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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 不幸之夜

[db:作者] 2025-08-13 14:02 5hhhhh 6600 ℃

今夜的亚楠安静得可怕,有的只有马蹄声和马儿因为长时间奔跑而发出的哀鸣。第一猎人帕帕拉恰也焦躁得可怕,寻常没有见过的表情频繁在他脸上闪过,让直觉敏锐的尤库雷斯不免担心起这次出征。更让人感到困惑的还是野兽,往常夜里此起彼伏的啸叫突然消失了,猎人准备好的武器和火药也突然没了用处,以往夜晚为传递消息而骑马奔走在亚楠的街头巷尾时总会遇见野兽,这种时候猎人们要么驱使害怕的坐骑越过野兽,要么转身选择另一条路。但从出发到现在一头怪兽也没遇见,这样的异常令所有老猎人都不禁偷偷私语。

终于在距离渔村三公里处时出现了异常,他们的坐骑,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一步。帕帕拉恰数次用鞋跟驱使胯下的棕色战马前进,但战马往前兜了一小圈后就往回走重新站在队伍前面,其他人的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尤库雷斯的阿特兰特也是同样,甚至可以说是最胆小的孩子,好几次阿特兰特都准备扭头往回奔走,如果不是她死死拉住缰绳,它一定会现在就带着主人奔回亚楠。

“这帮畜生今天怎么了?!”格林甚至下马拿出鞭子抽打没能成功让马儿挪动一步,“怎么这个时候不听话?”

“别这样,马比我们敏感,应该是感受到什么才不肯动吧。”尤库雷斯直接跃下马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学她下马,然后等待第一猎人做出决定。

“帕帕拉恰,看来我们没有办法骑马去渔村了。”尤库雷斯牵着阿特兰特走到第一猎人跟前,“先就地扎营再谈接下来要做的事吧。”她给建议,第一猎人判断后作出决定,一向如此。

好在帕帕拉恰还没被这莫名的焦躁影响头脑,他骑在马背上环视一圈后抬手下令:“就地扎营,所有人不想步行回去就拴好自己的马,现在开始原地休息一小时。”他勒马掉头,警惕地盯着后面跟来的白袍骑士们,那些背着绣有治愈教会标志的骑士也在这次出征中,他们护卫着两架马车到这里,里面是赛菲尔和他的客人们。

教会的人肯定还不止这点数目,半废除的研究大厅和星辰钟塔已经重启,原先负责看守的神父也早已回到教会镇中,据说传令兵把赛菲尔的命令交付给他时,他高兴得立刻就提起行李坐马车回去了。背后的电梯齿轮被刷上新油就等着教会的大驾光临。

只有猎人被独立出来,由帕帕拉恰亲自挑选的老猎人们几乎全在这,除了伊尔洛。不过也没人问原因,因为总得有人留下来维持猎人协会的运作。

战马们被牵到高地拴好,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不能点火,于是猎人们在漆黑一片中四人成团的围坐在一起,沉默地等待再次出发的时间,有人在嚼着随身带的肉干,有人在抽烟,更多人选择调整武器状态。尤库雷斯坐在阿特兰特跟前的草坪上,漆黑的战马光看皮毛就知道有多受到主人的爱惜,这是她为数不多从父亲那收到的礼物。

“阿特兰特,别害怕。”女猎人安抚似地拍拍马屁股后转身看见第一猎人在她背后用望远镜看不远处的渔村,很快帕帕拉恰说话:“新人怎么样?”

尤库雷斯知道帕帕拉恰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还是接下去:“已经很好,不如说现在对工作过于热情了。”

“那就好,不然又要照顾小鬼又要工作,可太辛苦了。”帕帕拉恰轻轻点头,从包里拿出望远镜继续看着远处的渔村。“你怎么看?”

“这次战斗吗?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不好,渔村有一千人,如果我们全按大清洗来处理……”尤库雷斯闭上了嘴,“杀死这一千人就能解决一切吗?帕帕拉恰,我已经参与狩猎六年,我每天晚上杀了什么杀了多少头怪兽都记得,你真的觉得赛菲尔说的话是真的?”老实说她厌恶赛菲尔,金发主教身上有一种令她恐惧的东西,是血脉带给她的影响吗?谁都知道治愈教会在二十二年前打着处置异教徒的旗号消灭了该隐赫斯特。遥远的故乡死在梦中,她也只在梦里见过母亲。

“我不信他,但我亲眼看见了那个东西,他们所谓‘神’的生物,你相信神存在吗?”帕帕拉恰转过身去。

“我不知道。教会的信徒总说‘父神在上’,孤儿院的孩子们也从小学习治愈教会的教义,连杰德在痛苦时的祈祷也是这句话。”尤库雷斯皱眉,右手不自觉放在了剑柄,“老实说我有不好的预感。”她拉下帽檐,令帕帕拉恰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我们或许不该和教会有联系。”

“……”

无言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尤库雷斯绕开帕帕拉恰走到下方的队伍里,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抽烟,直到约定时间的号角响起。

教会骑士们也在催促猎人,为首的棕发男人名叫芬恩,据说因为治愈教会展现的“神迹”挽救了被野兽吃掉内脏的他而变成了现在最狂热的信徒,正好借着这次出征来展现自己作为现任骑士团团长的能力。赛菲尔成立的骑士团里基本都是这样的构成,因为被教会施展神迹而活下来,于是开始信奉那看不见的神坻。

“看啊,前面就是背弃父神的人类!他们因为信奉异神已经化作非人的存在!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它们净化,让它们的灵魂前往我们伟大而宽容的父神身边!”芬恩举剑演讲,周围的教会骑士们也纷纷应和,他们的情绪高涨得吓人,与安静的猎人协会形成鲜明对比。教会骑士是光明且正确的,猎人们是影子里的怪物。

尤库雷斯听着这振奋人心的宣言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杀死一千个人就能解决问题吗?帕帕拉恰没有答案,她也没有答案。

许多年后尤库雷斯和帕帕拉恰都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再三缄口,直到带进坟墓那天也没人知道这一天的真相。

* * *

渔村以前热闹非凡,每到捕鱼的时节,渔民们就会扬帆启航,前往远处的海域捕捞水产品,归来时渔村的门口就会变成市集,没有野兽那会儿亚楠人会乘着马车赶来购买,即使后面野兽出现,这些渔民也有办法将鱼货送到城镇的集市里以供赚取货币。可现在什么都不复存在,一切都死气沉沉,长满海草的渔网挂在草房上,失去管理的村子被贝类和藻类占据,过度生长的它们将这里变得更加腥臭和丑陋。

漂浮在海面的船屋和建在水上的草房构成了渔村的模样,现在这些都因为缺少打理而变得一片废墟。

“敌人藏在黑暗中,他们不会允许我们过去的。”帕帕拉恰指着“废墟”说道:“看得见吗?那些水面上的尖刺突起,你可能会以为这是养殖牡蛎的礁石,但其实是我们的敌人。再看远处的白色巨岩,它们在呼吸。敌人等着我们呢。”他刻意没有同教会骑士的人一样宣讲,只是选择一如既往不高不低的声音来解释给猎人们听,用只有猎人们听得见的声音下令,“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拿机关枪和燃烧瓶。”尤库雷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不管敌人在哪,先点燃它们的房子。”这里虽然是海边,但冬天干燥,这样可以逼迫敌人逃出来,到时候机关枪扫射过第一轮后猎人再进去。必须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她挥手下令:“优先攻击地面那些突起物。”

它们只是怪物。尤库雷斯不止一次这样提醒自己。不要对任何怪物心存怜悯。

火焰点燃半个村子时,怪物们嚎叫着从角落里钻出来,接着迎接它们的就是机关枪的扫射,马克廷制式的机枪将子弹吞没后转着枪头全数射出,白色皮肤的鱼人瞬间被打得稀巴烂。黑红色的血从被打烂半截的鱼身里喷出,将猎人眼前的黑海染成红色,这些是村民们的新鲜尸体。

“走吧,我们的战场不在这。”帕帕拉恰取下背上的巨大镰刀形武器,配合一身黑红色的打扮,他现在当真和死神一样,只不过他要把死亡带给的对象不止是渔村村民。

猎人打头阵,跨过几十具尸体后迎来了正式的战场,教会骑士们扬剑紧随其后,再后面的人留下处理村口的尸体。到处都是变异的村民,渔村祭司站在村落的中心高声指责猎人与教会的肮脏和不公,它提着一根用巨木和铁器捆绑制成的手杖敲击脚下的礁石,接着猎人们见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

天空迅速被乌云笼罩,雷霆从它的杖间飞出,击入天穹,雷电从云中如龙一般飞出劈向侵入者,其他村民见状也拿起武器跟随雷电飞去的方向冲锋。

压抑的战斗欲望瞬间被提到最高,猎人们咆哮着跟随帕帕拉恰冲出去。曲刀、野兽切割刀、打桩机、轰天锤等这些汇集猎人工坊铁匠智慧的武器现在彻底展现出其锋芒,这是狩猎大型怪兽用的兵器,现在却全变成了屠杀渔村村民的刑具。

尤库雷斯拔出落叶,轻巧的双剑被主人坚定地握在手中,一个转身就切开背后试图偷袭的敌人的喉咙,再一个反身左手较短的副武器就捅进了另一只扑来的鱼人的胸口,正好一击毙命。浓稠的黑血喷了她一脸,尤库雷斯来不及擦拭就在混乱的战场中心寻找帕帕拉恰的身影。

战场不在这里。她记得这句话,双肘落叶合拢反刺捅穿在背后咆哮的鱼人,再一个跨步握住已经化作双头剑的落叶借着鱼人身体里飞出的血雾穿刺移动过去解决了另一个试图偷袭同僚的鱼人。

“布鲁,你和格林一起跟我来。”尤库雷斯下令,“是第一猎人的命令,他需要我们帮忙。”话没说完她立刻转身拔枪射击,正好击中巨型鱼人那长满瘤子的巨大头颅。

帕帕拉恰冲在最前面,像陀螺一样在战场各处飞舞。葬仪之刃锋利的内刃挂满血肉,第一猎人如愿割开每一位阻挡自己的敌人脖子,周遭鱼人的头颅纷纷飞起,经由血疗强化过的强悍肉体高跳起来然后重重落下,每一次他都在空中扭转身体挥舞巨型镰刀,每一次落下都有尸体产生。很快他脚边的尸体堆得比后面的人更多,连巨型鱼人面对帕帕拉恰也不敢轻易造次,第一猎人扛着镰刀面无表情地环视,计算着哪个地方是最薄弱的部位,从最弱的防御开始瓦解。找对了弱点,连三岁小孩儿也能打倒壮汉,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祭司不止一个,和中心高台相对的还有四位藏在角落。帕帕拉恰的脚边已经倒下一名渔村祭祀的尸体,这是第二个,还有三个。镰刀一下就扯掉了脆弱的脖子,斗蓬下是一具半鱼半人的生物,还留着一张愤怒的人脸,他听见了祭司临死前的悲鸣——卑鄙龌龊的畜生,休想触碰我们的母亲。

巨型鱼人和其他普通鱼人因为祭司的死变得狂躁,愤怒的啸叫里裹挟着悲痛的情绪朝帕帕拉恰奔来,帕帕拉恰弯腰双手将镰刀沉到水里,然后一个回身上挑,正好刺穿鱼人的下巴,一个过肩扔进另一堆尸体里,剩下就是砍瓜切菜无异的屠戮。尸体越来越多,第一猎人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临死前挣扎的尸体,鱼人临死前的谩骂与诅咒,迅速瘪下去的躯壳,无数的东西冲进他大脑中,但很快他冷静下来,拉下帽子用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最后一名祭司。

“你们才是野兽,你们才是怪物。我诅咒你们这些野兽,也诅咒你们世世代代子孙,你们的夜晚将永远被满溢的亵渎玷污,你们的夜晚将永世被血腥的狩猎充斥,你们将沉沦与堕落,你们将……”

“我们已经是野兽了。”帕帕拉恰拆开了镰刀,化作双刀握于手中。“让我赐予你解脱吧,怪物。”

祭司咆哮着哭泣,天空降下神罚的雷霆,帕帕拉恰来不及躲闪,只能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即将落在身上的雷电降临,突然一道火红的血刀直接将鱼人祭祀切成两半,行至半空的雷霆戛然而止,进而消失,帕帕拉恰转身看见尤库雷斯站在礁石的另一侧。

“请别告诉任何人。”尤库雷斯走上前查看尸体的情况,被她的血刃切开的尸体变得焦黑。她抬头微笑:“算你的。”

帕帕拉恰警惕地看向四周,教会骑士在和其他鱼人争斗,格林布鲁两兄弟与其他猎人一样在砍杀还剩一口气的鱼人。

“放心,没人发现。”他拍了拍尤库雷斯的肩膀以示感激。

“我叫上了格林和布鲁。”尤库雷斯的眼底带着光,“还要继续吗?帕帕拉恰,他们在诅咒我们,很明显……”

他们还是人类。帕帕拉恰知道尤库雷斯要说什么,为了不让自己的良心受挫他赶紧打断她的话:“够了,我知道。”

帕帕拉恰别开脸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叮嘱她:“别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

女猎人木然地点头,她又一次看向脚边的尸体,被对半砍成两段的尸体死不瞑目地诅咒她。

战况几乎是一边倒,鱼人们节节败退,猎人们则像饿狼般对猎物穷追不舍,长靴下踏碎骨肉,手里的武器切开胸膛,割断脖子,以最快的速度了结敌人。帕帕拉恰冲在最前面解决掉大型敌人,尤库雷斯手里的剑也一次次刺穿从水里,从墙壁中,从土地下袭来的鱼人们。凝固的黑血又被打湿,女猎人连擦拭的空隙都没有,因为这些变异的怪物遍布渔村角落,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拦猎人和教会骑士团的前进。

终于在到达去往渔村后半部分的山坡时一路高歌猛进的队伍被迫停下了,眼前是由数名大型鱼人和小型鱼人以及几头变异鱼犬组成的小队,虽然看似容易解决,但地形上将猎人们放在了劣势。狭长的坡道只够最多两个人同时过去,猎物们站在高处,如果直接冲过去等于把自己往敌人的陷阱里送。

“停下!现在开始休整一个小时!”时间还早。帕帕拉恰记得赛菲尔的叮嘱,现在距离天亮还有8个小时,村民们的死伤就已经过半。“想死的就尽管冲吧。”他站在人群最前面放下镰刀,不偏不倚正好砸出一个小坑。

不过在猎人们停下准备重新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教会骑士却无视帕帕拉恰的警告冲过去,结果就是被天上投下的三叉戟刺穿肋骨,双手被小型鱼叉贯穿,喉咙被鱼犬撕裂,不过十几秒一个人类就在众人眼前被肢解,连求救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头就挂在了木桩上挑衅。几乎所有教会骑士都面面相觑,猎人们却是一副早已习惯失去同伴的样子。

帕帕拉恰摊开手无奈地眨眨眼:“我说过的。”

走过脸色难看的团长身旁时还关切地拍了拍对方肩膀。

尤库雷斯用力拔出插在鱼人尸体里的落叶,一个侧身躲开飞来的鱼叉,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枪打在敌人的身上,寒气刺骨的冰水渗进靴子里令人不适,不过还好,对她没有太大影响。她望向身后白花花的尸体,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收好沾满鲜血的武器后,尤库雷斯走进人群中。

“有人受伤了吗?”尤库雷斯询问。

有人主动报告:“猎人协会暂无人伤亡。”

她又望向芬恩继续问:“你们呢?”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这帮异教徒,父神早已告诉我答案——胜利就是我们的结果。”芬恩无视那摊惨状对尤库雷斯压低声音咆哮:“没有神祝福的你们知道什么?!”

“死了15个,伤了50个。”尤库雷斯说出正确答案:“保护好你的人,这可不是闹着玩。”这话一说出芬恩佯装镇定的面具就被撕掉,他身后的骑士们不由得颤抖起来,他赶紧转身朝这帮信徒啸叫,强迫他们将恐惧咽回肚中。

尤库雷斯无视又羞又恼的芬恩,跨过尸山血海,径直走向渔村广场中心的水井——失去祭司投降的鱼人被赶进去,里面的通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死,光滑的岩壁也不能攀爬使用,这是一处绝佳的牢笼,仿佛等着猎人们来使用一样。于是因为祭司被杀死而失去战意下跪投降的鱼人们纷纷主动钻进井内,它们现在簇拥在一起,害怕地抬头望着这些残酷又冷漠的入侵者,它们抬头看着先前阻拦猎人们继续屠杀的尤库雷斯,眼中没有感激只有仇恨。

“诅咒你们,可恨的猎人,诅咒你们的灵魂永生永世不得安宁,永生永世受困于狩猎之夜中!”

我会不得好死的。尤库雷斯松开抓住井边的手,握紧又张开,凝固的黑血无法摆脱,它们的血渗进了手套里,让包裹在里面的手掌也变得冰冷。她摘下手套,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脏兮兮的右手。

“别想太多。”帕帕拉恰一边甩掉镰刀上的碎肉,一边走近尤库雷斯,他瞥了两眼动摇的女猎人就将目光放在远处。大型鱼人们也没有轻举妄动,尽管它们站在高地,拥有绝对的优势也不敢小瞧这帮除了体力零损失的猎人们。

“我知道。”尤库雷斯重新戴好手套,将绑带系好后倾斜剑鞘滑出落叶的两柄剑握在手中查看。她盯着剑身若无其事地询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帕帕拉恰,你说的神到底是什么?”

* * *

“真奇怪啊,今天晚上怎么一只野兽都没看见。”伊尔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甚至无视杰德的提醒把双臂抬高,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一样。不过确实什么都没感觉到。“喂喂喂!野兽们!你们在哪里?!”

杰德见状赶紧拉住伊尔洛的手小声说道:“喂喂喂,伊尔洛前辈,这样的话会被野兽发现的。”

“发现不了。”他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

“我说‘发现不了’,你没发现吗?小杰德,今晚一头野兽都没有。”老猎人摘下帽子挂在手指转圈。“仔细嗅一嗅空气吧,孩子。多少年了,居然能在夜晚闻到灰尘的气味。”他沉醉在干净的空气里,让杰德起了疑心。

杰德不敢相信,他警惕地摘下面罩,轻轻耸动鼻子才发现确实没有血腥与野兽的臭味。“野兽去哪了?”

“不知道。”伊尔洛意识到帕帕拉恰对他隐瞒了重要的讯息。恐怕赛菲尔的承诺是假的,根本不可能结束狩猎之夜,老猎人恼火地想着,突然异想天开地提议:“等帕帕拉恰回来,我们一人给他一拳,好不好?”

杰德偶尔会觉得伊尔洛前辈有些孩子气,现在看来这样的感觉不是假的。他尴尬地摇头,伊尔洛却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不是吧……难道我说错了要被教训?

伊尔洛大喊一声小心吸引到背后异常巨大的怪物注意后一脚踹开杰德,手中弯刀交叉正好挡下袭来的一击。利爪与铁器撞出异样的声响,身披红衣的诡异怪物立在伊尔洛跟前,张开腐烂的下颚妄图咬断他的脖子。

“操,是渴血兽!”多少年没见过这东西了,难道说这怪物这么多年了还能活着?伊尔洛猛地用力将弯刀横斩进渴血兽的掌心,眼看着渴血兽拱起脊梁,他迅速转身一把拉过杰德将其扑倒,两个人齐刷刷滚进侧方的巷道,正好避开渴血兽的毒液攻击。

“没事吧,杰德。”伊尔洛没了刚刚的闲心,他俯身双手正握弯刀站起:“现在先不论这畜生哪里来的,和我一起杀了他。”

杰德也甩开锯肉刀,与伊尔洛一左一右冲出。猎人弯刀和锯肉刀同时变形展开,杰德的武器更长但也更沉重,直接砸开渴血兽脆弱的小臂,被兽化病腐蚀成灰色的骨头砰地裂开,腐烂的肉味钻进他的鼻孔,野兽的腰部猛地扭转一百八十度,咔咔咔似齿轮转动拍向杰德。伊尔洛双手交叉展开借力一脚蹬起,手中弯刀飞快变换方向猛划渴血兽的身体,飞快溅起的腐肉和坏血喷满了脚下的街道。

趁着渴血兽的注意力被转移时,杰德跃起,挥动锯肉刀,借着惯性将锯齿深深咬入怪兽细长的脖子内,借着体重他将渴血兽压下几分。伊尔洛反手掏出喇叭枪,对着怪兽长大的口腔就是一下,刚好把怪物的半个头打得稀巴烂。

还没到放松的时候。二人同时看见了渴血兽背后涌来的兽群

“去通知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伊尔洛一把推开杰德,对着远处的兽群又是一枪,“还不快去?!”

杰德没敢停下,拿起武器拔腿就跑。一转老猎人俯下身,双手反握细长弯刀,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游刃有余的微笑给人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好了好了,野兽们,我来和你们打。”

* * *

上位者科斯,也叫科斯莫。

这个陌生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帕帕拉恰口中,尤库雷斯仔细聆听完这本该由赛菲尔亲自讲解的东西。不过想想也知道,如果说了实话,那帮外强中干的信徒能不能来这也成问题。

“为什么赛菲尔要派这帮人来?”

“因为教会需要确保第一时间拿到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科斯之子。”帕帕拉恰不确定地说道:“她快生产了,依照月亮的形状判断第25个圆月到来时,科斯会死去,而孩子则代替她迎来新生。”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这是赛菲尔身边的人告诉我的。是陷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

见尤库雷斯没说话他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们不解决的话,没人可以解决了。如果神子正常降生,那么从渔村开始,亚楠的一切都会被这位大海淹没。我们是猎人,有些事只有我们才能做到,你应该能理解吧。”

对渔村实施清洗只是表面的幌子。尤库雷斯警惕地踱步,而后站定说道:“第一猎人,我们杀的其实是人类,对吧?”

“不,它们是怪物。”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你也听见了,它们在说我们的语言。与以前杀死的野兽不同,与猎人变成的野兽也不同。你听见了吧,它们在诅咒我们!”尤库雷斯几乎是压抑着声音提出质问,她的剑指向井底:“这些也是神的手笔?”

这次轮到帕帕拉恰沉默,他没法解释这些生物临死前的惨叫和咒骂究竟为何,也没法解释它们的出现,一个个都像人类那样死去,像战场上被杀死的敌方士兵那般诅咒。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帕帕拉恰拉下帽子,握紧葬仪之刃转身:“猎人别无选择,只有战斗,难道你想看着亚楠陷入浩劫?这个城市已经没法遭受第二次毁灭,旧亚楠因为兽化病的瘟疫而毁于灰烬中,难道你想现在的亚楠再重蹈覆辙吗?”他不再解释,将选择权扔给了尤库雷斯。

一个小时快到了。尤库雷斯握紧了剑柄,犹豫再三后还是来到队伍前面。

“机枪没法在坡道上用,燃烧弹只会干扰我们前进。”帕帕拉恰看见人到齐了马上说话:“坡道是滑的,海水凝固后土地变得光滑又坚硬,这帮畜生很聪明。”

那摊血肉模糊的尸体还糊在地上用作警告。那帮教会狂信徒看到这样的惨状也不再逞强要和猎人争功。

“我们需要个诱饵来把它们引出来。”帕帕拉恰看了看身后的教会骑士团,“那帮贪生怕死的东西,看来只有我……”

“我去。”尤库雷斯接过了话,“你们紧随其后,我来解决前面的敌人。十五分钟后开始全员突击。”

“你怎么办?”

“正面杀了他们。”尤库雷斯扔下这句话后拔剑走出去,“十五分钟我没回来就暂时撤退。”

“尤库雷斯!”帕帕拉恰突然喊道,女猎人没有转过身,他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她也接住。“拿着,有危险就试试。”

“谢谢。”不过没必要。

尤库雷斯拿着剑走进狭长的坡道,该隐人天生放大的五感令她听见了动静。她将落叶一分为二,长剑在右手,短剑在右手,一手正拿一手反握,不带脚步声的走动。喷火器、机关枪在此时都没了效果,能否活下来全靠尤库雷斯自身的战斗技巧。

噗嗤!

巨枪破空袭来,一根后面紧随四五根短的鱼叉。太慢了。尤库雷斯看清了轨迹,只是几个侧身,脚步快速变换迎着就躲过去,最后一根甚至直接用剑挡开。她走得足够谨慎,很快第二波第三波攻击接连袭来,尤库雷斯消失,又出现,仿佛借着风在前进一样,鱼人还在摸索武器,女猎人就已经绕到它的身后。

手起刀落,利刃插进鱼人薄弱的后颈,巨型鱼人的扑咬被闪开,它咬下自己同胞的头,尤库雷斯跳起来双剑合二为一下戳直刺穿大鱼人的眼睛,刀刃钻动直到白花花的脑浆粘上剑身。女猎人拆出短剑避开鱼犬扑咬,下一秒剑就扎进鱼犬的肚子直接将其开膛破肚,第二条鱼犬见同类被杀的吓得瑟瑟发抖,任凭剩下的鱼人怎么命令也不肯再战。尤库雷斯迅速拔出武器缓缓转身,她满头满脸都是血,大鱼人一声怒号抛出了手中的巨矛,硬生生砸开一个石坑,烟尘散开后偏偏看好的敌人根本不在。

“太慢了。”杀气骤然袭向背后,连鱼人都没看清尤库雷斯的动作,大鱼人的头被迅速切下。我不能犹豫。再一下她砍掉了大鱼人握矛的小臂,第三下是切掉小腿。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她回身将剑指着还剩下的三名鱼人身上开口:“听得懂我说话吗?不想死就让我们过去。”

“……”鱼人们安静下来,它们长满鳞片和鱼鳍的手收在垂在佝偻的身体两侧,白色鱼鳃缓缓抖动着。尤库雷斯和鱼人们对视了好一会儿,鱼人中为首的一人开口道:“叛徒。流淌有神血却助纣为虐,血族后裔你难道忘记了那屈辱与仇恨?”它们选择了抵抗,尤库雷斯深吸一口气,落叶合二为一向前踏进一步,凭空出现的血刃将全部敌人一分为二。

落叶入鞘,尤库雷斯站起望向夜空的月亮。她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月亮里面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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