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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神明膝下祈愿吧,1

[db:作者] 2025-08-12 20:10 5hhhhh 4630 ℃

于北方大国亚拔宁姆舍的传说中,掌控这世间万物的诸神共有八位。

太阳神,舍普,正义与法律的赐予者。

光明神,古舍亚,婚姻与纯洁的守护者。

夜神,宁穆拉,生死与昼夜的权衡者。

风神,尼吉尔,战争与征服的引领者。

地神,库尔,丰收与轮回的统筹者。

海神,亚,生命与繁衍的拥护者。

智慧神,妮萨,为世间带来了智慧、文艺与书写。

以及最高神,月神苏恩,统帅诸神与远古的荒蛮众神展开大战,从它们手中夺回了世界,建设了人间。

而在那之后,八位神明开始休憩,主动消亡了肉身,不再掌控世间诸务。

尽管天人为他们修砌了神庙,将领土内的多神信仰划分为“六大域”,建设了完整的宗教体系,但休憩的神明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们的祈愿了。

面对他们日复一日的朝拜、祭祀与祷告,诸神不予以任何回应。他们悠哉游债地享受无尽的生命。但却逐渐觉得空虚无聊。

不如,我们回到人间重新掌管那个世界吧。我想带领他们扩张领土。好战的风神向月神提议道。

我也想见见南边那片星海,再离开人间前,我还答应过一条星海巨鲸一定会回去照料它的子嗣。身为月神长辈的海神打理着她的长发,笑盈盈地谈道。

人间的昼夜交替是否偏移了呢,如果没法准确维持在那个刻度,世间万物的生息都会受到影响......夜神又在念叨只有她能听懂的怪话了。

但是,不行,我的兄弟姐妹们。

最高之神,月神苏恩沉声道。

这个世界应该交给天人掌管,我们已经尽到了义务,从蛮神与古神中将世界夺回来了。

如果天人无法掌控好他们自己的世界,那他们也便不配享受我们留下的遗产。

诞生与毁灭,都是我们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决定的事,重新建立一个文明,颠覆一个世界也不过是数日间的功劳。因此——

一位无礼的神明打断了苏恩的话。

那么,我们就来玩游戏吧。

宛如枯骨般腐朽的声音悠然传来。

不被天人供奉的神明,瘟疫之神埃拉,携着他的妻子雅拉图,闯入了诸神的会议。

就当是可怜我这个不受世人爱戴的神明,结束那些无异议的争执...

他从袍子下面伸出滑腻、黏稠、不断滴下汁液的触手,卷起一把黑白两色的棋子。

陪我用这个“世界”,下一盘棋吧。

一.于神明膝下祈愿吧

圣佑大结界。

既是那悬浮于苍穹之顶、支撑天空重量的至高之环。

凡是生活在亚拔宁姆舍的首都,巴德苏恩土地上的人民,便都会受到它的庇护,瞻望它与朝阳相媲美的圣洁华彩,沐浴那伴随着和睦暖风挥洒下的点点神芒。

它是由百年前统领六大域的大司祭倾尽信仰之力所创造的究极庇佑结界。以圣域之鹰塔为轴心缓缓旋转的运作形式,代表着统治了亚拔宁姆舍千世万代的君主王权,以同心圆形式整齐排列镌刻在结界中的光之文字蕴含着驱邪除魔的神威。

只要大结界存在,不洁的魔物们便无法踏入巴德苏恩的土地分寸。对臣民百姓的身体具有多种益处的神芒,对于那些徘徊于暗影国度的魔物而言是焚身灼骨的焰雨。越是靠近圣域之鹰塔,结界的效能便越强。

对窥伺人类世界的魔物来说,圣域以如不可逾越的高墙。

亦如六大域保护了天人成千上万年,圣佑大结界也必然将庇佑圣域不被邪魔侵占。

圣佑大结界,是......

然而,若是那藏身于高塔中的掌权者,自己的父王,恩-卡拉马五世,再多透过他那奢华的彩色花窗向下看一眼,便会张惶地换掉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脱掉拖沓累赘的华袍,再丢掉手中那本有关大结界的故事书。随后立即集合整座塔里的卫兵,掩护自己离开这座纯白雕刻的牢笼吧。

啊,这是不可能的。

她烦躁地捂住额头,随后用力地敲打梳妆台。

镜中那情绪激烈的少女,仿若是由金、青、白三种色彩构成的精致艺术品。金既是那一头象征着卡拉马王室血统,宛如流水般流淌在少女香肩上的金色长发;青既是那两颗虽写满忧郁与愁怨,却宛如翠榴石般晶莹剔透的美眸;而白则正恰是她肤如凝脂最好的指代。

妮诗努安娜凝视着镜中那绝美的少女,心思却尽是城墙外的世界,以及对自己无能父王的满腔怨恨。

他怎么会看不到,他不可能看不到。

他每天都会站在窗前,俯视他的臣民百姓,将他的领地揽于眼界。

他怎么会看不到那包围了白色牢笼的红与黑?又怎敢视若无睹?

红是永恒燃烧的恶魔烈焰,黑是冷却碳化的尸骨与残垣。金色的神芒被飘飘扬扬蹿上高空的火星吞没,无法抵至落入苦难的崇高信徒身边,亦如那些战场之上无止哀嚎的怨鬼亡魂弥留世间。

妮诗努安娜焦急地泫然欲泣,但自幼受到礼仪教育不允许她这样做。

精雕细琢的石纹华门被指关节敲响,会在这个时候拜访的,只有妮诗努安娜最熟悉的人。

“公主殿下,您...?”

倘若生活在圣域,便无人不知晓来者的身份。那位立在门外小心翼翼向屋内窥视的少女,从衣着打扮上看显然是鹰塔内的女侍,那翠绿色的长发与双眸是她身份的证明——非金色发系既意味她不具有皇室血统,出身卑微的捷琳娜,只是跟随在受人尊敬的妮诗努安娜身边的贴身女侍。此刻正眨着那对闪烁着不安光彩的眸子,观察着她的主人兼伙伴。

“没事的,捷琳娜。”

妮诗努安娜平复心情,站起身来。回归过去那份充斥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

“我想去圣域外面走走,你陪我一起吧。”

.

亚拔宁姆舍,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北方大陆文明起源之地。乃是受诸多神明庇佑,沉淀着数代神王君主留下的军力资本,由伊露(天人)与人类组成的超级大国。

而其首都,巴德苏恩,就坐落于坎吉尔平原以南、坎库兰山谷以西,伊德-普拉农河的支流便穿过城前,充当了护城河。

在其南边便是广袤无垠的星海,伴海为生的人类在那里建设了港口都市,在方便同沿海城邦经商贸易的同时也吸纳着无穷无尽的旅客与朝拜者。而他们的共同目标便是来参观这亚拔宁姆舍的圣城巴德苏恩。

而那些便都是过去式了。繁华的城邦如今已经褪了色。

由白云石雕刻的塔楼被冲天而起的火焰染黑,无人照料的绿化艺术肆意生长,斑驳的血迹与各种垃圾更是在街道上随处可见。

负责清洁的女佣们去做什么了呢——如果换做五年前,那些魔物还没有入侵巴德苏恩的时候,公主还会如此质疑。

但现在她比那些藏身于象牙塔里的高官贵族清楚的多,如今的巴德苏恩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来处理环境卫生这种小事,那些在阴暗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难民就是最好的铁证。

以善良与包容为至理名言的国度,怎么会放任那些饱受战争磨难的可怜人在首都街角接连死去。并不是那些日夜巡逻的卫兵对乱象视若无睹,而是这座城邦已经弹尽粮绝,必要的物资应该用于构筑防线,供给将士,而不是给那些已经对战争无用的难民。

但也正因如此,公主才对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感到痛彻心扉。

一双双藏在布匹下的眼睛在望着路过的公主与女侍,他们人数足足有五六十人,却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挤在狭窄的胡同。溃烂的伤口不再流血,遍地的尿液与粪便上方飞舞着蚊虫。养尊处优的公主若是不捏着鼻子,便随时都有可能在此晕倒。

被禁止走在街道上,只能躲在胡同里苟延残喘的难民之间已经爆发了疾病。因伤病与饥饿死去的人太多,而又没有人愿意为彼此收尸——在这座在数千年间始终保持洁净的城邦里,哪有地方可以埋葬尸骨呢。太多的尸体开始腐烂了,细菌会滋生,蚊虫会传播病菌,要不了多久,这批难民就会因瘟疫而纷纷倒下,对死亡恐惧,对久久未能得到医疗援助的人会不顾士兵的阻拦冲进圣域,让灭亡在国王居所之中肆虐。

“公,公主大人,恕下人直言,您不该出现在这里…”

城市之中的乱景令捷琳娜忐忑不安,她怯生生地提议,望愿公主能及时折返。而妮诗努安娜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只是多少想来看看…”

妮诗努安娜想要将臣民百姓的现状揽于眼底,却又回避着他们的视线。因为她既劝说不过圣域内那些成日醉生梦死的贵族直面现实,也没法统率三军亲自上阵击退魔物。以至于在此时此刻,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即将到达嘴边的话。

自从乌杜攻破巴德苏恩外城,圣域内的会议与诸多事务便由不得她这位尚且年轻的公主插手了。她整日待在自己的闺房内,目睹那战场上升起的火焰,听闻各条战线接连失守的悲讯——然而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作为恩-卡拉马五世的直系血脉,妮诗努安娜继承了纯粹的皇室优质基因。她是实力极强的魔法师,也具有潜力非凡的执政本领,但公主就是公主。在以世袭贵族议会制度为政治体制的巴德苏恩中,她虽为王女,却只能负责神庙祭奠、宗教仪式及救灾活动中,无权干涉议会决定。比起她的本领,对于这个国家更重要的似乎是她的身份与美貌。而如此无能无用的她,真能改变一丝一毫的现状吗?

正如贵族们所愿,我已经被培养成皇室的花架子了...

即便是妮诗努安娜自己,都只能在有心无力的愧疚感中不断道歉。她沐浴在民众终究无法得到回应的视线中,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出门了。

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既然已经离开了将自己与真相隔绝的鸟笼...就应该好好地把围绕着这座城池的苦难尽收眼底。

去城墙上吧,对,去城墙上吧。

虽然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说不定会就此改变自己的人生,那种会令浑身寒毛竖起的,糟糕的预感。

.

就在此时,一辆精致奢华的贵族马车正沿着城镇街道一路疾驰。

神铁木制成的车轮不断撞击在破损劣质的路面上。临近城墙的路早已因缺乏维护而堆满土砾,悬挂在车厢一侧的煤油灯在激烈颠簸中不断晃动,另一只早已被打破,在车厢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镶着钻石的马鞭不停抽打在圣域特产的骏马上。那车夫紧绷神经,握紧缰绳同时操控着两列四匹骏马,险而又险地避开行人、拐过急弯。车夫深知不该在城镇里赶的这么快,但他只要稍微偏头,就能看到那歪在椅背上的副马。那家伙的脑袋刚刚被从后面飞来的魔法直接命中,现在就像是烧焦的花朵般绽放着,还喷着血。如果再不开快点,这便也会是自己的下场了。

高速行驶的马车如同一辆燃烧的剑,游荡的难民会主动为其让出路来,站在两边看着热闹。他们望着那在面前一闪而过,转瞬就消失在街头巷尾的马车,议论纷纷。那辆车子虽不常见,但却珠光宝气,晶光闪闪的。每次被凸起的地砖顶上天、再落下地时,都会噼里啪啦地摔下数不清的宝石,引得不少难民上去哄抢。

这是货真价值的宝物呐!有人举起手里沾满泥巴的紫晶高喊着;那是真正的贵族马车呐!有人忘记衣服口袋漏了洞,以为地上有无限的宝石因而呼朋引伴。甭提那些散落的宝物,就连从那车上掉下来的一块神铁木屑都能拿去换一大块面包呢。比起这些贵族带着画家与史官,偶尔进城做的扶贫活动与帮扶工作,到不如像这样开着他们的豪华马车多在街上跑几遭要有用的多。

但是问题又随之到来了。贵族马车可是从来不会开这样快的。贵族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从来都是在佣人的簇拥下,慢悠悠地游行于街上,坐在车厢里,大腹便便地躺坐着饮酒作乐。能开的这样匆忙的原因便只有一个——有人在后面追杀。

伴随着地面的轰鸣震颤,气势汹汹的马车与骑手追了上来。他们全都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相,见多识广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些曾经是盘踞在外城的土匪。他们手持长刀与重弩,队伍甚至还有魔法师的存在。就这样嚷嚷着要追上马车。趴在地上搜罗宝石的难民们被马蹄与车轮反复践踏成肉泥,镶嵌在了巴德苏恩的地砖缝隙内。即便在前方远远看到了这一幕,却仍不愿放弃眼下财富的难民们,更是只会如同自杀般留在原地尖叫着迎接死亡。

只不过,在当下这被魔物围城的巴德苏恩内城中,居民们早已对尖叫、悲戚,时不时传来的爆炸与兵刃相击声熟视无睹。战争了嘛,总是会死人的。想当初乌杜刚杀过来的时候,天天只见得一队队的士兵往城外赶,却不见有几个人回得来。没了士兵镇守城市,强盗与窃贼也如同蚊虫般滋生出来了。还听闻外城不少年轻少女都被那些乌杜掠走了,晾在战场上折磨。大家对家破人亡,离散丧生的场面已经屡见不鲜了,也开始学会对彼此的哀嚎惨叫置若罔闻了。

一位名为榭赫薇的少女也是如此。

提起这个名字,或许没多少平民百姓会有印象。但若是再加以补充,“不分冬夏披着粗麻斗篷,身边总是飘着小雪花,常年徘徊于外城,寡语少言的小个子游者”,便可能有人恍然想起她的存在了。

她出身于人类武士世家,从小研修魔法与枪法,因家道中落早早出来流浪。未曾加入任何派系,没有家人朋友,如同一叶浮萍般居无定所的榭赫薇难以引得他人注意。而大多数人都只记得她身边时刻环绕着冰雪,那似乎是某种魔法效果,鉴于少女身材瘦小,披着斗篷的样子也比较像魔法师,也就没有几人愿意琢磨她的真实身份了。

在乌杜攻破外城时,榭赫薇随着流亡者一同涌入内城中。流浪的地点换成了大都市,但见闻却似未曾改变。她仍然穿梭于荒芜破败的城镇中,潜行于落难贫民之间。

巴德苏恩的物价因战争而涨的飞快,没有工作的榭赫薇早已用掉了最后一枚铜币。近日,她因为饥饿,被迫每天躲在没人住的屋檐下睡觉,待到半面墙都被冻成冰块时,她才会换个地方继续躲藏。

但是这样不行,再饿下去说不定会死掉。饿到身边的降雪量都在减少,已经开始头晕眼花的榭赫薇,不得已扶着墙壁试图觅食。如果没有好心人救济的话,说不定就只能靠偷了...虽然这种事也不是没做过啦。

因此。在巴德苏恩某条街道上的马车追击战发生的五分钟之前,榭赫薇在临街的第一家店就得到了她所谓的救济。

“巴德苏恩的‘冰雪武姬’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虽然最近大家都很困难,但老爷子我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你挨饿!”

身高接近两米、面相凶神恶煞的面包师傅宛如一座穿着围裙的小山。他站在柜台后面。只是略微打量了几眼榭赫薇,就猛拍柜台发出怒吼,声音大到榭赫薇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吓!怎么会认得出我?!”

抓紧斗篷领口的榭赫薇预感事情不妙,刚想转身逃离,就被面包师傅伸出的大手一把掀掉了兜帽。霎时间,清爽的冰晶伴随着飞扬的雪白长发飘散于狭窄小店的空气中。少女肤白如霜雪,那副因身份戳穿而凝固惶恐、比起国色天香更适合用简单“可爱”二字形容的稚嫩面庞,也正配得上她那披了斗篷便难辨性别的贫瘠身材。

“喂!为什么要跑啊,留下来让我好好招待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偷偷溜进内城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这就走这就走!”

面包师傅死死抓住榭赫薇的帽子,从后者那浅粉色宛如樱花般的薄唇中吐着凌乱的寒气,如铃兰般纯洁稚嫩的声音慌乱地道着歉。

“所以说我根本搞不懂啊。你可是那位妮诗奴安娜公主亲自授封的冰雪武姬,‘冰之魔法透彻骨肤、长枪战技神乎其神’、十五岁时就曾将一整支乌杜军队全部冰封于荒野、连上任圣枪骑兵团的团长都甘拜下风...你的传说早就传遍整个巴德苏恩了,都知道那位公主跟你的关系非常好。而你为什么会打扮的像个小贼一样来我店里讨食物啊?”

“因!因为没有工作......!”

“你不是被圣域邀请担任了圣枪骑兵团的教官吗?我可是在城外见过你指点我女儿枪法的样子啊。”

“原来我还教导过令媛吗。只不过,我独来独往惯了,也不习惯跟圣域那些贵族相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女儿也是不喜欢当兵的日子,在学会了你的枪法后便托关系出去游历了呢。”

“这个时候出去游历...比起被乌杜困在巴德苏恩,还真不知是祸是福呢...”

“她非常擅长使用火焰魔法,却有了你这个冰魔法强大到身边都在不停下雪的师傅,我一直都在把这件事当做笑料呢。不过大可放心的是,有了‘冰雪武姬’的指点,想必一般的乌杜也没法威胁到我女儿的性命吧。”

“那么闲聊就此结束...差不多该放我走了吧...”

似乎有点读不懂空气的面包师傅还在豪迈大笑着,但榭赫薇已经在怯生生地时不时向门外张望了。本来想着如果不被识破身份的话,还有脸讨食或者偷东西,但既然已经被叫出了那个名号,无论哪个选择都是在给妮诗奴安娜大人丢脸吧。只要想到这里,榭赫薇的脸颊就开始泛红。毕竟这可是她拼尽全力为我争取到的地位与荣誉,就算无法善加使用,也不能为她抹黑啊。

“啊这就要走了吗,我想说不必客气,我们可是非常敬仰你的,至少要带上这些点心再——”

就在此时,从窗外传来了悲鸣与尖叫。

疾驰奔逃的马车,四处爆炸的魔法,乱飞的箭矢,威慑他人的怒言狂语,被肆意屠杀、不知无辜与否的人。就此构成混乱的绝景。

啊,虽然是在如今的巴德苏恩司空见惯的事...

“那个,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款待。不过,我不打算白要您的东西,但如果我能解决这场动乱,可以让我挑选爱吃的东西作为报偿吗?”

“虽然街上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面包师傅挠了挠头。

“但如果你现在告诉我喜欢吃什么,我可以为你现烤。”

回应他的,只有那扇没来得及关上的房门。

那么,是怎样一群坏人在为非作歹呢?

重新披戴好斗篷的榭赫薇,推开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缓步踏上鲜血淋漓的街区。

到处都是被踩死的人。没有捆绑或是强迫的痕迹,来这里的时候一切也都正常。为什么他们要聚集在街上等着被马蹄踩死呢?

这些围观的群众...在听到声音以后便全都出来看热闹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提供医疗救助...果然也没有士兵来维持秩序,追捕凶手吗。

现在的巴德苏恩已经玩完了。战死沙场的士兵不占少数,但被那些圣域贵族征用,充当私人保镖的士兵又会有多少呢。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全都不再对身边的悲剧动之以情了。今天街上的这幅惨状,究竟会在几日后得到处理呢。

只是想到这里,榭赫薇就不禁感到悲伤。只是听着人群叽叽喳喳的喧闹,榭赫薇就隐然觉着愤怒。

“给我...”

对于麻木不堪的人群,无论劝导、说教、还是驱逐,只凭借少女芳如铃兰的轻言细语,都是无法起效的。

“...滚开!!!!”

强劲的气流自少女身下爆发,无论是遮掩身份的斗篷、还是下面那冰蓝色的百褶裙全部被掀开。非致命性的寒气席卷了整个街区,鲜血与尸体、街道与楼阁,以及少女那挺得笔直的纤长美腿——全部蒙上了薄薄的冰霜。

人群一哄而散。从远方传来马儿集体摔倒时的嘶鸣。那些土匪骑手怎样也没想到道路会突然结冰,马蹄纷纷打滑,失去控制,如今他们已经全部跌下马来,撞作一团。

“这样就找到了。”

起跳、迈上屋顶、像鸟儿般跃过两条街区,最后轻盈着陆。榭赫薇扶好寒霜冻结的斗篷,轻握手中冰凝长枪,一步步迈向那群在大团冰雾中呻吟挣扎,摔的人仰马翻的土匪。数不清他们的人数,不了解他们的武装,但却也没什么好怕的——

从雾中徒然刺出的长剑,已经抵在了榭赫薇的喉咙前。悦耳的少女嗓音凌然道:

“是谁?”

雾中之人持剑傲立。所有土匪都被她先一步制服。明明只要稍微出力,便能顺便夺下榭赫薇的性命。但她却没这样做。

而榭赫薇也对她的话音十分熟悉。

这个声音…

“赫杜萨琴南娜大人?”

冰雾散去。身着素净绫罗,高贵矜冷,无论气质、美貌皆不亚于妮诗奴安娜公主的少女,微微扬起她俊俏可人的白皙下巴,甩了甩那一头蒙了霜的淡金色长发——那是纯正皇室血统的象征,而那双不屑瞥视着榭赫薇的,晶莹剔透、宛如青金石般的标志性美眸又象征着她的地位,正乃苏恩沙尔苏亲王之女,赫杜萨琴南娜。

“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啊,榭赫薇小姐。”

.

见到来者是那令人憎恶的瘟疫之神,诸神那不可见的颜面上尽显难堪神色。

怎么,你们嫌弃我?世人憎恶我便算了,连我的同僚,我的领袖,月神苏恩大人也不待见我吗?

斗篷下的神明冷笑着,但他攥着棋子的触手却从未松开。

只是玩一局棋而已,苏恩大人。

他不该这样说的——他竖起的双瞳仅盯着唯一一人,他的声音轻佻傲慢,他根本不在乎在场的其它神明,甚至不该直接道出苏恩的名字。

他蔑视着众神,甚至不尊重苏恩。对于他的权能:瘟疫之神,折磨与苦难的播种者,在苏恩的带领下夺回的世间在交予给天人之手后显得过于幸福美满。他需要更多的灾难,与之相比,远古时期那个被奇神异怪掌控的世界才更符合他的审美。

然而,身为最高神的苏恩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是该陪你玩一局,我的兄弟。

他仰起由宇宙与星空组成的面庞,在他的斗篷之下是笼罩于皎洁光辉的世界。他挥了挥手,将埃拉与雅拉图拢于面前。

基于你们的无礼,第一步棋应该由我先下。

埃拉的笑声是由黏液与气泡组成的。

瘟疫之神夫妻,一齐将黑色的棋子落于巴德苏恩之上。

.

那么,所谓“乌杜”,究竟是何等存在呢?

它们是邪魔,发源于大陆以南的坎库兰山谷,是象征大地诸神的眷属,是瘟疫、灾害、动乱与恶念的象征。

它们的族群漫游在北方的荒原上,追随有智生命迁徙的步伐,吮吸他们的恶念、欲求、绝望等负面情绪,咀嚼他们的血肉。

它们没有固定的外貌,亦从起源之初便未曾拥有形体。它们不存在雌性的概念,只能借助其它生物的母体繁衍后代。

最初,大多数乌杜都是短寿且脆弱的。为了更好的生存、繁衍更多后代,它们被迫学会了诸多激发猎物负面情绪的技巧。从长相开始,从折磨的手段开始,让被它们盯上的目标感到恐惧与绝望,只要这样做,就能从单一个体中汲取更多的能量,用其肉体繁衍出的子嗣也更加强大。

就这样,乌杜变得越来越强,相貌愈加可怖,它们侵袭动物、亚人,直到开始形成了自己的族群,掌握了足够多有智生物的意识与文化以后——它们懂得该如何利用人类与天人女性的肉体制作成上佳的生育苗床了。

这便是巴德苏恩人对乌杜发源的研究结果。

长古以来,巴德苏恩南临星海,坐落于大陆狭关,是阻挡乌杜行进于内陆的唯一阻碍。

自从十六年前乌杜第一次侵袭亚人村落,卡拉玛五世便下令于边境东方、临近坎库兰山谷的德尔-图、德尔-萨拉、德尔-雅姆三座城市修筑防线,加强戒备,尽可能撤离平民,改造成了“要塞都市”。但随着乌杜族群的领地与数量如同病毒般急速扩张猛涨,以及在汲取了诸多动物与亚人族群的力量之后,进化出强化形态的精英个体频频出现,最初单纯戒备邪魔侵袭的要塞都市变成了烟冥露重的主战场。

卡拉马五世并非未做努力。但动用最强军力——圣域四大兵团的大权被圣域贵族平分,每至需出兵之时,便少不了几番会议研讨,未曾亲身参与战争的贵族不在乎乌杜的威胁,亦或许是担心军队伤亡带来的隐藏风险不愿出兵,在重三迭四的推诿中一次次错过战机。身为君主的卡拉玛五世尽可能的将力量调至前线,亚拔宁姆舍的镇国巨兵“天耀圣甲”总计三台分别镇守三座要塞都市,本以为它们会变成抵御下等邪魔的不灭之盾,但却当地面士兵被尽数屠灭以后被如同潮水般攀上巨兵的乌杜活生生肢解拆散;倾尽全国之力临时建设的,利用铁轨往返于都市之间的装甲列车上搭载着与巴德苏恩城墙同款的魔导护城炮,但那门千吨级别的魔导重炮却因为引爆距离过近直接导致了德尔-雅姆的沦陷;由司祭长南塔兰娜从圣域中亲自选拔的信仰型魔法师部队可以向六大域的神明祈祷降下神力制裁,但却在送到前线数日后便连同德尔-萨拉一同断了音讯。而在不久之前,最后一座要塞都市的德尔-图,也在补给耗尽的多日之后被乌杜攻破了。

巨兵溃败,城邦沦陷,手段用尽。

我们该如何御敌?卡拉玛五世向众臣问道。

不要派女兵!不要派女兵!不要派女兵!

仅为初步推算,一位女兵在被俘获后能在一个月内为乌杜军增添上千只兵卒,具体数量依据乌杜种族确定。

一个女兵一千只...是在开玩笑吧,女人怎么可能生的那么快,多少有些太荒唐了,是在为前线失利找借口吗?

司祭长派的那群女魔法师...能不能使用神罚不知道,但从战场表现看不过是会使用火水光风暗地等属性的元素魔法而已,托了她们的福,现在战场上出现一群会使用元素魔法的乌杜亚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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