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廁所的出黑，擦拭乾淨以後，莫名地感到空虛。「我究竟在幹什麼呀，我明明是這麼的……」

數日以前，他在二手書店翻到了一本老舊的魔法書籍。

他本來只是隨意翻翻，因為書籍的封面及裡面的圖騰，跟他玩過的遊戲設定很相似，僅僅如此而已。

然而互換靈魂的頁面，卻吸住他的目光。

『如果可以體驗別人的生活，如果可以擺脫自己的處境……』他內心立刻浮現一個人選，而那個人就是狄仰木。

狄仰木所在班級雖然與他不同樓層，但不僅是三年級的學姐還是一年級的學妹，都知道這號人物，二年級的女同學自然也不例外。而出黑數次耳聞同學們討論，也就自然而然記住了對方。

成績好、體能佳，長相帥氣身材高佻不說，據說個性也很好。

『如果不是仗著他的帥氣樣貌，陪個笑就能跟別人打好關係，不然就是很會迎合別人的人吧！』出黑躲在遠處觀察狄仰木與周圍人談笑風生的模樣，進行了粗略的判斷。

『反正假如我真的穿進他的身體的話，頂著他的臉笑一笑，就能享受各種好處，這種體驗可是不可多得。就算魔法失敗了也無所謂，只是跟以往一樣的爛生活罷了。』

他抱持著魔法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冒然嘗試，沒想到魔法非但成功了，事態的發展也超出預期。

他沒想過對方為了換回原本的身體會積極地與他互動，邊緣人的他，已經很久沒跟人好好對話了。

而當他以為對方只是為了換回身體而虛情假意時，卻在言談之間感受到了仰木直率的性情，即便他不喜歡人類，也不由地被對方吸引。

而且仰木居然還為了使他自然地發笑搔他的癢，不僅如此，甚至還答應讓他搔癢。

這一生裡與人的肢體接觸有多少次，出黑一隻手便能數的出來，但仰木輕易地就讓這數字爆表了。

「他這個人究竟怎麼回事啊？我以為他邊界感很強，難道不是嗎？他難道不覺得我很噁心嗎？」

出黑看向鏡子，褐色短髮使一雙濃眉、雙眼皮大眼都展露無遺，明明這是他喜歡的眉眼，但由他佔據這副身體而顯現的氣質，卻帶有一層道不明的、屬於他的深沉憂鬱。

「這果然就是我。就算現在有他好看的外表，骨子裡還是腐朽的我。」

他的沉思尚未結束，便被敲門聲打斷了。「喂，仰木，你還好嗎？」說話者是真正的仰木。

他打開廁所門，低頭看向對方。對方明明是頂著他那腐朽的臉蛋的，然而黑色瞳眸映照出的光采，卻令他難以直視。

他撇開頭。「我沒事。」

「那就好。狄媽媽剛才問我你去哪裡了，我想了想，你似乎待在廁所有點久，就過來看看。」

狄媽媽站在稍遠的一側，面露擔心的目光。

「我真的沒事。」出黑再次強調了一遍。

「嗯，既然沒事的話，我們繼續吧！」

「還要繼續？」繼續搔癢？還是繼續練習微笑？不管是什麼，他都覺得他快要承受不住了。「時間也不早了……」

「說得也是，現在回去才來得及準備晚餐……好吧，那下次再驗收成果。」

仰木轉頭向狄媽媽道別，而出黑則跟在後頭。

來到門口之時，出黑想了想，覺得不對勁。「驗收成果是……？」

「笑容。剛剛還沒看到呢～下課或放學的時候，我會去觀察你的，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那我走啦！」仰木揮揮手，颯爽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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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黑回到了屋內，狄媽媽從廚房裡走出來。

「仰木，來幫忙端碗盤吧，已經可以準備吃晚餐了。你爸爸也快要回來了。」

「好。」出黑順從地走去廚櫃，拿出三人份的餐具。

「說起來，你這位朋友氣質感覺跟你蠻像的呢～」

「蛤？」他們怎麼可能相像？

「我是說個性的部份啦，不過那孩子太瘦了，得好好吃飯才能長高呢～」

「嗯……」說不定狄媽媽跟李茉涵一樣敏銳，也覺得他們不太對勁，所以即便外表是顧出黑的狄仰木，也讓狄媽媽覺得份外熟悉。

「媽媽我啊～剛剛還多嘴了，提醒他要多吃點飯才會長高呢。幸好他不介意的樣子。你也知道，你們這年紀的男孩子，一定很在意身高的吧！」

「嗯。」其實他不怎麼在意身高，矮小反而更容易不被大家注意到，正合他意。

「仰木，如果你有什麼煩惱的話，也要跟媽媽說喔！媽媽我雖然距離念書生活很久遠了，但還是能以前輩的身份給些建議的。別自己憋著煩惱了，知道嗎？」

他自從來到仰木家以後，便覺得狄媽媽人太好了，每天煮好吃的飯菜，將家裡打掃得一塵不染。對比自小母親與父親離異，獨自被父親撫養長大的顧出黑而言，他非常不習慣與狄媽媽獨處，因此這幾天下來，多半是狄媽媽一個人自說自話。

正是因為有這麼好的父母，仰木才會出落得如此挺拔吧，明明擅自被交換身體，卻什麼惡毒的話都沒對他說過，反而說他們是同一陣線、有問題要互相討論。

事到如今他才愧疚得不行，即便試圖承接向他而來的溫馨親情，卻發覺自己連應個聲都沒辦法做到。

因為他不是狄媽媽真正擔心的人，她真正擔憂的兒子，現在正前往他的家裡，得一個人面對空房子，直到深夜。

害得她兒子遭遇如此處境的他，顧出黑，不配擁有這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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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只要心情不好，出黑就會在積攢多年零用錢而買下的成疊遊戲中，選出符合心情基調的遊戲來玩。生氣的時候他會選擇打擊遊戲，把怒氣出在與自己同樣噁心醜陋的怪獸身上；傷心的時候他會選擇劇情類遊戲，讓暖心的劇情療癒他；寂寞的時候他會選擇代入感強烈的遊戲，使他暫時遺忘現實世界。

然而仰木房裡盡是教科書及課外書，出黑根本無法從中獲得一絲療癒。

「下次還是跟仰木去我家好了，至少有遊戲可以玩。」

他將整個人埋進水藍色的床舖裡，大概是因為被褥放置了幾天還未清洗，因此相較於他所佔據的仰木身體，仰木殘留於被褥裡的氣味特別明顯。

他貪戀著這股既濃郁又讓他莫名安心的嗅覺刺激，臀部不由地摩蹭起床舖，下體很快就硬了，一點也不像是不久前才發洩過的樣子。

他掏出仰木的陽具，快速套弄起來。

『完蛋了……我不正常吧……』身體興奮地顫抖，但他仍試圖將自己的理智找回來。『不行……他一定會覺得我很噁心的……』

儘管他不斷地鞭笞自己，身體也沒有因此減少舒服的顫慄感，反而因為想起對方而更加興奮，很快地他便在手裡釋放了。

出黑將臉埋在枕頭裡。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僅是外表噁心、靈魂噁心，就連性傾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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