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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银河(1~70) - 3,2

[db:作者] 2025-08-12 20:08 5hhhhh 5090 ℃

  这四周寂寂,她突然感觉一阵冷一阵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也没有生病,正在疑惑之时,突然碰到手腕上的烫伤,顿觉疼痛异常。

  她赶忙拆下那包扎,眼见着之前只是轻微烫伤的地方,如今血红一片,青斑出现在伤口周遭。

  「阿玉姑娘。」

  突然传出的声音让谢星摇猛地站起身,朝着那来源看去。

  一阵昏暗幽深之后,隐约出现了人影,而后是李昀清晰的面容。

  他仍旧笑得温润有礼,却让人不寒而栗。

  「亦或者说,谢长老。」李昀接着道。

           ***  ***  ***

              第三十章:交换

  这周遭只有一盏灯笼,发着微弱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谢星摇捂着胸口,感到呼吸不上来,而那手臂上的灼痛越来越强烈。

  「你早就知道。」她虚弱了许多。

  「不巧,那夜您不小心掀起过面纱,我见到了您的模样,同我之前看过的谢长老画像倒是极像的,再加上如今有风声说,谢长老如今身边还有个男子,我便起疑了。」

  「你是故意拿出那假画像让我们降低警惕的。」

  李昀点头:「虽不知您为何会跟秦门主在一道,但总归有他掺和,事情就麻烦许多。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将您单独引出来,倒不想这样顺利。」

  谢星摇举起自己的手臂:「是蛊毒吧?你跟邪教勾结。」

  「小长老倒是见多识广,您也不必如此紧张,这蛊最多暂时压制您的功力,我也没想就这么杀了您,我是觉得,把您活着带回循剑宗,要有用一些。」

  她蹙眉,这人还真是怪会装善心的,分明是觉得活着的她更要挟的价值,满身的怒意支撑着她站直了身子。

  「那也得看掌门,能否有这个本事。」

  李昀是一点儿不担心这件事,说了声「得罪」,而后念了声「去」,他腰间长剑猛地朝她而来。

  谢星摇拔剑的时候,起初应对得很吃力,李昀这才放心些,突然见她一个飞踢将他的长剑钉到了墙上。

  「你?」

  谢星摇摘下面纱,露出神色依旧的一张脸,气色也没什么变化,她甩了甩剑:「掌门,还要打吗?」

  见李昀不说话,她从自己的囊袋里捻出一只虫子,通体泛红,正在张牙舞爪着,下一刻就被谢星摇捏得不得动弹。

  「掌门说,凌宫常与邪道相斗,我便想,那掌门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既然想抓谢星摇,怎么会这么轻易信了那没来由的画像。再加上这蛊有异香,我方才一出门,就把它逼出来了,手臂上还是留下些伤痕,倒正好骗你。」她闻着那味道就觉得有些不对,还好长期侍弄花草,对这些香味还算熟悉。

  李昀有些觉得自己大意了,本以为这人好骗,早知道带些弟子出来,现下看来,不得不好好动手了。

  他说了句「回」,那长剑从墙上拔出,又成蓄势待发之势。

  「李掌门,怎么出来了,也不同我先说一声。」

  在他们两人打起来之前,秦绰先赶到了。他走过来拉谢星摇,却看她蹙眉撇过头,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秦门主,」李昀见如今的事是瞒不下去了,便也不打算装了,「我劝门主退两步,包庇这个人,传出去对您不利。」

  「呵,可是,若是外头传出去,您跟邪教交往合作,还用上了邪教的蛊毒,对凌宫也不利吧。想来凌宫那么着急要与循剑宗交好,大概是跟邪教闹了不合,如今若是不能早与循剑宗和好,恐怕自己也要沦落了?」秦绰笑。

  李昀不置可否,他知道面前的人的脾性,一味隐藏否认也是白费功夫。

  「昨日我看那磁铁上有虫咬的痕迹,正想着究竟是什么虫子吃这玩意儿,才想起来,似乎是有个叫食铁的蛊,只有黎城周遭的邪教门派才用,这邪教都欺负到您头上了,您却没什么追究的意思,我便如此猜了,不算冒犯吧?」秦绰接着说。

  凌宫这么多年不跟循剑宗为首的武林合作,但门派总是要过日子,不免要跟邪道魔道合作,如今深感泥足深陷,自然要脱身,也就引起了邪魔不满,他们捣乱威胁,李昀也只能自认,也好在有他们的把柄,邪魔道也不敢声张他们的事,李昀只想着快些回归正道,也算结束。

  「门主既然知道,就不要拦着我了。」他举剑。

  「掌门莫急,我已经写信给弟子,叫他们取来奔雷剑给您,您再把这剑,奉给循剑宗,这本也是循剑宗开宗立派的前辈所用,他们自然会受用。当年的事也是循剑宗有错在先,您递个台阶,我找人去劝和,我力保事成,如何?」

  谢星摇拉了拉秦绰的衣袖,想说她能打得过这人,被秦绰反抓着手。

  李昀狐疑看着秦绰,倒是不明白这个人也有做这样赔本买卖的时候,他以为他俩关系平常,没想过这样一威胁,秦绰能白给他这好处。

  思索了片刻,李昀终于收了剑,淡笑着行了礼:「得罪二位了。」

  秦绰终于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们各自拿着各自的秘密,也能互相帮着了。

  李昀想留他们再住一晚,秦绰给拒了,准备到城外客舍去投宿,还得走上一两个时辰的路。

  「李掌门,你所说那位凌宫前辈的信,可是真的?」谢星摇还是问了问。

  李昀点头:「这事的确属实。」

  谢星摇神情有些低落,也没再多说。

  刚上马车,温凉秋把包扎需要的东西递给秦绰,他拉过谢星摇的手给她上着药,看她低眉低眼不愿说话的样子。

  温凉秋说她中毒不深,也没什么大的损害,秦绰轻笑,「变聪明了。」

  「总不能一直被骗嘛……」她嘟囔,「那,那姑娘呢?」

  「哪个姑娘?」

  「穿绿衣服的那个。」

  「不认识,就认识个喜欢穿粉衣服的,正跟我这儿生气。」他笑。

  当谢星摇生气地推他一把后,他才笑了笑把那人的事说了出来。

  秦绰又给她喂下一颗清毒的丹丸,看她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把人拉了过来。

  「刚才那么急着来找我是为什么事?」他问。

  她默了默,将方才想起来的事告诉了他。

  「是你动的手?」他问。

  谢星摇摇摇头,她还是没能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她确实在现场,而且就在那动手的人身后。

  「慢慢想。」

  不过若是还有凌宫弟子被杀一事,当年谢星摇生病的事究竟是因为她师父的死,还是这件事,倒也有些不确定了。

  「秦绰,要是我真的……杀了无辜的人。」她突然紧张地拉住他的手。

  「我觉得,」秦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没这胆子。」

  在他怀里还是能隐约闻到那女子身上的味道,谢星摇被逗笑了,又生气坐到他身上,抬眼问:「你摸她哪儿了?」

  看她瞪着眼,秦绰抱住她,双唇就在她鼻尖蹭着,轻挑又浮浪,一双手从她的腰缓缓向下,轻轻揉着她的臀,又向上去摸她的脖子和隆起。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他故意逗她,也便是腰上几个穴位能让人手脚酸软他暗地动了动罢了。

  「你!」感受那双手有意在她身上撩拨,她也没有抗拒,又瘪着嘴,「那她摸你哪儿了?」

  秦绰在自己身上指指点点着,谢星摇就一口一口亲了上去,把人缠得喘声都重了起来。

  「不许了,以后都不许。」她蹙眉。

  他习惯了这样去处置这些事情,还没习惯她在身边,忘了这个人会受伤,她闯进来他才懊悔起来。

  「嗯,以后不会了。」

  她一点点吻上去,倒把秦绰弄得又痒又想笑,低头时又见她还是带着委屈的样子,轻声问:「这么难过啊?」

  「嗯,我以为你那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她那一瞬,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去强求,时而暖阳,又立刻入了冰窟一般,他心性若真是如此不定,她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或许当时便想要跑了。

  秦绰现在想着,是不是得跟人把他之前那些比水中月还虚幻的多情事跟她说清楚,免得她总是这么担惊受怕的。

              第三十一章:馋猫

  「就算我真喜欢上别人了,你跑什么?不给我来上两剑就躲开啊?」他笑道。

  是哦。

  「下次知道了。」她点头。

  她倒去想下次了。

  秦绰吻在她下巴上,继而是唇舌,她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脖子,马车颠簸时身上的手也变得十分不安分起来。

  「对了,那个奔雷剑多少价钱,我以后想办法给你凑钱……」她边轻喘边问。

  「把你那个盒子给我就行,」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秦绰笑,手脚也还不安分,「那个你拿来提亲的盒子。」

  「不给,是你自己当时不要的,」谢星摇咬唇,双眼已经有了隐隐的情欲,「温姐姐还在外面……」

  秦绰叹了一声,还得慢慢陪她磨下去,等她把气都消了,轻声说:「那你小声点儿。」

  微凉的手在这夜里更冷上几分,直直就探入了她的上衫,她全身受了这刺激都紧绷起来,被人掐了腰身子一软靠在他身上,抿嘴笑着咬着他耳朵,任由他把衣衫褪去。

  「你冷吗?」谢星摇问。

  其实这两日温凉秋已经把严缭送来的药做成丹丸了,他现下的症状也轻了很多,想了想还是支吾着「嗯」了一声,然后面前的人便自己拆了腰带贴到他脖子上了。

  「好点儿吗?」

  他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亲她的眼皮,鼻尖,嘴角,看着她的粉红色抹胸想要勾咬下来的时候,谢星摇把住他的手,说了声「不许脱。」

  他还没问,她就嘟囔了一句:「谁让你碰别人的。」

  知道她这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他也只能无奈笑着说了声「好」,然后隔着那层抹胸蹭起了她的胸乳。

  她脱他裤子的手倒是越来越熟练,把微微扬起的粗壮东西放在自己手心里把弄,看着他沉醉了几分之后故意用了力气握了握,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认错了,女侠饶命。」他无法只能去逗她。

  她终于笑了起来,带着一分得意缓缓抬起臀,将那肉棒塞在自己穴口。

  微湿的花穴还有些发涩,她扶着塞进去一个头,便有些艰难起来。秦绰见状自己扶着那玩意儿,让她一点点试探着去吃。

  女子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扶着他的双肩,背上的背沟在微弱月光下是一片阴翳,两瓣臀挺翘圆润,她轻轻抬起身子又放下,轻喘着将他的异物吃进了大半。

  秦绰看着她抹胸下若隐若现茱萸突出,隔着抹胸就亲吻上了,反倒让那层布蹭得谢星摇痒意难忍,抹胸上的芙蓉花刺绣都被他舔湿了。

  谢星摇突然觉得这样遭罪的仿佛还是自己,但硬着也不肯脱下,就看他在她胸前胡乱亲吻蹭着。

  马车颠簸,偶尔轧过一颗石子,他们身子俱抖了一阵,那肉棒塞在里面也横冲直撞,偶尔一下直接戳到了花心最深,她一下子想呻吟出来,又不敢出声,只死死咬着他的肩。

  扶着伏在他肩上的人,秦绰轻轻在她耳边呢喃着「乖」,然后一阵阵顶进花穴深处,连离开的空隙都没有,那穴口一直紧绷着,只有黏湿的春水被带出花穴,润滑着紧绷成圆的穴口。

  她受不住,仰头急促喘着,秦绰看她咬着唇,又用手撬开她的唇,说着「别咬」,结果谢星摇一口就咬在了他手指上。

  他发现她还是爱咬人,哪怕是亲吻的时候,还是会收不住力气地咬,每回弄完,身上吻痕也就罢了,齿痕也不少。此时他也无奈,只能忍着疼往里伸着,她总是要适应一会儿,才会收回力气,而后灵巧的舌头开始舔弄他的手指,绕着手指打转,成了绕指柔,眼神迷乱,倒是盯着他的手,握着他的手腕,舔得认真。

  最后她嘬了一口,眨巴着眼又被狠狠戳弄了一下花穴,轻倒在他身上。

  「秦绰你轻点儿。」她低头,也不知他今日怎么这样着急的样子。

  「怕你跑了。」他有些克制不住拥抱紧锁她,差点儿出事也让他后怕。

  感受着刚被她逗弄过的手指探到了她身下,在她变得敏感的花蒂上揉捏起来。

  手指的凉总是让她有些难受的,手指在穴口捻了些春水涂在花蒂上,指腹在花蒂上轻轻打转,让她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唇边突然就溢出「呜」声,内外的快感同时发作,她禁不住就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贴,短促的呻吟萦绕在他耳边,他也禁不住粗喘起来。

  「喜欢吗?」他问。

  虽然感觉总是奇怪的,但这样的酥痒她无疑是享受的,她点点头,隔着一层衣衫抚摸他的脊背,感受肌骨的紧绷和发力,他此刻的情动也都在她掌下。

  「喜欢,」她柔声带着轻喘说着,微红的脸颊贴在他面上,声音克制住的甜腻也显出妩媚,「喜欢吃你,吃你的肉棒。」

  被突如其来的大胆话给刺激到,秦绰轻笑着去吻她的喉咙,逼得人张开嘴,轻微的呜咽声总是不停的。

  「秦绰,你……跟以前的相好的,也……总是这么舒服吗?」她的花穴紧紧夹着那根粗壮,感受着它的顺滑的进出,还有阵阵饱胀酸痛。

  真是被他逗怕了,又小心地试探,当初缠着他的时候那些大胆,都化作了现在的得而惧失。

  「没有,」他软了声音,怕她再难受,轻轻哄着,「只有过你一个,不担心了?」

  她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他就趁着她呆滞这会儿,狠狠往里头埋了两下,她急得扶着他的肩就要坐起来,又被人抱着腰按在腿上,她在这时候也是不完全用力的,半推半就着享受新鲜的快感。

  「真的?」她看着秦绰,一双眼睛里都是期盼。

  他无奈笑:「是啊,大概她们都没你缠人,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跑了。」

  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让他又被拧了一把大腿。

  「也对。」她噙着笑意抱住他。

  「对什么?」

  「你第一次把我弄得挺疼的,我当时想,不是都说这事情是让人欢悦的吗,怎么感受不到。」

  ……

  他现在只觉得无话可说,青筋虬结的肉棒似乎急于展示自己的能力,又粗壮了几分,她一下子觉得要被撑破了似的,奈何她的花穴咬得太紧,退也退不出。

  「你别动……」她有些吃力,便压着秦绰,低着头,双颊绯红着自己缓缓动起来。

  大概是腰力足够,一会儿扭动,一会儿上下吞吃,她总能做得很好,腰身轻扭着,小腹贴在他身上时,她的头向后仰了些,整个身子绷成魅惑的柔和曲线,双手在他脑后轻轻按着,一点点去撩拨情意。

  她发现自己动起来虽说吃力些,但也能轻易找到最敏感的地方,她咬住他耳朵说:「以后戳这里,记住了。」

  「别的地方不舒服?」他感受着肉棒被花穴的肉珠和褶皱逼到了一个角落,他的龟头似乎也正顶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柔软地方。

  「也不是,但是这里,最舒服,」她认真答,看他点头之后又浅笑着嘟囔,「不过有你,就挺好的。」

  她容易知足得让他有些不能体会,但后来他也才明白,一个能真心喜欢的人,本来就是这世间最难的事之一,他懂得的时候,才明白她于自己早已是入骨不可拔除之爱,从来不是因形势变化,他便真的能放下的人。

  她急促地上下挪动时,抑制不住喘息,他紧紧抱住不让她掉下去,而后花心涌出一大股粘腻,她一下子神情松懈了下来,眼角绯红,双唇上都是亲吻的晶莹粘腻,她这样子便是已经畅快淋漓了。最后她蹲在他身侧握着他那根东西套弄着,股股白浊喷射出来的时候她没有防备,全落在了脸上,她一下子被吓到了,白浊点缀在她白净还带着羞涩欲念的脸上,一双眼睛无辜清澈,眼角就是些微白浊,分明是最淫荡的样子。

  秦绰找出干净的手帕给她擦拭,浅粉的手帕擦过她的眼睫和嘴角,她整张脸倒跟这手帕一个颜色,她伸出舌头好奇般把唇上落下的一点白浊舔了吞了下去,还怕被他看见笑话一般。

  秦绰抱住她有了一个极长的吻,谢星摇被吻得有些头昏脑涨,迷惘看着他。

  「馋了。」他轻笑,从前大概没想过,他也有这样像馋猫不可自控的时候。

           ***  ***  ***

              第三十二章:师父

  到客舍的时候,那守门的老人都要关门了,见一辆马车来,大声喊了「快咯」,他们才刚巧能进了屋子。

  掀开马车的时候,温凉秋看了一眼他俩,在谢星摇难为情跑下车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温凉秋才撇嘴对秦绰说:「照这个样子,我是不是得给你准备点儿补药啊门主。」

  他轻咳了两声,一边说着这客舍看起来干净整洁,一边就溜进了屋子。

  客舍最后剩了些干粮,那老者就都递给他们了。而后他们就看着那老者自己在另一边,拿着带着霉斑的馒头,就着发霉的部分也咬了下去,老者似乎已经没有牙了,干瘪的双唇紧闭着,只看着下巴和上颚的磨动,烛光里满是皱纹的脸神情严肃,一双眼睛浑浊发黄,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星摇想要走过去把干净的干粮递上的时候,秦绰拉着她摇了摇头。

  她大抵明白他的意思,便倒了一碗热水递给那老者,老者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她,说了声「多谢」又低下头用牙床磨着硌牙的干粮。

  「三位是要往哪里去啊?」吃完东西后那老者问了一句。

  秦绰答:「往东三十里,蔚山。」

  「那地方啊……就有个镇子,不过听说最近闹鬼,你们一路小心吧。」说完留下一支剩下了一半红烛便佝偻着腰出门了。

  闹鬼。

  秦绰挑眉想了想,有些疑影。

  「夷山川就在蔚山吗?」谢星摇问,她一路也没细问秦绰到底把剑放哪儿了。

  「嗯,放在一个前辈手里,他住蔚山。」

  「哪位前辈啊?」

  「九枢老人。」

  他们睡在一个通铺上,温凉秋听着旁边两人谈话心里只有叹气。

  终于,还是到了这地方了。

  「夷山川,在九枢前辈那儿吗?」谢星摇坐起来问。

  当年季如犀大闹千锋会,虽自称自己无门无派,后头也承认了,自己是九枢老人的弟子。

  九枢老人的确也是无门无派,只因他只收一个徒弟,他的师父也只有他一个徒弟,代代学一套剑法。而这剑法无名,他们从来也就只这几个人成不了门派,有一招横云裂,是他们代代相传的招数。

  不管是九枢老人,还是季如犀,都曾让江湖震动。只是季如犀当年投军一事,九枢老人就不赞成,后来季如犀叛变,江湖里的人想追究他,九枢老人就自己消失不见了,也就作罢。

  「嗯。」秦绰应了下来。

  谢星摇思索着,如果夷山川在九枢老人那儿,是不是季如犀的下落他也能知道……

  就在她思考时,那烛火微微动了动,猛地一下,那烛火就熄灭了。

  「我们,没开窗啊。」温凉秋蹙眉。

  一股凉意升上了三人的背,窗外忽然就起了阵阵狂风一般,老旧的窗棂发出朽木掉落的声音。

  「不是说那镇子闹鬼吗,怎么这儿也那么邪门啊……」谢星摇蹙眉。

  「怕鬼?」

  秦绰问了之后转脸看,微弱月光下谢星摇的脸上不仅没有害怕之色,反倒有许多好奇期待。

  ……

  看来不怕。

  就在这时,唯一的那点儿月光猛地消失,本有着微弱银光的窗纸,突然黑咚咚一片。

  「我可以起来看看吗?鬼会被我吓跑吗?」谢星摇终于躺不住了。

  秦绰叹了一声无奈说:「你去吧,记得……开窗的时候猛一点,对那个鬼,轻一点。」

  谢星摇慢慢坐了起来趴到窗前,就在她双眼盯着窗纸,手指扣在窗户上时,一个鬼脸猛地显现在窗纸上。

  是个红黑相间的鬼脸,狰狞又张牙舞爪,而后就是几个红手印出现在窗纸上,再一眨眼,似乎是有个鬼影从窗户边蹭过。

  她好奇更甚,心中倒数之后,猛地推开了窗。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重物,但是四周看看也没见到什么,她便悄悄翻出了窗外,这才在房顶上看到了一个鬼影。

  「你在这儿做什么?」

  那鬼影被人从身后拍了肩膀之后,楞在原地。

  这人怎么走路没声他没听见啊……

  当他僵硬转头看到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又见那小姑娘凑近他看他画的鬼脸。

  「这鬼脸好看。」她笑眯了眼,半俯下身盯着他。

  他愣了愣,而后做出了龇牙咧嘴的表情去吓面前的女子,显然也没什么效果。

  算他倒霉碰到个邪门的,刚刚她开窗户直接撞了他的头,他正揉着呢。

  「房顶的,都下来。」

  脚底的房间里传来了秦绰的声音,他重新点上了蜡烛,坐在桌前敲着桌子。

  那鬼看起来也不想跑,收拾收拾就跟着谢星摇进了房间,他进去之后倒比谁都大方,坐在凳子上翘脚,喊道:「拿水来,我要洗脸。」

  谢星摇去打了水,就看秦绰甩了那个鬼一块布,那个鬼也自顾自说这话把脸擦了干净。

  洗完脸后,一张儒雅的脸显露出来,虽说男子的岁数看上去也有四十,却是一身的闹腾气质。

  「臭老头,又在外面欠钱了?」秦绰翻白眼。

  谢星摇拉了拉他的手:「你们认识啊?」

  「就他,」秦绰无奈,「九枢老人,跟……我爹有交情。」

  谢星摇睁大了眼睛,面前这个不着调的人,怎么想也不是传闻里的高手模样,她还以为前辈高人都是她师父那样儿的。却看九枢跑过来捏了捏她的脸,笑说:「这姑娘跟个小甜豆似的,又给人递水,又不怕鬼,轻功也好,我这耳背的劲儿愣是没听到她脚步声,你上哪儿找来的?」

  她有些茫然问:「可前辈为何要……」

  「准是赌钱又输了。」秦绰冷笑。

  他这师父最大的毛病就是时不时爱去赌两把,逢赌必输,总是欠钱,大概是怕债主找来,便装神弄鬼让人家不敢到他住处周遭来。

  九枢也不否认,秦绰又道:「楼下那老前辈也是你的眼线。」

  「是啊,不过是我托他帮些事,偶尔给他些酒喝,你们也别怪他。」

  「怪不着他,那老前辈又是哪儿来的?」

  九枢故弄玄虚目色一沉:「你们看到他那手了?」

  谢星摇想了想,那老者手心有些发黑,她也没多想,以为是没洗干净的缘故,现在一提,她才小心问:「碎骨掌?」

  一掌碎人心脉和全身筋骨,练者手心发黑,故多带着手套而行。

  「嘘小甜豆别多说了,他要隐退,不想再掺和江湖事了,你们别说出去啊。」九枢自己也不客气倒了茶来。

  会这一招的当世也不过十人,也都是曾搅弄风云的人物。难怪,这样的前辈,大概她去给干净的干粮,人家也不会受。

  「前辈欠了很多钱吗?」谢星摇好奇问。

  秦绰抢在九枢前面冷笑:「年轻的时候十赌九输,所以叫九输,年纪大了嫌难听,硬说成是九枢老人。」

  「嘿,你这臭小子不拆我台皮痒是吧?」

  「臭老头你……」

  「秦绰,」谢星摇突然皱眉看着他,有些生气说,「你平日里欺负我也就算了,怎么对前辈如此不敬,不许这么叫了,叫前辈。」

  秦绰微张着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九枢,气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九枢倒是大为感动,感叹道:「小甜豆儿真乖啊。」

  又跟秦绰斗嘴了一阵,九枢才问:「你这臭小子这么多年也不来拜访我,现下来做什么啊?」

  自从季如犀变成秦绰之后,他们师徒也就没见过了。

  「把我的……把夷山川给我。」秦绰斗嘴习惯了,差点儿就顺嘴了。

  「成,跟我回山里取,」九枢答应得很痛快,转脸看着谢星摇又笑,「小甜豆也一块儿去?」

  「本来就是把剑给她。」

  九枢拍了拍大腿笑:「这倒奇怪了,你个好好的小姑娘,什么剑不好用,要找这块黑铁?」

  她眨眨眼:「我想用它,去跟百晓生换一个人的消息。」

  「谁的消息啊?」

  「您的徒弟,季如犀。」

  说到这处的时候,这个一直没正形的老人,才忽然转了脸色。

            第三十三章:雪原事(01)

  谢星摇不知道九枢是怎么了,但那夜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连说了两个「好」字,又转悲为喜说带他们进山。

  这么多年也是想避开江湖上的事,他便隐居在蔚山,说着是躲季如犀惹出来的麻烦,其实他自己当年也树敌不少,如今也落了个清闲。

  山上只有一个村子,他还住得远些,偶尔也跟那边儿的人接济着,但也是常常无人来往的。

  谢星摇看着九枢所住的地方,愣是多出来两间屋子,还问了句。

  「想着,想着有人会回来的,」九枢突然看着一处屋檐,那眼神也从秦绰身上溜过,最后笑着叹道,「可惜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小老儿咯。」

  他看上去虽也就四十出头,实则也快到花甲之年,院子里养了条灰褐色的小狗,平日里也做个伴。

  秦绰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提着他的耳朵骂他不孝,只能装着没听见去收拾行李。

  谢星摇去生火烧了些水,才将黑陶碗里盛上水,就见到屋檐下有跟铁棍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挂着两串大蒜。

  「这是什么啊?」谢星摇看那铁棍子长得有些奇怪。

  九枢抬眼看了看,随意说:「哦,夷山川啊。」

  ……

  在谢星摇愣住的时候,九枢已经将两串大蒜从剑柄上取了下来,然后把悬在屋檐上的那块看起来像铁棍的东西取了下来,解开了裹在上面的布条。

  谢星摇听说过,夷山川通体发黑,剑柄厚重,跟剑走轻盈有些不同,要重一些,但看着面前这块黑铁,她还是有些不敢信。

  虽说九枢把它放得随意,但看上去夷山川并没有太多的损坏,反而在擦拭后通体发亮,可见锋利意,剑柄上还挂着串金色的小铃铛,放在屋檐下的时候,风一吹就会有响声。

  「他不用剑的时候就把铃铛戴上,意思是他不想打架。」九枢叹了一声。

  秦绰走出门的时候,就看着谢星摇拿着夷山川发呆了,他不太想近前,又转身去了别处,温凉秋见了,也只拿了几个果子去找谢星摇。

  谢星摇呆呆地去戳那个铃铛,叮铃的声音让她耳朵有些发胀,不知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她呆呆看着这铃铛。

  她转脸看到九枢拿着一壶酒要走出去,九枢也对她笑:「过来。」

  就这么抱着夷山川,谢星摇陪着九枢到了屋后山林处,穿过一片竹林,到了一片开阔处,而后就有一处明显的土包。

  九枢哀叹了一声把酒壶放在了土包前,谢星摇以为是他的什么好友,要来祭奠,就听到面前的长者说:「这儿,我的好徒弟。」

  此时风穿山林而过,吹动了夷山川剑柄上的金铃,「叮铃」声让她眼皮一颤一颤的,手上的黑铁也凉了许多。

  「他……真的死了吗?」她颤着声音问。

  「是啊,我把人的尸体带回来的,就埋这儿了,没敢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九枢将那壶酒打开,浇在了土包处,「难得,来一个来找你的,还不是来寻仇的。」

  谢星摇在那儿站了许久,连夷山川都要被她捂热了,才动了动步子跟着九枢回了屋子。

  一见谢星摇的脸色,秦绰就知道九枢带她去哪儿了,两人到灶房里做事的时候,秦绰低声问:「你没多编什么东西骗她吧。」

  「没有啊,不就是说他死了吗,」九枢的脸在柴火的映照下微微发亮,「小甜豆找季如犀做什么?」

  「她说,他答应过等她长大了跟她比试。」

  「那的确是找不着了。」九枢笑叹。

  九枢话语里几分哀意让秦绰也低下了头,他置气一样说「自己做饭」,然后跑出去坐着。

  不知什么时候谢星摇坐到他身旁,拉了拉他的手,然后疲惫地倚在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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