸,突然冷笑出聲,自知這是有人想置他於死地。

甚至早在之前就做好準備,刻意佈下結界隔絕汙穢,好提升汙穢濃度引發神隱現象困住他。

唯一的生路就只有淨化神器,可又哪有那麼簡單。

不論有沒有成功,得益的都是幕後之人。

與此同時,機關塔指揮室。

「水無!喂!嘖⋯⋯可惡。」

領導對著監控螢幕大喊,不停的調整發送訊號想再次跟水無清對接上,但都無法收到任何影音,連收音都只有一連串雜訊,顯然是身在完全隔絕的空間。

本在旁邊協助的副官天白,也跟著沉下臉,轉身指揮技術士使用衛星試著定位水無清的位置,但顯示卻是在各地飄忽不定。

領導咬牙嘖了一聲,心裡有了個底,接回另個攜帶通訊裝置的後勤哨兵。

「A1區小隊後勤,回報一下你們的位置跟狀況,快。」

「目前在F點西西北的位置,現場汙穢濃度還在正常值,無人受到影響,發生什麼事了嗎?領導。」

「神器上的汙穢濃度突然飆升,引發了神隱現象,你們能趕快過去查看狀況嗎?」

領導還是抱有一點希望,期待能尋到水無清的蹤跡,但現實總是殘酷。

「沒辦法,回報領導,前方⋯⋯已經無法通過了⋯⋯」

「嘖⋯⋯你們先趕緊撤離!」

領導只能趕緊下達撤離命令,先轉身給高層發送緊急消息。雖說不能指望能提供什麼有用的援助,可流程還是要走,至少看看能不能給些有用的建議。

「首席下落不明⋯⋯?那麼神器呢?」

首席失蹤是嚴重的大事,高層很快就召開線上聯繫會議討論,但他沒想到最高指揮官首要關心的居然是神器的狀況。

「那個點因為汙穢濃度異常飆升,已經產生了空間扭曲,沒辦法確認裡面的狀況。」

領導望著前方布幕的分割螢幕,盡可能忍著情緒,報告彙整的狀況。要不是狀況緊急,還真不想開這種會議,跟公開處刑沒兩樣。

「是神隱現象啊。這時候若水無首席有結合的嚮導就不用擔心了吧?這說到底還是得怪你辦事不力。」

最高指揮官語氣冰冷,當眾數落起來,根本沒想要關心水無清的意思,只加深他的煩躁。

領導握緊拳頭,拚命忍著想發飆的衝動,哪想得到都已經事態緊急,上頭卻還是想著算帳,但只能點頭道歉稱是。

聽到後面,他已經不太想注意他講的內容,只忽然想到水無清出發前嫌過配置。

現在看來是早就知道些什麼,只是沒有坦白。

實在想不通這種嚴重的問題為什麼要隱瞞,好歹他們也共事近十年,居然還是這樣亂來。

一但遭遇神隱現象,回來的機會可說相當渺茫,除非有結合的嚮導,還可以透過連結試著找回來。

會議直到結束,最高指揮官都沒給什麼有用的指示,只說會盡量搜索首席的下落,再看看是否派幾個哨兵到三木市機關暫且協助任務。

領導心知肚明這是要放棄水無清,消極等他失蹤超過一個月註銷首席資格,重新遴選下一位首席。

他已是位列次席,自然可以理解上頭的考量,但無論過去多久,都絕對難以認同這種沒人性的做法。

至少對於水無清,絕對無法坐視不管。

他又回到指揮室召集撤回的小隊,還讓塔內另個A等嚮導四方彌過來。

「那個⋯⋯現在⋯⋯該怎麼辦?」

天川若葉得知現況之後,內心一直很不安,回到塔裡更是焦慮。只想趕快得到指示想辦法救出首席。

領導雙手抱胸,坐在偌大的指揮席,望向牆面滿滿的監控畫面,以及旁邊顯示的混亂數據,無一都說明希望渺茫,不免想要嘆氣。

但現下也只能先做些補救措施。

「想救援只能等汙穢濃度下降了。不過目前檢測的儀器都不管用,還是得派隊去勘察現場情況。天川跟四方,你們是塔裡比較有經驗的嚮導,我會再派幾個哨兵護送你們到現場,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點。」

「收到。」

他們互有默契的行禮,但不同於天川若葉,四方彌的表情相較冷漠,好似哨兵首席失蹤這事沒什麼大不了。

二層醫療所,重症監護室。

黑澤純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檢測數據也沒有多大變化,但千離花還是緊盯不放。

自從知道水無清出事,就實在感到焦躁,不停注意數據的線條,期望裡頭的人能出現奇跡。

可是那種事根本不可能,最後她還是受不了浮躁的心情,扔下手邊的工作離開去找人算帳。

在她離開後不久,黑澤純似乎有了反應,手指微微動起來,數據也有了變動。

黑澤純身在圖景之中,撫摸著白狐的毛皮仰望上方,雙眸有著迷茫。

從某個時候開始,所有反光的形體再也看不見那個人的身影,內心好似出現了個空洞,有著難以填補的空虛。唯獨白狐的陪伴能稍微緩解這種感覺,可隨著它越來越無精打采,胸口也越發難受。

甚至能見到模糊的畫面,正是那個人跟妖怪艱難奮戰,越發落於下風,身體逐漸遭到汙穢侵蝕變得透明。

隨著時間流逝,還能感覺到白狐的存在越來越薄弱,顯然跟主人有關。

黑澤純總有不詳的預感,總覺得要趕緊到他身邊去,甚至要想辦法去找回他,否則就來不及了。

雖然不認為能辦到,但憑著這種莫名的聯繫,就只想不顧一切去找到他。哪怕憑一己之力做不到什麼事,也不想就這麼失去,還是想拚命找回他的身影。

就算這不過是自己的幻想,親眼見到他沒事,也不至於那麼不安。

他抱緊懷裡的白狐,下定決心站起身來,朝之前水無清離開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明明先前就感覺不到這裡有出口,現在卻能馬上察覺圖景跟現實的交界處,正是那道最為嚴重的裂縫。

即使強行脫離圖景可能會發生無法挽回的後果,現在都必須離開這裡去找到他。

白狐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決意,稍微提起精神,仰頭望他一眼,又瞇起眼貼上他的胸膛磨蹭。

機關塔三層,嚮導寢室。

四方彌自從接下任務,表現得就有些不情願,一回到寢室就開始嘆氣,但也沒辦法只好把椅子轉向,望著坐在桌前發呆的天川若葉。

「雖然真想說首席回不來就算了,不過牽扯到神器也沒辦法⋯⋯天川,你那時候在現場有察覺什麼不對勁嗎?」

「嗯⋯⋯應該說⋯⋯跟待在結界的感覺很像,可是又不是結界。」

天川若葉這才回過神來,努力思考當時候的情況,但也只能說個大概。畢竟他並非陰陽師,只是待過水無清展開的結界,稍微瞭解那種隔絕的感覺。

「啊?你這是繞什麼口令啊,所以是有結界還是沒有?」

四方彌有聽沒懂,只是追問想知道現場到底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可是就⋯⋯不太會說。」

天川若葉搖搖頭,心下也覺得他這樣問有點奇怪,好像篤定他一定能判斷有沒有結界,若非陰陽師根本察覺不到結界。

四方彌無奈嘆氣,很不情願的扶著額頭。

「真是的,這樣也只能去現場看看了。」

一層指揮室。

千離花努力保持鎮定,以有要事為由找了那個人出來。但一到隱蔽的角落,就隨即惡狠狠瞪著這該死的傢伙。

「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千離,妳難得主動來找我,只是想來質問我這種事嗎?」

天白雙手抱肩靠在牆上,冷眼望著她。

千離花見他無關緊要的態度,再也難以保持冷靜,驟然上前揪住他的衣領。

「這種事⋯⋯?你想謀害日京首席哨兵,難道我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先前還沒有真正危害到機關,還可以說服自己是為了家人不得已當幫兇。可如今水無清出事,就不能再任由這人繼續放肆下去了。

再怎麼樣,她都不能完全違背對機關的忠誠。

天白挑起眉頭,像聽見什麼好笑的事,噗嗤出聲。

「謀害?不至於吧。我們也沒想到神器狀況會這麼糟糕,居然會引發神隱現象,他是水無家出身,相信他自己有能力脫身。反正只要淨化神器就好。」

「原來⋯⋯你們就是知道神器狀況,才想利用水無清去淨化,是嗎?」

千離花見他無關緊要的態度,更加氣憤揪緊領子。要不是他們都同為S等,彼此都有屏障的情況下,精神攻擊對他無用,早就狠狠教訓他一頓。

「為什麼要那麼緊張呢?既然水無清對自己的能力這麼有自信,想必也不會有事的吧。千離,我記得妳一直很討厭他,怎麼現在又在意起他來了?」

天白不介意她動粗,只是對她這態度感到不滿,直接皺起眉頭。

他們才是相識已久的伴侶,千離花卻一直維護別的哨兵,心裡完全不是滋味。

明明她也很明白,不管為誰做事,都逃脫不了身為特殊人種的宿命,畢生都要奉獻給永無止盡的戰鬥。

還不如起身反抗一次,奪回常人的權利。

縱然在外人眼裡是個背叛者,可也比一輩子都耗在這裡好。

「別扯到其他事去。老實告訴我,他還有回來的機會嗎?」

千離花只覺得他在模糊焦點,表情完全冷了下來。

天白見她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懂自己的苦心,不免沉下臉色。

「既然遭遇神隱現象,能不能回來相信妳自己也很清楚。不過我相信他有辦法淨化神器,妳也別太著急⋯⋯千離,別忘了,如果妳出賣我,你妹妹他——」

「閉嘴!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千離花完全沒了理智,甩開他不想再聽下去,直接氣憤離去,也痛恨自身的軟弱。

明明都已經到這地步,卻還是不能下定決心,不再為了妹妹受他脅迫。

她一直都知道,妹妹是自願加入組織,卻還是認為她只是受到蠱惑,想有天把她帶回來。

尤其是看到黑澤純的遭遇,就越發害怕她在裡面會遭受迫害。

CS組織的理念是解放,為此也有不少哨兵嚮導自願受他們驅使,期待能從這沒有盡頭的戰鬥解脫。

千離花不是沒想過自由,可她又哪裡有選擇,從覺醒那一刻起就必須活在監控之中,若想活下去就只能為人所用。

當然她絕不會加入CS組織,捨棄目前得來的安穩。

與此同時。

隔絕的空間內,水無清已是疲憊不堪,靠在牆角抱著白兔喘息。

他身上全是可怖的傷痕,血染了整身白軍服,連辮子都已經散開披散肩頭,模樣相當狼狽。

「沒想到⋯⋯神器吸收的汙穢⋯⋯居然這麼多。不過⋯⋯真是意外呢?小傢伙⋯⋯你居然有吸收汙穢的能力,不愧是⋯⋯黑澤的精神體,帶你來是正確的⋯⋯」

水無清說話已經有氣無力,卻還是逞強勾著嘴角,輕摸懷裡的白兔。唯有這樣才能得到一點撐下去的動力。

剛才他已經把妖怪都收拾掉,還在神器周圍架設淨化結界,算是暫時控制住神器,但還是很不穩定。

上頭汙穢濃度過高,幾次想淨化都差點引來反噬,無法做完整個流程,只能先以結界慢慢淨化,暫時避免再聚集妖怪。

幸好白兔能吸取大部分的汙穢,能有效削弱妖怪的力量,好幾次差點遭到汙穢侵蝕,都是白兔幫忙吸收才沒事。

「吱。」

白兔仰頭看他,又探著腦袋笨拙的磨蹭安撫。

水無清撫摸它柔軟的兔毛,臉色變得和緩,但望著遠處猶如空間扭曲的交界,也明白想離開這裡不會那麼容易。

「呵呵,就跟我在這裡⋯⋯待幾天吧,小傢伙。神器想要穩定下來,還沒那麼快,放心吧,萬一我快餓死也不會把你宰來吃的哦?」

「吱——!」

白兔驟然豎起毛,又輕咬他一口,很不滿他把自己當成備用糧食。

「不過⋯⋯小傢伙你會替我告訴他的吧?要是真的回不去⋯⋯」

水無清看它還這麼有活力的模樣,心情變得很好,微笑的摸頭安撫。但想到現在的處境,還是不免感到遺憾。

既然遭遇神隱現象,就很難再脫身了。

結果沒能等到黑澤純醒來,自己倒是先陷入死局。

不過若真的比他先走一步,能先在黃泉彼岸等他,感覺也不差。

至少總有一天能等得到人。

水無清不敢抱多少回去的希望,按現在神器的狀況,若只透過結界淨化到不會引起反噬的程度,得花上整整幾天,還很耗費精力。

即使身為哨兵,不吃不喝的情況下撐個幾天沒問題,但要是一直持續下去仍足以致命。

「⋯⋯吱。」

白兔受到他的情緒影響,也變得很低落,上前貼近他的胸口,想要撫慰他。不想看到他放棄的模樣。

黑澤純身在遙遠的一方,似乎能探知到他們的狀況,胸口異常難受。​拚命想要從現實中清醒,趕快前往他的身邊,害怕再晚一步就真的會失去他。

「⋯⋯別⋯⋯走。」

隨著這斷斷續續的呼聲,黑澤純艱難睜開眼,也頓時迎來強光,有些適應不了吃力的抬手遮擋。

躺了好幾天,只覺得身體難以使力,連意識都相當混亂,反應不過來先前發生過什麼事,也分不清究竟身在哪裡,唯獨感覺到身上也接滿儀器,帶來些許寒意。

千離花一回來,見裡頭的人居然清醒過來,先是愣在原地,又趕緊上前看檢測,發現原本混亂的腦波恢復平穩,還能窺見特殊的波形,連同其他數據也趨於正常。

「怎麼可能⋯⋯?」

她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急忙開門踏進監護室,來到病床旁邊探望,果然正如所想的一樣,黑澤純已經完全清醒。

「呃——這裡⋯⋯是⋯⋯?」

黑澤純見有人靠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但渾身僵硬只能抓著床緣勉強支撐,連聲音都相當沙啞。

「機關塔的重症隔離室,初次見面,我是千離花。」

千離花趕緊上前幫他攙扶坐起來,同時檢查起他的身體狀況,發現除了還比較虛弱,需要多活動恢復,沒什麼大問題。

「機關⋯⋯?妳是⋯⋯?呃⋯⋯」

黑澤純難受的按住額頭,能感覺到她沒有惡意,算是安心下來。但腦袋還是隱隱作痛,想不起任何昏迷前的事情。

「記憶還很混亂吧,先休息一下。」

千離花沒有過於勉強,看得出他有點遭到洗腦的後遺症,便盡可能放輕聲音,避免再次造成刺激。

黑澤純聽到這話,驟然想起在圖景裡發生的事,便急著想要下床。

「那個人⋯⋯在哪?我得⋯⋯去找他⋯⋯」

「那個人?」

千離花感覺他狀態不太對,也逐漸看到有個白狐出現在他身邊,但沒有多在意只以為那是他的精神體。

「那個⋯⋯哨兵,曾經在圖景⋯⋯見過的⋯⋯這孩子的主人⋯⋯」

黑澤純這才有了反應,可仍是混亂的狀態,連話都表達不清楚,只抱起虛弱的白狐給她看。

「水無的⋯⋯!為什麼在你這裡?」

千離花驟然瞪大眼,瞬間認出這是水無清的精神體,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但也能猜得到是刻意留在了他身邊。

「水無⋯⋯他叫做水無清⋯⋯?這個是,他留在⋯⋯我的圖景裡,我要去⋯⋯找他⋯⋯」

黑澤純聽見這稱呼微微睜大眼,莫名湧上熟悉感,終於想起他的身份。

這一瞬間,水無清的模樣跟記憶重疊,也意識到自己就是他的仇人。但此時已經無暇顧及這點,只想趕快再見到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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