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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穴龙潭,1

[db:作者] 2025-08-12 13:23 5hhhhh 2580 ℃

这是场深沉到极点的酣眠,黑色的梦持续了很久。以至于当亦羽醒来时,只觉得一片茫然。

为什么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喧嚣着疼痛。

为什么明明睁着双眼,视野里却只有黑暗。

为什么……动不了……

是梦魇吗?

迷迷糊糊的等待持续片刻,情况却并未好转。与此同时亦羽也渐渐回忆起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不是梦的梦,聚拢在一起的人群,还有他们眼中的目光——看待猎物的眼神,残忍而又疯狂……

亦羽记起来,他是被猎人捉住了。他们掳走自己,是要像商品一样卖掉。

“……唔……”

回想起一切的少年,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身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

“醒了吗,小家伙。”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亦羽分辨出那低沉的声线,属于名为洛姆的猎人领队——是将事情变成现在这般的元凶。

“因为还未做好准备,本打算让你再睡一会儿,没成想倒是你自己先醒来了。”

声音又变大了点,亦羽能清楚感受到有湿热的气息拂过自己耳尖。微妙的痒意让他狠狠打了个颤。

“那么睡得好吗?”

猎人粗糙的手掌抚上亦羽额头,轻轻摩擦着稚嫩的肌肤。他出自本能地想要瑟缩躲闪,却不安地发现自己背抵着什么硬物,身子也僵直无法活动,完全做不出躲避的举措。

“嗯,看来恢复了点精神,这很好……啊,不用紧张。”

男人的手渐渐向上游移,按住少年小小的脑袋。亦羽察觉到对方正用手指挑着自己发丝,向下——洛姆一举一动间宛若在给饲养的猫狗梳理毛发。

“剥离不必要的感官可以让你保持镇定,做个安静的乖孩子。”那个猎人说道。“你什么都不用看,也哪儿都不用去,就这样呆着就好。”

“等忙完这里的工作,我再来处理你。”

“处理”,一个冰冷无情的词汇,像根针般刺进亦羽脑海。他不由联想起曾看过的影片,猎人们捕获野兽,割断喉咙放干全身的血液,葳蕤的毛皮剥了卖钱,而血肉模糊的尸骨则被烹成果腹的餐食。

那就是“处理”

少年清楚猎人们先前说的都并非玩笑,继续这般下去,自己的境况还会继续恶化,直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境地——而那不会要许久。

要逃……绝对要逃走,不能就这般束手就擒。

“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接下来……”

洛姆的声音开始模糊,听不真切。与此同时亦羽感到双耳传来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不适——难耐的痒意夹杂着阵阵酥麻和刺痛,由耳廓开始向内里蔓延,直至耳道深处方才停下。紧随其后的是一种猝然席卷全身的燥热……他记忆中还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像是发烧却又有细微差别,仿佛被木炭点燃的灼烧感下他脑中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竟耐不住地发出两声低微的呻吟,眸底蓦然涌起一股水雾。

洛姆耐心将手中最后一团棉絮塞入少年耳道,填压严实,正准备起身却注意到对方身上显露出了不寻常的变化——本是素白的肌肤泛起一道粉色,而双耳连带着整张脸颊则涨成迤逦的红。除了外观改变,他的举动也有些许异样。少年口中竟宛若撒娇般轻声呻吟着,缠裹双目的布条上亦现出了两团水渍……毫无预兆地,他哭了。

不过在猎人看来,少年会哭泣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说到底只是个半大孩子,不经人事的样子单纯到可爱,就这样傻傻地撞进自己手里。被捕获的猎物,恐惧、悲伤都是自然,洛姆能理解,但并不会因此而对他产生一丝怜悯——即便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猎物就是猎物,一个任由自己支配的物件而已。

所以他只是站在那,观察着。看到少年除了兀自哭泣,并没有什么其他举动,便把心放进肚子里。

想哭便任他去哭,哭累了也就停下来了。

落泪的原因,其实亦羽自己也不清楚——作为新生的精灵,莫说是这个世界,就连对自己他都知之甚少。此刻的哭泣,并非因为悲伤或痛苦,而是一种单纯的生理现象——精灵的耳朵极是敏感,哪怕是寻常触碰,若非本人意愿便会是相当强烈的刺激,更不用说是像现在这样被异物侵入。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他慢慢开始适应。燥热在初春寒意中被渐次冷却,亦羽也止住了泪,就连混乱的脑海也重新变得清明。

被捕之后这么久,他终于有机会平静下来,试着用理智去思考,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眼前一片漆黑,但能察觉到潮湿的触感,亦羽分辨出那是方才他流出的泪滴粘湿了什么东西——自己的双目应该是被深色的织物蒙住,遮蔽了视觉。四周同样静得出奇,结合先前双耳处的不适,少年知道洛姆在自己耳朵中填进了异物……或许是耳塞,把听力隔断。

这就是那个猎人口里所说“多余的感官要被剥离”。被困在寂静的漆黑中,亦羽感到自己仿佛是被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话语,也不能动弹——四肢都有强烈的束缚感,之前洛姆所捆缚的绳索并未因为时间流逝而有一丝松动,此刻仍然紧密拘束着他的身体。不仅如此,人们好像又新加了些绑缚……亦羽能感到自己的胸部也被勒住,绳索缠绕住胸口和上臂几圈后和背后的某个物件勾连在一起,双臂和背部都有冰冷且带着弧度的触感。

也许是一块石头……或者一棵树什么的。自己被固定在某个突出于地面的硬物之上,确保就算没人看管,只要还被绳索缚着,就绝无可能挪动身子哪怕一寸。

只要还被绳索缚着……

想逃,就必须解开身上的绳索。

亦羽开始试着用手去摸索。他的双臂虽被并缚,但只有臂弯和上臂同躯干捆在一起,小臂仍可以进行微弱的摆动,可是抵着身后的硬物活动空间仍很受限。于是少年深吸一口气,屈起双腿,以足底蹬着地面发力,让自己的身子微微侧向一边——与上身缚在一起的物件体积不大,在错开几分后亦羽的小臂便可以不受阻挡地前后移动。他尽力向后方抬起小臂……这个动作需要极高的柔韧性,对于人类而言很是困难,但亦羽做起来并没有感到吃力。很快他就弯折手肘,小臂贴紧自己背部,用纤长的手指探寻被洛姆藏在两臂之间的绳结。

或许是被剥夺其他感官让触觉显得尤为敏锐,亦羽竟发觉手指动作也变得灵活很多,再加上规整的绳圈也不复杂,很快他就摸到了绳结。少年心中闪过一丝窃喜,接着便开始试着将那绳结打开。

可他的期望落了空。几番尝试后亦羽有些绝望地发现猎人在那打的是个死结,无论用何种角度、力道去拉扯,绳结都纹丝不动。

逃脱的举动只是刚开始就宣告失败,难道就这样了吗……

……不,不要!

谁他妈愿意当只被豢养的宠物啊?!

亦羽想到这些绳索本是穿在自己身上的衣物,既然能被洛姆扯断,就说明其材质并非无可撼动。虽然不能解开绳结,但或许可以直接将绳索撕破。这样想着,他挑了个最能使得上力气的地方,开始用指甲刮蹭结绳的布料。一下、两下……少年的指节很快便因为反复发力而酸胀麻木,但他顾不得休息,换了根手指便继续方才的动作。

一开始亦羽还试着去计数,但慢慢地他发现这个数字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弯曲手指、发力,用不算锋利的指甲撕扯布匹,然后循环往复,一根手指累了就换下一根……所做的一切为的都是能在这绝境中谋得半分生机。

随着时间流逝,亦羽能感到自己所触及的那块布料正变得愈发薄弱。终于在又一次发力时,指间接触到的阻力倏然消失,柔软的纤维向两侧拨动——结绳的布缕被他划出一个缺口。

希望重新燃起,少年将两根手指探入缺口,用力撕扯。裂痕将剪应力集中在一处,随后百倍千倍地放大,手肘微微一松,那根绳索已被他撕成两截。

成功了!

亦羽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住激动的心情,用手指探入已经松动的绳圈,顺着绳子的走向发力,将嵌入肌肤的缚索挑出——这居然很疼,猝然的剧痛让少年身子猛地一僵,不得不咬紧口中的布团才总算忍住没有发出声响。

肘部的绳圈松脱,臂膀能活动的范围又大了点,处理起接下来的绳索更加得心应手。几分钟后亦羽成功挣脱束缚小臂的所有绳圈,他的双臂已然能活动自如。

顾不上揉搓早已发麻的手腕,少年用手探向自己胸口。就和他感知到的一样,那里勒着几道绳索——结实的麻绳。虽不可能将这些绳索撕破,但亦羽此刻已经有更简单的方法。

或许是为了避免阻碍他的呼吸,也可能这些绳索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固定作用,胸部的捆缚远没有手臂上的那么紧致。亦羽试探了一下,发现那绳索有少许扯动的余地,于是他便用手撑着最底下一根绷直的绳索发力,试图让自己的身子从绳圈底部钻出。

麻绳粗糙的表面摩擦肌肤,火辣辣的疼,但为了自由,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亦羽用尽全力,一点点向下挨蹭身体,几番努力后终于将绳索褪到肩膀之上。拘束感猛然消失,他的上身已完全挣脱了束缚,只要再将捆绑腿部的绳索解开,便可以逃走。

果然,命运眷顾了自己。

如此想着,亦羽将手抚上脸侧——摸黑松绑很是不易,他打算先把蒙眼的织物解开。那根布条系紧在亦羽脑后,挽的是个活结,只是用手轻轻一拉便松脱开来。他将这块布料从自己眼前扯下,视野中重新出现了景象——亦羽绝不愿看到的景象。

他看到的,是猎人们的身影。

洛姆就站在亦羽身前不远处,正低着头注视着他,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其他猎人围拢在身后,不约而同地以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面露惊愕的少年。

怎么回事?为、为什么他们还在这里?那个男人不是说还有工作要做吗?!

难道……刚刚这些人类就一直围在身边,像这般观察自己,看他是如何挣扎着解开束缚?!

……要凉了。

一直被蒙着眼睛,堵上耳朵,亦羽对自己的处境估计得有些过于乐观。事实上在昏睡期间,人们已将他缚在一根用以支撑帐篷的立柱下,正位于营地中央。虽没有刻意差人看守,但工作之余只需稍一抬眼,便能看清楚猎物的一举一动。

几乎是在亦羽开始尝试脱缚的瞬间,就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意图。洛姆听闻后本要制止,但稍加思索就改了主意,只喊来同伴围在少年身侧,看着他闹腾。

毕竟是从未见过的生物,洛姆对精灵知之甚少,眼下猎物身上处处都是谜团。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他们可以仔细观察这个异族,看看少年究竟有几分能耐,并以此制定更加恰当的约束手段。

有句话叫实践出真知,对吧?

起初洛姆只是抱着看乐子的想法,可没成想这外表柔弱的少年居然还真有手段,竟能从束缚中挣脱出来。领队在惊讶之余不免又有些后怕——幸亏那小子是在这种情况下脱缚,若是换个时点,说不准就让他跑了。

放跑到手的猎物,是洛姆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他会采取充分的手段杜绝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

亦羽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他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看向人们的碧眸里盈满了惊恐到极点的目光。他看到洛姆张了张嘴,在说什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还是从猎人的口型中读懂了对方的话语……

“继续啊?”

要继续吗……

被猎人们发现,陷入这般境地,逃跑的计划自然落了空处。自己已绝无可能逃脱,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放弃抵抗,乖乖束手就擒,然后祈祷人们能饶过他的忤逆之举。

——亦羽本该是这样想的。

可他做不到……就在不久前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被命运眷顾的人,自由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转瞬间它又变得无比遥远。

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之一,便是给予希望,再夺走,就如亦羽所经历的一样。在剧变下他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甚至无法做出最简单的判断——少年此刻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方才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也许现在用幻想来形容更合适。

明、明明就差一点就逃脱了……为什么?

腿部仍被绳索缠缚,无法站起。亦羽便挣扎着用手指抠进泥地,拖动自己的身体,向着与猎人们相反的方向爬行。地表粗糙的石砾与柔嫩的肌肤摩擦,撕扯出细长的伤口他也浑然不觉,只想要远离那些可怕的人类……哪怕远一点都行。

但又怎么可能呢?

一股巨力从身后传来,亦羽感到自己的足踝被抓住,拖拽,将他向着后方拖去。

不……不不不不不!

他拼命挣扎着,奋力踢蹬着双腿,试图挣脱那人的钳制——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可反抗终究是徒劳。被紧缚着的腿脚用不出力量,他的踢击也没有任何威胁可言……在猎人看来那不过是孩童似的小打小闹。人们将少年一直拖到营地正中央,随后又把他粗暴地翻了个身。

亦羽躺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因为先前动作浑身都沁出了密集的汗珠,混着沾染上的泥土,样子狼狈到了极点。即便如此他仍在不甘地挣扎,像是被捕捞上岸的小鱼般打着挺——直到对上了洛姆愠怒的目光。

领队皱紧眉头,攥着亦羽手腕将他提起。填入耳道的棉花被猎人揪出,随后一声惊雷般的吔喝在他耳畔炸响。

“闹够了吗?”

巨大的音量差点震碎亦羽耳膜,就连他的思绪也一同截断。少年脑海里霎时变成一团浆糊,但很快又被腕部的剧痛拉回了现实——亦羽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做出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任何不顺从都会招致人们惩罚,而将逃跑的意图付诸实践,显然比之前所做的一切要严重的多。

严重到亦羽根本不敢想象猎人们将要如何惩处自己……

……会、会被杀掉……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在亦羽惊恐的目光中,洛姆抽出别在腰侧的匕首,以寒光闪烁的刀身拍了拍少年脸庞。冰冷的寒意仿佛一直沁进了骨子里,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是刀,认识吗?”洛姆一边说着,一边盯紧了猎物的眸子。少年的瞳孔在收缩、微微竖起,他知道这精灵已经恐惧到了极点……离崩溃只剩一线之遥。于是便调转刀柄,将锋利的刃口抵在对方腕上。“让我来告诉你,它能发挥什么作用。”

“在这个位置,向下……”

匕首在洛姆的操控下一寸寸掠过细嫩的肌肤,最后停在腕部中央稍右一点,刚好错开主要血管。

“刺进去两厘米左右,就是手筋,只用轻轻一剜,便能干净利落地切断,不会很痛的。”

“呜!呜!!!!”

亦羽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洛姆的话语,对方手上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加。匕首的刃口已经将肌肤压得下陷,只要再用点力就会见血……他怕得哭了出来,拼命想要抽出手腕,可哪里能撼动得了猎人的钳制。

“没了筋腱,手臂就是摆设……差点忘了,脚筋也得挑掉,只有这样你才会听话对不对?”丝毫没有顾及亦羽的想法,洛姆仍以平淡的语气说道。“乖乖地呆在我们身边,再也不会逃跑。我觉得是个好主意……”

“调皮的小雀儿理应剪去飞羽……就这样做吧。”

“不……”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求、求你……求您们不要!”

“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逃了!!!”

亦羽想这样说,但是塞满口腔的布团却没有给他任何言语的机会。讨饶哀求在猎人们听来只是模糊不清的呜咽——少年嚎啕大哭着,拼命摇晃脑袋,惶恐的模样可怜到了极点。

这才是洛姆想看到的样子。

猎物想逃,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件好事,证明他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念头。害怕求饶也是同样的道理——虽然洛姆远不如那些经验丰富的调教师专业,但也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疼痛、恐惧,都是能让少年屈服的一剂良药。

若是反抗,再加点剂量就好。

没有理会亦羽的哭喊,洛姆手上的力度仍在继续增加。锐利的刀刃刺破少年肌肤,殷红的血珠自伤口凝出,宛若一粒赤豆般顺着纤弱的手臂滑落,留下一抹刺眼的红。

“————!!”

清晰的刺痛传入脑海,积累到顶点的恐惧在这一刻爆发,少年的哭喊凄厉到几乎无法辨出人声——他硬是哭到失了声音,就连呼吸也完全乱了套。被堵上嘴,空气进出唯有通过紧俏的鼻子,亦羽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身子瘫成了一坨烂泥。

哭得窒息,加上疼痛和虚弱,以及极度的恐惧——

他昏了过去。

洛姆收起匕首,将已经失去知觉的猎物丢在地上。暗自思忖少年竟胆小到如此地步,只是稍稍动了真格,就被吓得像幼兽般起了应激反应。那么对小家伙而言这想必是印象极深的一堂课——忤逆主人的后果,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淘气的猎物呢?

像刚刚说的那样剜断他的筋腱……洛姆可舍不得。尽管并非无法医治的伤势,但要治好肯定花费不菲。再说康复前精灵便是废人一个,虽不用再担心他逃跑,可把玩起来一样会受到掣肘,实在是得不偿失——毕竟囚禁猎物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用这一种。

领队很快就有了新的主意。

但在那之前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洛姆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人打来一桶冒着蒸汽的温水。他先是解开缚着少年双腿的绳索,再将一条毛巾在桶里浸湿,用它细细擦拭对方的躯体,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耐心地将灰尘和血垢自猎物身上抹去。

洗净尘土后,白皙的肌肤再次映入他的眼帘,温润如玉的酮体仿佛闪着微光。洛姆一时间又看得失了神,他情不自禁地再次将手按上精灵的身体,顺着背脊弧度向下轻抚,直至纤细的腰肢。入手是极细腻的触感,甚至比人类少女的肌肤更为光滑柔软。但唯有一点让他不甚满意——昏迷着的少年对自己的触碰没有任何反应,只安静地躺在那儿,像个玩偶般动也不动。

……无趣。

洛姆发现比起尽兴玩弄,自己更中意的是精灵那有趣的回应——想要看他脸上绝望的神情,想要听他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

再等等,会有机会的。

清理干净后洛姆又将少年抱起,轻轻放在一块干净的毯子上。传闻这异族亲近自然,极富有生命力,事实也果真如此。不过短短二十分钟他身上的伤口就已经有了愈合的态势,但为了保险洛姆还是让人取来了膏药,在各处伤口涂抹均匀,再用纱布细心包扎。

事前准备至此已几近完成,接下来只要等精灵自己苏醒就好。不过对猎人们而言还有一项工作必须要做,便是将猎物重新拘束妥当——洛姆从刚刚的实验中学到了教训,不会再给少年一丝一毫挣脱的可能。

“首先是这双手。”

喃喃自语着,洛姆扯住猎物腕部,将他的右手抬到眼前细细端详。少年手掌生得形态姣好,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且灵巧——刚刚猎人们可是看得清楚,精灵能挣脱束缚靠的全是这几根指头。

“手这么巧,待调教完,做起手活儿肯定非常上道。”洛姆心想。“稍加训练,可不得给主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可惜自己大概是无福消受了。”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将一团棉花放在少年掌心,五指则蜷屈在一起攥成拳头,随后取来一根纱布从手腕开始向上依次缠绕。

因为有棉花做缓冲,不必担心把猎物勒坏,洛姆便用了全力,将每一圈纱布都收到最紧。洁白的纱布一道压着一道,把少年的整只右手缠裹成球形的肉团。

将纱布的末端用细线缝合严密,洛姆以挑剔的眼光审视自己的作品。纱布柔软且轻薄,缚得也非常紧致,完美贴合上猎物的肌肤,以至于连指间的缝隙都清晰可辨。他试着掰开少年手掌,但五指像是被焊住那般无法活动分毫——很明显,这精灵再也不能用手解开束缚了。

另一只手也同样包裹严实,剩下的纱布被洛姆覆在少年眼前。虽是轻薄的织料,但只要多缠绕几道便能形成足以遮蔽光线的帷幕,剥夺了他视物的能力,就连耳道也被纱布卷着棉花填实,隔断所有的声音。

再次剥夺五感在洛姆看来很有必要,毕竟眼下少年受了极大刺激,保不准苏醒后会不会再次反应过激,为了让他能少闹腾几番,自然得把这些感官暂时阻断。

“眼睛、耳朵,嘴已经封着了,那接下来是身子……”

实践证明少年的力量不大,想缚住他哪怕只用寻常绳索也绰绰有余。但洛姆还是选择了相对特殊的拘束工具——一张网,由银色细线织就的硕大罗网。

这张网是他的宝贝,相当珍贵的附魔道具,通体由坚韧的秘银纺线织造,结实耐用的同时还能封禁魔力,专门用以设立陷阱捕杀凶悍的魔兽——人们此次远行目标本只是出没于此的雪狼,却不想狼没遇到,先逮到了一只精灵,而这张网甚至还没派上用场。

不过现在把它用在少年身上也就不算白带了。

把团在一起的罗网抻开,铺平在中央的空地,洛姆扯着网口将猎物一把塞了进去,只留得脑袋露在外面。随后又耐心调整好少年体位,把他挪到罗网边缘,手臂平放于身侧,双腿也并拢于一起。接着用手按住对方身子,轻轻推动,将他翻滚一周,罗网便把那单薄的躯体整个包裹在了里面。

洛姆半跪于地,用膝盖抵住猎物身体发力,维持住他的姿势,双手拽住罗网用全力收紧,松散的包裹霎时变得无比紧密,银白的细线化为一层坚固的绳网狠狠勒住了被困于其中的少年。

这仅仅只是开端。

精灵生得娇小,不过十四五岁少年的型体,与此相比,被设计用来捕猎魔兽的网则要大上许多。随着洛姆重复方才的动作,缚在亦羽身上的绳网也变得愈加厚重。偌大一张罗网,前后足足缠裹了七层却仍有些许余裕。

余下的网向内里折叠,足底多出的部分也是一样拢到少年胸口。洛姆取来一根牛筋穿入交合处的网眼,穿行数周后收紧,打上死结。桐油煮过的牛筋是刀刃也难以割裂的韧度,如此一来整张罗网便被封死开口,成了无比紧致且坚固的囚笼。束缚雄狮都绰绰有余的禁锢,被用在尚不如人类有力的异族少年身上,他就是再有本事,这次也没有半点可能逃脱。

“本来不想做到这个地步,是你自找的。”

万事俱备。洛姆抱起已被缚作一团的亦羽,放回到先前的毯子上,又使毛毯裹了几层用以御寒。他思索片刻,俯下身用手捏开少年嘴唇,将堵在口腔里的布团拔了出来。

种种迹象表明少年没有寻死的念头,应该不会断舌自尽,加之被封在网里无法操纵魔力,就算出声也用不了术式,已无必要一直堵着嘴。况且精灵也是生物,也会有生理需求——饿了这么久,总得喂点东西给他吃。

“——呜!”

伴随一声凄厉的哀鸣,亦羽苏醒过来。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是猎人将匕首刺入自己手臂,带起一抹刺目的猩红。

那手筋……

亦羽赶忙试着活动手臂,虽然完全无法动弹,但他发现自己的双臂都还能使出力气,腿脚也有知觉……而这就足以让他喜出望外。

说实话,现在亦羽能感到的,唯有发自内心的庆幸。

他清楚地记得洛姆原是要剜断自己手筋以示惩戒,可不知怎的一恍,自己便又再次身处于漆黑无声的世界之中——惊吓导致的应激反应扰乱了亦羽思绪,他对于昏厥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

尽管如此,亦羽仍能从现状中获取些许信息。眼睛无法视物,耳畔亦听不见声音,再加上浑身无处不在的紧绷与约束的感觉,他知道是自己又一次被捆住。细想这也在情理之中,逃跑的意图被发现换来的自然是更严厉的看管。

亦羽能感到此刻缚在身上的不像是绳索——比起先前的绑绳要紧密很多,几乎是全无死角地压迫着他的躯体,强烈的拘束感从每一处肌肤传来,但勒痛却并不明显……从这个角度来说,新的束缚温柔了不少。

他试着微微挣扎了一下,可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手臂并在身侧,手掌握成了拳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一样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双腿也是拢在一起,自腿根到脚尖都绷得很紧,无法分开一丝一毫。自己的身体现在完全是一个整体……没有任何功能的肉块,除了晃晃脑袋,弯曲腰部和膝盖外,任何动作都是妄想。

……不,嘴唇好像……好像可以活动?

亦羽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紧张地吞了口唾液——口腔里的布团此刻确实已经不见踪影,被压到发麻的舌头也恢复了功能。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试着问了句:

“……有、有人吗?”

虽然被堵着双耳,但自己的声音仍然能通过颅骨传导。亦羽听出那不是记忆里熟悉的声线——与他原本的声音相比要清亮很多,且显得稚嫩……有点像是还未变声的少年。

声音也变了……所以,自己现在到底……

……是什么东西?

被堵死的耳朵听不见一丝外界的声音,但亦羽知道应该是有人的——发生了那种事情,猎人一定会留在附近看守,或许洛姆那家伙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也说不定。

这些人类肯定是能听到自己说话的!

亦羽猜的没错。洛姆此刻就坐在他身边,而其他猎人也几乎是在他发出第一声惊叫之时便又围拢了过来——少年的声音在这群成人之中本来就异常突出,听到那声鸣叫,人们便知道是猎物醒了。

即便如此,人们却并没有打扰亦羽,只让他独自沉溺在漆黑寂静的牢笼中。缘是猎人们很有些好奇,被取下了口枷后的精灵会有什么举动。是谩骂威胁,还是恶语相向?哦对,他当然会试着御使术式,但那不过是徒劳。再次被剥夺希望的可怜虫,这次又会何种绝望?

无论如何,少年应该都会表演一出很有趣的戏码。

他果然没有令人们失望……不,应该说远超猎人的预期。人们设想过很多猎物可能的行动,却从未想过这传闻中高傲不驯的异族,竟没有显露一丝敌意,反而温顺得像只家犬般,只知一声接着一声地求饶。

“有人吗?你……您能听到吧。您能听懂我说话的……”

“放我走吧,求、求您了……”

“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要不,您松点绑……放松一点就好。我不跑了,我发誓再也不逃跑了……”

“……”

清澈的声线本该是悦耳的旋律,但却颤抖得厉害。猎物低落的乞求声中夹杂着绝望的哭腔,挑起人们内心深处怜爱的欲望——任谁看了,都会想给他松绑,再搂到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铁石心肠的猎人们除外。

哀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根植于内心深处的不安萌芽被恐惧滋养、成长。随着时间流逝,亦羽慢慢被孤独折磨得几乎失去理智,就连话语也有些颠三倒四起来。

“……”

“……您还在吗?”

“回、回应我行吗……”

“……”

“求……求您……”

“……让我知道您在……”

“求您了……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记不清哀求了多少次。亦羽甚至连喉咙都喊得嘶哑,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哪怕是连拒绝都没有。他无法理解,为何猎人们没有理会自己。明明他们就在附近……一定就站在他身边看着笑话。

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这种孤独……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孤寂,还要再忍受多久?!

在洛姆授意下,人们把少年放置在那,晾了好一阵子——直到暮色渐深,晚餐烹好,人们饱食一顿后,领队才再次把大家召集到猎物身边。

在哭喊、哀求了如此之久后,那精灵已经再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挣扎都完全放弃,只安静地蜷缩在那儿,喘息着呻吟着,间或有两声轻微的啜泣。看到亦羽此时表现,洛姆便知到了时候——本就不算强硬的猎物已被击溃心防,陷入相当怯懦的境地。妥协、屈服,依赖自己,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和被驯化、饲养的猫狗一样。

“来吧小家伙,让我瞧瞧现在你是否学会了听话。”

他喃喃着,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少年小小的脑袋。

身体被触碰本该令人不安,但亦羽心里唯有由衷的庆幸。在被困于黑暗中的那段时间里他的思维潜移默化地发生了转变,此刻少年所奢望的已不是自由,只要能发生什么——无论何事,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独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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