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文马场的训练草地上，有一匹小马正在拉著一辆马车，载著驯马师疾驰著。

马奴奔跑的时候，每一步前脚掌都微微朝后，马蹄和地面平衡再落地。

虽然疾驰时礼仪要求没有那么严苛，小母马却完美遵守著奔跑的礼仪，让人不禁赞叹小马的英姿和训练有素。

如果单单是这样还不够特别，最重要马奴是戴著封锁视觉的眼罩！

这是训练中非常困难的盲拉训练，这考验了马奴的听力、直觉、还有对马车驾驶员的信任等等的能力。

另外在黑暗之中，小马可以依赖的只有驾驶马车的人。

因此，这同时要求驾驶必须要有极强的判断力，还要果断、应变、以及下达的指示要清晰等等。

一个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

马车上的驯马师奥诺拉稍微松开了固定在奈娜的马具口衔圆环上的缰绳，同时轻轻用马鞭拍动三下小马的臀部。

被蒙上眼睛的小母马奈娜立刻放慢了速度，拉直了身躯，每次抬脚的大腿和地面形成接近45度，马蹄仍然和地面保持平衡再落地，改为行走的状态。

走了一会，奥诺拉又用马鞭轻轻拍动三下，奈娜的步伐再次放慢，大腿则抬至接近和地面平行，马蹄和地面保持平衡再落地。

奔跑、行走、慢步行走，每一个移动动作都有一个相关的动态礼仪，用来约束马奴，同时让她们的身姿更加美丽，甚至拉马车时也不可忘记。

掌握这些礼仪对马奴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基本上很少马儿成功能自行掌握动态礼仪。

一般都是用著最疼的鞭子和电击道具等惩罚来训练小马，让恐惧把礼仪刻在她们心中。

不过奈娜是其中一个例外。

她除了最初学习的时候吃了轻拍这种指引性惩罚，然后好像一回神就已经掌握了基本要素。

然后就非快地学会了。

后来奥诺拉尝试训练时突然要求更换走法，奈娜也只是一开始错了几次，之后就没有出错了。

这让驯马师不禁猜测，少女是不是真的是一匹马，人类的外表只是伪装？

因为好奇心，奥诺拉甚至命令了奈娜回答为什么学得那么快。

“嗯……这和跑酷有点像吧……”少女面色微红，老实地回答，“只要把动作要点记下来……然后在执行时身体自己就会本能地完成了……”

这和“考试的方法就是抄下要点，然后自己就懂回答了”一样呢。

当奥诺拉追问了奈娜成为马奴前是干什么的时候，少女低下了脑袋，回答：“对不起，马奴奈娜知道，驯马师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但奈娜不敢回答，害怕让主人蒙羞。”

最后以一个乞求开恩的动作作结。

奥诺拉一路以来已经明白小马奴的忠心，大慨她是真的不敢说。

的确告诉别人自己以前是流浪者兼小偷很可能会令主人丢了面子，但驯马师小姐已经开始想像她是不是顶尖刺客或者职业杀手之类的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奥诺拉因为进度很快的关系，她决定提前把最困难的盛装舞步和盲拉马车教给奈娜。

的确这两项礼仪令奈娜有点泄气，特别是像模特儿一样行走的盛装舞步是最难学会的。

然而不要忘记，奈娜最不缺的就是努力。

至于结果？

在慢步行走之后，奥诺拉最后再次轻轻拍动三下，奈娜抬腿的幅度下降了一点，并且落下时前腿伸了出来。

接著前进时前腿放在后脚前，双脚交替，笔直地前进，走出了猫步。

腰部也以合适的幅度和节奏扭动著，同时拉动著臀部一起扭动，后方的马尾也跟著甩动起来，展示著小马的性感和优雅，却又不妖艳。

马蹄靴踏在草坪上声音恰到好处，不会太吵又不会太静。

这就是最完美的盛装舞步。

“停！”

奥诺拉用力拉紧缰绳，少女的身子微微后仰，然后停下了脚步。

驯马师小姐跳下了马车，轻轻抚摸奈娜的脑袋。

“你做得很好。”

“呜呜。”

无法看见的奈娜向著声音的方向，将右脚向身后划出半圆，放到左脚后方。

接著双腿分开一些距离，微微鞠躬同时双脚微弓，做出微微欠身的动作，向奥诺拉表达感谢。

奥诺拉安抚著奈娜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紧张。

因为这次盲拉不是训练，而是一次让评鉴小组评级的考试。

马场可以自行评定观赏宠物马或劳动马等等的一般马奴，但标准小马必须要有评鉴小组的评价，才是合乎指引。

更何况要训练高级小马，评鉴小组的考核是必须的。

如果没有他们提供的特殊魔法徽章，骑行训练一定会要了奈娜的命。

“奥诺拉小姐。”评鉴小组的组长对著奥诺拉点一点头，“请过来。”

“等我。”

奈娜踏地一下，伸出了左脚，马蹄靴尖著地，膝盖抬起。

左脚的脚面和小腿完美地保持了笔直，静待驯马师的归来。

奥诺拉深呼吸一口气，快步走到评鉴小组面前。

“客套的说话我直接免了。”组长严肃地说：“我们已对你训练出的小马作出了评价。”

组长顿了顿，接著说：“我们评定，小马的等级已经完全达到了标准。”

“而且，小马也有足够的资格可以进行骑乘训练。”

“真的吗？”奥诺拉平淡的小脸也难掩欣喜。

“稍后会有人来为小马涂上训练魔法徽章，只要签下正式文件就可以了。”

“……谢谢你们的评核。”奥诺拉强忍著内心的激动，行了一礼。

待评鉴小组走后，奥诺拉慢慢走向了守候的奈娜。

但是脚步愈来愈快，最后跑了起来，紧紧抱著她。

“呜！？”在黑暗中的奈娜被吓了一跳。

“我们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奥诺拉也不管那么多，只想尽快把喜悦传给小马。

奈娜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本能地用脸颊轻轻蹭著奥诺拉的脸。

一回到马廐，奥诺拉立即检查了奈娜身上有没有受伤或者异常。

一会儿后，三个穿著整齐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穿著华贵，手上的扇子遮盖著自己脸容的女性。

奈娜不认识她，但她认识那一把扇子。

奥诺拉提过，那是马场主人的扇子！

少女立即站了起来，右脚向身后划出半圆，弓步蹲下，尽可能弯腰鞠躬。

“呵呵呵，真是机灵的小马。”马场主人欣喜地说：“不愧是有望成为我们马场第一匹高级小马的马儿。”

“起来吧。”

“呜！”

奈娜叫了一声作回应，才慢慢站起来。

“奥诺拉，你的教导能力同样令我惊喜。”

“多谢赞赏。”奥诺拉不卑不亢地回应。

寒暄就到这里，还有正事要做。

男性工作人员先拿出了一份正式文件，上方写著的是骑乘训练的认可证明。

马场主人、奥诺拉分别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把文件卷了起来，用徽章密蜡封上。

等工作人员收好文件后，从一个带来的精美木箱中取出一张纸，贴在奈娜的右大腿侧。

又是魔法油彩刷过，一个黑色的华丽徽章便出现在她身上。

“这个纹身可以为你上半身提供足够的力气。”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解释。

“当有人骑著你的时候，你仍有能力前行，上身不会出现受伤和疲劳的情况。”

“感到荣幸吧，你可是为数不多可以接受这个魔法徽章的小马。”

啪搭！

奈娜用力踏了一下地板，然后敬了一礼表达谢意。

工作人员面不改容地收起了工具，把另一个木箱搬到奥诺拉面前。

里面的是马奴用的骑乘鞍具。

当然为小马首次安装鞍具的机会是驯马师的，工作人员把箱子放在角落后，就离开了。

之后驯马师要去交代一些事宜，也跟著马场主人离开，破天荒放了奈娜一个下午的假。

可是已经习惯了严格训练的奈娜，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过遇事不决，睡大觉！

奈娜躺在了乾草堆上，飞快地进入了梦乡。

直到奥诺拉轻轻推醒了她，少女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和驯马师撞了一下额头。

“呜呜呜！！！”奈娜惊慌地道歉。

“哈哈哈……没事啦。”

奥诺拉微笑著捂著额头，反过来摸了摸小马的脑袋。

而驯马师小姐带来的，还有一盒新鲜的草莓。

奈娜两眼放光地盯著那些可口的草莓，口水快流满她的下巴了。

“尽情吃吧。”奥诺拉坐在乾草堆上，一手解著奈娜的马嚼子，“反正训练出你这样的小马，我可以已经是顶级驯马师了。”

“加薪和奖励，不在话下。”

一开始其他驯马师看见玛格丽特的特殊要求，以为训练奈娜是一件麻烦的差事。

所以他们一致把这件事推给年资较浅的奥诺拉。

然而奈娜却在短短的一个半星期学会所有基本礼仪，连盲拉马车也得心应手。

现在甚至有机会成为一匹高级小马。

恐怕那些家伙肠子也悔清了吧。

奥诺拉得意地想著，同时一颗颗地把草莓喂给靠在她身上的奈娜。

“啊呜！”

奈娜发出了可爱的吃东西声，一脸享受地咀嚼著。

驯马师小姐真的觉得奈娜这样的小马真的非常罕有。

不但可爱又美丽，而且不是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因为恐惧而臣服的奴隶。

尽管那些奴隶一般都很听话和尽力，但是一有机会，她们一定会试图逃跑。

如果出现问题，驯马师可是难辞其咎。

可是奈娜从来没有被调教过，却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人。

训练时也不用惩罚来逼迫，一句简单的鼓励就可以令她更努力。

还有就是，她居然会对自己撒娇。

“难怪你的主人这么宠爱你。”奥诺拉温柔地说：“有这样的小马，哪个好主人会不珍惜？”

“嗯？”

奈娜嚼著草莓，一脸疑惑地看著奥诺拉。

“我保证，我会把你训练成一匹高级小马，为你的主人增光。”

“而你也可以为你自己的身分为荣。”

“嗯！”

奈娜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蹭蹭奥诺拉的胸脯。

反正驯马师一定是对的，身为马奴只需要服从就行了。

“哼哼……”

奥诺拉微笑著，把已经空了的水果盒放在一旁，轻轻地拥抱著少女。

两人就这样在乾草堆上坐著，一位女孩悠悠地说著，一位女孩安安静静的听。

＊＊＊

第二天一大早，奈娜早早被叫醒。

快快地吃过早餐后，奥诺拉已经准备好为奈娜穿上骑乘鞍具。

鞍具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是马镫和马鞍。

首先是马镫，它是一个钢制的窄腰封，两边腰间焊死了两个铁链连著的脚镫。

而焊点下方也固定了另一根铁链，各连著一个用于固定在大腿上的的小铁圈（注1）

注1：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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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诺拉先将腰封戴上已经被束腰收紧的小蛮腰上，把脚镫调整在身体两旁后，上了一个锁头。

接著把两个小铁圈勒著两边大腿，收到最紧但又不影响血液循环的程度后上锁，确保腰封不会在奈娜奔跑时走位。

最后则是马鞍。

马鞍的造型和寻常的黑色马用马鞍差不多，只是后方的位置伸长了很多（注2），而且符合人体工学。

不论小马是弯腰还是直腰，都不会令骑手不适。

奥诺拉将缰绳绑好在马具口衔上，最后检查一次骑乘鞍具的牢固性后，又摸了摸奈娜的脊背。

她察觉到了小马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著，似乎非常紧张。

“不用紧张。”奥诺拉走到奈娜面前，用额头抵著她的额头。

“你是我训练过所有的小马中，最有天赋，最有能力的一匹小马。”

“我相信小小的骑乘训练绝对不会难到你。”

“在训练之后，你一定可以成为令你的主人引以为傲的小马驹。”

奈娜轻轻地闭上眼睛，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准备好了吗？”

啪搭！

回答的是一下强而有力的踏地。

“很好，乖小马。”

奥诺拉站直身子，掏出了鞭拍，轻轻拍了一下奈娜的大腿。

奈娜心领神会地鞠躬敬礼表达谢意，然后顺畅地跪坐在地上。

“戴著马鞍的时候，如果你的主人要骑你，你必须要立刻跪下待命。”

“但是没有你主人的批准，即使是她的家人和仆从也没有骑乘的资格。”

“这是独属于你主人的权利。”

“当然，训练中是例外。”

驯马师跨坐在马鞍上，双脚踩在脚镫上。

“试试站起来，不用急，慢慢来。”

奈娜深呼吸一下，缓慢地从跪姿站起身来。

神奇的是，明明以奈娜的上半身力气，绝对不足以背起一个人，现在却轻易地把奥诺拉背了起来。

而且腰部的力气也很足够，虽然切实感受到奥诺拉的重量，却不会令她不适。

「原来这就是魔法纹章的作用……」奈娜默默地点点头。

少女稳好身子，以腰部微弯的姿势背著驯马师小姐。

“好……”

奥诺拉也有点紧张，毕竟她的骑乘训练还是只知道书中理论，实战还是一次。

她想了一想，发出了第一个指令：“先从行走开始吧。”

“现在围著马廐走一会看看。”

奈娜踏了一下地板，一步步绕著马廐内行走。

她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多背了一个人而已，少女的步伐非常稳健，没有任何异常。

而奥诺拉就不一样了。

因为奈娜的双手被拘束，无法抓住驯马师的双腿，从没有骑过小马的奥诺拉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坐得稳。

然后让奈娜走快一点的时候，还差点被抖了下来。

之后奥诺拉失了平衡，顺手抓著奈娜的手臂。

结果奈娜连带著失平衡，双双摔倒在地上。

幸好骑著的是一只小马奴，如果是真马，奥诺拉可能会受重伤吧。

“哎呀，哎呀……”奥诺拉有点泄气地坐在地上，抓抓头发。

“呜呜？”

“我没事。”奥诺拉站了起来，顺手扶起了奈娜，“想不到是我不够技术啊……”

原来骑手也要有足够的能力，只有马儿厉害是没有用的。

双方都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和默契才行。

幸好奈娜不是真正的马，不然单单和她培养默契，恐怕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不过奥诺拉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

她再次骑上小马，在行走时一点点调整著自己的姿势，终于找到和奈娜互相配合的节奏。

驯马师的位置立即稳固许多，摔倒的风险大大减少。

“行了。”奥诺拉松了一口气。

“呜呜！”奈娜兴奋的地叫了一声。

“哈哈哈，或许我们可以下一步了！”

奥诺拉让奈娜停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后跳了下来。

接著把她牵出了马廐，来到绿油油的训练草地上，进行下一步训练。

“接下来同样是指令训练。”驯马师命令奈娜再次跪下，乘上了马鞍，“指令和拉马车只是大同小异。”

“首先是准备完毕、可以起行。”

“每当你听见指令“起！”和轻轻拉动两下缰绳的时候，你要立即站起来。”

“起！”

奥诺拉轻轻拉动两下缰绳，奈娜便慢慢站了起来。

“做得好。”奥诺拉赞赏道：“因为骑师不一定有手可以拿著马鞭，所以会常用缰绳、口头和双腿来给你指示”

“因为你已经熟悉缰绳和口头指令，所以我重点训练你的腿部指令。”

“你必须要留心。”

啪搭！

奈娜给予了坚定的回应。

“第一个是前进，当我双腿轻轻贴紧你的腰间，向前推动双腿时，就是前进的意思。”

奥诺拉执行了以上的操作，奈娜便心照不宣地开始行走。

“嗯……根据书上的知识，骑手可能会给予你复合的指令，确保你完全收到指示。”

“而专业的骑手是不会给予矛盾的指令，不用担心。”

啪搭！

奈娜行走的同时踏了一下草地。

“接下来是转弯，当一侧的腿向你的腰间施加轻微的压力时，就是让你转向那一边。”

驯马师小姐一进行操作，奈娜已经可以本能地做出反应。

然后是加速和减速，为两个相反的动作。

加速是收紧双腿并施加压力，减速是松开双腿并碰触腰部，这个动作是一整个流程。

最后是后退，就是双腿施加压力向后拉而已。

不过停下仍然需要缰绳和口头指令。

之后的事不用多说。

对于奈娜来说，背人也纯粹多记一点东西而已，没有什么难度。

和拉车一样，只需要留意面前的路况和主人的指示就可以了。

奥诺拉也在一次次的指令中找到和奈娜配合的节奏，让小马仅需专心前进。

而已经熟习盲拉马车的两人，已经有著充足的信任。

奥诺拉只要给指令，奈娜就会服从，没有例外情况。

奈娜也只需专注奔跑，管好自己，其他情况交给奥诺拉就行。

驯马师小姐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高级小马才能让人骑乘了。

现在虽然奈娜仍然是身分低下的马奴，但是身为骑手的自己同样把自身安危交到了她手中。

要是小马不够温驯，有著不轨的企图，绝对可以带著骑手玉石俱焚。

到最后，奥诺拉已经放胆让奈娜疾驰。

在小马背上的感觉和马车上完全不一样，奥诺拉感受著风形面而来，景色在不断的后退。

“依──哈！！！”奥诺拉忍不住体内的悸动，开心地叫了出来。

训练的动静同时吸引许多驯马师和马奴过来。

其他驯马师眼中有赞叹、有羡慕、更有著嫉妒，恨不得骑在奈娜背上，训练出如此优良的小马是他们。

而其他马奴大多不是不解、就是怒其不争，不明白少女为什么愿意让一个人骑著她。

也有一些是憧憬著奈娜的英姿，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小马。

但是奈娜不知道这些事，她只是载著骑手，忘我地跑著。

不是被追捕著、也不是在逃跑，而是单纯享受著奔跑的乐趣。

“慢！停！”

随著脸上的马具口衔被拉紧，奈娜也回了神，慢慢停了下来。

奥诺拉看见了自己和奈娜成为训练场的焦点，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看见了吗，这就是身为高级小马荣耀。”奥诺拉兴奋地说著。

“为你自己感到骄傲吧，奈娜。”

少女没有回话，只是抬起右脚，用力踏在地面上向后滑动，铲出了泥土，再用力踏下。

啪搭！

这个是小马表示自己士气高涨、充满信心和没有问题时的动作。

足够表达她的心情了。

＊＊＊

几天后，评鉴小组再次来访。

在这期间，奥诺拉也教导了奈娜如何把骑行和静态礼仪结合起来。

说是教导，其实也只是提醒而已，奈娜早就已经在马车训练中学会这件事了。

将它们移动到骑行中也不是难事。

所以这几天都是巩固两人的默契居多，还有一项秘密武器。

考核时，整个马场都围著人，大多数都是工作人员和驯马师。

甚至连马场主人也在旁观。

见证这个马场第一匹高级小马的诞生，可是一件大事啊。

至于结果也不出所料。

奈娜和奥诺拉的配合完美无缺不说，甚至遇上一些障碍时，背上的驯马师完全没有让小马避开。

然后少女用跑酷技巧直接穿越了障碍。

这个表现令所有人啧啧称奇，从来没有马奴有如此的水准。

“经过考察后，我们一致同意，此匹母马完全符合高级小马的资格。”

“可惜没有更高一级的评定，不然我们相信她可以得到更高的资格。”

“奥诺拉小姐，你做得非常好。”

评鉴小组作出了最后的评语。

“谢谢。”

奥诺拉轻轻地鞠了一躬，奈娜也一起敬了一个礼。

印上印章也会是现场，公开地进行。

先用药水洗掉黑色训练纹章后，再在大腿前方涂上真正受到认证的高级小马纹章。

纹章不但和训练纹章一样功用，而且是金色的，印在大腿前方，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小马的评级。

这个金色纹章也让奈娜的价值翻了不知多少倍，虽然仍然是马奴，却已经是一匹昂贵又稀少的顶级小马了。

得到了这个纹章后，奈娜挺直腰背，脑袋高高昂了起来。

啪！

“呜啊！”

“又得意忘形了？”奥诺拉哼著小曲，收回了鞭拍。

“呜呜呜……”

奈娜低下了脑袋，扑进驯马师的怀里，发出小委屈的叫声。

奥诺拉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

“你的表现真让我意想不到。”

“呜？”

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奈娜的目光，是她的主人玛格丽特！

“呜！”

少女马上站直，急急忙忙地行了一个正式敬礼。

“起来吧。”玛格丽特温柔地赞赏著：“你没有令我失望。”

“呜！”

奈娜右脚向身后划出半圆，放到左脚后方，微微欠身。

至于玛格丽特为什么会来？

因为价值连城的高级小马不同一般马奴，为免有争执，她的主人必须和评鉴小组、马场方以及驯马师签好一份更正式的文件。

归属权、由谁训练的、训练的马场等等都有更正式界定。

高级小马的金色纹章的图案是的独一无二的，而且一般的药水无法洗掉，确保没有人可以轻易绑走她们。

收到通知的玛格丽特固然惊喜，女仆们也同样非常高兴。

她们争夺了好一会，总算是玛格丽特拍板，由玫瑰以及鸢尾和她一同前往。

弄好一大轮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奈娜吃了一顿午饭后，先进入马廐的，是奥诺拉。

奥诺拉手里的是一个小印章，她把印章印在奈娜的胸口上，一个驯马师的个人纹章便出现了。

这证明了小马的训练是出自奥诺拉的手。

“好了，印上我的纹章后，你的礼仪训练便正式完结了。”

“呜呜呜？”

“是的，明天早上你会回到你的主人身边，今天会是你在伊莱文马场的最后一天了。”

“呜呜呜……”

「奥诺拉姐姐……」

奈娜的眼睛泛著泪光，她很不舍得这位陪伴她这么久的驯马师。

“好啦，不要哭啦。”奥诺拉轻轻用额头抵著奈娜的额头，“真是爱撒娇的小马。”

“不用担心我，我手中出过一匹高级小马，已经不愁之后的前途了。”

“而且身为驯马师，可以训练出你这样一匹小马，是我最大的幸运。”

“之后可不要忘了礼仪啊。”

“呜！”

啪搭！！！嚓──

奈娜用尽力气踏在地上，用力向后滑动，再用力踏回原位，让奥诺拉知道她记住了。

“那么，我们有缘再见啦，小奈娜。”

最后奥诺拉拥抱一下奈娜，挥挥手道别，便离开了。

“小奈娜！我们的高级小马！”

“呜！？”

奈娜还来不及有什么情绪，一个红头发的女仆已经冲了进来，把她抱了起来。

力度之大把奈娜扛离了地面。

“好了，玫瑰妹妹，没看见奈娜很难受吗？”

之后入来马廐的鸢尾微笑地说：“如果主人和奥诺拉小姐谈完之后没有戴好鞍具，会被惩罚的哦。”

“噢，对，抱歉，小奈娜。”玫瑰面带歉意地放下了晕乎乎的奈娜。

奈娜的专属鞍具已经加紧订制，现在会先用附赠的那套标准鞍具。

玫瑰和鸢尾已经恶补过相关知识，两人打著配合，不消一刻就把鞍具安装好了。

最后把牵引皮带扣上奈娜的项圈，然后把她牵出了马廐。

马房外，奥诺拉对著玛格丽特深深鞠了躬后，离开了奈娜的视线。

少女这才留意到，玛格丽特不是穿著厚重的贵族裙，而是更方便活动的装扮。

奈娜被牵到玛格丽特身旁，已经心领神会，先进行鞠躬敬礼表达谢意，再跪坐在地上。

“真机伶。”

玛格丽特摸了摸奈娜的脑袋，再坐在马鞍上，双脚踏在脚镫中。

懂得真正马术的玛格丽特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坐稳了。

不过骑乘马奴还是第一次，因此还是暂时以说话来命令，鸢尾在前牵著奈娜，玫瑰在一旁待命。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马奴又不是真马，失控的机率非常小。

奈娜步伐也很稳，而且玛格丽特基本不用什么操作，少女便可以自行前进。

就这样，三人一马安安静静地前进，没有说一句话。

“奈娜，对于把你抓来成为马奴这件事，你恨我吗？”玛格丽特冷不防地问。

鸢尾瞬间紧握了牵引皮带，玫瑰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以防变故。

啪搭！啪搭！

回应她的是两下踏地声，当中没有任何迟疑。

而且奈娜还违反了礼仪，用力地摇著头。

“……哈。”玛格丽特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反正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是我的马奴，永远都是。”

玫瑰和鸢尾偷偷看向她们的主人，发现她不是冷笑，而一种……很真实的笑容。

红发女仆便彻底放下戒备，双手放手在脑后，尽情地享受散步之中。

鸢尾也不再紧握牵引皮带，只是松垮垮地拿著。

她们就一直这样走著，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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