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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止返】重置版第六章,2

[db:作者] 2025-08-13 08:22 5hhhhh 7240 ℃

  所以通常也是隔天换一次身上的药水,晚上吃药睡觉,几次下来,全身上下都透着粉红的肉色,再有两天就能完好如初。

  「不多待一段时间吗?再观察观察,顺便就当度假……」阮晴提交申请,希望再有一周就要回去,吕院长签字批准之前问她。

  阮晴摇摇头,「尽快吧……」

  吕院长一听就明白原因,「想儿子了?」

  「是的,他从来没有一个人过,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麻烦……」

  「好吧,我同意了,但是你的身体……以后都尽量不要喝酒,你的肝脏还是受到了影响,而且还要注意低血糖的毛病……」

  「嗯……」

  离开S市第三十八天终于回来了!

  在高端营养品和美容品足量使用下,连脚趾缝都没放过,全身上下新生的皮肤与婴儿一样白嫩,就是面色有些苍白,毕竟吃了那么多苦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养。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终于带回了「解药」!

  然而她又发现了另一个后遗症——晕船。

  坐船,坐飞机,坐车,回来以后晕得东南西北都快找不到,强忍着恶心先去了医院,然后回家倒头就睡。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晴撑起支离破碎的欢欣笑容,「刚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

  ……

  卫生间里,再次见到自己的样子,是如此的叫人难以忍受的陌生。

  短发已灰败至苍白,即使身躯依旧挺拔,我凝视着他,仿佛触及到深深的,深深的,深沉,像胡杨千年不倒不朽,也或在一阵春风中化作齑粉。

  人其实不是慢慢变老的,有时只在一夜之间。

  「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也打不通,你这个样子告诉她了吗?」馨姨问道。

  「没有,她出差了,联系不上……」

  「那……那要不还是把昨天问清楚吧,万一……」

  我忍着痛说道:「没事……不用……」

  我再也不敢触碰那些记忆,稍微触及,便会让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我宁愿双倍、十倍地惩罚我,也不要阮晴承受这些本不该由她承受的代价。

  听我这么说,馨姨不再出声,沉默中,她又渐渐困顿起来。

  看她小鸡啄米的样子,我建议道:「馨姨,你在床上躺会吧,明天天亮就办出院。」

  还好馨姨昨晚在登记我信息的时候被医院的人认了出来,安排了一个不普通的房间,里面还有一张给陪护人员休息的单人床。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心疼起馨姨来,明明有床都不睡,就为了能第一时间照顾到我,真够傻的……见我醒来后并没有太过虚弱,馨姨终于放下心来,和着衣服躺上了相邻的单人床,盖上了被子,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我却没有丝毫睡意,只是已然入秋的天气地上很凉,不盖被子容易冻着,所以我也躺了回去。

  我不害怕生病,也不害怕受伤,我更想用身体上的疼痛缓解心中的疚恨,可我更怕阮晴回来后看不见一个完完整整的我,白费她的牺牲,让她伤心。

  所以我更要好好地活着。

           ***  ***  ***

  「来!你们几个一起上!」

  对面几个平头哥互相望望,然后一拥而上,带头的孙洪磊突然大喊一声,「出绝招!终极奥义,合击术!」

  在我的戒备中,他拼着挨上几下也要近身缠住我,后面的人有样学样,抱手的抱手,搂腿的搂腿,把我放倒后也不管同伴还在底下就开始叠罗汉,直到把我压得动都不能动。

  「我靠!你们这帮吊人!口号喊得那么中二,怎么这么猥琐!」四五个人几百公斤,我再怎么勇也掀不起来,更别提四肢还被七手八脚一人一个抓得死死的。

  「卧槽!卧槽!你们他妈的手往哪伸!我认输!我认输!」等到一个个站起来,愣是没分辨出刚才是谁往我裤裆里瞎掏。

  「我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咋就开始不要脸了呢?让你们穿防具了还不愿意,一起上就使无赖,还专走人下三路……」现在想起来还一阵阵蛋缩。

  「手误……手误……」

  「是你是吧!」我瞪了他一眼,看着挺老实的小武,下手这么黑。

  本来来找周婷婷散散心,正好碰到她跟一帮师兄在训练,于是忍不住发痒的骨头热热身。

  大病初愈力气好像又有所增长,一时没收住,第一个上台的被一腿踹趴了二十分钟起不来……真不是故意的。

  「他们说你太猛了,但有机会想还是跟你练练,每个周末下午都在这。」

  「行!只要那帮人别再那么阴险……走了!」

  活动开自然感觉轻松不少,但是,真他妈疼啊。

  我掀起衣服龇牙咧嘴地检查一遍,这帮龟孙,仗着防具拼命跟我换伤……「馨姨,我回来了!」

  「小宇,马上就好了……」袅袅娉娉的身影走出来,放下盘子,「你的脸怎么了?!」

  最后那下,额头在地上磨破了,那群牲口。

  不凑近还好,仔细一看,红的红,青的青,紫的紫,从脖子往下,胳膊往上,像进了趟染坊。

  「才刚好,你怎么又……」

  「没没没……」眼看馨姨就要再次担惊受怕,我好说歹说才解释清楚,跟人练手不小心摔了一跤。

  「上点药吧。」

  「身上脏,我回去洗个澡先。」

  「别回去了,就在姨这儿洗,上次的衣服还丢在这正好换了。」我还在犹豫,却已经被馨姨推进浴室,「姨去给你拿衣服。」

  好家伙,比我家还奢侈,竟然有定制的小型汗蒸房,放了张推拿按摩床,嫌坐着累了还能躺着?头回见识的我被精致奢华的装配震惊了。

  馨姨敲门时我还在大汗淋漓地研究,「来了来了!」光着的皮肤因为刚才的高温而充血发红,像是氤氲着蒸汽。

  门被猛地拉开,馨姨没想到入眼处就是高出她一头的精悍身子,馨姨被熏得呼吸一滞,肩膀微微后仰几乎忍不住倒退。

  「衣……衣服……」馨姨拿着我的衣服伸到一半又缩回去,「先抹药……」

  我挠挠头,「怎么弄?」

  「趴好。」

  「哦。」我乖乖在按摩床上趴着,里面的温度还没降下来。

  清凉的药油被揉进背上,片刻后变得热辣,甚至可以感受到臂膀处的淤血重新开始流动。

  「嘶——」

  馨姨手上动作一停,有些慌,「疼了吗?」

  「又疼又舒服……」末了我补充一句,「再用力点也没关系……」

  「翻过来——」

  「哦……」

  我闭上眼睛任由馨姨的小手在胸前又揉又捏,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真想就此睡去不再醒来。

  我悚然一惊,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真的睡了过去,睁开眼看见馨姨在一边弯腰忙着,里面已是一片蒸汽朦胧,轻薄的衣物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隐隐还能看见肉色,细细的带子已经显现出了轮廓。

  我坐起来轻轻喊道:「馨姨。」

  「啊?」她回过头来。

  「我睡了多久了?」

  「没几分钟。」

  「哦……」我近距离欣赏着她妖娆的身段,「你在忙什么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度的关系还是因为我的注视,她的脸红扑扑的。

  「姨想着你要是想蒸蒸汗应该会舒服很多,所以提前帮你弄一下,没想到你就醒了。」

  她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弄好了。」

  「谢谢馨姨……」

  虽说她并不是故意的,可丰满的身材走起来从背后望去,就像是猫儿一扭一扭的,勾人极了。

  我的视线从她的腰上移开,就看到门口挂着的镜子里,馨姨也紧张兮兮地通过镜子看着后面,目光顿时撞到了一起。

  我老脸一红,扯扯浴巾将不小心起了反应的下半身遮掩得更加严实,直到她走出去我才松口气。

  浇上水,更加浓烈的水汽逐渐冒出来充满蒸室,我尽量放空自己,让每一个毛孔在这片炙热的氤氲中拼命呼吸。

  直至一股燥热的火气从身体里窜起,我知道差不多到了极限,便走到外面打开淋浴洗干净,换好衣服出去。

  馨姨正在将锅里的东西抄进盘子里,站在厨房外问道:「馨姨,里面那个怎么关啊?」

  「哪个?哦,待会姨去弄就好了。」

  她关上火和油烟机,见我进去端盘子,「诶,小宇你去坐下,姨来端……」

  我不理她,微笑着把一荤一素端上桌,馨姨拿着一大一小两个碗盛上饭跟在后面,然后两人一起落座。

  从前和阮晴在一起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馨姨也不怎么介意,于是除了吃饭的动静,我会和她说些学校的趣事,馨姨也会谈些关于花店的事情。

  即使她不知道我和阮晴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什么,可在这种时刻,只要有另一个人在身边,无论在做着什么抑或说着什么,都会有种帮忙分担的感觉,比之独自一人的沉重好得多。

  ……大一的课程本就不紧,我抽空把驾照考了,期间还在停车位上小范围地练习,熟悉开车的感觉,慢慢从小区周围开上了公路,技术也渐渐纯熟起来,当最后一路小心翼翼地成功开到学校,标志着我终于成为众多司机中的一员。

  又一个周末从学校回来,路过馨姨的心语新苑,她正站在门口愁眉不展,下车走近了才闻到浓郁的油漆味,以及刺眼的红色。

  「馨姨,怎么回事?」

  「不知道……上午过来的时候,玻璃门就已经被人泼上了,还流到地上,弄不掉了……」她的指尖还残留一点印记,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

  「他妈的!让我逮到腿给他打断!报警没?」

  「嗯,警察已经来过拿走了监控资料。」

  「那行吧,暂时不用管了……馨姨,关门吧,我们回家待着。」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这样子还怎么做生意?」

  吃饭时我还愤愤不平,一想到就来气,馨姨的性子那么温婉,就这样还遭受无妄之灾,「找到人之后我肯定……」

  「小宇,不要冲动……」

  「不行!我……」

  「小宇!」

  这是她第一次跟我犟,我也不跟她硬顶,只在心里暗暗打算。

  然而馨姨对我那么熟悉,「小宇,记住,你答应过的,不准乱来!」

  所有的小算盘还没开始就直接破产,「行,我答应你……」

  真相出来得很快,人已经被「请」到派出所坐着了。

  是个女人,很面熟,而且是同一个小区里的,不过是东边高层区的。

  查看完笔录,我连自己预想中的愤怒都提不起劲……毕竟,谁会闲着对一个傻子生气……夫妻不和睦,然后丈夫每回路过多看了心语新苑两眼,这女的就半夜跑出来泼油漆。很无语,万一丈夫是喜欢盆栽呢?你买一盆回去给他天天在家看,你好我也好。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是建议两位能协商就尽量协商解决。」

  「行,那就算笔账吧!两扇玻璃门九百,门口地板砖全换一千三,外套沾上油漆损失四百,鞋子四百,总共……三千,还有这些天不能营业的损失,如果店里的花卉有病害还要追加赔偿……唔,暂时就这些,五千!」

  「不就半桶油漆,怎么这么多!」一般人去掉花销,一个月都不一定剩下五千,如果有贷款,更是几乎没有。

  她无所谓的样子一下激怒了我,一拍桌子,「啪!」

  「什么叫」不就半桶油漆?「不愿意是吧?好,明天我会以」故意毁坏财物罪,故意伤害罪「对你起诉,等着接律师函吧!」

  「凭什么!她这么有钱,住的还是别墅,指不定就是被有钱人包养的呢?还有,你和她什么关系?你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吧!」

  疯了吧?

  包括我在内,这是屋子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以前听到不可理喻的疯言疯语只会当做笑话,现在只觉得……简直懒得反驳。

  或许这只是件小事,民警,甚至馨姨都有劝我说索要的赔偿会不会高了点,奈何我咬死不松口,不留一点回旋余地,最终也就这么办了下来。

  「馨姨,你不该心软的。」

  「姨只是觉得……」

  「觉得她可怜?」

  「嗯……」

  「她那是活该!这次不让她知道教训,她只会把你的宽容当成软弱,等到哪天又想不开了,还会再来泼你一门的油漆;万一她再疯一点,直接对着你泼怎么办?泼的如果不是油漆,是强酸,把你毁了容,脸上坑坑洼洼,这一块凹进去,那一块烂掉……」

  「啊——」我故意说得黑暗恐怖,果然扭转了馨姨的想法。

  我郑重其事对她说:「千万千万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好……宁愿先假设别人全都是最坏的恶人,然后再慢慢地排除原先的结论……信任就是这么来的。」

  「与人为善,但是不妨碍你背后防着人一手,尤其像馨姨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指不定现在就被哪个人贩子盯上了想要把你卖到越南去,到那里把你绑起来专门生孩子……」

  「不要说了!呜呜呜~~好吓人……」

  我捏捏她抓住我胳膊的手背,「当然了,还有我,要是碰到搞不定害怕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就是你的Superman,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

  「馨姨,别怕了,回去吧。」

  不打预防针不行,她的性格那么弱,太容易吃亏了。

  ……「我们的爱呀、爱呀/好像风中沙/轻轻吹过你的手掌/却握不住她……」

  刚睡着被吵醒,就像被人从结冰的湖面下拽出,会猛地一抖。

  「馨姨?」

  「小宇……」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我一个激灵从头颤到脚,瞬时清醒,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汹涌而来,翻身一把掀开被子,「你在哪?」

  「我在家……好害怕……」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了?」

  「我梦到……梦到……」

  「咳——咳——咳咳——」骤然放松之下口水呛进肺里,我猛烈咳嗽起来。

  「小宇!小宇!」

  「咳……没事,我马上过去……」

  刚插进钥匙,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一具柔软火热的娇躯迫不及待朝我扑来撞进怀里,「小宇~」眼角犹自残留泪痕。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带上门,心里想着,白天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屋内装了暖气,但也不至于温暖如春,身着宽大漏风的睡衣,安心之后就觉得有些冷了。

  「梦到什么了?」坐在床边,我随口问道。

  「就……反正就是噩梦……」说着说着,她竟然眼波流转不敢与我对视。

  本来还不是特别好奇,这下我突然就来了兴趣,「具体是什么?」既然是噩梦,你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面对我的穷追不舍,她支支吾吾道:「我梦到自己被人捉住,还被弄断了手指,流了好多血,疼死了……然后他开车,开很快,一下子就撞上……最后被绑到一个屋子里面,进来一个人……要……要……我一看清他的脸,就吓醒了……」

  说着还在被子里面扭了扭。

  「要干嘛?」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吓醒的啊,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带后怕的?

  「就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人贩子……」

  「哦……对了,你看清那张脸长什么样了吗?」

  馨姨迅速偷瞄我一眼,立刻缩进被子。

  好家伙,噩梦最后生生被你做成了春梦!就是我自己乱入一把有点怪怪的……「好了没?安心睡觉吧,我回去了。」

  「别!」馨姨终于不藏了,「还怕!」

  「那总不能我站这看你睡啊?而且万一你又醒了怎么办?」

  「这……小宇,你冷吗?」

  「啊?还好,不是很……」看见馨姨希冀的眼神,我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及时改口,「刚才不是很冷,现在确实有点冷了。」

  「要不……」

  「要不……」

  同时停顿,她看着我,我看着她,都在等待对方先说。

  「小宇上来焐会吧……」

  「我上去焐会吧……」

  又同时开口,一个邀请,一个请求。

  「唉!好嘞!」

  我呵呵咧着嘴,被角掀起一点点躺进去,一股香香的、暖暖的、好闻的气息就直往鼻子里钻,背后垫子软软的,我却手足僵直,望着房顶一动不敢动。

  在每个独处的时刻,我总会想到过去的事情,也会因为阮晴漫长而无归期的消失感到煎熬。

  我没有信心自己能捱到那个时候。

  幸好,有了代步车以后,在每一个难以入眠又容易惊醒的夜晚来临之前,我可以赶回馨姨用她的娴静构造的安全屋,减轻我的孤独。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就像阮晴说的,我依旧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因为她把我保护得实在太好了,我自以为的每一次成长,都离不开她默默的引导和扶持。

  我依旧软弱。

  ……

  十一月金秋渐寒,已经不太适合盆栽的植养,订单稀少,倒是有两位居家的贵妇和馨姨约谈之前买的名卉怎么过冬。

  我再次带着点点片片的伤痕回家,没想到周婷婷故意给安排了几个更高年级的师兄,全力放对之下感觉好像被打出了骨裂,不过也更能泄压,释放蠢蠢欲动的躁动。

  「馨姨!晚上准备了什么?」她有了我的钥匙,我也有了她的。

  「又把自己弄成这样……」

  饭桌上。

  「馨姨,跟你说个事,明天我要住校了。」

  出于某种强烈的情绪,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不舍就像被抛弃的羔羊,而在下一刻收敛起来,带着淡淡失落的语气,「知道了……」

  「怎么啦?虽然我也很喜欢这段时间被馨姨照顾,但是一直这么来回跑确实不是很方便。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除了周末,平时想你了不就直接开车回来了?」

  提到开车我就想起一个早就有了的模糊计划,「馨姨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就不要再叫人送了,除非急着要的,其它都统一安排到周三下午和周末,我回来给你帮忙,SUV后备箱连大型花盆也能放下……」

  「不用不用……你还要上学呢……」

  「周三下午没课,这样能省下相当一部分运费,还不如用来多犒劳犒劳我……」

  「小宇想要什么犒劳?那些……那些不行的……」

  我一头雾水,「哪些?」

  「就是……就是……」馨姨无限娇羞地低头,嗔怪了我一眼,「不许再对姨使坏了……」

  我挠挠头。

  毕竟男女有别,某些时刻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尴尬场景,有的确实是无意的,有时却是我下意识地在她身上看见了阮晴的影子,对我都是那样包容,不自觉开些没大没小的亲近玩笑,在她看来就是我故意欺负她,特别是前天早上醒过来时把她当成了阮晴,于是直接上手抱住还蹭了两下,把她吓得不轻,刚才听到我要她犒劳我以为是让我占更多的便宜,无论是出于真不愿意还是出于女性的矜持,馨姨自然都不会同意。

  实际上我提出平时留在学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噗哈哈哈……」我终究忍不住,馨姨明明平时心思简单得很,怎么这么容易想歪?实在是太可爱了。

  「馨姨,我的意思是可以多做点好的给我补补,你想到哪去了?前天我不是故意……故意要那样的……」

  被我当场点破,要不是一向缺乏行动力,恐怕馨姨早就跑回房间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了。

  「嘤咛——」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好久没去酒吧看了,刚进去突然觉得哪里不一样。

  「新来的?」

  原本只有小芸在前台,现在却多了一个妹子,一米六几的个头,梳着马尾,穿着酒吧的制服,精致的淡妆给她清纯简单的模样添了一丝魅惑。

  「雷哥,她叫沐棉,昨天才来的,我们都喊她」棉花「。棉花,这是雷哥,薇薇姐和五哥的好朋友!」

  「雷哥好!」既不谄媚也不怯弱,反而透着好奇,眼神不自觉看向我的发色。

  「你好。」我懒得解释,不过还是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毕竟她的美跟酒吧里面那些妖艳贱货不同,质朴自然,瞧着舒服。

  要进去时小芸叫住我,「那个,雷哥,老板和五哥在三楼,八哥他们也全都在……」

  「好,知道了。」

  刚到三楼就看见猴子在卫生间对面转来转去,脸上表情皱得跟朵老菊花似的。

  「干嘛呢?」

  「雷哥!」他被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解释道,「那个……老板叫我看着一个小女孩,她说她尿急,都进去十分钟了……」

  「笨死你得了,下去找小芸啊!」

  「啊,对!对!」风风火火地跑下去,上来的却是新来的沐棉。

  趁着沐棉进去的空档,我把猴子拉到一边,「什么情况?听小芸说老板他们都在里面?」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就我看到听到的,好像是有人卖孩子……」

  「人贩子?找死吗!」

  「不是……以前经常在这片混的那个唐楚生,老唐。」

  「卖小孩?他没那个胆量吧?」

  「唉,听说是他女儿……」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从来不相信,竟然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这时沐棉拉着一个个头刚超过膝盖的小女孩,穿着的衣服即使并不破旧也新不到哪去,脸上洗得很干净,就是头发没扎好显得有些凌乱,可爱得紧,也就比「粉雕玉琢」差了一番装扮。

  「她叫唐糖,刚刚在里面用不好马桶。」沐棉小声解释,而唐糖拉着她的手半缩在后面,睁着大眼睛仰头打量我。

  「那个,棉花,能不能拜托你再带她一会,我看她跟你挺亲的……」猴子忍不住说道。

  「嗯,唐糖那么可爱,我也挺喜欢的。」

  沐棉带着小女孩走后,我让猴子跟我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老唐带她女儿一过来就坐在角落,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说他要卖女儿,还恰好被老板他们都知道了,关键是老唐还不否认……总觉得他就故意的,毕竟这一片谁不知道老板最恨的就是人贩……」

  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但凡来过几次的人都知道这里是犯罪的绝对禁域,更不用说像他这样的情报贩子了。

  一开门,里面烟雾缭绕得近乎化作实质,连人都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熏得人眼酸。

  我憋气强忍着不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开条缝透透气。

  在场的都很沉默,只有烟一根接着一根,火光明灭不定。

  良久,景辉哥开口,「你真的清楚后果吗?你不会不知道的……」

  男人姓唐,经常可以在酒吧里看到他的身影,前几年还称得上英俊,现在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不修边幅了。

  「我甚至知道你喜欢把人埋在哪,哈哈……」他说了个冷笑话,「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都怪那个傻女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她那么漂亮,把我甩了不就好了,干嘛非得陪我等死……」

  「吴老大,我知道我是个人渣、败类,不学无术、一事无成,我没得救了,但你是个好人,请你收留我女儿好不好?以后她能给你打工,只要能让她念完小学认识字、平平安安长大……我走了以后,别的地方我实在不敢放心啊!」

  景辉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孩子她妈呢?」

  「前段日子,肾衰竭,尿毒症,最后的遗愿就是女儿……可我没跟她说。我实在没办法了,外面还有几十万没还,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咳咳……」擦手的纸上带着血迹,「肺癌,晚期,嘿嘿……我骗了他们几十万,他们要不回去了,保不准会拿我女儿撒气……」

  他的语气带着穷途末路的无奈荒凉,和破罐子破摔的威胁,利用景辉哥的善心。

  当景辉哥最终缓缓摇头时,他被抽走了全身的气力,想点烟也哆哆嗦嗦得拿不住掉到地上。

  「我们几个,不合适。你家是个女娃子,不方便,我得帮你找别人收养……」

  景辉哥这么说相当于把事情揽了下来,老唐低头捡烟的动作顺势直接跪倒,先磕了两个,才说,「只要照顾好我女儿,我这条烂命还是能用来抵些东西的。」

  「行了行了,这些日子跟你女儿好好道别,这个月给你消息。」

  「多谢,这两条命就都交给吴老大了。」

  「赶紧滚!我是什么人,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脚步可以轻快到这个地步,好像灵魂已经离体而出,有种升天欲仙的感觉。

  彻底推开窗户,我呼吸着清新的风,有点冷,但比屋里呛人的烟好多了。

  「那个,雷子……」

  我回过头,「啊?」开口的竟是一向木讷的刀疤,往常他都是充当吓唬人的角色。

  「其实……其实……」他开个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我们都是孤儿,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亲生父母。」景辉哥罕见地有些茫然,「这个屋子里,除了雷子你之外,我们都是。」

  刀疤和小五哥更沉默,而猴子则流露出悲伤、低沉、却又莫名有些激荡的情绪。

  「对不起……」我轻声说着。

  景辉哥摆摆手,「早就习惯了,只是跟你解释,我们为什么这么仇视那种人,也为什么会忍不住答应老唐。」

  「即使再好的福利院,也有照顾不到的角落,像龙五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小猴子也是。」他没有展开,把话题又扯回来,「老唐的女儿在里面确实可能过得衣食无缺,也有可能……我清楚里面的门道,这里也有人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现在就物色好人选。」「物色什么人选?」

  「给她找个养父母。我看你家邻居柳女士就挺合适的,她还没生过孩子吧?」

  「馨姨?」

  「柳女士人性格很好,经济条件不错,刚好符合条件,而且还是单身。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国家政策不让领养女孩。」

  几个人全都目光炯炯盯着我,解释这么多,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啊!

  「我怎么知道馨姨她愿不愿意……」

  「只要你开口,她肯定愿意!」景辉哥信誓旦旦的语气,他哪来的信心呢?

  「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

  我说不下去了,面对几个老狐狸揶揄玩味的眼神,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雷子,虽然你喊我声哥,但我实际上都是能做你叔的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人家对你有意思,你对她也不会没兴趣吧?怪不得你回回来都目不斜视的,家里藏着一个好女人,庸脂俗粉还真看不上啊!」

  「没……就是邻居……我回头问问吧……」我落荒而逃。

  这件事我想到睡着都没想好怎么跟馨姨开口,结果到了后半夜又莫名醒了,真是有够愁人的。

  相比于前半夜,后半夜的酒吧显得过分冷清,一脸倦容的小芸正在收拾下班。

  「雷哥怎么来了?」

  「半夜醒过来,结果睡不着了……」我耸耸肩,「都下班了?怎么就你一个?」

  「呵呵,雷哥其实是想问新来的那漂亮妹子吧?」她露出暧昧的笑容,「是不是深夜寂寞难耐,想找佳人共度良宵?」

  我讪笑,尽管没那意思,可偶尔一闪而逝的意淫幻想中未尝不曾出现过。

  「只可惜,人家今晚不知道又被哪个有钱人看上了……」

  笑容收敛,眉头深深皱起,我沉声道:「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呗……」

  虽然交流不多,两年下来我基本也搞清她并不是善妒的人,相反和谁都能谈得来,也较为细心可靠,跟老板和小五哥的关系都不错,断不会无缘无故捏造这种话。

  「瞧时间也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辆计程车停在门外,在萧瑟的街道上极为显眼,沐棉从后座下来,脸上的妆容明显补过。

  「雷……雷哥?」她同样对我的出现感到意外,尤其是这种时候。

  「棉花,你……」我不知如何开口。

  「唉呀,困死了,我先走了,拜拜!」临走前小芸还给了棉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芸姐,拜拜!」打完招呼,棉花冲我洒然一笑,「芸姐都跟你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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