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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止返】重置版第四章,5

[db:作者] 2025-08-13 08:22 5hhhhh 1130 ℃

  「能不能不去?」我把脸捂在沙发上,沉声问道。

  「不行的,早就安排好了。」

  「车我不要了,别墅也还回去,我们还去租小房子,大不了我出去赚钱养你,别走好不好?」

  但凡任何机会我都不想放过,可她只是摇头,让我极其烦闷。

  她把几个环扣在一起的钥匙串给了我,「所有的钥匙都在这了,除了家里的,还有办公室的钥匙。」

  我闷闷不乐地接过,为什么人生总是充满了别离?

  ……「馨姨,你说峰子现在在干嘛?」

  此时正是无人登门,给盆栽补了点水,她在电脑上作着每天例行的培育日记,闻言可爱地歪了下头,「睡觉吧?」

  「也是哦……那你想他吗?」

  「还好吧,他已经成年了,要是愿意,以后还是能经常回来的。」

  「那馨姨你以后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就这样啊!姨还要把心语开得大些,但是也不用太大,能养活自己就好,以后就不用再接受他的生活费……」

  馨姨好像更加高挑了,一年的瑜伽练下来,该瘦的地方没有一丝赘肉,至于别的地方,嗯……从背后看来,饱满的蜜桃臀形状很标准,至少比老白电脑存着的那个更丰满。

  刚掐掉一片叶尖,她似有所感地回头,整个身材像是扭了半圈的葫芦,心脏有一瞬间不争气地多跳了一下。

  门口经过一个男人,见店里还有别的人,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我见他不像是来买花的,倒像是来看「花」的,不由打趣道:「这都第三个了,有想法没?」

  「啐……能有什么想法?姨这个年纪的人,可不比你们年轻人,都现实得很,靠不住……」

  「你这个年纪怎么了?不夸张地说,我就是找来做女朋友也照样让室友流口水!」想起老白说他是个「年上控」,搞不好真得羡慕死。

  「越说越离谱……」馨姨有些羞,却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开不得玩笑,还在我胳膊上轻掐一下以示反击。

  「真的,挑个顺眼的总不比你一个人好得多?嘿嘿,你要是有那意思,还不一挑一大把,矮个里面拔高个,总会有让你满意的。」

  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这是失去信心了?也许过段时间想法会不一样。

  ……这些天我什么事都干不成,作业被教授们打了好几个大叉,脑子里一直回荡一句话,「她要走了——」

  身体像是被另一个人操控着回到休息的地方,我甚至能看到自己盯着它发呆的样子。

  感到不适,右手捞起水杯放到跟前,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赶紧端好杯子。

  我没好气地回头,看到老白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干嘛!」

  「我干嘛?老雷,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张脸格外来气,也懒得多说话,「我能有什么事?

  我好得很!」

  他指了指我的手,「没事?正常人哪个会喝空气?」

  「什么喝空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的手里空无一物,洁白的瓷杯依然还放在桌上,里面的水在我早上起来时就被喝光了。

  「我明明……」那个喝水的我一瞬间与现在的我割裂开来。

  我端起杯子默默到水房去接水,回来后老白就坐在两张床中间的梯子上。

  我放下杯子从侧面推了一把他的膝盖,笑道:「别苦着脸了,我没事……」

  他没接话,把手举到我跟前,「试试?」

  这个时候是饭点,宿舍里其他两个还得过会才回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取下一根烟让他点上。

  「怎么,很惊讶?」

  学校里面大部分场合并没有规定禁止吸烟,但是几乎没见过,学生里没有,连上了年纪的教授都罕有。

  炎炎的热流从窗子扑进来,非但没有驱散烟味,反而使之更加浓重。

  抽出一张纸巾垫着烟灰,他的那根很快就见底了,我的才刚烧到一半。

  他沉默着抽完一根烟,缓缓开口道:「雷子,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我看着他,他转着打火机,「梆!」、「梆!」故事仿佛就是从盖子里蹦出来。

  「这次国庆放假,我就要回老家,去参加我小姨的订婚宴了。」

  「哦,那恭喜啊。」

  「唉……那个男的挺有钱的,是真有钱,把钱不当钱的那种,活脱脱一个钻石王老五。」他把另只手伸过来,一只蓝宝石表圈的手表,「卡西欧,两万块,他送的。」我听得心惊肉跳。「就因为我小姨喜欢我,经常跟他聊到我,上次他托我小姨顺道给我送过来的。」」他家在南边沿海,这次过来跟我爸妈做生意,不知道怎么就相中我小姨了,家里又催得紧,见了两次面感觉还不错,于是就这么定了,等我放假回去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

  「明明是要办喜事,然而他却闷闷不乐,我实在不知道是说恭喜还是节哀。」她能找到归宿我没不乐意,就是……就是想着以后见不着面了,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他把表取下,端详了两秒放到一边,右手环着左手手腕,」舒服多了……

  「「以前她就不习惯拉我的手,一直拉我的手腕,因为能攥得很紧,直到我上了高中。我升学那年她不在,一整年都在外面跑业务,过年了才见到她,她伸手却发现握不住了……」「一到放假我就跑到她住的地方待着,白天她在外面忙我做作业,晚上跟她睡一块,她给我讲在外面遇到的故事,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现在想想,她的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精彩和笑话……」「所以那年我一到放假就失眠,头发白了一块,老师说我学习刻苦压力大注意休息,我还因为这个被小姑娘表白,因为她觉得帅……」「艹!这TM都算什么事儿啊……」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刚想说什么,窗户被人敲响了,老白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就冲出去。

  「小姨,你怎么来了……」期待、忐忑、不舍,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来看看你呀!小姨明天就要走了,去南方……」他刚说他小姨握不住了,潇潇姐却又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下子就急了,挣开后捏在潇潇姐肩头,「不是说好国庆回老家的吗!」

  「他那边生意很急,先去那边,以后再回来补上……」

  但是再回来就说不好是哪天了。

  潇潇姐背对窗户,只能看见白子期牙咬得死死的。

  「好了,这次小姨特意来看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这明确的离话让他一愣,整个人呆在那里,哪怕是在订婚宴上别离也至多只是伤心,不至于如此手足无措。

  见他久久不语,潇潇姐说道:「小姨走了……」转过身对我也打了个招呼,「雷宇,再见!」

  老白还没回过神来。

  我见不得他这幅样子,不想让他以后为现在后悔,起码趁现在多说两句吧?

  「潇潇姐,老白他喜欢……」

  也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老雷!」眼神里既愤怒又哀求。

  「什么?」潇潇姐在我跟白子期之间看来看去。

  我内心叹了口气,「老白他喜欢睡觉打呼……」

  「打呼啊……他睡觉认姿势的,睡姿不对就这样,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不碍事,声音也不大。」再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这下反应过来表现表现了吧?

  「小姨,我……我……」他一把将潇潇姐抱住,手掌从背后压住红发,「我会想你的……」

  「想我就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啊?瞧你那傻样……好了,小姨走了……」

  老白盯着潇潇姐走到路边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声:「肖潇!」

  潇潇姐站定,转过身。

  「小姨,保重……」

  嫣然一笑,「小白,一定要好好的!」转身,消失在墙角。

  「草他妈的!草他妈的……」回来后他趴在床上也不知道在骂谁,可能单纯就是不好受发泄一下。

  我曾经跟他一样傻傻地分不清亲情爱情,难受的感觉也是如出一辙。

  「不去送送?」

  他坐起来,「送到哪不都一样?」

  我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歪着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宛如在看一个脱离现实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半晌,「亲的!她是我亲姨!家里人知道了她还活不活了!」

  吼完之后他气消了不少,下床换过鞋问我:「要不要给你带什么?」

  「算了,一会我自己去。」

  开门的时候汤汤从外面进来,从我跟老白脸上扫过,抽抽鼻子,闻到了残留的烟味,笑呵呵道:「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按往常老白肯定回他两句,这次却一句话不说就擦肩而过。

  我把烟灰包在纸巾里扔进垃圾桶,「今天特殊情况,以后不会在宿舍里抽烟了。」

  汤汤有些郁闷,「我不是说这个,你们都不大对劲……」

  「不用管,过段时间就好了……」

  老白好没好我不知道,阮晴一个电话过来之后我快疯了,老白回来看到我在湖边,跟他刚才一模一样对着树骂得正欢,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再次坐上薇薇姐的车,我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因为阮晴通知我,她离开的时间就在今夜。

  ……耳边尽是风声,灯已点亮,开门时因激动得手抖,钥匙迟迟对不准锁孔。

  开门的时候,阮晴正坐在沙发上。

  谢天谢地,你还在。

  「妈……」

  我喊了一声,她应激般迅速站起来。

  「你说,今晚你就……」

  「嗯。」

  客厅又陷入了沉默。

  尽管早就做了准备,但我还是没有准备好。

  「来,妈妈再给你做一顿吧。」

  她走到厨房,拿出几样蔬菜和一袋排骨,手里的东西却突然被人夺去。

  「妈,今晚换我来给你做吧。」

  最简单的是凉拌黄瓜,然后是西红柿炒鸡蛋,用开水烫掉皮,切小块,炒的时候直接把鸡蛋淋上去,而不是事先把鸡蛋炒好,这样鸡蛋固然不会成块,但做出来后本就是用勺子,或者用来拌饭。

  最后是糖醋排骨,排骨先简单煮一下,免得最后骨肉难以分离,并且骨头酥软之后也可以嚼出汁。焯出来过一遍油,炸酥之后让肉不至于软烂,锅里放下酸甜酱,再把排骨倒下去,酱汁渗透之后就可以出锅了。

  菜虽少而简单,酸甜的香气扑鼻却十分开胃,只是气氛一直活跃不起来,我们都尝试过说些轻松的话题,但收效甚微。

  我拿出一瓶只有几度的鸡尾酒饮料,「妈,喝一点吧,没事的。」

  最后,她没醉,我却醉了。

  我悄悄摸上楼时,阮晴换上了记忆里最美的水蓝色长裙,戴上了我送她的首饰,打算将盛装打扮后最美的样子留在这最后一刻。

  我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知道我的心意的,不然为什么会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刻献上最美的自己?

  「妈妈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她深陷别离的氛围之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与留恋的深情,却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而贴在我脸上的娇嫩手心成了最终的导火索。

  我叼住送到嘴边的美肉,贪婪地呼吸着从她每个毛孔中散发出的香甜诱惑的气息。

  「留下来吧!」我见过了太多的错过和别离,峰子,巧玉的舅舅,潇潇姐和老白,我真的太害怕她一去再也不回,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依然当作是我与她最后的亲昵,「说什么傻话……」

  「留下来!我要你!」

  「不……」

  「我现在就要!」理智已经燃烧殆尽,容不得她反驳,也等不及她说完,狠狠地,强吻她。

  「不……放开!你疯了!」她如同见鬼一般,奋力挣扎后倒在床上。

  连带着我匍匐在她的脚尖,着魔般诵念着,「我爱你,阮晴,我爱你……」

  「什么?」她僵硬地侧过耳朵,仿佛这样才能不至于听错。

  「我爱你!」仿佛另一个我接管了身体,长久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入海口,「我爱你!像男人爱着女人,像丈夫爱着妻子,像情侣,像恋人,阮晴,我爱你!」

  「不可能!」她宛如被将要触及的手指灼伤,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直到后背抵在床头才缩成一团,双手在胸前推拒着虚无,连连摇摆,「不会的,你一定是弄错了……你还小,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你还没长大,再过几年就不会这么想了……」

  「别说傻话,我可是你的妈妈啊……哪有……哪有……」

  面对她躲闪的目光,看着她语无伦次地为我辩解,我只为这份纯粹到迟钝的母爱感到悲凉。

  「可只有跟你在一起,不管是一天、一分、一秒,无论是晴天还是下雨,夏天还是冬天,才那么鲜活而耀眼……」我努力撑起一个笑容,「你还不明白吗?

  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爱你啊!「然而我的笑脸却是对她最大的讽刺,」不!「她把脸埋进膝盖中,哭喊得声嘶力竭,像是要把整个人都从眼泪中排空。

  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揽过她的肩膀,用胸口包容她的脸颊。

  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她习惯性地渐渐停止了哭声,小心翼翼地抓住我的双臂,含泪摇头,「儿子,别丢下妈妈好不好,妈妈只有你了……」

  视线所及是她的柔弱无助,我的心中升腾起万丈豪情与疼惜,「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说过,我爱你,一辈子都会爱你……」

  「不……」有愣神那么两秒,待明白话中的含义,她死命将我推离,却又舍不得放手,「你不是我儿子!」

  被指甲扣进肉里的痛感,尖锐过后便是麻木,我仿佛在其中找到了能让自己舒服的方式。

  「我的雷雷那么爱护他的妈妈,会给妈妈捏腿,会扮鬼脸逗妈妈笑,会乖巧地听话认错改正,从来不会说谎惹妈妈生气……他不会……你不是……」

  「可你的儿子是真心爱你的……」

  「他不是!」她扯着嗓子发出破音的嘶吼,随后便是无尽的自责,「都怪我,占据了他太多时间,他还是我的雷雷,他只是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去爱他的妈妈……「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从高二开始的每个清晨和夜晚,他都想吻你,吻遍你的全身,与你融为一体,给你一个女人应有的快乐,每一天,他想得都快发疯了……」

  我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一寸一寸地吻去交错的泪痕,「阮晴,答应我,让我爱你,好吗……」

  淡如水的鸡尾酒却迸发出了它不该有的后劲,助燃着最邪恶的幻想,席卷了全身,火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喷在颈间,喷在胸前,我茫然地四下求索,经过山川与沟壑,在即将到达峰顶时,口中的饱满终于暂时满足了大半欲望。

  「求求你……还给我……」低头寻求那颗最美味的圣果,耳边传来衰微的呼唤。

  所有的感官早已被本能代替,在满溢的甜腻中我含糊问道:「什么?」

  「求求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无论怎样的挑逗,得来的只有死尸般的毫无反应,和濒临破碎的呻吟。

  「把他,还给我……」

  ……

  「我以为……我以为……我实在是太笨了……」不知是什么刺激到了她,她停下了碎碎念,却开始发出空洞不带一丝感情的笑声,「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搁浅在绝望的沙滩上,搁浅在我的怀中。

  我的心脏破了一个洞,倒灌进无数的冰冷的液体,身体抽搐着佝偻在一旁,强烈的不适甚至让自己感到反胃。

  「呕——」吐出来的却只有与眼泪混在一起的不明液体。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她明明,是你最爱的人啊!

  「阮晴,我错了,你看看我……你的儿子回来了,他想你,他在喊你呢……妈妈……妈妈……求求你,看我一眼……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看看我啊……」

  我跪在床上,伸手想要触碰,却在靠近的刹那骤然缩回,手足无措,慌乱地呼唤着。

  她只是直勾勾对着天花板,突然,毫无征兆地,泪水再次从两边滚落,我手忙脚乱地擦拭,却怎么也绵延不尽,仿佛流淌自黑洞,流淌自深渊。

  等再也流不出泪水,她用沙哑的嗓音,缓缓地,艰难地,一边追忆一边述说,「他们说得对,我从来就是个不幸的女人,是一个灾星……爷爷死了,奶奶死了,父亲死了,弟弟死了,叔叔死了,芳姨死了……」

  她又陷进曾经那场梦魇,一个个「死」字听得我毛骨悚然,「不……不是……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舍不得你离开身边,为此,我阻断了你追逐梦想,我破坏了你刚刚开始就要结束的初恋,我限制了你飞向外面辽阔的世界,我的自私已经毁了你的前半生,而现在,我的愚蠢又把你彻底葬送……经历过那么多的失败角色,我早就应该明白,我不该成为一个母亲,我只会害了你的一生……」

  「不是的……你是最完美的母亲,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呵呵……让儿子爱上自己的妈妈吗……」

  「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

  「我为什么还活着呢?如果我死在那年暑假,一切都不会开始,你就能无忧无虑地活着;或者更早一些,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为什么非要拖到今天呢……」

  她对我的解释充耳不闻,只顾着编织话中的向往和眼中的莫名色彩。

  「求求你,别说了……妈,我好害怕……」

  这一刻,我只希望传说中的救世主出现,我愿意从此不杀生、不怨怒,我可以献出我的命,我的一切,我答应从此不再爱她,不再见她……昏白的吊灯洒下一片死灰的光泽,般配着她此时正在寻求的解脱。

           ***  ***  ***

  嗒——嗒——闹钟早已不准,只有秒针顽强转动,试图纠正弥补遗失的时间。

  乍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死寂。

  「妈,超叔……」

  她的胸膛起伏加大了些,没有看我一眼。

  门合上,我的内心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狠命拍几下脑门,眼前的十步走廊天旋地转。

  半跪着挪到浴室,拧开角落的水阀,再也抵挡不住晕眩,仰躺在水流之下,「咳——咳咳——」

  四散的水花覆盖整张脸,拼命往鼻子里钻。

  「呕——」

  眼泪和唾液混着胃里的残渣从嘴角溢出,索性不再去管,任由扑面的流水冲刷,发出分不清意义的呜咽。

  手脚反射性滑动几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光滑的瓷砖贴在湿透的衣衫下,传来凉透灵魂的舒爽,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年深秋,那只趴在拆到一半的平房边的流浪狗。

  我竟有些羡慕它,至少太阳出来时还能感受到惬意,而我连唯一的温暖都已失去。

  昏昏沉沉中,脸上传来拍打,「醒醒——」然而冰到麻木的侧脸没有任何感觉。

  「起来!」语气带着恼怒。

  睁眼是一片灯光直射炫目的白,身体本能先一步扶着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靠墙摸进房间摔在床上。

  震荡让思维清晰了不少,「妈?我……」

  「衣服脱了!」

  「啊?」

  「啊什么啊?都什么天了,想死是吧!」

  听到「死」字我全身一颤,身姿矫健地跳到地上把自己扒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浑身凉飕飕,抬头才发现她没好气地瞪着我,我心虚地缩了缩肩膀,双手不知道往哪挡。

  「我……」刚想找什么遮一下,一条毛毯就扔到脸上,还不等我手忙脚乱接住,接二连三的衣服又盖在头上。

  或许是她的关心给了一丝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机会,然而摸到她枕头时我的眼皮子又开始打架。

  「怎么又睡着了?」

  被连续叫醒,后脑感到一阵刺痛,下意识把手扒拉开捂住耳朵。

  翻身到一半,冷不防头上挨了一巴掌。

  「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她作势欲起,「我走了……」

  「别走!」我反射性将她抱住,「别走……」

  「放手!」

  余波远未消散,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吓,我触电般往后缩,后脑还撞在床头发出「咚」的一声,尽管疼得要命也不敢有丝毫装可怜的样子,只是努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房间安静下来。

  阮晴叹息道:「妈妈真的要走了。」

  我一听慌了神,也顾不上揉脑袋,「能不能别走?以后我一定改……」

  「不管刚才……」她抬手阻止,「本来就到时间了。」

  我一个翻身跪直在床上,拉住她被惊起的右手,「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刚才就当什么都没……」

  「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都怪妈妈……」

  闻言我立刻握住她的手,「不怪你……」

  她也没有再生气,仍是不急不缓地为我按着,「妈妈只当你什么都不懂在说胡话,以后可别这么傻傻分不清了,听到没?至多……妈妈早就告诉过你,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回来,你这混蛋怎么就一直不信呢?」

  二十年水乳交融的温情发挥着强大无匹的惯性,生生将破碎的裂隙粘合在一起,让我与她依旧触手可及。

  「也别再糟蹋自己了,要不是……你是不是想把自己折腾死?」

  「死了也是活该……」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小声嘟囔道。

  没想到头上又挨了一巴掌,「说什么傻话呢!」

  我默默伏下身子,脸埋在床上不敢看她,「我干的简直不是人事……」

  「我问遍了你的老师同学,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整天就爱发呆,说是早恋也不像,到最后死结竟然在我这,你说你都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从老家回来之后就觉得,妈你这么……这么好……」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现她的好,「还这么可怜,都没怎么好好享受过生活,还要被我拖累到四五十岁,到时候什么都晚了,不如早点找个好人……但是我又舍不得,别的男人靠不住,都是见色起意……」

  「干脆……干脆不如我自己……」

  我想我一定是失心疯了,把一筐子压在心底的想法全部倒了出来,见她把手扬了起来,梗着脖子与她对视。

  「我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把这些心思全都忘掉吧,只要你能好好的,妈妈就没有遗憾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冲动了,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吗?妈妈只有你了……」

  「家里的资产还是交给你婧姨保管,需要什么就去她那儿支取,有什么事也找你婧姨商量,抽空把驾照考了就能去医院提车……」

  「以后就算不顺心也别做傻事,妈妈这一走就是很长时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没人照顾……」

  「要是忘不了小玉就勇敢去追吧,妈妈真的不在乎的……」

  耳边响起她的絮絮叨叨,她从没说过这么多,好像要把剩下一辈子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眼皮一直在打架,直至听到「妈妈走了……」我才恍然用力,收紧怀抱,双手勒进她无骨的腰肢和小腹,「别走!」

  「放手……」

  然而我也不明白为何此刻的我如此偏执,即使早已说好,却还是强硬地挽住她,「再陪陪我!」

  「你放手!」她的无奈变成了愤怒,「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死就死吧!」脑海里有个声音对我说。

  还不待她同意,便将阮晴一并扯倒搂在怀里。

  「再陪陪我……等我睡着……」

  「你个兔崽子!上辈子欠了你了……」叹息后便由着我躺在一旁。

  将意识交还本能后,暂息的欲望又开始躁动不安。

  蹭啊蹭,不知道贴到了什么部位,「好好闻……妈,你好香啊……」

  「别闹,快睡觉……」

  「哎,手往哪放呢!」

  如奶油的甜腻好闻,我深深沉醉她的气息,到处都是诱惑信号,双手已经接收不过来,臂膀,胸膛,腿,我努力与她缠绵,恨不得就此融为一体。

  从未想过,我们的身体竟是如此的契合,我们交颈而拥,手臂自腋下穿过,四腿交缠,成了名副其实的「八爪鱼」。

  肌肤相亲,如奶油的细腻光滑,我忍不住来回厮磨,产生阵阵灵魂升天的爽感。

  「你放开……妈妈……嗯唔……生气了……」

  樱唇方启,芬芳的吐息勾引我溯源而上,直接张开大嘴覆上这浓烈的诱惑之源,舌尖蜿蜒而入,粗砾的舌苔刷过光洁的牙床,贪婪地占有每一寸湿热的肉壁,席卷津液后满载而归,「咕咚」一声尽数吞下。

  「好甜……」

  「松口!我真的要……唔——」我已全然不顾她的反抗,四肢交缠的状态下,她根本使不出力。

  堪堪满足了口腹之欲,模糊中两片唇瓣开开合合,一条灵活的小蛇忽左忽右,尽管刚刚只是与它擦「舌」而过,但那一瞬的滑腻冰凉实在销魂,又顺着下巴舔吻至嘴角。

  舌尖穿过紧闭的红唇被阻住了去路,原来是她紧闭牙关严防死守,凝神睁眼,对视中她的反抗之意甚坚。

  可我不达目的怎会罢休,自左至右,又自右至左,一遍又一遍地寻找间隙,却始终不得寸入,僵持中,她的眼神渐渐得意起来,就连嘴角都隐隐扯出一个嘲讽挑衅的弧度。

  我急中生智一把捏住她的鼻子,趁她下意识换气的空档一鼓作气长驱直入,四唇相接,无声的战争又在其中展开。

  我左勾右挑,她左躲右闪,竟让我再次受挫,狠下心的我故技重施捏住鼻翼,直至她眼中的倔强变成哀求,才松开桎梏,她急忙吐出舌头喘气。

  面对送上门的美味,我轻而易举将她的小香舌吞入口中压扁揉圆,玩够了才舍得放回去,竟发现她唇下亮晶晶的甜液,在她迷蒙的眼神中被我一卷而尽。

  「你属狗的吖?好恶心啊~」

  擦过鼻尖,脸颊,耳垂,抵达敏感地带,一瞬间,她就像被箭只射中的天鹅高高扬起了脖颈脖颈,「昂——」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任人宰割。

  我像只吸血鬼,在这优美雪白、最好下口的部位留下了处处绯红色的印记。

  裤脚向上蹭到了腿根,健壮的腿肌将光滑的大腿嫩肉夹在中间,反复挤压成各种形状,昂扬火热的肉棒不断向最神秘的幽谷发起冲锋,却一次次受阻于身上短裤。

  我撤下右手将长裙撩至腰间,从纯棉内裤下侧的缝隙摸入其中,切切实实地按压在结实翘臀上,同时下身挺动,蟒首终于传来充实的撞击感。

  「哦——」

  膝盖都为这极限的爽感不自觉伸直,一道颤栗从头皮蔓延到足尖,双手也随之收紧,顿时整颗蟒首都陷入了一片软肉中。

  「唔——」

  呻吟伴随着长长的吸气声,身下的娇躯骤然紧绷,直至我挺过这次兴奋的震颤,耳边才传来一声悠长的吐气,夹杂着憋气般细细的嗓音和慵懒的鼻音,「嗯……「身下也重新变得松软。

  上衣不知何时已被我甩下,赤膊的胸膛将一团美肉从领口挤出,我如获至宝地俯首相就,埋在深邃的沟壑中,口鼻充斥着甜奶与醇乳的香味,忍不住将这绵密的乳肉吸入口中,用味蕾充分感受滋味。

  「呼……那里……那里不行!嗯……哼……不要……」

  我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索取,更多,更多……「啊!」

  她突然发出一声痛呼,「不能咬啊……」

  原来是前襟早已被一对美乳撑得满满当当,从领口溢出的始终只有一小部分,伸手去解也摸索不到纽扣,急得我直接张开大嘴隔着布料吃了满满一口。

  对于这件礼服,我头一次觉得,除了美丽之外,竟还如此碍事。

  象牙般的白腿将我死死夹住,一团湿热温软小幅度地来回摩擦,将我的大腿刷满了滑腻的黏液,受此一击,更是剧烈地颤抖了两下,一股、两股温热的水流隔着小棉裤浇在我身上。

  感受到湿意,我不明所以地向下探去,伸进桃源掏出一把花蜜,然后将湿漉漉的手掌举在两人之间,凑近轻嗅,只闻到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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