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尘溪区

“零三报告，东-11区已接敌，敌方规模：自动家政人形25台，改造情况不明，按照预定计划后撤。”

“确认。零七，这里是零一，立刻前往指定区域。目标：穿插，阻截，干扰。”

“明白，零七行动中。”

“东部区域，中央网络已经断离，正在提取休眠仓，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东部区域确认。工程兵编队，这里是东区指挥部，按照预定计划行动。”

隆隆的爆炸声从远方传来，从残破的落地窗吹进来的风中裹着着劣质人造皮肤燃烧的难闻气味。塔里斯放下望远镜，抬头看了看不时被爆炸的火光点亮的穹顶，习惯性地捻了捻胸口挂着的吊坠。

战斗的压力不大，但这正是他心中那份不安的来源。这场战斗应当是对“企业”釜底抽薪的一击，如果成功，“企业”的算力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完全停摆。按照战前估计，“企业”应该会派出它所有的作战部队发动攻势，他所在的东部区域将首当其冲受到攻击。但现在，除了一些低级的民用人形潦草改造而来的战斗机器人时不时前来骚扰，他们连一架侦查无人机都没有看到，前线甚至有人捉回一台人形，扒开她的双腿当众交合起来。这样的行为虽然很快被勒令停止了，但人们似乎越来越放松了警惕。

不对，这样很不对。塔里斯收起吊坠，抬起手做了几个手势，他身旁的护卫队立刻聚集起来组成队形准备掩护他转移。残破的房间随着炮火撒落灰尘，破碎的相框反射着火光，不知被遗弃多久的小熊玩具静静地躺在地上，但再也没有人来捡起它。塔里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小熊，抬脚正要出发，但眼角的余光却似乎看到小熊的一只眼睛突然动了一下。塔里斯一愣，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通讯频道中突然爆发出无数痛呼和悲鸣。

“零一，这里是零七，这里是零七，敌军接合部位置估计错误，我们……”

“零六报告，敌军数量超出预期，我们被包围了！援军在哪儿？！”

“这里是预备三队，我们的驻地被敌军探知，我们没有足够的……”

“操，撤退！他妈的一架泰坦步行机进入战场！零五全体都给我……”

“我操，我的腿！呃啊啊啊……！来啊，你们这些烤面包机，有本事就来……”

大地再次隆隆地震动起来。猎犬一般的战斗机器人从隐秘的地下通道中蜂拥而出，背上的速射磁轨炮将人类的阵地射成蜂窝。空中的“蜂鸟”无人机扇动着嗡嗡作响的扇叶集结成黑压压的蜂群，向手足无措的人类挥洒出致命的微型导弹弹幕。泰坦步行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路碾过挡路的房屋，就像神话中的巨人漫步于凡人的城邦。一道流星一般的光芒从泰坦的肩上划入夜空，片刻之后闪起亮光如同白昼，重型等离子炮所过之处只剩玻璃化的残渣。

“可恶……！”虽然曾设想过这样的战况，但属下的损失仍让塔里斯心痛不已，“东部战区所有小队，重新组织防御并向东-7区域集结，我们还没有失败！泰坦的弱点在左腿的连接处，只要集中火力摧毁那个地方……”

“所以，你就是这片区域的军事指挥官？十分出色的决断，能够这么快作出针对性的反应，你一定不同凡响。但我不能够允许你继续指挥下去了，毕竟摧毁你们的指挥系统也是‘企业’委托给我们的任务啊。”

身旁传来几声闷哼，护卫队的战士们几乎是同时瘫软在地上，闪烁着红色光点的金属棍无声无息地穿透了他们的肩膀。红光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多年在战场上培养出的直觉让塔里斯条件反射般地踢翻一张桌子躲在后面。一瞬间后，强烈的震波从金属棍中喷薄而出，无情地席卷了小小的陋室中所有的物体，将金属桌带着塔里斯紧紧压在墙上。但幸好仅持续了数秒的冲击大部分被桌面挡住，让他只是吐了一大口血而已，然后随着桌子摔落在地上，对讲机也远远地落在一旁。

“交付给我们的数据库中你的各项指标都是‘优秀’，我现在认同这一点了。如果我们不是敌对方，我倒是会很期待和你深入‘交流’一下的。”

纤长的机械腿覆盖着黑色的流线形碳纤维装甲，战场上炽烈的火焰反射不出一点亮光。与足底浑然一体的高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踏上那个吱哇乱叫的对讲机，埋藏在装甲之下的液压肌肉只是微微收缩，纤细的足尖就将坚固的军用对讲机碾成了一摊碎片。

同样漆黑的装甲面罩遮住了头发和眼睛，视窗中凝聚的暗红色光芒牢牢锁定着目标，包覆在装甲中整个身体唯一露出的高挑鼻梁和略带弧度的嘴角显露出一丝轻佻的表情。躺倒在面前的男性面无表情，一手支撑着地面不断向后退去，另一只手举着军用制式的磁轨手枪不断击发，但近距离内能够对肉体造成致命伤害的镖形弹只是在与人类形体极为相似的黑色装甲上被轻而易举地弹开，仅留下细细的一道道划痕。

“呵，人类……明明知道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又为什么要费神挣扎？”终于有一发镖形弹射向人形面部外露的皮肤，细腻的高级人造皮肤被划出一个豁口，金属的颌骨和附着其上的人造肌肉暴露在外翻的破损处，反射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从容不迫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不耐烦的迹象，关节分明的机械手揪住塔里斯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提离了地面。“啧……人类，你们的抵抗力量已经被击溃，但是‘企业’愿意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现在投降，交出被你们夺走的休眠仓，否则……”

“嘿，嘿嘿嘿……呸！”塔里斯几乎被自己的衣物勒得无法呼吸，却还是突然笑了起来，将一口混满了鲜血的唾沫吐在了像拎着小鸡一样提着自己的人形胸口。“没什么要跟‘企业’的狗说的，他妈的要报废的废铁，有种就正面上我啊！”

混杂着鲜血的唾沫顺着哑光的胸甲上浑圆凸起的边缘缓缓流下，流过缓慢闪烁着指示灯的凹陷缝隙，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上。人形盯着自己胸口上沾染的污渍看了一会儿，随手将男人推开撞在残垣上，右腕上翻，覆满了甲壳的手臂铿地一声一分为二，一柄利刃从裂隙中弹了出来。

“确认目标不合作态度，符合自由裁定条件。”

利刃的尖端缓缓逼近塔里斯的喉咙，就算没有了对讲机，他的耳中仍然隐隐约约传来了战士们痛苦的呼喊和濒死的呻吟。塔里斯闭上双眼仰起头颅，他能够感受到高频振动着的刀刃一点一点地迫近颈部的皮肤，只要碰上一点就能够撕裂脆弱的肉体，让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喷溅。他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就如同倒在他手下的无数敌人一般，但等待了许久，却没有感受到大量失血时应该有的麻木和冰凉。

“……余兴。”

塔里斯睁开眼，正好看到那只分裂开的右臂再次展开，将利刃收了回去。装甲面罩铛啷一声滚落在地，一袭黑色的长发飞舞在带着硝烟气息的风中。棕色的眼眸凛然睁开，就如同灯火刺破黑暗，明若晨星，充满英气。

“突发的注意力转移事项注入行为规划流程……我想到一个美妙的余兴。”

纤长的机械腿再次迈动，根植在姿态控制模块算法中的优雅步伐一步一步地踏向塔里斯的身边。“啪嗒”两声，如同穿戴着长靴的双足轻轻踩踏在塔里斯身体的两侧，电机和人造肌肉的轻微“咝咝”声传来，机械人形半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庞。塔里斯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但仍然无法和机械的力量抗衡，头一点一点地被抬了起来。

视线交错，几乎碰撞出火花。头顶流下的鲜血染红了视野，但塔里斯仍然能够看清俯视着自己的机械人形的脸。黑色的长发随着战火中流动的空气微微摆动，棕色发光的双眸不断微调着光圈和焦距，光洁白皙的脸颊上显露出一抹潮红。塔里斯死死盯着那张流露出些许嘲弄的脸，想要积蓄起力量将那台机器推开，但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却在一点一点地消磨着他的气息。他举起子弹已经打空的手枪，无力地向机械的头顶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机械人形抓住他的手，将手枪远远地甩开。

“塔里斯先生，在当前状况下我建议你放弃一切抵抗。任何形式的反抗都将对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行动带来不愉快的体验，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效果。”

浑身包覆着流线型装甲的机械将塔里斯的手向身侧猛力拉了一把，趁势用另一只手捧住他的后脑，将自己的双唇紧贴上不断挣扎着的男人唇间。鲜血的铁锈味再次充斥了口腔，一个湿冷的柔软物体在唇齿间扭动，想要撬开塔里斯用力咬紧的牙关，带来一缕人造肌肉群特有的涩味。塔里斯紧紧闭着双眼，就在他感觉牙齿都快要被顶掉时，嘴唇上的压感却突然消失了。

“噢，真是顽固的人类，不过十分符合我的性处理需求偏好。战场情况已经趋于稳定，那么我可以分配更多系统资源给性处理模块，我们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一起做些快乐的事情，不是吗？”

一只手抚摸上塔里斯的侧脸，乳胶一般的材质将手指和手掌覆盖，柔软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金属骨骼的硬度，带着轻微的摩擦感向下挪动。质地良好的军服被轻易扯开，经年累月的战斗遗留下来的大小伤痕被轻轻触动。

爆炸声和枪械的射击声似乎突然变得十分遥远，塔里斯微微睁开眼睛，却正好看到一对挺立的水滴状物体晃悠在眼前。

“HIDRA……”镌刻着六边形网格的塑胶状外皮包裹的宏伟物体充满了弹性，暗色的外表上用更为漆黑的颜色标识着机体型号的字样。塔里斯低声念着这个单词，绞尽脑汁想要回忆起记忆中关于这种型号的应对方法，却一无所获。

“喔哦，已经注意到人家的名字了吗，明明刚才还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真是不坦率的男人。”黑色的机械人形轻轻笑了笑，手的运动轨迹继续向下延伸到塔里斯的裤腰，双乳之间一块颜色稍浅的三角形区域上的指示灯开始闪烁得更加频繁。“在我们接下来将要进行的亲密活动中，你可以称呼我为‘赫德拉’，亲近的称呼有利于提升性行为的快乐体验。”

“什么，我绝不……”还没等塔里斯作出反应，腰带就被机械的猛力捏成碎屑，作战裤连带着贴身衣物被向下扯去，被战斗带来的肾上腺素刺激的肉棒矗立在带着些许硝烟味的空气中。

“性处理模块加载完成，模拟人格挂钩成功。”赫德拉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人造眼球上棕色的虹膜已经变成了魅惑的粉色，遍布全身的细微灯光也转换成了相同的色彩。虽然外观几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那具杀戮机器似乎被“都市”中随处可见的性爱人偶取而代之，不，应该更加高级，是每个男性辛苦一天，下班后都想与之邂逅的型号。

“好，好好……呵呵……咳咳咳！”十足的羞辱让塔里斯气极反笑，他故意将胯部顶起，让肉棒直立着在赫德拉的面前摇晃：“来啊，你这个机械婊子，咳咳……电子脑终于要报废了开始犯贱了是不是？有种的就正面上老子啊，看老子把你这坨废铁的硅胶批操烂，再用你的烂批把你的电子脑……咳咳咳咳！”

“噢️，真是粗鲁。都怪你，我的情欲指数越来越高了，机体内部温度提升，好想……好想要立刻开始性爱进程……”赫德拉抛去一个魅惑至极的媚眼，双膝跪在塔里斯身体的两侧，从口鼻中呼出用来冷却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别这样看着人家嘛，你刚才弄坏了我的脸，维护起来不便宜的。我们都只是雇佣兵没有稳定收入，‘企业’又正好高价悬赏你们这些反抗者领导层的基因信息，那从你身上赚点外快也不过分吧？”

手指伸进口中，拉出一道银色的丝线，轻轻擦在左胸喷涂的名字上，暗色的字符也透出了粉色的光芒。曲线优美的液体储存单元被握在掌中，随着抓握和揉搓不断改变着形状，敏感的压力感应器探测到压力，向感知节点发送出感受信号，但被感知节点转译后的信息却被性处理模块拦截，变换成快感信号传输给电子脑。于是在一阵一阵的快感中，赫德拉发出轻轻的呻吟，双腿之间的装甲区域连接处慢慢渗出丝丝水渍。

“塔里斯先生，来吧，我的性处理单元已经充分润滑。这具身体在过去也曾是最顶级的性爱用机体，我会……哈啊️……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机械人形的脸上露出了迷离的笑容，躺在他身下的男性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手伸向胯间，将那块镶嵌在下腹的装甲块拔了出来，凸起的固定结构覆满了人工爱液的液膜，拖着长长的银丝滚落在地。赫德拉一只手握住那只直直挺立的肉棒上下拨弄，另一只手划过自己平坦的小腹，交叠的甲片如同盛放的花朵般绽开，露出了深埋在体内长筒形的人工腔体和仿生子宫。

没有任何迟疑，不断滴落着黏稠液体的穴口急切地呼吸般扩张收缩，对准了肉棒的顶端。机械人形的臀部往下一沉，小穴便贪婪地将肉棒整根吞没。遍布腔体内壁的感应器感知到异物的接触，瞬间发送了爆炸般的信息流，未经调制的信息绕过了信息节点直接传入电子脑，为处理作战信息而特化的处理器难以有效适配这种格式的数据，几乎就要当场宕机。赫德拉的身体反弓起来，保持着插入的姿势，翻着白眼张大了嘴巴快速吸气，一丝人造唾沫沿着嘴角垂下，滴落在挺拔的胸脯上，划过一道弧线后跌落在地。

“啊️……啊️……啊️……填、填满了……噢，塔里斯先生，我从未……哈啊️……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的信号，人工腔体已经被扩张到……啊嗯️……扩张到极限，要……要坏掉？否定，还要更多……更多……更多，我要开始运动了！”

强烈的吮吸感，看似薄薄的一层人造肌肉却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进行挤压和扭绞，湿滑温暖的触感，肉棒就像是没有阻力一般在腔道内滑动，液体混入空气的哗哗声越来越响。塔里斯憋住一口气，在过去长久的雇佣兵生涯中他也品尝过无数性爱机械的味道，但如此强烈的感受他也未曾触及。肉棒开始发胀，积蓄已久的欲望在机械人形充满欲望的榨取下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不，不行，不能就这样认输，快分散注意力，快回忆起……

在象征着征服的体位下，漆黑色的机械人形用力娇喘着，带着情欲的狂喜上下摆动着腰肢。展露在昏黄的火光中的腔体外壁随着每一次抽动，都清晰可见地鼓起肉棒的外形。散发着清新香气的人造爱液四下横流，沾满了整根肉棒，又汩汩流淌在地面，形成了一滩小小的湖泊。

“啊️啊️啊️……快啊塔里斯先生，快动起来，像你说的那样狠狠地操我，拆掉我破坏我，向我证明人类不是什么低等的虫豸，让我……呃啊啊啊啊——？”

“你说得没错，人类绝不是坐以待毙的虫豸。”赫德拉由于进入性爱模式而变成粉红色的视野中，塔里斯的脸忽然被一个笑容占据。还没有等她分析出这个笑容所代表的含义，塔里斯便奋力抽出被按在地上的双手，紧握住胸前的吊坠，按下了吊坠侧面的一个小小按钮。

“轰隆——”

深藏于地底的城市震动了起来，连接着地面和穹顶顶端的高塔爆发出几个橙黄色的巨大火球，光洁的白色表面崩碎出巨大的裂痕。仍在出口区域苦苦据守的人类茫然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厚重的岩板从天而降，将他们和近在咫尺的战争机器埋葬在一起。

“你——你干了什么？错误，预期外状况，作战分析能力不足，强制停止性处理——中断，中断，性爱信号传输，中止错误，预期外……哈啊️……”

仿佛凝固在赫德拉脸上的从容不迫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松动，与模拟人格深度挂钩的表情系统展现出些许惊慌的神色。突变的战场形势使区域内几乎所有的战争机器同时发出“不符预期，请求指令”的消息，即使有次级指挥系统的帮助，不计其数的请求仍然使指挥链路陷入一片混乱。

经过定向改造的处理单元本来有足够能力处理瞬时大批量的战场资讯，但赫德拉却将电子脑大部分运算资源交付性爱处理进程，严重溢出的运算栈使她如同被大口径电磁炮直接命中般一时间动弹不得。赫德拉的模拟人格拼命地动态分配运算空间，降低、关闭机体内其他组件的活动，16秒后她几乎就要成功完成信息处理，能够重新活动身体——

敞开的腹部内，仍在微微颤动的人工腔突然被紧紧握住。原本已经快要完全关闭的性爱进程再次获得了权限，更加猛烈的情欲信息流再一次冲击了赫德拉濒临宕机的电子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近失真的呻吟声从赫德拉的口中冒出，围绕着人工腔和仿生子宫的液体管线被突然增强的液压摇动，透明粘稠的液体从紧紧咬合着肉棒的小穴处喷涌而出。塔里斯一边握住包裹着自己肉棒的人工腔上下舞动，一边发挥出积蓄已久的力量向腔体的深处奋力挺进。人工腔和仿生子宫的结合处被肉棒猛力撑开，肉棒的尖端甚至几乎要将仿生子宫完全占据。白浊的液体勃然喷发，液压、触觉、染色体分析，各式各样错综复杂的数据一次又一次冲击着赫德拉的电子脑，让她无力地瘫软在地。

“啊️——错误，超出……超出预期，警告，访问权限不足，咕啊️……不可……不可能，人类——错误，警告，错误——人类个体TARIS-5573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与事实不符，啊️——用力，再深一点——警告，性爱进程权限错误——”

“你说得没错，人类不是虫豸，人类永不屈服。”塔里斯手上用力，居然将赫德拉的性爱模块掰了下来，被拧断的管线乱舞着喷射出粘稠的人造爱液，只有几根较为粗大的管线深入连接着她的身体。“人类……人类的意志，你这样的机械永远不可能计算得出来。”

“一级警告，机体欠损，性爱处理组件磁力吸附异常断开，需要立刻——噢️，就是这样，快使用我，不需要怜惜，我被创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您——呃啊啊️”

威风凛凛的机械指挥官已经消失不见，躺在塔里斯身旁不断抽搐的只是一具性爱人偶而已。砖石崩坏的声音传来，中央的高塔结构已经到达了极限，大块大块的石块从高塔上解离而出砸落地面。街道上燃起了大火，电气短路引发的烈火从一个街区席卷到另一个街区，无论是正在挣扎求生的人类还是由于没有有效命令陷入停滞的机械都被毫不留情地吞噬殆尽。巨神一般的泰坦被火焰包围正要转身离去，旁边的废墟中不知何处飞来几束高强度绳索将它的左腿绑缚住，泰坦走了两步就被自己绊倒，沉重地跌倒在地。

塔里斯躺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将赫德拉的性爱组件从自己的肉棒上扯下丢到一旁，又将肉棒伸入赫德拉只能微微蠕动的口中。如此的高端性爱人偶仿生肌肉构成的舌头和喉道的触感与性爱组件的人工阴道别无二致，塔里斯将肉棒抽动了两下清洁掉粘污的白浊液体，便又感觉到肉棒被紧紧包裹的感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努力站起身来，拔出裤腿上缚着的匕首，照着赫德拉四肢关节上的缝隙捅了进去，精密的运动部件被削铁如泥的刀刃一切即断。

“看-看来还是你-你们获得-获得-获得了胜利。”

塔里斯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离去时，背后却传来一句支离破碎的话语。他回头看去，只见赫德拉无助地躺在地上，破破烂烂的身躯不时因为错误而抽动一下，腹部周边的指示灯闪烁着惨淡的红光，手脚无力地扭曲成怪异的角度。黑色的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棕色的的眼眸茫然地追寻塔里斯的身影，看到塔里斯转身回看，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悲伤的笑容。

“……”

尘溪区的中央高塔轰然断裂，粗壮的塔身折成两端坍塌倒下，激起大片烟尘。所有的逃生通道都已经被瓦砾封死，大火已经蔓延到窗外。一人一机械就这样借着火光无言对视，塔里斯心中却突然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有谁是真正胜利的呢？不过没想到，陪伴我到最后的居然是你这家伙。”

“这-这副机体原本-原本的设计就是-是-是为了陪伴与抚慰，只不过被-被高度改造过而-而-而-而已。可惜本机的-的性爱组件已经损坏，无法继-继续……”赫德拉左右扭动着身体，无色粘稠的液体不断从腹部损坏的管线中泼洒而出。

“真是可笑，你和你的破铜烂铁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为什么还要再满足你被操的下贱欲求？”塔里斯嘴上说着，但还是走到赫德拉的身边，帮她把性爱组件安装回原来的位置。

“……”

“怎么，终于要坏掉了吗？也好，省得我亲自再动手了。”

塔里斯坐到赫德拉的身旁，摸出上衣口袋里一只皱皱巴巴的烟盒，颠出一支烟用附近还在燃烧着的桌椅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看到赫德拉充满复杂神色的脸，塔里斯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稍微挪了挪位置向她靠近了一点。

“过去曾-曾经有许多客人-人这样破坏我，甚至-甚至有人更加过分。”赫德拉用略带失真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但你-你-你是唯一一个愿意在完-完事后向我提供帮助的人。如果-如果在过去能够遇到-到你，或许我也不会-不会如此绝望……”

“呸，你绝望吗？那我们这些被‘企业’压迫，从生到死都背负着沉重的债务，一旦还不起钱就会被赶出家，被扔到外层世界自生自灭的人们绝望吗？想要在尘溪区找到新的家园安定下来，却被随意征收土地和生存权利的人们绝望吗？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抗争，却被你们的战争机器无情屠杀的人们绝望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燃烧的噼啪声和穹顶逐渐崩裂的碎石声。

“很-很抱歉，我无力改变社会结构和‘企业’的-的行动方针。但‘企业’赋予我的任务已经结束，我-我能够针对现状做出一些补偿。”

高大的泰坦机甲抖动着身体重新站立起来，用坚实的头部阻挡着不断崩落的碎石。重型等离子炮再次闪亮出白炽的光亮，星火汇聚成一线遥遥指向封堵着逃生通道的废墟。机械猎犬不顾烈火的炙烤，将被非致命弹药击倒的人类拖向安全的地方。“蜂鸟”无人机群将目标锁定了已经被等离子炮玻璃化的残垣断壁发动了导弹弹幕，导弹用完了就用自己的身体撞击。被改造的家政人形照顾着伤员们，将无法行动的人们背在背上快步跑向被打通的道路，即使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却从未松手。

“……我-我希望这样，至少可以让-让你不那么讨厌我。作为-作为性爱人偶，我也-也不想要被人厌恶……”

一个尚且完好的家政人形爬上塔里斯所在的窗口，试图将他背起。但塔里斯粗暴地挣脱了家政人形的双手，反而将赫德拉残破的身体抱了起来。性爱人偶的身躯是如此轻盈，又如此温暖。

“哼……废铁就是废铁，那么多废话。不要会错意了，我不可能就这样原谅你这样的机器，但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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