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ro，我真傻，真的……”

安全屋内，穿着一身便服的降谷零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眼神呆滞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诸伏景光，口中喃喃道：“我单知道松田他精神不太好、跟组织关系匪浅，也知道松田拒绝了萩原的表白，但我没想到……”

一缕香浓的白汽从杯中升起，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松田阵平，是降谷零他们在警校时的同期，并且是关系最亲近的一位。

一开始谁也没觉得他有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他抽烟（被幼驯染萩原研二带的）、烫头（那是自来卷！）、打架（这个是真的，降谷零的脸作证），但他是个不错的人。

时间回到警校期间的某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降谷零尴尬地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盘算着从窗户翻出去的可能，门外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真不是他要偷听的啊，他是跟萩原打过招呼得，今天需要来向他借几件衣服作演出服用，萩原说自己可能有事不在宿舍内，让他到了就直接进来拿。于是正当他在萩原研二宿舍里捧着他两件花衬衫研究有什么区别时，他听到了松田的声音——“萩，我又不喜欢你。”

哇哦——

这个略大的信息量和午后的阳光一样晃眼，降谷零屏住呼吸，在心底默默向两位同期道歉一百遍，但萩原的宿舍在高层，无处可逃的他还得继续听下去。

“……对松田……认真的……”

“……上次联谊……约会……”

“才不要。”

“……随你。”

接着是“哒哒哒”踩得偏重的脚步声，离开的那个人似乎有些恼怒，降谷零原本猜测是被拒绝了的萩原，但下一刻半长发青年便推开了宿舍门，跟他打了照面。

“啊哈，萩原，好巧啊……”

萩原的招牌笑容有些萧索，他绕过降谷零走到柜子旁，手伸进去摸索了一阵，问道：“小降谷衣服选好了吗？”

“差不多了。”降谷零捡起花花绿绿的几件，觉得演出足够出彩了，吞吞吐吐地问：“那个，萩原，你和松田……”

“啊，”萩原摸出来他私藏的半包香烟，“小降谷都听到了啊？”

“只听到了一点。”降谷零斟酌地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萩原把烟往裤袋里一揣，“表白又被阵平拒绝了而已——小降谷要陪我这个失意人来一根吗？”

“我觉得阵平其实也是喜欢我的……”男人按了两次才把烟点上，幽幽地说道：“只是他性格比较别扭，才一直不答应的。”

降谷零默默地为自己的刻板印象道歉，他不该因为萩原优越的外貌和花花公子般的作风就认定他是一个情场高手——怎么说，现在来看完全像是被骗得团团转了啊？

不过松田对感情是这样的态度吗？

虽然对此持保留意见，但降谷零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反驳心情低落的同期，只需要点头顺着他来：“嗯嗯……萩原你表白很多次了吗？”

“是吧？”萩原好像在掰手指，“我每天都有给小阵平表白啦，但他只拒绝了我十几次。”

“……”

哥们，十几次真的不算少了啊……！

“唉，其实我也有点嫉妒小降谷，”萩原缓缓吐着白气，多情的下垂眼中浮着淡淡的忧郁，“小阵平很少对人这么主动的。”

降谷零顿时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不要这么随便把同期扯进来搞三角恋啊！！

他立刻识时务地开口：“其实我们也觉得，松田是喜欢你的……”

晚饭时，大家齐聚警校食堂，降谷零刚把端着的餐盘放下，卷发青年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一把抓住首席的手腕嗅了一下——“咳咳咳松田注意一下影响。”伊达航干咳了几声。

降谷零也一脸惊恐——他真的不想被牵扯进三角恋啊！

“喂，零，下午你和萩待在一起的吗？”松田语气很不好地问道。

——啊，或许萩原没有说错，松田真的也喜欢他？

被一脸不爽的名侦探·松田指出身上残留着萩原常抽的香烟的气味，降谷恍惚地想到。

——还有，松田这鼻子也太灵了吧！

一直到他们从警校毕业，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感情都没能有进展，不管是说着“小阵平再不跟我交往我要怎么办啊”的萩原，还是说着“烦死了你还是去找个女朋友吧”的松田，他们其实都没有要改变现状的打算，十分满足于他们微妙到旁若无人的幼驯染关系。

作为善解人意的同期，其余三人虽然都看不太明白这什么路数，但也都抱着顺其自然的、乐见其成的态度——悄摸摸开设赌局赌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怎么就不是一种乐观呢？

但当身份转化为正在潜入工作的公安警察后，降谷零乐不起来了。

毕业后被要求迅速切断了和故友的联络，在各项培训中忙得晕头转向，但总算迈出了潜入的第一步。

成为了黑衣组织外围的安室透先生正在完成他的任务——难到不难，只是他要表现得出彩，情报的来源又不能太突兀，让自己的行动逻辑控制在在一个恰恰好的程度，这其中琐碎的工作量实在让他有些头疼。

然而在他搜集完情报正要给监视他的人员秀一把操作的关键时刻，他们被一条紧急讯息给叫到了这里——一家据说已经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厂房。

本应偏僻空旷的地带突然热闹了起来，有人源源不断地赶来，废弃的厂房里黑压压的一片，降谷零垂着头，防止别人看到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不仅是因为东京境内的组织人员数量远超他的预估，也不仅是因为在攒动的人头中看到了幼驯染诸伏景光的头，还因为广播里那个充满杀意的声音过分耳熟——这他丫不也是他们同期吗吗？

“这是田纳西大人要找的人……”目前的直属上司飞快地展示了一个男人的照片，他眼中满是惊惧，对他口中的“田纳西大人”，对他们的同期松田阵平。

降谷零如坠冰窟——在这个组织，能以酒名为代号的成员至少是中高层，那么，如果那真的是松田对话，在警校的那些日子，松田都获取了多少信息……？！他和Hiro的潜入是否早已暴露？！

“快动起来啊！”直属上司不满地推搡了下降谷零的肩膀，他环顾四周，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压低声音提醒道：“……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降谷零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开着车，他担心照片是诱饵，一旦动用公安的数据库搜索就会彻底暴露自己，只能借助“安室透”的身份去寻找，但诺大的东京凭一张照片寻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实在需要一点运气，在他刚掌握到初步线索时，就有幸运儿拿下了此人。

于是，降谷零沉默地看着手机上收到的讯息：【紧急情况解除，回归日常任务。】

又看一眼收到的情报：【这人问过我们要不要买炸弹。】

再看一眼新闻：【日前受炸弹爆炸余波冲击受伤的机动队警员抢救成功，现已脱离危险……】

虽然极不情愿，但降谷零心中对于“松田阵平=田纳西”这个等式愈加确定了。

降谷零咬牙，猛地踩下油门，目的地：神谷镇一号街公寓。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他来迟了一步。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浓黑的烟雾从被震开的窗口、管道涌了出来。

站在楼下的松田阵平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他的身上仿佛也发生了一场爆炸，散发着灼热又浓郁的恶意。

松田身边还站着刚从楼上撤下来的警员，他们惊愕又惶恐到庆幸地同样抬头看着，这一场比前几日更加盛大的爆炸，不禁有点腿软——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封锁的现场调查。

还好，他们撤离时二十层已经没有人在了。

——真的没有人了吗？

“咦？”松田敏锐的直觉发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扭头便扫到了降谷零灿烂的发色，他没有低头，手摸着手机按了几下。

“滴。”

降谷零低头，他收到了一个地址。

来自同期的讯息，发到了“安室透”登记的电话卡上。

——松田，是黑衣组织的田纳西威士忌。

这里大概是松田阵平的安全屋，降谷零刚到门就自动打开了，他警惕地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松田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已经退散，又和在警校的样子相差无二，只是眉眼间多了些沉稳，懒洋洋地把二郎腿翘到茶几上，上身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但他还是松田阵平吗？——他自己会认可这个身份吗？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降谷零：“你到底是谁？”

“哈？”松田阵平斜睨金发混蛋，“这就不认识我了？”

“也行吧，那你喊一声‘田纳西大人’听听？”

降谷零：“……”

他预想的那些，警方卧底和组织卧底碰面的惊心动魄、暗藏机锋、痛彻心扉全被冤种同期一句话给浇灭了。

“放心，组织没人敢管我。”终于想起从事危险工作中的降谷零可能会担心的问题，松田随口说道，“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你在组织的——不然我还能罩着你。”

降谷零木着一张脸，这是什么剧本？黑道大哥和他的黄毛小弟吗？

他对于松田的身份还有很多的疑问，然而话头在舌尖一转，问出口的却是：“谁要你罩着啊……你是为了萩原报仇吗？”

“你在说什么啊！”

“萩原知道你做这些吗？”

——怎么可能让萩原知道？

一直理直气壮的卷毛哆嗦了一下，脸上肉眼可见地多了几分心虚的意味，“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呃，那你是因为这个才拒绝萩原表白的嘛？”

“不是。”松田答得飞快，“我就是不喜欢男人。”

降谷零还要再问，松田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松田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保持安静，然后便毫不设防地接通了电话：

“田纳西，你又发什么疯？？找个人而已需要动用全东京的人手吗？”

只是一瞬间，松田眼中疯狂的恶意便满到溢出来的地步——“谁让他动了我的东西！”

离开田纳西安全屋的降谷零心情十分复杂。

或许确实如松田所说，组织里没有人在管他，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降谷零是和他在警校整日厮混的同期，毕竟安室透至今完好无损地潜伏在组织之中。

但当时他确实担心得不行，除了公事外，他还担心另一位同期，萩原研二。

“你……？”虽然附近没有人的样子，萩原也谨慎地先没有喊降谷零的名字。

“这边没有案件，是我让人引你过来的，我有事想要问你……”降谷零盯着半长发的同期，严肃地问道：“你还喜欢松田吗？”

“……？诶？”以为是有什么秘密任务的萩原呆住。

废弃的大楼内，光线有些昏暗，两人都想起了当年在警校天台时的对话，萩原还是习惯抽那个牌子的烟，啪嗒一按打火机，被点燃的香烟上火星明明灭灭：“唔，上次差点殉职之后吧……嗯，想开了，既然小阵平真的不喜欢我，我也放下比较好……”

“虽然很困难，但我也不想被阵平讨厌啊。”

“他说得没错，我应该找个女朋友……”

“不过，小降谷问这个做什么？”

——不，他不讨厌你，他只是将你视作他的所有物了……

不能说出真相的降谷零摇了摇头，错过了那双紫色的下垂眼中的晦暗。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松田阵平啊……

降谷零向公安提出要查询田纳西的资料，结果一无所获——一个能够调动全东京境内成员的代号成员，却低调地仿佛不存在一样。

能和这样一个地位超然的代号成员关系匪浅……没有哪个卧底经得起这样的诱惑.jpg。

降谷零自然也想把同期给捞回去，但他很快也意识到了那些组织成员恐惧田纳西的原因——田纳西是一个，高危的、喜怒不定的、近乎神经质的家伙。

他似乎只依照自己的准则和直觉行事，世俗的眼光难以影响到他，这一点在警校时就很鲜明，松田从来对职场规矩什么的不屑一顾，而作为田纳西就更加张狂了。

降谷零觉得相当棘手。

专业人士的建议是，不要刺激到他。

——谢邀，建议很好，但来得有点晚。

“萩最近，好像很忙。”

“应该是在加班吧，总是快到零点才回来。”

受爆炸余波冲击，虽然抢救成功了，但医生建议萩原一年内不要进行剧烈运动和精细工作——很不巧，他的本职工作两者兼备。

于是上司大手一挥，将他借调到了永远在缺人的搜查课。

松田和萩原的下班时间就此错开，原本很少能逮到的田纳西大概是无聊了，只能跑到酒吧来点安室透先生陪聊。

——搜查课其实也没那么忙……

然而看着仅是因为见到萩原的时间减少了，卷发青年就愈发躁动的表现，对于安慰败犬同期已丰富经验的降谷零熟练地没有提出疑惑，却也不免心惊胆战，只能安慰自己：没事，松田又不喜欢萩原，不会出问题的……吧？

松田捏着杯子的手很用力，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是为了陪萩才会选择了警校，多了个当警察的正职，结果现在被丢下每天跟一沓麻烦的条子打交道——好吧，其实他现在不怎么讨厌条子了，但就是不爽，很不爽。

像是设计的武器里有个细小却重要的零件的机械性能没能达到标准值，于是在某一次使用时就会Boom地炸开，在他身上再发生一场爆炸。

组织好不容易寻觅到的田纳西是天才般的人物，他进行改造、制造工作时向来大胆又激进，但那源于他对自己的绝对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处理好随便什么突发状况。

但总有松田不擅长又不能输掉的领域，如果即将炸开的是“它们”，他能做些什么？

“田纳西大人，你已经喝了三杯了。”降谷零礼貌地提醒。

“嘁，我还没醉呢。”

“但你明天还要上班……”

——讨厌的条子！

萩原回去得那么晚不是在加班。

松田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他一向独来独往，对同僚在茶水间的聊天会没有兴致，才到现在才听闻萩原和交通部新来的女警打得火热。

“嗯嗯？你是说由美吗？小阵平有什么问题吗？”萩原笑得很是轻松。

“你们在约会？”松田觉得有问题，很有问题，他像是受到了背叛一样揪住了萩的衣领。

“没有噢，只是谈得来的朋友而已。”萩原慢悠悠地解释，感受到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的力道逐渐放轻，他又补充道：“不过我确实有找女朋友的打算了——我总不能一直追逐着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啊，这是你说得，不是吗？”

“和由美订了下周联谊，小阵平要来吗？帮我参考参考~”

萩原为什么不能一直喜欢他？

松田心里有点发堵。

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让萩找个女朋友的话，但田纳西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感情就是他最不擅长的领域之一，他希望萩永远是他的……朋友，永远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要有任何变化。

所以……

“太倒霉了吧，每次联谊的场所都被犯人装了炸弹！”宫本由美拉着佐藤美和子，语气颇有几分崩溃。

“这位小姐，我叫安室透，是个私家侦探，”降谷零掏出名片，这是他目前的正经身份，完全合规，“刚刚您是说，你们每次联谊的场所都被装了炸弹是吗？”

“是啊，”宫本由美咬牙切齿：“这个犯人肯定是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的吧……”

“大概是嫉妒了吧？”同样是每场联谊都准备出场的半长发警官轻描淡写地猜道，装作不经意地和侦探先生对了个眼神。

降谷零揉了揉听交通部女警官抱怨轰炸了半天的耳朵，表情凝重又微妙——【组织的仓库里少了一批新型炸弹】、【萩原每次要参加联谊的场所都会被匿名举报安装了大当量炸弹】、【松田最近像炸药一样的心情】……

——“松田，你有什么头绪吗？”

松田果断移开视线：“你该喊我‘田纳西大人’。”

“好的，田纳西大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反正不是我装得。”

“你就不担心吗？萩原可不是会跟着人群疏散的家伙，万一炸弹没成功解体……”

“砰——”

酒杯被重重地砸在了吧台上，降谷零一时分不清松田铁青的脸色是因为自己的话还是因为酒吧随性的灯光。

“不可能爆炸的。”松田说道，“我让石川搬得最稳定的那种。”

“所以说，”降谷零木着一张脸，“你搞那么多炸弹是为了阻止萩原去联谊？”

“Bingo，金发大老师你真聪明。”

“组织布置的调查任务，你让我怎么写报告？？”降谷零摔笔。

“直接写我拿得呗，别提萩就行——放心，我权限很高的。”

“松田，”降谷零斟酌着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以萩原的脸和性格，就算不通过联谊，也能很快接触到心仪的女性得？”

“我不信。”松田的蓝眼睛里是某种执拗的情绪，“萩不会喜欢别人的。”

萩是他的。

降谷零的心沉了下去。

警视厅内部联谊暂时是搞不下去——大家都传言说是今年风水不好，萩原又不是什么对感情随意的人，于是松田慢慢放心了下来。

——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直到萩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和他说：“阵平，我下午要去约会噢。”

“……哈？”松田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什么约会？”

“是最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啦，很可爱的~等见面了就能进一步发展了吧……阵平？你怎么了？”萩原扶住了突然站立不稳的幼驯染……他在生气，萩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本就一副恶人颜的青年，他的状态堪称是暴怒，让人甚至怀疑他每一撮卷发都是被炸开的。

“萩！”松田看起来快要喘不过气了，他的手抓住了萩原的肩膀。

——萩只能是他的。

【石川，下午去这个地方盯着。——田纳西】

查看时间，查看讯息，查看未接来电。

降谷零皱着眉头，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对方却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咦，安室？”

是松田的手下，石川。

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在田纳西面前唯唯诺诺，在其他人面前却很健谈，不过他在闲聊时，余光也一直盯着这间咖啡馆的门口，是在等什么人吗？

降谷零放下手中的杯子，笃信地开口：“你也是田纳西大人派来的吧？”

石川的眼神由一瞬间的震惊迅速化为见到亲人般的亲近，他压低了声音：“你说大人到底要我们盯什么吗？我是真的看不出来啊！”

——田纳西不该知道这个地址。

——和他有约的人，是萩原研二。

白色的马自达被飙出惊人的速度，伴随着刺耳的急刹声，降谷零翻身而下，跑到门口看一眼，排除，下一个目标——基本可以断定萩原是在松田手上，但这家伙怎么突然发疯？之前不还好好的只敢喝闷酒生闷气吗？呃，这好像也不怎么好……

他掌握了松田名下的安全屋的地址，一个个排查过去，试图能找到失联的同期，然而一无所获。

除了安全屋，松田还能把萩原带去哪？

降谷零很是焦急，他担心松田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又一个地名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未等降谷零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打满了轮调转方向——萩原和松田合租的公寓还没去看过！

“松田，你又***……？”

怒骂声戛然而止，降谷零呆呆地站在门口。

萩原研二坐在床上，上身只披了一件衬衫，扣子还没扣好，一副餍足的姿态，唯一能称得上是限制他人身自由的就是窝在他怀里睡觉的卷毛脑袋，睡得很熟的样子。

在他闯进来后，松田也只是小幅度地靠着萩原蹭了蹭，脸仍然埋在萩原肚子上。

萩原一只手摸着松田软乎乎的卷发，一只手轻轻靠在唇边，做出“嘘”声的动作。

——小阵平已经睡着了~

虽然一层薄被遮住了松田的身体，但屋子里还没散干净的气味让降谷零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们……！”

降谷警官深沉的脸上一阵青一阵黑。

降谷警官摔门而出。

他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

——等一下。

——他们两个到底谁是受害者啊？？

“事情就是这样……啊，班长，你也来了啊？”

降谷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伊达航叼着牙签一脸茫然地被推过来坐到了降谷零对面，即刚才诸伏景光同样的位置。

“班长，我真傻，真的……”

一缕白汽从杯中升腾，降谷零喃喃道：

“我单知道松田他精神不太好、跟组织关系匪浅，也知道松田拒绝了萩原的表白，但我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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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是发在群里的一个梗，A被B囚禁，朋友C大骂这个神经病又想做什么匆匆赶到B的家发现B已经被哄睡着了。

不想剧透所以把这个放在了最后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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