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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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靜默、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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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戰第一階段非常順利，利用預知限時開圖優勢的突擊隊伍們摸到了稜堡附近，作戰主軸的少女輕鬆扣下爆發，金屬板與快乾澆灌水泥無法阻擋突如其來的噩夢般恐懼，防禦的建築改造部與領巾團成員完全暴露點位，諸如跑出掩體驚恐亂竄、轉身脫逃甚至跳窗逃生等活靶行為，風紀委員們舉槍齊射，輕易擊倒那些擅離崗位的違規者。

可以隔牆甚至隔層的恐懼壓制在無處可逃的室內極其有效，糾察部突擊隊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鎮壓了街市旁的那個四層野戰火炮稜堡。依照作戰計畫，她們留下砲擊班與一部份擅長防禦戰的風紀委員吸引注意，作為主戰力的新一代突擊隊在佯攻下直取目標領巾團主要據點。

『空廚呼叫火車，等等先打哪？』

接收頂樓領巾團砲擊陣地的風紀委員們開始裝彈，她們同樣是糾察部新一屆的優秀砲班。

『優先摧毀其他兩處樓頂砲擊陣地，然後別打到我們的自由發揮，我們會走之前簡報給的路徑。』

通曉糾察部老派戰術的萩野笑出聲音，

『免費火炮跟彈藥用起來應該特別爽快。』

『支援放心交給專業的____

通訊中斷與巨響幾乎是同時發生。

咚轟______！！

後方建築突如其來地轟然爆炸。地面被震的搖晃，聲響震耳欲聾、暴風猛烈盪起大氣、甚至混凝土塊與金屬板都被炸飛上空。

佳代子回頭，空中翻滾著碎塊和沉重的野戰炮，被炸飛天的火砲班在光影裡下墜，再也沒有光環，她們如死鳥般落入煙塵，就像墜落一整個晨昏。

剛才她們閃電鎮壓的稜堡遭到內置炸藥逕行爆破，頂樓的精銳炮班散在空中、擅長防禦戰的風紀委員被層層廢墟掩埋，要是突擊手再慢幾步出發整批作戰隊伍都會在那全滅。

不是怨嘆敵人怎能計算到這步的時候，必須思考策略，思考讓剩下隊伍全身而退的辦法...

比較小塊的碎石瓦礫如冰雹般落下，沙雨傾盆，眼前忽然掠過火線，佳代子雙手緊握手槍瞄準，對煙霧裡衝鋒而出的領巾蒙面惡徒開火，前兩發看來沒有打中要害，第三發正中眉心的子彈終於讓那個不良團員搖晃倒地，

「全體注意、準備接敵！」萩野高聲大叫，把霰彈槍架上防彈盾側邊凹槽。

先前倉皇逃離的領巾團回來了，爆破稜堡導致的瀰漫煙塵裡人影綽綽，前後左三個方向忽然出現大量攻擊破開煙塵，彈道組成的巨大扇面壟罩了突擊隊伍，沒有貫穿神秘，但少女們被超痛的高壓機槍彈打得哀嚎，持有倍鏡步槍的精準射手風紀委員立即對曝位槍口焰還以鉛色，距離太遠沒有擊倒的實感。

滿是煙塵的街道裡視野受限，唯一能確認的是四面八方都出現敵人，只能無休無止地對所有位置反擊。往敵方指揮所突襲的糾察部人數不多，失去了火炮支援，位於敵陣中心的室內戰精銳缺乏突破局面的手段。

「我來減緩壓力、其他人前往右後方掩體重整隊伍！」佳代子生澀地下令，然後她壓低身子往煙霧裡衝刺，與隊友拉開距離，

不知哪來的流彈擊中少女肩膀，被衝力打到失去平衡的佳代子差點踉蹌摔倒，她順勢翻滾、抬手釋放權能，海潮般的可怖氣息以少女為中心向外擴散，無論建築裡還是街道上的敵人無一不懼怕退卻。

成功破壞敵人陣型的少女按住地面快速起身，

範圍外的花領巾小隊長從高處指向特殊敵人，眾所皆知的，精神類攻擊對無生命金屬幾無效果。

「那個灰光環！對！集火那傢伙！」

十幾道鉛與銅的軌跡聽命往佳代子聚集，還帶著一發成形火箭彈，準備讓棘手人物直接在這退場的豪華全餐。

「鬼方蹲下、蹲下！」

追在後頭的自動霰彈槍連連轟鳴，擴散的鉛粒平面重疊火箭彈路徑，衝擊雷管強行引爆裝藥，那枚火箭彈在空中提前爆炸。

眼前滿滿繁花般的閃亮火星，大量子彈打在重型防彈盾和擴展裝甲板上往周圍散射。佳代子從來沒想過重甲裝備的萩野栞可以跑得那麼快，她剛剛簡直像尾巴著火的松鼠，壓制後座力開火同時敏捷而快速地往前衝刺，在完美的時機煞停斜身架盾。

「步槍裝設推進榴彈、火箭彈襲來位置、二連射！」

萩野回頭高聲指示，在制高處升起接連誘爆火球時對佳代子連連抱怨：

「你有硬到能臉吃火箭彈嗎？為什麼不叫我們掩護！你可是隊長耶！」

「你們剛剛像有空的樣子嗎？」

「是是是，忙到騰不出手真抱歉，先和隊伍會合、打贏回去再陪你開檢討派對！」

突擊隊長與副隊長相互掩護，好不容易回到糾察部突擊隊擅自佔領、之前領巾團放棄的防禦街壘，意外發現幾個頭戴工地安全帽的建築改造部員還在加固散兵坑。

「停止施工！你們又在這幹嘛？」

「防炮擊傾斜構造未驗收，反應裝甲也還沒貼，碰上超危險突發狀況堅持完工才是一流職人風範。」

建築改造部員說著玩笑般的怪話，表情卻超級認真。

「......」好哦，你們玩的開心就好。

佳代子對這脫線到極點的回答無言以對，兩邊已經開打了、你們這群蠢蛋在即將成為戰場中心的地方加固一個幾十分鐘或幾分鐘後可能被打爛的街壘有何意義？

要是追問下去高機率會得到不在意結果享受過程的答案。

畢竟格黑娜社團本來就是聚集自我中心蠢貨的最大平均數，建築改造部是著名的胡亂建設怪人集團，領巾團聲稱宣揚領巾到處撒野，自命維持秩序的糾察部和她們某種程度也差不了多少。

領巾團又來了！

但她們很快就沒餘力管目前無害的建築改造部員了，埋伏在周圍的領巾團已經集結，開始波狀進攻，她們的單體戰力比起糾察部參差不齊，但勝在人數眾多，靠數量彌補練度不足。

「放輕鬆、不要壓著板機不放、仔細瞄準再開火！」萩野架著防彈盾在前列壓陣，隨時攻擊衝鋒貼近的敵人。

進入狀況的風紀委員們倚仗街壘掩體優勢，槍枝架在防彈板槍洞半自動沉悶點放，把意圖推進或從樓上窗洞探出身子的領巾不良擊倒或轟飛。

找不到時機...

鬼方佳代子的手舉起又放下，她的權能缺點在防守戰展露無疑，精神相斥金屬、難以向鉛彈灌輸、性質擴散的恐懼只能以少女為中心往周圍發散，身旁隊友自然首當其衝，被包圍狀態胡亂釋放恐懼是傷敵五百自損一千的愚行。

隨著交火時間拉長，爆破建築造成的煙塵漸淡落地，一名風紀委員趁機踏上街壘附帶的固定重機槍台掃射眼前步兵，槍口方向試圖推進的敵人被揍的接連倒地，四個槍管旋轉，彈練高速輸入，在殘壁與地面切出無數彈孔，目前損耗比極低，只要趁機回收可用彈藥，糾察部必定能守住這裡。

防守持續僵持，然而她們的任務從來都不是堅守據點。

忽然尖銳的哨音由遠至近，不停湧上的領巾團團員急忙拖著倒地者後撤，連滾帶爬遠離糾察部佔據的街壘。遠處似乎傳來悶悶的雷。

突擊隊長明顯未釋放權能。

「？」

風紀委員們疑惑張望，可能是戰況不利損失過高，上頭的指揮者決定與她們談判？

「敵方炮擊！」先注意到天空中流星般的致命弧線，佳代子急忙高聲警告、推著身邊最近的風紀委員往附近建築陰影狂奔。

「全員散開、自行掩蔽！」

領巾團的首領擁有不愧於部長級的優秀戰術手段，先前不惜一切三面推進的一般團員其實是誘導，把準備且戰且走的糾察部引到路口開闊地帶的固定街壘防守，趁機調度火炮、計算轟擊固定座標的彈道，從遠處炮擊停止移動的她們。

砲彈在標定殺戮區隨機落下，一些較脆的劣質路面在巨響中崩毀，管路裂縫噴濺水柱，反應裝甲被震波震震誘爆，各式各樣破片四處飛散、碎石潑濺、風紀委員們盡其所能地往堅固建築移動、避免受到直擊傷害退場。

方才還在加固防禦的建築改造部部員帶上器具跑得比誰都快，很悲傷的，那個沒法防砲擊的防禦點絕對不能用了。

「你們看看我撿到什麼！」

「在這就全部人了嗎？」

「急救醫學部的預約服務會回收倒地者，我們有A級優先回收權。」「沒人問這個降士氣的事情。」

「狀況有點糟啊...」

人數再度減員的糾察部突擊隊伍幾度轉位，終於在某個相對堅固的廢棄建築重新集結，炮擊似乎漸漸停歇，接下來會是領巾團團員的定位掃蕩，在連戰中多數部員的彈藥嚴重損耗，留給風紀委員們的抉擇時間正在到數。

糾察部突擊隊必須盡快得出共識。

「不是有點，是非常糟。提議取消作戰，向本部請求協助撤退，失去火炮支援的時候已經沒勝算了。」

掛名隊長的佳代子直接切入正題，比起被打進醫院，撤退並不可恥。

「請各位把身上剩的煙霧彈與誘餌彈交給我，在我吸引注意力時盡快突圍，與附近預備隊會合後再做打算。」

「預備隊不是我們能叫動的。在上頭討論的時間我們又會被包圍集火，還有無法應付遠距攻擊的你不適合斷後。」

萩野直接否決提案，用手指清點著殘餘人數。

「除非有我掩護，啊，還要有精準射手才能幫忙反擊敵人不讓我倆被圍殲，精準射手也需要其他人幫忙壓制...」

各種投擲物在作戰中可以起很大作用，前提是你得騰出空檔扔。

總之大家同心作戰，團結就是力量。

「在這種超不利狀況，不僅剛才的我們，連領巾團九成九也認為糾察部要撤離，所有脫離路線必定被埋下重兵，火炮也會往那附近調度。」

萩野說著無謀放棄或翻盤奇策：

「要是回報本部一定會叫我們撤退理所當然撞進陷阱，錯都算我們頭上。所以接下來要做的不是撤退，而是進攻！出乎敵人預料、全員朝內突圍、直接強襲領巾團指揮部，侵入室內就是糾察部的主場，起死回生般的完美一擊！誰能告訴我這裡離領巾團指揮部多遠？」

「不能走空曠路線，二號路線...估計四五條街的距離，我們能利用掩蔽物交替推進。」某個風紀委員從口袋翻出皺巴巴的作戰地圖比對位置。

「操場一圈加幾步。突擊風格的撤退就是要從戰場正中間切過去啊，不然要幹嘛？」

「看地圖是很簡單，現實一定需要連續作戰。」「嗚啦啦啦啦~」

「如果在移動途中被打爆的區別只在丟人逃離和進攻上，那我們為什麼不進攻呢？」

「一旦暴露動向，隊伍就會開始受到全方位截擊。」

佳代子冷靜分析：

「我能在最前面開路，但如同萩野所說，被集火的對象大概率撐不到十秒。」

「很簡單，加上我的盾就好。」幾乎沒留下彈痕的重型防彈盾輕撞少女肩膀提醒別忘了方便隊友，

「保證幫忙吸引火力不只十秒，我一直能挺過你的恐懼，別小看前隊長"衝擊"。」

「還有我的精準步槍。」「我的RGB殼水冷輕機槍。」「以及我撿到的B1超級巴祖卡。」

「末日火山遠征軍的鱉腳模仿已經夠了，別再玩了，回到正題，與隊伍拉開距離的隊長們頂住正面，敵人不蠢，很快就會改為迂迴多面攻擊，敵方控制區域內分隊難以發動槌砧側襲戰法，不如直接集結突圍，把主力送進他們本部。」

「啊、不是鎮壓而是朝內突圍！」佳代子驟然想起另一種從未實行過的可能應用：

「雖然不能控制範圍，如果我壓抑強度、極短暫的發動權能，讓我們靠近的敵人與追擊我們的敵人亂了陣腳就有機會瞬間突破吧...？」

可是未曾演練，沒有誰知道其他風紀委員能堅持過幾次恐懼。

「發動前幾秒會舉手大動作提示，只能做到這些，其他要看你們。」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接下來的作戰很簡單：突破包圍，放手一搏，把盡可能多的突擊手送進她們總部，就這樣抓住勝機！」

萩野從腰包掏出一個黃橙色外裝的鋁箔夾鏈袋：「這裡還有讓人專心的密技，人人有份。」

炮擊逐漸停止後，又能聽到遠處傳來調度的哨聲，附近的領巾團正在縮小包圍圈，面對糾察部所在區域的新一波攻擊隨時會開始。

「開會時間要結束了。」萩野深呼吸，頭頂對稱幾何的光環呼吸般閃爍，「準備...老套的那種突破方案。」

佳代子握緊槍柄，和展開盾牌的副隊長互相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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