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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傷迹

[db:作者] 2025-08-12 10:23 5hhhhh 3270 ℃

住进华伦斯坦宅邸,跟亲爱的父亲大人重逢的第二天,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会过上怎么样的奢华生活?

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一个场景。

一个有着漂亮白金色长发的贵族小姐,穿着名贵的衣裙坐在餐桌前品尝着由世界各地的名厨精心制作的美食。如此高贵的美少女,一边端着酒杯,一边以慵懒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风景,享受着怡人的豪华美景。

我堂堂一个圣女兼地方头目的宝贝女儿,过上这样优雅的生活不过分吧?

然而以上全部都是我的个人想象。

维克多•华伦斯坦在托比昂这个地方应该也算是个领主。哪怕领民有这顿没下顿,手下长期营养不良,在这种不法之徒聚集的地方过上如此穷奢极欲的生活我觉得也是很正常的。然而现实并非如此,这便宜老爹的日子甚至跟路边的难民没两样。

看看我这个十年没见的亲亲宝贝女儿回到家第二天吃上了什么?方便保存的干粮以及经过熏制的腌肉,加上勉强算是有点味道的粗粮杂菜汤。

天哪,我还想着要来这里过过挥金如土的日子,结果碰到的却是这种贫困户生活。早餐时我看向嚼着干粮正大快朵颐的维克多,又看向旁边一起吧唧吧唧地大口喝汤啃面包的士兵们,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仅仅是吃的东西糟糕透顶难以下咽,住的地方也实在一言难尽。这大宅根本就是样子货,外面看着相当豪华大气,里面却跟刚刚打完仗似的,到处都是窟窿和残骸,甚至找不到有什么完好无损的家具。

睡的床勉强凑合,但就是有一股霉味,而且被子给我几万年没有洗过的感觉,居住条件可以说是差到让我感到生理不适。我也不是没有野外露营过,不论是西恩时期到处流浪还是作为圣女四处征战,可以说是早就适应了简陋的居住环境。

然而这里不仅简陋,还脏,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有什么小动物。我有点不服气地看了看其他房间,结果发现我那个所谓的“客房”竟然就是最好的房间,因为它至少有道完整的门。

这不得不让我开始了思考,这托比昂是不是该是时候完全放弃了。

怎么想都觉得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个正常人会做的决定,可这里的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快十年,他们的脑子到底在装着什么?

除了吃住都相当糟糕以外,我还有一个困扰着我的事情。

那就是维克多这个突如其来的爹,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倒也不是他这个人怪怪的,他对我非常热情,那种阔别重逢的感觉我也能感受得到,可不知为何喊他父亲大人的时候会觉得有点不顺口。

虽然我的记忆里面没有他的存在,可依旧会感到一见如故。因此哪怕多少感到有点违和感,我依旧很愿意亲近他。

会有出现这个现象,我认为有可能与超融合有关,因为显然我缺失了一大部分记忆。今年19岁的我在9岁之前的记忆竟然一点也没有,以至于对于这个父亲大人也只能通过其他人提供的情报(甚至包括西恩的记忆)来完善他的资料。

他是阿鲁比昂帝国全盛时期有名的猛将,在淫魔席卷阿鲁比昂帝国以后生存了下来,带领着士兵和难民坚守在首都这里。我就是那个时期被送到教会的,据他本人说一是为了让我避难,二是希望我可以从教会学到可以帮助他们的技术。现在我回来了,能够感受到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期待,不过遗憾的是我并不打算做点什么。

倒也不是我不愿意这么做,举手之劳的话帮帮忙也无妨,可这片土地已经没救了。我稍微感应一下便能感知到这里附近全是密密麻麻的淫魔,但不知道因为距离太远还是这里的淫魔特殊,我并不能跟它们建立联系。这意味着什么?淫魔其实随时可以发动进攻,潮水一般涌过来的淫魔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不法之徒和士兵能抵挡的,而关键时刻我就算不怕暴露自己身份,也没办法帮得到他们。

情况远比我想象要恶劣得多。

让我来说的话,可能包括托比昂在内,整个阿鲁比昂境内都像是一个巨大的牧场。艰难地在里面生存着的人类比起靠自己的意志强行留在这里,还不如说被淫魔在放养着。但淫魔应该不具有这样的智慧才对,所以这不可能成立,然而这样荒谬的念头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中午并没有特别可以做的事情,所以我摸到了维克多老爹的书房找乐子。正当我无聊翻阅着这屋子里面保存下来的书籍时,从外面传来了非常热闹的声音。

我探头看向窗外,看到了下面花园大群士兵和佣人以什么为中心围了起来。看他们激动兴奋的神态动作,有点像信徒面对圣女时候的样子。此时我定睛看了看人群的中央,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是芙萝拉。

我顿时对芙萝拉的身份充满了兴趣,放下手里的书便往下跑。

刚到一楼会客厅,维克多站在大门门口似乎在迎接她。被佣人们簇拥而进的芙萝拉看到维克多以后双眼泛着泪光,对着他深深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真是有趣。

我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打消了马上去见芙萝拉的念头。维克多一定会向她介绍我,在我登场之前我想看看那两人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到底会聊些什么。我静悄悄地垫着脚回到二楼,然后在走廊的一角藏了起来。

这个位置是下方会客厅的斜上方,只要我往外走出一点就会被看到,但往后缩起来他们就不可能看得到我。同样地我也看不到他们,但至少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的交谈内容。

“……时隔多年,没想到有一天你会突然回来。”

维克多的语气跟昨天刚和我见面时候几乎一样,都是那种百感交杂的感觉。这么说来,芙萝拉也很有可能是阿鲁比昂的重要人物——或者说,曾经是。

“我本应更早回到这里,但有个人原因,只能现在才回来。当初突然理解,真的非常抱歉,华伦斯坦将军。”

“不必如此,还有不要那么生分,跟以前一样喊我维克多叔叔吧。”

“……谢谢。”

芙萝拉听起来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感情。我猜测她和维克多过去关系应该非常深厚,不然这两人不会见面就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次你回来,是不是意味着有了什么成果?”

维克多话题一转,我可以从他的声音感受到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期待。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芙萝拉苦笑道,话语中掺杂着几分自嘲。

“我的确是变得比过去更强大了,可越是这样,我便越是会忍不住思考。”

她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出来。迟疑了好久,她才叹了一口气,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维克多叔叔,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坚持下去吗?我想做最后一次尝试,要是失败了……那不如算了吧?”

我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维克多的回应。我很好奇维克多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因为这样我才能判断他到底对这番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具体在聊什么,但至少我可以觉察得到,一定是跟目前阿鲁比昂的状态有关。所谓的“坚持”,我认为很可能是维克多和阿鲁比昂人不愿意离开这里。

维克多不再说话,长时间的沉默让我感觉没必要再呆在这里。我悄悄地回到了书房,重新打发起了时间。

我找到了一点关于十年前那场席卷阿鲁比昂的淫魔灾害的资料。

应该是维克多自己手写的,上面一个个字笔画分明排列整齐,像极了维克多这个人。他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了那场淫魔灾害的全过程,写得非常朴素但形象生动,以至于我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全然不觉得枯燥。

若是阿鲁比昂人的话,读起这些文字应该会感到心情非常沉重,然而我却沉浸在探索的快乐当中。我特别关注他在里面提及的一种人形淫魔,据他描述它们看起来跟人类无异,却拥有远超人类的力量,帝国军在这些淫魔面前节节败退。

——而这些淫魔,都是成年男性的模样。

我见过的人形淫魔,不是淫魔化的女性,就是已经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大型淫魔。这种跟人类差不多模样的淫魔的确有所听闻,却不曾接触过。

维克多反复提及人形淫魔的攻击性非常强,但彼此之间的行动却没有任何配合,他和他的部下才得以有机会让帝国的血脉保存下来——那便是当时还年幼的小公主亚妮丝•阿鲁比昂。

但他也只是确认了对方安全离开阿鲁比昂而已,之后便再无关于这位小公主的任何消息。

别说阿鲁比昂,这个世界随便哪个地方都动荡不安,我还真不觉得离开了阿鲁比昂就意味着安全。说不定那位可怜的小公主在半路被其他淫魔截杀,然后豢养在淫魔巢穴里面到现在还一直生着小淫魔呢。

我不由得恶意地想道。倒也不是我对阿鲁比昂有什么想法,而是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就连教会自己也有点自顾不暇。

看完十年前的资料,我又对阿鲁比昂这个国家生起了几分兴趣。我找了几本比较厚的大部分,随便翻阅了一下便大概了解这个国家的情况了。

阿鲁比昂最著名的应该就是在托比昂的超巨型魔导机炉。这个魔导机炉为阿鲁比昂全境所有大大小小城市输送能量,在需要战斗的时期也能为自己的国民提供能量支援。

听起来非常夸张,特别是在我看到印刷在上面的几张大图以后,更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一条粗壮的白色光柱冲天而起,整个托比昂流光溢彩,简直就像神明的国度一般如梦如幻。我不禁扼腕叹息,要是我以前有去过阿鲁比昂的话,那就能亲眼目睹这一奇观了,现在想想就觉得后悔。

阿鲁比昂最后一任皇帝是泰伦斯•阿鲁比昂,这个男人继承了自己父亲留下来的帝国,在位间经历了南征北战,强行从淫魔魔爪中将人类的地盘夺了回来。阿鲁比昂之所以面积那么大,都是那个时期他拼命打回来的。现在什么风评不知道,在我所有阅读过的书籍里面,他都被称为“贤王”。

这个我倒是有所了解。

阿鲁比昂的《白晶贤王》,以及梅塔利亚的《赤眼霸王》,这两人并称为“双皇”,这个应该没有什么人不知道。现在重新读回这些资料,我又似乎能够理解世人为什么对阿鲁比昂的皇帝如此尊崇了。

毕竟能整出那种奇观的一代君王,想来也不可能是个混吃等死的平庸之辈吧。

沉浸在资料的海洋中的我丝毫没有觉察到时间正在飞速流逝,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女仆找到了我并一脸兴奋地告诉我芙萝拉来了,让我准备一下再去一起吃晚餐。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兴奋,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以准备的。看在她情绪这么高涨的份上,我姑且答应了下来,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发了一会儿呆以后再到一楼餐厅。

刚进餐厅时芙萝拉便马上看到了我,然后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小跑过来拉着我的手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呃……我全名叫伊芙琳•华伦斯坦。”

实在有点不知道怎么简短地把事情说清楚,我便直接报了全名。芙萝拉听到以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然后看向似乎故意躲开视线的维克多。

“维多克叔叔,你可没告诉我过有这么一回事哦?”

维克多依旧不说话,不过他看起来有点心虚的样子,只是刻意地翘起嘴角笑了笑,给了个不算回应的回应。

我在打量维克多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这次晚饭竟然就只有我们三人。早上和中午一起吃吃喝喝的士兵都不在了,这个破破旧旧的餐厅就三个人在里面吃饭居然有点像是在废墟里面野餐的感觉。

在我们就座以后,女仆便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把饭菜端了上来。我还在想在装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端上来的竟然都是些非常普通,又非常符合我对贵族的想象的精美菜式。我诚惶诚恐地尝了一口,普普通通,一般般,但非常美味,特别是跟早上和中午相比。、

我特意看了一眼芙萝拉,芙萝拉坐姿端正动作优雅,投足举止都流露着一种怎么也不像是冒险者能够拥有的高贵。她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在她笑着看过来的时候我马上不再看她。

可以说是基本能够确定芙萝拉的身份了。

维克多这便宜老爹,自己亲女儿回家不好好招呼,倒是芙萝拉来了就以大餐招待。还能怎么理解?不就只能认为芙萝拉就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小公主了嘛!

虽然心中有很多怨言,但我还是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对着这些珍馐美味大快朵颐。芙萝拉之后倒是一副想对我说点什么,可看到我专注吃饭的模样又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但我选择了忽视。

吃得好才是真的好啊。

餐后,我们开始聊了起来。芙萝拉没有怎么说起自己,倒是不断地问我关于阿鲁比昂的事情。什么觉得阿鲁比昂怎么样,托比昂这个地方会不会让我感到失望,对于这些的人有什么看法等等,我看她好像是真心想要知道的样子,便给出了非常客观而且真诚的回应。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居住。”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我基本认定她就是阿鲁比昂的公主。对于这个亡国公主我没有多少同情,但还是希望她和她的子民们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而不是在这里每天受折磨。

“坦白说,以父亲大人的实力和声望,带着这些人离开这里,到一个更加安全,更加适合生活的地方重新发展,未必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地方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实在没有必要执着于这个危险之地吧?”

芙萝拉听得很认真。表情不太好看,那眼神却闪闪发光,虽说给我感觉有点生气的样子,但也应该是听进去了。

“至于托比昂……现在这个样子,不需要多说吧。昔日的荣光既不能让大家过上幸福的生活,也无法对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袭来的淫魔。”

我看了看维克多,维克多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表情非常平静,我看不出他的心情。可能会有点冒犯,但我的确是打心里认为阿鲁比昂人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自找麻烦而已。而自己找来了麻烦,当然在受苦的时候也不值得同情,我认为这也是世间常理。

“你说得的确有道理。”

维克多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如此叹道。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我希望他不会因此一蹶不起,不然我就责任重大了。

“的确是很客观的见解呢,不过……”

我的回答似乎无法让她满足,她想到了什么,然后像是鼓起了勇气般迟疑了一下,如此问道。

“假如,我说是假如——要是你是阿鲁比昂的公主,现在你想要振兴这个国家,你也会这么认为吗?”

喔,来这招啊。

跟我想象的差不多,芙萝拉显然自己也非常犹豫。她会使用这个问法,只能解释为她自己都无法下决定,需要别人给她一点支持。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援助,说不定能见证一个奇迹的发生呢。

“荣耀也好,传统也罢,都是要有‘人’才能拥有价值。要是自己的子民过着无比艰难的日子,那这些还不如不要。”

我以温柔的目光看向芙萝拉,开始了我的拉拢王国公主计划。

“作为帝国公主一定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顾虑,但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应该果断地做出选择。背负起一时的骂名也要将大家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我认为作为领导者还是需要有这样的觉悟。芙萝拉,要是你希望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话,那的确是要好好认真考虑一下。不过不管怎么样,一定会有愿意理解你的人。”

“没想到可以从您口中听到这番话……真的让我很震撼。”

芙萝拉脸上再无半点犹豫,对着我点头道谢。

“我想我也到了需要做决断的时候了,谢谢您。”

之后我们并没有聊太久,我以上去看书为由离开了餐厅,给那两人留下独处的机会。一个公主,一个将军,想必还有很多话题想说的吧,我就不打扰他们了。

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看书看得差不多便回房间睡觉,就跟我在教会时的日子差不多。躺在床上的我想了很多事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似乎在凌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意朦胧中我感知到了大规模的淫魔涌向托比昂。我稍微尝试了一下跟它们交流,可它们完全不受控制,我甚至可以从它们那边感受到一股很强烈又很混乱的能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确信现在的自己并不能做到什么,所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表情紧张的芙萝拉叫醒。她告诉托比昂昨晚被淫魔袭击了,我也只能假装很惊讶的样子,但又随即冷静地看着她。

“先冷静下来比较好,事到如今急着过去也没用,而且这种状态下做事情很容易犯错。”

我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一边穿起我带来的唯一一套衣裙一边说道。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等等,伊芙琳你打算这个样子出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又看了看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外面都是伤员和难民哦?没有其他衣服吗?”

“没有其他换洗衣物了。而且只是路过看看而已,不会弄脏的。”

我如此笑道,她却愣愣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芙萝拉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我连忙跟在她身后。她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是因为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我想了想,但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

我们就这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来到了外面街道,然后不约而同地站在大门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远比想象中要惨烈得多。

四处都是倒塌的建筑残骸,数不清的人一动不动的人随处躺着,不知死活。大量伤者被临时安置在看起来比较平整的空地上,还能动的人有些在忙着搬动残骸瓦砾,有些着靠着墙角捂脸痛哭,并没有被有效地指挥,场面非常混乱。

“……!”

芙萝拉黑着脸一言不发,表情虽然沉重但看起来还算理智。我对芙萝拉的评价很高,能够保持冷静就可以更容易做出正确的判断,感情用事不可取。

“去看看吧。”

我牵起芙萝拉那颤抖的手,紧紧地将其握住。在给她安慰的同时,至少也要让她亲眼目睹在阿鲁比昂里发生的事情,进一步理解继续留在这里是没前途的。

“继续留在这里,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发生。”

在巡视的时候,我不忘对她如此说道。正当我想着怎么说得更加形象生动的时候,刚好看到个合适的例子,运气还算不错。

“你看,那里有两个孩子,他们——”

在我们的不远处,有两个孩子在嚎啕大哭。一个中年男人大半边身体被压在了瓦砾下面动弹不得,根据我多年的经验,看他身下那大一片已经凝结的血液,他应该没救了。那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一个抱着他的头一个抱着他的手臂,哭喊着什么。

在这个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帮得到他们。

淫魔不会伤害主动伤害人类,但淫魔为了捕捉猎物会破坏建筑,这种破坏行为在本来就破破旧旧的托比昂里面非常致命。哪怕造成这个局面并非淫魔的本意,但眼前看到的就是事实,间接死于淫魔手中的生命数之不尽。

这本不是特别值得让我注意的事情,但不知为何那对哭喊着的小男孩却让我无法移开视线。见惯了生死的我早已对这些东西麻木,这不是我该有的反应。

一声声凄切的哭喊当中,我慢慢听懂了他们在喊什么。

……他们在喊爸爸。

下一秒,我感到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澎涌而出,双眼被泪水所迷糊。

***

那是快得不像是一个穿着贵族长裙的女性能够有的速度——伊芙琳突然冲了出去,竟然扑到那个气若游丝的男人身上。

“不要睡!不要闭眼!”

伊芙琳双手拍打着男人那沾满血的脸颊,然而男人却只是微弱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她已经太迟了。

“不要放弃啊!你还有两个孩子啊!你看看他们!看看!!”

她一左一右两只手抱着小男孩,对着男人怒吼。

男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伊芙琳。伊芙琳是知道的,这个男人即将死去。

“啊啊啊啊啊!!”

伊芙琳又放下两个孩子,发了疯般推着压在他身上的瓦砾,然而瓦砾一动不动。这并不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可以推动的东西,不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撼动压在男人上的建筑残骸,一如她无法阻止这个男人逐渐走向死亡。

“不要啊!不要死啊!不要啊啊啊!你是父亲吧!他们是你的儿子吧!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不可以的啊!”

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依旧什么也说不出,但他还是用尽全力的力气动了动嘴唇。

谢谢你。

几乎就在同时,他瞳孔涣散,胸膛不再起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

伊芙琳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泪珠掉落到男人胸膛上,浑身颤抖一言不发。耳边孩子呼唤父亲的哭声,竟如同一把把尖刀一般刺穿了她的内心,痛苦得让她快要窒息。最后,她抱着两个孩子,直到他们都哭累了睡过去都不曾松开自己双手。

“伊芙琳……”

芙萝拉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希望能够给她一点安慰。

“你还好吗?”

“——还有可以做的事情。”

伊芙琳双眼布满泪痕,却以坚定的眼神看着芙萝拉。

“不能再让阿鲁比昂承受更多的伤痛,这不是他们应得的。”

此后,伊芙琳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投入到救援工作当中。哪怕衣裙沾满血污,身体被碎石瓦砾划出一道道伤口都不曾休息过一分钟,

那一天,那个活跃在救援现场的身姿被所有人铭记。不会有人忘记有那么一个贵族打扮的少女奋不顾身地参与救援,甚至拼命到当晚因为过度操劳而晕倒,成为了被救援的对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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