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你瞧见过没，那穆桂英是你范哥！”今个没排上场的一群小伙子站在人群后边喊着，小姑娘哪来那么多面子给人瞧，回过头狠狠给他们做了鬼脸。谢必安揣着扇柄轻敲她脑袋转回来，周声锣起响就着红幕一亮光，里内人早早站在台中轻抬起那水袖。正欲开口，眼神坚毅却着红女靠头戴高额，一句‘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旦音吐清楚素净长一句台词紧接着敲点绵接下句直到‘一剑能挡百万兵’最后一字拖长，台下无不欢呼赏赞。谢必安端茶起盖，一呡浅温抬眼那视线从不离范无咎一眼。碎步、转身、拢袖步态抬手讲究入微无差，莫不是妆把脸棱润化，柔情眉眼低楚，若不常来还以为是新来了美人胚唱戏。

几场下来今日也算看个尽兴，从晴日听到夜了吱响慢慢落幕的散场后范无咎也只是把戏衣头饰褪下便被戏班长唤出去。“今天可算唱完了，你觉得满意不？”就着习惯跟在班长身后，班长一顿侧过身便见那家伙精神容光焕发样。“嗯，唱了那么久就你最精神。金家拿来给你的，自己看看。”遂是从胸口揣袋拿出个请帖，过几日便是金家老爷五十岁寿生日，“当然也依着金老爷本来就喜欢听戏，今天他路过在外围站着见你上台唱听了一会，便让人送过来了。”范无咎打开扫了眼便塞在腰带间，现在他应该发愁下次该唱什么曲了。二人回到换装间就见着谢掌柜站在一边帮忙张罗，人反应过来就悠悠走近站在二人身边。“这是有什么好事不让大伙都知道？”谢必安凑过去，先瞧着那今天头彩的范无咎。那人几次目光对视便移开到别处。班长轻咳一声，大伙都放下东西看过来，说了今天被金家点名邀请去做客，当然更欢喜的原因还是当天不用练习跟着一起出去玩乐休息。一个个的过来抱一下铁哥们，这戏班和睦成这样范无咎本人也有一部分因素。“你说金老爷，传他最爱听那《霸王别姬》。无咎，这正好是你最拿手的。”范无咎抬眉，知晓他今天看着自己模样入神含情脉脉起自己疙瘩。我这模样真有那么好看？想着等会卸了妆赶紧填饱肚子，坐在镜前盆面撩水就是一洗，搓洗几次后等到再睁眼谢必安和金钗就都站在一边。“喂，看人洗脸有什么好瞧的？”嘟囔着埋头继续洗，谢必安拿出碎银袋抖抖，洗脸那人一愣一下来摆着一副你想我怎样快说的眼神看着他。

“今天唱戏可辛苦得很，美人可愿意赏脸去下个馆？”喊谁美人呢……范无咎瞟了他一眼，当然也一脸的不敢相信这铁公鸡今天咋这么大方，用干布擦完脸头发一散扎起走到门口。“愣着做什么，等会满座了没地吃了。”谢必安笑着跟上去，他始终留意的是那人耳挂朱砂，若不及美人又怎映得如此红艳。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便各回房间更衣睡了去，谢必安倒也先把这几日账理清再去休息。敞亮前厅只就着一桌笔本账记，明天做何事也安排好，最后落几字时窗边飞来家鸽落得个杆边梳理咕哝几声。看了送来的东西便一纸抛炉烧去，吹盏后离开回屋内。

隔日老张一早便收到了刘老邀谢必安一同去给金爷祝寿，几个人围着一桌吃早点范无咎嘴里嚼着花卷闷头吃着，撇眼见谢必安拿那请帖仔细看过后放在一边，挑眉凑过去东西咽下。“诶，刘老干嘛把你叫去了？这俩家自己的事情居然叫谢兄去，是不是你给刘老好处。”谢必安夹过红糖糕沾着白粥吃去，“店里这才多是刘家那边多照顾，看在刘少爷面子上刘老自然邀我去，顺便了解一下。”似懂非懂，当然复杂关系这一块范无咎可不想多管，既然谢府人一同去自然是欢喜。金钗显然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兴奋，谢掌柜这次不让她一同跟去一开始还不乐意闹了点小脾气，当然也被老张好声好气劝了。放下最后一双筷子，大家也都各自忙活去，范无咎今天被领班的唤过去管大伙练习但也无非就是坐着一板凳一茶几在一旁看，显得不行但又不易离开这时候抓一个闲人自然是再好不过，谢必安就是那闲人，范无咎起身将站在一旁和别人搭话的谢必安拉过来。这人……一来戏班就和其他姑娘围一起聊什么，也不知道讲那些情长说笑有什么意思。“你就和我一旁坐着就行。”转身就去拿茶水给人倒上将糕点推给他，谢必安也是意外这人怎么主动拉我过来一起看着。“范兄这是让我坐着监督他们呀？我可不懂这些东西。莫非是有急事？”一群人听谢必安这话，齐刷刷看过来盯着范无咎，一脸想早点下操练的眼神看着他。这额头背后冷汗直勾勾，看时间也差不多反正没人说班长也不知道大师兄早放，随手一摆一群人直接提着放一旁的衣服跑出去填肚子闲逛去了。在一旁桌子闲然自得坐着的谢必安看着无咎一脸怨气瞥了眼，在他面前走过想拿已经倒的茶水，这谢必安一手早早覆在上边和人一同拿起。“你……”范无咎并没有把手松开，用点微劲想让人松开，但对方另一手拿着糕点咽入口直到全部吃下将手抽回一把拿起旁边的扇子就在范无咎手背敲了一下。“这水是给我倒的，你想拿去可问过？”范无咎听这家伙故意嘴多让自己没法溜走，现在喝口水都和自己较劲，带着那点怒气想把茶盏一手夺来，谢必安将扇柄一推把东西挪开，只要见着人要抢就挪位。当然那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较劲另手就想把人抓住，护水人侧身躲开自己也不知轻重重心不稳便朝前倒去。谢必安见状一把将人搂过也不顾手上杯盏，愣是给当肉垫倾水撒了一身。范无咎撑着自己晃过神和身下人就离丝毫。从来都没这么近距离看他，没有立马起身看那眉眼卧蚕，本扎起长发这时散开落得身侧，清秀脸面带着柔感，他是怎么让自己不被其他女生看上的？本倒下突然身上痛处的谢必安疼得挣扎起来，这头抬起一下子就亲着人脸上了。

“……”

完了，这是要生气？范无咎反而什么没不说起身将他拉起，低着头不让看脸色闷是一个人灰溜溜走了。“诶，你。”谢必安在想着刚才摔倒发生了什么现在地上一片狼藉也只能自己认命扫干净。

几天准备下来戏班一行人提前一日去庆贺的酒宴楼住下，一帮人在下边戏台将用具摆放好范无咎站在那台上不断练习词本里的台词，手里软剑揣握，起手运剑，把任何动作尽量做到丝毫不差。金钗携着食盒掀开侧幕，瞧着某个姓范的还在练，轻声咳几下那人便留意到把软剑收回去拉着她走回后幕。“你怎么来了？”范无咎喘气提起凳上的铜壶倒浪水在杯中一饮入肚，额头密着汗点湿毛巾一擦感觉到额外凉快。“对，是不是谢掌柜不让我过来你就看不见我了？”说着将食盒一层层摆开，一颗颗栗馅青团仍冒着热气旁边配着咸菜肉笋干小米馒头一个个盖在菜上透着肉香馋味。“都给我的？”范无咎瞥眼看金钗，悄悄伸手就要上去拿。这馋猫经不起诱惑，轻掌拍人手背不让动，“说，是不是和掌柜的斗气了？”范无咎一时语塞，听着金钗那点怒气叹口气将事情告诉她。当然这几天也就金钗知道谢必安那怎么回事，因为这种事觉得尴尬也就他们俩了。

他没有生气么。范无咎念着那天他突然亲上现在还能感觉到触感，一手拿着木筷馒头闷声吃完了。想不明白他在事后一副就着怜爱样对自己是什么情意。暗灯下二人不说话，金钗起身将吃食收拾好便拿出样东西塞给他，范无咎摩挲着锦囊上的刺绣，这荷包……是谢必安的。

隔着布袋便摸得里边的圆环，昏暗灯火下看着翠玉镶嵌氧化痕迹的金纹。这又是什么呢……看着像给女孩的礼物，或许贵重的不只如此。薄茧摸索指尖，他将手环戴上借着红烛映这长衬身影，落幕回眸面便是一眷佳人。范无咎不语，将东西摘下放入囊中塞在怀里，牵着幼时长大的手一路低头向着脚下模糊成型的道。他不敢抬头，只见身前黑衣裙褶上传来严肃声唤自己名字，若是抬头他不知要被那人如何管教。疼，很疼。

“阿母。”范无咎从小最亲近的名字，她那双纤细秀手时常牵着那小家伙到处走，除了那院里梅香便是袖里淡桂。

细玉金丝缠绕的玉镯，谢必安是怎的寻回来……

“东西给他了？”谢必安正坐在宾客位上凑去身后的金钗问道。一开始本坐在近门口，刘老爷同刘少坐在正中见着他便唤他过来一起坐。

金钗点点头，那人意会便瞧着一旁刘家，二位还在谈着等会怎么将贺礼送上。“今天带你一起，等会有什么事我看着讲。”

谢必安折扇侧过掩住，“范家的事情，刘兄查得如何？”刘少微皱眉，虽有些但是不多。刘家人脉广，但民国初开始混淆“旧党”的事情，也只有了了几个名单和报纸记事。至于起因经过也只有活下来的人或者是老一辈人知道。

……他那时候才几岁又知道些啥。谢必安自己找人顺着之前寻到玉环的人查过去，也只是断在买入的那一段便没了头绪。下台位已经全部坐满了人，大家围着桌宴起身先是给金家姥爷道贺，戏台也准备得当开始表演，其他家被邀请来的个个都献上寿礼。“今天来的可是一春红的角儿？”戏台这主角未出场，刘少好奇这唱戏为啥定是自家老爷子必点，谢必安不语只是盯着左侧幕帘等一人出现。几番人潮喝彩后，随后一旦穿着金色着地花衫、彩绣凤凰花卉纹、肩披鱼鳞甲，和霸王同帐。等着最后合着《夜深沉》起曲奏乐虞姬最后嘴中说着“成败兴亡一刹那”，一曲唱尽虞姬本拔剑自刎伴着一声枪声竟被打断，照顶巨灯被打坏落一地玻璃。接着传来好几声枪响，四周所有人一哄而散恐慌逃窜。范无咎手里揣着剑，望了上台谢必安所在的宴席，一路人流倒桌瓷碎不顾自己身上戏服囊重快步跑上阶台赶去。金、刘二家一行人本备带着手枪防一手，听枪响起刘少躲在桌后借着客房灯光，不误伤外人对着杀手连开三枪，几人闷声倒下一群围打的乱场搅场的看来不止这么点人，剩下人领着金爷和刘老爷走，刘少和谢必安留下来将二人护送出去扶手走廊，“你先带老爷走。”身后几个打手追上来，谢必安一手挡住那人砍刀揣掌劲力狠狠将人手臂折去随后在腹部狠狠踢一脚。捡起砍刀接过另一人砍向自己。刀片碰磨声带着生冷刺耳，一顺躲过横砍愣是将到刺入对方胸口推开。瞧着后边赶上来的人看见某人同时一路拳手使棍揍上来。“没事吧。”范无咎拿起木棒便是给那躺地上爬动的打手脑袋来一下，将手绢塞给他，拉过谢必安的手想离开这里。可一挪身，便看见无咎身后那群人堆里一人正扶着墙，手中拿着枪对着范无咎扣下扳机。谢必安直着扑上去抱住他随着枪响一转身躺在地上，硬生生吃了枪子。范无咎将倒在身上的谢必安推开，捡起落在桌边仅剩几发的手枪，将对面拿手枪的打死，东西揣在身侧将谢必安扛起一路走下后楼道跑出去。

“撑住，谢必安你别给我睡！”范无咎背起谢必安一路跑到小巷，看后边几个人追来，脱掉戏袍单剩个薄衣借着夜暗躲到墙高般的杂物堆。范无咎把谢必安放下摸到人背后流血，解开他长衫露出背后，子弹不深足以摸得到铜弹从那伤口不断流血。“忍一下……我给你拿出来。”从头上拔下细钗影硬是给人一同剥进肉里狠狠一挑，谢必安咬着无咎衣物忍着不叫出声。子弹沾血落在石板上，无咎撕去上衣将布料裹住谢必安伤口止住流血。频繁喘息后便听见脚步声，谢必安瘫在破椅旁垂眸忍着疼痛见范无咎凑过来将他搂住，唇瓣触到对方软舌他狠狠吻住怀里人不让出声。好疼，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背后的痛楚，面对吻着自己的对方这根本不能算是表达情绪的方式。本能去抗拒那个吻，伴着干唇裂开透出得血腥气自己反而更享受这种缠绵。直到脚步声远去才松口，二人四目相对略显得尴尬。“你……”谢必安吃力拉过无咎的手站起，外边动静依旧看来今晚是要呆在这了。无咎紧紧拉住他的手，秀口微敞那细玉镯轻挂在手腕碰着一旁粉墨，掌心炽热摸得指尖冰凉凑到他身边，那种接近谢必安只听见呼吸鼻尖似带着雾气二人摩挲着。

什么时候开始呢……对范无咎的事情二人相似的年纪遇见那时候出去还需要翻墙的孩子现在落得这般体面。是么，当初拿着木剑在自己面前逞英雄的小孩一脸鼻青脸肿说着自己没事，一碰就喊的嗷嗷大叫。俩个人被一起带回去当然是一起受灾，直到被管家带走后谁又晓得二人还会再遇？谢必安牵过他的手腕，物归原主再次戴在那指节分明的双手，闭上眼搂过那人腰身垂眸贴近去触着对方双唇，怀里人先是一怔本就习惯明里暗中那点勾当，却在谢必安面前那种并不是伤痛反而真的感觉到眷恋的亲密。“……很早你就，有了么？”范无咎吮着对方下唇弄润，虎牙轻咬谢必安的舌尖。听得一声浅笑，那人来劲了去摸自己股瓣。二人缠绵下那一吻胭脂印在谢必安心里，那双含情眼入他静水掀起波澜。谢必安想要他，要他的全部和过去，那份心动从初次见面一直埋到现在。病得一身性情风骨，若现在有人指他怪人也不会吭声，他害怕爱的人将会由厌恶对他。

“你觉得呢……无咎？”谢必安勾住那玉环，怀中人相拥逐渐加深那个吻，扫过上颚缠住对方舌体，二人下物早就被刺激硬起。摸着范无咎腰间沿着脊背到衣裤下的股缝，露出那白软肉瓣。下物龟头定着那穴口范无咎被刺激得不敢喊出来。松开口映着浅光拉出银丝，谢必安仍不满足去吻着范无咎喉结，二人下身也随着磨蹭慢慢脱下。“想要？”亲着人耳廓便慢慢舔舐，舒服的感觉到那人在发抖，浅浅唤着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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