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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税者 - 2,1

[db:作者] 2025-06-21 20:31 5hhhhh 9170 ℃

  「您说什么?」

  「你就拿出点儿男人的样子来,把她臭揍一顿,看她听不听你的。」

  「不行啊,不管用。总督大人连拶子都用上了,可她还不是照样儿拧着劲儿不肯松口。我这个师妹呀,就是这么股子牛劲儿。」

  「那你要是成了她的男人,再说话她总该听了吧?」

  「说是那么说,可又没有个三媒六证,我师父这一死,她要是不愿意,谁也没办法。再者说,就算她答应,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也来不及呀。」

  「来得及,你不会把她给破了身子,来个生米煮熟饭,她就算不答应也不行了。」

  「那怎么行,这不是人干的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事急从权嘛。再说,你这是为了救她的命。等把她收拾服帖了,你是又得银子又得媳妇,她呢,又解决了终身大事,有那二百两银子,以后的日子却不是过得舒舒坦坦的。」

 

                (七)

  张有财站起来,咕咚咕咚灌了一通酒,壮壮胆子,跟着汤总管进了大牢,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一是因为害怕,二则是因为心底里又一起涌起的那种欲念。

  宋葆贞看见他进来,厌恶地问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张有财也不答话,仗着酒劲儿,一下子扑到宋葆贞的身上,把她仰面朝天按倒在身子底下。

  「张有财,你干什么?」宋葆贞吓了一跳,拚命把他从身上推下去。

  张有财又马上翻身搂住她,重新把她压在身下:「葆贞,别怪我,我要你,让我睡了你吧,回去咱就成亲。」

  「混蛋!成亲,谁跟你成亲?滚开!」宋葆贞脸胀得通红,用力把他掀了下去,从地铺上一轱辘爬起来,靠墙站住,两只眼睛直瞪着张有财。

  「葆贞,你就给了我吧。师父活着的时候说过的,要把你许给我。咱们成了亲,我要让你过好日子,咱别再抗捐了,那是要掉脑袋的。」张有财也站起来,重新向葆贞扑过来。

  宋葆贞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张有财,你还有脸提我爹。欺负自己的师妹,你还算人嘛?」

  这一巴掌把张有财给打醒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干什么。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四个粗手大脚的女狱卒,一进来就把宋葆贞从墙边拖过来,四仰八叉地按在地铺上。

  「你们想干什么?」宋葆贞尖叫着,拚命挣扎,却无法摆脱四个强壮恶妇的手掌。

  「张有财,汤总管命我们来帮你,还等什么,快脱她衣裳啊。」

  张有财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往上一进步。

  「张有财,你敢!」宋葆贞愤怒地瞪着张有财。

  张有财被那目光吓住了,站在她两腿间没敢继续。

  「你他妈不是个男人,连个女人都怕,真是个废物!」女狱卒骂道。

  「我不是废物。」张有财突然发了狂,放着眼前这么好看的女人不敢睡,哪还算是个男人?他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伸手把她的夹袄纽子一个一个解开。

  「张有财,你不是人,我爹爹尸骨未寒,你就行下这淫乱的事情,你对得我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吗?」宋葆贞看到张有财那疯狂的眼神,感到有些绝望,只好用这话来打动他。

  但张有财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管低着脑袋解葆贞的衣裳,笨手笨脚地解开了夹袄,向两边一扒,露出里面的白布围胸。

  因为宋铁匠刚刚下葬,葆贞还在守孝,所以穿的是一身素服,连里面的红肚兜儿也不穿,只用一条白布把胸脯给缠起来。

  夹袄一掀开,立刻露出半裸的上身儿,雪白的肩膀和肚皮都露出来,张有财感到自己的嗓子开始发干。

  他迫不及待地解了那条白布,两颗新鲜鸡头肉一样的温软小乳一下子弹了出来,小小的乳晕红红的,微微颤抖。张有财哪里见过这个,脸上的青筋暴起来多高。

  他双手齐出,一手一个,把那酥胸捂在手下,慢慢揉搓着。

  宋葆贞依然在骂,在挣扎,但身子却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张有财摸得兴起,一把扯开了姑娘的裤带,抓着她的裤腰向下捋去。姑娘尖声哭骂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耻辱和无奈。

  女狱卒帮着把葆贞的裤子脱下去,露出一丛黑漆漆的软毛,然后重新把她的腿分开,让她两腿间的一切充分暴露出来。

  眼看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就要失去,宋葆贞象一头疯虎一样乱扭乱跳,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并不停地怒骂着张有财。

  人都说色胆包天,张有财一向担小怕事惯了,但一看见宋葆贞那暴露出来的洁白秀腿,一看见那圆滚滚的臀肉和紧靠在一起的两个洞穴,男人骨子里的兽性便发作起来,也顾不得葆贞的叫骂,伸手便从下面托住她的屁股,用力抓握着,感觉着那绵软光滑的肉体,自己裤裆里面早已硬挺起来。

  眼看着那张有财解开了裤子,露出一条黑乎乎,又粗又长的大肉棒,宋葆贞的叫骂声都变了音儿,成了母狼一样可怕的嚎叫。

  张有财自打进了宋家铁匠铺,就一直对这个小师妹怀有一种恐惧感,此时一抬眼,看到她那象要吃人似的目光,心里不由打了一个机灵,本来已经硬硬地顶到她下体的阳具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条死蛇。

  「你他娘真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肏不了,活什么劲呐?!」四个女狱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拚命挣扎的宋葆贞给按住,都折腾得冒出了汗,眼看着事情就要解决了,张有财自己却软了下去,不由骂了起来。

  张有财虽然胆小怕事,但没有一个男人不在乎别人骂他性无能。这一骂,又把他的蔫脾气给骂起来了,也不去管自己软塌塌的家伙事儿,一下子趴在姑娘的身上,乱扭乱拱起来。女人青春的肉体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又把那二先生给弄得奋起。

  张有财不敢再看葆贞的眼睛,左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低下头去看着,用右手握住自己的肉棒,从葆贞那两片紧夹在一起的肉缝中间挤进去,向下一滑到底,然后用力向里面挺进。

  宋葆贞的尖叫嘎然而止,一阵撕裂的疼痛从下体传来,一条又硬又烫的肉柱挤进了自己的身体,一直深入到盆腔的深处。

  她的眼泪「刷」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她别过脸,看着地铺边上的稻草,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张有财第一次明白,女人的身体原来是这样诱人。那温暖的洞穴紧紧裹住自己的肉棒,把一阵阵颤栗传到他的脑顶。他感到自己爽得要发疯,不待四个女狱卒做什么,自己已经用双手撑着自己的上身,屁股一撅一撅地在葆贞的阴户中抽动起来。

  葆贞默默地流着泪,任自己的身子象风浪中的小船一般被男人冲撞着,她感觉不到作女人的幸福,也感觉不到被男人梳弄时的快美,只感到疼痛和耻辱。

 

                (八)

  张有财哆嗦着结束了他的强暴,站起来把衣服穿上,四个女狱卒也松开手,任宋葆贞自己坐起来,默默拿过自己的裤子,慢慢穿上。

  「葆贞,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就嫁给我吧,啊,我会对你好的。」

  「……」葆贞只是慢慢系好夹袄的扣子,向后退到墙边坐下,紧紧抱住自己的两个膝盖,一言不发。

  四个女狱卒见事情已经办完了,便从监号里走出去,汤府总管正等在上边,给她们每人一锭银子算是奖赏。

  张有财在牢里呆了整整一宿,希望能劝说葆贞嫁给他。

  事情完全翻了过来,对于张有财这个一年都说不了三句话的蔫巴人来说,一整宿的话比他过去近三十年所说过的话的总和还多,这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但嘴皮子都磨破了,一向心直口快的葆贞却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变成了一个聋子哑巴。

  张有财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劝说她,希望时间能改变一切,但汤怀德和保成却等不了。从各乡回来的消息说,乡民们采取软磨硬抗的办法,都不说不交,但保甲长们却一个子儿也收不上来。

  汤怀德是总督,手里有军权,便又派了两千名官军去压镇,可还是不见什么成效,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些被放出来的代表收了官府的好处,早已对他们失去了信任,只希望能把葆贞救出来为他们作主。

  汤怀德是个老奸巨滑的狗官,对于玩弄权术和镇压百姓有着一整套的办法。

  他知道乡民们都在看着宋葆贞的行动,所以,只要解决了宋葆贞,便解决了一切,除了葆贞,能代替她领导乡民的,也只有那几个同官府作过交易的人,只要他们不再闹,别人也没有什么能力再闹了。

  他问过了总管情况,知道另外三个押在牢里的已经在各自亲属的劝说下有所活动,但也感到争取宋葆贞没有希望,便决定杀一儆百。

  四个人被带上大堂,汤怀德虎着脸问下来:「你们都想好了吗?是具结悔过呢,还是甘冒国法呢?」

  葆贞把头一扭没有理他,另三个人看着葆贞,心里合计着,却都没有开口。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呀,把他们拖出去,午时三刻,市曹斩首。」

  「喳!」堂下早就准备好了的绑缚手们一齐闯进来,把四个人架起来就往外走。

  「大人,冤枉,我冤枉啊!」葆贞依然不声不响,任绑缚手把她拖出去,而另三个人已经喊叫起来。

  「拉回来!」汤怀德下令。

  「你们有何冤枉?」

  「大人,饶命啊!小的们不是不想交税,都是错听了宋葆贞的挑唆,求大人饶命啊!」这三个人出身寒门,打骂是没少挨过,原以为不过是打几顿板子,只要挺过去,就能逼着总督把税免了,岂不是作了一回英雄,谁知道真要砍脑袋,三魂立刻吓飞了两魂,腿肚子转了筋,止不住拉尿了一裤兜子。

  宋葆贞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十分惊讶,但却什么表示也没有,她此时早已心如死灰,一切仿佛都与她没有关系。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办呢?」

  「小人交税,交税,情愿具结悔过。」

  「哼哼,好说好商量不听,非要本督动真格的。本督慈悲为怀,就饶你们不死,不过,你们这些天瞑顽不化,也不能让你们同那九个人享受一样的好处,且免了你们三个的寿礼捐,回去好生劝说你们的乡邻纳税,那一百两银子就没有你们的份儿了。你们服是不服?」

  「小人服,小人心服口服。」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还敢要钱?三个人一边答应着,一边暗中怪自己没有早早投降。

  「宋葆贞,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哼!」葆贞轻轻哼了一声,头扭着,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结网。

  「好!这也怪不得本督无情。我要把你押到你自家的镇上,让你的乡邻亲眼看着你一命归阴,看谁还敢抗税不交。」

  要杀宋葆贞的消息,马上就被汤总管传到了张有财的耳朵里。

  张有财吓坏了,跪在地上哀告汤总管想办法求总督大人开恩,打她一顿板子也就是了,就别杀了。

  「嗨!你这傻瓜,不是总督大人要杀她,是她逼着总督大人杀她。我看哪,你再最后去劝劝她,劝得了呢,便留下她一条命,总督大人说了,她那一百两银子照给,还另外加一百两;要是还劝不了呢,我也没有办法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张有财饭都没有吃,急忙跑到大牢去,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她一天一宿。葆贞不光不听,还自顾吃饭、睡觉,仿佛过得挺安逸。

  第二天一早,几个官军便来大牢提人,把带着木枷的葆贞带出去,上了一辆大车,由两百名官军押着,往她们住的小镇而来。队伍最前面有衙役开道,接着的两乘官轿是汤怀德和保成,由汤总管和几个帖身保镖骑马跟着,再后面分别是一百官军、押解犯人的马车和另一百押阵的官军。张有财心情复杂地跟在队伍后面,总想着有机会再去求总督大人开恩。

  当晚总督和县令都歇在镇公事房,先前的两千官军已经被总督传令集中到了镇子的四周,防止出现意外,同时派出人员准备法场。

  汤总管把有财和那十几个乡民代表都召集起来,在一处清净的秘室议事。

  「这个……啊!几位,蒙总督大人的大恩,把你们给放了,还每人赏了你们百两银子,你们总得有所表示吧?」

  「总管大人,我们都是大字儿不识的乡下人,要多少钱您就说吧。」

  「总督大人还在乎你们那几百两银子吗?」

  「这……是啊,咱们的银子都是总督大人赏下来的,他哪缺银子花呀?可,我们怎么表示我们的一片心哪?」

  「没什么,只要你们替总督大人办点儿事,那就算是尽了孝心了。」

  「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办到的。」

  「附耳过来……」

  「啊?这,这我们可干不了。」

  「嗯?」

  「总管大人,您还是跟总督大人说说,我们不要这银子了,这事儿还是叫别人干吧。」

  「你们以为总督大人给的银子你们想要就要,想推就推呀?」

  「可这种事……」

  「怎么,别人能干的事儿,我找你们干什么?想清楚喽,干,就痛痛快快地说句话。不干,我也不强求,不过,总督大人那边……你们可都是聚众抗税领头儿的,这刀能砍在宋葆贞的脖子上,也能砍在你们的脖子上。」

  「您去求求总督大人,这宋葆贞要杀就杀了,就别再让我们……」

  「告诉你们,这种事情,总督大人决不会承认是他要你们干的,否则也不会要我在这个地方找你们。要求你们自己去求,总督大人一定会说:我什么时候叫你们这么干的?我也不会承认今天同你们说过的话。不过,你们自己可掂量着,这以后的事儿,我可就不敢说了,啊?谁不想干,快说。」

  众人都看着张有财。

  「总管大人,这宋葆贞可是我的师妹,是我师父的亲闺女呀,我怎么下得去手,要是这么干,我还能算人吗?」

  「你本来就不算个人!你要是不想干也行,要不要我把你在牢里干的那些事儿给全镇的人抖落抖落呀?」

  「别别别,不要说。」

  「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干!」总管变了脸:「张有财,你不想干也行,想想吧,你能看着自己师妹的那个地方落在别人手里吗?」

  「我,我干。」有财低下头。

  「这就对了。到时候,大伙儿手下留情,把那要紧的地方给有财留着。不过要是他下不去手,你们就看我的眼色行事,那就怪不得你们了。还有,想办法把别人也都煽乎起来,跟着干的人越多,总督大人越高兴。」

 

                (九)

  一清早,家家户户男男女女就被官军们一个一个从家里赶出来,站在大街两边,等着看宋葆贞被游街后斩首示众。

  听说要把宋葆贞斩首,全镇的人都感到忿忿不平,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一个不字来。他们毕竟是一群安善良民,对官府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

  「来呀,把犯妇宋葆贞带上堂来!」汤怀德和保成坐在公事房的大厅里,升堂提审女死囚。

  葆贞昨晚被关在公事房后院的厢房里,吃得好,睡得好,还在两个从省城跟来的女狱卒的帮助下洗了一个澡,唯一同她那看似乐观的表情不相符的,便是她从被有财强奸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女狱卒把她带到堂上,让她跪下,葆贞不毫无驯服地挣扎了一阵儿,还是被硬按着跪在地上。

  「叫什么?」

  「……」

  「这是验明正身,必得回复的,否则没法行刑。」女狱卒在旁边低声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葆贞。怎么样?」

  「大胆宋葆贞,你聚人作乱,抗拒朝廷捐税,今日将你斩首,你有何话讲?」

  「……」

  「死之前,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

  「绑了!」

  女狱卒现在是多余的人了,便自己下堂回去休息,四个绑缚手走到堂下,把葆贞的木枷打开,然后两个人抓住她的双臂扭住,象鸟翅一样向侧后方拉开,另两个绑缚手则一前一后,先「哗啦哗啦」把夹袄给她当胸撕开,然后用力扯成碎布条,从她的身上弄下来,五花大绑地把她捆了,背后插上亡命招牌,又解开那围胸的白布,露出两只尖尖的玉峰。

  葆贞昂首头,倔强地看着汤怀德,脸儿因暴露了肉体而有些潮红,坚挺的乳房随着深重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汤怀德和保成都不是正人君子,故意半天都没有下令,以便更长时间地欣赏堂下少女那赤裸的上体。

  「拉出去,游街示众!」

  两个手持大刀的刽子手来到葆贞的身后,葆贞看了一眼那寒光闪烁的大刀,微微冷笑了一声,然后在绑缚手和刽子手们的簇拥下步出大厅,穿过院子,来到大街上。

  一看到有那么多男男女女在街上看自己的光裸上体,葆贞感到脸上发烧,就如芒刺在背,但她依然保持着女英雄应有的从容,平静地看着蓝蓝的天空,走向由人群形成的窄窄小巷。

  「宋葆贞,你这个狐狸精,都是因为你的挑唆,我才抗拒朝廷捐税,犯下了死罪,如果不是总督大人开恩,我今天也要人头落地了。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对,把她千刀万剐!」

  「剐了她!」

  葆贞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向前望去,只见张有财同那十几个一起领头抗捐的乡民正站在人群中,声嘶力竭地喊叫,甚至还有人说得痛哭流涕。葆贞知道,他们把一切都推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不怪他们,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自己不是也曾经害怕过吗?

  但当他们冲破了维持秩序的官军的阻拦,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她感到有些茫然,为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冲了过来,后面又跟上另外二、三十人,他们都是镇上的泼皮无赖。这些人加在一起,足有四十几个,一下子便把绑缚手和刽子手给挤到了一边,将葆贞围了起来。

  「呔!你们要干什么?」官军的小头目抽出腰刀冲了过来。

  「大人,这女犯太可恶,砍脑袋太便宜她了。她害了我们,不剐了她,出不了我们这口恶气!」

  「对对对!剐了她!」

  「这位军爷,百姓们对反叛深恶痛绝,这是民意,大人不必在意,由他们去吧。」跟在刽子手后面的汤总管阴阳怪气儿地说。小军官看见是汤总管,便退回去,由着他们闹。

  泼皮们扭住了愕然的葆贞,张有财当先冲过来,用颤抖的手扯开她的裤带,把她的裤子扒了下去。

  「你们浑蛋!你们不是人!」宋葆贞明白过来,见自己的下体暴露出来,嘴里大骂着,眼泪却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葆贞,别怪我,他们逼我,我是没办法呀。」有财低声说,不敢看她的眼睛。

  葆贞猜得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恨那些可恶的赃官,更想不到这些昔日把她捧作神明的人竟然能如此对待她。

 

                (十)

  「该给她骑木驴,骑木驴!」

  那十几个人是汤总管关照过的,虽然心里的欲望无边,却还不敢向葆贞过分下手,毕竟有张有财在跟前,可那些泼皮无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只知道她是这个镇子上知名的美貌少女,只知道她要被凌迟,只知道她要被脱得光光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中,而他们就可以趁机揩上几把油,所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这里没有准备木驴呀,怎么办?」

  「用铁锨把子插。」

  「对,再找个苕帚疙瘩堵屁眼儿。」

  这帮泼皮马上就行动起来,不知从哪里寻了一个扫炕的苕帚和一只铁锨把儿来,就要动手。

  张有财可不愿意宋葆贞被别人羞辱,毕竟在他心里,她还是属于他自己的,但人家喊出来了,他又不敢阻拦,急得直转磨磨。

  还是一起领头抗捐的那几个人了解情况,出来帮他,硬把泼皮们挤在外面,喊道:「哎,你们不要动手,让人家正主儿来。」

  泼皮们不知道内中的道道儿,只知道今天惩罚女犯的头儿是张有财,所以听了这话倒也不敢同他争,急忙把苕帚和铁锨把都递给他。

  张有财心里这叫恶心,但又不能不干,只好拿着东西来到葆贞的跟前。

  葆贞一看到那两样东西,又羞又怒,气得大骂起来:「张有财,你这畜生,老天爷白给你披张人皮了。我是你的师妹呀!」

  张有财心里有愧,不敢看她,只得转到她的背后去。葆贞还想转过身去骂,却被两个人架着,动弹不得。凑上来两个泼皮,他们一直想亲手摸摸这女人精光的屁股,可惜她跟前围着好几个人,自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现在可算是有理由了,赶紧在葆贞背后一边一个占住有利地势,然后弯腰抓住了葆贞的脚,向后倒拎过来。

  葆贞被四个人抬着,头前脚后,脊背朝天,缠在脚腕上的裤子和鞋袜一齐被扒下去,变成一丝不挂的全裸状态,两腿被向两边分开,将两腿间的一切都暴露出来。她拚命蹬动着双腿,洁白的身子扭动着。

  张有财等了半天,直到葆贞挣扎得累了,彻底绝望了,这才走过去,把那个已经用秃了的扫炕苕帚用力向姑娘的肛门中捅了进去。

  那苕帚是用苕帚苗儿绑成的,全是一根一根的细蔑儿,直肠里面全是嫩肉,如何受得了这样物件,葆贞立刻就被扎得一阵「哇哇」惨叫。

  张有财把那苕帚把一直插得没入葆贞的身体,光秃秃的苕帚头儿只剩下三寸来长,象个兔子尾巴一样撅在她的屁股中间。

  张有财又把那铁锨把尾部圆头那端掉过来,塞进了葆贞的阴户中。这一次葆贞没有惨叫,只是痛苦地「嗯」了一声。

  「走哇,游街喽!」泼皮们一声喊,抬着葆贞向前走去,在泼皮们的摧促声中,有财无奈地用那铁锨把儿一下一下地捅着,钻着,下流地污辱着他的师妹。

  葆贞被插入的一瞬,她终于还是止不住又哭了,我们不能因为她是英雄便责怪她流泪,毕竟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她虽然哭泣,却只是流着泪,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更没有向敌人求饶。

  苕帚疙瘩把直肠和肛门都充满了,虽然不动就不再疼,却象憋着大便一样难过,而阴户中的木制铁锨把却是一下一下不停地抽动着,折磨着她的神经,羞辱她的心灵。

  全镇的百姓都被赶出来看热闹,大街边站满了人,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怜悯地看着她,那目光中充满同情,这或多或少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当然,人群中也不乏充满欲望的看客,不管他们是穷是富,也不管他们对这姑娘有多可怜,多同情,都无法改变大自然强加给他们的对性的感受。他们既对她年纪轻轻遭此恶运而难过,对施暴着充满愤恨,却又在意识的深处希望她就这样赤条条的被抬在大街上。就是在这矛盾的心情中,他们目送着她被抬向法场。

  法场在镇子西门外的空场子里,这里早就搭好了一个高台,上面立着两根木桩。一般斩首刑也会搭上这么一个高台,但却用不着立什么木桩,因为犯人是直接跪在台上行刑的。宋葆贞一看就明白,把自己凌迟处死原本是总督汤怀德的主意。这狗官!皇上早几年就下旨废除凌迟之刑,而汤怀德为了在百姓的心中制造恐怖气氛,便借这几个被收买的乡民之手来实现他的目的。

  她被抬上了高台,呈「火」字形绑在两根木桩之间。

  那些人各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葆贞一看,原来是纳鞋底用的锥子。

  「狗官!真狠!」葆贞和台下的看客们都在心里骂着。

  张有财当先来到葆贞的面前,他的手哆嗦着,目光躲闪,低着声音说:「别怪我师妹,我不干,别人就要糟塌你的那些地方,你忍着点儿疼。冤有头,债有主,这都是总督他们逼的,到了那边,可千万别来找我呀!」

  葆贞此时才觉得,张有财才是比自己更可怜的可怜虫,她看着他,蔑视地哼了一声,然后咬住自己的一口银牙,不去答理他。

  张有财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用手指搓起姑娘的奶头,一锥子扎了进去。

  「啊……」葆贞痛极地惨吼了一声,全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头上立刻冒出了白毛汗。

  张有财手一抖,锥子掉在地上,但他马上又捡起来,他知道,如果自己手不狠,女人就是人家的,他宁愿亲手毁了这个姑娘,也不愿让她受辱于他人之手。

  他狠着心,又在姑娘的另一只奶头上扎了一锥子,然后转过去,在葆贞雪白的屁股上狠命地捅着,一直到把那两块圆圆的玉臀捅得象得筛子一般。当然,扎屁股蛋儿没有扎奶头那么疼,宋葆贞咬住了牙关,却没有再叫。

  张有财把姑娘的乳房和屁股扎得没有一点儿好地方了,这才退开一步,让其余人过来,每人在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扎上两锥子。

  泼皮们可不知道内中的奥秘,还是尽量向着靠近姑娘胸部和下处的地方下手。

 

               (十一)

  「乡亲们,总督大人免了咱们两成捐税,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这贱人不知报恩,反而辱骂上官,拒不纳捐。乡亲们,咱们可都是安善良民,若不是这宋葆贞挑唆,咱们怎么会违反国家法度哇?如果不是大人开恩,咱们都很掉脑袋呀!乡亲们,你们不恨这贱人吗?还愣着干什么?都来惩罚这个无父无君的贱人哪。」

  总有那么些人恬不知耻,他们受了官家的银子,生怕没有在官府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悔过之意,扯着嗓子喊叫,希望周围的百姓都同他们一样向葆贞下手。

  最开始没有人反应,他们又点着名叫人:「狗剩子,侯二毛,那会儿跟着宋葆贞抗捐,你们嚷嚷得最凶,这个时候还不出来,你们是不是心里头不服哇?」

  「赵四虎,你那会儿跟着宋葆贞说什么来着,这会儿都忘啦?」

  「牛二强,胡之奎,还有你……」

  乡民们起初对他们折磨葆贞充满了蔑视、后来开始变成对葆贞的怜悯,再后来又有些人开始接受了他们的说法。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开始担心自己成为官府下一个砍头的目标,于是向台上走去。

  百姓们是最容易受人影响的,一但有人站出来,就会有人跟上,而不管那事情是对还是错。而跟着跑的人越多,团体的影响力也就越大,个人的判断力也会跟着改变。

  这便是从众心理,滚雪球效应。当初跟着宋家父女闹抗捐,他们便是看到拒不交税的人越来越多,于是自己便随大溜儿跟着干,现在把一切罪过都推在宋葆贞的头上,他们再一次随大溜儿去折磨她。

  他们开始后悔自己曾经跟着宋葆贞抗捐,自己可以从牙缝里再挤出那几两银子的,自己至少还可以借到高利贷,用不着象苏老汉那样寻自尽的,为了什么要跟着别人抗税呢?

  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的后悔,变成了对领着他们抗税的宋葆贞的怨恨,而怨恨又使他们把真正的罪恶当成了义举,他们开始在葆贞的身上实施报复,仿佛只有让她痛苦,才能免除自己的罪过。

  几个人的行为最终又变成了成百上千人的行动。

  葆贞此时才真的惊愕了。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些曾经那么爱戴她的乡邻们面色苍白地走过来,发了疯一般每人在自己娇嫩的身子上捅一锥子。她已经不知道疼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丧心病狂。

  宋葆贞从没有这样绝望过。她曾经为他们甘受拶指酷刑,今天又为给他们讨公道而捐弃生命,她曾经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他们应该感谢她,应该为她的英雄行为而喝彩,至少应该为她的死而流泪。

  她确实看到他们流过泪,那是在她刚被押出公事房的时候,为什么这么快他们就变了,难道自己所作的一切都错了吗?天啊,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天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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