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兩人輪流去洗了澡之後。

關起燈面對面坐到了沙發上。

「小時候Ame 都會欺負我、搶走我的玩具」

開燈太亮，所以只透過小桌燈與落地窗外微弱的光。

記憶中還有Ame 那帶著孩子氣的腔調，嚷嚷著她想要自己手上的玩具便搶了過去。

「但是在訓練的時候又會一直偷偷幫我」

Ame 因為年紀比較大，一手幫自己拿著負重的東西、一手推拉著自己與IRyS 繼續往前跑，體力比起兩位同年齡好一些的Bae 則會跟在旁邊加油。

往事歷歷在目，嘴角自然的帶起弧度，拿起玻璃杯啜飲著。

「我喜歡Ame，她是好人」

「她當然是，雖然常常開別人媽媽的玩笑」

輕笑道，一邊拿起一顆草莓果乾，配著紅酒的香氣與果香滾入喉頭。

「所以那時候妳為什麼要我把妳帶走？」

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酒，補充道。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妳都不會怕我嗎？」

Mumei 舉起了玻璃杯，透過酒紅液體模糊的看向那張精緻的臉。

思緒彷彿回到了那個晚上。

奔跑著、奔跑著，漫無目的的，雨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直到最後再也無法逃離怪物。

“我可能會死在這裡。”

面臨死亡的念頭閃過，情緒卻平靜的像旁觀者。

看著故事中不重要的配角摔倒在地上，直到不小心嚐到濺起的泥水、身上傳來痛楚才發現自己正在演出。

在被拖回黑暗面對即將到來的暴行卻也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只是希望不要太痛。

然後Kronii 出現了，穿著染有斑駁血跡的西裝。

即使面無表情也能看出那深邃的五官的精緻，冷漠的低頭望了過來，路燈微弱的光讓自己得以窺探那雙染上憂鬱的淡藍色眼睛。

“真漂亮的藍色。” 那是Mumei 唯一的想法。

皮革手套與白襯衫上斑駁的血跡與污濁、抬手撩起被雨水打濕的瀏海、凝視自己那冰冷的眼神，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Kronii 那時的樣子如同惡魔。

但是，他人眼裡的惡魔卻成為了自己的救贖。

「妳的眼睛很漂亮」

Kronii 一愣，晃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

許是因為酒意，Mumei 臉上已經爬上了兩朵紅暈，半靠到了沙發的扶手上。

「裡頭好像可以看到星空一樣」

邊說邊浮誇的舉起手畫出一片，彷彿能看到眼前畫出的天空。

「閃閃發亮的樣子」

接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仰頭便能看著在陰影中的Mumei 。

晦暗不明的淺笑，擾亂了彼此之間的氛圍。

「...我寧可不要這雙眼睛」

「為什麼？」

順著Kronii 的臉碰觸，捧起凝視著。

像是在窺探著其中的情緒，然後偷偷的將自己融入其中。

這樣是不是就能在Kronii 身邊找到為自己留下的位置？

先是撇開視線，然後是閉上雙眼。Mumei 清楚知道Kronii 膽小鬼的行為，像是想要得到回應而主動湊近吻上。

沒有開燈的黑暗是為了逃避現實，抑或是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牽住Kronii 摟在腰際的手，放到了胸口。

「Kronii 」

隔著浴袍也能感受到Mumei 沉穩的心跳與呼吸，對望了幾秒，而後嘴角微勾的露出挑逗的笑，酒精使得理智疏於防範心跳與渴求。讀到了慾望，就想要觸碰、噬咬、填補空虛直到飢渴平息於喘息之後，才會停下瘋狂的追逐。

沒有理智的限制時，便迫切的想要將Mumei 留在身邊。

「Mumei」

拉開了浴袍，吻上敞開的胸口。

這才意識到自己越來越無法抵抗對Mumei 的情感，不論是簡單的吻還是滾上床的欲求，都埋下了深深的癮。

還在反省時，不知何時倒在沙發上的那位倒是愉悅的將浴袍整個拉開，露出了裡頭不著寸縷的白皙皮膚。

「...為什麼沒穿？」

「反正都會被妳脫掉的不是嗎？」

是自己相當熟悉的、得逞的淺笑。

伸出雙手，拉下吻上，帶著紅酒的微醺氣息。

今晚肯定又是會讓人隔天宿醉程度的瘋狂。

「妳、唉...算了」

“是妳、還有酒、還有沒有開燈的錯”

—

從沙發滾到了床上，直到平息喉頭的渴。

趴在床上看著Kronii 拿起床邊放著的菸盒，抽出一根叼著按了兩下打火機，點了起來吸了一口。

「所以，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妳不喜歡妳的眼睛」

煙霧之中的Kronii 沒有回應，只是沉默的望著房間某個角落，然後再吸了一口手上的菸。

試圖抽煙掩飾，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苦澀不已。

隱忍著情緒，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

「Kronii 」

「妳現在的表情，比哭出來還難看」

Kronii 先是一愣，接著咬了咬下唇又吸了一口手上的菸。

爬起身，坐到Kronii腿上抽走菸，吸了一口後將火光捻熄於床頭的煙灰缸。

「...比哭還要難看，是嗎？」

在一片煙霧之中，只有一瞬間她看到Kronii 逞強的笑了一下。憋得猩紅的雙眼，將脆弱顯示了出來。

「既然如此」

帶著煙草的氣息，白霧散去後又是那苦澀的表情。

彷彿剛剛的示弱只是海市蜃樓。

「Mumei，就由妳來讓我哭吧」

拉過Mumei 的手，放到胸口上。

「...讓我哭」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熟悉的動作，像自己剛才那樣，但是這次輪到自己感受Kronii 沉穩的心跳。

嚥了一下乾燥的喉頭，跟平常不一樣的位置讓心跳躁動不安，卻又想要伸手更多的收入懷中。

「我會把妳的眼淚全部吞下去」

靠近輕輕廝磨著唇瓣，將嚐到的苦澀吞下。

“讓我承接妳的一切。”

Kronii 躺到床上，伸出了雙手，就像在等待著Mumei 的擁抱。淡淡的勾起了嘴角，那是一個無力的淺笑，彷彿已經沒有東西能點亮Kronii 眼裡的破碎。

低下頭吻上了臉頰、脖頸、胸口。

拉開了浴袍的帶子，這是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映入眼中。

深色的內衣反而凸顯了Kronii 完美的身材，刻劃著完美的肌肉線條，刀傷、彈孔，都在皮膚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疤痕。

每一條都是猙獰的，卻反而凸顯出了其身份的狂野美。

「為什麼要穿著？」

「我可沒想到我會是躺在床上的那一方」

Kronii 給了自己一個淺笑，不自覺的愣了一下。

該怎麼形容呢？

慵懶的、勾人的，彷彿高貴的黑豹等待寵幸。

“只屬於我的。”

能感受到血液裡的興奮化為熱度攀上耳尖與臉頰，喉頭開始變得乾燥而無意識不斷重複吞嚥的動作。

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甚至突然有股衝動想要問Kronii

『妳之前都是怎麼碰我的？』

Kronii 輕笑出聲，她當然看出了Mumei 的窘迫，緋紅的臉頰與顫抖的瞳孔是最好的證明。

「幫我脫掉？」

Kronii 主動環上了Mumei 擁抱著，她不確定是因為酒精還是每次呼吸沁入鼻腔那令人安心的味道才使得自己放棄了站穩的立場、忽略腦海中熟悉的雨聲，退一步讓Mumei 走近自己更多的擁抱。

Mumei 伸手到Kronii 背後試圖打開扣環，弄了許久卻還是打不開，慌張使得耳根發燙，手心也被汗水浸濕。

明明就是自己也很熟悉的東西，緊張起來卻讓指尖完全不聽使喚。

「Mumei 」

「不要緊張，沒事的」

話是這麼說，Kronii 內心的緊張卻也不比身上的人少。

輕拍著Mumei 的背，像是在安撫對方，卻又像是在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張。

沉穩的嗓音讓七上八下的心稍微平復了一些，Mumei 一直都很喜歡Kronii 呼喚自己的聲音，平穩的、無奈的、不滿的，情緒都可以明顯的從語氣察覺。

當中都會或多或少的無意識放軟、寵溺的叫出自己的名字。

想要聽你更多的呼喚我。

當扣環一開的瞬間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卻又瞬間意識到了另一個事實。

解開這束縛代表才剛開始。

不知道第幾次嚥下唾沫，低頭輕輕吻上下顎，順著曲線吻向脖頸，然後是鎖骨、胸口...

抬眼，對上視線的那瞬間，往胸口輕咬了一口。不是很重的力道，卻足以留下一個粉色的齒痕。

「嘶...」

她是故意的。

明亮的琥珀色瞳孔裡映照著自己，帶著一絲探究、一絲笑意，正要開口抱怨胸前便傳來了一陣微妙的快感。

從內衣的下擺探入，輕輕揉捏著、時不時蹭過最敏感的紅暈、輕輕捏住。

「Kronii」

那雙深邃的淡藍色的眼眸逐漸失焦，微微擰著好看的眉間，用手臂擋住了反饋的聲音卻無法完全擋住爬上淺粉的臉頰。

「把手拿下來」

Mumei 撐起身體露出了不滿的表情，抗議般的皺起眉頭，在陰影之下的琥珀色的眼眸多點綴了幾分攻擊性。

理智抗拒著，幾乎沒有多想就搖了搖頭。

Mumei 清楚Kronii 的個性，當然知道要怎麼做。

將解開的內衣扔到旁邊，吻上紅暈的頂端輕咬舔舐，一手滑入底褲中，淺嚐灼熱與濕潤，用指腹小力的試探、滑過當中的敏感。

是時候了。

將閉起的雙腿分開，用兩指輕輕夾住最敏感的肉芽，磨蹭的同時咬上胸前的敏感。

顫抖身體、劇烈起伏的胸口，抬頭望了一眼，眼尾的緋紅點綴了帶著淚的淡藍。

滿意的淡淡一笑，Mumei 在將Kronii 逼到失去餘裕。

在崩潰的邊緣收手、一次、再一次。

發燙的身體在渴求著解放，無意識的扭腰迎合著觸碰自己的手，皺起眉間望向Mumei ，卻讓後者揚起了得意的笑。

「Mumei...」

示弱的哼了一聲自己的名字，飽含其中的柔軟讓心跳慢了幾拍，Mumei 從來沒有想過泛著情慾的粉與Kronii 的藍會如此相配。

朦朧的藍，眼裏只有自己。

「手，放到這裡」

引著Kronii 的雙手放到了背上。

「抱我」

思考能力早已被慾求蠶食，乖巧的摟著身上的人，一個吻落在額上，抬眼那笑容卻是多了幾分深意。

「唔、」

緊咬下唇忍著聲音，快感還是沖散了矜持，斷斷續續的發出細弱的悶哼。直到再一次佇足崩潰邊緣，像是怕再次被丟下，忍不住哼出了身上人的名字。

「Mumei...Mumei、」

回應自己的是溫柔的吻，安撫著、一次又一次。

忍不住緊緊抓住，在陌生的慾望中小力掙扎著，但是她確信Mumei 會伸手接住自己，朦朧的望著眼前的栗色身影，感受著皮膚上的濕氣，直到心跳趨於平靜之前她都待在Mumei 的懷裡。

耳邊過大的心跳聲混雜著雨聲。

外面在下雨嗎？為什麼我的眼前朦朧一片？

伸手抹去Kronii 眼角的淚，泛紅的眼尾點綴著迷茫的藍。吻上被咬的泛紅的唇，像是小貓輕輕地舔舐傷口，接著吞下一切的淚水還有苦澀。

我離妳更近一點了嗎？

為什麼感覺就連擁抱彼此的現在，妳的眼裡也只有朦朧的惡夢。

「舒服嗎？」

Kronii 沉默著，只有從凌亂的墨藍色短髮露出的雙耳更加發紅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挪動身體爬了起來。

既然如此，就再更瘋狂一點吧。

「Kronii 背對我」

「啊？」

「趴著」

看著Kronii 稍微爬起身，翻身的瞬間這才知道原來Kronii 的身上有一個大面積的刺青。斑駁的傷疤刻在兩隻吞噬彼此的藍眼白蛇上，那是Ouro 家的家徽。

「我都不知道妳身上有刺青」

拉了一顆枕頭墊到下方。

「那個是...」

“我早就該背負的罪”

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選擇咬了咬舌尖將話語吞回肚子裡。

Mumei 沒有追問，只是伸手觸碰了背上的疤痕，低頭落下輕輕的吻。

精實的後背，輕咬著肩胛骨。

「嘶...我以為我們已經結束...嗯、」

「等、等一下」

回眸過來的淡藍帶著一絲拒絕，因為手已經碰上了仍然濕潤的花瓣。

「不，我們還沒結束」

舔上兩指間纏著的水絲，淡淡一笑。

「現在還早呢」

琥珀色的眼眸彷彿如掠食者般散著光，讓Kronii 不由自主的嚥了嚥喉頭，一滴冷汗滑落。

除了想要爬起身卻被按住了腰際，真正落在身上的都是很輕的吻、很輕的觸碰。

「不行嗎？」

回頭望著那雙從小看到大的琥珀色，沉默了幾秒之後默默的將頭埋回了枕頭裡。是了，她做不到拒絕。

所以她沒有看到Mumei 揚起得逞的笑。

小心的濡濕指尖，找好角度後深入細小的縫隙。

「嗚...嗚...」

陌生的刺激感使得身體忍不住的繃緊顫抖著，可能是因為一直在發熱的身體才使得吻落在背上居然帶著些許涼意。一邊輕吻一邊挪動著手指，後入的姿勢使得手可以更大限度靈活的動作，小力的動找尋那個...

「啊—」

回頭，慌張的顫抖著淡藍色的瞳孔。

找到了。

「等一下、不要—Mumei、」

「嘶...嗚—」

喘息著，挪動著身體想要往前逃跑，但是一手一抓拉了回來，摟住腰際輕按著線條分明的小腹。

她的訓練可沒有白費。

「我說過了」

回頭看向那雙瞇起的琥珀色雙眼，微微勾起的嘴角。

Ouro家的家主—Ouro Kronii 有預感大事不妙。

「我們還沒結束呢」

指尖按壓著那處皺摺，每一次都能感受到裡頭反饋的顫抖與縮緊，每次想要逃離就會被摟著腰際抓回來，到後來甚至用雙腿壓制住不讓自己逃跑。

「不要...Mumei 、嗯！」

「Kronii...不要拒絕我」

靠到了耳邊，帶著一絲抱怨咬上肩膀，留下了一個明顯的齒痕。

「不要再拒絕我了」

聲音顫抖著，回頭看著熟悉的、令自己難以自拔的問題，帶著不滿而擰起眉頭，眼眶有點紅、有點朦朧。

又要害她哭了。

不該拒絕的，所以Kronii 討好的淺吻了一下。

「...輕一點」

在身上留下的所有紅痕，都成了掩蓋傷痕的罌粟花，咬上刺青、咬上眼前白皙的皮膚，瘋狂的蠶食著彼此的問題。

至少此刻，她們可以用愛的程度毫無顧忌的說出喜歡。

-

Kronii 感覺自己要死了，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是過度的被索求、歡愉到極致無法呼吸的死。

眼角滑落的淚水被吻去，看著自己身上的罪魁禍首。

「我太過份了嗎？」

Mumei 帶著一絲調笑，顯然不對全身無力的自己抱有任何歉意。用眼神訓斥著對方，反而引來小貓頭鷹愉快的笑聲。

「是妳要我讓妳哭的，對吧？」

「...是」

算了...已經不想管了，就讓我再多待一下吧。

溫暖的、令人安心下來的懷抱。

在意識完全離開之前，她聽到Mumei 哼著小曲輕拍著自己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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