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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樱(下)登阁无路魂归冥府,红樱有忿血染三途,3

[db:作者] 2025-08-12 10:22 5hhhhh 2230 ℃

  “现在说这么多已经没用了。”叶梦林长叹一声:“红樱本有死志,如何劝她也是劝不动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兵分两路;我去城隍自首,以期从轻发落…你就去找红樱,让她赶紧逃跑吧。”

  “逃?逃能逃到哪里去?”

  听见丈夫的话,陈安萱凄苦笑道:“如此大事,天庭定会具报千里眼顺风耳两位尊者,就算你我二人罪责稍浅,可红樱…”

  “走吧!休说那么多,走的一步是一步!”不再犹豫,叶梦林只希望自己尚能有所找补。一咬牙,陈安萱也知道只能做这么多,仿佛两道流光,二人再也顾不得收敛法术,顷刻间便消失了。

  叶梦林如何在城隍之处自首认罪,将帮助红樱之事一一坦白暂且不提。陈安萱心急如焚,不只是担忧丈夫和自己下场如何,更是担心远比自己罪责深重的红樱。仅是由秘术招来的一道游魂,却为复仇而屡次干扰人间秩序,一旦被阴兵拿获,恐怕定要魂飞魄散。可是千寻万觅,哪里却都寻不到红樱踪迹;终于,她想到了宋登阁墓地,果不其然,在那里发现了被无数阴兵包围的红樱。

  阴气缭绕,剑戈林丛,数不胜数的阴兵阴甲在这天地之间层层围住,哪怕是普通人都能感觉此处寒气逼人。为首两位正是黑白无常,手执脚镣手铐,眼见得就算是红樱插上了翅膀,都绝无可能逃脱而出。与弥漫天地间的煞气相称,本就娇小的红樱更显纤弱;但她却好似未知自己大祸临头一般,依旧是静静的跪在宋登阁的墓前,抱着那如铁般冰凉的墓碑,一如十年前她第一次与宋登阁相拥。

  看着眼前真如一株红樱般惨淡的少女,白无常面上却没有丝毫怜惜一般:“罪人红樱,本为残魂,幸得人体尚不知足,竟屡造杀孽,叨扰人间…尊阎帝冥旨,缉拿地府,听候发落。休做抵抗,免受皮肉之苦。”

  这一番话,便已裁定红樱生死。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睑,红樱瞥向数不胜数的阴兵,还有为首冷视自己的黑白无常,粉颊上却露出了嘲讽似的一抹笑。转过头,她又抱紧了宋登阁的墓碑,似是在与他言说一般:

  “登阁…我曾与你说过,冥冥间必有报应。你看,报应不是就来了吗。只是不知道,你受苦的时候,老天又在哪里;而我给你报了仇,一时三刻就已找上门来。好啊,真好啊。”

  极悲凉,如同一阵冰山化雪般寒彻入骨的泉水,红樱再不愿看那些缉拿自己的阴兵,而是小心的将脸颊贴在了宋登阁的墓碑之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天地红樱已来过,却不知道它如何好,我只看见勾心斗角,兄弟阋墙…唯一所牵挂的,就只有你。若有来生,能变做一对蝶也好,变做两株樱也罢,万万不可再做了人。”

  “登阁…我因你而生,自会因你而死。”

  听见红樱的话,呆看着的陈安萱已是泣不成声。而似乎是听见了她的泣语,红樱的眸子投了过来,在灰败与暗沉一种多了一点感激与喜悦:

  “安萱,红樱在这里再次谢过。你与丈夫本和我无亲无故却肯舍命相助,却反而被我拖进泥渊,红樱即便九死也难赎其罪。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听见红樱的话,白无常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想阻止也已经太晚了。因为下一瞬间,红樱已经捏碎了那给予她身体的陨石吊坠。转眼之间,熊熊的烈火便从中喷薄而出,那是来自于女娲补天时的天火,一经焚着便如附骨之疽,绝难摆脱。在陈安萱模糊的泪眼之中,大火逐渐的将红樱吞噬,只是即便身体各处都已因为烈火而逐渐崩裂,却依然能听见红樱轻吟:

  

  恍恍十余载,黄粱大梦中。

  高楼万丈起,一炬付南风。

  天地何相迫?恩仇转念空。

  君言贫贱共,妾定死生从。

 

  见到这一幕,虽然白无常的面上依旧是那样狰狞可怖的嬉笑神情,但却喃喃自语般说着:“好个烈性女子。”

  “……”

黑无常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转过头去摆了摆手,漫天盖地的阴兵便随之退去。

  残阳垂落,仿佛在怜悯她一般的在天角漫开一片血色的赤虹;只余一点衣裙的残片于天际间卷扬的风中飞荡,如同落枝的樱花般舞动。而红樱最后的一片衣角也飘扬的停落,最终留在宋登阁碑前依偎般的不愿离去…

 

  已清楚事情因何而起,地府也将一切归总,厘清根由之后呈递天庭。

  【秉圣上。】

  【此事由宋登阁悬梁自缢而起,死后残魂亦留存在红樱体中;此子天赋异禀,虽无名师指教,亦少先天修行,仍习得人偶复生之术。奈何命途多舛,屡遭屈辱;难耐孤苦,终悬南枝。】

【红樱虽为傀儡,并非人属,但却服侍主人左右,未有嗔怪之心;相会云梦,已造夫妻之实。今因宋登阁无端遭祸,逼迫而死,为主复仇;所幸未伤及无辜,不负赐血之德,亦顺天理。】

【遍观今日世间,弃家逐利者有之,枉顾伦理者有之,以怨报德者有之,此乃三乱;忠肝义胆者异之,安分守己者畔之,舍己为人者怪之,此乃三悲,恕臣直言,红樱之为乃今日世间罕有,此女若魂散四方,悲乱之徒无不弹冠相庆,忠义之士无不抚膺长叹,望圣上复原此女,以明四方之心】

  【如今红樱已消散于天地之间,宋登阁魂魄亦随阴差回归地府,另有涉案人等陈安萱叶梦林,皆列冥狱,还望天帝圣裁。】

  此卷上呈天庭,见者皆啧啧称奇。而经由千里眼顺风耳以大手段窥看所知证言无虚,天帝亦批下圣旨:

  【依律,宋登阁自尽乃逆生死之理,本应受轮回悬梁之苦以做警儆;今念其苦,特免受难之罪,着发往枉死城服役,待原寿尽时发归转轮王处转世投胎,回归人间。红樱虽为游魂,陨石天火焚做殆尽,今念其忠贞恩烈,由东岳大帝重聚魂魄,来世同转人属,与宋登阁再续今世未得夫妻姻缘。】

  【另,宋一品贪权嗜财,纵情声色,抛妻弃子,依律发入孽镜地狱,待查明生前罪行细则再做勘论;贾仲意以怨报德,枉负前主马云山再造之德,依律发入铜柱地狱;贾晴诽谤害人,口无择言,依律发入拔舌地狱。陈安萱,叶梦林虽助红樱吵扰人间,但念其自首,未造余孽,从轻发落。着夺二人敕封,重回山间修行,钦此。】

  至此,这件轰动一时的“鬼纵火”大案,终于随着红樱的香消玉殒而结束。即便后来的专案组依旧没法寻到任何一点线索将之侦破,但幸好没再出现更多的死者,因此随着时间一日日流逝,终究被人渐渐遗忘,最后不了了之…

  

  四十六年后。

  时间流逝,任何人都无法抵御,它可以将精美腐朽,将墨黑翻白。而这近半个世纪的时光经过,无数兴盛之兴盛,无数衰落之衰落,曾经如长虹贯日般的EG集团,也终于消散在历史的烟云之中;曾经云集名流人士的立水庭苑,也终于因为经济重心的偏移和政治风向的转变而荒废,在当年宛若皇家宫廷一样的楼阁被爆破拆除,只剩一片杂草丛生的残地。

  而在这已不会有人前来的荒地,今天却迎来了一个突兀的客人。那是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虽然头发花白却无一般老人的龙钟,而是依旧腰杆挺直,双眸更是如鹰般锐利而清澈。只是这样的男人,却极缓慢的行走,感受着脚底凹凸不平的土地;并不是他已因为快步而疲惫,仅仅是因为一种感叹的怀念之色出现在眸中。

  这个男人,就是时任省公安厅长的郑维民,四十六年过去,已将他这柄本来锋锐的宝剑更变得沉重而藏锋。而今天他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怀念这桩当年曾经轰动一时的大案,也是自己几十年刑警生涯中唯一一个毫无头绪,只能封存的案子。

  看着断壁残垣,郑维民不由得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这里是整个都市最富丽堂皇的小区,所居住的尽是商界乃至政界要员;可现在却蛛网沉结,破落不堪。回想起他曾质疑自己是不是真正适合警察这个行业的那一天,莫名其妙的大火,四散奔忙的消防队,蜂拥而来的记者,还有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好像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可是现在,这里只余一片荒芜的杂草,任甚么雕梁画栋,任甚么风起云涌,尽付一场空。

  轻叹一声,郑维民为自己难得的软弱而有些好笑。而更令他有些好奇的是,视野的远端竟然有着一双人影;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和自己一样慢慢的散着步。要知道,距这里最近的居住区也要有十几里地,如果自己不是想到了过去特意驱车前来,怎会有人平白无故的来这一片荒地游玩?但是人家喜欢,郑维民自然也没权利去管。而他们之间的言语,却是被风吹拂过来,卷进了郑维民的耳中:

  “…樱儿,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费了好大劲,只看见这一片荒凉。你都怀孕了,还不如好好养养胎呢。”

  “…我也不清楚,只是有种奇怪熟悉的感觉。算啦,我们回家吧。”

  看来只是一对年轻夫妻的突发奇想罢了。郑维民摇了摇头,重新坐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这片曾令他神伤的旧地。

  斯人已矣,尘归尘,土归土。而当一切重回寂静之时,只有风中一朵彼岸花在摇曳的盛开。

 (全文终) 

  

  作者的一些话: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先说那宋一品与贾仲意,一生奔波坎坷,逃不过名利二字。有人视之淡泊如水,受之即用,失之即去,来的痛快,去的干脆;但却是更多人难以割舍,直到大祸临头依旧拼命收刮,直至一把火烧的个干干净净。

  正所谓:

  一个名,好似是剔肉钢刀;

  一个利,却胜过销骨毒药。

  名利二字人说好,怎堪勾心斗角?

  

  其次是贾晴。生下来含着金钥匙,自然而然便恃宠而骄,飞扬跋扈,容不得半点吃亏谦让。奈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时出行高头大马,随从百人,死时怎又不是三长两短,八角七钉?

  正所谓:

  不知愁,彩珠结灯芳樽瓯;

  都羡有,绿纱糊梁粉颜柔。

  生时登阁死坠楼,不过黄土一抔。

  

  再说红樱。借由宋登阁几滴精血所生,感念赐血之恩与真情实意,便与他私定终身;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求天长地久,难维眼下朝暮。虽非人属,仅是一缕飘荡残魂,但却有情有义,轰轰烈烈…这世间又有几多人,便敢说自己能够这般恩怨分明?

  正所谓:

  鬼有情,赐血恩德终归偿;

  人无义,利欲昏头儿能丧。

  可恨活人不如鬼,鬼明是非人忘。

  

  最后便是主人公宋登阁。空以登阁为名,奈何却无登凌烟阁之运;都说命格卑微,休赋大名,到最后亦落得个凄惨下场。但虽说如此,一生谨小慎微,处处无害于人,不应有如此结局;所幸天理昭昭,苍天有眼,最后方是善恶得报,终瞑难阖之目。

  正所谓:

  善得还,却叹当刻时已老;

  恶得报,奈何沧桑路仍遥。

  唯劝诸公身自正,此心无愧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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