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Beyond Human总部出发10个小时后……

二哈和默赛特博士乘坐的车辆最终到达了Mech Art社的总部大楼，二哈切换为正常运行状态，把充电宝从脚底下拿出来，再确认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

他扭头过去去看后座上的默赛特，此时的默赛特也醒的差不多了，毕竟默赛特早年有一个习惯：无论多晚睡，最晚八点半起床，此时的他坐在后座上，整理着自己在车上睡觉用的枕头和被子。

而二哈也有一个习惯：无论主人几点起床，六点半固定停止充电，启动去准备早餐。虽然他已经意识到今天做不到这件事是由于“不可抗力”因素了，但还是贴心的问了一句：“主人……要不现在先去外面找家早餐店解决一下?”

“等会吧，阿尔文社长还有事情要交代我们去做呢。”

“好的。”二哈回复完，就和默赛特一起进了总部大楼。

进去之后，默赛特先去看了阿尔文的办公室，但是里面是空的。跟在一旁的二哈感到很意外：“阿尔文社长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般不会离开办公室的吧，而且现在是他有事找我们，那就更不可能，奇了怪了。”

当二哈还双手插着执事装上的口袋时，默赛特望向了办公室里，墙上的工作安排表：写着他名字的那一栏标记了“外勤”字样，而阿尔文自己那一栏写着的是“材料部”。

“看来事情不一般啊，能把社长叫出办公室的肯定是大事，我们去研究所找他。”默赛特思索了一会，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好，我跟您一起吧。”二哈说着，跟上了默赛特前进的脚步。

Mech Art社的研究所在总部大楼的后面，是一个不高但占地面积很大的建筑，外表看上去毫无特色，但默赛特博士在这里度过了自己近十年的工作生涯，从一名普通的研究助手到一名名字无数次出现在Mech Art社的广告上的高级人造人设计师，这里装着他的不少回忆，而二哈——他的得意之作——也诞生于里面的某个实验室的装配台上。

材料部在研究所的二楼，默赛特和二哈刚从楼梯间里出来就听见了阿尔文和几个研究人员的声音。

“总而言之，我们在这个赛道上的起跑已经晚了其它公司不少了。作为下一世代人造人的关键组成部分，可以说这项研究成不成功决定了接下来五年我们公司能不能依旧推出质优的人造人。你们是我亲自挑出来的精锐，可要好好努力啊。”首先是阿尔文一段语重心长的发言。

“嗯，社长你就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一个女研究人员在他说完之后

“好，研究成功了，我会把奖金打到你们账户上的，接下来辛苦你们了。”阿尔文说着，拍了拍研究人员们的肩膀。

“好！”然后研究人员们一起回应。

等到对话结束之后，默赛特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啊，你们回来了，路上还好吗？高桥有对他做什么。”阿尔文一见到默赛特就开始亲切的问候。

“托您的福，旅途很顺利。高桥让他的那个秘书人造人给二哈进行了一次……‘测验’，也没有造成损伤，高桥看完测验报告之后也感到很惊讶，看我们眼神都正式了不少。”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算了，我也不说别的了，直接进入正题吧。”阿尔文说，“你老家，在‘中立岛’里面吧。”

“啊对，格雷斯港，首都的一个卫星城。”

“你高中是在那里上的吧。”

“对”

“想回去看看吗？”

“想，不过我拿到公司offer之后就把老家房子卖了搬了过来，家里人也住在我附近，也没啥必要吧。”

“我不只是让你回去探亲，我的想法是，看看你的高中同学里面有没有去了其他公司的，我打算让你找他们‘摸一摸底’。”

“打探新技术研发情况吗？知道了对我们也没啥用处吧，如果是直接去拿技术回来，那就根本不可能。”

“我不是在询问意见，”阿尔文听完之后表情严肃了不少，“我车票都帮你们俩买好了，就明天。你放心，这几天我就记你外勤，工资一样开。”

“行……我会尽力的。”

“那就好，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我还有事情要交代给材料部。”

默赛特和二哈被打发走了，在回自己工位的时候，默赛特在想：“让我回去，不安排正式工作，就让我去找老同学叙叙旧顺便摸摸其它公司的底细，工资还照开，该不会……”

默赛特得出结论之后，他的喊声在整个研究所回荡：

“我的年假！！！”

从那以后，二哈学到了一个新的中文俗语：“天下乌鸦一般黑”

虽然对阿尔文“私吞”自己年假的行为十分不满，但是默赛特还是拿出了自己高中的毕业照，看看有哪些人符合他的条件：在四大人造人企业里工作，职位足够高（或者能够直接接触新开发的技术内容），现在还能联系得上。在一个一个比对之后，他找到了想要的目标，只见他向二哈指了指毕业照边缘，一个和他一样体型瘦小的男生。

“乔瓦尼，和我一样，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鼓捣人造人，他最后一次主动给我发消息是三个月之前，他那时候告诉我他当时已经升职了，去了远景电子的研发部门。我试试看还能不能联系上他，可以的话我就从他入手了。”

结果还算可以，乔瓦尼收到信息之后表示自己最近几天都会留在中立岛，到时候他会到默赛特约定好的地方等他，毕竟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而且听说默赛特把二哈开发出来了之后，他也很好奇二哈会是什么样子，所以默赛特也说好了把二哈带上。

“啊，铁哥们就是铁哥们，下班之后回家收拾行李，车票是明天早上的。”默赛特长舒了一口气，乔瓦尼和他在高中时候可是上下铺，拥有相同爱好的他们现在友情依然如旧。

“好的，我到时候也得好好的清洗自己的机体，让主人的同学对主人刮目相看的。”二哈也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下班之后，两人就回家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默赛特还给二哈补了一张人造人车票（因为阿尔文可没想着把二哈带去中立岛），吃过晚饭，梳洗完之后，两人在对新旅途的期待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得很早，默赛特特地换上了最新买的西装，而二哈为了这次与自己主人的老同学的会面，特地把自己的执事套装也熨的平平整整。两人拿着行李，踏出家门，二哈启动了房屋的安保模式之后，他们就坐上了车，向着火车站的方向前进。

路上没有什么新奇的风景，Mech Art社管理的区域一般也就几样东西：被修剪整齐的绿化带；覆盖着落叶或者积雪（依季节而定）的人行道，以及两旁不高不矮的房屋或者高大的商务建筑。街上衣着整齐的行人如果没有特别注意的话，很难分清是人造人还是人类，因为大家都面带微笑，向着各自的目的地前进，在这里人造人的权利得到了合理的保护，这让他们能够以最高的效率为人类工作，同时不用担心被人类当成奴隶。

很快，他们就到了Mech Art区域中心的火车站——阿尔文中心站（对，这个站是由阿尔文社长命名的），这个站的站房在五年前由Mech Art社的附属公司设计并翻修过，整个建筑物在充满科技感的同时也不失人文关怀。不过默赛特和二哈没有时间体验车站里的餐厅，休息室，充电设施还有人造人沙龙了——因为他们要坐的车已经停靠在了站台上。特急“蔷薇”号，八时整由阿尔文中心站开往“中立岛”的核心车站，中渡车站。

特急列车上的座位很舒适，对于默赛特和二哈所处的一等车厢而言更是如此。铁路公司甚至还给二哈的座位上配了两个公用充电座——一个在脖子后面，一个在脚底下——这是Mech Art社开发的人造人的充电口两个可能的位置，默赛特在检查完充电座的安全性之后才放心让二哈把自己的鞋子和袜子脱下，露出脚掌上的充电口插上去。

列车缓缓驶出站台，这趟旅程有三个半小时之久，在Mech Art区域和中立岛之间甚至需要换一次轨，停上几分钟的电——因为全国铁路公司在几年前经历了拆分，而五家子公司在修缮基础设施的时候，在轨距和供电模式上显然没有任何的默契。

慢慢的，随着列车行驶着，周围似乎被拿走了暖色调的滤镜，进入了一个很“平均”的地方：有高楼大厦，也有矮小的棚屋；有租金昂贵的人造人租借站，也有流浪汉拿来烤火的油桶；有西装革履的巨富，也有衣衫褴褛的赤贫。默赛特发现二哈没有像往常一样好奇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愣了半晌之后才看到了他裸露的双脚和下面的充电座——他居然忘记了二哈这时候在充电。缓过来之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列车进入了“中立岛”。

如果问一个外国人，这个国家的领土有多少，他肯定会指出是地图上标记出来的边境线以内，但如果你问一个在本地住了一段时间的人这个问题，他会在这个国家中部画一个圈，指一指里面，而那就是中立岛。

十年以前，四家以人造人制造为主业的大企业（Mech Art社也在其中）在政府的破产和崩溃之后捞着了宝贝：为了填补巨大的财政缺口，政府决定将首都以外的地方管理权移交给这四大企业。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们为了争夺领地的实际控制权闹得不可开交，而中立岛所在的区域大家都想要涉足。但是大家都在争的结果就是谁都没抢到，最后四大公司意识到在这么争下去得“四败俱伤”，于是坐下来进行了谈判，将中立岛划为“缓冲区”，这就是著名的“主权出售协议”。

后来四大企业在自己的领地上开始了方向不同甚至相反的规划建设，每个区域开始有了自己的特色，区域之间也安排的检查站，四大企业主导了地区的议会，按照自己的旨意订立法律，俨然成为了四个独立国家。而中立岛的建设更像是被推着一样，不温不火。

不过在默赛特眼里，这个地方再平凡也会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毕竟那是他的家，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中渡，中渡站到了，感谢您的乘坐。下车前请检查自己的个人物品是否遗漏。”

列车停在了中渡车站的站台上，二哈也停止了充电，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二哈，我们到了。”默赛特望着一旁忙着穿袜子的二哈，说了一声，“出站之后我们先去酒店，收拾好之后再去见我那个老同学。”

“好的。”二哈应了一声，继续把自己的白袜子套到脚上。

离开车站之后，二哈看到的景色与上车前的景色有所不同，高楼大厦的外墙更多的显示出它本来的颜色，没有太多的装饰，道路也没有那么整洁。也许这就是默赛特博士所说的“中立岛”了吧。

“酒店就在车站前面，我们先去那边收拾一下，我那同学跟我约的时间是一小时后。”

“好的。”二哈应了一声，就跟着默赛特走了过去。

中立岛的中心区还是很繁华的，这里与其说是四大企业都无法掌控的地方，倒不如说是这四股巨流猛烈冲击而抬升形成的高地。四大企业的势力并没有被拒之门外，而是在此继续倾注资源，维持这片土地上的权力平衡。所以各家企业在这里投资建设，早已让这里的天际线变得五颜六色。

作为这个国家的形式权力中心（也许也可以算是事实上的），四大企业都将这里定为自己形式上的总部所在地，也是员工大会、董事会等一系列会议的举办地。但是因为很多人平时的工作场所就在各大企业的实际控制范围内，所以会议期间的住宿便成为了一大商机，四大企业也在中立岛大力建设了许多酒店和旅馆。

然而默赛特没有选择Mech Art社自己投资建设的酒店，而是选了一个由中立岛本地企业建设的酒店。很快他就会意识到这个选择的错误所在了。

酒店前台的人造人是中立岛本地企业的仿制品，性能上和最新研发的二哈相比差远了，但至少能应付高峰时期的客流，默赛特和二哈办完入住手续之后就通过电梯前往自己所在的房间了。殊不知，一个“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默赛特用房卡打开了预定的房间的门的同时，一个穿着军绿色卫衣，身材娇小，一头白发的男孩子走到了酒店的前台。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前台的人造人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向男孩子发问。

“额……我想知道默赛特博士和他的人造人住在哪个房间，我是他的朋友。”男孩子的语气带着一点羞涩。

“很抱歉，本店住客信息受到保护，我不能提供。”人造人说着，鞠了个躬。

男孩子在收到否定的答复之后，抬起头来，露出了他发着光的蓝色眼瞳，然后一把抓住那个前台人造人的右手。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他的手掌便“长出了”一条触手状的数据线，插入了前台人造人的数据接口。

“检测到黑入行为，正在启……”前台人造人还没有触发警报，她那不堪一击的防火墙就已经被攻破。

“男孩子”看到了前台人造人的眼睛里闪过一阵红光，那是黑入成功的信号。于是他又用挑逗的语气说着：“请问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是的，默赛特先生预订的房间为2407号房间，5分钟前刚刚办理了入住手续，请问需要进入的权限吗？”

“不，我有的是办法进去，多谢。”“男孩子”说完，把触手状的数据线又收了回去，她现在对于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现在就留一个后门以待下次“惠顾”吧。

离开酒店之后，“男孩子”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他低下头去，进入了信息传输模式。

“报告长官，目标的居住地点已知，等待下一步命令。”

他……要做什么？

另一边，默赛特和二哈安顿好以后，便前往约定好的地方和乔瓦尼会面。

那个地方，是默赛特和乔瓦尼读大学以后周末经常去的咖啡厅，两人毕业之后去了不同的大学，但是就读的还是与人造人相关的产业。除了因为彼此多年的爱好之外，在“主权出售协议”制定前后，四大企业都大力度的扩张，当时的人造人相关专业也确实是就业前景最好的产业。两人四年之后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也在四大企业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一次见面，默赛特与其说是受阿尔文社长的委托，倒不如说是因为想和朋友叙叙旧才选择约在这里会面。

默赛特落座之后，给自己点了杯卡布奇诺，也给二哈拿了瓶适用Mech Art社制造的人造人的冷却液。两人坐下来闲聊了一会，一个金发碧眼，穿着实验服，带着眼镜的男人便朝他们走来——他就是乔瓦尼。

“诶呀，好久不见啊，默赛特。”乔瓦尼还没落座就热情的和默赛特打起招呼，“这个就是你最新研发的人造人了吧。”

“乔瓦尼先生你好，我是默赛特博士开发的人造执事，机体代码HUSKY-001A，你也可以叫我二哈。”二哈向乔瓦尼行了个礼。

“哦，看起来挺不错的。”乔瓦尼上下打量着二哈，“外貌很拟真，动作也没有机械感。你们公司是不是偷偷迭代了？”

“哪有的事，坐吧，这次来我有事找你。”默赛特快速结束了寒暄，招呼乔瓦尼坐下，进入了正题，“最近好像你们都在搞新东西啊。”

“是啊，我们公司最近给研究人员加了不少指标，还把允许我们去别的地方的‘假期’砍了三分之一，你瞧我这黑眼圈啊，是一天比一天深了。”乔瓦尼叹了口气。

“远景电子咋这样啊……”习惯了Mech Art轻松的工作生活的默赛特博士对此有点不解。

“还好现在人在中立岛，不然我这一肚子苦水只能等到变成尿才能排出来：进到公司，二话不说，根据你的简历定一个KPI，每个干活的都得在中心的那台超级计算机上注册自己的信息。摸鱼，罚。规定时间内没出成果，罚。每个人都有一个‘工作能力分数’，到了就能升职、加工资、加假期，反之亦然。每天都得高强度工作，说实话，我当时上高中都没有那么努力。”

听完乔瓦尼的抱怨，默赛特也替他感到悲哀，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倒是一个完成阿尔文给的目标的好机会，于是他跟乔瓦尼说：

“怨气这么重，你有没有想过报复？”

“哪敢啊，敢公开骂的基本上都背后中17枪‘自杀’了，那个超级计算机是真的猛啊，刚想有点动作就被叫去喝茶了。”

“不，不用骂，我这次来，是受我老板的指示来的。”

“你有什么想法，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你先告诉我你们最近在搞什么，你是不是有能力拿到一些资料。”

“啊，是新型仿生材料，用生物技术培养的，韧性很强，有了这个人造人做什么动作都不会破皮，更加仿真。”乔瓦尼凑近了跟默赛特说，“我就是这个项目的研发员之一，不过等级很低，能拿到的资料也就那么点，我先给你吧，其他的我看能不能找机会要到。”

乔瓦尼说完，拿出了一个U盘，交给了默赛特。

“二哈，为了保险，把这份数据输入到你的数据库里。”

“是，博士。”二哈说完，把U盘插进自己的数据接口，“已导入完成。”

然而，就在咖啡馆的二楼，那台“超级计算机”的一个附属机体，目睹了这次会面的全程。看见三人一起离座后，她启动了通讯模式。

“报告主机，工作人员GIO-1097向竞争企业Mech Art社的工作人员提交了有关最近研究的资料。”

“不必担心，他的权限很低，获得的消息都无关紧要，Mech Art社的研发进度不可能这么慢。”

“但是，他有继续泄密的风险。”

“不必在意，这些东西我会处理，我也很在意那个Mech Art社新研发的人造人，HUSKY……名字是狗里面最傻的一种，但是搭载的AI却是他们公司最先进的，人类的思维真奇妙……”

她……想干什么？

二哈，默赛特博士和乔瓦尼此时走在中立岛的商业街上，突然，乔瓦尼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自己公司“管理数据中心”的信息：

“工作人员GIO-1097，我们发现了您疑似泄露情报的行为，如果情况属实，您本月的工资将扣除1000元，工作能力分数将下降150，请结束非必要的休假安排，前往公司总部进行报告。”

然后另一条信息的格式感就没有那么强了：

“看见这条消息了吗？配合我，我就可以撤销对你的处分，你自己决定吧。”

消息署名“MAINCOM”。

收到“MAINCOM”发来的指示之后，他思考了一会，抬起头来对默赛特和二哈说：“现在还有点时间，要不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我们公司在中立岛建的展览馆。现在那里可是中立岛人气最高的科技馆呢。”

“好啊，”二哈听到要去玩就跟孩子一样开心，“博士，我们去吧。”

“好。”默赛特点了点头。

看着二哈蹦蹦跳跳的背影，乔瓦尼脸上也有了笑容。此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消息提示，还是那个“管理数据中心”，署名还是“MAINCOM”，不过这次她发来的消息很短，也就三个字：

“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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