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回报/Patient Feedback

也许梅兰德在她的恢复阶段提供了假情报，也许Outcast和Logos在进行调查的时候倾注的感性因素远大于理性因素，又也许负责疗养部分的干员们因为惧怕责任反噬，而下意识选择了避重就轻地报告病情回报中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一部分。而无论何种可能性成立，毫无疑问地，只有博士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站在病情回报会的荧幕前，看着台下会议桌边正襟危坐的干员们，他此刻只感觉可笑。

“诸位干员，很高兴能在这里与各位分享研究心得。”他打开演示幻灯片。几张简单明了的图标和实验总结。“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

他拿着翻页笔指引着会议焦点。“关于迷迭香的预后疗养恢复部分，具体的数据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她的理智等级、耐力等级与敏感等级在持续提高。这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解释我们的疗养措施取得了哪些部分的成效。”

大家司空见惯的数据与总结。他轻轻嗓子，侧目轻瞟台下的听众，他们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我知道这些数据已经太过稀松平常了，自从我们的医疗部门开始进行迷迭香的术后干预。”他清清嗓子。“有人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吗？Logos？”台下的人摇摇头。“没有吗？好的，那么我将继续。”

他按动翻页笔翻到下一页。本来死气沉沉的台下观众在看到新一页的内容后，突然像是受惊般开始窃窃私语。他站在台上一脸淡然，似乎这才是他预期的反应。

“很抱歉，虽然大家大致清楚迷迭香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洛肯在她身上做了些什么实验，但是各位一定不清楚我的手术是怎样将迷迭香变回一个正常健康，或者说是相对正常健康的小姑娘的。”

他看向观众，又看向幻灯片。幻灯片上展示着在手术托盘中静静闪耀的一个小小的源石技艺触发装置，旁边是博士做的注释与札记。“‘卡拉’-0，固件版本1.13，梅兰德基金会赞助，洛肯水箱实验室出品。”

“脑部植入，精神共鸣，思维链环。”鲜红的注释文本让台下的参会者感到不安，窃窃私语。

“我无意在此吹嘘我个人的手术操作细则，即使凯尔希医生在术后曾称赞该次手术是‘一个值得载入医疗部门手术圣经的完美案例’。”他将演讲报告翻页，然后双手按在演讲台上 ，用掠夺者般的眼神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位观众。“比起我的手术操作，我更想向各位分享一下这种装置的组成与功用。首先我要说的第一点，就是迷迭香的“兄弟”们，似乎就是寄居在这个装置之中来为她的源石技艺提供破坏力方面的解决方案。方便起见，请允许我从现在开始用‘卡拉’来称呼该装置。”

神圣的卡拉，你连接着我们，却也让我们自相残杀。他眨眨眼，没人能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他一言不发，现场逐渐又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计算机工作时的杂音在会议室回响。嗡。嗡。咕噜咕噜。风扇转了一会，然后停了。

“如果您自认为与接下来的研究课题无关，您可以先行离开。会议总结会在散会后投递至您的个人邮箱。期待与您的下次会面。”

听众稀稀拉拉地离开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从一开始就保持着高度专注的干员还留在会议桌旁。博士点点头，示意会议助理将门紧闭。他抬起头，似乎还在回忆从迷迭香脑中取出卡拉的全过程。在他的记忆里，卡拉好像从未被充分地清理过，那颗小小的东西仿佛一直是那副令他印象深刻的，沾满血液、脑脊液和组织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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