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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

[db:作者] 2025-08-12 20:07 5hhhhh 3780 ℃

更新于2022.6

1.

和布洛妮娅她们正式告别之后,三月七围着穹上下打量了好几圈,可可利亚的枪从穹对胸口贯穿而过的画面让她胆战心惊,她上手拍了拍穹的胸口,发现并没有伤口。

三月七终于是放下了心,"吓死咱家了,要是你交代在这儿了,姬子和杨叔知道了一定会难过死了。",说完一掌拍在穹的后背,无比响亮。

但显然三月七有些过分开心或者是劫后余生的兴奋了,这一掌的力道让穹闷哼一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啊!对不起!咱不是故意,这么大劲的......"三月七连忙道歉,无处安放的双手背到身后,少女做了个鬼脸,眼神飘向别处,试图掩饰尴尬。

穹疼的表情有点扭曲,缓了一会,才勉强说出一句话和三月七斗嘴,"咳,本来没事的要被你拍出事了。"

这一切都被在一旁的丹恒尽收眼底,他别过眼去,显然是对这样的事情毫不意外,大概也有过亲身经历。

2.

回到列车上时,姬子和瓦尔特·杨早已等候在车厢里,姬子放下咖啡壶,精致小巧的杯子中蒸汽腾空而起,一缕一缕向上飘去。

"姬子,杨叔我们回来啦!星核我们也带回来了。"三月七放下自己手中的行李,向姬子飞奔而去,迫不及待地端起自己常用的杯子吹了口热气,啜饮一口。

令人安心的,熟悉的味道,姬子细心的按照她往常的喜好在咖啡里加入牛奶和砂糖,咖啡的油脂和牛奶融合,顺滑的口感穿过喉咙,咖啡独有的香气也氤氲在鼻尖,"哈,果然姬子的手艺最棒了。"

"幸苦了各位,想必这此的探索之旅也有相应的收获和旅途的劳累吧。"姬子温和地笑着,看向了他们,又摸了摸三月七的头,

瓦尔特·杨走上前去,从丹恒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装置。星核仿佛一颗从大气层中捕捉到一颗不会燃尽的流星,不断地散发着光。

"幸苦了,星核我会和姬子解决的,休息一下吧。"瓦尔特·杨说到,向姬子点点头,走向另一节车厢。

"你们俩也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列车大概还要一段时间才启动,好好休息一下吧。"姬子站起身,向他们招招手。"喝完了记得把杯子洗了放到杯架里,我去和你们杨叔处理星核。"姬子也离开了。

三月七挥挥手含糊不清的道别,她刚发现自己嘴边有一圈奶泡胡子,正在擦嘴。丹恒和穹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享受着姬子的好意。

穹用勺子搅动咖啡,漂浮着的咖啡泡沫在旋转中形成一个漩涡。莫名的,他想起了【存护】,在那个无法描述的奇异空间里,被巨大的金色环状物所围绕的眼睛,视线如阳光照向他。

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位星神对他投下目光。想到这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模糊不清的女声,他毫无印象,但十分熟悉。"做...的不错.................喜......途...么?"

剧烈的头疼突然袭来,不过一瞬就让他失去对肢体的控制。手中精致的杯子还未放稳,便摔在了地上,碰在列车的地面上应声而碎,碎片如火花四溅,咖啡液把一旁的地毯染出一块泥土颜色的污渍。

那颗在他体内的星核毫不安分,即使并没有能量外溢,也依旧在灼烧着他的内脏,他眼前发黑,瘫倒在地上。

"他,看到你了。"

刺骨的疼迫使他蜷缩起身体,隔着皮肉去压迫自己的内脏,试图让自己好受些。耳畔回响着尖锐的轰鸣声,像是无数台蒸汽机在工作,震动灵魂的钟在头顶互相撞击,震耳欲聋,意识顷刻间就模糊不清了。

"喂!你没.......",拥他入怀的是无边的寂静和黑。疼痛与灼热都在一瞬间消失。

3.

“我和瓦尔特先生检查过了,他没有大碍。”,姬子看了一眼丹恒,少见的,往常最冷静也最老成的孩子也会显出焦急的表情。“根据你的汇报来看,可能是新旧伤一起发作了。星核能保住他的性命,让他生龙活虎的战斗,但这一切是有代价的。人所有的能量是有限的,但他快速恢复了,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丹恒思索片刻,说出自己的猜测“……星核是以透支某种力量让他快速恢复,现在是个安全的环境,星核认为可以支付代价?”

“可以这么说。只是星核对他的影响,或许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大,我不能断定他醒来是什么状态……“姬子摊开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其他的暂且不谈,我和瓦尔特先生会找其他的办法试试能不能压低星核活动的频率。在这期间,我希望你能照顾他,三月是女孩子,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我明白。”青年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下来。

"他应该过一会就醒了,如果有异常情况及时告诉我。"姬子最后嘱咐了几句,离开了房间。

丹恒随意看了眼房间,这间房间相当的「原始」,他只能这样形容。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呼吸相当平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更像是沉睡的状态。丹恒环视了一周,随意的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整理自此行动的报告。

4.

丹恒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即使是应付三月七的时候会感到头疼,可这样让他无从下手还是第一次,而且相当不妙。

正如姬子所说,穹确实很快就醒了。酣睡许久的人刚刚醒来,毫无自觉的坐起,捂住额头。丹恒关掉面前泛着蓝光的电子屏幕,上前询问他是否意识正常。"你感觉怎么样,能记得清自己是谁吗?"丹恒再次发问,把手放在穹的眼前晃了晃,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查看他是否在神游。

棕黄色的眼睛缓慢聚焦在在他面前晃动的手上,"嗯......我是...穹"。黑色的臂甲连接到手掌,包裹住半个手背,掌心内部则是,黑白分明。神使鬼差的,他抓住丹恒的手地咬了上去,咬在掌侧。

皮革的口感确实如同书本上描述的那样,坚韧,且带着类似人皮的质感,而未被皮革包裹的掌心则是温热柔软的。

丹恒感觉到,合紧的牙试图咀嚼口中的东西,舌头不自觉地濡过掌心和皮革。

"松口。"这一口的力道并不轻,丹恒也只是面上眉头一皱,这种感觉非常,诡异的暧昧。他明显感觉到咬着他的人的牙齿划过他的皮肤,柔软滑溜的舌头也紧随其后,留下湿漉漉的热度。

被人咬了,要打狂犬疫苗吗?丹恒莫名想到。

虽说并不是特别痛,但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咬着自己手的人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样子。别无他法,丹恒直截了当的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伸出另一只手捏住穹的下颚,迫使他松口,这才抽出手。黑色的皮质臂甲上出现了一圈明显的牙印,还有被口水沾湿的痕迹在反射着灯光。

脸颊的痛感让穹顿时清醒了不少,丹恒抽回了手也迅速松开了他。"对不起,我......"

"无碍,我先通知姬子她们。"丹恒掏出手机给姬子她们都发了信息。这才走到另一边,抽出纸巾擦去口水的印子。

5.

姬子赶到的速度相当快,不一会就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带上了三月七和瓦尔特·杨。

丹恒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三月七一声打断了他"诶诶诶,我是捏出来给你看着解闷的,这可不能吃啊?!"

一块捏成小熊玩偶样子,泛着粉蓝色的冰被吐了出来,很明显是三月七伴生的「六相冰」。

即使会有人因为那个微妙的颜色认为是棒冰之类的东西,但熟人之间很难想象,毕竟三月七经常用冰冻死的敌人。为什么会有成年人觉得这是可以吃的?

一帮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对不起,我有话要说。"床上的病号突然举起了手打断了一群人的思路。

"请说,让咱听听你又有什么情况?"

"我想说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丹恒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很贴心的表示【病号】上次吃饭已经是10个小时之前了,虽然不久前刚喝过姬子的咖啡。

"行,那我们让帕姆准备一点吃的等下会送到你房间。"姬子向着瓦尔特等人疯狂使眼色,意指出去讨论。

不一会人都站在门口,关上了房门,走向平常跃迁会呆着的车厢。一番激烈的讨论、查资料、互相说服甚至远程连线黑塔。

最终,"总结一下,也就是说他现在做的事情并非他的本意。只要过一段时间星核的影响结束了,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丹恒简明扼要地总结出了讨论中的精华部分,姬子认同的点点头,"只能这么解释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摸到六相冰也上嘴啃一口呢。"

"吓我一跳,你们联系我的时候发的消息,我还以为我失去这么珍贵的研究素材了。"黑塔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总之没事就行了,如果发现别的什么我会联系你们的,我还挺忙的先挂了。",黑塔的通讯瞬间就被掐断了,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丹恒,后续的事情可能还要麻烦你了。"瓦尔特·杨抬手推了推眼镜,将照顾穹的任务交给了面前稳重的年轻人,"总之就当是个无伤大雅的小任务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和姬子处理的你就放心好了。"

"顺带一提,下一趟「探索」的目的地暂定为与你有关的地方,你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策划一下。"说完瓦尔特·杨离开了这节车厢。

休息,与我有关?丹恒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洗漱了一顿,脱下身上的护甲和外衣走向浴室。热水相当舒适,让他不由得放松了下来,水汽白濛濛地绕着浴室。

列车整体进入了睡眠的时间,头顶明黄色的光线变得昏暗,丹恒靠在浴缸里,闭上了眼,热水加快了血液循环,随着有些昏暗的灯光,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过去,列车,星空,一切他所见的事物,值得思考的事情如流星一般闪过。丹恒却猛的睁开眼,无论画面如何变幻,不知为何,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另外一个房间。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齿印留在了自己的手上,浴缸中带起的水痕带着一丝温度。他摇摇头,想把这些杂念清出脑海。那画面如附骨之蛆,粘着他但思想。那滴水痕,仿佛那柔软的舌留下的水痕未被擦去。

鬼使神差的,他也咬上了自己的手,重合着那个齿印。

无端地暧昧从此处开始。

更新于2022.7

1.

“模拟宇宙系统已登出,感谢您的使用。”

他刚将在雅利洛——VI号上所交手过的敌人的数据录入完全,精神接口与模拟借口分组断开中,他的感觉在逐渐回到身体,长时间躺着无动作让他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

如果是空间站的那套模拟宇宙系统就好了,丹恒想着,至少不会这么累。

本套模拟训练室的设备为定制轻量版,由黑塔女士友情赞助。本来姬子是想着弄一台完整的模拟宇宙装置在列车里,被黑塔以星穹列车的航线特殊,各类射线脉冲和等离子风暴不可避免,宇宙内长距离传输数据技术不足等原因否决了。

两人商讨许久,最终双方各退一步,退而求其次,将系统轻量化处理,成为了一套独立的系统,独立于黑塔空间站,导致其不能自动更新敌人类型,也无法及时修复恶性漏洞。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列车作为自己的容身之处已经足够好了,丹恒这么想着,试着举起自己的手,手臂依旧是没什么感觉,只有靠近躯干的地方有种虚脱低无力感。手指的末端似乎和空气融为一体,毫无知觉。

2.

这次在雅利洛——VI号开拓之旅的收获颇丰,至少从敌人数据方面来说是这样的。

丹恒在回到列车的第二天便开始录入数据的工作,但因为穹的原因,这项工作直到今天才彻底结束。

构建怪物的原理很简单,接入记忆录入与敌人对战过的数据,模拟宇宙就能构建敌人模型,通过分析数据对攻击欲望,行为方式的高真实度还原,只是构建的过程需要一定时间。

等待身体恢复的过程中,他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模拟战斗,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还残留着冰碴,微弱的刺痛感还未散去。

他在录入结束之后,打开了可可利亚的模拟界面,主动选择提取记忆中的雅利洛雪原深处,他想试着和穹一样爬上造物引擎,单独迎战可可利亚。

模拟宇宙构建的速度很快,小山一般的造物引擎出现在模拟战场里,他抬头看去,可可利亚正漂浮在上方。

模拟宇宙完整的提取了他记忆里见到的可可利亚,被星核力量给予的力量扭曲重组出的怪物,保持了人类的外形,面庞和身体则被一团漆黑所吞噬,散发出不详的气息,冰雪簇拥而上,为可可利亚加冕批鏖。

不得不承认,在星核力量加护之下的可可利亚异常强大。她不过伸手一指,无数冰霜便应召而生,凝聚出的冰刃和冰爪将丹恒团团围住,丹恒灵活的避开身侧袭来的冰爪,尖枪挑开直直冲向他的冰刃。

可过不了多久,他便败下阵来,可可利亚制造冰刃冰爪的速度非常快,并且夹杂着其他的攻击,孤身一人的丹恒几乎是腹背受敌,双拳难敌四手。

他在这场模拟挑战里被可可利亚坚冰封印的炎枪贯穿胸口,竟是与当初那天穹的下场一模一样,连位置也相差无几,这一瞬间系统判定他受到致命伤,自动结束了模拟。

模拟宇宙内模拟的痛觉让丹恒感觉到了难以忍耐这样的痛苦,温度极低的冰在他的体内散发着寒意,那股寒意却如同火焰一样灼烧他的内脏,仿佛置身于某种酷刑之中,在极度寒冷的寒气中似有热意蒸腾,却感觉血管里的血液都要被冻结。

好在这些伤口都只会持续一小会,模拟宇宙并不会让接入者真的觉得自己死了,接入者在使用前都会接入暂时性的思想枷锁,保证意识存活。

3.

被冰雪封冻的地面覆盖着厚厚的雪,它们从地平线开始消失,星核异变带来的鹅毛般轻盈的雪落在他脸上,化作了一小串数据消失,身上的贯穿伤口处流出的也不是猩红的血液,而是蓝绿色的数据在空气中消散,无论是可可利亚,被冰封的炎枪,亦或者是自己身上的血洞都在消失。

一切都在提醒他,此刻并非真实。

丹恒坐起身,坐起的一瞬间,长时间脑机介入的不适感向他袭来,眼前的东西在不知名的漩涡中摇晃,变成一堆光怪陆离的碎片。他摇摇头,撑着额头,减轻光照和眩晕感的效果,贯穿身体虚假的痛意扰乱了他的思想,那时被真正的炎枪所贯穿的穹,是什么感觉?

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能感觉到的痛,越来越少。

或者说是,他能忍耐、忽略的痛苦,越来越多。

这并不是好事,生理上的痛觉是最直接有效提醒自己受伤情况的反馈,合格的战士理应对自己的情况有自知之明。只是,比起所谓的忍耐度提高,丹恒更愿意相信的是,他感觉痛的能力在日渐丢失,退化。

这究竟是蜕变?还是会逐渐吞噬他的深渊,让他殒命的弱点?

眼前的光斑减少了,他费力地摘下头上链接的头戴式终端,将它放在身侧的架子上。

4。

舱门打开,丹恒看到了穹揉着眼睛在门口等他,不知道他最近什么原因,特别嗜睡。眼瞧着穹又打了个哈欠,“嗯……丹恒,你数据录入结束了?”。

“都弄好了”丹恒走出舱门,正准备离开,穹抢先一步堵住门口,丹恒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穹大概是困极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倚靠在门口,随即伸了个懒腰,像猫一样伸展双臂,动作牵扯起衣服的下摆上移,漏出了一小片腹部的皮肤,在黑色的衣服和偏暖色的灯光下格外明显。

穹的肤色相当的白,至少在现在的暖色灯光和黑色的裤腰对比之下,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一种柔和的质感。

质感……丹恒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神放的位置不是很到位,莫名的心虚感让他快速调转视线看向穹的脸。

此时的穹刚放下手,后退一步让出门口,示意丹恒边走边说,张口准备说话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咳了几声,嗓音略带沙哑,“没呢,姬子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但你没回她,让我过来看看。”

“好的我现在过去,你要不再回去睡会?看你很没精神。”丹恒指了指他的外套,示意他兜帽乱了,穹有些迷惑,眼神眯瞪瞪的几乎下一秒就会铺在地上睡过去,显然是还懵着。

丹恒默然,伸出手替他整好兜帽的衣褶,甚至捋顺了衣服上险些打结的飘带。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吧。”

"嗯,我先回去了。"穹揪了揪自己衣服上的飘带,他跟本没注意到这些,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朝着丹恒的方向摇摇手,步伐绵软的走了。

列车此刻正驶过一课小行星的背面,列车一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几盏小灯依旧在发光发热,如同穿梭夜间森林小道的轿车,看不见出口,也无法回头,只能一头扎入未知的夜幕里。

他正步入其中。

更新于2023.1

5.

穹在来的时候相当清醒,他走过列车的长廊,此刻的列车正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行进,不远处的恒星默默的散发出来着宇宙原初时期的光和热,仔细看甚至能看到行星围绕着一团火红色的光点飞速旋转着,而那颗恒星表面的火焰却如同心脏一般鼓动。

这样的恒星,倒是某种意义上正如同他的心一样,一份难以追求根源的生命正寄居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只是盯着那颗火红的【星】脏跳动了一会,便觉着自己的心脏逐渐变速,快速而剧烈对心跳攀上那颗恒星与他共舞,同样的心率让穹感觉到难以呼吸,这让他再一次感觉到晕眩。

但很快,心脏似乎发现了自己但过速运动,停下急切但脚步,时间并不长,穹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气息,再次迈步向前。

6.

回到房间的他不假思索便跌进鹅毛软被的怀抱,尽管他是打的地铺。好在蓬松的被子和柔软的床垫足够缓冲。

穹似乎陷入了某个泥潭。身体上的疲惫无法隐瞒,精神上的兴奋被囚困于这具尚未恢复元气的身躯,过于兴奋的精神在躯体里横冲直撞,他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都因为虚弱而失败,无法发泄的精力转而投身梦境。

无论是白天打瞌睡或者是夜晚休息,他的睡眠被无止境的梦占据。

毫无逻辑可言,如孩童一般做着飞翔的梦,又一次次在梦境中失去控制,下坠,无边的失重感总让他猛然睁开眼睛。

无论多少次睁开眼睛,永远是沉默的天花板在注视一切。

疲惫,空虚。

别无他法,他只能尽量保持自己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减少自己因为活动过多而体验在空中下坠的晕眩感。

他再次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穹睁开眼,被子完整的盖在自己身上,盖得严严实实,他依稀记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就扑倒在床铺上,甚至鞋也没脱。

荧光色的钟表在昏暗的房间里默默保持着工作。悄无声息的告诉他。距离他失去意识或者说陷入熟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刚睡醒的身体,伴随着其他的感官苏醒。一股食物的香气逐渐变得明朗。

在他的被褥旁,放着一份简餐。一个看起来分量十足的三明治,柔软的吐司精心的抹上了黄油在锅里煎过,黄油富裕的油脂香气和浓郁的奶香味和面包的小麦味融合在一起。

在宇宙旅行的时代这样的食品相当少见,比起便捷食品不易保存,比起块状的水和蛋白更加昂贵。

三明治里塞满了金黄色滑嫩的炒蛋和肉松,压着伴着沙拉酱的紫甘蓝等蔬菜,甚至还有一杯余温尚存的牛奶。

三明治外部的包装纸上贴着一张便签,上边是一个用极具代表性的粉蓝色笔画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写着“必须把这顿饭吃干净!!!!”的字样,右下角画着一朵雪粉蓝色的雪花和赤红色的枫叶。

穹看这个字迹,显然是三月七逮着让丹恒写的,丹恒的字异常清秀,笔画之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劲。

他放下纸条,不知如何去处理这份难得却无所适从的心意。但他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出了声。

沉默了一会,他似乎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打开包装,面包的香气扑面而来,这使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确实饿了。

张口,却只咬下一小口,在牙舌之间缓慢地咀嚼这【来之不易的美味】。

这并非是味觉的享受,而是隐秘的酷刑。

7.

穹在生病之后似乎不爱吃饭了。

这是三月七观察之后得出来的结论,每天送入房间的餐食只有少量的固体水和诸如牛奶,营养补剂之类的流食被吃掉了,大部分固体的食物比如蛋白棒之类的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放在穹房间的柜子上。

穹的身体状况说不上好,报告单所有的数值都显示他很正常,很健康,但他的看起来非常虚弱,如同一座胡乱堆砌的石头塔顶摇摇欲坠的羽毛,一旦打破平衡,石头垒起的城墙就会轰然倒塌。

三月七心生一计,拦下路过的丹恒,就去找帕姆求情,从这个月最后一点份额的补给里拿了部分新鲜食材去做饭。

当然因为过往三月七的光荣事迹这顿简餐由丹恒全程负责。

丹恒做完简餐走进穹的房间,正好是穹睡醒的一个小时之前。

看到某个重伤人员刚能下地走两步,恢复的还不怎么样的人如同死尸般趴在被子上。

丹恒揉了揉眉心,只想说句真能折腾。

费力将被子抽出来重新抖开,放在了一边,现在的大工程是将人翻个面顺便脱了鞋子。

熟睡的人似乎并不太好,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睫毛在眼睑的带动下轻微的颤动着。

丹恒想起自己与穹见面的第一次,此情此景恰如昔日的景象,陷入昏迷的他靠在墙上。

与那次不同的是,初见的他几乎如同新生的婴儿,或者说,活过来的木偶,第一次看见新世界,带着无知,安稳地睁开双眼,这一次,却是噩梦缠身。

丹恒不再多想,脱去了穹的外套和鞋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褥子尾,又把被子掖的严严实实,放下了那份简餐。

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丹恒起身,站在被褥的旁边,不知是如何感想,过了一会,离开了房间。

8.

穹不知道这些,他沉默的看着纸条上的字,确实感觉到了承载于纸片上,来自他人的关爱。

接受别人的爱,哪怕自己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那口咬下的东西对于这个三明治来说,几乎只是皮外伤,失去了一小块坚硬的面包边。

长时间的咀嚼和唾液的作用下,面包软化成一团流状的食物,普普通通的全麦面包在此刻成了一块块海绵,一条条滑腻的鱼,面包中的麦麸被切碎,毫无怜悯的划过他舌头和上颚的黏膜,几乎无孔不入,他颤抖拿起那杯牛奶,将其混合咽下。

这是他死而复生付出的代价,近乎病态到淫乱的口腔敏感。

第一次发现时,是穹能正常在列车内行动的日子了,餐盘里的东西是固体水和蛋白棒。当时的他并无异常,只是之前的维生能量全靠注射的营养液,营养液只能做到让人不死,却无法满足人原本对于食物的渴望,干瘪的胃迫切的需求食物和能量。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蛋白棒的包装,咬下一大口,只一瞬间的快感直通全身,让他狼狈的吐出那块糖衣尚未融化的蛋白夹层的饼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烈的咳嗽了一阵。

多么荒唐,来自于原始欲望的催化剂和他每日必须的进食关联在一起,这要他如何讲起? 穹不敢置信,这种事情几乎是闻所未闻,他不死心,再次咬了一口,得到的反应与之前别无二致,猛烈的快感窜过全身,让他趴在座子上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最终艰难的咽下。

然而在饥饿的促使和求生的本能驱使之下他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吃完了拆开包装的东西,那一次进食完毕他整个人彻底瘫软在房间的靠椅上,微弱的喘气,头脑发热,近乎卡在高潮的边缘,下体硬的生疼。

通过多次尝试,他发现流体食品是最低敏的,因为能快速吃完。液体滑过口腔与咽喉,如隔靴搔痒甚至称得上是微妙的快感并不猛烈,却会让他无可抑制的兴奋,只是尚且在忍耐的范围内。配餐里坚硬的固态食品他不敢再吃,只能全放在房间的架子上。

这次他看着这块算得上是未开动的三明治,一小块面包的吞咽给他带来的快感已足以让他神情恍惚,苦笑了一下。

理智敲响的警铃在大脑里猛烈的回响,双手轻微的颤抖。他估量着面前的食物,绝望的发现这比蛋白棒还要折磨千百倍,绝对会疯掉的。

【但唯独这份心意你绝不可将其舍弃,哪怕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身体里的另一个思想如此蛊惑着他,告诉他接受别人的爱,尽管这出自善意的举动为他带来极尽痛苦的欢愉。

他最终是咬了第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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