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今天是任職的第一個禮拜了，我的工作是負責照顧“巫女”的起居，以及盡可能滿足她們的需求。

　　我所照顧的巫女十分的乖巧，她被選上巫女也還不到一個月而已，之所以會讓我負責，也是因為她是相對較好處理的對象而已。

　　「六號，可以進去嗎？」

　　「可以。」

　　她輕柔的嗓音響起，我推開了門，門後是一個白髮的少女，目測大約十到十二歲，身體剛長開的她還留有一絲稚氣，瘦弱的身體十分白皙。

　　她穿著類似於看診用的衣服，僅僅用綁帶繞在了腰帶上固定，有些寬大的衣服罩在了她的身上，不時就會滑到了肩旁。

　　我拿出了測量表開始詢問著。

　　「今天有看見神了嗎？」

　　「沒有。」

　　「有聽見神的聲音嗎？」

　　「沒有。」

　　「身體有異常的狀況嗎？」

　　「沒有。」

　　「那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請不要離開這個房間，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就好了。」

　　「好的。」

　　我待在一旁觀察著她，她就這樣發呆著，怔怔的看著窗外一語不發，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就寢的時間，她自動的躺到了床上，閉上眼就睡了下去，而我在確認她睡著後，將門鎖上，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休息。

　　這樣一天的工作就完成了。

　　第二天

　　「今天有看見神了嗎？」

　　「……沒有。」

　　「有聽見神的聲音嗎？」

　　「……有。」

　　「是什麼聲音呢？」

　　「……嘶啞……奇怪的音節。」六號露出了有些困惑的神情。

　　「放輕鬆，妳是神的巫女。」

　　「我知道了。」

　　「那身體有異常的狀況嗎？」

　　「這個算嗎？」

　　六號舉起了手，她的食指指尖微微扭曲著，像是骨頭被抽掉般，捲成了接近麻花的型態。

　　「會痛嗎？」在向她詢問後，六號搖了搖頭。

　　「那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時間。」　　

　　開始了啊，我坐在了一旁想著，雖然從看過相關的資料，但是看到實物還是讓我的心靈受到了衝擊，心裡也微微感嘆著，如果不是缺錢，這種工作有多少人願意做下去呢？但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點……。

　　而六號身體發生的變化也讓我感到警惕，因為從我剛進來以後，我就一直都會聽到一句話。

　　觀測員的替換率可是比巫女還高的。

　　第三天

　　翻開著手冊，上面的第一面就是：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要產生任何感情，不要聽信任何異樣的聲音，維持住你的理智，你應該看不見，你只能看不見，因為你看見的同時，你也已經被看見了。

　　看起來邪門的話語，卻是前輩們口耳相傳最有用的話，這份工作能全身而退的不多，只是輕度憂鬱已經算是好的結果了，因此瘋掉自殘的更多。

　　比起擁有適性的巫女來說，像我們這種觀測員只不過是免洗的工具般，紀錄、回報，不該問也不能去問，知道越多就越接近死亡……。　

　　看著眼前的六號，她的手指扭曲的程度更加大了，連帶其他指頭都開始扭曲著，但她似乎能靈活控制著異變的手指，看著那根手指靈活的扭動著，我的腦袋感到些微的疼痛，讓我不自主的將視線移了開來。

　　「六號，妳還記得妳是怎麼到這裡的嗎？」為了分心我主動的向她搭話著。

　　「什麼意思？」第一次聽到我主動聊起天後，六號有些遲疑的回應著。

　　「就是妳成為巫女以前住在哪裡啦，有沒有家人之類的。」

　　「……沒有，我出生以來一直待在很大的白色房間裡，那裡有很多跟我一樣的人。」聽著她的話我突然想到什麼隨口一問。

　　「所以妳才會一直看著窗外嗎？」她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然後比著太陽說道。

　　「因為那個很暖和。」　

　　第四天

　　完成了慣例的問答以後，我將目光看向了所謂的神，為了加強信仰，在巫女休息的房間裡都會擺放著神的雕塑，那是一團黑雲般的事物，身上扭曲著無數的線條，數隻羊蹄般的腿直直的撐在地面上。

　　光是看著就令人不適的身影卻被稱之為神實在令人可笑，隨著科技發展，信仰卻依然深植人心，但是像這種邪神般的存在，也只能騙沒出過社會的人吧。

　　雖然這麼說，但眼前的六號卻依然虔誠的向眼前的神像下跪著，喃喃的唸著祈禱詞。

　　「偉大的紗布.尼古拉斯，黑暗豐饒之女神，世界的一切皆為您的子嗣，感謝一切的誕生，如同您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願跟隨您的足跡，以孕育發揚您的光輝，紗拉耶。」

　　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以後，她才結束了禱告。　　

　　「妳真的信這個？」我隨口的一問，卻讓六號瞬間瞪大了眼睛，她衝了上來摀住了我的嘴巴。

　　「女神在上，請原諒無知的子嗣，莎拉耶！」重複了好幾遍手勢以後，她才放開了我。看著她這副模樣，我知道我問了一個白痴般的問題。

　　「你不應該這樣說的。」六號緊張的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有額外的表情。

　　「對不起。」我乖乖的認了錯，但是妳的信仰全是人為建立的啊，我不由得替她感到一絲悲哀。

　　「真希望我也能早點跟隨女神的步伐呢。」六號輕語著，將手放到了小腹上輕輕撫摸起來。　

　　第五天　

　　這一天，我被通知到不用過去照顧巫女，因為今天是巫女的體檢日，除了體檢以外，還會依據體質等等做著不同的檢測。到了平常比較少來的休息區以後，我遇到了帶著其他巫女的前輩。

　　「前輩好！」

　　「好久不見。」

　　打完招呼以後，我們湊在了一起，互相討論起了工作內容。

　　「傑克你的工作如何了。」

　　「六號目前才剛展現出異變，今天剛去體檢。」

　　「這樣啊……。」前輩有些欲言又止的。

　　「那前輩負責的E-3呢？」

　　「換人接手了。」說出這句話時前輩的手顫抖了起來，像是想起什麼一般，他吸了一大口煙，但這仍然無法停止，他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太陽穴低吼著，才慢慢緩和過來。

　　「……這根本不是人幹得工作啊。」

　　「已經重度狀態了？」

　　「嗯，前幾天儀式過後就進去了，接下來除了定期派去的死囚外，會將觀測降到最低吧。」前輩又吸了一大口煙，然後狠狠吐了口口水在地上以後，有些無奈的看著我說道。

　　「傑克，記住了，她們不是人啊……。」　　

　　第六天　　

　　再次看見六號以後，她的臉上流露出喜悅的神情，在我詢問以後，她才說四天後的晚上就可以接受第一次儀式了。

　　來到這裡其實我並不清楚儀式是什麼，每個巫女對應的邪神都不一樣，儀式的需求也是截然不同，像是前輩的E-3就是信奉著名為克蘇魯的邪神，她的儀式聽說與水有關。

　　「妳會害怕嗎？」

　　「害怕？為什麼要害怕。」六號疑惑的問道，在她看來，儀式似乎是一件好事。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一滴血滴在了地上，將頭向上延伸後，我才發現血是在六號的正下方，此時正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

　　「初潮……。」我愣住了，這就是第一次儀式的開啟條件嗎？

　　「這是女神的恩賜，將生育的力量賜予我們，莎拉耶。」六號閉上了眼睛喃喃的祈禱著，看著這副荒誕的模樣，我啞口無言的看向了手冊。

　　這時我才理解了為什麼前輩會說第一頁是最有用的一頁了，不要相信看到與聽到的，保持你的理智……。

　　第七天

　　「那是什麼？」六號比著窗外的太陽對我說道，自從我開始向她搭話以後，她的話就稍微多了一點。

　　「那是太陽。」

　　「那那些正在飄的東西呢？」

　　「那是雲朵。」

　　「原來它們長那樣啊。」面對著一直在看的東西，六號這才發出了感想。　

　　她就像是無知的幼童般，問起了常識般的事物，在一一回答以後，最後我終於受不了了，申請了好幾本繪本。

　　很快的繪本就送到了門外，當我走出去時，送來的人員已經消失了，他們送來的繪本有一定的年齡，看起來就是被翻閱及存放了有一定的時間。

　　也就是說六號的情況早就已經是常態……。搖了搖頭將腦中的想法丟下後，我嘆了口氣，太發散的思維不是件好事啊。

　　將繪本拿給了六號後，她突然露出了喜悅的神情，然後嗅聞著封面。

　　「姐姐的味道。」她是這樣說著的，在她打開了繪本以後，上面的文字有些就像是沾到墨水般有些變形，而原本明亮的色彩也褪色不少，看起來十分不舒服。

　　但是六號卻看得十分入神的模樣，至少她的問題減少了，抱著一絲僥倖，我就這樣等到了今天結束。　

　　第八天

　　「今天有看見神了嗎？」

　　「沒有。」

　　「有聽見神的聲音嗎？」

　　「沒有。」

　　「那身體有異常的狀況嗎？」

　　「沒有。」

　　看著她的手，我實在難以說沒有發生異常的狀況，但是無論是她還是我都被告知，只要這種變異沒超過四肢都是正常的。

　　跟剛開始相比，她的手已經回歸了正常的模樣，相對的卻癱軟了下來，像是沒有骨頭般，原本白皙的手背上也冒起一個又一個水泡般的腫瘤物。

　　它們就像是活著般，時不時鼓漲著，又收了下去，這樣違反常識的現象讓我隱隱感到不安，更令人害怕的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六號拿著繪本翻看著，從昨天拿來的繪本已經差不多看完了，她手上也只剩了一本而已，等到她翻看完裡面的內容以後，她突然問道。

　　「大海是很多很多水嗎？」

　　「嗯……可以這麼說吧。」

　　「你可以跟我說說嗎？關於大海。」她略顯空洞的聲音隱隱有了一絲期待，從窗外看出去，只有一片綠地與太陽，她所生活的世界就只限於這片空間而已。

　　「可以，我再幫妳借幾本書吧。」說完以後，我開始向她介紹著大海，雖然幾乎只有小時候的記憶了，但我還是加入了一點的想像，跟她講起了海港的風，滿天的海鳥，碧藍的大海，就算是虛構的，這樣的美好我想她應該也值得期待吧……。

　　第九天

　　剛走進房間的我看見了她正在禱告著，如果不是她的形象以及祭拜的神，她那幅虔誠的模樣肯定像個稱職的修女，然而正因為她所信仰的事物和我接觸的不同，我才會覺得不對勁嗎？

　　所以如果我認可了她的信仰，對我來說她其實並沒有錯……停，不能繼續想了，隱隱約約的我感覺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險。

　　但這種潛移默化下的影響，尤其是看著她堅信著信仰的模樣，兩個衝突的觀念下，也許是我對自身的質疑也說不定。

　　為了轉換思緒，我將昨天借來的書拿了出來，那是一些舊時的童話故事，已經不知道改過幾版了，但還是適合小孩閱讀。　

　　「所以魔藥是什麼？巫女是壞人嗎？真的有小美人魚這種生物嗎？」看完了故事以後，她的問題更多了起來。

　　「這只是個故事而已。」

　　「所以這是騙人的嗎？因為小孩子好騙？」

　　對……我很想這麼說，看著她的模樣，我很想說其實妳也只是個小孩而已。

　　她就像是看清了故事的本質放下了書，但是沒過多久又戀戀不捨的拿起了書本翻看著，露出有些遺憾的眼神。

　　「你會騙我嗎？」翻了幾頁以後，六號抬頭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不會。」注視著她的眼睛，我一瞬間流下了冷汗。

　　「那跟我說說吧，說說你的事情就好了。」　　

　　第十天　　

　　這天她的眼神十分的興奮，因為是她可以接受第一次儀式的日子，作為觀測員，我並不是負責這一塊的人，雖然根據前輩所說的，後面會有旁觀的機會，但他真誠的建議我，能不看就不要看。

　　昨天因為時間不夠的原因，所以我答應了六號今天再說，不過看著她的模樣我覺得似乎也不急著說了。

　　「傑克。」她喊著我的名字，昨天是我第一次告訴她名字，平時我們總是以代號相稱，倒不如說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是D-57，她是六號。

　　「怎麼了？」

　　「我很緊張。」她面無表情的說著，但是在我這裡看來，根本一點差別都沒有，唯一有差的大概是她的手上的瘤凸起的頻率變快了一點吧。

　　「第一次儀式總是會緊張的，放輕鬆就好。」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儀式的內容是什麼，但是為了安撫她我也只能這樣說著。

　　「是這樣嗎？傑克。」

　　「嗯，不如在向神禱告一次？」

　　「嗯，好主意。」　

　　看著她向神祈禱的模樣，我別過了頭，根據前輩所說，所有的巫女日後都會說這個神像並不像她們的神，但是那至少是在中度感染以後了。

　　唯一被承認的神像是一個巫女所雕刻出來的，但是卻沒有被擺設出來，似乎是光是存在就過於危險性，讓我不禁想起了『神，不可視。』這一句話。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晚上六點以後，六號就被帶出了房間，而我的工作也結束了，回到了休息室以後，我遇到D-55，一個比我早來一個禮拜的前輩，不過年紀看起來比我還小一點。

　　「今天這麼早啊。」

　　「因為六號被帶去儀式了。」聽到這句話D-55的表情一瞬間變了一下。

　　「那你要小心一點了，那群天殺的實驗員對巫女做什麼都不意外。」他的話語讓我想起他負責的巫女今天也是實驗對象。

　　「前輩，員工守則記得嗎？」

　　「嗯？」

　　「不要產生任何感情。」D-55聽到這句話以後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苦笑了一下。

　　「那是你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看著他的模樣，我隱約有種他已經沒救的預感。　

　　第十一天　

　　這天我推開了六號的門，但意外的是她還正在睡覺，平靜的睡臉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坐在了一旁等待著，拿出了幾本書放到了一旁，吸取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我選了幾本遊記性質的書。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我翻開來看了一下，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配上了照片，看起來十分美麗，也許我跟六號一樣並沒有不同吧……。

　　「傑克……？」六號掀起了棉被坐了起來，純白的棉被從她身上滑落，露出她那赤裸的身體，隨後她看著我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說道。

　　「你說的對，儀式很成功喔。」

　　發生了什麼……？看著她的裸體，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不是慾念，而是一種未知的恐懼，D-55的話清晰的在我腦海裡響了起來。

　　「那是你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此時的六號雙手都變形了起來，本來白皙的雙手揉合著黑灰色，五指扭曲了起來沿著床單蔓延成樹根狀，在她的控制下輕鬆的捲起了水杯送進了她的嘴中。

　　如此荒誕怪異的模樣卻讓我沒有感到一絲怪異，這種違和感讓我閉上眼睛默念著員工守則。　　

　　「怎麼了，傑克？」她天真的語氣在我耳邊響起，而我不應該聽見……。　　

　　第十二天

　　「傑克，這本書上說是真的嗎？」

　　「……。」

　　「傑克，你說要跟我說你的故事的。」

　　「……。」

　　「傑克……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例行的進行完問答以後，我閉上眼睛，就這樣坐著，從她接受完儀式以後，我開始感受到了恐懼，和儀式前不同，我居然本能的對她這樣的身體感到了親和感，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我感受到了自己居然對她起了生理的反應……。　

　　在我還沒適應過來以前，我嘗試著不理她，一開始還纏著我的六號，在發現我對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以後，委屈的看起了書，所幸她很快就被書中沒有看過的事物所吸引著，沒有在理我。

　　就這樣直到了下午，有些疲累的我打起了瞌睡，卻在這時感到了異樣感，睜開眼睛以後，才發現六號正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的那雙手包覆著我，延伸進了我的衣服內。

　　「幹！妳……妳要幹嘛。」在震驚下我向後摔倒在地上，然後雙手並用的向後退著。

　　「我想要讓你高興一點。」六號不解的看向了我，從她剛剛的行為來看，她似乎想脫下我的衣服，看著我疑惑的表情，她繼續說著話，然而她的話語帶給我更深的恐懼。

　　「他們說繁衍是最高級的快樂喔。」

　　第十三天　　

　　那天我忽視了職責逃離了六號的房間，也不能這麼說，我只是待在了門外，抵住了門，但是這樣的結果依然讓我收到了警告，過去似乎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所以並沒有受到懲處。

　　只是如果再發生類似這樣的事情，那他們就只能評估我適不適合照顧巫女的工作了。

　　這讓我想到員工守則的第二頁的內容：滿足你所照顧的巫女，無論是甚麼，即使那是違反法律與道德的，你該恐懼的不是她跟你要了這些，而是她有一天為了好奇想要看你的頭蓋骨，那接手你工作的後輩將會毫不留情的幫她送上。

　　回到了六號的房間以後，她明顯冷淡了許多，但是看到我替她準備的小禮物後，她還是開心的笑了起來，那是一個瓶中船。

　　「傑克對不起，我昨天是不是嚇到你了。」六號帶著歉意的看著我。

　　「沒關係的，我才是失態了。」

　　「這個我很喜歡喔。」六號捧著瓶中船仔細的看著，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女孩一般。

　　看著她的模樣，我也許是想得太多了，如果忽視掉她的異常，那麼其實她就只是單純的女孩而已，隱隱躁動的內心被我壓了下去，為什麼看著她，就會有種想侵犯她的慾望……。

　　我克制住伸到一半的手，但六號注意到以後，用那細長的手指在我的小指上繞了好幾圈，然後笑著說道。

　　「傑克是朋友喔。」　　

　　第十四天

　　「今天有看見神嗎？」

　　「有。」聽到這個回答我停頓了一下。

　　「妳看見的神是甚麼模樣？」

　　「……祂……像是一團黑雲，像是這樣很多很多！」六號舉起了手，她的指節全部聚在了一起扭動著。已經看見幻覺了，我在評量表上打著勾。

　　看見幻覺是我們的認知，但是在這種異常的情況，有可能她是真的看見什麼了……。

　　正當我要繼續問下去時，房間門被推了開來，一個肥胖的身影走了進來，看到我的瞬間皺起了眉頭。

　　「神父！」六號喜悅的喊了出來。

　　「這裡沒你的事了。」他轉頭嚴肅的對我說道。

　　「可是我有監督巫女……。」

　　「你在質疑我，D-57號？」

　　「我不敢大人。」

　　「那還不快點收拾東西滾回去！晚上在回來服侍巫女就好。」

　　「遵命！」

　　當我再次回到了巫女的門前時，我敲響了門。

　　「進來吧。」神父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我進去以後，我愣在了原地，此時的神父正將衣服擺正著，房間裡充斥著歡愛後的氣味，此時的六號全裸著，身上遍佈著激戰後的液體。

　　「把她收拾收拾，你們的功用也只有這個了。」

　　「……是的。」

　　我心裏壓抑著怒火，向他鞠躬著，所謂的神父說白了就是實驗人員的偽裝，但是像我們這種觀測員，本來就無權干涉對方的行為，甚至極端的說，連員工守則上都講了，實驗員是我們的上司，任何抗命的行為都有可能會讓自己送命。

　　等到他離開以後我看著躺在床上的六號，她仰躺在床上，嬌小的身姿展開著，令人憐愛的同時，更是撩撥起男人的慾望。

　　「傑克，神父說我更接近神了喔。」六號天真的笑著說道，那對清澈的眼眸中，看不見任何的雜質。　　

　　第十五天　　

　　「六號……妳的儀式是甚麼？」按照慣例問完了問題以後，我向六號問著。

　　看到昨天的場景以後，即使回到了休息，我仍然難以忘記，腦中不斷想起的是神父那肥胖的身軀壓在了六號上的模樣，我甚至可恥用著這個想法射了一發。

　　僅僅兩個禮拜，我一直以來的觀念粉碎了，這時我才覺得D-55的話是這麼鮮明的躍動在我的眼前。

　　「嗯，受洗啊！大家都用聖液幫助了我呢。」

　　「大家？」

　　「嗯，很多很多不認識的人呢，他們繞著我圍成一圈，然後將聖液射到了我的身體和一個碗裡，我就這樣一邊禱告著，將聖液喝了下去，只是一下子，我就更接近神了喔。」

　　她舉起了雙手，看著那一夜之間變異的模樣，我立刻知道了發生什麼事，一瞬間我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傑克……你生氣了嗎？那我不說了好嗎？」

　　「還有！？」

　　「因為神父說只是受洗還不夠啊，他要讓我更深的感受到神的存在，就是進行繁衍……。」

　　「夠了！」我的大腦像是被撕扯開來般，我無法想像他們到底對一個無知的少女做出了怎樣的行為，從她口裡講出的話語就像是強暴著我的大腦一般。

　　而六號……這樣一個少女，卻還以為自己只是按照著信仰的指引，做出了如此不堪的事情。

　　我情不自禁抱住了六號，但是下一瞬間，她口中的話讓我全身僵硬著。

　　「傑克，你願意幫助我嗎？」

　　第十六天　　

　　這天是巫女的體檢日，根據昨天六號說明的內容，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安著，這時候負責E-3的前輩走到了我的面前。

　　「怎麼了一副苦惱的樣子？」

　　「D-20前輩……他們不是人。」聽到我的話語，前輩苦笑了一下。

　　「你負責的是紗布的巫女吧，那句話怎麼說的……紗拉耶？」前輩露出了懷念的神情，但下一瞬間他狠狠掐著自己的太陽穴。

　　「不好不好，應該要忘記的。」

　　「前輩也擔任過？」

　　「喂喂！你這是想逼我瘋掉吧，別讓我回想啊。」D-20前輩是少數序列30以前還在任職的觀測員，他已經負責過三個巫女，現在正在休養著精神，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已經瘋了一半了。

　　「守則上有提過吧，你不應該看見，這不僅僅是對巫女，這裡的所有人都瘋了，包括你的前輩我啊。」

　　「我只是……。」

　　「只是想幫助她？紗布的巫女本來就是那樣，你覺得她淫亂？她的生命就是為了紗布而製造的，早在成為受體的那一刻……幹！跟你說話真的會折壽。」

　　「受體？」我聽到了關鍵詞，疑惑的看向了前輩。

　　「小鬼知道的越多就越接近死亡，別像以前的我，收起你那個會讓貓死掉的好奇心吧，除非你有一瓶82年的拉菲。」前輩閉上了嘴巴，一副什麼話都不想說的模樣。

　　「謝謝前輩。」

　　「別謝我，馬的，就不該出來透透氣的，晦氣！」前輩一邊說著一邊點起了煙，重重吸了幾口以後，交給了我。

　　「有料的，比起巫女，這個帶來的幻覺了至少是無害的。」他說完就立刻離開了，看著那根正在燃燒的煙，我拿了起來，最後狠下心模仿著前輩抽了一大口……。　　

　　第十七天　

　　「傑克，神父說我可以進行第二次儀式囉！」六號微笑了起來，天真無邪的表情讓我一陣心痛……這樣不行啊，我不應該產生感情的。

　　我點起了新買的煙，深吸了一口，而六號聞到以後露出了恍惚的神情，她的雙手延伸開來，不斷的像我繞過來，意識到不對的我，立刻按熄了煙。

　　「傑克？」六號的手此時已經按在了我的肚子上。

　　「神父說，你也可以一起進行儀式喔。」六號的話語讓我原本鎮定下來的心晃動了一下。

　　「不……不用了。」我冒着冷汗，勉強的說著。

　　「可是有你在，我會比較安心，而且我也想跟你一起……。」

　　「停……呼……我身體最近不舒服，之後再說吧。」

　　「啊……這樣啊。」六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收回了手。

　　「你是不是討厭我？傑克。」

　　「沒有！」

　　「你說過的吧，不會對我說謊的！」六號的眼神一下子虛無了起來，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說道。

　　「是的，我向女神發誓！」

　　「嘻嘻！」六號笑了出來，那一瞬間的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聽到了我的保證後她坐回了床上。

　　「我很想要你，傑克。」

　　六號的話語爬上了我的脊髓，那一瞬間我知道……我靠的太近了。　　　

　　第十八天　　

　　我打開了六號的房門，此時的六號坐在了椅子上，正看著我拿來的書本，空靈的氣息不知何時帶上了一點嫵媚感，她赤裸的雙腳變形著，腳趾已經消失了起來，腳掌也蜷縮起來扭成蹄一般的形狀。

　　聽到我進來的聲音，六號像是聆聽著什麼，然後雙手撫摸著空氣說道。

　　「是的……嗯……他對我很好。」

　　看著這一幕我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走了過去。

　　「傑克！」六號轉身過來抱住了我，她的身上有股森林般的清香，但又有股香甜的氣味，不斷撩撥著我。

　　「六號……身體還好吧？」

　　「嗯！有點不太適應而已。」她站了起來，不平穩的腳搖晃了起來，走了兩步以後又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扶著她，心裡卻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我讓她坐在了床上後拿了書給她。

　　六號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傑克，你想知道昨天的儀式是甚麼嗎？」

　　「我不想知道。」

　　「這樣啊……神父說了，傑克你有義務配合我呢。」聽到她些微變冷的語氣我驚愕的轉頭看向了她。

　　「但是如果傑克你不想要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喔。」六號又笑了起來。

　　僅僅兩次儀式，六號的性格就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天真的她，一下子就讓我看不清了。

　　「抱歉六號……。」

　　「我不喜歡六號這個稱呼……傑克，可以幫我取個名字嗎？」六號皺起了眉頭，若有似無的壓力讓我微微的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　

　　第十九天　

　　「紗耶……這個名字怎麼樣？」

　　「嗯……我喜歡。」

　　紗耶笑了起來，她伸著懶腰，但看著她的模樣我又感到了一陣不適，她的雙手已經完全變形了，原本的五指收攏成一片，像是觸鬚般的模樣長出了些微的顆粒，上面甚至還殘留類似人類的肢體，比如一隻拇指大的手。

　　而她的張開的嘴巴中可以看見她的舌頭變的很長，蜷曲著盤在了裡面，暴露的雙腳也變成羊蹄般的形狀，粗糙的表皮看起來凹凸不平。比起前輩們負責的巫女，紗耶的變化速度實在有點太快了。　　

　　但更為嚴重的是，過了一開始的不適，我居然感覺自己愛上了這副模樣，腦內甚至模擬著她用她的觸手纏上了我的身體……。

　　「傑克和大家也沒什麼不同嘛。」紗耶湊向了我，在我的腰部嗅聞著。

　　「他們說我發情的模樣很可愛呢。」沙耶的觸手伸進了我的褲子裡面。

　　「等一下……紗耶。」紗耶慢慢收回了觸手，那濕潤的感覺還殘留在我的身上，她乖巧的停了下來。

　　「我說過要和妳說我的故事對吧。」

　　「啊！我都忘記了。」紗耶坐回了床上興致勃勃的樣子，只差一點就淪陷的我鬆了一口氣。

　　恐懼與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混合在一起，面對著紗耶，如果要滿足現在的她，我感覺自己就會向她那一側靠得太近，知道太多就會死，想起這點的我忍不住出了冷汗。

　　「嗯～今天就聽到這裡吧。」紗耶躺回了床上，然後蓋上了棉被，看著正等待著自己睡著的我，她笑了一下以後說道。

　　「晚安。」　　

　　第二十天

　　「現在想想還不如那時候就死了呢。」

　　「傑克……死是甚麼？」

　　「就是永遠都看不見了喔。」　　

　　聽著我的故事的紗耶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失落了下來。

　　在開始講述著故事以後，紗耶就乖巧了下來，她仔細聽著我的故事，從我那普通的童年開始，儘管只是小事她卻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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