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带着一个被蒙眼捆绑的女人进来了。女人一进来，就被服务员拴在墙壁上的铁环旁边。下面的振动器嗡嗡工作着。

“可以了，出去吧。”坐在沙发上的女郎说到，旁边的西装男随意地瞟了一眼，又把视线回到了女人的身上。

服务员鞠了一躬，出去了，走时不忘为客人关上门。西装男四处看了一下，似乎是再次确认这个包厢里没有监控。随后站起身来，解开女人的眼罩和口球。

“苓哥？”女人含糊不清地说。

“是我，小丽，你辛苦了。”黄苓微微一笑。

黄苓瞟了一眼霞姐，“外围准备好了没有。”

霞姐看了一眼手机，“准备好了。”

“我现在把丽姐的绳子松开，然后拉着她出去，你断后，从后门走。”

黄苓快速用折刀割断绳子，揉了揉她的手腕，随后抓住，悄悄把房门推开。

宋明丽现在还沉浸在遇到黄苓的惊喜和迷惑当中，黄苓真的来救自己了？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想掐自己一下，但胳膊抓在黄苓的手里，不太好捏。

黄苓抓的很用力，有点疼，这也让小丽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本来在终日的折磨之后，她已经对黄苓不抱希望了。

但今天黄苓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怎能不使她感到惊喜？恐惧？还有惊愕？

宋明丽头脑一片混沌，但黄苓已经牵着她悄悄走出包厢，然后钻进了旁边的走廊，突然又不动了。

“怎么不走了？”霞姐在后面问。

“后门有四个人，在垃圾箱旁边抽烟，估计是看门的。”黄苓紧张地说，“走，走，我们从正门出去。”

黄苓又拉着小丽的手回到包厢门前，趁服务员还没回来，先进包厢躲一阵。

当包厢门关上，正好有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进入走廊。他们是去后门换班的。按规矩，陪服务的母狗是不允许出包厢的。

黄苓贴在门边上听声音，脚步声消失之后，他把门慢慢推开一条缝，看走廊没人，招呼小丽赶紧走。

他牵着小丽低着头过了正门，霞姐下意识按了按宽大的裤腿。贴着走廊边慢慢蹭过去。

黄苓推开了一扇门，灯光立刻变得五彩斑斓起来，他这是从外围过道进了夜总会里面了。迪吧里面挤满了狂欢的男男女女，黄苓知道这便于隐藏。

在门旁边有一个穿制服的保安，斜靠在墙上，嘴边还端着一瓶酒。用他死鱼一般的眼睛盯了黄苓一下，然后又把视线挪开到台上的热舞女郎。黄苓赶紧拉着小丽钻入人群，霞姐不用和黄苓挤人群，她走过道到酒水台附近观察附近动向，在周围掩护。

黄苓拉住小丽的双手，假装要跳舞的样子，在原地迈了一会步之后再往外挤，霞姐看的非常窝心。但是碍于人群外面四处站着便衣暗哨，不好过于吸引注意。

有一瞬间，她好像发现黄苓正在看着他，霞姐就立刻打手势吸引黄苓注意。她确信黄苓看到了，因为黄苓点了点头。于是霞姐往门外一指，然后双手做噤声状，再挥一挥手，又往头上一挥。黄苓点了点头，拉着小丽往外走。

黄苓看懂了霞姐的意思，门口无人，请快速行动。因此黄苓也就加快速度，拉着黄苓穿过看台的人群，避免和行人撞到一起。然后看到霞姐从酒水台那边过来了。黄苓把拉着小丽的右手换成左手，准备和她手牵手从正门出去。

“兄弟？你是准备带着妞走吗？”

黄苓身体一颤，然后发现自己的右手被抓住了。

一个高个男人把黄苓的去路挡住了。

霞姐看到黄苓脖子青筋暴起，左手猛地把小丽推开，迅速拔刀，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刀身就已经没入了男人小腹。

血液汩汩地从黄苓手臂上流淌下来，男人面目立刻变得非常狰狞。黄苓把刀转了半圈想拔出来，奈何捅的力度太大，刀完全拔不出来。

男人想抓住黄苓的手，黄苓迅速抽开，然后狠狠踢中男人的膝盖，男人站立不稳。随后又猛踹起小腿，男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捅人了！捅人了！快来！”

“正门！快过来！”一个男人嘶声力竭地喊到。

“黄苓！，小心！”霞姐叫到。

黄苓已经听到声音，而且是非常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从酒水台上拿起啤酒瓶。然后身子猛地一蹲，钢管从黄苓头上扇过。随后啤酒瓶在男人膝弯处碎开了，直接凄厉地叫了起来。黄苓又抄起一个瓶子猛地碎在他头上，然后抓住他满是玻璃碎屑的头发摁在酒水台上，一路平推过去。酒水立刻碎成一地绿光。

霞姐从大衣内侧抽出刺刀，反身抓住对手的脖子，直接从他的下颈部插.进去，血液立刻从颈部喷出来。她插入不深，立刻拔出，转身又插.进另一个的肚子。当时就哀嚎起来，血液洒了一地。

那人用手握住刺刀，霞姐拔不出来，立刻将其踹倒。突然身体从背后被人抱住，随即被摔倒在地上。那男人紧紧卡住霞姐的喉咙，她挣扎着从裤腿拔出电棍，猛地抽向男人的小腹。立刻将其电麻。霞姐的喉咙也疼的不轻。

她把男人推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黄苓刚把一个人踹翻在地，随后矮头躲开一根钢管，拿破碎的啤酒瓶扎进男人的腰部。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刺向黄苓，黄苓立刻反身靠拢，强抓手臂，把刀拍落在地，随后反手揪住对手的背部，把人直接掀翻在台子上。那叫声惨绝人寰。估计是背部扎进玻璃碎片了。

霞姐拿电棍回手电倒一个人。转身看到黄苓被两个人拿着刀逼到沙发上面。黄苓一记飞踢直接命中一人下颌，那人立刻捂脸惨叫。霞姐立刻冲过去，撞倒另一个人。回头就看到一个警卫拿着警棍冲向黄苓。

“黄苓！注意身后！”

黄苓猛地转身，然后向警卫冲过去，警卫抡起棍子，要抽向黄苓的脑袋。黄苓自知冲摔不可，迅速矮身避过棍子，把胳膊往后一摆，又把人往前推了几步。猛地蹲下抓住他的脚脖子，往后一扯，人就直直摔在了水泥地面上，鼻子像爆开的番茄酱一样，摔了一地鸡血。

“你不会滑铲吗黄苓？”

“不打老虎，不需要。”黄苓从警卫手中夺下警棍，又踩了他头一脚，随后把棍子舞的虎虎生威。回身猛击对手太阳穴，直接把那人抽倒在柜台上。后面几个人不再敢上前。

“正门遇袭，正门遇袭！”服务员缩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手里的对讲机掉下来，黄苓伸手想要把他拽出来，立刻把他吓到柜台最里面。黄苓整个身子都抵在了柜台上面，奈何手短了抓不到。

“快走！不然一会人更多了！”

“行，赶快出去！小丽怎么趴地上了！”

一拉起来，发现她满脸都是血。

“糟了，好像人受伤了！快送出去！”

黄苓拉过小丽的胳膊，架着她往外走。时间已经是凌晨，只看得到路灯下的东西。夜总会门口有一个大楼梯，刚好上来一个人，黄苓也不知道是谁，一脚把他踹下楼梯，随后背着小丽往街道上跑。

“支援！支援！”黄苓叫到。霞姐抓住黄苓往撤退的地方跑。

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夜总会大门口冲出来的两个人各自身中两弹，倒在门前面，导致后来的人不敢再往外冲。

“从部队里下来那么久了，终于有一次可以摸枪了。”郭宇航说。

“你的枪握的还稳不？你手不太好。”王国珍关心地说。

“稳的很，还是很准。今天没有谁脱靶吧？”

“怎么可能脱靶，利索的很！”宁近说话隔着口罩，声音很低。

“快！装子弹！黄苓需要掩护！”季冰放下枪口，左手抓住枪管用力一掰，在枪管和枪把之间打开装填缝，把子弹塞进枪把，然后猛地把枪管合上。

“后装式原来就是这样的，这枪，太古董了。”郭宇航说，他已经装好子弹了，又瞄准了冲下来的人。

“砰！”火机吹的击火声音不大，但是不代表子弹没有威力。子弹猛地扎进那个人胸口，当时人就立刻仰面倒在了楼梯上，血液像红汤一样在阶梯上蜿蜒。

“行了行了！快撤！黄苓在我们后面！走走走走！”季冰大喊到，四个人立刻从绿化带里面钻出来。往街道上跑。

拐过一个弯，就看到黄苓架着小丽在跑。过了前面五个桩子就出了步行街。突然，从步行街外面跑过来一群人，个个都拿着钢棍菜刀。三个人退后了几步，随后往后跑。

“霞姐和黄苓走小路！我们上！”郭宇航叫起来，随后把枪背着，从裤腿里拔出了警棍。

“该死的！我们应该和他们拼刺刀！”排长叫起来。

“不说了，上！”宁近拔出警棍，一把刀从他身旁闪过，他敏捷地转过路灯，猛踹对手一脚，随后两棍把对手抽倒在地。

王国珍劈手把对面的菜刀夺了下来，随后划开了对方的脖子。同时用刀刃架住另一把刀，飞起一脚把对方踹的长跪不起。

季冰反身向对手靠拢，强抓对方的胳膊，立刻揪住对方的衣领，来了一个漂亮的背摔。直接把人摔进了绿化带。绿化带的围栏上有装饰用的尖角，季冰也听到了一声哀嚎。

郭宇航一棍打空，把人家店面的玻璃砸碎了。他肩膀被两双手抓住，直接推到路灯上。他赶紧闪身躲过，一把大刀砍在了杆子上。郭宇航左手没法抓，只能用右手棍击。于是躲的时候多于打的时候。

宁近飞起一脚，把纠缠郭宇航的对手踢到了店门上，郭宇航趁机配合一脚。两人共同把一个人踹进了店面，同时还有一扇玻璃门碎掉了。

“行了！快撤！打个架怎么把人店面给砸了。”王国珍拉住郭宇航。季冰刚刚把对手打倒在地。此时也开始往后跑。

“刚刚是从这走的！快进！”四个人钻入小巷，后面十来个人穷追不舍。

小丽已经勉强能跑了，黄苓拉着小丽一路疾走。在小巷里七拐八弯。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小丽立刻倒在地上，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黄苓没站稳，猛地靠在墙上，夜色中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刀尖猛地袭来。黄苓条件反射想抓住胳膊，没成想手抓在了刀上。

黄苓惨叫起来，右手立刻有鲜血滴下来。那人拔出的是一把水果刀，刀的锋面正好就切在了黄苓的手心上。

黄苓左手立刻抓进攻臂，右手松开想要给他一拳。但奈何手被切开，疼痛无力。反到自己小腹被人猛击了一拳，顿时就有想吐的感觉。

霞姐猛地举起电棍，抽向那人的背部，响起了一声惨叫。黄苓得以松开左手，趴在地上摸索着找东西。

那人猛地推开霞姐，霞姐想再抽一棍，但奈何夜色漆黑，很难摸到人影。突然就感觉身体被抱住。猛地撞在墙上，霞姐疼痛地呻吟一声。

他举起水果刀，想要狠狠收拾霞姐。但身体突然失去平衡，一只腿跪在了地上。这是因为黄苓刚刚在地上狠狠踹了他小腿一脚。对霞姐来说这是很好的机会，她双手抱住那人的头，随后猛地袭击其下颌，立刻将其捶打的眼冒金星。

霞姐惨叫了一声，因为那人乱挥舞，把水果刀砍在了她的大腿上。对手猛地抽回刀，想要再给她来一下。而黄苓此时找到了那个东西，迅速转身用它瞄准敌人。

“崩！”

霰弹枪开火的声音很大，短时间内照亮了这条小巷。小丽倒在地上，霞姐还靠在墙上，而那人的脑袋像成熟的西瓜一样，从耳朵处猛地炸开了，红色的液体洒了黄苓一身。

霞姐大口喘气，身体猛地滑落在地。

“你有枪怎么不早用啊！！”

“我刚刚才从郭宇航那里拿的啊！刚才一撞被他撞掉了！”

黄苓握枪的右手刚刚急速用力，立刻又疼的他叫唤起来。

四人刚刚从步行街跑过来，被枪声指引了，摸着夜色看到三个人在原地。季冰赶紧叫到：“快撤！往那里走。”

“我们受伤了！”黄苓吼到。

“受伤了？郭宇航！你扶黄苓！宁近背霞姐！排长背小丽！快撤！我掩护！”

“霰弹枪！装弹！”

黄苓把霰弹枪扔给季冰，季冰从地上抓起来。立刻摸索着掏出纸包弹，从前面填进去。

几个人急匆匆往后走，季冰打开绑在枪管上的手电筒，看到两个人正举着砍刀向他袭来。

他立刻开枪，一个人直接往后倒。另一个人从下到上挑刀。季冰转身躲过，随后左手抓住他的进攻臂，往墙上摁。右手扔掉枪掏出匕首，猛地割开他的喉咙。带着血迹的刀在空中凌厉地飞过，立刻又插.进了另一个人的胸膛。季冰右踹墙壁，借力拔出刀，矮身过刀，由下而上从敌人的胯部砍过，好像把蛋蛋割开了。哀嚎声快把季冰的耳膜震破了。他抬刀把刀身反插.进敌人的腰部。

短短五分钟内，季冰就利用狭路优势杀掉四个人，剩下的人不再敢往前进一步。

季冰从地上捡起枪就往回跑。剩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大叫着冲上去。

黄苓招呼郭宇航上前面的车，自己进了后面车的驾驶座。宁近拉着霞姐进了后车。排长把小丽放在前车后座，自己进了副驾驶。

“快走！快走！”黄苓对对讲机叫到。

“我们还要等季冰呢！”排长说。

“不能等！再等我们就全部撂在这里了！”

“我们全部撂在这里也比他一个人撂在这里好！”排长猛地吼到。

“我给他安排了后路！他是队长！他不在的时候我是队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命令你们撤退！”黄苓吼到。

如果黄苓和王国珍在一辆车上的话，兴许王国珍会立刻把这个小兔崽子掐死。

黄苓见王国珍的车不动，又敲了两下喇叭。

“排长，我们真走？”

王国珍沉默了一会，“黄苓说的是对的，如果等他，我们会被全部撂在这里。我相信季冰会有方法的。”

“可是那是我们的兄弟！”

“我知道那是我们的兄弟！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完成任务要紧！你没看到她不行了吗！撤退！”

“可是……”

“这是命令！”

郭宇航气愤地锤了一下喇叭，随后发动车。一脚油门冲出去。

黄苓也开车上了道路。

季冰从巷子口冲了出来，一个人当即扑上去和季冰扭打起来。季冰旋转着把匕首插.进他的喉咙，在旋转两圈之后猛地把他推到马路上。

当即响起了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一辆猛士冲过，把那人撞飞数米远。季冰立刻跑开，边跑边装弹，同时用视线找车。

车不见了。季冰骤然警觉起来。

猛士停了下来，车门开了，下来三四个拿着砍刀的彪形大汉。不知道撞死的是不是自己人。季冰知道车上下来的只有可能是敌人而非增援。他装好枪，对着旁边的小门猛地开枪。门锁的地方立刻出现一个大洞。季冰撞门进去，随后又打开前门，窜进了小区。

黄苓在街口被一辆相似的猛士咬住，凌晨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车，很难甩开。

“现在离出城还有多远！？”

“就两公里了！快一点！”霞姐叫到。

排长的车在前面，猛士就跟在黄苓后面。试图用车头保险杠顶黄苓车屁股。逼得黄苓火速变道躲开。这样的追逐已经过了一个红绿灯，眼前又是一个红绿灯，颜色已经快变了。

“快！加速加速加速！抢这个绿灯！”

排长的车已经过去了。黄苓刚刚过斑马线，终于在红灯开始的时候冲过去了。

猛士以为追定了，没想到路口开过一辆白色轿车。猛士的前保险杠立刻撞瘪了驾驶座车门。随后继续把轿车顶出了路口。车辆失控拐弯，两辆车一起撞上了绿化带护栏。而黄苓就这样成功甩掉了追击。

“干他娘的！真爽！肏！”黄苓叫到。

“就是手好疼，艹他玛的。”黄苓看到满方向盘的血，已经有一部分流到了他腿上。

季冰绕过两栋居民楼，确认没有人现在能看到他，于是火速钻进了电梯，按下了18楼的按钮。赶快关上门。

门合上了，随后开始向上移动。季冰长出一口气，随后坐下来检查身体。

虽然满身是血，但好在身上没有大的伤口需要处理。

电梯门开了，季冰走到天台，随后拿出手机，开始给黄苓打电话。

通话提示关机。季冰把手机关掉放进口袋，随后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开始仰望这个城市的天空。

黄苓真的把他放弃在这里了。

“本市昨夜凌晨发生一起重大治安事件，一小撮人群纠集在阿波罗KTV内和其邻近的花园街道持械斗殴。路面血流成河，伤亡惨重。更有部分商铺玻璃被砸碎，防盗门窗损坏。受损最严重的阿波罗KTV今日已停业，有目击者称现场十分惨烈。下面是本台记者报道。”

黄苓戴着口罩，一瘸一拐地从门诊里走出来。他的右手被绷带缠满，正在向对面的人挥手。对面的人走了过来，一看是拎着塑料袋的霞姐。

“我去对面买了点包子，趁热吃。”

“我恐怕吃不了，你看我手。”黄苓把右手举起来。

“左手吃！我大腿还受伤了呢！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都消炎了，应该不会。”

“三位师傅没有受伤吧。”

“都是老军人了，受点伤也只是皮外伤，像我们这种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事。”黄苓说。

霞姐掀开门帘，进到门诊里面去了。在一个小隔间里面躺着小丽，另一张床上坐着宁近。

“她刚才醒了，现在又睡了。”宁近戴着口罩，指着旁边床上的小丽说。

“小丽，你感觉好点没？”霞姐抓着她手说。

“霞……姐……”小丽微微睁开眼睛，难受地说。

“我看她这样子，恐怕是发炎了。要赶快送去大医院检查才行。”宁近在旁边说。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这里有肉包子，菜包子，菜是萝卜丝馅的，还有豆浆。师傅您也吃。”

“我不饿，谢谢。”宁近抬手谢绝了。

霞姐又进了下一个隔间，王国珍正坐在床上看书。郭宇航就厉害了，两条腿搭在床上，两只手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郭师傅！您这手！还可以吗！”

“他一只手做俯卧撑也可以，更何况，他的左手不是全坏。”王国珍看着书，目不转睛地说。

“哎呀，要好好休息嘛。这里有包子，豆浆。”

“肉包子吗？”郭宇航抬起头问。

“是的是的，师傅您趁热吃。排长，您读的是什么书啊？”

“我读的？”王国珍把书翻过来看了一下封面，“《黄帝内经》。”

“啊，这，您记得吃早饭！”

“行。你出去吧。”

霞姐惴惴不安地从隔间里出来。

“现在怎么搞？”她对着在输液大厅吃包子的黄苓说。

“怎么搞？回去呗。”

“回哪？回旅馆？”

“嗯。”

“那三位师傅，还有季冰，怎么搞。还有王娟，小青，小雨，小倩，小伟，他们几个还留在我们来时租的房子里。”

“娟姐他们现在应该看到新闻了，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辗转离开广州，然后回旅馆和我们集合。”

“这也行，是一个办法，让他们几个先回去。但是我们这里，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要给那三位师傅一个交代！一个交代！”霞姐叫到，把不锈钢椅子拍的震天响。

“我发现你做事一点都不讲理由，什么理由都没有，你做事就是做，自己一个人做，你从来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我们几个对你来说就是工具。我们不知道理由，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从来不告诉我们，为什么，究竟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点理由都没有。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也许是我信任你，但我觉得我对你的信任过了头！”霞姐大声说到。空旷的输液大厅里一时间只有她的声音。

黄苓把包子咽下去，“我做事没有理由吗？我做事没有理由我为什么要来广州，我来广州不就是为了找小丽，把她找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吗？”

“一个交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个交代。我把那三位师傅叫过来，你现在就给我们一个交代！”霞姐气愤地站起来，冲向隔间。

黄苓语塞，看到手中没吃完的包子，顿时心生厌恶，举手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王国珍背着手过来了，后面跟着宁近和郭宇航。

黄苓站起来，对着霞姐耳朵说“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这时候说绝对不是时候。”

黄苓不是喜欢道歉的人，霞姐迅速冷静下来，随后意识到，黄苓是来真的。

“那要什么时候？”

“等我们回到旅馆，和娟姐小青他们一起开个会。”

“行，那你现在说点什么。”

“感谢三位师傅！”黄苓大声说，“黄苓感谢你们。”随后，黄苓身体挺的直直的，鞠了一躬，九十度。

“行了行了，说吧，有什么事。”王国珍一脸冷漠地说。

“三位师傅既然是愿意长期和我合作，那么我们现在就带着三位师傅回我们的基地。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这次行动的费用结清。”

“老冰怎么办？他可是你一同事的妹妹。”宁近说。

“季冰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救他。”黄苓说。

郭宇航从鼻子里抽出不屑的声音，随后用右手指着黄苓说，“你小子，如果不是看到老冰的份上，我才懒得和你这种臭叼三合作。昨天晚上就是你让我们把车开走的，责任全在你头上。如果老冰有一点事情，我马上把你下面那玩意拔了喂狗！”

“你说我让你们把车开走，不是你们排长把车开走的吗？”黄苓平静地说。

“你！”

“行了，老郭。”排长说，“说话不要太难听，昨天晚上也不全是黄苓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责任。我让你们走是因为，的确有危险，我要保全他，也要保全大家。你，老郭，家里有老父亲老母亲，就拿一点低保，都需要照顾。还有宁近，脸上一道疤导致他工作都找不到，天天在后厨刷盘子，不能和人见面。但可怜他堂哥半身瘫痪，有一个侄女需要靠宁近和他嫂子共同养活。你以为我不担心老冰被人砍死？我还真不担心他会被砍死！当初如果不是他把参与名额让给我，全军比武冠军就是他！但是他可能会被警察抓住，最后被判刑！包括你们！被抓住！也要判刑！当时情况危急，再少走一步，警车就来了！我只担心这个！我还无所谓，我就一个侄子他还能自力更生。但是看看老郭，郭宇航你想想自己的父母亲！还有宁近，如果没有你，你堂哥一家就真的垮了！”

两人默不作声。

“行，看在排长的面子上，我饶了你。”郭宇航又伸出右手，指指点点地说。

“什么叫看在我的面子上，是看在老冰的面子上！”王国珍低声吼到，“你这右手也是不想要了吗？”

“三位师傅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出发的时候再叫你们。”霞姐说。

“厕所在哪里？”王国珍问。

“输液大厅后面。”黄苓说。

宁近径直回去了，唯有郭宇航还留在原地。

他坐了下来，和黄苓隔着一个位子。

过了一会，他挪了过来。

“黄苓，有烟吗？”

“霞姐！买包烟！”黄苓叫到。

“要云的，不要中华！”郭宇航叫到。

“对了，还有打火机！”黄苓说，手放到口袋里，突然又叫到，“不用了！不买打火机了！”

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里还握着一个打火机。

“这……这个不是季冰的打火机吗？怎么在你手上？”

“这个……靠，我好像穿的是他的外套。”

“……”

黄苓摸了摸打火机上的花纹，是铝制的，表面好像镀了银，闪闪发亮，凸刻了玫瑰花纹。打火机背面用回形针斜着刻了一行字，“训练营第三连第五排的战士们”。

“我当时就是和他在三连五排的，这个打火机，其实就是我送给他的。”郭宇航说。

“这……”

“一个信物，象征友谊的。我还记得是庆功宴上给他的，三师连训陆地作战，血战二十八天，打败了蓝军。他是我们的班长，但是我们总忘记他是班长。他也是我们班的突击手，曾经为我挡了一枪。当然，是激光信号枪……”

“烟买回来了。”霞姐进来了。

“我给您点烟。”黄苓说。

“好。”郭宇航凑过来，黄苓伸手挡风，随后打火，把烟点上了。

“诶，这就舒服。”郭宇航抽了一口，“当时在部队里，这个是高级礼物，打胜仗了有时候会统一配发。酒不能喝，但烟总是能抽的。部队里想抽烟的人多的很，当时发下来的就是云烟，虽然发下来的没有字，但是我们知道那个味道。”

“咦？我才走一会，怎么就把烟抽起来了？”王国珍过来说。

“排长，你也抽一根，我就从来没见过你抽烟。”

“抽烟上瘾了不好戒的掉，我平时也没多余的钱买烟。”

“哎呀！碰到了，抽一口！”

“行，缓解一下疲劳。”

黄苓给排长点起烟。

“这烟味一起，就让我想起来在部队里的事情。”

黄苓抽了抽鼻子，“也给我一根。”

“小兄弟，你也抽？”郭宇航说。

“这恐怕是第一次。”

“好，我帮你点起。”郭宇航竟主动给黄苓点烟。

“进嘴慢点！别呛到了！好，好，像你正常呼吸一样，吐气！别憋在肺里！”

黄苓把烟喘出来。看着从自己嘴里冒出的烟雾，他知道自己学会抽烟了。

季冰压了压兜帽，打着哆嗦走向旅馆。

旅馆门口坐的是王娟，此时正在进行回来的第一次算账。他看到季冰从门口进来，顿时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黄苓呢？黄苓人呢？”季冰吼到。

“黄苓……在……医院。”王娟愣愣地说。

“哪个医院！”

“县里的第三协和医院！”

黄苓正在妇科专家门诊外面徘徊着，霞姐出来了。

“情况怎么样。”

“如你所料，小丽下面有点问题了。”

“问题严重吗？”

“医生说这种情况比较难治。”

“我不管她难不难治，反正我有钱，给我治好！”

“行，我进去再和医生说。”

“等等！”

“怎么了？”霞姐回过头看向黄苓。

“你看那边走廊，走过来的，像不像季冰？”

“哪个？戴着兜帽那个？看着不太清楚，好像是有点像……”

“不是像！就是！就是他！他朝我冲过来了！他冲过来了！”

黄苓猛地跑开了。季冰像猎豹一样撒开腿，向黄苓直冲过去。

霞姐试图拦住季冰，但季冰猛地从她身边冲过去，差点也把她带倒在地。

黄苓的爆发力霞姐是知道的，但此时黄苓明显没有季冰跑的块。黄苓跑进男厕，试图把门锁上。但接踵而至的季冰猛地把门撞开，黄苓也被撞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

季冰揪住黄苓的衣领，直接把黄苓从地上提起来，然后狠狠地摁在洗手池里面。揪住他的头发，随后拧开水龙头，让水对着黄苓眼睛鼻子直冲。

“对不起季冰！对不起冰哥！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季冰猛地踹了他小腿一脚，黄苓下巴磕在了洗手池上面，池水立刻染上了红色。

季冰抓起黄苓的胳膊，猛地把他拽起来，随后扔向厕所里面。

“咚！”黄苓一下子撞到了小便池上面，疼的他直叫。季冰身体转了一圈，右脚带着劲风向黄苓袭来。黄苓用尽最大力气，双手猛推墙壁，把自己推到了门板上。手刚离开墙壁，季冰右脚就踢在了小便池上。听得到铁锤砸墙的声音，而小便池是瓷砖做的，当时就从中间碎开了，几个大碎片被季冰踢飞了出去，还有十几片小的掉在地上。

如果不是黄苓没有尿，当时就已经尿裤子了。

黄苓立刻打开门板，往里面躲。季冰要用手去抓，可惜晚了一步，门被黄苓锁上了。

季冰冲着门板打了几拳，当时门板就凹出一个坑，把黄苓吓的不轻。他立刻开始试图爬侧板，想从这个坑位逃到别的坑位去。

季冰踹了门一脚，没开。他后退几步，助跑加起跳，猛地把门给踹开了。

黄苓半个身子已经爬过去了，只有屁股和双腿还留在原来的位置。季冰猛地抓住他屁股，要把黄苓拽过来。

不巧的是，黄苓穿的是有松紧带的运动裤。加上季冰抓住他屁股，实际上只揪住了他屁股外面穿的裤子。结果这一拉，把黄苓的裤子拉了下来，里面的白丝屁股暴露无遗。

“变态傻.逼，你她玛的给我下来！”

他抓住黄苓的腿，猛地往回拉，结果黄苓就摔在他身上，两个人同时被压在地上。

“艹你玛的！给我起来！”

黄苓试图提裤子，但是裤子被季冰抓住。他索性双脚一蹭，把鞋子脱掉，然后丝袜腿滑溜溜地从裤子里钻出去。跑到了坑位外面。

“你给我回来！回来！”季冰挣扎着起来，还没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钝响。然后看到黄苓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黄苓手脚并用跑的太急，水渍的地面太滑，黄苓又穿着丝袜，一下子把自个撂在了地上。

季冰抓住他的双腿，一下子把他拖回来。随后抓住他的腰部，一下子把他腿上的丝袜都给脱下来。

“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季冰骑在黄苓身上，摁住他的头，随后把袜裆张开套在黄苓头上。随后两条袜筒交叉勒住黄苓的脖子，继续勒，死劲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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