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颗药吃下去」

赵时堃把暗红色胶囊递到了一号女生的手中，然后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后也递给了她。由于女生的恐惧和紧张感完全被戴渔消除掉的缘故，她现在一点感知危险的能力都没有。

而且之前在车里的时候戴渔跟她说过要听这个男人的话，她还记得这件事。所以她几乎没什么犹豫，接过胶囊就往嘴里放，拿起水就咕嘟嘟地喝了起来。

戴渔也没阻止。她没有从这个赵时堃的思绪中看到任何恶意，人家确实是在真心实意帮助女生觉醒精神力。

不过戴渔很是诧异，这些人觉醒精神力只要嗑药就可以了吗？这是什么神仙技术？要是这样的话，组织得到这项技术，只要生产足量的药出来，给全人类一人一份，人类文明不就可以直接进化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简单而夸张的说法。真实世界运作的规律非常复杂，戴渔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有这样的技术，她绝对也不会蠢到直接亮牌。那么做非但不能给人类带来福祉，反而会是一种巨大的灾难。

天赋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是无法后天努力得到的。如果以这种固化的属性来产生对立的话，那会比资本的阶级对立或种族对立还要可怕。

资本的阶级好歹是可以跨越的。只要人足够努力，从穷人变成富人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当然，这里说的努力并不是每天做重复的事情，看起来很忙碌的那种「伪努力」。是要努力拓展自己的认知范围，掌握更高维度的抽象知识，那才是真正的努力。

至于种族嘛，实际上并没有本质性的优劣，任何种族里都有聪明的人和愚蠢的人。如果只是种族本身的问题，同样也是可以通过社会机器来化解的。不过种族的问题更多的其实是文化冲突，那就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了。

就算有药物可以触发精神力觉醒，觉醒也依然需要天赋。真正能觉醒精神力的人，占比可能才不到 2%。所以大部分人依然会是普通人。

如果世界上真有 2% 的人觉醒了精神力。可以预见的是，这 2% 的人恐怕会一起奴役剩下的 98% 的人。哪怕其中有人很「善良」不愿意干这种事，最终也会被更多有欲望的人给排挤出去。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一片地狱。

现在觉醒精神力的人还很少。可就算是现在的数量，整个精神力者世界就已经是一个黑暗森林了，连一个可以真正维持秩序的地方都找不到。

精神力研究协会虽然可以管理一部分，可以让整个局面相对稳定。但是实际上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处于失控的状态。比如各个精神力者家族，以及像赵时堃这些人这样的中小型团体抱团取暖。

所以光是现在人数还不多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如果精神力觉醒普及到所有人，那后果可想而知。

当然，最终肯定是希望人类能够尽可能地觉醒精神力。就算是精神力研究协会也是本着这样的目的在摸索。这样人类的文明进程就可以突飞猛进，给所有人带来更多幸福。

可是，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这个世界需要先建立一种秩序，一种能够约束精神力者的秩序，然后才可以把这种事情放开，让更多人觉醒精神力。

如果在秩序建立之前就让太多人觉醒，人类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毁灭掉。就像是枪支管理的法律和执法机构都没有建立成型的情况下，给所有人无限供应枪支和弹药，那绝对就是作死行为。

戴渔好奇道

「你们觉醒精神力这么简单吗？」

「只要嗑药就行了？」

赵时堃无奈摇头道

「当然不是，哪有吃一颗药就能觉醒精神力的，那也太夸张了」

「药物只是辅助触发而已，接下来要做的是把她的精神击溃重建」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不过不用担心，她不会受伤的」

戴渔也没说什么，静静等待赵时堃的下一步行动。其实戴渔现在是兴趣满满的，毕竟这正是她的专业领域。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三号女生，这让她不能把自己感兴趣这一面表现出来，因为这不符合三号的人设。

所以戴渔现在其实是相当憋屈的，她只是装出了冷静的态度而已。就像一个对某款游戏极为狂热的玩家，听到边上有人谈论自己最擅长的游戏而且槽点满满，却不能吐槽。

赵时堃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位道

「今晚可能要辛苦两位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们要让她保持在那种状态」

「以我的判断，她对于那种状态的契合度是最高的，其它方向她恐怕无法觉醒成功」

三人似乎很有默契，赵时堃只是说了「那种状态」两人便默默点头，同意了赵时堃的话。在小团队中，这种默契确实很不错。但从戴渔的立场来看，就很不爽了。

虽然戴渔已经从几人的思绪中读出了所谓「那种状态」的大概含义，但她并不想把自己的读心术暴露出来。略微思索后，她就发起了大小姐脾气，两手叉腰跺着脚对赵时堃几人大喊道

「你们说什么黑话？」

「故意不让本小姐知道吗？」

赵时堃完全没想到大小姐的脾气会突然这么大，被吓了一跳。随后连忙解释道

「您误会了，我没有不让您知道的意思」

「我们平时都是这么沟通的，习惯成自然了」

「您如果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会解答的」

这话已经说得够客气了，戴渔也没好继续撒什么泼，不过还是用一种十分强硬的语气问道

「那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那种状态』吧」

赵时堃微微点头道

「她的天赋其实比较一般，所以必须选择和她身体最契合的方向，她觉醒精神力的成功率才最高」

说完这一句后，赵时堃悄悄瞥向了大小姐，一不小心和对方的目光对视上，然后就匆匆忙忙地逃离开继续道

「您应该是在家族内通过特殊的方式觉醒的精神力，对于普通人要如何觉醒精神力不太了解吧？」

戴渔听了想笑。这就像是一个专业对口的教授，被人说这个专业的知识你不了解一样。不过戴渔对赵时堃这边的精神力觉醒方式确实不太了解，所以她没反驳，就借着对方的话，给自己增加了不了解这些事的设定。

赵时堃收到了一个略带茫然的表情后继续道

「如果是天赋很高的人，觉醒精神力其实根本不需要考虑哪个方向，随便挑一种都可以」

「反正觉醒精神力只是第一步，之后也有足够的时间逐渐调整回自己契合的领域」

「当然，挑和自己契合的方向一步到位自然是更好的」

戴渔装作一副在认真听的模样，并没有打断对方。

赵时堃继续道

「但如果是没天赋的人，那就不能太过于自由了」

「必须要选择和自己契合的能力才可以觉醒精神力」

「比如有些人的身体是禁欲系的，在觉醒精神力的过程中就需要用情欲把人的意识烧到崩溃」

「又或者有人是纵欲系的，那就必须承受超高强度的性刺激输入，直到意识彻底崩溃」

「当然，还有别的方向，总之就是让人在自己最契合的方向上崩溃一次」

听到这里，戴渔只是想笑。赵时堃说的并没有错。在以前，觉醒精神力的时候确实是需要使用这种「破而后立」的方式。把人的意识摧残到支离破碎，然后基于当时身体被施加的状态重建意识。

比如纵欲系，人被性刺激折磨到崩溃，然后在那种把自己折磨到崩溃的性刺激之下被重建意识，这一套流程下来，精神力自然会大幅提升。而且由于意识是基于一种让人崩溃的状态下重建的，那种状态便会永远刻在意识里。

戴渔自己觉醒精神力的时候，组织还没有研发出「精神力训练套件」。所以她自己也是基于赵时堃说的这种「破而后立」的方式觉醒的精神力。

哪怕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现在已经沦落到常年使用猫的身体。戴渔对自己觉醒精神力的过程至今还是印象深刻。

那是在中考刚结束的暑假，自己还沉醉在全市第一的成绩中时，就莫名其妙被绑架了。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绑在实验台上，吊着营养液点滴维持身体机能。然后就是让人绝望的强制绝顶地狱……

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歇斯底里地叫喊都不会有人出现。身体被绑在上面一直绝顶一直绝顶，无论自己已经变得多么不想绝顶都还要被继续一次次推上去。无论自己是不是刚绝顶完的不应期状态，洪水般的全身范围性刺激根本就不会停止。

因为自己天赋的缘故，那种普通人只能坚持十分钟就要精神崩溃的全身性刺激输入，自己居然坚持了四天三夜才彻底崩溃。等自己的意识被完全修复之后，自己的精神力就已经超过三百了。

说起来，当时的组织是有点过分的……想到这里，戴渔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现在就好多了。自从「精神力训练套件」诞生之后，新的精神力者觉醒虽然也会有一些折磨，但是和以前那种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刚刚赵时堃提到这种觉醒方式的时候戴渔才想笑。这也太落后了，精神力研究协会好几年前开始就已经不用这种「破而后立」的觉醒方式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精神力研究协会」这个名字的核心就是「研究」。精神力这种东西并不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实际上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在精神力研究协会成立之前，几乎没有人使用科学的方式去研究。

其实一些精神力者家族根本就不懂精神力，他们只是遵照组训实行所谓的仪式来觉醒精神力。他们将精神力作为一种神秘学来看待，使用的可能是非常古老的觉醒方式，可能比赵时堃说的那种「破而后立」还要残酷。

也有一些精神力者家族在传承到某一代的时候仪式出了问题，导致无法继续传承。这样的家族就会溃散，一些零散的信息也流入民间。在一些人的整合之后，才会诞生赵时堃这样的地下组织悄悄发展势力。

赵时堃看见了大小姐在发愣，觉得只是在认真消化自己刚刚说的话，并没有多想。略微停顿几秒后就继续道

「我考察了她好久，和她契合的方向实在有些难找」

「不过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比较接近的」

「她的性格您应该也有一些了解吧？」

「刚刚我们说的『那种状态』算是一种『快感流失』的状态」

「对于她这种软弱而退缩的性格，那是最契合的」

戴渔好奇道

「快感流失？那是什么状态？」

这显然不是什么专业术语，反正赵时堃说了以后戴渔没听懂。或者说，这四个字在戴渔脑子里可以联想到的状态太多了，并不能准确描述一种确定的状态。

赵时堃解释道

「当人处于边缘状态的时候，会非常渴望有更大的刺激输入把自己送上绝顶对吧？」

「如果在边缘的状态下停止刺激输入，身体的快感积累就会掉回边缘之下的水位」

「我说的『快感流失』的状态并不是身体快感在某一个水位上的状态，而是一个变化量」

说到这里，赵时堃用一种关爱学渣的眼神望着戴渔，总感觉自己这么说对方会听不懂似的。毕竟戴渔现在用的三号女生的身体只是个高中生。赵时堃觉得，这种大家族的大小姐，一般在学习上未必会有太大兴趣？

戴渔笑着道

「你想说的是，你们打算让她的身体一直处于快感负增量的状态？」

「那常数项是多少？这个负增量打算调到多高？」

赵时堃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怀疑这个大小姐的身份。毕竟这种程度的知识，认真学习的高中生还是可以听懂的。这个大小姐能理解其实也没什么毛病。

赵时堃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继续道

「她身体的快感积累会一直处于绝顶边缘的水位」

「负增量现在还不确定多高，一点点加大，直到她受不了为止」

戴渔想了想笑着道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你们快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其实一号女生自己是全程可以听到这些人说话的。只是她现在被抽掉了恐惧和紧张的情绪，所以整个人的状态有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戴渔的情绪安抚能力毕竟不是小瑶那种天赋加持，她只是使用了很普通的情绪安抚能力而已。在一号女生的感知中，自己的脑海里会有一种缺了一块的空虚感，所以才会让她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听别人说话和思考。刚刚在听到男人说自己没天赋、软弱、退缩，这一堆负面评价的时候，一号女生心中其实是有点恼火的。

不过赵时堃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就是这样的软弱、退缩的性格，根本就不敢在这种时候把火给发出来。当初在那所医院的时候，她对于络腮胡男也很不满，但是她同样只是用发牢骚的方式来排解，从来都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三号女生和络腮胡男正面刚的光辉事迹，对她而言正是她最渴望的。但是她不敢，也做不出那种事。只能是像怨妇一样不停发牢骚，被人凶一句就会退回去的那种。

赵时堃现在自然不会去管一号女生怎么想的。本来觉醒精神力的过程就是痛苦的，自己上前安慰也无济于事。一会儿她还是会痛苦到绝望。而且自己的目的本来就是让她的精神被折磨到崩溃……

赵时堃对另外两人喊道

「你们怎么还不开始？」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即手忙脚乱起来。这两人其实是被戴渔的气势给吓到了，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大小姐强到离谱，赵时堃对她都要点头哈腰的程度。所以刚刚大小姐喊住赵时堃的时候，也导致了两人不敢行动。

突然，一阵清脆的音乐声响起。是八音盒？只见赵时堃的其中一个住手正在给桌上的八音盒上发条，才上了第一圈发条，八音盒就开始演奏动人的音乐。而那个人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还在继续拧紧发条。

「啊！！！」（只有三十分贝的惨叫）

就在音乐声响起之后的一秒，一号女生就捂住下体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像吃了柠檬一样拧在了一起，看起来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如果还记得之前二号女生的遭遇，此刻应该可以猜到她到底在经历什么吧？几个被绑架的女生都是被夺走感官的，至于感官被映射到哪里，那就很有意思了。

小说相关章节：精神力研究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