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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魔帝艾拉蒂雅(Bad End If 1+第二幕全+间章) - 2,2

[db:作者] 2025-08-12 20:08 5hhhhh 2470 ℃

  「就、就是那、那个啊……」艾拉蒂雅转过头不敢再看她,「先、先说好我可不是暴露狂哦!只、只是觉得这些底层魔族过得这么惨,偶尔施舍他们一点好风景而已,毕竟我作为魔帝也不能光靠力量统治,要让他们心怀感激时刻谨记我各种各样的威仪……」

  「能侍奉这么仁慈又英明的陛下我深感荣幸。」

  「不、不要捉弄我了啦!」艾拉蒂雅不开心地跺了跺脚,然后马上又紧张起来,「但会因此而稍微有点兴奋果然很奇怪吧?我作为雌性是不是有点糟糕?安要、要讨厌我了吗?」

  「不要说『雌性』,艾拉蒂雅是女孩子。」安跳回她的身边,满面微笑地按住朱唇,「以魔界标准来说无论哪方面都非常可爱。」

  「别说魔界标准啊!安是人类,我也希望安可以感到舒服和开心,也想知道安,那个,按人类标准怎么看我的……」

  「按人类标准我也觉得没有问题。」安牵起她的手,「只是个有点少见但无害的,非常可爱的爱好而已。不然要是艾拉蒂雅喜欢的是拷问,处刑,食人或者用处女的鲜血沐浴什么的话,那就算是我可能也要皱一下眉头了。」

  然后顺势把她抱进怀中,「我很高兴艾拉蒂雅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呜……」但艾拉蒂雅还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样子。

  安也不介意,「继续找希儿吧。」

  「这里是哪啊?」艾拉蒂雅赖在她的怀里,看着已经打算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都完全依赖恋人行动了。

  周遭是一片宏大的废墟,依稀还能看出旧日宫殿的模样,只是最后的一片珍宝都已被拾荒者带走。但和进城时的繁荣和嘈杂不同的是,这里寂静无声,空旷得一望无际却连微风都不会拂卷,更遑论飞鸟,虫鸣和人声。这里安静的非同寻常,让艾拉蒂雅不禁在另一个层面上紧张起来。生死层面的紧张。

  她想起一个关于黎凡特的传言。

  「不知道,看着离港口不远了。不过这么大一片废墟没人清理没人居住还真是奇怪,那些男人们好像也是一进入这里就把他们甩开了——」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地传入二人耳中。

            第二幕:第四章天使袭击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

  「谁!?」

  安抓着银杖转身,在杖尖指向的位置,一处将倒未倒的石柱上,一名外表年幼的金发女孩百无聊赖地支起一条腿。

  「我虽然无所谓领地与否,但偶尔也想讲讲先来后到。」女孩穿着一尘不染的连衣短裙,裸露的肩膀和双腿白得让人难以直视,娇小的身体尚未发育出明显的第二性状,灿金色的及膝长发用华美的荷叶边分成两股马尾对称垂下,无可挑剔的容颜仿佛橱窗里的人偶一般美丽,但仔细观察便能看到圣白色的布料上缝制着护身的甲片,半眯的翡翠眼瞳里毫无笑容和暖意,套在轻轻晃悠的小巧幼足上的洁白战靴的边沿,亦隐隐可见利刃的寒芒。「下次拜访可要记得敲门,虽然这里既没有门扉也没有路牌。」

  「这里是,你的领地?」安环顾周围一望无际的废墟。

  「这个说法还真是讨人厌,虽然还待在这城的蠢货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好像只要离这里足够远,就能离死亡同样远一样。」女孩用与外表年龄不符的轻蔑和戏谑哂笑道,然后缓缓从石柱上站起,「也好,毕竟这片恰到好处的废墟,可比可怜的老鼠们抱团取暖的街道又或者哪里的大恶魔搭建的虚荣天顶要顺眼多了。」

  「安……」艾拉蒂雅缩在后面,小心地扯了扯恋人的衣角,「她身上有玺印的气息,她是这座城市的领主,而且,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她不是魔族,这个气息是……」

  失去力量的魔神不安地瞥了一眼居高临下的金发女孩,「……天使。」

  传说中生来被赋予了完美的容貌和拥有一切美德的最上级天界生物,白之女神的使节和亲卫,安对这个名词当然不会陌生。中央大教堂的女神像后绘有一副宏伟的壁画,描绘着自第一圣典写成后所有见于记载的天使的形象,从赐予生命护佑婴孩的埃莉诺,到因不世圣行而被升格到天上的优莱亚公主,掌管军略伴随信徒们一同冲锋的比安卡,以及……

  (「主教大人,女神大人旁边的那位天使是谁呢?为什么只有她不笑呢?」)(「因为她是死亡的主司,为所有罪恶降下最终制裁的女神之手,正因为她的存在,无论多么残忍和狡猾恶人都无法逃脱死亡的结局。」)(「可,好人也一样会死啊……」)(「那是为了告诫人类不要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善意中,审视自己是否犯下了未曾注意的罪。」)「帕弥忒丝……」安不由自主地念出了那个年幼的自己刚到圣城,尚且对教义一无所知时所知道的第一位天使的名字。

  「谢谢帮忙自我介绍咯。」上方的幼小天使带着壁画上没有的戏谑,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要像见到了偶像一样声泪俱下地恳求我把你带离这个垃圾堆吗?」

  「容我谢绝,我在这里已有了新的使命。」安不卑不亢地立起银杖。

  「哼……比我想象的聪明嘛。」天使阖上眼睛,突然消失在了原位。

  安立即推着还未明白状况的艾拉蒂雅扑向一旁,下一刻原先所在的位置就已被从天而降的巨力砸出凹陷,随后激起的尘雾打开,帕弥忒丝伫立在坑中徐徐展开背后的白翼。

  「突然动手是因为这边误入了领地吗?还是礼数不至呢?帕弥忒丝大人。」

  安在天使之翼掀起的狂风中努力护住身后的艾拉蒂雅,同时不乏冷静地询问。

  「虽然我知道人类都喜欢妄自揣测,但你们总不至于写出我最重视礼节这种鬼话吧?」帕弥忒丝哂笑道,好像刚才突然动手的不是她一样。

  「[死亡时刻平等,不因无畏而早至,也不因惶恐而迟来。]」

  「说得这么对仗还挺让人不爽的。」帕弥忒丝抬手虚指,安的面前立即现出一面厚重的圣壁,因受力而逐渐变形,围绕着中心一点裂痕不住扩散,转眼便噼啪一声地散成漫天的光点。安再一次把艾拉蒂雅扑开,身后一道深沟乍现,绵延到视野的尽头。「把眼前会动的物体破坏掉需要理由吗?旅人们唐突地中断旅途需要理由吗?天灾突然降临到头上又有什么道理可言?可能只是偶尔想要舒展筋骨,可能只是硬币掷出了反面,一切皆是虚妄,没有意义本就是世间的常态。」

  「还真像告死的天使会说出的话呢。」安克制地吸着冷气,圣壁被强硬击碎产生的冲击不可忽视,而稍稍慢上一步的闪避也让天使的指刺在她肩膀上留下血痕。她一边继续用会话拖延时间的努力,一边唤出圣光治疗伤口,但在同样的能量留下的伤口面前,治疗效果并不显著。

  「那才不关我事,只是帮那混蛋女神干了点类似的活而已,其他的都是你们自己倒霉。」娇小的天使却只是不屑地撇撇嘴,再将右手高举,掌心里汇聚出炽烈的白光。不见她做新的动作,更加耀眼的光辉一闪,没有颜色的爆炸扫过眼前的区域,圣女和魔帝少女站立的区域只剩一片空白。

  「啧。」但帕弥忒丝只是咂了下舌。

  「为、为什么会有天使成为魔界领主的啊!?」数百米外的瓦砾之下,传送术的光芒闪过,艾拉蒂雅和安躲避,终于回过神来的艾拉蒂雅慌慌张张地叫道,「而且四片羽翼!我知道黎凡特的领主有点特别但也不知道这么特别啊!?」

  「嗯……艾拉蒂雅不知道的话我也没有主意呢。」安用布条在右臂上一绑,「天使帕弥忒丝存在的时间并不久远,但自有记载以来便一直位于女神的右席,居审判之座上,民间传说司掌死亡和天罚,这样地位的天使很难想象会轻易落入……

  「她看了眼旁边的艾拉蒂雅,」会没有理由长居魔界。「」可能是因为揍了那所谓的评议会一顿吧。虽然那蠢女神挺烦人的,但头顶上的神明一不在了就在那絮絮叨叨的家伙更烦人啊,所以就被她们请到这里来了。

  不得不说这世界虽然看起来垃圾堆,住起来也像垃圾堆,但烂得这么直白明了倒也让人耳目一新。「耳边如影随形地响起漫不经心的声音,但对如今的二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寒毛直竖的事情。安应激一般地转身,帕弥忒丝只用一根手指就将挥过来的银杖止住,一心只看着自己身后把瓦砾扫开的洁白羽翼,然后耸了耸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都不算我堕天。

  「唔——!」安不管不顾地往银杖上施加力道,祝福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满溢的圣力让整根银杖宛如火炬,被誉为圣女的她承袭着纯粹的天界之力,全力以赴时只凭光芒照射就能使寻常魔族融化,但这一切在真正的天使面前不过是孩童的把戏。帕弥忒丝左手一挥就将拼尽全力的少女扫倒在地,再打个响指又有无形的重压按下。安努力撑着地面,但只能勉强抗衡着身上的重压,全无再度爬起的能力,圣女用绝不认输的眼神向上瞪视,而天使回视的翡翠色眼瞳中没有一丝波澜,「蠢女神最后选的圣人啊……既然都把教皇杀掉了干嘛不索性夺权登基呢?

  说不定能把人界变得更有趣些呢?」

  「我在……那个世界的使命已结……」后背的压力逐渐加大,被圣力强化过的双臂也已快不足支撑少女轻若羽毛的体重,安被一点点地压向地面,即使如此,她的脸上也不见丝毫动摇,「我现在的新使命……在此……」

  「哦,那祝你愉快。」天使对此兴致寥寥,转向缩在旁边的艾拉蒂雅,后者正想把右手向身后藏去,但马上地里钻出圣光的锁链将她的手腕擒出,吃痛张开的手掌里一枚内含星天的宝石滑落,叮叮当当地跳走。帕弥忒丝看都不看那颗蕴藏着虚空本源的奇瑰宝石,目光刺到艾拉蒂雅脸上,后者只感觉心脏都不禁停跳了几拍。「不过你也真倒霉,保护世界,虽说也挺无聊的但起码说出来还有点气势,但这么个除了脸蛋和子宫以外毫无价值的花瓶嘛……」

  「离她远点!」安厉喝道。

  「啊,当然养什么宠物是个人爱好,母狗还是雌豚随个人喜欢,甚至老鼠亦或虫豸只要自己过得去都无甚所谓,只是你偶尔不会觉得虚无吗?不管你对这家伙抱有什么看法,倾注什么情感,不管这皮囊里装的是高尚还是卑劣,又或者只是团没羞没耻的欲情,都只要这么轻轻一用力……」帕弥忒丝缓缓将手握上艾拉蒂雅的脖颈,她的指掌一如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般美好,修长优雅,还带着年幼少女的软糯,但触在肌肤上却如刀锋一般冰冷。「……就全部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哦?」

  帕弥忒丝嘴角勾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线。

  「啊……啊……」艾拉蒂雅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宛如被蛇盯上的青蛙,她已经感受过许多弱小生物会遭遇的暴行,但今天所面对的与那些都不相同,眼前的天使不为财富,不为奸淫,不为权力,也不为虚无缥缈的征服欲和施虐心,告死的天使眼中只有纯粹的死亡。

  「放开她!」安匍匐在地竭力地呼喊着,艾拉蒂雅第一次见她如此巨大的感情波动,一切仿佛尼贝拉城堡中的重演,只是两人的地位调转,而作为杀手锏的空间宝石也已经被击落到了一旁。

  「死吧。」天使最后露出个温柔的微笑,右手收拢,手指陷入脖颈的皮肤内,下一刻就要将面前的魔族少女拧断脖颈。

  「放开艾拉蒂雅大人!」

  锐风从后方袭来,帕弥忒丝早有所料地放开手掌,半阖着眼睛轻轻一踏腾跃而去。苍色毛发的幼狼扑落空地,随即转身向空中追去,一黑一红的两把短刃划出狭长的弧光,而后在天使的眼前迸出灼目的光芒。无柄的刀锋终于出动,为主人挡下幼狼的追击,帕弥忒丝双手抱胸,看着呲着牙齿的幼狼,笑容玩味,「小狼崽终于愿意出来啦?」

  希儿不说话,在空中折身一踢,小皮鞋踏在浮游刀背上拉开距离。天使悠然飘回半塌的塔基,居高临下地看着落回地面的幼狼,四把浮游刃围绕其上下飞舞,让希儿一时只有守在原地格挡的余力,娇小的身影几乎被迸溅的火花淹没。安举起银杖,祝福的符文在幼狼脚跟亮起,正要为其提供助力,头顶一声响指,组成符文的圣力便立即散成了基本的光点。「在我面前摆弄圣力吗。解法。」帕弥忒丝无趣地打着哈欠,「圣力要这么用。灭绝光牢。」

  飞舞的浮游刃突然停下插入地面,金色的光牢随即升起,在天使的指挥下不断收拢,行经之处在地上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希儿一时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感受着周围急速升高的气温,女仆服上花哨的蕾丝缎带已经开始升起了白烟。帕弥忒丝一拍手掌,光牢骤然加速,眼看就要彻底盖过幼狼的身影,「没能顺利长成大树的种子也是数不胜数的,不要怨恨哟,虽然怨恨我也是没什么所谓……嗯?」

  光牢在最后时刻突然出现动摇,帕弥忒丝挑挑眉毛,转头看向一旁,还捂着脖颈艰难呼吸的艾拉蒂雅正向这边张开手掌,「法术……反制……」她艰难地说道。

  「干得不错嘛。」

  希儿已趁此跃出光牢,帕弥忒丝勾动手指召回浮游刃拦截,却只见到幼狼以空气为墙踏着闪电般的折线将之全部绕过,而后这才发现隐藏在衣服下的祝福圣字。两把短刃眨眼间已到面前,一把指向脖颈一把指向眉心,天使咂了下舌向后仰倒,在空中翻了个身如羽毛一般无声落地,再抬头竟一时没能在视野中找到幼狼的身影,于是她赶忙侧身,下一刻锐锋扫过,一条金线飘荡开去,那是被幼狼切下的一缕发鬓。

  「干得……」帕弥忒丝呲了呲牙,左手捞起金丝接回发鬓,铁靴在地上划过半圆,双马尾飞扬起来,娇小的身体以不相符的豪迈动作转身,直面再次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袭来的幼狼,不闪不避地前踏一步,右手抓出,「……不错嘛!」

  希儿手中的黑刀名为夜恸,材料取自摧毁了一座城邦的天外陨铁,在那场灾难中殒命的魔族残魂夜夜于刃中哀泣,期待着将更多的受害者拖来一同受苦。艾拉蒂雅并不期待女仆能为自己分担战斗,不过在给予希儿的武器上依然没有任何妥协和敷衍,外形小巧的黑刀切实地以魔界领主为假想敌而制成。但倾注了魔神力量和希儿自信的锋刃最终只遗憾地停在了天使胸前寸许的地方,电光火石的交锋中帕弥忒丝先一步擒住了幼狼的脖颈,而后毫不留情地掼向大地。

  轰——两个萝莉体型的少女的交锋爆发出了超乎想象的声势,冲击波扫过整片废墟,尘浪翻涌着直上高空。在大地的摇晃中艾拉蒂雅紧紧抓住恋人,期望能从这里面找到些许安心。希儿撑不了多久,必须快点想办法,但是该怎么办?力量震撼山岳,速度凌驾魔兽,技巧毫无破绽,魔力深不见底,甚至偷袭的法术反制都没法让其受到一点伤害。要投影本体过来吗?空间宝石虽然趁乱回收了,但不是全盛时期的自己真的来得及在魔力耗尽前捕捉到速度胜于希儿的对手吗?要继续周旋吗?但到底还有什么手段——该死,跟随白之女神的天使们都是这样的怪物吗?自己的敌人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绝望吗?

  「艾拉蒂雅……」安回握住她的手,不管再怎么冷静和聪慧,眼前的对手都超出了她能够应对的范畴。这就是能登上圣典的真正的天使,曾经肆虐人界的魔王在其面前宛如婴孩。

  「没、没关系的,我可是最强的魔神,这种程度的对手早就见多了,马上就能想到办法的……」

  但安只是摇了摇头。「我和希儿小姐会争取时间的。」

  「诶?哎?」

  「告死的帕弥忒丝,位列白之女神右手边的审判之座上,在教义中,她是代替慈悲的女神为罪人带去制裁的存在,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罪,但对这样的结果确实早有觉悟。」

  「等、等一下,安在说什么……」

  「很感谢给了我没有祈求过的幸福,很感谢给了我新的意义,虽然距离合格的皇后可能还有很远,但有个目标去努力的感觉真好。」安用温柔的微笑说着,一点点放开手,「很抱歉不能陪伴你到最后了。」

  艾拉蒂雅努力想抓住她的手,却只感觉纤细的手指坚决地自自己掌心中一点一点抽出。

  安已经坚定地转向尘雾扬起的中心,「对手是女神的右席,说实话没什么自信,但配合希儿小姐的话应该再怎么也能争取一些时间。请快走吧艾拉蒂雅,接下来……」

  「不要!!!」艾拉蒂雅终于忍耐不住,抬高音调打断了她的告别,「不是说了我会想办法的吗!?为什么安总是把牺牲自己的话说得那么轻易啊!?」

  「……」安只是看着她朦胧的眼泪,「……因为我是人。人类从来都是不牺牲什么便什么都做不到的生物。」

  「但我不是人!我是神!深渊的魔神!」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就算是白之女神,也……」

  「我不管!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很任性,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力量却什么都没去做,把这些城市和领主放置到现在说是咎由自取也不为过!但正因如此我才要任性到底!要不要牺牲全部我来说了算!魔神偶尔可以任性一次的!

  安也是,安要成为我的皇后的,以后也不准说自己是人类了,偶尔也可以任性一次的!一年一次左右!」

  「……抱歉,我很喜欢任性的艾拉蒂雅,不该那么说的,但是……」

  「没有但是!」

  高耸如山的尘雾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吹散,允许对谈的时间到此为止,满身疮痍的狼女仆如炮弹般被扔出,艾拉蒂雅慌慌忙忙地接住,即使做足了准备仍然被差点带倒在地,而对面四片羽翼撕开尘雾,天使自冲击坑中走出,洁白的连衣裙依旧一尘不染。「那么,你们商量好由谁来拖延断后了吗?」她带着一如既往的戏谑微笑。

  希儿艰难地睁开眼,和安交换了一下眼神,「你明白的吧?」

  「嗯。」安只是点点头。

  「不明白!别在我面前眼神交流!」但艾拉蒂雅大声抗议。

  「可是,艾拉蒂雅大人……」

  「给我退下,希儿!」艾拉蒂雅喝令道,把怀里的幼狼交托给安后,便上前一步,在最前方直面带来威胁的天使。她仍觉得双脚有些发软,不仅是因为刚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更因为早早埋藏在了心底的情绪和感触,正是这些感触让她一直对这座天使统治的城邦视而不见。真是奇怪。魔神少女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位告死的天使,不知道这份感受由何而来,但眼下显然不是探究的时机。艾拉蒂雅鼓起决心和勇气,「我谁都不会抛下的!」

  帕弥忒丝耸耸肩,似乎对此毫不意外,翡翠色的澄清无垢,但里面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哦?要殉情吗?那也挺好的。毕竟孤零零一个埋骨荒野大概不会感觉舒服……」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为什么攻击我们!」

  「……」天使将视线重新聚焦到艾拉蒂雅的脸上,「这是已经讲过的废话了吧。理由什么的很重要吗?要是我能列个感人肺腑又悲痛欲绝的理由你就会全裸土下座祈求我给个痛快,还是我要说只是因为硬币抛出了反面而已你就突然能赢过我了?呵,那我可要想想哪边更有趣点了。」

  艾拉蒂雅纂紧拳头,用力咬着嘴唇。「我不会死的。」又是一阵寒风吹来,空气冷冽刺骨,她在这一刻更进一步地认识到了前路的艰难,但她努力站直身体,「不管你因为什么想要杀了我,我都不会在这里束手就擒的!」

  「是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想要做的事情,找到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找到了,我的力量存在的意义……」

  「所以?」帕弥忒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要用我的权能!!」艾拉蒂雅虚握右掌。

  于是天使的身后响起巨大的轰鸣。

  她惊讶地转过身,看到黎凡特临靠的大湖爆发出巨大异象,水龙卷盘旋而上,化作暴雨笼罩城邦。帕弥忒丝伸手接住自天而落的雨滴,上面不似魔界平常的冰寒,没有冷意,也当然更无热意,触感虚无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却让皮肤肉眼可见的龟裂衰败。更大的冲击紧随其后,黑色的水墙推行而至,高耸庞然占据着视野内全部的天空和大地,内里黑光流转,蚀刻着所经的一切。

  「哼。天弓提尔纳。」

  帕弥忒丝对此只是轻哼一声,高举右手,四枚浮游刃中的两枚在掌中拼成弓臂,她转身拉弦,压倒性的圣力溢流而出,逼开落下的黑雨,修复完肌肤上的腐蚀,更多的余量在弓身上聚成一支灼目的光箭,箭尖直指在混乱中张开传送术式的艾拉蒂雅。她毫不犹豫地即刻放箭,光箭一瞬脱离肉眼的捕捉,只有余波在地上犁出的深沟证明着所向披靡的行进,刹那不到便抵达魔神少女的面前,而传送的术式还有半句咒文才能完成。希儿在最后时刻飞身扑出,以身体阻挡这最后的致命一击。光箭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幼狼的心脏,然后传送术式终于启动,在艾拉蒂雅惊恐的表情中三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黑色的水墙已经近在咫尺,帕弥忒丝松开手将长弓拆回刀刃,四柄浮游刃一同落回左后方的裙摆上,而后收拢羽翼化作茧状迎接冲击。她在似光似幻的羽翼的包围中双手抱胸,静等外面的轰鸣逐渐远去,再次展开翅膀重见天日时,四周的残垣断壁都已被瓦解成了一地白灰,刚刚还在交手的三人已经一点踪迹都无法找到。

  「……干得不错嘛。」

  ——苏菲醒转过来时已经不知多久以后,黎凡特仿佛被削去了一层般变小了不少,所幸侵蚀的雨水连自己也不放过,甫一落地便如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才让这座城市还留下了基本的轮廓。

  统治此地的天使如往常一般坐在断裂的塔上,支起一只光洁精致的膝盖,自然舒展的巨大羽翼几乎遮蔽天空,而身下的塔基像是一瞬间渡过了数百年时光一般变得坑坑洼洼。「醒了吗?嗯,你是人界出身,对深渊之力的适性不高,所以是会昏迷久一点。」

  可缪儿躲在远处小心地看着这边,但两边都没有理会她。苏菲摇晃了一下还昏沉的脑袋,「深渊?但那不是……」

  「魔界的独有奇观,只是靠近就会受到不断的侵蚀,但又是唯一能够平息狂躁的大气魔力的,魔界住民又爱又恨的绿洲。原本应该是无论领主还是魔神都没法干涉的东西……哼哼,有个小混蛋把它引爆了用来阻止我的追击呢。」帕弥忒丝远眺着依然波涛翻涌的大湖,从苏菲的角度可以看见她脸上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嗯,我的身体毕竟是天界造物,同样没有深渊之力的适性,用这个方法对付我很合理,就是竟然还特意多此一举地留了手,没有波及死一城魔族,真是让人不快。」

  远方的闹市一片嘈杂,魔族们从藏身地依次爬出,惊讶于这座城市突然遭受的灾难,也惊讶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于是告死的天使活动了下优美的脖颈,像角斗士般发出一阵活动关节的声音,「干得不错嘛,那个白痴女神。」

            第二幕:第五章白猫调教

  (「帕弥忒丝大人,神火已熄,女神大人她……确实已经陨落了……」)(「哦。」)(「帕弥忒丝大人?」)(「怎么?还要我表演个嚎啕大哭给你看吗?

  「)(」没有、不是不是……智识之座洁茜比安卡大人邀请您商讨成立评议会代替朱娅大人临时治理天界的事情……「)(」没兴趣。我才不玩政治过家家。

  「)(」那么,洁茜比安卡大人请求您至少不要妨碍……「)(」……你也真是倒霉,被使唤做这种浪费时间的差事。都几百年同僚了,回去转告她,既然号称智识,就别做这种无聊的期望,有什么士兵和陷阱都尽管备着吧。「)——帕弥忒丝眺望着魔界永不沉落的赤月,身后半实体的巨大羽翼自然舒展,自深渊突兀地爆发之后她便一直没有收起翅膀,圣洁的白光宛如灯塔般照耀着整座城市,让刚从深渊气息的压制中缓过气来的住民们苦不堪言,但无人敢向这位无常的天使请求和抗议。唯一说得上话的修女苏菲只顾着虔诚地对着头顶祈祷,一波未平的黎凡特还将要在圣光的」阴影「下笼罩许久——」对、对不起,可以打扰一下吗?「披着破窗帘的可缪儿鼓足勇气怯生生地出声。自那场演变为屠杀的拍卖会后,她只来得及做些简单的清洁,帘布下丰满娇柔的身体依然一丝不挂,过膝的白丝上原封不动地保留着被人撕出的破口。

  「……你还在啊?」帕弥忒丝瞥下一只眼睛。

  「对、对不起!我这就消失!」而这就足够让习惯了仰人鼻息的白猫足够惊恐,慌慌张张地想要逃开。

  「无所谓,既然此地没有围墙,不要吵闹就行。」

  白猫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要我看你的表情揣测意思?面子挺大嘛。」帕弥忒丝似笑非笑,但缓缓收回背后四翼的举动不像生气,和不再照耀全城的圣光一起,两方面都让可缪儿压力大减,「说吧。什么事?」

  「谢谢、谢谢帕弥忒丝大人、谢谢您饶可缪儿一命、谢谢您从尼迪西亚主人……

  从那些奴隶商人手里救出可缪儿。「于是白猫恭敬地一点一点跪了下去,五体投地,长长的猫尾像狗一样在身后甩着,」请问有什么能让可缪儿报答帕弥忒丝大人的恩情的事情吗?

  「没有。」帕弥忒丝即答道,不留一丝余地。

  「可……」

  「觉得太无聊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去死,或者回去舔随便哪个雄性的肉棒,或者学那家伙玩Cosplay。」

  「Co、Cosplay?」可缪儿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很遗憾魔界没有教会能为我颁发认可或者提供进修的机会。」苏菲停下默语的祈祷,微笑着向她搭话,「但无论怎样,我为帕弥忒丝大人奉献终身的想法是不会变的。帕弥忒丝大人,我可以请求一些同伴或是助手吗?」她仰头询问上方的天使。

  「关我什么事。」

  「感谢您,帕弥忒丝大人。」苏菲十指合握地颔首。

  「谢谢、谢谢……」可缪儿也跟着一起连忙叩谢,这时一阵寒风将她身上的窗帘卷走,少女慌忙伸手慢了一步没有抓住,只能坐立不安地捂住自己过于饱满的胸部,「……对、对不起,请问有可以遮体的衣物吗……」

  「我还以为你这样挺习惯的呢。」帕弥忒丝戏谑道。

  「稍、稍微有点冷,而且……」可缪儿面红耳赤,充满情色意味的姣好身体微微地发着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羞耻,「当、当然如果您希望可缪儿就这样的话可缪儿也没有关系……」

  「给她找点衣服。」天使转向一旁的修女。

  「如您所愿。」苏菲起身行礼。

  「算了,我自己来。」帕弥忒丝又改了主意,她在塔顶站起身来,四翼再一次地伸展,幼小的手上泛起致命的金光。

  「帕、帕弥忒丝大人!?」白猫只当这喜怒无常的幼女外貌的死亡突然决定终结自己的生命,在极端的恐惧下她转身想跑,可刚踏出一步刺肤的神圣气息就已经到了面前。她被从后面一把拎住脖子,当即本能地像刚出生的小猫那样缩成一团,而后就是强烈的失重感和风压,再接着重重地摔进一堆柔软的布料里。可缪儿还闭着眼睛不敢动弹,等到许久发现自己仍然活着,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才发现所处所处是一座巨大的仓库,周围排列着大量衣架,粗略一数就有两位数以上,各式衣物堆得满满当当,而角落里还有已经积了些尘的皮革束具。可缪儿隐约觉得这里有些眼熟,「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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