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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限定·不可以色色,1

[db:作者] 2025-08-13 13:57 5hhhhh 1120 ℃

01.

我在一个雨天把我的青梅竹马捡回了家。我们都在悬崖边,不同之处在于,我带了伞,而他没有。他被淋成了落汤鸡,可怜兮兮地求我带他回家换身衣服。我原本想拒绝的,但面对着他那双湿润的眼,他诚恳又脆弱的视线,我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带他回家,让他脱掉湿透的外衣,用浴巾擦干他的头发和擦干他的身子。他很乖,不敢乱动,唯唯诺诺地僵在原地,擦到痒处也只是稍微抖动几下身子,或是小声地“哈”一声。他穿得规整,头顶的板寸被雨水粘在一起,擦开之后一根根地立着,像是打了发蜡。我本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却没有那个开口提问的心情。

留他在浴室洗澡,我走进卧室,打开丈夫的衣柜。丈夫比青梅竹马更高,但身材上要单薄一些,所以也许青梅竹马穿丈夫的衣服会合身。虽然这么想,我还是尽可能地挑了几件宽松的T恤和短裤。如果丈夫知道别的男人进他的家、用他的浴室、穿他妻子亲手挑出来的他的衣服,脸色想来不会很好看吧。

虽说,他现在已经去世,没有所谓的脸色可言了。

把衣服放在浴室门口,我转身走回厨房,撕开两包速食的鸭血粉丝。他洗澡用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长,洗完澡出来时,粉丝已经被泡得失了韧性,一夹就碎,成了货真价实的汤。他吃得津津有味,筷子和勺子并用,像条饿急了的流浪狗。我实在没有胃口,稍微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下巴支在手上,越过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天幕。外面仍旧是暴风骤雨,电闪雷鸣,大概是连车都不好开的天气,与我的心情刚好相称。

“吃得还挺满意?”我问。

他愣愣地抬头,嘴里含了一大口粉丝,滑稽地点头。

“那吃饱了就回去吧。”我说。

“.....啊?”

他显然没预料到我会下逐客令,拿筷子的手僵在原地,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不是,这,这么大雨......”

“‘寡妇门前是非多。’听过这句俗语吧。为了你的名誉和我的贞洁,我想是不是你趁早回去比较好呢?”我嘲讽地回,“还是,你宁愿抱着把自己的名声弄坏的觉悟,留下来住一晚?”

“呃......”

他被我故意设置的两难局面惹得满面愁容。我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笑,干脆不顾形象地大笑出声,边摆手边告诉他实情:“我开玩笑的啦。慢慢吃,不急,我去给你收拾客房。”

“啊,哦......好。”

他又木木地垂下头,面对着碗里的粉丝。我不管他,站起身走向内室,从衣柜顶上取下一床干净的被子。上次用它还是我丈夫在世的时候,被子上隐隐有股束之高阁的尘味。我掸了几下,感觉没什么效果,还是把我自己睡觉用的被子搬去了客房。客厅的方向传来他吃粉丝的吸溜声,大概是我的玩笑太过突兀,他反应不过来,干脆放弃思考了。用他的话说,这叫随遇而安,但要我说,实在是“脑袋空空”。我忽然有些安心——他还是这个样子,一直没变。

愚蠢的人。我暗骂自己,又隐隐地想呕吐。

我回到客厅的时候,青梅竹马已经端着碗筷走进厨房了。我没告诉他洗碗机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应该是故意的,但我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厨房里已经传出了水声、海绵声和泡沫声,然后他双手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我....我没找到擦手布。”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本来想用衣服擦,但这衣服不是我的,就......”

我没回答他,直接抬起围裙,用下摆帮他擦干手。他羞赧地站在原地,一双大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一动都不敢动。他的手很大,手背黝黑粗糙,手心满是掌纹,垫在围裙上像两块中药。我故意轻柔地擦过指缝、掌心之类的敏感地带,半抬起眼看他的表情——他果然咬住了下唇,一副忍耐什么的样子。我这才愿意放过他,收回围裙,拍拍他的胳膊。

“去沙发吧,陪我看会儿电视。”我说,或者命令道。

沙发是我挑的。丈夫原本想买个宽大的皮沙发,他说看着敞亮,也能坐下更多的人,被我以"不好打理"为由拒绝了。我挑了一个带贵妃椅的木沙发,丈夫原本对此颇有微词,在我铺上布垫之后,反倒天天赖在上面,使唤我……啊,‘提醒’我尽妻子应尽的义务,像个因为大烟抽多了而浑身酥软无力的痨鬼。但他也是很尽责的,至少和我认识中的其他中年男人相比。

……我为什么要下意识地帮他开脱呢?是因为我刚刚抹黑过他吗?

我的青梅竹马……呵,大概是想和我保持一点距离吧,也坐在了贵妃椅上。他坐得板正,双手交叠在一起。我遂了他的意,坐在沙发正中,和他间隔至少一个身位。遥控器在贵妃椅那边,他犹豫着拿起遥控器,见我没反应,才大着胆子唤醒电视机和机顶盒。电视素来都是丈夫在看,屏幕刚由黑转亮,我就看到一集播了一半的都市情感剧,或者家庭伦理剧,婆婆正在为了要孩子的问题和媳妇争执,她的巴掌几乎要落到媳妇脸上。原来我丈夫平时喜欢看这种东西,我暗想。

“你换别的录播节目吧,我很少看电视的。”我说。

“喔.....那,看什么?”他问。

“随你便。”我答。

“喔......”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那.....假面骑士?”

我险些被他逗笑:“行,都可以看。”

02.

我的丈夫是一个比我小六岁的男人,父辈的朋友家的孩子,由相亲而认识。他是那种典型的中年男人,似乎你对“中年男人”这个词的任意一个刻板印象,或多或少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影子。比如,开车时路怒,频繁地外出应酬喝酒,办事时总会想到托关系,休息日不是去爬山就是去钓鱼。他从不做家务,晚饭后他会径直去阳台上,和他的好兄弟边喝酒边视频聊天,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烟灰落一裤子。买菜不会砍价,肉贩说多少就是多少。还有,不善于表达,但真的爱我。

可是我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爱他。我对他并非毫无感情,只是这种感情被更多的疏离夹杂,外显为一种冰冷的礼貌。从我先前描述他的口吻中,想必你也已经感受到了,我和他有代沟。坦白地说,和他在一起时我总觉得拘谨。在他已经去了的现在,我心中涌起的,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愧疚。这种愧疚固然来源于有效沟通太少,却无法被“如果当时多沟通”的方式弥补。更可悲的是,我甚至还有些不道德的如释重负,就好像我在潜意识里把和他一起生活当成了一种负担。

令我无法理解的是,这种负担并未随着他的结束而消失。男人总是向女人索取至死不渝的爱。鸳鸯或大雁,因为一生只有一个配偶,配偶死了便寻短见,总被人们赞为忠贞的象征。王公贵族死后,其三妻四妾都要陪着下葬——后来似乎是不用了,换成泥俑之类更人道的殉情方式,但本质未变,仍是希望妻妾在死后依然归属于自己。于是,离了婚的女人,哪怕过了丧期,另寻新欢也会惹人非议。甚至哪怕只是和人走得近些,也会被以“寡妇门前是非多”为由遭嫌弃。不然,就是被流氓当做破鞋,以“纾解寂寞”为由大言不惭地骚扰。我感觉自己要被人剥夺身上贴着的爱,又要被人贴上另一层爱。似乎,他们既希望我守贞,又希望我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

愚蠢的人。我也是,他们也是。

和我的丈夫大概截然不同吧,我的青梅竹马是个相当幼稚的男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大龄中二病”,加上“傻卵二次元”。虽然早就不看当季动画了,但他还是雷打不动地追更奥特曼、假面骑士、光之美少女,是每年都会去逛展的类型,外向的油腻健身死宅。他像那种网络梗图中的男人,一边期待着自己是个能拯救世界甚至为此牺牲自己的英雄人物,一边又想要在大姐姐的怀里撒娇泪奔。现实对他没那么友好,他三十岁了,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只是平庸,不可或缺,又没那么不可替代的芸芸众生之一。

我是从高中开始喜欢他的。也许不是喜欢,只是因为他这种木讷的性格逗起来十分有趣,而被我无论如何出言、甚至出手骚扰,他都不生气也不还手,让我有了种被人溺爱的错觉。他那时并不喜欢我,因为他正忙着当某个长期被霸凌的女同学的护花使者。骑士与公主的美好故事一直持续到了大学,包括我在内的每个人都觉得他们会那样结为连理。然后,他们毫无征兆地分手了,分手当晚他似乎拉着室友借酒消愁了很久,喝得酩酊大醉,哭着在寝室里对所有人道歉,说他心很乱,不知道自己真的喜欢谁。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男生群体,但传到女生群体这边就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和之前那群在危难之际照顾他的室友们形成了相当亲密的友谊——我一直很羡慕男生,得知这个消息时格外羡慕。

但羡慕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和他错过了。我们很快地毕了业,之后我出国留学,以此为方式逃避了五年,最终还是在研究生毕业回国后被安排相亲,结婚,走上了最普遍的人生路。我没了解他的近况,本以为他也会很快结婚,也就强迫自己不去问——他家应该和我家一样非常注重宗法,催他结婚的声音应该比我那时更凶。但今天看他这幅一点都没成长的样子,和似乎没人等他回家的态度,我又觉得他也许还单身。

而且,我今天感觉,他似乎对我有些深层次的情感。

03.

于是,我的青梅竹马真的把电视节目换成了假面骑士,并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两个小时。在某些打斗场面,我甚至能听见他压低了的赞叹声。我索性偏过头去看他,我实在是很好奇,这位先生在女孩子家里留宿,看了两个小时的假面骑士,指导这个行为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脑回路。

我们看完了这周更新的两集,顺带也看了下周节目的预告。他意犹未尽地转过头来看我,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和我讨论刚才节目的内容。然后,他可能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蠢。我看他的表情从欣喜变得有些懊恼和畏缩,同时还夹杂着一些愤愤——是我亲口说的“都可以看”,所以哪怕陪他看了两个小时的特摄也不许有怨言,我猜他想这么说。

......啊,其实“不许借题发挥地捉弄他”,才是他真正想表达的吧。

我有些想笑。我故意问他:“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眨眨眼,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你不会吗,你这痴女?”

“‘说我痴女真过分,是谁说的?’”

“‘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当然会的吗?’”

我玩够了抛接球,意犹未尽地舒了口气。

“但迄今为止,痴女小姐也没有对你做什么色色的事情吧?”

“那倒确实......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你满脑子都是色色的事情......”

“不想色色的事,还称得上痴女吗,嗯?”

他苦笑:“你这个人真的是......”

“那你呢?”

我反客为主,逼问道:“你脑子里,就没有什么色色的事?一点都没有?”

“当,当然没有!我可是正人君子!”

“那你费劲心思跑来我家留宿一晚,居心是什么?”

“什么居心......”

他一下子软弱下来,躲开我的视线:“我不是因为没带伞,才请求你照应我一下的吗?偶然事件,哪来的费尽心思。”

“这样哦?那,你敢对我发誓吗?”

我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的视线。他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也可能是在这个话题上他心里有鬼,所以没过多久就站起身,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地走进了内室。

“睡觉了睡觉了,客房在哪?”

“走廊尽头右手边。”

我也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在丈夫去世之后,摆了张双人床的主卧,对我来说就空旷得有些不舒服了。我搬去了客房,而所谓的“客房”则被我用主卧替代。话虽如此,其实今天主卧才第一次发挥客房的职责。在这之前,主卧一直保持在“偶尔被人打扫,但基本没人动过”的状态。外人看来,想必会误以为我思念丈夫过度,刻意把卧室布置成他生前的样子。这误解恰好符合他们期望中的“守妇道的未亡人”的形象,对我来说有利无害,我就不加解释,随它去了。

于是,青梅竹马果然在客房门口愣住了,一脸不知道该不该打扰的样子。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犹豫地看向我,像是想从我脸上读出这是不是我的又一次戏弄。

“你没搞错,住进去就是了。”

我半笑着说道。见他仍在迟疑,我便补充:“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总之这房间就是间客房而已,可以住人。”

“不是......”

他犹豫着,指向了床头——准确来说,是床头的两副情趣手铐。

“谁会在客房里放这种东西啊?!”

“哦,这个啊......”

我轻笑着,慢悠悠地走到床边,抬起一副手铐,拿在手里晃了两下。

“这个是主题客房啦,只不过主题是《杰罗德游戏》而已。”

“什,什么游戏?”

“你读过斯蒂芬·金的恐怖小说吗?没读过的话,至少听说过一些吧。”

我半跪在地上,上半身倚着床垫。手铐在我手里发出了轻快的“咔嚓”、“咔嚓”的上锁、开锁声。我看他喉结上下活动,像是咽了口唾沫,于是我沾沾自喜地介绍道:

“《杰罗德游戏》,讲的是一个由SM引发的恐怖故事。丈夫把妻子的双手铐在床头,想玩些情趣play,结果刚铐上,自己就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无助的妻子被留在荒郊野外的一个度假村里,没有人会来救援......你猜,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什么?”

“凑近点,我告诉你。”

“.......不,不了。”

他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双手交叉在胸口,摆出了一个经典的“打咩”姿势。

“而且,什么主,主题客房啊......又不是开情趣旅店......”

我耸了耸肩,坐直身子,用食指勾着手铐转圈:“开玩笑啦。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了待客专门买两副手铐放床上吗?”

“才不会啊!而且本来就不应该摆这种东西吧?!”

“哦?那如果我说,痴女小姐想用它做点‘色色的事’呢?”

“不可以色色。”

“你不想吗?”

“这不是什么想不想的问题吧?”

“......为什么?”

我来了兴致——不是故意逗他的兴致,而是,我真的想探讨一下这个话题。

“你是想说,我应该有些性的羞耻感,或者有些性别意识,不应该把自己的性玩具毫不顾忌地露在外面,还和你聊相关的话题?还是说,我的这种行为,已经构成对你的性骚扰了?”

“不,不是.......”

“那又是因为什么?你见不得自己的青梅竹马背地里其实是个玩bondage game的色女人,还是你是个老古板,听到色色的事都会红着脸躲避?亦或是,你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已经被人染指过了,是个不值得碰的赔钱货?”

“我没有!我......你......”

在他激烈反驳之时,窗外刚好打了个响雷。闪电穿透了窗帘,像是给他打了高光,随后的雷声更是像话剧里的背景音,烘托出他震荡不已的心绪。我看他忍不住皱起眉,眉心几乎要拧到一起去,然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啊......能不能别故意轻贱自己,显得自己多.......”

他话还没说完,头顶的灯泡就传来了“嗞”的一声,继而是“啪”的一声,熄灭了。

04.

婚后,我很快便与自己的男性朋友淡了联系。丈夫是个传统的男人,他虽然没有刻意这么要求过我,但我猜他大概有这方面的需要。有点好笑的是,他从未对我与女性朋友的社交给出过任何意见,无论是跟她们逛街还是一起旅游,似乎他从未考虑过我是女同,或我朋友里有女同的可能性。倒也合理。对他来说,同性恋未免太过现代化了。

然而嘛......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我和青梅竹马重逢,并恢复成以前那种相对亲密的联系,实际上就发生在我丈夫去世前后。

那是个雨天。丈夫起了个大早,说是要去野钓。家附近的山里有个水库,里面生活着很多草鱼,淹死过很多孩子。后来公园管理处的人圈住了水库,也封闭了山道。他们希望阻止悲剧的发生,但人们总是会主动创造悲剧。丈夫的一个朋友——他说是钓友——告诉他,还有一条更偏僻危险的山路可以抵达水库,那条路在悬崖边,要很小心地顺着树后的陡坡一点一点地蹭下去。我讨厌那个人。他一直在炫耀自己钓了条好几斤重的大草鱼,有婴儿浴缸那么长,他们一家吃了好几天。在丈夫的葬礼上我又遇到了他,他忏悔说自己只是吹牛。但忏悔有什么用呢,冒着大雨去野钓的丈夫,已经从那条崖边小路上摔下去了。

我和青梅竹马在医院重逢。那时我刚接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正准备给生命垂危的丈夫交急诊费,却在挂号台看到了青梅竹马。还请让我稍微辩解一句:我们只是匆匆地见了一面,连叙旧的机会都没有便点头别过。他走向普通科室,我冲向急诊室。他被诊断为一切正常,我的丈夫被医生宣告不治。他带着药心情舒畅地回家,我被喊进去送丈夫最后一程。

他迎来明天,我的丈夫走向死亡。

给丈夫盖上白布之后,我麻木地回了家。我感觉自己像个低电量的玩具,脑子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身体无比沉重,不想动也不能动。我来到床头,刚准备躺下就看到了青梅竹马发来的慰问消息。他是个笨蛋,连情况都没搞清楚,甚至对我说了句“祝你早日康复”。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我拨通了他的语音消息,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说了些什么,大概只是些无意义的字符串,情绪的宣泄,以及......由怒火掩盖的啜泣。

我们聊了四个多小时,最后我挂断了电话。从那天起,我们突然养成了一种隔三差五地聊天的习惯。我想我是在依赖他,想从他身上获得些情感抚慰与支持。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配合我,要像以前那样纵容我,给我以溺爱的错觉。我恨他,也恨我自己,所以我在丈夫的葬礼过后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了。不想见到自己恨的人,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他......他还是那么逆来顺受,我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做了,像个没主见的友方NPC。

这一切都太奇怪,太荒谬了。无论是丈夫因为跟一句吹牛争强好胜不幸从悬崖摔下,还是我和青梅竹马的重逢与再度冷淡。我被裹挟着,从常服到丧服再到常服,疯狂地跳着舞,磨破了脚底的红舞鞋。更荒谬的是,自那之后到现在,我们真的没再见过面,也没再说过话。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去那个悬崖呢?我分明看到下山路上停了辆车,应该是他的。他不可能没带雨具,要我带他回家更是另有所图。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要显得像他喜欢我一样,却在我主动接近时拒绝我?

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又到底......在想什么......

05.

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和一片死寂。

他不敢轻举妄动,我甚至没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除了滂沱的雨声,我只听见了我们两人的心跳,似乎我的更快一点。

“那啥......”

他率先开了口。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打破沉默是他的责任。

“应该是闪电导致的跳闸,掰一下保险丝就好了......不过我的手机在外面,你的手机在身上吗?能不能借我一下?”

“哦,在,在床头,等下......”

我转了半圈,伸手去床头柜摸索手机。床头柜不大,我稍微摸了两把就摸到了它。我听到身后传来拖鞋的声音,是他在渐渐向我走近,准备接过手机。我把它握在手里,准备转身递过去,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的脸。他离我很近,平时他绝对不可能离我这么近的。

我突然犹豫了。我意识到,也许这是我唯一的一个,能够确认他心意的机会。

......去他妈的礼仪廉耻。

我不顾一切地吻了他。

他的味道大体上就像晚上的鸭血粉丝,半是香菜,半是醋。我没来得及细品,因为他立刻推开了我。他像是很害怕,很畏缩,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手机已经被我撂在了床上,我的双手环抱着他的后脖颈,再度把他拉近。我故意用了慢悠悠的动作,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想重新推开我,却又不想把手放上我的胸脯,两只大手在空中不安地扭动着,最后终于推上了我的肩膀。

“别......”他的语气像是恳求。

我突然——又一次地——气不打一处来。我大声质问道:“为什么?”

不等这个软弱的家伙回话,我连珠炮似的把一系列问题砸到了他的头顶。

“为什么?不要什么?你要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还是你对我没有半点私情?现在推开寡廉鲜耻的我会显得你很高尚吗,还是比起我你更在乎所谓‘坐怀不乱’的虚名?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带你回家,就为了看两集假面骑士?”

“不,不是这个问题.....真别......”

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我正在用膝盖摩挲他硬挺的下体。他低下头,夜色模糊了他的脸色,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羞愧:嘴上明明在拒绝,身体却违背了他的理智,给出了他不想给出的信号。

愚蠢的人。

我决定推他一把。于是我说:

“......你不想占有我吗?”

我向后仰,任由自己躺在床上,也顺势把他拽倒。他没有抵抗,像是因为我刚才的那句话放下了所有的抵抗和挣扎。他想色色,想做爱。那个硬邦邦,热乎乎的东西表明了这一点。我收回手,摸上他的脸颊:他的脸颊和另一个地方几乎差不多烫。他单纯又可爱,我毫不怀疑他有性经验,但我同样给了他这样的评价。而现在,正是色女人用自己更丰富的阅历占纯情小男生便宜的时候。

我抬头。他离我太近了,他的鼻息轻轻打在我的面颊,他的双唇正对着我的双唇。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我在床上打了半个滚。他被我压在身下,不自觉地顶了顶胯,意识到这个动作之后又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到一侧。我忍不住轻笑。我在他的侧脸上再烙下一吻,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角。我感觉他的脸变得更烫了,心跳也更快了。

他双臂展开,大腿也岔开了,为我的膝盖让出位置,小兄弟蹭着我的大腿。房内的空气燥热起来,我隐隐地闻到了点汗味——从小时候起,他就是个多汗的人。我伸手在他的腋下捞了两把,果不其然地捞到了点汗珠。他又不安分地顶了顶胯,这次应该和性没什么关系,但性器官的摩擦也让他得到了些许快感。

“别,别闹,痒。”他小声说。

我轻笑,用膝盖小力地揉搓他的睾丸。我的动作带动了他的内裤,连带蹭了蹭他的龟头,让他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吟。这呻吟又转化为一声窃笑——我舔咬着他的喉结,脖子也是他的敏感点。

我突然很好奇,我们可以玩到哪一步,玩得多过火。

我想试试。

“那么......我可以把你铐起来吗?”

06.

我没有用上全部的两副手铐。他躺成大字,我铐住了他的左手,在另一边的床头绑了条围巾,他抓住那条围巾的末端,自愿地束缚住了他的右手。作为补偿,我放过了他的双腿——我骑跨在他的小腹,尾骨贴着他立正敬礼的小伙计。我允许他扭腰、顶胯,用这种方式稍微缓解一点性欲。反正,手铐的钥匙被我用橡皮筋箍在他的根部,他动一下,钥匙头的锯齿就会像摩西分开红海似的刮一下他两颗睾丸中间的部分。这是性虐,我很清楚,但《杰罗德游戏》不也是名为游戏的性虐么?

......不,还是不要说得这么肤浅了。斯蒂芬金要是看到我这么评价他的作品,可能会杀了我吧。

我是个性虐待狂。我从出生起,大概就是这样的变态了。愚蠢的我,混淆了安全感、占有欲和爱。我说“他爱我”、“她也爱我”,用这些话自我麻痹,自我催眠。我并不真的在乎他们,我只想占有,只想侵犯,像为了闻花香就随手摘下野花,闻过之后又将其随手扔掉的小孩子。这就是为什么我不配得到爱:因为连我自己,我都没有真正地爱过。

但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青梅竹马呢?为什么?因为我能无止境地从他这里予取予求?

我再次看向青梅竹马。我用丈夫的领带给他做了个简易的眼罩,他咬着唇接受了它。现在他有些不安定地躺在床上,笨拙地喘着气。虽然他总是唯唯诺诺的,但他绝对不是性受虐狂。如果我是杰罗德,他就是杰西,那个不情愿的、不幸的妻子,被父亲、被丈夫、被陌生的男人控制、凌辱着,为了逃离这虚构的手铐付出了剥皮放血的代价。

.....不,也许我才是杰西。所以,是杰西控制了杰西。

随便吧。

我压下了自己的愧疚感,决定享受这次的游戏。或者,利用它。

我的青梅竹马在隐瞒什么,而我,正打算用这种方式撬开他的嘴。

我弯下身子,双手撑在他的肩膀,嘴唇贴上他的脸。我故意对着他的耳孔吹了口气,满意地感受到他的脖颈传来一阵鸡皮疙瘩。衣服已经被我们脱掉了,现在我们赤身裸体,贴在一起。我原本想再舔一舔他的耳道,但那样的侵犯感就太重了。即便是凌辱,也要循序渐进。

“还是落入陷阱了吧,英雄先生?”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之后,我开始对他耳语。

“你刚才不是还说,一定会打败我的吗?怎么了,为什么反而被铐住了呢?假面骑士......诶呀呀,原来也只是条沉溺于性欲的公狗啊。”

他的脸几乎是立刻就烧了起来。我知道他有英雄情结,但被当做假面骑士那样羞辱,恐怕是他从未幻想过的。想来,这段cosplay也许会被他铭记很久吧。

不过,他很快也进入了状态。我听见他用相当硬气的口吻回复:“我呸。要不是你玩下三滥的手段,我假面骑士一号怎么可能会被你抓住?”

我轻笑了两声——他也听见了,我看见他勾起了嘴角——继续挑衅道:“哦?那我倒要看,是你假面骑士一号的骨头硬,还是我.....”

“(小声)邪恶组织大修卡。”

“——还是我邪恶组织大修卡的手段丰富了。”

我拿腔拿调地说完后半句,然后换回原本的语气,挠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颔线,算是奖励他一下。

“配合完美,挺会啊小伙子。”

“但是假面骑士不会有这种情节啦,毕竟要给小孩看的。”

“所以真的有假面骑士一号和大修卡组织?”

“真的有。”

“那你们假面骑士零号一定过得很不舒服吧?”

“草!”他几乎要喷水,“你不要这么玩了,我的吐槽条都满了喂,再笑下去我会没状态的。”

“行行行。”我轻咳两声,回到之前的邪恶怪人口吻,“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哪个假面骑士是乖乖配合你们的孬种?痛快点上刑便是,反正你那点小手段,连挠痒痒都不够格。”

“真没想到还能从怕痒的人那里听到这样的要求。”

我被他逗乐了,不小心用了本音。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回了句:“搞快点啦,我们还要棒读到什么时候嘛。”

“猴急。”

我笑骂了一句,直起身子,将双手贴上他的胸口。

“那么.....说说吧,你今天去悬崖那边是去做什么的?”

07.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这证实了我的猜想:他今天来找我,要我带他回家,的确另有所图。

但我不能拖延太久,我必须迅速地让他进入状态,留在这个游戏里,我才有机会把这个秘密包装为游戏的一部分,迫使他说出来。而且,我还要掌握好尺度。他毕竟不是性受虐狂,我必须让他享受这个游戏才行。

于是,我很快敲定好了后续的方案。趁他的旗杆还没软倒,我迅速地补上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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