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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玲】挡谅

[db:作者] 2025-08-13 18:25 5hhhhh 5200 ℃

剑城斩铁退役后三年,他听说御影玲王又开始踢足球了。不是战场意义上的足球,好像是和凪诚士郎一起去开了类似青少年俱乐部之类的设施,他于是给玲王发去消息,说我也能扔资一下吗?然后他听见御影玲王久违的笑声,说笨蛋斩铁,那是投资啦。

在剑城斩铁最初的印象中,御影玲王向来是过分骄傲且傲人凌厉,后来他想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退役后他回归故土,在沿东京与埼玉辐出的外围乡野买房,工作是附近小学里的足球教练,每日跑步上下班,养一条黑黄斑大狗。御影玲王第一次光临他家时在玄关摸了它老半天,各种价格高昂的礼物被狗的鼻子拱得零散一地,玲王没有训斥反而更欢迎它往怀里钻,后来坐在矮几边抱着狗的脖子笑问他,怎么想到养伯恩山的?剑城斩铁坐在对面,为他的狗比起他更亲近玲王暗暗伤心片刻,随后反问有什么问题吗?玲王转而用脸颊蹭着大狗的头,笑容之下小叹一口气,他说伯恩山寿命很短嘛。

原本那天玲王来帮他做资产规划,后来他们将那件事一并忘在脑后而选择了在乡间小路一起跑步遛狗。玲王借用了他的运动装,不是很合身,上衣在他身上略显肥大,跑步时随风招摇,被他家的小伯拱出一道温和的褶子。剑城斩铁不能理解为什么御影玲王会理所当然对着他家的大型犬叫小伯(ぼちゃん)这种与他本人作为少爷几乎谐音的称呼,更不明白为什么御影玲王能理所当然地在他家存放几套运动服和换洗衣物,说是便于以后再过来时出门遛狗。剑城斩铁养伯恩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自小养的宠物狗去世后他为怀念,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养狗,后来自海外独身归国又感到些许寂寞,才找到老家的宠物店说要只看起来很聪明的狗,于是有了小伯。但他随后在怀疑是否自己用错装作聪明的词汇的同时也用错了他对狗的描述,至少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教养这只小伯但屡战屡败,这样的工作最终交由御影玲王完成。剑城斩铁后来觉得御影玲王是不是从一早就打好的算盘,如果第一次他们没有将事情办完就会主动约下第二次、第三次,随后御影玲王变成他在埼玉乡村孤身一人的家的唯一常客。

剑城斩铁不在城市里居住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婉拒了国内各大高校和俱乐部的教练邀请而选择老家的小学,对外解释为认为他不擅长教学,御影玲王说你不会是怕被半大的小伙子们嘲笑是笨蛋吧?斩铁于是更挺直了腰板说对,但还轮不到你来说我。御影玲王耸耸肩说我开玩笑的。剑城斩铁并非不明白,有些事即使是笨蛋也不愿轻易向外人承认,彼时他仍将御影玲王划在曾经很熟的朋友的范围内,甚至时而想起当年在蓝色监狱会因为对方怒斥自己笨蛋而和御影玲王吵架,最终出狱时他也没有交到比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更好的朋友,于是后来他想是否比起当面嘲笑他为笨蛋的人,那些将他的不够聪明在心中反复咀嚼而带着嘲弄声称尊重他的人更惹人厌恶。后来又因为御影玲王愿意教他而被他纳入朋友的范围——实际上御影玲王对他一向不算温柔,或许还是有种聪明人的倨傲和自私,后来这一点被他聪明的大狗逐渐溶解而平和下来。在御影玲王和他上床之前就已常在他家留宿,睡在他房间隔壁的六叠和室,不算大的一间屋子,最开始留给斩铁觉得自己或许会拥有的一个孩子,虽然他最终并没有婚姻。最初小伯和他睡在主卧,半夜他梦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房门大开,布团边的狗窝空荡荡,忙穿了衣服在家和前后院里都找了一圈,最终拉开玲王的房门本意叫他一同寻找,却发现小伯趴在房门口向他温顺地吐着舌头,而玲王抱着小伯的脖子睡得正熟。后来玲王笑说小伯是通人性的狗,像是感觉到他和人相拥而眠许多年,现在没有人抱着还有些不习惯。剑城斩铁没料到御影玲王说得这么直接,他问你和凪分手了?御影玲王盯着他很长时间,然后躲开视线,点头。

剑城斩铁并非不知道御影玲王与凪诚士郎的事,其实和他并非不知道许多人的各种花边新闻是一样的,但他在各种八卦和流逝的生活中选择了一心栽在足球上,除非直觉过剩,极少谈感情的事。御影玲王在和他上过床后似乎默认了他们关系更为亲密,于是偶尔也会问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说他不像是完全没有爱欲或者情欲的人。剑城斩铁当时只是反问为什么,御影玲王笑说是一种商人的直觉吧,随后手掌向下逗弄起斩铁不久前才从他身体里拔出的阴茎,那根湿漉漉的东西很快又坚挺起来。御影玲王欺身而上,用他一张湿漉漉的后穴将之完全吃下,嚣称斩铁情欲旺盛的同时高喘着伏在他胸肌,说最后射之前要记得拔出来,因为没有戴套,于是剑城斩铁抵在玲王的小腹射出,两股精液混合着一并在玲王腹肌的沟壑间流淌。玲王恢复体力后摸着腹部,对斩铁说这很像他家屋后的水田。剑城斩铁对这种形容不明所以,于是装懂说腹肌是田,精液是渠里的水对吧?那长出来的是什么?随后他听见玲王一苦笑,说什么都长不出来啊,毕竟我是男人。

剑城斩铁很少论起男同性恋的事,又想起很久以前还在蓝色监狱的夜里,在teamV时常听见玲王的豪华大床上传出窸窣奇怪的声音,吃饭时问起队友才知道凪和玲王是一对恋人。队友面色尴尬,斩铁不明白他们略有微词的点,直到有一个队友和他说起:那可是两个男人啊!凪和玲王,虽然说同性恋是没什么问题啦……于是斩铁问起这种事和他们是两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吗?队友面面相觑,最后说你说的对。剑城斩铁此刻还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彼时他和玲王尚且处于天天吵架的阶段,他不愿问玲王于是在洗澡时问起凪,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谈恋爱难道很奇怪吗?凪漂在水里吐泡泡,说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可能是很奇怪吧,玲王一向叫我低调一点呢。于是斩铁说原来如此,我以为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地在一起就能算作谈恋爱了。凪诚士郎从温水池中起身,转头望向他的眼睛,说斩铁你想的没错,可能你在爱情方面是天才也说不定哦。斩铁对凪说的话一句都没弄明白,二次选考时他还对凪和玲王擅自将他丢下有些意见,后来他们的队伍和凪的队伍相遇,发现凪身边没有玲王他还上前问是玲王被别的队伍夺走了吗?凪又盯着他,说是我把玲王丢下的,斩铁疑惑,还是他们的队伍输掉、他被选走后才从千切豹马处听说凪跟玲王闹了好大的矛盾。不过三次选拔和好之后,两人关系一直到御影玲王退役都十分稳定。斩铁听说男同性恋的交往时间都不太长,总而言之有许多只为满足身体欲望而不停换伴侣的家伙,所以凪和玲王能持续交往那么长时间是几乎奇迹。剑城斩铁在蓝色监狱就没能明白同性恋和异性恋之间的区别,直到他退役后仍不明白:只因为双方是同性,两个人长久相爱就要如此惊讶吗?他问过许多人同样的问题,普遍得到“我不知道”或者模棱两可的回答。御影玲王说你这么直接问没有人会回答你的,剑城斩铁不信,最后被御影玲王叹着气骑到腿弯上,以双手捂他的嘴,居高临下:你不会指望一群没有跟同性谈过恋爱的人告诉你这种事吧?斩铁挣扎无果,手搭在玲王腰间胡乱摸索才叫他卸了力气,方喘上气又被玲王愤愤戳了几下腰间,打闹着滚到一处亲吻。剑城斩铁忽然反应过来,从玲王身上支起身子发问,他说我还没有问过凪。玲王一愣,半恼半无语似的摇头,又撑起上半身找他的唇,手向两人发硬相抵的性器摸去,他说先把这个解决了。剑城斩铁后来想或许御影玲王早就知道他这问题是个居高临下的傻问题,站在现对象为异性的角度的人来说,这完全是一种嘲讽与质问;而对于此刻恋人为同性的人,这个问题过于理想又过于现实了。最后他还是拿这个问题问了凪诚士郎,对方说想不明白的问题不想比较好吧?剑城斩铁半信半疑,说那我再去问问别人,对方没再回话。

剑城斩铁经常会和凪诚士郎聊天,他们被称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凪诚士郎是天才他是傻瓜,然而和御影玲王待在一起时又能很好将他们融合,仿佛并驾齐驱的骑士。剑城斩铁不觉得自己比凪诚士郎差多少,但他常常欣赏凪诚士郎身上所展现的部分天才特质,还有御影玲王的战术、似乎聪明的脑袋。或许因为太聪明所以想的事情太多,对于剑城斩铁来说其实人生就是很简单的一条直路,认定了踢足球他就会一直踢下去,可能比起考虑那么多人生理由、狭隘和脸面,笨蛋的活法就是最聪明的。他不懂御影玲王为什么认定他不懂很多事,也不懂御影玲王苦苦维持的面子或者意气——之类的,时不时觉得玲王是喜欢踢足球的,时不时也是不得不喜欢踢足球的,时不时也挺喜欢他的,或许笨蛋对爱情就有种蔓枝的触感,然后他又觉得御影玲王对他的喜欢和给凪诚士郎的总之不太一样,但和剩下的人又是不太一样的。在御影玲王经常过来和他见面的冬天,他和凪诚士郎在一次聚会上相见。斩铁不会喝酒,喝到最后觉得自己被诱骗着喝了很多,于是主动到凪诚士郎的身边待在禁酒区。剑城斩铁觉得自己喝得醉了,对凪诚士郎推了推眼镜,很较真地阐述自己喝醉了的事实。凪只是一如既往地半阖着眼睛听他说完,也没有接他的话,他说,最近你和玲王见了面吗?斩铁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转向玲王,又听见凪对他说,玲王是觉得你真的不懂才去找你的吧。此刻斩铁有些发晕,或许是酒精的因素,又或许是凪相当无厘头的发言将他绕晕了,于是他向凪问,为什么会说到玲王?你喝醉了吗?但是我记得你没有喝酒。最后他和凪诚士郎都率先离场,在拦出租车的路口凪诚士郎乜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他说,能不能把玲王还给我?……至少让玲王原谅我,拜托。

年前玲王发来消息,说想到他家去过新年。斩铁应下,却在大晦日当晚左等右等不见人。电视中红白歌会如火如荼,他和小伯一人一狗窝在被炉边吃橘子发呆,时针跨过十一点半,Line发去消息未读,打电话也杳无回音,斩铁于是只能先端出他的一份荞麦面吃下,小伯则趴在门口守候,任斩铁召唤也一动不动。新年钟声响过一轮,小伯突然对着门吐着舌头兴奋地打转,斩铁忙起身开门,便被一身酒气的御影玲王栽了个满怀。玲王洗过澡换过衣服坐在被炉中已是后半夜,斩铁端出剩下的一碗荞麦面,看玲王吃时不断抽取面巾纸擤鼻涕,红晕自鼻头蜿至眼眶双颊,说话鼻音黏滞,声音冷沙沙地困在喉口,他说本来我都不打算来了,怕传染给你,但是今天忘年会,敬酒的人有点多……斩铁止住他接下来的话,拉过他肩膀与他额头相抵,温度如常才算松下一口气,找出常备感冒灵颗粒泡出两杯,递给玲王一杯,自己将另一杯一口饮尽,苦味匿进舌根才发现玲王仍以双手托着杯子发呆。斩铁于是催他喝,玲王这才愣愣应一声,端起杯子将要饮下时又被斩铁猛地拦下,说忘了喝酒了不能吃感冒药,于是又愣愣望着斩铁收掉杯子,愣愣拿起筷子继续对付剩下的大半碗荞麦面,愣愣接斩铁递来的纸巾擤鼻涕。后来斩铁与他并排坐下看晚间节目,突然感到左肩的重量,御影玲王正吃着荞麦面却已靠在他的肩头陷入睡眠,半口未嚼完的荞麦面零碎自嘴边滑脱,被斩铁用纸巾拭去。御影集团高管年末的忙碌程度不言而喻,忘年会会让这一切变得更糟,即使如此他也很难想象玲王累到病倒仍在饮酒的场景。斩铁甚至怀疑方才在他身边思维与行动都大为迟缓的人是否真的是那个头脑灵光行动敏捷的御影玲王,又想玲王怎么可能会以这种状态去参加忘年会,还是到他家来才发展成这样?感冒药的副作用逐渐涌上,斩铁同样感到昏昏欲睡,只得小心将玲王背起带回房间,放倒在被褥上时却被箍紧了脖颈不放手,于是又只能在玲王身边躺下。玲王微微有些发抖畏寒,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于是斩铁用一支胳膊托住玲王脑袋,整夜相拥而眠。最终斩铁被胳膊的酸麻激醒,才发现被窝已冷掉大半,玲王正在门口换衣服。

玲王走得很早,早晨吃过早饭,尚未溜过小伯就要离开,站在门口才终于开了口,说,凪说,要从我们三个共同投资的那个足球俱乐部撤资。他不踢了。斩铁说车资?什么意思?玲王声音闷在口罩中几乎不可闻,他说没关系,俱乐部很好,不是资金的问题……不是凪的原因。剑城斩铁不明白,他说凪不踢了,你还继续踢吗?御影玲王给他留下的只有后背和一滩破碎的影子,玲王说踢,我还得踢,斩铁你不会明白的。

剑城斩铁不明白许多事,同样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怨悔,每个他做出的决定都是最真心实意的,就像退役后没有去做教练,就像御影玲王邀请他上床,最初他很坚定拒绝玲王并反问起原因,并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御影玲王在他家里不算沉默寡言,又或许是他的房子实在是买得过大,让他一人与一大型犬居住都显得尤为寂静,第二个人的到来就很容易让这乡野一隅热闹起来。剑城斩铁很少感到孤独,或者说他前三十余年的人生里都在和别人争强,因为被看不起才要做能被看得起的人,后来他成功成为理想中被人尊敬的笨蛋,放下争执的过程中孤独就如逐渐袒露的狗的肚皮。退役后回归故土,受到许多人的尊敬与爱戴后才算发现这种爱戴只存在于他活在球场上或屏幕中的时候。其实最初剑城斩铁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住在城市中央,后来他觉得城市里的人过于精明,碌碌地爱过每一个他们想要爱的人,随后浸泡在爱他们的人制造的如霓虹般绚烂的梦池中无法自拔,看不见除自己以外的东西,容得下他快节奏的脚步却容不下他慢节奏的大脑、狗与生活。从前斩铁觉得御影玲王是这种生活的代表性人物,后来凪诚士郎也能算作其一,绘心甚八所宣传的极端自我主义,即使他同样梦想成为世界第一也只限于足球,宁愿梗着头认自己是笨蛋也不要过同样的生活。同时他也亲眼见御影玲王过得并不快乐:归国几年内斩铁被家里介绍不少相亲,他秉着对对方负责的态度认真接待了每一个人,每一个相亲的对象都说着他的好抿嘴而笑,最后都只出现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回音;只有御影玲王再嫌他笨蛋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他,拉开玄关纸门又在犹豫要说什么,每次都带很多像哄小孩一样的甜点或者高级肉,最后默默走进他家厨房。前些年御影玲王很会和他斗气,说他是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剑城斩铁不想和他理论,丢下一句“和笨蛋吵架的你才更是笨蛋”便回到自己位置,不论玲王如何搭话都板正挺在自己的座位一动不动,两人闷着谁也不向谁低头。然而就像人们不愿承认自己的改变,在斩铁觉得自己没变的前提下便是玲王变了,真要嗔怪变化时却赧于开口,又觉得仿佛双方都要承担一定责任。

新年之后玲王几乎有一半的日子住在他家,如同居情侣般睡在一个被窝、晨间一同起床锻炼、做便当,晚上一起吃晚饭,频繁行房。剑城斩铁还是不懂御影玲王想要教会他的调情,极笨拙地学习着怎样扩张、怎样舌吻、怎样留下吻痕,等他好不容易快学会时玲王又放弃,说你学不会也没事,学不会也很好,然后抱着他的脑袋塞进胸口,用整个躯干环抱。当年春天某日他和玲王带着小伯在田埂上散步,偶然瞥见路边田沟中散着几点小白花,御影玲王凑上来看,说这是荠菜花,菜老了才长出来。于是斩铁小心将花掐下一小朵,犹豫片刻装进自己的口袋。玲王笑说那样小一朵有什么用?斩铁说摘朵花也要有用处吗?玲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随后他们陷入短暂微妙的冷战,玲王一步在前,斩铁在后,小伯在两人身侧呜呜叫着打转。斩铁望向御影玲王的后脑,柔顺紫发随春风微动,他摸着口袋里那朵小到几乎摸不到的花,握在手心,随后向前伸出,不动声色握住玲王牵狗绳的一只手。花自指缝间漏下,斩铁又一次走在玲王身边,掌心相握逐渐变为十指相扣,他看见玲王偏过半张脸去,颊色微红。斩铁也感觉自己脸上微高的温度,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好歹我在法国待了十多年,也知道这种花不能用来送人,不都是要送玫瑰吗?巴黎街头有叫玫瑰急救箱的东西,一开始我不知道玫瑰怎么能急救,以为是海姆达尔*的辅助道具,后来队友告诉我是急救心跳加速的。玫瑰怎么能救心跳加速呢?斩铁说着,难能从玲王脸上看出了困惑的神情,眉毛蹙在一处,片刻后开口,说海姆达尔什么时候用上玫瑰急救箱了?斩铁也愣,说海姆达尔不是急救法吗?玲王又愣一瞬,突然扑哧一下笑开,双手举起他的脸庞揉捏,说那是海姆立克啦笨蛋斩铁!

那个瞬间剑城斩铁突然有了一种直觉,或者堪称极强烈的冲动,让他在这种时候以贫瘠的记忆力想起凪诚士郎的话语,说能不能把玲王还给他,或者至少让玲王原谅他。去年冬天斩铁尚且不明他所说的归还与原谅,但是此刻因为他想吻御影玲王,于是他学着玲王的样子,将那张大笑着高昂的脸捧起,吻下去,一时间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什么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怯懦卑退不肯互相原谅的话语,如果凪诚士郎能像他此刻这样与御影玲王接吻,他们一定早就和好如初了。然而玲王并不敢与凪诚士郎在东京街头激吻,于是这个人短暂地与剑城斩铁在乡间小道上相互占有。剑城斩铁仍然没有学会在接吻时伸舌头,然而对齿面碰撞厮磨无师自通,最后在御影玲王柔软舌头的引导下迅猛进攻,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缺氧。御影玲王双手撑在他肩头别过脸去,他说你认真的吗?在这种地方接吻,要是被拍到怎么办?剑城斩铁推了推眼镜,大脑仍因缺氧一片空白,于是又一次牵上玲王拉着狗绳的手,喊玲王快些和他跑回家,小伯已先一步飞奔而出。

当晚他们进行了一场过于激烈的情事,避孕套在翻云覆雨前被逐个拆开却都忘在一边,玲王的腿环紧他的腰叫他在射精时无法拔出,最终斩铁的精液都填进玲王的肚子,小腹被射得涨出弧度。结束后玲王抱着肚子倒在榻榻米上呼哧地喘,精液将要自他后穴满溢而出时便被他夹紧了臀瓣挽留,剑城斩铁再缺乏常识也知道要将东西掏出,于是不顾玲王抵抗,生硬掰开他大腿屁股,手指抠挖引出大股精液的同时感到玲王肩膀微微抽动,低喘捎出哽咽叫斩铁难以继续动作却看不见他的脸,只得自背后将他环抱着继续抠弄。然而这样的姿势注定不能将填进去的精液处理干净,最终这场过激情事以第二天玲王轻微腹痛及腹泻告终。剑城斩铁不懂御影玲王明知道要腹泻却不愿清理干净的举动,被玲王叹着气摊开手,说再聪明的人也会有比笨蛋还不明白一些事情的时候。

春末的一天晚上玲王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在外喝酒,让司机开车送朋友走了,能不能麻烦他来接一趟,随后丢来一串地址。斩铁开到一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到了停车场停下车便看见自电梯口一齐出来的玲王与凪。他下车,无意偷听他们的对话,声音却在车库中回荡。他看见凪将玲王抱进怀中,头低低在玲王侧颈磨蹭,他说玲王原谅我了吗?玲王的手在身侧垂悬,反复握紧松开,最终没能回抱住对方。他长长地吸气,又长长地吐出一口叹息,从凪的怀抱中挣出,低下头,说凪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原谅不了自己。抱歉。

分别时玲王还是叫自己的司机将凪送回家,自己则上了斩铁的车,在副驾说了许多话。他说起与凪诚士郎分手的那一天,他去医院复查,电梯连接停车场有一段刷满蓝色油漆的连廊,他独自自连廊中穿过时看见一只猫。他清楚地记得那只猫的黑白斑色,光影遭漆墙反射,扑簌簌散下大片蓝色,那只猫便在蓝色中睁大漆黑溜圆的双眼,定定望着他。他定立在原处许久,那只猫便一直在蓝色光影中立坐,眼神湿漉漉地将他舔舐,而他找遍全身竟然没有任何一物可以回报——除非将牠带回家。他在与猫的对峙中几乎落荒而逃,而当他回到家时凪已经自家中搬离,彼时他于此并没有什么实感,夜晚在双人床上独自翻来覆去时,猫圆润的双眼、盈蓝灯色,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最终他彻夜失眠,第二天清晨便找来猫包往医院去,他实在是饱受那双眼睛的折磨——然而那只猫已不知所踪。他在停车场与司机一同找过两圈,又在连廊内等到上班时间,甚至在下班后又来等了一个半小时,仍是落空。最终他提着空的猫包回到家,家中漆黑一片,此刻他才感受到家中空荡荡地跌下一大半,而剩下的一半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补全才好,最后只能窝在玄关的拐角坐了很久。他说本来我是可以留下那只猫的,本来我也是可以留下凪的,本来……车恰巧停至车库熄火,斩铁向玲王望去,对方正偏头望向窗外,紫圆眼睛中水光明明灭灭。

剑城斩铁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原谅,对别人做错了事就求得对方原谅,对自己做错了事就求得自己原谅,其实原谅不原谅自己都无所谓,人只要活着不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原谅了吗?剑城斩铁很认定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耿直的人,做自己的事、偶尔听听信任的人的意见,虽然是笨蛋但是一直向他认为好的方向奔去,最不用求得自己原谅。他又一次和玲王说起他的故事:他在法兰西现役时他仅有的爱上的一个姑娘,他们在香榭丽舍大道上相遇,半小时后他在街边盯着那只红漆急救箱,半谢的玫瑰在玻璃纸后婷婷而立,而他对着那支玫瑰,思考人怎么用这支花治疗心跳加速。他有两次打碎了玻璃——第一次是此刻,在姑娘接下那支半枯玫瑰时流出惊喜的泪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拽着身体飞起来,于是更加不懂为什么人们称其为“玫瑰急救”;第二次是他和姑娘分手、不如说是离婚时,他又在玫瑰箱前犹豫许久,思考这枝玫瑰能否急救他的爱情。他们相恋数年,姑娘从未觉得他是笨蛋,而他也从未觉得他人所说姑娘的不够貌美与家庭清贫,双方家长都支持这桩婚事,周围所有人也觉得他们是相当天造地设的一对;然而这一切在姑娘罹患婚前恐惧症后告终。那日晴空万里,他们在香榭丽舍大道上拍摄婚纱照,他的新娘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一刻突然崩溃大哭,他手足无措,只得第二次打破了急救箱的玻璃纸,将最后一朵半枯玫瑰献上。姑娘最终没能克服婚前恐惧,退还订婚戒指时向他深深鞠了无数个躬,语无伦次地说着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剑城斩铁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于是也向姑娘深深鞠下一躬,又与她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次亲吻侧脸。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当时他的父母以及许多朋友都说他应该坚持结婚,姑娘的父母也对他们女儿的退婚表示不理解与惋惜,他如今回想起也时而觉得遗憾,但是如果回到那时必然还是同样的选择。他会同意姑娘退婚,直到今天都不理解为什么姑娘要求得他的原谅。斩铁对玲王不止讲过一遍这个故事,时而在一起遛狗时,时而在做爱时,总之是些心潮澎湃的时刻,想起便做镇定剂互相品味,以在互不亏欠的名头上各占一城;如此平静相拥时讲起还是第一次。所以他对玲王说你不用让任何人原谅你包括你自己,因为在我看来我不明白你的事到底对错与否,我只是知道有过这样一件事。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这样看待,但我不会在意是否谁要原谅谁,不会因为我讨厌谁就改变的。……当然,球场上另说。

即使现在剑城斩铁也并没有像外界一样觉得御影玲王活得越发八面玲珑,相较而言,他甚至觉得御影玲王被生活锉出了更多的棱角,虽然这些棱角不会伤害到别人。他一直坚定认为真正的聪明人有着不会说笨蛋是笨蛋的温柔,御影玲王最开始让他反感的也是他骄傲跋扈的态度,但他对于对方的实力以及思维的欣赏是真心的,不会因为他讨厌这个人而改变。御影玲王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话时架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很嚣张,说“那我就好好教教你,你可要听好了!”;第二次听见他说这种话时沉默,以一种怀疑的眼神蔑着他,剑拔弩张,最后是凪趴在玲王身后撒娇而解的围;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御影玲王主动拥抱了他,剑城斩铁于是回抱住玲王,虽然他并不懂对方为什么要拥抱,也不懂为什么同样的话说三次会得到三种截然不同的回应,玲王要与他拥抱,于是他以同样的温情回抱,动作缱绻长久,久到剑城斩铁胳膊酸麻,偏过头看向玲王却发现对方已倒在他肩头睡着,呢哝着梦话,笨蛋斩铁……

*海姆达尔:北欧神话中彩虹桥的守护神,在漫威系列中出现的英雄之一。此处斩铁要说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但口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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