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剧烈的头疼已经让诺琳无法正常思考，不过在看到了盥洗台上那个肉色的、异常眼熟的、宛如人皮一样的面具时，记忆一点一点涌入了她的脑海，宛如拼图一般将昨天发生的事情梳理成型，尤其是看到了面具嘴部和内侧那残留的呕吐物痕迹和刺鼻味道。

自己应该是在酒吧外就强吻了赛娜，只不过那次失败了。

因为呕吐物的关系。

不过赛娜还是想方设法把她拖回了家里，还帮她擦洗干净并且还换了衣服。

然后发生了什么？她实在记不清了。

用力甩了甩头，灌下满满一杯水，诺琳打算先给老板打个电话，电话刚拨通，老板就直接告诉她今天不用来了，工资照算，好好休息就行。挂断电话后，诺琳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纠结了起来。

要不要给赛娜打个电话？毕竟昨天自己那么失态，还让人家一个小姑娘把自己弄了回来，重点是自己还把人家给强吻了。

这叫什么事儿。

还有人家的面具也得尽快收拾好还回去。

叹了口气，诺琳决定还是先把赛娜的面具清洗干净。放好水，她一点点地用毛巾认真地擦着面具上的污渍，直到所有的污秽全都清除干净，看着这张平日里已经看惯的脸，诺琳心神一动，下意识地翻转面具，看着内侧的样子。

面具的材质很柔软，说不上是什么材料，眼孔不大，应该是考虑到了贴合度，鼻子部分贴心地还设置了两根不长的鼻管，鼻孔内隐藏着的滤网应该是防止灰尘的进入，嘴唇上的唇色是固化的，一部分唇边延伸至内侧，应该可以包裹住原本的唇部。

原来她平时是把自己隐藏在这里面的吗？看上去真的很精妙。

蓦然间，她看向了镜子，看到了镜中拿着面具的自己。

要不要戴上试试？

这个念头仿佛一道魔咒，不断地在她脑海里萦绕。

就在她终于下定决定，撑开面具打算覆盖上脸部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来人一身黑色风衣，棕色长发披在肩上，脸部被一只宽大的墨镜覆盖了半边，涂着淡淡紫红色的唇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看面相很陌生。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软糯糯的闷声闷气。

挠了挠头发，诺琳还不清醒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了面前这个人是谁，“啊，抱歉，快进来吧。”

把赛娜迎进门，诺琳都不敢看她的脸，讪讪地说道：“昨天谢谢你了啊。”

“没关系没关系。”

两人对坐着，陷入了无言的尴尬。

终于，两人同时抬起了头：“你昨天……”“我昨天……”

“好吧……”诺琳干咳一声，“昨天实在对不起！我喝太多了有些事情也记不太清，是你把我弄回来的吧，我好像还吐到你脸上了……那个，我已经帮你清理好了！”忙不迭地起身，诺琳将已经擦洗干净的面具和假发拿了过来。“你看……”

赛娜却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诺琳，直看得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其实我并不在意你说的这些。”赛娜缓缓地开了口，虽然在她脸上只能看到面具的嘴部微微翕动着。“你昨天和我说了很多，包括‘我爱你’……我很高兴，也很兴奋，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

“呃……”诺琳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赛娜伸出手，捧起了诺琳的脸，“这样吧，你帮我清理干净了面具，那你想不想试一下她？”

“试一下？”诺琳此刻的脑子还无法应对如此快速的转折，可赛娜的动作明显更快。她拿起了桌上的面具，双手掀开两侧，将背面对向诺琳，“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诺琳放弃了抵抗，任由面具的两端滑过自己的脸颊，从下巴到双颊再到脑后，紧紧地被包裹在里面。脑后的紧绷感逐渐强烈，此前看过面具构造的她知道，赛娜正在自己身后，为面具系紧系带，只是不知道，平时赛娜自己戴的时候，是否也这么紧，或者，她是故意的。鼻孔的滤网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但很快她便适应了这种呼吸方式，只是每一次的呼吸声都很大。

黑色的假发被戴在了头上，宣告变装的结束。赛娜扶着诺琳的双肩，示意她站起身。随后，推着她走到了盥洗台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熟悉的两张脸，诺琳只觉得一阵眩晕，似乎是酒劲还没过去。

赛娜的脸紧紧贴在一旁，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看真实的自己吧。现在这里只有赛娜了。”

电光火石间，一股冲动涌上诺琳的心头，她猛地转过身，紧紧地搂住了赛娜娇小的身躯。两张炽烈的嘴唇隔着虚拟的伪装，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温润的舌头突破了桎梏，在激烈的交锋中缠绕。

“我爱你，是的，我爱你！”

两人发疯一般冲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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