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醒：含有托马性转以及bg的H情节且比重较大，行文简单粗暴低俗下流，主打个人xp释放，请酌情观看，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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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继续下去只会被迫做出选择。

就算失去了什么，反正也只是一些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过去那段时间不过是一场逼真的长梦，不应该沉沦其中，早就该醒了。

“托马？”绫人十分关切，“你变回来了？”

“呃，看样子确实是这样。”托马起身扶额，不着痕迹地远离绫人。

绫人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真是来也突然去也突然啊——身体还不舒服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绫人故意摸了摸托马的肚子。

“家主大人！”托马有些羞涩，“我都变回男人了，怎么可能还怀孕嘛。”

“呵呵，我知道。”绫人笑着说，“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托马和我突然就有了一个孩子什么的，就像做梦一样，不是吗？”

托马不说话，偏过头去没有看绫人。

“医生一直在神里屋敷等着，我叫他过来再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来的人还是那位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检查完后，托马的身体一切正常，刚刚起床时乏力只是因为睡太久了。

“您辛苦了。”送别医生时，绫人宽慰道。

“社奉行大人多礼了。”

“您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医生深深地鞠了个躬，离去了。

往后的日子很快就回复如常，快得就像那一段小插曲根本就没存在过。那短暂的抵足缠绵的时光，仿佛直接就被遗忘了。

但是人啊，向来是贪心的。尤其是曾经拥有过的东西，无论再怎么劝说自己已经失去的就不再回来，可自己的内心真的能完全放下吗？

至少托马是不能的。

有时看着绫人的背影，他只想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绫人，靠在家主大人的背上向他倾诉一切，可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绫人。

这样的日子比起从前甚至要更痛苦，更加没有希望。托马很害怕，害怕自己某一天突然就忍不住对家主大人告白。到了那时，家主大人会如何回应呢？是盛怒还是惊恐？是鄙夷还是恶心？被家主大人讨厌的话，自己的心大概也会破碎吧。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绫人问。

托马回过神来，摇摇头，继续替绫人分拣文书。夜晚的烛火有些晃眼，他揉了揉眼睛，绫人以为他困了，便催他回去睡觉。

“没关系，我不困。”托马还想在绫人这里待会儿，“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这个月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绫人调出这份文件给托马看，“呵呵，真是一群倚老卖老的家伙。”

纸上是几个家族联名请愿，说什么希望社奉行大人慎重考虑婚事云云，总而言之就是想在神里屋敷办一场茶会，顺便把自家适龄的女儿介绍给神里绫人认识。

“该说他们死心眼呢，还是心思活泛呢。”绫人调笑道。

托马看完后沉思了片刻，说：“家主大人，为何不考虑一下呢？”

“嗯？”绫人有点惊讶，“托马也想要我成婚？”

“不是啦，只是听家主大人说这几个家族似乎请愿好几次了。”托马用手托腮，“既然如此，家主大人何不满足他们？反正家主大人又不会真的挑选一位新娘，茶会也举办了，这些人也不可能说什么。”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只能图一时清净罢了。”绫人说，“如此频繁请愿可不像是自发性的巧合，背后也许另有隐情。”

“所以家主大人是想……？”

“嗯，茶会还是要办。”绫人浅笑，“不这样可捉不住他人的马脚啊。”

“我明白了。”托马点点头，“我这就去搜集这几个家族的资料。”

联名的几个家族分别是铃木、高桥、田中和佐藤，托马不一会儿就把这四家的资料整理好了。

“田中富美，次女，二十一岁……佐藤惠优，长女，二十岁……”绫人右手托着下巴，思索着什么，“长女？佐藤家不是只有一个十七岁的佐藤娜吗？”

“听说是小时候走失了，近几年才找回来的。”托马说，“似乎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佐藤惠优小姐性格有些冷酷呢。”

“性格冷酷吗……”绫人笑容有些玩味，“佐藤家的女儿听上去有点意思。”

“不过不知道佐藤家的老爷会派哪一个女儿过来，他总不可能把两个女儿都送过来吧？”

“应该就是佐藤惠优了。”绫人随意地敲了敲书桌，“我记得当年我刚刚继承神里家家主之位时，社奉行这边闹腾得最欢的就是佐藤家了，后来见识过我的手段后才收敛了许多。他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真正疼爱的女儿送到敌人家里，最后牺牲的就只能是这个走失多年、没什么感情的佐藤惠优。”

“说起来，以前刺杀我的那个渡边，似乎和佐藤家还有些关系呢。”绫人似笑非笑，“要不是有托马，我现在可能都不能安稳坐在这里了。”

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托马也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好快，他们年少相识，期间几多磨难，若非与家主大人还有小姐相互扶持，神里家兴许都不存在了。

这本该是一段佳话，只是托马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上了不可以喜欢的人，其中的苦闷甚至都无人可说，现在还要和自己单恋多年的人一起，商量那人与别人的婚事。

“家主大人，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托马低头，“如果那时，家主大人真的遇见了一见钟情的女性，家主大人会考虑和她成婚吗……不，还是当作我什么都没问好了。”

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托马起身，似乎是准备告退。绫人拉住了他。

“托马，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绫人认真地说，“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在场并见证。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参与我生命中重要的时刻。”

托马点点头，没有看绫人，他慢慢地走出书房，合上房门时早已泪流满面。

他是怀着什么心情让家主大人答应举办茶会的呢？也许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奢望会越来越强烈，所以想及时让自己清醒过来吧。只要看到家主大人与别人在一起，自己说不定就会安分下去。

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在走廊准备回屋时却正好碰到了绫华，托马来不及遮掩，就被绫华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小姐？不、请不要看。”托马有些尴尬。

“托马，你怎么了？”绫华关切地问。

“没事，有些累了而已，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托马。”绫华看着他，心下了然，“你其实……喜欢兄长大人吧。”

托马瞪大了双眼，自己的秘密就这样被别人直白地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铺垫，就是如此的突然。

茶会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天气很好，社奉行在托马的主理下上下焕然一新，绫人和绫华都换上了正式的礼服，托马也穿上了特制的和服站在他们身后，就连每个仆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欣喜之色。

受邀而来的几个家族也准时到场，每位家主都领着自家的女儿一一来绫人和绫华面前行礼，气氛看上去倒是一片和乐。

茶会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几位家族的小姐先品茶，然后做一首俳句，众人品评一番文辞后再轮到下一位。绫华作为东道主的小姐，在做完开场的俳句后就不再参与，只让剩下的几位小姐轮流玩赏玩。

最开始的俳句多是些咏物说禅之类的内容，后来不知哪位小姐突然做了一首：

“柏椿在上，我心落定。”

椿花是社奉行的家纹，“柏椿”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哈！”高桥家的老爷率先鼓掌，“这位小姐如此坦诚，社奉行大人可不能让佳人失望啊！”

绫人似笑非笑。

接下来的几位小姐有的也做了些表明心迹的句子，一个个都羞红了脸，现场起哄的人也越来越多。

“原来兄长大人这么抢手啊。”绫华打趣道。

“也许吧。”绫人说，“那位佐藤惠优看上去确实很特别，从来都不笑呢，对这样的活动也有些兴致缺缺。”

“她在外流浪时曾经徒手掐死过打劫的海乱鬼，有几家的小姐因此都不敢与她来往。”绫华用折扇半掩着面。

“这样吗……话说托马去哪里了？”绫人问，“方才还在这里的。”

“托马？”绫华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人，不过大致猜到了托马离开的原因，于是帮他打圆场，“他是有什么事吧，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那天晚上碰到托马后，绫华一下就点破了托马埋藏多年的秘密。其实在托马变成女性的那段时间里绫华已经有所察觉，在他变回去后更是明显，有几次他眼里的感情都要藏匿不住了，兄长大人居然都未曾发现。托马请求绫华一定不能告诉绫人，绫华郑重地答应了，可是她看到托马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有些难过。

过了一会儿，托马并没有出现。

“不对劲，他居然离开了这么久。”绫人思索道，“我去找找他吧。”

“诶？可是这里……”绫华意有所指，这几个家族要是看到绫人不管不顾地离开了，想必会颇有微词，“要不还是我去吧。”

“没关系，一会儿而已。”绫人浅笑，“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

绫人径直离开了，几位老爷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绫华还端坐在这里，也不好直接发难。只是询问了几句。

“兄长大人有事离开片刻，马上就会回来。”绫华仪态端庄，微笑着说，“各位来宾稍安勿躁。”

厨房和书房都没有找到，剩下的只有托马的卧室了。

“托马，你在里面吗？”绫人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我进来了哦？”

“诶，家主大人？”房里突然传来托马的声音，“您怎么来了……”

“你突然离开，就来看看你怎么了。”绫人放下心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嗯……好像有一点。”

“不舒服要请医生，怎么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绫人作势要推开房门，“我来看看你。”

“不、不用了！”

“到底怎么了？”绫人已经推门而入，看见托马整个人都盖在被子里，“托马？”

“家主大人，我没事……”

“这叫人怎么相信你没事嘛。”绫人轻笑，坐在床边掀开被子，托马整个人都背对着他，“怎么？不想看见我？”

“……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绫人让托马转过身来，起先托马还有些抗拒，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最后引入绫人眼帘的就是托马满是泪痕的脸。

“托马，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绫人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冷淡下来。

“不是啦。”托马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绫人见问不出个什么，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不过茶会很精彩哦，我希望托马能一起参加。”

“……”真的精彩吗，托马低头，“家主大人，我能不能不去。”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单纯不想去。”

绫人搂着托马的肩膀，笑着说：“我们前几天不是都说好了吗？托马要参与我生命中重要的时刻，万一我今天真的会遇到心仪的女子呢。”

“……那家主大人遇到了吗？”托马问。

“呵呵，说不定呢。”绫人笑道，“那个佐藤惠优倒是不错，很有胆识和手段，模样也十分周正，你还没见过吧？”

心里一阵绞痛，但是托马却不能表现出来。“不……我还是不去了。”

方才几位小姐为绫人做表白的俳句时，托马都觉得难过得不得了，所以才悄然离场。这时他才发觉，什么见证家主大人的幸福之类的事情，他已经做不到了。如果看到家主大人和别的人手挽着手相濡以沫，对他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

所以，饶了他吧。家主大人的幸福，他不去见证也好，只要能让他在背后默默守护就够了，可是绫人却对他不依不饶。对自己的感情根本就一无所知，为什么还要说一些希望自己参与进来之类的话，这样的话只会让托马浮想联翩，进而带来更大的痛苦。

“托马今天，很奇怪。”绫人看着他的脸，自己竟也有些难受起来，“是有什么讨厌的人在场，让你不想呆在那里吗？”

“家主大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托马声音很小，小到绫人勉强才能听清。

“嗯，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绫人眼神柔和起来，抚摸着托马的鬓发，“所以我才想听你告诉我。托马，这么多年我们无话不谈，到底有什么事是你不可以告诉我的呢？”

托马偏头回避绫人的视线，并且挣脱开绫人搂着自己肩膀的手。绫人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托马，他希望托马面对自己。两人纠缠在一起，最后演变成了绫人扣着托马的手把他按在床上。

“托马，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难过。”绫人语气平静，“我想知道。”

“家主大人，好痛……”托马垂眸。

绫人起身，松开手，发现自己刚刚太用力，不小心抓红了托马的手腕。

“抱歉。”绫人握着托马的手，似乎想替他揉揉，托马却直接抱住了绫人。

被抱住的时候，绫人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砰砰直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压抑着，特别难受。他叹了口气，反抱住托马，房间里保持着沉默。

房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静静地看着他们。绫人抬头，发现是佐藤惠优。

“佐藤小姐？”绫人有些诧异。

托马迅速推开绫人，向门外望去。只见佐藤惠优面无表情地站着。

“难怪神里家的大人一直不婚。”佐藤惠优冷笑一声，“恶心。”说完便离开了。

“不是这样的，佐藤小姐！”托马有些着急，他起身似乎想追出去，被绫人拉住了，“是我喜欢家主大人所以一直单方面缠着他，家主大人他其实……”

“不必追了，她已经走了。”绫人没有表情。

托马动作僵硬，坐下来后不敢看绫人。

“明明是让家主大人认识心仪女性的日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托马苦笑。

“托马。”绫人扣着托马的下巴，想让他看着自己。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影响家主大人的清誉吧。”托马低声说，“是我失职了。”

“不，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绫人迫切地想看见托马的脸。

“我已经没有脸再见家主大人了。”托马说，“家主大人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绫人不说话，强硬地将托马的脸掰过来，让他被迫面对自己。

沉默了好一会儿，绫人率先开口。

“托马。”绫人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刚刚说你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托马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是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心底最大的那个秘密被当事人发现了，尽管早已肌肤相亲，然而从此刻开始，自己才是真正赤裸地呈现在神里绫人面前，没有了丝毫隐私。

绫人问出那个问题的瞬间，托马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每过一秒，他的心都要绞痛一分，直到连单纯的心跳都会让他痛苦。他曾经也设想过自己的感情被家主大人发现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可真正体会到了，竟然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难受，心如刀割。

托马看着绫人，眼泪从眼角流下，打湿了被套。

事已至此，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绫人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他抬手，似乎想帮托马擦掉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立场去这样做。

苦笑了几声，绫人这才将以前种种事情串联起来。

“难怪那个时候托马的表情那么难过，难怪托马还是女孩子时总是会来和我亲热，难怪托马无意中会喊我的名字，难怪今天托马不愿意参加茶会……”绫人语气平静，平静得有些过头了，“我才发现，我居然才发现……”

他想抱住托马，托马抗拒地推开了他。

“家主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托马说，“说出来除了徒增我的痛苦，还有什么用呢。”

托马无力地从床上滑落，跪坐在绫人脚边。

“是，我现在的确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我目前……思维也很混乱。”绫人垂眸，“但是，痛苦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啊。”

托马抬头，看着绫人。

“我说过，不希望托马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可是我没想到带给托马最大伤害的人居然是我自己。”绫人说，“我不敢想象，托马一直在我身边却只能看着我的背影时是什么心情，你在看到别的女性对我告白时又是什么心情。我一向自认为十分敏锐，可以轻松察觉他人的意图，可是我为什么单单没有发现身边最亲近之人的感情，那么多年来，托马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敢想象啊。

“可是我却还自顾自地说什么让托马见证我生命中重要的时刻，我真是太自私了。我早该明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迟钝到这种地步……”

“不是的。”托马说，“不是家主大人的错。我其实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得到家主大人的回应，喜欢上家主大人一直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家主大人只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好了，只要看到家主大人快乐，我就已经满足了。所以，其实根本不用在意我，对我来说只要能一直默默守护着家主大人就足够了啊。”

“不要说这样的话了。”绫人将托马抱起来，“为什么托马总是说一些不要在意自己之类的话，你知道吗，无论是在我心里，还是绫华心里，托马都是和别人不同的存在了。所以托马可以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点，越重要越好，我们的未来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交织在一起了。”

“……”

托马无言以对，绫人握着他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表情看着他。

“所以，对我来说，托马的感情也已经是我幸福的一部分了，是我应该重视并且珍视的东西。”绫人说，“令我感到难过的是我忽视掉了应当珍视之物，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得到所谓的幸福呢？”

“家主大人，对不起。”托马哑声说道。

“好啦，不用道歉，要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绫人亲吻着托马的掌心，“但是，我其实又有些开心，托马坦诚地告诉了我这些事情，能被托马这样喜欢着，信任着，我很高兴。虽然我现在一时之间无法回应托马的感情，但是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托马？”

“好。”

托马点点头。

茶会到夜晚才结束，几位小姐长时间没见到绫人，其实早就想离开了，那些老爷子见神里绫人如此无礼，心里更是暗自咒骂。

但是绫人并不在乎这些事，他终于发觉了自己珍视的东西。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并且是和托马一起。

无名的夏夜，清风朗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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