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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姝冰婵:上,1

[db:作者] 2025-08-13 18:26 5hhhhh 4250 ℃

兰州。

黑风寨内。

“饶命啊!”

“女侠,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饶过我们吧。”

伴随带着抽噎的哀嚎声响起,两个肥头大耳的丑陋男人跪倒在我的脚前,被扔掷在了一旁的断刀残刃,额头上磕出的伤口血印,遍布满地的血迹尸首,无一不宣告着他们已经任我处置的事实。

黑风寨,共一百三十一名邪道恶贼,除颇有名气的“蝎尾”与“蛇头”二人外尽数身亡,每人喉咙处都有一道细小的血痕,鲜红血迹布满衣领、脖颈。

此处虽名为“寨”,闻似藏于山林的穷苦马贼,但此处高墙林立,碧瓦叠叠,板石铺地,有雕栏玉砌的殿堂阁楼。

哪像马贼,甚至能勉强与些许正道宗门大派相媲美了!

我此时坐在大厅高处的檀木长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双腿高跷,脚腕轻动,银白的凉高跟不断踩踏着地板,硕大的大厅一时仅有清脆的“噔噔”声回响,却如同块块巨石般,压得两人抬不起头来。

“说吧,鬼屠夫究竟是何人?”

这并非是质问的语气,更不是官兵对犯人的逼问那般,这只是平淡的询问,是早已习惯万众仰慕、众星捧月之人轻描淡写的询问。

但这话语却不容置疑、不容反抗那般,如一把利刃刺进两恶的心脏,使得他们浑身一颤,更加的不敢抬头了。

“呵,这就被本圣女吓到了吗,真是废物。”我叹了口气,停下踩踏着地板的高跟,不绝的回响这才停下,还未让两恶歇息半分,我继续问道,“放心说吧,我的目标只是那鬼屠夫而已,你二人还不足以让本圣女特地出手。”

最近江湖并不太平,各方邪道不知为何蠢蠢欲动,曾主动袭击好几家江湖势力,近一年来更是有数十位侠士莫名失踪,似乎有暗流涌动,颇为让人不安。

而那鬼屠夫身份神秘、手段残忍,因会将女侠四肢切割,斩下头颅来大肆贩卖而得名,已屠杀得有十余位颇有名气的女侠,名声渐大。

半月前,我的宗内闺友尹青奉命调查,从此了无音讯,不禁让我担忧。

另一位闺友沈梨安与我分头调查数日,前日我偶得消息,黑风寨与鬼屠夫联系紧密,或许知晓其真面目,我这才来此调查。

这些恶贼祸害数个村庄城镇,抢劫钱财,掠走女子,不可一世那般,却无一人能够在本圣女撑下哪怕一招。

“千络幽泠丝……你是天姝门圣女温冰婵!我这等小人物竟然惹得隐世宗门的圣女出手,真是不胜荣幸。”蝎尾露出无奈的苦笑,摇头道,“不过可惜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鬼屠夫。”

“那鬼屠夫最近在整个江湖颇有名气,我们却只能在此作威作福,我二人仅是羡慕不已,哪有相识机会,若圣女放我二人一命,今后定愿为圣女做牛做马。”蛇头说道。

还在嘴硬?

哼,真是无聊的拙劣演技。

我没有立即反驳,只是不屑的一笑,优雅的身姿微微靠在长椅上,看着他们假装不知情的可笑模样。

“愿为我做牛做马?这老套的话本圣女也不知听多少人说过,可不稀罕。”我手臂靠在木椅边,纤细明亮的手指甲不耐烦的敲击起木椅,语气愈发的冰冷起来,“若没有明确的消息,我也懒得与你们这些垃圾废话,可莫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大厅的气氛骤冷。

蛇头当即磕头不止,颤颤巍巍不敢出声。

蝎尾面露惊恐,仿佛察觉到了我故意露出的杀意,一边擦去额头的冷汗,一边连忙开口:“圣女且慢动手,我定然知无不言。”

我微微颔首,示意其立即将一切道来。

“圣女有所不知,咱道上有言,温冰婵容貌倾城,高据佳人榜首,天赋卓绝,十七岁那年便已可入武榜前十,才华横溢,琴棋书画不落名师大家,当然在那猎美榜上,圣女同样久占第一,无人可超越。”

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与鬼屠夫无关之事?

夸赞之词我早已听腻,不过是那些心存污秽之事的低贱男子为讨人欣喜所编纂之词罢了,不值一提,不过那猎美榜我却着实不曾听闻,兴许是与鬼屠夫有关,索性再听下去罢。

蝎尾顿了顿,恭敬的脸神渐渐消散,转而微微抬头目光扫过我的身姿,随即才是开口:“猎美榜上有评,圣女温冰婵性子以高傲、自信二词尚且不足形容,冷傲、狂妄更为贴切,视一切男子为低贱之人。”

“圣女这身着锦絮白衣,又腰缠玉蝉丝带,将玲珑身材突显得淋漓极致,淡蓝裙摆飘扬而不过膝,温润玉腿显露在外,我二人又身居低处,这莫非是圣女故意泄露春光于我,猎美榜上评语名副其实,若能将圣女调教为奴,定是极品!”

哦。

原来是两个求死之人,真是浪费本圣女时间。

我所修之法追求道法自然,追求世间万物协而雅、优而美,以自在之姿应世间万难。

无论是束身锦衣、裙不过膝亦或是素腿外露皆是我对自身美的追求,却非是为这些低贱男子而扮。

他方才打量我的目光,与那些嘴上说着敬我、佩我,能与我一饮茶水,共赏江景,手谈一句便荣幸至极,私底下却露出垂涎目光的男子一般无二。

果然,天下男子一般无二,令人作呕。

“看来你二人已无用处,死吧。”我语气冰冷,抬手间便欲出手。

蝎尾早有预料,趁我愠怒的短暂时机先一步挥臂而出,不过这非是拳掌之招,而是捏碎了手中玉瓶,一阵湿润的白雾于无声中扩散开来。

毒?

真是无聊的把戏啊。

于我这等境界,体内自成循环,只要功法运转,屏气数日都毫无问题,哪可能中了这些低境界的武夫才会害怕的玩意。

这两人要以为这是能够取胜的机会,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挥手之间将白雾驱散,当我看向蝎尾、蛇头时,发现此二人驾驭不知名轻功已逃至数百米之外,仅有颗粒大小的人影。

“若玄,去!”

我佯装震怒,手指一弹,一缕银丝径直袭去,蛇头踉跄两步,无声倒地,头颅被银丝贯穿,连惨叫的机会都不曾有。

再看蝎尾,此人已不见踪影。

彻底逃走了吗?

那自是最好不过了。

我抿嘴一笑,悠悠然躺在木椅上,要是这二人不逃,我反倒难办了呢。

我早已将一缕通幽丝附着在他二人身上,待到任意一人彻底松懈下来再次与鬼屠夫见面,我便能凭借感应追寻而去。

击杀其中一人,只是为了让他少些怀疑罢了。

......

十五年前,南御山顶。

瑶池浅梦四女战败被辱,已被看作是中原溃败的前奏。

那年我六岁,懵懵懂懂的站在众侠士身后,还想象不到日后等待中原江湖的是如何的混乱艰难。

我只是盯着擂台的边角,被誉为徐州第一女剑仙的师傅此时早已经咽气,浑身赤裸的被众恶围在中央,那些猥琐的表情,扭动的身姿,还有那一根根粗长的污秽之物没有丝毫遗漏的印入了尚且年幼的我的眼中。

此生难忘!!

武会散去,中原大败。

第二年春,蛮子南下。

携江湖高手,恢恢然百万之众,大唐溃不成军。

数百年不曾出世的各隐世宗门弟子被迫下山,伤创蛮军十万有余,却也难挡其推进大势,隐世宗门天姝门十二女仙曾共赴北线,有十一女仙力竭战死,被枭首示众,好生凄惨。

只是皇帝昏庸贪生怕死,全然不顾众将的一腔热血与江湖侠士的救国之心。

第三年夏,大唐王朝割地,战事讲和。

天姝门唯一一位女仙返回之时,恰遇颠沛流离许久的我,叹我天赋卓越,乃百年不见之才,有破难安世之能,这才将我带回宗门,立为圣女,悉心教导培育。

而随后十余年来,朝廷暗流涌动,江湖无人管辖,百姓民不聊生,许多有心向善的武夫迫于生计也不得不占山为王,烧杀抢掠。

隐世宗门损失惨重,大都选择继续避世,唯天姝门内只收女子缘故,更为柔情,天生心软,虽伤亡颇重却仍不忍见世道艰难,亲自安江湖之序,否则这世道怕真已是人间地狱。

有破难安世之能。

虽亲自培育我三年后师傅便因内伤不得不闭关,少有相见,但其话语如今仍时刻回响于我耳边。

十余年来潜心修行,只为再杀蛮子,屠尽恶人,还大唐一个太平盛世。

而那些脑海仅有淫秽之事的低贱男子则尽皆匍匐于我脚下,承认这江湖以女为尊,再不敢有造次之胆。

鬼屠夫一恶,以虐杀女侠为乐,贩卖尸首、无法无天,更是杀我闺友,此仇必报,数日之后,定是其死期。

......

三日后。

随着与通幽丝的感应,我一路向北,出兰州,入宁地,宁州乃西北部偏远之地,甚至与割地赠予蛮子的蒙州大范围接壤,因而朝廷不管,侠士难助,使得恶道横行,律法不存。

天姝门虽有心安江湖之序,但与蛮子一战,十二峰峰主仅存一位,身为中坚的师姐们同样陨落多数,然各州恶贼频出,着实难以腾出心思管这偏远之地。

不过本圣女如今来到此地,各贼也仅有伏诛一条路可走!

随着深入宁州,平民难寻,恶风渐涨,经过几数城镇,只见被禁售的毒药,见不得光的宝物,被调教成奴的貌美女子,被铁钩吊起的精致女肉,皆是光明正大的置于街道上贩卖。

如此人间地狱,这些人不仅见惯不怪,反倒颇有兴趣的交谈、交易,令人发指。

为防止打草惊蛇,我暂且饶过他们,跟随着与银丝的感应再深入些,沿着小路,穿过深林,来到莫沙镇外。

哒哒——

哒哒——

周遭逐渐奇怪起来。

不见出镇的农户,更不见入镇的商人,绵延朝向镇内的宽阔道路上空无一人,唯有我高跟鞋踏过石板路传来的低脆声响。

经过刻有莫沙镇的路碑,踏入镇内,两侧的砖瓦房房门紧闭,街道的商摊无影无踪,唯有一个嘎吱的低弱声响起在不远处的转角。

走近转角,闻声看去。

只见一个板车摊位上,一双白净如玉的手臂摆放成对,略微凸起些许的肌肉,稍许结茧的手掌都示意着此女乃是习武之人,切口并不平整,骨头被硬生砍断,可以想象此女死前所遭受的痛苦。

板车上立有一个铁架,铁钩垂下勾入此女那双修长美腿,双足无力的垂下,随着铁钩一摇一晃,声响由此传来。

板车庞一根银刺树立,一具仅剩身躯的被穿刺在其上,已经冰冷的身躯上青紫交加,刀痕林立。

身躯之上,一颗甄首由脖颈被微微刺入银丝顶尖,双眼瞪圆尽是绝望,小嘴微张,软舌探出,从近乎崩溃的神情可以想象其经受的痛楚。

尹青……

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庞,那位与我同时进宗,一同修行一同长大的闺中好友,此时却如同市场上的商肉那般被摆放、穿刺。

她看着我的方向,目光早已无神,但我却好似见到了她临死前带有期望的求救眼神。

失踪半月,我知晓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但心底中却不免带着些许的期望,没想到却依旧逃不过这般命运。

一时间我仿佛忆起南御山顶,我的前任师傅被一众恶贼凌辱的凄惨模样,十余年来我潜心修行,提升境界,没想到依旧还是没能够阻止身边亲密之人被恶贼所杀。

忽然间,有三道人影腾上屋顶,站于街道两侧,对我呈包夹之势。

居左者有二,一人身披白色锦衣,项戴和田碧玉,手持半尺毛笔,乃一面目清秀的瘦弱书生,蝎尾紧随其后,面目恭敬,居右者体型高大,面目粗犷,布衣宽松露出一身壮实肌肉,单手持斧,背背长弓,气势凌厉,颇为骇人。

“李兄真是神机妙算,此女果然上了钩!”那大汉把玩着手中巨斧,目光扫过我的全身,放声大笑起来。

“略施小计罢了,只需放出些许消息,作为这婊子的好友,她自是会自行寻来,在此宁州还未有我等看上的猎物能够活着离开。”书生话到一半,面带挑衅的看向我,嗤笑道,“天姝门圣女温冰婵,亲眼看到自己好友尸首的感觉如何?”

铮——

金属断裂,声响轻起。

两根银丝缠住尹青的尸首,被我救下,我将她置于地面,轻抚过那双不甘的双眼。

原来是埋伏吗?

若是这样那自然最好。

那鬼屠夫要是躲躲藏藏,本圣女还嫌浪费时间,早日送其下地狱,早日为尹青超生!

“你二人之一,便是那鬼屠夫吧?”

“我二人是不是鬼屠夫,哈哈哈哈,婊子,临死的时候你便知道了!”那大汉狂笑不止,一跃而起,足有数丈之高,巨斧高举而下,顺势劈来。

“一缕若玄一念尽斩。”我心底默念,食指恰无声息的一动,一根细不可察的银丝于无声间朝上掠去。

嗞嗞——

声响刺耳。

巨斧仿若凭空一分为二。

那大汉满脸骇然,当即掷出铁斧,身形借此后退。

铁斧砸来,还未近身,便在银丝切割之下化为了一堆废铜烂铁。

“该死,这银丝锋利胜于我之预期,这铁斧可是名家以精钢所铸,没想到却这般毁于一旦。”大汉咽了咽唾沫,有些不可置信。

“莫要大意,此女可不是随意便能够应付的对手,自需我二人一同……”书生正缓缓道来,大汉却忽的察觉到什么,当即踏空而起,连忙喊道:“李兄小心。”

书生面色一骇,同样驾驭轻功腾离原处,这才凝神朝下看去,手中毛笔连点三下,瓦砾,石墙,地面三点一线尽数爆裂开来。

蝎尾吓得朝一旁躲闪,面目茫然,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缕通幽一点明心。

那大汉灵识还算不错,竟略微探查到了通幽丝,及时将其破开,若是能够攀附二人,则其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内力运转,甚至每一次肌肉发力皆尽明于我心。

“分明已经心有预料,但全神贯注下也仅是能够略微察觉丝毫,稍有分心便会中招,着实是防不胜防。”大汉低声感叹。

书生擦去额头的冷汗,同样颔首道:“速战速决吧,这婊子的银丝稍不留神便会袭来,我可不保证你服下的那枚聚心凝神丸的作用能够持续多久。”

“哼,我还以为是何方高手,原来是仅凭丹药相助的宵小,莫要再浪费本圣女时间,给我死来!”我高跟朝前一踏,脚下银丝细难察觉,身形腾空若踩无物,如仙家腾云驾雾那般。

手臂一挥,五指同动,若玄凝成,横斩而去。

大汉踏前,护体罡气运行而起,却也仅能撑半个呼吸,他顿时慌神,连忙喊道:“李兄助我!”

那书生于半空中大开大合,黑墨凭空而生,写出一个遒劲有力的“死”字,随即笔一点,喝到一声:“去。”

黑墨如水,银丝难以切割。

看来是为我特地准备的招数,倒是有些玄妙,只是实力之差却非是用这些取巧的招数就能够弥补过来的。

我不躲不避,护体罡气运起,那死字贴来只是青烟袅袅,却根本撼动不了半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赐死帖能克制银丝之法,明玄境内她必然重伤吗?”大汉骇然,立即低吼。

“该死,信息有误,此女不知何时已晋升灵海境。”书生面色一青,转身逃离,但未迈一步,身躯骤停。

通幽银丝已缠绕而上,附着于两人丹田。

“糟了!”大汉惊呼,拔剑试斩,但通幽银丝锋利不足,却主坚韧,任他如何尝试都是徒劳。

哼,真是可笑。

埋伏之人竟连本圣女境界都不曾了解。

不过倒也情有可原,我仅有在三年前下山历练半年,无数恶贼伏诛我手,无数大宗弟子切磋惨败于我,虽登佳人榜,引无数男子垂涎一事令我反感,但好歹算是颇有了名头。

任谁也想不到接下来三年半之间,年仅二十有一的我便能晋升灵海境吧。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二人可是鬼屠夫?”我凌空而立,眼神轻孽,平淡的语气仿若下一刻便会驱使银丝,轻描淡写的手刃三人。

“我二人若是不说,圣女怕是永远也不知晓答案了。”那书生还在嘴硬,凄惨笑道。

“那一同杀了,再寻线索便是。”我的回应依旧十分平淡,证据早已指向他们二人,寻求他们肯定的回答,不过是想省得以后再生其他事端时的麻烦。

“圣女天资果然天下无双,短短三年不到竟已晋升灵海境,不错,鬼屠夫确是我本人。”大汉忽然间阴恻恻的开口,“此次埋伏我确实稍有疏忽,不过……”

话音未落,我忽觉眼角有黑影闪过,快如雷霆。

我当即回头,只见一个侏儒立于银丝,与我贴身而站,他蓬头垢面,面部黢黑,双目却炯炯有神。

还有人埋伏!

我竟一直未曾发现?

“呃嗯——”

腹部一痛,漆黑铁拳已砸入了我柔软的腹部,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五脏六腑如要碎裂那般哀鸣。

“该死的垃圾,竟敢……咳咳……”身躯坠地,颤抖的双腿竭力的支撑着,让我不至于摔倒。

力如巨山,速似雷霆,静能掩气,此侏儒定也是灵海境。

可灵海境高手,除去那几个隐世宗门,元气大伤的中原根本凑不出双手之数,更别提还是我不识得的高手。

这侏儒又是何人?

心中困惑还未解答,但侏儒铁拳自上而来,直瞄我天灵之处。

我脚踏银丝,无名指轻动,身形随之贴地滑走,转瞬退去数丈之远,但侏儒紧跟不舍,黑拳再瞄喉咙之处,拳风低沉。

护体罡气运行而起,与侏儒的铁拳轰然对碰。

罡气未曾碎裂,但我仍觉胸口一沉,身形倒飞十丈有余,软玉般的双腿短暂失力,白膝触地,我捂着生疼的腹部,银牙紧咬。

而那侏儒更是砸入一处民房,烟尘四起,显然被反震得不轻。

烟尘散开,那侏儒不言不语,径直冲来,我再控若玄丝掠去,他却如未曾察觉那般,不躲不避。

噗哧——

血痕生起,鲜血四溅,但却并未直接切断,此人肉体堪比钢铁还硬!

轰隆——

一拳之下,我罡气虽应声而碎,身沉如同巨石撞击,但侏儒却已鲜血淋漓,成了血人。

“好疼啊。”侏儒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语气低沉而木讷,望向我的眼神充满着纯粹的杀意,“你必须得死。”

看来是个天赋卓绝的武痴。

能凭借肉身之力一路晋升至灵海境也着实不易。

不过本圣女明玄境时能称同境无敌,如今灵海境也同样如此!

侏儒面露狠色,乌黑的双眼圆瞪着,如要将我生吞活剥,他再次径直冲来,仿若他仅会这一种战斗方式。

不过,他的身躯强度的确支持他如此做法。

我并不慌张,取出一枚精致木盒,颜色古朴,檀香四溢,盒盖轻开,有十二柄精巧利刃静躺其中,小的不过指母大小,最长的也不过巴掌。

“去!”五指各自轻弹一下,五枚小巧飞刃凭空悬起,随即化为一道黑影。

此侏儒确实有些本事,不过十二刃中出其五已绰绰有余,正巧其中“花旦”一刃我两月以前才炼至心神通明的地步,此时正好借侏儒坚韧身躯一用,以开刀刃。

噗嗤——

侏儒胸口裂开一道口子,深半指,血飞淌,饶是那强于钢铁的身体,却也扛不住这飞刃之利。

但随即他眼珠动得奇快,身形随之扭动不止,出乎我意料的他竟将接下来四把飞刃尽数躲闪开来。

飞刃之快,非人眼能够跟上,而明玄境时,便可凝神,使七窍通达,五感清明,这武痴一路以力晋升,怕是根本未曾利用过灵识。

躲闪开来,怕仅是他战斗直觉强到可怕!

我五根手指同时半屈,手臂牵引之下,五把飞刃于无声之间倒转回来,那侏儒双眼一凝,似是注意到我手上动作,当即身形一落,在地上狼狈的翻滚几圈,却恰好将飞刃躲过。

嘣——

翻滚起身,熟练至极,随即他双脚蹬地,如箭射出,欲再奔而来。

不过下一刻,那侏儒黝黑的脸上露出震惊,无论他如何用力,双腿却如同生长在地,怎得都移动不了丝毫。

侏儒左顾右盼,深黑的双眼在耀眼的太阳照耀下似乎反射出一根根细小到几乎不可见的银丝,已经将他的四周布满,他的双腿不知何时已被银丝束缚。

我正欲弯指,将手握拳,把侏儒全身束缚,一击毙命,却听一旁传来一声:“赐缚贴。”

是那书生!

我这才发现一缕浓墨顺着通幽丝竟反向侵来,使得我手指如机械般生锈,难以握拳。

若是平常我自是能够注意到那书生的一举一动,但与同为灵海境的侏儒相斗,我也难以分出太多的精力去关注远处的两人。

早知道,方才就应该利索些,直接将两贼杀了。

这书生所用之法果真是为克制我而准备,若寻常女侠被这般专研所修功法与弱点,怕早已败北。

但……本圣女又岂是常人?

我脚跟轻踏,美足一动,通幽丝响起阵阵脆鸣,那书生当即口吐鲜血,面色萎靡下来,我能以通幽丝测其内力运转,呼吸强弱,肌肉动作,自是能够再附内力,与其相冲,破其招式。

这虽不致命,但招式被破,与被杀也不远了。

而那侏儒竟趁这半个呼吸之间强行站起,尽管双腿被银丝勒出血痕,但仍有挣脱迹象,着实令我有些惊讶。

但随即我一手紧握,银丝缠绕,侏儒疯狂挣扎,但动弹所起的动静却是极小。

千络幽泠丝与袖珍剑互相配合,剑里藏丝,丝能带剑,若十二把袖珍剑倾巢而出,若玄与通幽丝满布四周,敌方踏出的每一步都将会面临不知藏于何处,不知谁掩盖谁的剑与丝,如同阵法多变,难以捉摸。

这般多变招式,寻常需数位乃至十位以上高手配合,互相默契配合以成阵法,故而敌手难破,然此阵我一人即可成之。

侏儒虽也同为灵海境,但死于我之手,也并不奇怪。

叮——

我抬手之间,还未动手,忽的一声剑吟,一把细腰长剑从远处遁来,侏儒根本难以躲闪,被一道剑气破其腹部,当即滚地哀嚎起来,未有几声便没了动静。

我寻剑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倩影踏剑而来,青群飘飘,身姿优美,正是我的好友沈梨安。

“沈妹妹,你怎么来了?”我颇为诧异。

“又得查些许线索,打算于此擒杀一众恶贼,却没想到你也在此,嗯?你脸色有些不对,先服下这枚养气丹,随后交于我便是。”

我服下了丹药,却不打算罢手,淡然笑道:“方才只是那侏儒偷袭得逞一次罢了,不用妹妹相助,我一人足矣。”

“我们三姐妹中你虽最强,却也太过自信了。”沈梨安注意到了一旁的尸首,眼露悲伤,“我可不希望你再出什么差错。”

“哼,这些垃圾特意埋伏,甚至掩气偷袭,却依旧拿本圣女没辙,妹妹勿要担忧,待我斩了那鬼屠夫与你看!”

“怎么又来一人,分明离取胜已然不远!”大汉咬牙切齿,遗憾与绝望已经毫不掩饰。

“哼,不过跳梁小丑罢了,想要赢下本圣女,你几人还远远不够格!”我双眼一冷,银丝横切而去,只待将书生、汉子与那蝎尾一同击杀。

但就在此时,侏儒由静转动,身形暴起,再看其腹部,其伤口比我预料的稍浅不少,刚才那哀嚎与晕厥竟都是伪装。

“此子交于我来。”

沈梨安厉喝一声,手上掐诀,飞剑袭去,侏儒不躲不闪,护住命门硬抗三剑,道道鲜血溅射,在地上留下一道歪扭的血路。

但他一拳并未到底,反而是手掌摊开,一把白粉掷出。

“小心!”沈梨安惊呼一声,连忙左掌拍出,但却未能将白粉彻底击散,而侏儒随即嘴一张,吐出一口浊黄之气,与那白粉混合,空气中竟有些湿漉起来。

又是用毒?

灵海境竟然也用这无用的把戏,真是可笑!

屏气之下,我镇定如初,食指一动,布置在一旁的银丝再动,侏儒瞬间小腿被废,脚筋被挑,若非以臂护喉,不然早已毙命。

无妨。

一次不死,那就再杀一次。

侏儒还有鬼屠夫一众都绝不可能从本圣女手下逃掉。

银丝凝结,但手臂却是一顿,功法运转不知为何忽然滞缓,同时一股灼热之感从腹部生起,直上胸腔,侵染脑海,皮肤瘙痒难耐,唯有手掌抚摸才能缓解一二,浑身开始发热,薄汗布满额头,随即响起的喘息声中自然而然带着了些许娇柔。

这……

怎么了,我怎会如此?

毒?

不可能!

我刚才分明屏住了气息,应该不可能中招才对。

难道是更早之前的隐形毒药,潜伏了数天……可之前蝎尾对我施展的毒药我同样也有屏息,也应是不曾中毒才对。

“哈哈哈哈……千防万防,圣女还是没能够防住我的毒啊。”大汉放肆大笑,语气中尽是嘲讽与戏谑。

“呼延兄果然颇有手段,就连圣女都能够被你擒下。”书生称赞道。

“李兄过誉了,若非有你的丹药相助,咱们怕是早就被那银丝击杀于悄无声息之间了。”

“嗯……你……什么时候……唔……”我竭力的撑着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但,随即喘息声却愈发的急促起来。

“空气湿润,皮肤瘙痒,圣女啊,此药根本非是内服,而是外用,早前蝎尾对你洒药,无非是让你放松警惕罢了。”

外用之物竟还有这般强力的毒性?

凭我之见识,竟然一时半会想不到是何种药物。

“看圣女满脸疑惑与不甘,想来对这药物颇为不熟吧,也对,我大汗族善欲门的独门春药,你中原之人再是见多识广,又如何得知呢?”那大汉颇为得意,咧嘴笑道。

大汗族?

北方蛮子!

自休战起,蛮军相继退去,江湖之众也不再侵扰中原,但鬼屠夫近几个月却相继虐杀女侠十余人,扰乱中原之序,此外失踪的侠士还有数十,想来也与蛮子脱不了干系。

“本圣女……定要你死!”

我一时咬牙切齿,怒意心生,我练武十年有余,便为杀恶人、屠蛮子,将那一众龌龊的低劣男子踩在脚下。

而鬼屠夫三样全占,若不杀他,愧对我不分日夜的艰辛修行,更对不起我前任师傅在天之灵。

南御山顶,师傅被无数蛮子、淫魔任意凌辱的凄惨模样如今事而于梦中浮现,仿若师傅对这些蛮子、淫魔、恶贼的恨意从未消失。

一定……

一定要杀了他……

但无论心中如何默念,想要将其击杀的欲望多么强烈,药物的作用却依旧愈发明显,皮肤变得通透红润,每一声喘息中的嘤咛愈发娇柔明显,甚至未迈两步,我便踉跄倒地,身子瘫软无力,难以起身。

“真是悦耳的喘息呢,想不到冰冷高傲的圣女温冰婵也会露出这副模样,不知那些你的追求者看到这副光景会是何心情呢。”书生说道。

“性子再是冰冷高傲,也终究是女人罢了,逃不出我善欲门的手掌心。”话音未落,大汉手臂毫无征兆的溅起鲜血。

大汉惊愕失色,我却柳眉紧皱,轻咬嘴唇。

可惜。

分明是他最为疏忽之时,悄然袭去的银丝竟偏离要害如此之多,脑海愈发昏沉,功法运转缓慢的同时连力道与精准也同样难以掌控起来。

“那侏儒双腿负伤,难以出手,仅你二人莫非真以为能胜过我?”我硬撑着身子,清晰的说出这一字一句都颇为艰难。

“素闻圣女寡言,多说一句都觉浪费时间,要是圣女真还有这般力气,哪还用言语威胁?”书生的言语淡定自若,而那大汉则是脸色郑重,但并无退意。

我的话并非作假,若我愿意拼死一搏,那两个蝼蚁自是必死无疑,但那侏儒虽说断了双腿,但实力怎的都还存有一二,我并没有把握将其一起斩杀。

而前些日子沈梨安妹妹才入灵海境,气息还不稳定,此时症状更甚于我,已是半跪于地,双眼迷离,甚至已有了开始脱衣的动作。

“好热……冰婵姐姐……我好像……快撑不住了……”沈梨安的语气酥软,而我心底也随之焦急,妹妹这副模样绝对不能让这些蝼蚁宵小看见。

我抱起妹妹,一指控刃,刃带银丝,当即踏丝远遁。

那侏儒双臂撑地,身形暴起,体若炮弹,径直袭来。

“给我滚!”

已没有保留的余地,我右臂一挥,近百若玄丝并排斩出,是刃,同样也是盾。

侏儒黝黑的脸庞闪过一丝狡黠,一拳骤停,拳罡生起,银丝虽利,将其百切,却也难挡其前进之势。

功法运转缓慢,护体罡气施展不及,分散的罡气如粒粒细小的炮弹在我的胸前爆裂开来。

“啊啊啊!!!”

身形坠落在地,哀嚎声难以抑制,我的胸口如灼烧般疼痛,双臂麻木无力,而沈梨安坠离我半丈之远,看似近在咫尺,我却无力移动身形触碰到她。

“抱歉……妹妹……”

本就身中奇毒,又硬抗侏儒一式罡气掌印,我也已是强弩之末,抵抗腹部愈发旺盛的欲火已是倾尽全力。

败了吗?

本圣女竟然败在了这里,败在了这些宵小手中,败在心心念念想要击杀的蛮子手中?

不行。

绝对不能这样!

胸口随着急促的喘息不断起伏,但身子却似乎已经不属于我那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径直走来。

动啊。

赶紧动起来!

我还要为尹青报仇,我还要为前任师傅一雪耻辱,我还未能回应天姝门师傅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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