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荒謬之旅,第五章

[db:作者] 2025-08-12 10:22 5hhhhh 8920 ℃

革命的話音剛落,只見周圍鴉雀無聲,眾人別過頭去,各自做各自的事,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好像也在監獄裡出現過,我似乎沒有領導的氣質,於是,我便摸摸鼻子,默默走到吧檯前坐下。

「溫一碗酒。」

我一邊小聲地向酒保點餐,一邊排出九顆牙齒,老王的牙齒固然珍貴,但以酒水來說,已經是划算了。

「凱文啊,你又犯病啦?」

酒保似乎是在對我說話,但我們素昧平生,更何況怎麼會說出凱文的名字呢?他明明已經被我殺死了。

「聽說你被山姆揍了?哈哈確實,對象是你的話,脾氣再好的精神科醫生也會忍不住動手啊。」

酒保說著費解的話,他到底再說什麼?領主已經不叫山姆了,他沒有名字,我也沒有名字,因為我是……我是什麼來著?

「我是有名卻不稱的不名者,我是販賣諷刺的奸商,我是點燃革命火種的反抗者,我是黛莉的合夥人,我是…我是…我還能是什麼?」

我已經說不下去了,這裡似乎不是我的戰場,賣不了諷刺、也掀不起革命。

「又說啥瘋話……喂等等,你口中的黛莉,是你一直抓著的那隻噁心的手嗎?」

酒保指著我牽著的手,只有手,黛莉的手,沒有身體,沒有手臂,只有手掌,難道我一直抓著的,只是黛莉的屍體嗎?黛莉已經死了嗎?老王的牙齒沒救活她嗎?

「喂,你殺人了嗎?你的病還沒嚴重成這樣吧?拜託告訴我那隻手是假的,我的手愈來愈靠近電話了。」

酒保面色凝重,似乎打算報警,但這種行為毫無意義,因為警察只負責執行命令,而非伸張正義,我真的殺人了嗎?殺人是罪嗎?

或許我早就注意到了,或許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願意承認,承認我真的瘋了,所以我闖進吧檯裡,用力地砸碎每一瓶酒,並打開瓦斯爐點火。

“轟--!”

酒保:「喂!你搞什麼啊啊啊!」

四周瞬間燃燒了起來,整間酒館被熊熊烈火包覆,連大門也被火焰給燒糊了,所有人都無路可逃,驚慌失措的尖叫著。

「該死的傢伙,我就算是死也要拖你一起下去!」

酒保生氣地掐住我的脖子,我沒有抵抗,因為抵抗毫無意義,周圍的氧氣慢慢變少,意識愈來愈模糊、視線愈來愈扭曲、眼前愈來愈黑暗。

只見一個手持鐮刀的黑影慢慢走到我面前,並舉起鐮刀,我知道這是我的罪,死一千次也不足以彌補的滔天大罪,所以我放棄抵抗,任由死神揮下鐮刀。

“啪!”

這股痛覺不像是被鐮刀砍頭,更像是被搧了耳光。

“啪!啪!啪!”

好痛!我真的被摑了好幾個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欸等…夠了!停啊!停下!拜託別打了!」

我被打的痛不欲生,只得大聲求饒著,難道這就是地獄嗎?地獄永遠在想像之外嗎?太可怕了。

「呼,你終於醒啦。」

活生生的黛莉出現在我眼前,她漲紅著臉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臉滿足的姿態微笑著,好像呼我巴掌是件很有成就感的工作一樣。

我望向周圍的廢墟,好像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一樣,但我要怎麼確定眼前的黛莉不是幻覺呢?

我問:「你真的是黛莉嗎?」

「習慣是件很恐怖的事呢,如果是你平常問我的話,我大概會覺得你是不是又撞到腦袋了?」

黛莉不同於以往,這次有點慎重地說著。

「但來到這裡後,你整個人就不對勁,說瘋話做怪事就算了,但你把我甩開後,打算躲起來把自己掐死就太異常了。」

照黛莉說的話,我剛剛看見的真的是幻覺。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但答應我,今後不管怎麼樣,都不准一個人偷偷尋死。」

黛莉語重心長,十分嚴肅地說道。

「黛莉,妳幾歲了?」

我向黛莉問道,畢竟她真的很成熟,不像個孩子,更像一位導師。

黛莉說:「咦?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生的,所以可能…十二或十六吧?你別給我轉移話題啊!」

我說:「拜託了,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黛莉說:「嘖,好啦…」

「妳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

因為我的眼睛實在不好使,無法理解顏色與光影,黛莉在我眼中到底是什麼樣子?其實我一無所知。

黛莉說:「白色。」

我問:「妳還穿著什麼?」

黛莉說:「就……一件黑色短褲,上面繫著一條黃色的皮帶,一雙黑色的靴子,鞋帶是白色的。」

我問:「那我穿著什麼?」

黛莉說:「一件髒兮兮的軍大衣,你左腳的皮鞋破了個大洞。」

目前得知,我與黛莉絕對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因為我身穿的並不是軍裝,只是一件囚服;而黛莉穿的則是文明世界的便服。

我再問:「妳能操控火焰嗎?」

「能。」

黛莉的右手竄出零星火花,接著冒出溫暖的火焰。

我問:「我能相信妳就是真的黛莉嗎?」

黛莉說:「我是,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

我說:「我覺得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荒謬至極的平行世界裡。」

黛莉說:「我們誰不是呢?」

「謝謝你黛莉,剛剛的事,我答應你,我不會離你太遠的。」

我伸出小指,幼稚的約定通常都以打勾勾為契約,但正因為幼稚,所以才顯得可貴。

「說到要做到。」

火焰散去後的餘溫停留在黛莉的手上,她用溫暖的小指勾住了我的小指,此刻開始,我們不再是生意關係,是真正意義上,對等的人與人。

我承認,妳叫黛莉。

進入回憶,回到十年前,即將成為廢墟的這個地方,此處比海更深、比永夜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坐落在無人知曉的深淵裡。

跨越沉睡許久的死寂海溝,踏入無盡恐懼的深處,直至骨肉伴隨永恆的詛咒悄然分離。

步入塵埃或消散殆盡的慾望已成奢求,只剩痛苦與受難的無盡循環才能拯救自己。

無數火光飛越天空,絢爛的雲彩被打散成幻沫殘影,如同家園的斷垣殘壁,沒有歌聲願意張口而唱。

一切安靜了下來,除了彈殼間的碰撞聲;世界沉默了起來,除了不絕於耳的遍野哀嚎,再也沒人願意歡笑,因為笑容無法融化已經扭曲的心靈。

“砰!”

猛烈的槍聲在我耳旁炸響,這是第九個被槍決的人了,而我是下一個。

「上帝將赦免你的罪,仁慈的我們也遵循上帝的意志。」

領頭處決的軍官走到我面前,如同機械式的生產線一般,同一句話他已經說了第十次。

軍官:「這是上帝給予你的最後制裁,你有何罪言?」

他用同樣的語氣與說話速度,示意站在我背後的士兵將步槍子彈上膛。

如此扭曲的禱詞,將遺言變成了罪言,開口便是犯罪,沉默則什麼也留不下,這是我剛剛學到的……

「說什麼鬼話?你們全都下地獄吧!」

第一個被槍斃的是個游擊隊隊員,我們之所以被抓,就是因為有村民窩藏他;敵軍不在時他們騙吃騙喝,敵人來犯時他們成了累贅,即使臨終前仍痛斥著敵軍,但這也改變不了死亡的事實,他們全都是愛國者,可惜愛並不理智。

「不要…嗚啊…媽媽呀啊啊啊!」

第二個被槍斃的是個小女孩,沒受過教育,也不能從事生產或粗活,不黯事務、不聽人勸,執意要跑來這裡找她媽媽,不守遊戲規則的人,注定要出局。

「等等,別殺我,我還有用,我能扛重物、能修牛棚、還會種田,我…求求你,我還不想死。」

第三個被槍斃的是個奴工,有著硬朗又健碩的身體,還有強烈的求生意志,就利益而言不殺比較好,但敵軍的價值觀與我們截然不同。

「咦…?哈啊?什麼?」

第四個被槍斃的是個醉漢,沒人認識他,沒人在乎他,可有可無,死了也無所謂,他大概是最幸福的人了吧。

「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不明白啊!」

第五個被槍斃的是個青年學子,對生命與死亡有著過多疑問,不安於無知的他,最終只能葬身在疑惑之中。

「…………」

第六個被槍斃的是個老教授,他認為敵人不配聽見他的高貴話語,沒繳學費的外人只能得到旁聽的有限知識,他的沉默道盡了一切,然而,在場的活人們並不知道這些,因為他是我的老師。

「且慢,我是位廚師,如果殺了我,那不就沒人能吃到美味的料理了嗎?」

第七個人是個料理人,他沒被槍斃,而是被敵軍丟入絞肉機裡,成為了敵軍的早午晚餐,用美食或金錢賄賂都不管用,敵軍會把這些連同你的性命一起奪走。

「殺了我吧!你們的罪狀將被刻在史書上,後代子孫、未來世界,你們的罪行終將被清算!」

第八個被槍斃的是個公務員,他或許忘了歷史是由勝者寫下的,又忘了戰爭的目的不在未來,甚至忘了所謂的“罪”,只能在犯罪當下生效,既健忘又擅忘的人,終將被遺忘在歷史的洪流裡。

「嚯嚯!噗噫噫噫……!」

第九個被槍斃的是頭豬,對,就是一頭豬,敵軍十分禮遇牠,軍官親吻了牠的屍體,並溫柔的擁抱牠後,才依依不捨的將牠埋葬,並安插上墓碑,似乎是想提醒我們的身分地位不如這頭豬。

埋葬牠花了大概半天的時間,期間內我們只能跪在這裡,靜靜的看著他們荒謬又噁心的葬禮儀式。

他們用周遭的亡駭屍骨堆砌成了一座火盆,他們圍繞著火焰跳舞、歌唱,但對我們而言,這不算舞蹈、也不是歌唱,他們沒有旋律或節奏,只是機械式的在擺動身體、發出聲響,模仿人類的遊戲而已,裡面裝的根本不是人類的靈魂。

“咔咔…!”

步槍上膛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已經受夠這些狗屁了,真是諷刺,人一定要在死前片刻才能好好思考,自己是誰?從何而來?死後要往哪去?可悲的是,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

「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所以我笑了,只能笑了,除了笑之外,我沒有其他選擇,也不想有所選擇。

「哈啊!哈哈哈哈呵呵啊哈哈!」

仰天狂笑、放聲大笑,用笑來面對死亡,用笑來逃避悲傷,參雜著淚水鼻涕的笑,全身抽搐一般,發瘋似的笑,比敵軍還要瘋狂,比瘋狂還要荒謬。

「嘻嘻哈哈哈哈哈…!」

用笑容毀滅敵軍的信仰,用笑聲毀滅人類的理智,用笑意來與死亡共存。

“砰……!”

小说相关章节:荒謬之旅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