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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 叁,1

[db:作者] 2025-08-12 13:20 5hhhhh 8270 ℃

“凤凰就吃那些啊?”禅院直哉有些幻灭。

“不然你以为呢?”鵺冷冷发问。

禅院直哉也说不上来。

“怎么也得吸风饮露吧。”五条悟帮他回答。

“那是道家的,而且,据我所知,道家就庄子一个人那么……不染凡尘。”

五条悟很确定他停顿前是想说一个不太好的词。

*战国•宋•庄周《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而且……”鵺讥嘲地看向怅然若失的五条清,“如果道家真的要求所有人都向庄子学习,那父亲岂不是要饿个半死?

五条悟听得有点奇怪,“他刚刚不是说他是佛门中人吗?”

鵺见目的达到,睥睨笑道:“他是想入佛门,佛祖说他六根不净;想入道门,道祖说他修心不修口,戒色不戒淫。”

“道祖是谁啊?”禅院直哉熟悉佛祖,对道祖一无所知。

“你听过哪吒吧?”

“三头六臂那个?”

“对,殷夫人怀胎三年生下哪吒,但是道祖在妙王女腹中寄胎了81年才出生。”

“哈?你在鬼扯?”禅院直哉轻咦一声,其余二人也是不信。

“我骗你干嘛?“鵺像个知心的长辈谆谆善诱,实际上是被家入硝子盯得发毛,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却说这太上老君,乃自混沌开辟,累世化身而来,诞生至今已经多少个轮回了。到商、汤、周时,分身化气,寄胎在一位妙王女腹中整整八十一年。

武丁庚辰二月十五日丑时,老君降诞。”

*中国传统纪年农历的干支纪年中一个循环的第17年称“庚辰年”。

“生时便满头白发,额头有参天纹理,日月角悬;长耳短目,耳有三孔,一布美髯;足踏地支,手把天干。因生于李树下,所以老君指树为姓,自名为耳,号老子,又号老聃。”

*聃(dān):用于人名。

“哈哈,生下来就是老头子。”禅院直哉嘲笑。

鵺翻了个白眼,转而将矛头指向自己老爸:

“佛道两家都不肯收他,他就一脚入佛门,一脚入道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眼里充满了鄙夷。

禅院直哉接口笑道:

“难怪是个墙头草打扮。”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望向他。

禅院直哉自知失言,往五条悟身后躲去。

五条悟将他护在身后,迎着长辈的怒火。他不谙此道,但为了禅院直哉强作解释道:

“直哉他是赞曾曾曾曾曾曾太爷审时度势,不在乎世俗眼光,切身为家族利益着想,我辈楷模。”

家入硝子在内心感慨:爱情啊。

禅院直哉从五条悟身后探出脑袋,附和道:

“是啊,我就是悟君那个意思。”

“曾曾曾曾曾曾太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禅院直哉露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惜对方不按常理出牌。

五条清突然把墨镜一摘,露出双让人心碎的大眼睛,呜呜咽咽,往身旁正对禅院直哉瞋目而视的长子怀里扑去。

他身高和五条悟相当,可能更高一点,长子1米8左右,这一扑还真挺有难度。

“呜呜呜呜呜呜呜,小的小的不把我放在眼里,老的老的闹叛逆,明天我就去三生石瞧瞧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被你们这帮孽子祸孙追债追到阴曹地府都不放过我?”

*三生石:女娲造人取砂粒计数,终而成一硕石头。因此石吸收日月精华,竟生出两条神纹,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女娲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又在其身上增添一道姻缘线,从今生延续到来世,为约束其魔性,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三生石可以回到过去,但是和月光宝盒不同,只能作为过客,无法改变过去。

听了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鵺立马反唇相讥,“老东西,你说谁呢?!上行下效!”

“鵺!”木头一瞪,鵺如鹌鹑。

“父亲……”木头虽然在父亲扑到自己怀里时吓了一跳,此时却心疼地看着怀里肩头抖动的父亲,举起的手迟迟不敢放在父亲背上。

五条清突然伸手向后一捞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背上。

木头才算完成一个拥抱的动作,非常生疏地给父亲揉背,温声安慰。

“哈哈哈哈真是呆瓜!”忽地从门口传来一阵格外快活的大笑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爽朗的笑声,叫人凭生三分好感。

来人有着端正的脸庞、不输给五条悟的大眼、褐色的瞳孔。皙白的皮肤不像是东方人,头发是比褐色更淡的茶色,自然微卷,更像是西方人了。

整个人精致得就像西洋的瓷器娃娃。

最像的莫过于那对眼睛,琉璃珠般的眸子映出周围的景象和观者,绽放出灰色的光芒,简直就像假的。

但是当他走到眼前时就不那么像了。

好大只的瓷器娃娃……

身高不输给他父亲。

五条清原本在木头怀里哭,等到人走到近前就转投对方怀抱,嘴里还骂:“臭小子!

瓷器娃娃不像木头那么拘束,从容不迫地搂住五条清,朗声道:

“听见父亲大人的哭声我就过来了哈哈哈哈。”

木头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温声和来人打招呼:“礼。”然后郑重道:“不得对父亲大人无礼。”

“大哥。”瓷娃娃面对嫡兄时则换了一副郑重的模样,对大哥的叮嘱不置可否。

兄弟两礼貌地互相问候,鵺则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礼没什么好感,应该说是如临大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不过礼对他视若不见,目光落在禅院直哉身上,打量半晌,大声笑道:

“你来了我的妻子就不寂寞了!”

禅院直哉呆愣片刻后,大骂他有毛病,然后很紧张地看向五条悟,娇声解释道:

“悟君,我不认识这个疯子……”

疯子毫不在意这个称呼,继续对禅院直哉宣言:“他们也很讨厌我的妻子。”

禅院直哉这才明白过来,气得叫他滚。

五条悟好奇道:“你妻子谁啊?”

“邪魅!”礼自豪地介绍。

看着他这么有朝气的样子,高专三人都不由得想起同一个人。

*邪魅:出自东晋葛洪 《抱朴子•至理》:“或有邪魅山精,侵犯人家。”

葛洪,号抱朴子,东晋时期道教理论家、著名炼丹家和医药学家,其医学著作《肘后备急方•治寒热诸疟方》卷三载有“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启发了屠呦呦青蒿用低温进行提取。

邪魅是一种貌似野兽,身上有毛,爪子尖利,行动如风,来历不明的妖怪。鸟山石燕:邪魅与魍魉同属一类,都是妖邪恶气形成的妖怪。邪魅经常袭击山中的人和其他野兽,非常凶残。

东晋葛洪《神仙传》:王遥,字伯辽,鄱(pó)阳人也。有妻无子,颇行治病,病无不愈。亦不祭祀,不用符水针药,其行治病,但以八尺布敷地坐,不饮不食,须臾病差便起去。其有邪魅作祸者,遥画地作狱,因召呼之,皆见其形物在狱中,或狐狸鼍(tuó)蛇之类,乃斩而燔烧之,病者即愈。

王遥,字伯辽,鄱阳人,有妻子但没有子女。他很会治病,经他医治的病人没有不痊愈的。他治病既不用祭神鬼,也不用符咒神水或者普通的针药,只是用八尺大的布帕铺在地上坐在上面,不吃也不喝,一会儿,病人的病就好了,然后他就起身离开。要是哪户人家遇到鬼怪作祟,王遥就在地上画出一个监狱,并招呼鬼怪,立刻就可以看到它们进入他画的狱中露出原形,都是些狐狸、扬子鳄、蛇之类的,把它们斩杀之后再烧掉,病人就好了。

“你来干什么?”鵺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充满了敌意。

“我是来传信的!”礼飒爽无忌,展露自信笑容。

这人好喜欢笑……初见他的人难免会如此想。

“传道真公口信:‘我自己去’。”说完,礼就把自己怀里肩头耸动的父亲推到嫡兄怀里了。

大笑而去。

被推开的五条清都忘记装哭了,着急地对礼的背影喊道:“儿子啊!有空带儿媳回来吃饭嘛!”

“我不管你了啦!”

对方脚步不停,头也不回,丢下一句:

“没空!”

真是来也如风,去也匆匆。

五条清回过头来,看到众人都看着他,有点心虚,伸出手做刷漆状,“我不是想修复他们兄弟感情吗?”

“他传的那个口信是什么意思?”鵺质问道,“你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鵺,不得对父亲用这般口气。”木头温声制止。

“大哥,你也听到了!这家伙又和那个小娘养的在谋划什么!”

“欸你讲话你么难听干嘛,那好歹是你哥哥。”五条清脸色犯难,嘀咕道,“你不也是小娘养的吗……”

“父亲!”木头的声音充斥着劝诫和祈求。

“知道啦,随便说说别生气嘛……”

“别想岔开话题!问你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说我就直接去问道真公!”

五条清心里嘀咕,这小子平常一激就上钩,今天怎么这么难糊弄。

“罢了,怕了你啦,就是佛道大会的事嘛。”五条清口气减弱,不妨碍众人听清他的话。

“什么意思?父亲?”木头心底有种隐隐的不妙。

“哎呦,就是我们咒术师现在也参加佛道比试了,加一个参赛席位的意思,从佛道相争变成三方会战,而且规模也小了,从以前的团体战变成个人战。”五条清随意挥了挥拂尘,好像这件事真的无关轻重,他挥一挥拂尘就能拂去。

木头脸色大变,颤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从没听您说起过?”

“哎呦……”五条清语气无奈,“说出来肯定要被你唠叨啦,知道这个结果啦,所以我不说啦,跟谁说也不会和你说……”

木头脸色一白,鵺震怒道:“所以你就和你那个宝贝私生子透露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哥才是你的嫡子,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眼见事态有向家庭伦理剧发展的趋势,五条悟赶紧出面扯开话题;

“不是,佛道大战?地府也有这个?”

禅院直哉倒是看得挺过瘾,恨不得打起来,但是五条悟一说,他立马帮腔道:“是啊, 和尚和道士有什么可斗的?”

“斗!怎么不斗!”五条清引转话题,声情并茂:

“华夏的佛道之争,由来已久。

你们看过圆仁和尚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吗?”

高专三人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哎呀说了你们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历史都不学习。”

“六祖,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啦。”禅院直哉催促。

五条悟沿用了这个称呼,“是啊,六祖,我们等着聆听呢。”

“呐,总之就是这个圆仁和尚去了唐朝,不巧遇上会昌法难,当时的皇帝叫唐武宗,会昌是他的年号,他在位期间推行了一系列灭佛政策,给佛教带来了灭顶之灾,所以佛教徒管这场灾难叫会昌法难。

在圆仁和尚的游记里,就记载了他的亲身经历:

‘今上偏信道教,憎嫉佛法,不喜见僧,不欲闻三宝。长生殿内道场,自古已来,安置佛像经教。抽两街诸寺解持念僧三七人,番次差入,每日持念,日夜不绝。今上便令焚烧经教,毁拆佛像,起出僧众,各归本寺。于道场安置天尊老君之像,令道士转道经,修练道术。’

关闭寺院、强制还俗、把盂兰盆节的供养抢夺后送给道观等,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武宗有一个非常宠信的道士叫赵归真,武宗能灭佛,以赵归真为首的道士团体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那么沉迷道教无非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道教就炼丹嘛,但是你们听听炼的什么丹,圆仁是这么记载的:

道士长赵归真奏云:「有一般仙药,此国全无,但于土蕃国有此药,臣请自向土蕃采此药。」两军中尉不肯,仍奏云:「差别人去即得,然赵归真求仙之长,不合自去。」依中尉奏,不放去。有问求仙用何药,具色目申奏者。道士奏药名目:李子衣十斤、桃毛十斤、生鸡膜十斤、龟毛十斤、兔角十斤等。”

“哈,这不明显是骗人的吗?”禅院直哉鄙夷道。

“是啊,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还有呢:

‘近有,令诸道进年十五岁童男童女心胆,亦是被道士诳惑也。’”

“真是妖道。”五条悟感慨。

“那他后来成仙了吗?”家入硝子问。

“死了呗,丹药有毒的!吃得太多就嗝屁了。他死后,他叔叔宣宗继位,立马杖杀了赵归真,不过讽刺的是,宣宗也死于丹药。

*关于赵归真的结局另有说法是流放了。

《旧唐书》本纪 卷十七:甲辰,僧惟真、齐贤、正简,道士 赵归真,并配流岭南,击球军将于登等六人令本军处置。

“哈,这对叔侄真是一脉相承的笨蛋,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禅院直哉嘲笑。

五条清眼神飘忽,不予回答。

“日本天台宗这个你们肯定都知道,那你们知道为何今天日本天台宗僧人们胸前挂有一条不太宽的带子吗?

就是为了纪念圆仁当年适逢会昌法难被强制还俗,不能穿袈裟。

*公元845年4月(会昌五年),唐武宗开始了大规模灭佛运动。唐武宗下诏令天下僧尼一律还俗。

于是,圆仁和尚将袈裟叠成细长条的带子系于胸前,称为“轮袈裟”。袈裟尽管变成了带子,但它代表了圆仁虔诚信仰的决心——只要身上还有那条带子,就一定能克服任何困难。今天日本各宗派僧人的僧装都受到了圆仁的影响。

 净土思想渊源於印度。东汉时净土经典开始传入中国,然后又由圆仁传入日本。

847年回国时,圆仁便将净土宗及其所尊崇的净土三部经也带回日本。他在弘传天台宗和密宗教义的同时,也在比睿山建立“常行三昧堂”,开日本天台宗的念佛法门。随之“净土”便逐渐兴盛起来。但是,这时的“净土”还只是依附于天台宗、密宗及南都佛教各宗派的“净土教”,尚未形成独立的宗派。

后经二祖相应(831—918)、三祖增命(843—927)、四祖延昌(880—964)、五祖良源(912—985)、六祖源信(942—1017),这个源信圆寂后,肉身化为一枚名叫狱门疆的宝物,就和魔方一样大,但是可以封印世间万物,你可记好这个源信啊?”五条清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六祖~”禅院直哉眼睛发光,兴冲冲地问:“是不是那个源信和尚就是佛家的代表啊?狱门疆什么的听上去蛮厉害的。”

“不是——”五条清拉长语调,无力道,“狱门疆是厉害,但它有个不好,就是一次只能封印一个人,要是一次能封印多个多好?”

“六祖,你这话说得好没志气~”禅院直哉吐槽道,“打都没打呢?就寻思把人封印起来。”

五条清露出一脸“你不懂”的表情,拂尘一挥,辩解道:“我意思是,胜利嘛,用什么手段不重要。

胜负心有命重要吗?

我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惨痛例子吗?”

禅院直哉一听就好奇起来,“六祖,您当年怎么输的啊?”

“去!我可没有输,是那小子暗算我!”五条清立马反驳,故作潇洒道:“前尘往事,提它作甚。”

禅院直哉嘟嘟嘴,内心很不服气,觉得他肯定隐藏了什么。

“六祖,那佛家会派谁出战啊?”禅院直哉腆着脸问。

“这个嘛……”五条清明显被难住了,但他不想承认,眼神犹疑,信口胡蒙:“有可能是禅宗的,是宗纯法师也不一定啊?但是北宗肯定不答应?南北宗彼此看不惯,不管选哪一方去,另一方肯定不服,别自己家先内斗了,佛祖不会这么傻的……不过也不一定?”

“什么南北宗啊?”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五条清瞪大了双眼。

禅院直哉被问得微感窘迫。

“南宗北宗就是和尚的派别。”五条悟接过话题,主动给禅院直哉科普:“你还记得新年那次去禅院家玩时加茂问我们‘花生’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记得啊。”禅院直哉目光中带着可怜,看得五条悟心都化了。

“他没说到四祖道信之后的事,所以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五条悟说得禅院直哉眼神更黏糊了,两人就这么含情对望。

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五条悟没忘记正事,“某天佛祖拈着一朵金婆罗花给弟子们看,却一语不发。在场的弟子都不明白佛祖是何用意。唯有名为摩柯迦叶的弟子微微一笑,佛祖见状便说:‘我本来有一超脱轮回、熄灭生死的奥妙佛法,只是这佛法不能用文字言说,之前一直琢磨传给谁好,但现在有了决定,要传给摩柯迦叶。’这个典故就是拈花一笑。”

“佛门就喜欢搞这些虚……猜谜。”禅院直哉临时改口。

五条悟微微一笑,包容地看着他,继续讲述:“就这样,摩柯迦叶从佛祖那里接过了衣钵,然后再一代代往下传,历经千年,传到了第二十八代的达摩,达摩远渡中国,把禅宗发扬光大,只不过那时禅宗的传承还是一脉单传,变故发生在六祖的选拔仪式上。

当时五祖弘忍有七百位弟子,本来应该是弘忍门下的上首神秀来继承衣钵,但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惠能。

*上首:首位,魁首

这神秀作了偈子,写在廊下壁上: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勿使惹尘埃。

其余弟子听了都觉得这传人非神秀莫属,唯独一个捣米小僧惠能听了不服,他作的那首偈子你肯定听过。”五条悟含笑问道。

“听过!”禅院直哉兴致勃勃,当即吟诵出来。

“惠能大字不识,还是请别人帮忙在墙上写下来。惠能一鸣惊人,震惊全寺,也惊动了弘忍。弘忍赶来见了惠能,并用手杖敲了他三下。”

“为什么要打他啊?”禅院直哉不解道。

“锋芒毕露,弘忍是在保护惠能啊,弘忍临走前还特地把墙上的偈子擦掉。而且,敲头也是弘忍给惠能的暗号。”

“暗号?”

“对,弘忍敲了三下,惠能便在半夜三更去了弘忍的房间,得到了衣钵的传承,成为了禅宗六祖。弘忍亲自护送他回岭南。弘忍随惠能上船后,亲自送到九江驿,狩野元信的那幅《祖师图》就是出自这里。弘忍当夜回来,回寺第三天才宣布衣钵已经传给惠能。”

*根据惠能弟子法海集录的《六祖大师法宝坛经》记载:祖相送直至九江驿。祖令上船,五祖把橹自摇。惠能言:请和尚坐,弟子合摇橹。祖云:合是吾渡汝。

“啊?这个神秀真是小气。”禅院直哉不忿道。

“你想啊,换成你跟了弘忍六年,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捣米小卒抢了继承人的资格,你能甘心吗?而且神秀愿意,他后面那些人愿意吗?”五条悟无奈笑道。

*唐玉泉寺大通禅师碑铭:(神秀)服勤六年,不舍昼夜,大师叹曰:“东山之法,尽在秀矣。”

禅院直哉面露犹豫,又不忿道:“那个弘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五条悟莞尔,“后来惠能在华夏南方立足并开枝散叶,被称为南宗禅。而神秀虽然没有得到衣钵传承,但也靠之前经营的势力成立了北宗禅。

南北宗最大的区别就是修行方式,北宗讲究的是‘时时勤拂拭’的渐修入悟,南宗派追求的是‘本来无一物’的顿悟修禅,这就是南顿北渐。再后来,南宗禅花开五枝,这便是一花五叶了。”

禅院直哉点头赞许,“悟君说的这个才完整嘛。”

“南宗禅衍生出了五个宗派,即沩仰、临济、曹洞、云门、法眼。

*沩(wéi):沩水,水名。在湖南。

“一休宗纯禅师就属于临济宗。”

“平安时代末期至镰仓时代初期,一个名为荣西(1141-1215)的僧侣看到南宋时代禅宗的兴盛,决意学习禅宗来改变日本佛教的精神,于1168年(仁安三年,南宋孝宗乾道四年)4月入宋求法,朝拜天台山及育王山,同年9月回国并带回天台新章疏三十余部六十卷、宋地天台宗酬酢及名德书文等,献给日本天台宗明云座主。

*天台新章疏是天台宗经典的新注本,天台宗酬酢(chóu zuò)是天台僧人和有关教义的问答,名德书文则是中国大德高僧的文书。

荣西还把茶种引入日本,使日本吃茶之风盛行。又在1187年(文治三年,南宋孝宗淳熙十四年)再一次入宋求法,师事万年寺虚庵怀敞学习禅法,因成功祈雨,孝宗皇帝赐封荣西为‘千光大法师’,并在径山寺设最高规格的径山茶宴隆重庆贺。”

*荣西,号叶上房,撰《兴禅护国论》序:宋国大疫。君臣忧之。诏高僧数辈祈之。无效。诏师。师奉诏一日之后疫已除。二日之后死者稣。帝嘉叹诏曰。和尚名叶上。非是叶上千释迦现身乎。特赐千光大法师徽号。

*径山茶宴随佛教东传至日本,尔后逐渐发展为日本茶道,径山茶宴更是日本茶道之源。

“1191年(建久二年,南宋光宗绍熙二年)五十岁的荣西得到虚庵怀敞的印可,是年7月千光荣西回到日本开始弘扬禅法,并把禅宗(南宗)经典《六祖坛经》携回日本。在日本最早传临济派禅学的是荣西禅师,所以称他为日本临济宗的开祖和京都建仁寺的开山。”

“北宗禅主张渐悟,不久即衰落,日本已经基本看不到北宗禅了。

南宗禅中的沩仰、云门、法眼三宗在宋元时代相继断绝衰微,真正在日本兴盛起来的三大派是荣西所传之临济宗、道元所传之曹洞宗、明末中国僧人隐元所传之黄檗宗。”

*檗(bò):落叶乔木。

五条悟说到末了,目光似水。

“悟君懂的真多。”禅院直哉由衷赞道。

“跟你肯定要多说一点嘛。”五条悟目光含情。

五条悟想起一事,笑道:“说起这临济宗,他们宗派的人喜欢飒爽地快步走,人称临济的虎走,跟你还真有几分相像。”

禅院直哉喜道,“我一直以为和尚走路慢吞吞的,原来还有虎虎生威的。”

“你看到的可能是曹洞宗的,曹洞宗习惯一足半步,一次呼吸走半步,所以被称为牛步。”

“管他什么牛步马步,这些和尚的宗派太多了,谁记得住啊?”禅院直哉埋怨道。

“记不住我就慢慢和你说。”

“不想听嘛~”

“那就不说。”

两人又腻乎上了,完全不顾及他人多牙酸。

五条清摇头叹息。

冷不丁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

“父亲。”

五条清汗毛直立。

不用回头就知道那颗猩红色的眼球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呢。

五条清顿感牙疼,头也不敢回。

天底下像他这么怕儿子的老子,独一份了。

“喂喂,你们两腻歪够了吗?”五条清一脸严肃,训斥二人。

禅院直哉依偎在五条悟怀里,露出完好的半张脸,偷偷对他吐了吐舌头。

五条清更显恼怒,大声斥责:“如今大战当前,你们还有空谈情说爱?”但是却对他们眨了眨眼皮。

禅院直哉满不在乎,“不就几个和尚道士?”

五条悟却不能装没看见,颇为上道:“不能轻敌……”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愣住了。

“悟君……”

“对吧,轻敌就像他这样咯。”五条清从旁补刀。

“父亲,现在可以给我们说说为什么佛道大会变成了佛道咒大会吗?”鵺不依不饶。

五条清退无可退,往日都会体谅他的长子此时也保持沉默。

五条清知道躲不过去了,索性两手一摆,主动“招供”:

“哎呦不就上次开会的时候,佛道两家吵谁家更厉害。

道家说自己家也能修得佛家的五眼六通,佛家说‘屁!’”

“父亲!”木头忍不住劝诫。

“哎呦知道啦,当然人家佛祖说得没这么粗鲁,意思就那个意思。你不要每次我一说什么什么你就用那种痛心目光看着我好不好?很有压力啊!大哥!”

木头被他这声“大哥”叫得脸色一白。

“什么五眼六通啊?”禅院直哉听得发蒙。

“五眼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我要是一个个给你介绍,我儿子又要说我拖时间了,你只要知道很厉害就行了!”五条清语气暴躁。

“道家只有肉眼与天眼,后面三眼是没有的。

然后道家就说自己家能修四禅八定,所以他们能证得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他心通、神足通。

降龙罗汉听了微微一笑,问:‘那你们能证得漏尽通吗?’

喏,这是个死亡选择题啊。

如果道家说不能,那就承认输给佛家了;如果道家说能,那证得漏尽通,就承认自己是佛教中人了。”

*《大智度论》卷二十八明示,漏尽通有漏习俱尽与漏尽习未尽二种,前者是佛,后者是菩萨。

“道家迟迟答不出来,伏虎罗汉还在火上浇油,降龙伏虎那气人劲啊你们是没看到,一个装模作样,一个阴阳怪气,麒麟还在煽风点火,观音大士都看不下去叫他们住嘴。

本来这事到这就完了,谁知道有人嘀咕了一句:

‘五眼有什么?咒术师可是有六眼呢?’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妙正打算走。谁知道禅院家的老东西没安好心故意使坏激将我,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那脑子一热就站出去了,全会场都看着我,不好意思话往回咽啊。

结果就变成这样喽……”

简直……难以置信。

不论是事件的离奇程度,还是讲述者的简略程度。

“就为了面子?”鵺怒吼道:“你把所有人卷入这么严重的事情当中?”

“不是所有人哦……”五条清语气微弱,“只有我们家,禅院家当场表态要投敌。藤原家倒是力挺我们家,但是到现在一点行动表示都没有,其余各家隔岸观火,没一个讲义气的!”

鵺的眼神要杀人。

“哎呦我知道我错了……那我有什么办法嘛?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怪我能出出气就随你们咯。“然后换成一副郑重口吻,”不如当务之急是想想应对之策吧?”五条清一副好说好量任君处置的口气,但是怎么听都令人火大。

“打就打嘛!怕他什么?”禅院直哉激昂道,“我当是什么呢?”

“哎哟——”五条清一声长叹,“打不得啊!”

“怎么打不得?”禅院直哉斜睨。

“现在没弄清楚我们抽到哪家签,不知道道真公去了谁家,打死了回头他算账我不管啊!”

“什么意思?你说的我怎么完全听不懂?”禅院直哉茫然道,“怎么就打死菅原道真了?”

其他人也满脸惊疑,唯有五条悟像想通了什么,脸色不好起来,欲言又止:“您是说道真公去了……”

五条清脸色沉重地点头。

“悟君,你们在说什么呀?”禅院直哉仍然一头雾水,其他人此时纷纷回过味了,但俱脸色骇异说不出话。

“你还没想明白吗?”家入硝子没那么顾虑,早在五条悟想到时她就也猜到了。

“什么?”禅院直哉语气不悦。

家入硝子跟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目光落在他半剖开的肚子上,“我原来想不明白源信和尚生前梦寐以求的极乐净土,佛家为啥定要你去?除非你对他们很重要?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必须要拉拢,那我就往你身边的人想,我一开始考虑的是悟,如果你去了以后悟肯定也会跟去,但我想不通你们两个去能起多大作用。

刚刚悟的亲戚来传话说,菅原道真咱自己去,去哪?原来是打算让谁去?悟吗?”

禅院直哉听得发愣,但他对五条悟一定会来找他这件事甚为赞同,看了五条悟一眼,情不自禁地一笑,两人的手拉得更紧。

“当我听到是三家要比试时,我更想不通了,为啥要那么拉拢对手阵营的小角色。”

“你说谁是小角色啊?!”禅院直哉颇为不忿,更主要是为了五条悟。

“哦说错了,应该是小人物。”家入硝子那种声音、语气和恍若梦中情景再现的见死不救的眼神,要不是五条悟拉着禅院直哉就要冲过去了。

“你说什么?你这臭女人!”禅院直哉气得口不择言,五条悟微微皱眉,带着歉意地看向友人。

“确实,有这么一个急躁的母亲,佛祖应该也会很头疼吧?”

禅院直哉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怒气都泄了一秒,“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肚子里的该不会是如来的转世吧?”

禅院直哉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巨大信息量,就听五条清叨咕:

“有可能哦……”

五条清眼神哀愁地盯着禅院直哉的肚子,“屈阳你们知道谁吗?”

禅院直哉还处于一种懵逼状态,五条悟问道:“那只笨橘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和佛祖有关系吗?”

“岂止是有关系。”五条清摇摇头,“屈阳的母亲是孔雀大明王菩萨,他叫佛祖一声哥哥,佛祖也得答应。”

“你们在说什么啊?”禅院直哉终于消化完毕。

“三兔藻井图你们见过吗?”五条清拂尘一挥,指向头顶,众人看去,“最早的三兔纹出自敦煌莫高窟。”

只见原本高得看不到顶的天花板,倒像是夜空,出现了一幅壁画,三只兔子耳朵连在一个,相连的两只兔子共用一只耳朵,三只兔子在往同一个方向奔跑,彼此接触着对方,却又永远追不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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