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态生魂’？”拜福来马上抓住了凯文话里的重点。“等一下，那个分身，还有上网什么的……”

“没错哟，是全新的都市怪谈，而且现在的状况已经相当不得了了呢。”凯文从桌上拿起拜福来的手机扔给他。“看看吧。”

拜福来享受了一下自由拿起手机的感觉，随后点开了新闻页面。

“‘复制者’现象持续扩散！”

“受害者亲述‘拟态生魂’囚禁经历。”

“北极星协会发出警告：留意身边人出现的异常行为！”

“连北极星协会都惊动了，看来是相当不妙的东西啊……”拜福来忽然眯起眼睛看向凯文。“等一下，那我怎么知道现在的老大不是替身？”

“因为我是不可能被分离出替身的。”凯文的回答言简意赅。“原理很麻烦，不想解释，而且让你被自己的怀疑困扰也蛮有意思的，所以，不告诉你！”

……烦人程度拉满，是老大。

“这些所谓的替身，实际上是被抽离的某一个人格特质放大而来的哟。”趁拜福来穿衣服的时候，凯文开始讲解这些“拟态生魂”是如何产生的。“比如你的替身，实际上就是把你的‘自律’抽离出来，放大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格。”

“……看得出来。”

“不过呢，本来只是一个人的一部分性格，现在变成了这个人所有的特点，久而久之一定会让周围的人发现端倪，所以也不是那么悄无声息哦。”凯文伸手点了一下拜福来的鼻头。“就是因为知道你不可能连续早起这么多天，我才确定了那个家伙不是你。”

“完全不觉得高兴……等一下！”拜福来猛地窜了起来。“我已经迟到了啊啊啊啊！！！”

“放心啦，已经帮你请完假了哟。”凯文悠闲地坐到拜福来的床上。

“以什么理由？”拜福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理由？哦，和你的老板说了，你昨天晚上参加群交用力过猛导致肛裂，需要静养几天。”凯文一本正经地说出离谱的话。

“……”我现在考虑星际移民还来得及吗？

“哈哈哈，开玩笑啦！”凯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普普通通说你淋雨发烧了而已，似乎你的同事对此还挺关心的呢。”

“只是关心我到底有多少天不去公司而已吧……”拜福来再次确定眼前的人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凯文·桑德斯。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几天你可是独属于我了哦！”凯文兴致勃勃地跳了起来。“那么，我们一起去狩猎都市怪谈吧！”

“哈？为什么？”拜福来不太明白这种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参加的话，就永远不会知道了哟，被你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到死吧！”凯文向他伸出手。“来嘛，会很好玩的哟！”

拜福来犹豫片刻，搭上了凯文的手：“……不管怎么说，老大救了我嘛，肯定会跟着老大一起解决这件事。

“况且，我确实挺好奇的。”

“那么，废话少说，五分钟后正式出发！”凯文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

“第一站，去看看那个家伙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

“……读数波动，系统初始化开始……”

好恶心，想吐……

“……行动模块预载，指挥权限确认……”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错误！错误！错误！错误代码：16x64-358659395！”

哪里……

“……未识别权限，已禁用内部操作模式！”

“……转交外部指挥模式，欢迎使用，‘金藏灵’先生！”

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甚至更糟，他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似乎盖了一个又大又重的面罩。

呕吐的感觉从喉咙的深处涌现，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根本吐不出来任何的东西。一根又粗又长的管子深深插入他的喉咙，甚至毫无疑问地占据了他的整个食道，彻底剥夺了他的吞咽以及呕吐的自由。

窒息感猛然袭来，他努力喘息，空气并没有如愿进入肺部，某些更加细长、更加冷硬的存在占满了气管。渴望氧气，渴望呼吸，很快这样的渴望变成了源于本能的恐惧。

窒息的恐惧，死亡的恐惧。

他剧烈挣扎，困兽的咆哮在喉咙中打转。纹丝不动，他只能从发麻的肢体间感受到自己的四肢似乎被什么柔韧、富有弹性的物质固定住，任何施加其上的力量都会被迅速吸收。

“Tulpa。”一个模糊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确认启用默认模式‘Tulpa’，关闭生命体征辅助，启动自主呼吸程序，”冰冷的电子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启用视觉模式，模拟神经元已连接。”

他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那阵剧痛刺穿了大脑，顺着脊柱一路向下，就好像有人生生将他的脊柱抽了出来，痛得他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只能被动地感受浑身的肌肉随着疼痛紧缩。

“唔哦哦哦哦哦哦！！！”

深入鼻腔和喉咙的插管忽然开放，珍贵的氧气被一股又一股泵入肺部。他的痛吼从解放的喉咙中传出，传入耳朵时却带上了诡异的机械杂音。随着呼吸逐渐平稳，周围的灯光开始亮起，让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处境。

仿佛是置身于一个窄小的电工间，周围到处都是闪动的灯光，看不懂的器件不时发出尖锐的提示音，随着名为灯光的日出打着哈欠告知自己已经醒来。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明确地感受到了脖子后面那个链接物深深刺入了皮肉，所幸再次移动不再感到疼痛，只有奇怪的牵引感传来。

他看不到自己的四肢，准确来说他脸上深色的面罩让他本就难以看清周围的东西，只能勉强判断自己的四肢和尾巴似乎是陷在了什么胶质的物质之中，无法运动半步。与其说这里是囚房，不如说他是被塞进了一个诡异的金属雕像的腹部。

一个机械的躯壳。

“接通外部传感器，启动感官模式。”

伴随电子音的传来，他面前的面罩开始发出绿色的光芒，就好像一个半透明的屏幕一样。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世界之初只有光，只有一个小小的光点，直到荧光闪烁着点亮世界，光就是整个世界。

“抬头，看向我。”

清晰无误的声音传入耳中，不再有任何阻隔。

他看到了影像，陌生的影像，机械的影像。他下意识地转动头颅，意料之外的是所见的影像也随之发生变化，然后他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人，双眼蓦然睁大。

“睡得好吗？”背后背着双刀的金龙站在他的面前双手叉腰，似是而非地笑着。

那是司赋卿，站在影像的另一端，站在囚禁他的躯壳之外。

那是他自己。

他需要时间回忆发生了什么，庆幸的是被锁在这里的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一个星期。面罩提供给他的传感信息之中包括了时间日期，至少让他不需要对着虚空去自己计算究竟被困在这里多久，换句话讲也让他少了一件可以做的事情。

有得必有失，就是这么个道理。

“炎！”司赋卿将双刀拔出，厉声喝道，手中的双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发热，直到变成一对如火焰般绚丽的光刃。地上的八音盒的发条缓缓转动，从盒中生长而出的机械巨物开始转动身躯，如荆棘般细长锋利的肢体迅捷地刺向金龙英雄。

“怪物代号‘银之树’，”克雷弗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进攻模式证明其对大脑有着强烈的掠食欲望。注意放低攻击姿态，找准时机拔掉它的发条！”

司赋卿闪身躲过“银之树”的刺击，那根金属枝条上镶嵌的人类眼球齐刷刷地转向他，然而司赋卿手中的双刀比怪物的行动更加迅猛，灼热的刀刃仿佛切割黄油一样将再次袭来的金属尖刺劈断在地。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发条高速转动，越来越多的金属藤蔓从那个小小的八音盒中生长而出，不断纠缠在“银之树”的树干之上，又或者像根系一样在小巷中四处乱爬。一只纠缠、扭曲、生长满了人类器官的金属巨树在小巷之中赫然矗立，发达的根系紧紧抓住水泥的地面和墙面，将那个小小的金属八音盒覆盖在了下方。

“噶啊啊啊啊！！！”

伴随一阵金属摩擦声模仿而成的怒吼，“银之树”的树干中央裂开了一张金属的巨口，无数的尖锐枝条像锯条一样在里面转动，时刻等待撕裂抓入其中的猎物。

“这就是真面目吗？”司赋卿的身后，艾萨克按动单片眼镜上的一个按钮，将实时画面传送回事务所的指挥室，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丝惊讶。“缺乏机械的美感，真令人难过。”

“有何见解？”司赋卿挥刀挡住袭来的金属藤蔓。

“我有个主意，”艾萨克抬起手，一个电磁盾随着他的动作展开，“尽可能向它的根系攻击。如果看到八音盒暴露出来，不要犹豫，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发条继续旋转！”

“烈！”随着司赋卿的怒喝，他手中的双刀似乎骤然膨胀了一倍，红热的双刀劈砍着袭来的枝条。然而发条不停止，金属的藤蔓只会毫无倦怠地从八音盒之中生长出更多，砍掉一根藤蔓，延伸来更多。即便炽热的刀切割这些金属枝条和切割黄油无异，移动、躲闪到树干附近后司赋卿仍然无法继续靠近一步。

“可恶，靠近不了……”努力挥舞武器也仅仅只能做到防御而无法突破，再靠近一些的攻击强度根本已经超越了极限。

“再坚持一下，援兵马上就到。”艾萨克灵活地跃起，踩着金属枝蔓在空中启动了藏在单片眼镜里的激光切割器。“在那之前，绝对不能让这东西从巷子里涌出去！”

话音刚落，随着一阵破空的锤击声，“银之树”在惨叫声中失去了大半的枝条，就连蔓延的根系也被剧烈的冲击尽数震裂。

“‘地震波’，前来增援！”灰狼英雄挥舞着手中的巨槌，气势十足地报出名号。而突入战斗中心的不止他一人，另一只硕大的狼形机甲正与他一同展开攻击，就像他的镜像一样默契十足地挥舞一只更巨大的巨槌向“银之树”的根系砸去。两股威力巨大的锤击相互共振，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强大破坏力。

“哦，地震波二号也在！”艾萨克远远地向司赋卿喊话：“金藏灵，注意树根！”

被巨大的冲击震得七荤八素的根系开始疯狂攻击，差点刺穿了司赋卿的小腿。然而正是在这时，他发现树根的底部出现了一道硕大的裂口。

“破！”看准时机，他怒喝着挥出双刀，刀身瞬间震出一道强烈的扩散波，伴随大量的雾气迅速扑向“银之树”的树根。

“咔。”八音盒发出了小小的碎裂声，随即在刀气的冲击下散成了碎片。仿佛一声叹息，“银之树”在金属刮擦声中重重倒地，撒落成满地的金属碎片。

随后，最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遍地破碎的金属片在英雄们的注视下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就连墙面和地面上被根系戳出来的孔洞也完全恢复不见。小巷之中只剩下一个破碎的八音盒，再无其他。

“嗯，又是这样啊……”艾萨克走上前拿起八音盒仔细端详。“虽然说只是想把发条拔下来，剩下的部分拿去研究，不过把阻止危害扩散放在第一位还是对的。”

“这位是？”司赋卿将双刀收回背后，看向旁边的灰狼英雄和他身边那个同样拿着巨槌的机甲。奇异的是，机甲似乎有生命一般喘着粗气，从口鼻处喷出灼热的鼻息。

“三级英雄，‘地震波’！”地震波原地立正行了一个礼。“很高兴为你服务！”

“梅斯（Mace）平常是警备队的成员，平时很少有机会和事务所一起出任务，算是受事务所管理的自由英雄。”艾萨克介绍道。“另外，你很好奇他身边的那个机械吧？”

司赋卿走近那个硕大的金属巨物，伸手触摸机甲温热的外表面，忽然听到机甲发出了一声动物般的喉音。

“里面有东西。”毫无疑问的陈述句。

“这是‘机械时代’的专利产品，‘Alter Ego’。”艾萨克走上前拍拍机甲的外壳。“里面实际上确实有活物，也就是梅斯本人的克隆体。”

“什么？”司赋卿似乎并不理解什么是克隆。

“换句话讲，就是里面有一个复制的我。”梅斯接上了话茬。“这个机甲可以学习和模仿我的行动，并且将克隆体的神经作为运算基础进行迭代，最终获得与我本人相当的行动能力和行动模式。”

“不止于此，”艾萨克似乎来了兴致，“这可是利博拉市唯一拥有能够复制特异能力性质的机械哦！之前有过尝试，里面放入其他的生命体也许可以勉强在行动能力方面获得持平，然而特异能力的获取完全不稳定，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可能复制。”

“有这样一种说法，能力的效用与个人的思维模式相关，也就是说至少要是一个与你在神经层面相同的个体才有可能承载你的能力。”艾萨克打了一个响指，洋洋得意地介绍。“所以采用这样的方式，我们事务所开发出了理论上最为完美的战斗搭档！”

“……好像是挺不错的。”虽然说有一半以上的内容听得云里雾里，司赋卿还是点点头，至少理解了这种技术是在制造专属搭档之类的东西。

“艾萨克，回去再慢慢介绍吧。”梅斯警惕地看向小巷两头。“最近利博拉市有些不安分的恶能者，似乎专门盯着英雄的动向。”

“问题不大。”艾萨克挥挥手，整片街区的监控摄像头暂时停止了工作。他闲庭信步地向小巷出口走去，像跳舞一样张开双臂转圈高歌：“啊，技术改变生活，美妙的技术~！”

“别介意。”梅斯早就习惯了这个时不时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的所长。

“习惯了……”跟着艾萨克一起出了一个月外勤的司赋卿更是如此。

然后呢，那天回去之后……

正当司赋卿努力回想一星期前发生的事情时，整个机械外壳忽然开始运动起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尽管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奇怪的胶质物中，他还是清晰可辨地感受到了脚爪踏在地上的触感。那些胶质物通过传感器将压感反馈到内部，模拟出了运动时的反馈。

外壳？他的脑中灵光一现，难道说，自己现在正身处在之前所见的机械甲壳之中？

“……虽然说很想一直和你搭档出任务，不过身为事务所长还是有很多额外的工作要做。”他隐约回想起艾萨克在办公室里和他这么说，手里心不在焉地拨弄一旁书柜上的装饰品。“而且虽然说已经加入事务所一个多月了，你还是有很多……嗯，常识性的东西不太了解啊，可能和别人搭档有点困难。”

白龙头痛地揉揉额头：“虽然说对于新人提这种建议有点不合规，毕竟算是事务所的保密事项，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呢，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

“有没有兴趣加入到‘Alter Ego’计划里来？”

“Alter Ego”，将英雄的完美复制体装载入机甲，将复制体的神经作为运算网络，由机械辅助运算，从而实现快速高效的行为学习以及能力模仿，获得具有一定自然思维和主体同等行为模式的机械搭档。换句话讲，这就是拥有“常识”的机械，可以做出更加高效的判断和反应，大大提高行动的效率和战斗强度。

以上这些内容，艾萨克和司赋卿讲解了整整一个通宵，差点从人类起源开始说起，最后勉强算是囫囵吞枣地让司赋卿记住了这些解释。

大多数……至少记住了这些名词的发音吧。

克隆……是这么说的，也就是复制体。算是了解了大致的内容，基本上讲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坏处，毕竟只是需要自己提供什么……BNA？总之也就是睡一觉，抽个血切块肉的事情，然后磨合几天就可以获得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强力搭档，怎么听都不是坏事。

不对，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司赋卿动了动手臂，没有任何反应，肌肉再怎么用力也被限制得死死的，只有双腿仍然身不由己地向前走。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步幅，却没有能力让自己停下来，说明自己并非完全没有行动的自由，只是这样的自由在行使之前需要面对更多的限制。

“快走，训练时间很宝贵。”显然在外面指挥机甲的那个“司赋卿”没有多少耐心。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阵剧烈的电流从后方直击入他的体内。

“唔呜呜呜！”由于整个身体几乎处于麻痹状态，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屁股里被塞入了一个又长又粗的柱状物。抵在深处的柱顶似乎带有电击装置，能够精准无误地对着前列腺的位置剧烈放电，除疼痛之外，这样的刺激也让司赋卿产生了失禁的错觉。然而无论尿道括约肌如何徒劳地痉挛，失禁的感觉却没有如约而至，他也因此意识到，自己的尿道同样被某些物体塞满。

内脏几乎要在这样的电击之中缩成团状，肌肉剧烈收缩痉挛，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用被塞住的喉咙发出不成音调的痛呼。

“正好，测试一下所谓的循环系统。”他听到面罩里传来这样的话。随着一阵颤动，一个筒状物体从他的胯间升起，精准无误地对接在了他因电击而勃起的肉棒上，随着“咔”的一声，某个接口和尿道里的塞子扣在了一起。

尽管如此，这样的安排并非是为了让他解放。后穴内的塞子开始向肠道内部注入某些略微粘稠的油状物质，无论他如何惊慌失措地挣扎，这样的注入仍然坚定地进行着。越发强烈的排泄感随着灌肠液的注入变得越来越令他痛苦，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的肚子会不会被这样的灌注撑破的错觉。与此同时，插在尿道中的管路也开始开放，然而不等尿液流出，冰凉的液体开始迅速向膀胱内注入。

“呜唔唔唔唔唔！”被灌注到充盈的膀胱以及肠道变得越发难受，甚至司赋卿覆盖着鳞片的小腹被膀胱和注满的肠道已经顶起来了一块明显的突起。随后，就像突然开始那般，灌注忽然停了下来。他用力想要排出膀胱和肚子里充满的液体，然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些灌注进入的液体流出分毫。

“废料回收进程开始，维持清洁液充盈状态五分钟，稍后进行废料回收进程。”冷漠的电子音响起，不过是让被折磨得浑身是汗的他感到更加的绝望罢了。

“呜呜呜唔唔唔唔！”

“回收后的废料将会被处理后，留下可循环成分通过胃肠插管直接运送给予消化。”机甲外的声音似乎在读着什么说明文件。“……该设计可在一段时间内大幅减少进食与饮水需求，更适合长时间运行，只需在维护期内更换维生系统及废料储存容器。”

“很方便对吧？”外面的那个“司赋卿”拍了拍机甲，传来“铛铛”的机械敲击声。“虽然不是很明白，到时候交给维护就可以了。”

“唔？呜呜呜呜！”他大声叫嚷着，想要引起可能路过的人的注意。搞错了！他是真正的司赋卿，真正的金藏灵，外面那个才是克隆体！

“嗯？没有声音，看来是很享受。”机甲的内部隔音好得出奇，再加上他的喉咙和气管都被大大撑开，拼尽全力发出的声音不过是小小的呻吟。

“准备清洁工序，废料排出循环开启。”随着冰冷的机械音，后穴和尿道的管子猛然打开。被撑开的括约肌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被迫感受着肚子和膀胱里的液体强制喷涌而出的羞耻感。与此同时，回收后的水分混杂着营养食料开始向他的喉咙中强行灌入，粘稠的糊状物涌入食道，他下意识地将那些东西吞入腹中。

像饥渴的婴孩，无法控制地吮吸眼前的奶瓶。

“第一轮清洁结束，进行第二轮清洁程序。”

“唔？”还有？

“那么，开始训练前好好享受一下全面清洁吧。”外面的人听不到他绝望的呻吟，无论他如何求饶，第二轮灌注毫不留情地开始了。

雷德利将报告拿到档案室时，档案室的门虚掩着，就好像欲拒还迎地欢迎他的到来。

“泽普洛斯先生？我看门忘了关，关于这个月事务所提交的报告……”雷德利敲了敲门，小心地推开档案室的门，然而站在档案室里的人并不是欧洛斯。

“放在那里吧。”艾洛斯站在档案柜前，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看也不看雷德利，只是随手指了指一旁的空桌子，就好像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一样。“一会我会看的。”

“呃……艾洛斯顾问？”雷德利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听他的指挥，最后还是选择老实站在门口，顺带着将门轻轻关上了。“档案室要求进入关门，不然的话可能会……”

“关门的话你不是也就进不来了吗？”艾洛斯稍微抬了一下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的权限又不能拿来开门。”

“话是这么说……”但是顾问就有这种权限吗？

“结果怎么样？”

“‘殉道者’和‘圣职者’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稍微受到了一点惊吓，”雷德利又快速补充了一句，“虽然说被那两个冒充自己的‘拟态生魂’气得够呛。”

“嗯哼。”艾洛斯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毫无兴趣，敷衍地回应了一声，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报告书上。

雷德利尴尬地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小步挪到了桌子边，将手上一大堆的报告放在了上面。没想到的是，艾洛斯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随手将手里的报告拍到了桌子上，以惊人的速度快速贴近雷德利并与他四目相对。雷德利被吓了一大跳，连躲闪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只能呆愣在原地注视艾洛斯。

“嘛，别紧张，问两个小小的常识性问题而已。”艾洛斯的鼻尖离年轻鬣狗的鼻尖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近到让雷德利有点不知所措，大脑里完全变成了空白。“你看，我刚到利博拉市，很多关于这里的英雄系统运作方面的问题都不太懂，就当帮个忙了，解答一下吧。”

“那个……呃，好的……”

“我看往年的事务所报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艾洛斯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给雷德利留出了一点点呼吸的空间。“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的事务所应该有很多都是有着自己的机密技术的对吧？”

“虽然算是事务所之间公开的秘密，确实是这样的。”雷德利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事务所开发的技术都需要上报，协会对这些技术会统一归档记录……作为参考之类的。”

“嗯……那么如果我说自己的技术是行业机密，是不是可以瞒报或者不报？”艾洛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原则上讲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并且有此行为的事务所将在资格考核中进行警告处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解答了艾洛斯的疑惑。桌旁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到的是一脸不悦的欧洛斯。

“雷德利，你先回去吧。”得到欧洛斯特赦的雷德利长出一口气，一溜烟地开门跑出档案室，只留下艾洛斯与欧洛斯大眼瞪小眼。

“你迟到了。”还没等欧洛斯开口，艾洛斯反而先兴师问罪起来。“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下午要查询档案。”

“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有给过你进入这里的权限。”欧洛斯的话语里没有多少温度。

“我不需要任何人授予的权限，就像你不需要开门就能进到这里来一样。”艾洛斯漫不经心地从一旁的文件堆上拿起一个文件夹。“这种事情很重要吗？”

快到来不及任何人反应，欧洛斯猛地抓住艾洛斯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抵到了墙上，一只手钳制住艾洛斯的胳膊，另一只手架在他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瞰这只可疑的猎犬。

“谢谢，”艾洛斯看也不看他，不动声色地翻开手里的文件夹，“即使怀疑到了这种程度还是会卸力防止我受伤吗？”

“隔壁市的英雄顾问，为什么要到利博拉市来？”欧洛斯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以问题回应问题啊，真没有礼貌。”艾洛斯倒是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注视欧洛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懒散表情。“顺便说一下，我是恋爱浪漫主义者，对壁咚这种形式不感冒哦。”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已经以顾问的身份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现在居然还会有这种问题吗？”猎犬挑了一下眉。“艾洛斯，艾洛斯·里斯克。”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身份，”欧洛斯眯起眼睛，“但是我没有任何你怎么来到这里，以及如何完成交接流程的记忆。最重要的是，你似乎知道很多这座城市正在发生的事情。”

“智慧是一种罪孽吗？”艾洛斯反问道。“或者，你只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什么意思？”

艾洛斯轻轻踮起脚尖，凑到欧洛斯的耳朵边悄声说道：“我知晓你究竟为何每晚夜不能寐？”

简简单单一句话，欧洛斯却呆愣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地对上艾洛斯的双眼，后者只是微笑着看他。

“欧洛斯，我知道你在怀疑来路不明的智慧究竟是宝物还是诅咒。”艾洛斯轻轻捧起欧洛斯的脸。“然而智慧只是智慧而已，使用的方式决定了它们究竟是什么。”

“眼下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或许可以理解你的辛苦，或许可以像北极星一样为你指引方向，或许可以让你短暂放下重担。只是你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在你闭上双眼喘息之时让你拥有的一切毁于一旦。”艾洛斯轻声低语，毫不留情地解剖着欧洛斯的内心。“但是呢，我只是顾问，北极星并非因我而存在。”

“所以……你究竟为何……”

“为何出现在这里？”艾洛斯笑着偏了一下头。“你们需要我，仅此而已。”

“我凭什么相信你？”即便如此，欧洛斯的语气已经软化了不少。

“你不必相信，因为我没有理由可以给予你，就好像‘我是谁’这个问题远没有‘我要做什么’更有价值。”狮子比猎犬高了整整一个头，然而眼下却是艾洛斯更像主宰者，即便他的语气温和得像是在面对一位爱人。“我只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幸运的是眼下我们立场一致。”

“但是呢，自由仍然在你们的手上，就像我说的那样，你们不必相信我。理解需要行动，正巧我们当前最应做的就是行动。”

艾洛斯捧着欧洛斯的脸，轻轻在他的鼻尖落下一个吻，随后凑到呆若木鸡的欧洛斯耳旁轻声耳语：“构造将至，欧洛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如梦方醒，欧洛斯猛然向后退去，难以置信地大口喘息看向艾洛斯。而艾洛斯只是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随手将桌子上的文件夹全部扫到了地上。

“毫无意义，他们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机密技术完整上报，更何况这种上报是一个月一次。”艾洛斯的声音听上去兴致缺缺。“你发现了吗？”

“一个月……等一下，第一例‘拟态生魂’报告是一个月以前……！”欧洛斯惊出了一身冷汗，果断地通过手腕上的便携终端发布紧急通知。“所有可行动的人员立刻到总部报到！排查整个利博拉市所有英雄事务所的行动报告和技术名录，发现报告异常或蓄意隐瞒的事务所直接没收执照处理！”

艾洛斯背对欧洛斯，失望地摇着头：“人类总是将全部的智慧都放在了相互猜疑、相互隐瞒上啊。”

欧洛斯迟疑着，最终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艾洛斯的肩膀：“里斯克先生……”

“叫我艾洛斯就好。”艾洛斯低头看向满地的报告，蹲下身子随手捞起来了几张。“客套话不用多说，行动胜于言语。”

欧洛斯弯腰捡起另一张报告递给他，然而艾洛斯并没有接下。

“这些就交给我调查吧。”艾洛斯起身晃晃手里的报告。“放心，会严格遵照流程和规章进行的。”

“我和你一起去。”欧洛斯坚定地将报告交到艾洛斯手上。

“因为我娇弱到没有能力自保，还是说担心我暗中操作？”这次艾洛斯没有拒绝，而是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看向欧洛斯。

“理由重要吗？”

“需要这个理由的人不是我。”艾洛斯拿过欧洛斯递给他的报告，似乎颇有兴趣地扬起了一边的眉毛。

“我想看到真相，然后给予你一个理由。”欧洛斯走到档案室的门口。“至于选择，我仍会将自由保留在自己手中。”

艾洛斯轻轻笑着，随意地将其他的报告向身后一扬，手中只留下欧洛斯递给他的那一张。

“那就看看选择究竟会将我们导向怎样的未来吧。”艾洛斯走向欧洛斯，举起手中的报告纸。“况且，我觉得这个名字蛮有意思的。”

“‘机械时代’。”

“这里最起码有一个月没有人回来过了。”

拜福来回过头，看到凯文在信箱上摸了一把，此刻正对着满手的灰尘念念有词。“所以说无论怎么按门铃都不会有人开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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