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哥……向哥醒醒，向哥……」

「嗚……」向陽被阿海喋喋不休的聲音喚醒。

從混沌意識中掙扎著醒來後，向陽只感覺渾身上下痠痛不已，尤其是肩頸的部分更是痛到發麻，太陽穴則是脹痛得像要炸了一樣。

「嘶！」

「向哥，你、你的身體好燙！」

「嗯……可能感冒了吧。」只隱約記得自己做了個噩夢的向陽吸著鼻子，有些茫然地思考著自己該不會是昨晚睡覺沒蓋好被子，著涼了？

「大概是水土不服吧……」

拒絕了對方的攙扶，向陽隨手套上阿海遞過來的白襯衫牛仔褲，強撐起手腳發軟的身體下床、緩緩走到沙發邊上坐下，面無表情地吃起阿海特地為他準備的營養早餐──嗯，三分鐘即食微波的玉米雞蓉粥+三合一沖泡包泡出來的即溶咖啡+水果生菜沙拉，說是便利商店早午餐組合還差不多。

向陽撇下嘴角，對於阿海忙前忙後、不知道在忙什麼的模樣視若無睹──想當年他到處串組打雜時，曾遇過一天只給一管營養劑的窮酸劇組。相比之下，便利商店組合餐根本是御膳等級的待遇了。

「也不知道小高怎麼交接的，怎麼每個新人都只會弄這些湯湯水水的，想吃炸雞配七喜啊唉……」

對於自身常常趕工犯胃病毫無自覺、甚至一直覺得身體還是跟當兵時一樣好棒棒的向大製作人日常碎念著下屬失敗的新人教育，然後表情放空地將放到有些微涼的肉粥一口一口吃下。

不過大概是他的表情過於頹廢，因此很快引來了阿海緊張兮兮的關切問詢：

「向哥你還好嗎？還撐得下去嗎？真的很不舒服的話，我們先下山掛急診看醫生？還是我聯絡高大哥請私人醫生來看看？」

「……哎、哎哎STOP，我說STOP！」發現單蠢的小助理又想幫他叫救護車，尷尬到差點腳趾摳地的向陽無奈阻止道：「很好、不必、不需要。我只是有點涼到，吃幾顆感冒藥跟止痛藥就好了。」而且出個外景而已叫什麼救護車？又不是斷手斷腿的、丟臉死了，簡直有辱我鋼鐵製作人的名聲啊操！小高到底教了新人什麼亂七八糟的啦、FUCK──！

「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拍攝進度已經耽誤了一個晚上，一‧個‧晚‧上‧了！老子我一點也不想因為這點小問題拖延到工作進度OK？」

擺手示意快要進化成管家婆的小助理閉嘴。

然後在對方不贊同的眼神中，向陽配著咖啡一口吞下藥片，等到藥效發揮後就振作起精神、提著手持的小型攝影機開始在大宅內到處抓拍取景。而才上岡不到48小時的菜逼巴‧海，自然是被踩著六親不認步伐的大製作人指揮的團團轉，忙得差點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光！我的光呢！？」「是！來了！」

「那邊太整齊了，弄亂一點，很整齊的那種亂。」「是！好、啊？」

「這邊OK，下一個，跟上。」「喔喔喔！」

好在阿海的學習能力不錯，同樣的注意事項跟操作程序講過兩遍就不用再提醒，倒是讓原本以為需要加班趕進度的向陽心情放鬆了許多，態度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暴躁急迫。

很快的，在兩人互動良好的配合下，早上的工作進度順利拍攝完畢。

「好、OK！室內的部分差不多了，下午的外景就照這個速度來。現在，放飯。」

「呼、呼……來了！」

雖然平日無肉不歡，但真正進入了工作狀態的向陽也不挑。隨意跨坐在大廳中央的樓梯上，啃著營養能量棒、搭配便宜的罐裝茶飲就隨便的解決了遲來的午餐。

「年輕人不錯喔。反應好學得快，回去就讓小高給你升正職。」

「謝謝向哥！」

兩人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吃飽喝足後，趕進度的向陽再次提起攝影機準備外出取景。

沒想到一開門，卻只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霧、大霧，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厚重白霧。

「哇──！有希區‧考克的感覺了。」阿海忍不住開口驚嘆道。

「草！希你個頭啦！馬的，這也太倒楣了，怎麼挑在這個時候起霧啊……」

現今天氣調節器的普及，讓很多大城市的氣候基本可以隨意調控。因此，許多都市長大的年輕人已經很難體會大自然千變萬化的奧妙。而向陽因為曾經上山下海的經歷，對於山稜天氣的瞬息萬變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情緒，不過一想到被拖累的拍攝進度，就讓向陽原本平復下來的心情再次暴躁起來。

而且不知怎麼的，眼前的大霧讓直覺敏銳的向陽總感到無法形容的怪異，彷彿這霧裡隨時……會有什麼「東西」跑出來一樣。

「搞什麼啊、嘖。」

不會又是什麼新型的保全機制吧？

回想起昨天的糟糕經歷，男人暴躁地向前一步、側身擋住了一旁躍躍欲試想要衝進霧中的蠢金毛，然後小心翼翼地抬手伸進霧中查探──嗯，冰冰的、涼涼的，跟摸空氣一樣、沒有什麼特殊感覺。

「是我想多……嘶！」

陡然間，一道濕滑的不明物體舔過了向陽的手背，嚇得向陽頭皮直接炸開！唰地快速抽手拉回眼前反覆檢查，意料之外的是，手背上卻乾乾淨淨、一點奇怪的痕跡也沒有留下。

「怎了向哥，霧裡有什麼？」

「啊哈哈，沒、沒事，大概是溼氣造成的錯覺、吧。」向陽乾笑一聲，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幾步。

「算了，霧這麼濃也拍不到東西，晚點看情況、等霧散了再抓拍外景。」

「欸……」

聽到向陽的決定，原本想自告奮勇外出抓拍的阿海忍不住發出了惋惜的聲音。畢竟向大製作人素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所以他一但發話了，就代表這件事再無商量的餘地。

看著門外鋪天蓋地的白色大霧，阿海遺憾地關上了大門。

「咖！」「督！逼逼逼逼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在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伴隨著刺耳的警鈴聲，整棟住宅的所有對外出入口──無論門窗──眨眼間便被無數道金屬閥門快速封鎖起來，就連穹頂的天窗都被迅速封死。

「轟隆轟隆──！咿──！」

黑暗降臨同時，所有的吵雜聲響瞬間消失。

諾大的空間中、只剩下向陽急促的呼吸聲。

「咚！咚、咚！」

「呼……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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