讴歌圣国 第五章 二十节 银冕

“哇啊啊啊啊！” 不出江寻雨所料，黎晓熠很快就被那些星球的引力拉拽的找不着北，以至于被直接束缚在几颗星球的引力场之中，等待着那些星球张开野兽般巨大的嘴巴，冒出浓浓的血硅环绕在黎晓熠的身边，浓烈的未知力量牵引着史尔特尔，使身上的火焰好似风中残烛。

“这就是代价，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而是最冲动和强大的他，现在你只要注视那个孩子的逝去，这就是你应该做的。” 银红色的身影又出现在陈天骄的身边，陈天骄只是带着惆怅和内疚看着黎晓熠那副惨淡样，有些后悔。

“安……能出战吗？” 陈天骄在通讯器里问安，安没有应答，因为她穿上装甲出去了，就是忘了带通讯器。

“没想到你们收留了那个棋者。”

“不然呢，你要是识相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陈天骄倾尽全部力气贯穿那个银红色的身躯，只见她一身的血硅正在层层剥落，露出那最基础的……银色的肌肤，那绝对是真实的硅做成的，这是实打实的硅基生物，但依然有着那些人类应该有的地方。

“你们……是？”

“被创造的人类有许多批，我们也曾经创造并统领过人类，这诸多的人类汇聚成了如今的人类文明，我们是受了棋则改造的那一批，化为如今的模样，我们一致认为，人类文明应该循环了。” 银色的身躯刚说完，陈天骄就把那身躯切了个粉碎，随后自己也脱力了，扔下剑，捂着胸口昏了过去。

“那是谁，轨长城的歼星炮已经蓄力结束了啊，那个士兵再过去很危险的！” 江寻雨惊呼，“他要去救黎晓熠吗？为什么听不见我们的通讯。”

“开炮就好。” 那个声音在沈蝶夜的耳边回响，沈蝶夜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不用管，直接开炮！” 沈蝶夜命令那些士兵，“我会保证那个士兵不会死！” 沈蝶夜紧跟着驾驶xr冲了过去，轨长城的歼星炮在那些装甲板不断的组合链接下，汲取周围全部的界能，让那些界能在城墙上翻滚流淌，全部伴随城墙装甲板的挤压射出片状的黑色光流，那些星球竟然靠着喷发自己的体积加速脱离歼星炮的范围。

歼星炮冲向史尔特尔的刹那，被改变成无数的一瞬偏移到那些星球上面，那些星球被突然展开的一瞬切裂成了两半，引力场也随之消逝，那些星球分裂出来许多的小怪物也都被安切成的碎片，全身的装甲被棋则强行突破，那洁白的裙子与被史尔特尔折弯的秒针此时此刻再次浮现，脸上再次套上了那些停滞运转的时钟。

“没什么大碍吗？你……还是你吗？” 沈蝶夜的xr对安伸出手。

“嗯，很自由，这是我凭借我自己的意志来使用棋则，也救了那个孩子不是吗？这下算是互不相欠了。” 安看着黎晓熠，黎晓熠已经返回了。

“以后不允许这么莽撞的行事了，如果没有安，你差点就死这里，史尔特尔不是你肆无忌惮的资本。” 陈天骄呵斥着，虽然不忍心，但这次的行动差点让黎晓熠丢了性命。

“行动过头喽。” 史尔特尔对黎晓熠说道，黎晓熠沮丧的托起腮，默默地听着陈天骄对自己的呵斥，“很显然，我不是什么万能的，或者说，你没有通透我的力量如何使用。”

“我完全不会使用那些……我只是凭借着硬砍……” 黎晓熠小声说道，直接就没有了自信。

“慢慢来，我会教你。” 史尔特尔依旧很有耐心，他仿佛什么时候都不会急躁，他如同不动的山峰，无论黎晓熠如何对待史尔特尔亦或者黎晓熠怎么做错，史尔特尔也没有多少责怪和呵斥，只是不厌其烦的让黎晓熠改正，这让黎晓熠心里很愧疚。

“愧疚的话，就多做，少想。” 史尔特尔安慰黎晓熠，黎晓熠躺在床上，陈天骄坐在他的一边，静静地望向窗外的星河流淌，直到陈天骄抚摸起他的头。

“没有别的，活着就好，大家都活着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我累了，帝刻也累了，接下来……要靠的是你，真抱歉让你这种小孩子扛起大梁……”

“喏……或许，真的是我不行…” 黎晓熠拿出苏格鲁剑柄递给陈天骄，被陈天骄轻轻地推了回去，黎晓熠的眼神中充斥迷茫和不安。

“这是你的东西，我没有什么权利，史尔特尔也是跟随你的，与其交付给已经几十岁的我，还是把希望留给更年轻的你。” 陈天骄的手捏了捏黎晓熠的脸蛋，“一起睡会儿吧。” 陈天骄也躺下来，红色和蓝色的双眼在关掉灯的卧室里亮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夜灯，就这样搂着黎晓熠缓缓睡去。

“话说，你的身世是什么样的呢，读书读多了总觉得你带着一种农村的气息。” 安看着那些群星，两个人穿着睡衣在舷窗旁彻夜长谈。

“我是村里的农民啊，恰巧我们村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然后我就在那里认识了一名士兵，就是我的前男友，那时候我还没有那么高贵的衣服呢。” 沈蝶夜想起自己的以前，“以前我也只是一个村里的小教师，根本没想到会走到现在，与你这样奇妙的人相识。”

“那你……觉得以前的生活和现在比是好是坏？”

“都一样呢，只不过现在更加……更加的宏伟，宏伟到我想不到坏处，以前的话，我们的村子是有名的贫困区，我在那里当老师，那里是永远也不会富裕的山区，因为那里是每个领导走流程给钱的地方，每次有新领导想镀金就先给我们那里扶贫，扶贫的钱又都给了村长上缴，最后我们的村长每一任都不在我们的村子里，事情全是我在管……”

沈蝶夜想起来那些破事情，那个村子很少受到战争和异常现象的波及，所以那里的生活一直很稳定，也没有任何变动，平静到无法打破让人绝望。

“哇，那你们村子比起来那些战乱的世界来说，还是很平常的嘛。”

“平常到我不会喜欢，直到那些领导被帝刻清洗，我们村子得以变成旅游景点的时候，一名士兵过来拯救了我的生活，他的家庭一下子把我拉到了城里去活。” 沈蝶夜说到这里很开心，这是她一生最激动的时候， 也是她一生最大的转折点，也是她一切黑暗的终结。

“那……我觉得你不来这里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你已经有了足够丰满的人生了…” 安有点可惜的看着沈蝶夜，而且带一丝担忧，总觉得她来这里是不是太不妥了。

“我的男友已经死了，我现在没什么好体面的，你穿的那身，就是我男友常说的体面衣服，他觉得我太糟蹋，想让我体面的活着，再怎么贫苦都要体面……可是他走的并不体面，他被炸碎了，那个收留我的家为了面子把我扔了出去。” 沈蝶夜说到这里咬起了手指。

“我那时候过的不算穷苦了，但是走到大街上还是有很多穷苦的人，新闻里是一如既往的贫困山区，走形式的那些领导拿起几个锄头拍拍照就完事了，天气的环境越来越差，我走出了那座城市的保护罩……” 沈蝶夜闭上眼睛流出了泪水。

“这个社会，这个社会的底层依然没有得到改变，只有我一个人体面的活着有什么用，我的男友给我的那身体面衣服…不配在这个不体面的社会里，所以我认为都不好，就算我真的完成的这些任务返航，这个社会也不会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我找不到什么寄托了。” 沈蝶夜闭上眼睛，躺在一旁的枕头上，流下一丝眼泪。

“再宏伟的历史，再宏大的叙事能有什么用，历史有几套，我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历史，我不愿意相信这个时代是这个样子，不会体面的人生，不会到来的美好，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赴死，为了让我的名字雕刻在那烈士的墓碑上，这样那些群众就会忘记我、侮辱我，向他们的残酷历史妥协。”

沈蝶夜自己越说越激动，抓住了安的手，“我就是为了赴死，我就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为了体面的雕刻在那烈士的墓碑上！” 沈蝶夜脑海想到那些孩子和乞丐们在苦难中行进的模样，又想到自己之前在男友家里度过的美好生活，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那……我怎么办…”

“你用我的身份，活下去也不错，我很信任你，才会对你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要赴死，不要让他们知道……求求你…” 沈蝶夜对安乞求道，真挚的看着安，安郑重地点了点头。

“哼……” 江寻雨在巡逻的时候，用自己的窃听器听见了沈蝶夜那些人的话语，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低下头离开了她们两个人的房间，

“最后，我们的世界无人铭记，人类忘却了他们的所有，把一切全都归咎在人类工程师的身上，认为他们是完美不缺的盟友兼亲人，觉得他们无罪，殊不知这是错误的选择。” 神秘的声音眺望正在行进的轨长城和帝飒择逆，时间已经流逝了两年，距离田茉终逝去还有二十八年。

“大哥，怎么样，这杯茶。” 纪世息一直在照顾左钟灵，以方便到时候能以最佳状态备战仙界，左钟灵现在一点力量也不敢用，最多就是基础性的锻炼，生怕用多一点就会让自己的身躯死去。

“还好，不过你怎么不去帮忙呢？”

“我的羲和，伤口还没有好利索，再说了，我现在还得照顾你啊，现在外面打的那么热火朝天，我们可是压轴戏。” 纪世息与左钟灵的关系很亲近了，已经照顾了左钟灵许多年，对左钟灵可谓是如肚中蛔虫般了解。

“哼，也好，话说新一批的人才有没有在培养了，我们要加快旧神州与现代的同步，尽快改变旧神州的封建制度。” 左钟灵谈论着旧神州将来的发展大纲，集合了五个家族的临时代表人来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

左钟灵顺位坐上了帝刻在旧神州的帝王之位，因为帝刻的心思都忙着去管现代了，没有时间就让左钟灵来掌管旧神州，此时的左钟灵早已经从当初不知好歹的小屁孩长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

“到时候我们就把帝制取消！迎来一个真正崭新的时代！迎来一个人民的时代！” 左钟灵说的头头是道，让那些代表人频频点头，笑的合不拢嘴，左钟灵当然看得清他们这些人的嘴脸，他们在自己走之后肯定还是要重拾回来那封建帝制的，所以左钟灵提前留了一些继承材料给周破晓那些人。

“世界河的暗流面是为了过滤一些不可能发生的因果，所以资本主义会在这里凭借这些因果影响到地球，几乎是无限的。” 贝利尔特和周破晓走在世界河的暗流面，这里有着许多畸形的怪物，而且这里还能看到现实世界发生的那些苦难，他们的哀嚎声都交错在这个世界之中。

“一路杀过去就好，不需要什么多余的介绍，我们的实力杀这些怪物摧枯拉朽。” 周破晓转着白泽刀，聚和能点燃了暗流面的那些器官，朝着那最深处冲锋，无论是多么可怕、多么畸形的怪物都承受不住周破晓点燃聚和能火焰的白泽刀，连贝利尔特的永恒之枪也亦是如此。

到处都在弥漫血腥味，到处都是那些飞行的器官，这些残次品都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地球，还有……一些特殊的人类。

“那是……人类吗？” 贝利尔特指着前方那些瘦骨嶙峋的人类，他们已经被凝固在这个世界的暗流面，那些变异的器官在飞到他们面前的瞬间，他们的毛孔就马上张开展现出很大的吸引力，直到将那些变异的器官绞碎变成血肉的汁水供养自己的身体为止。

“活着……活着……活着！” 那些人类张嘴对周破晓和贝利尔特大喊，“带我们活着！带我们出去！” 他们用起异化的语言，那些语言的声音仿佛许多股票一般时升时落。

“这是他们的末路，被我作为养料，久等了，理想主义的人类，只有你们才能免疫那些精神污染来到这里，永生的资本主义之庭。” 克帕特一身都长满了尖牙利齿般的肉铠，有着肉粉的长发和满是水蛭的脸，用胸口那琥珀一般的眼睛凝视着周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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