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空间桥，她们轻易遁走而去，离别了那炽热炼狱。

把实验数据提交给主机，这就下班了。

她们不会知晓，就在同时，在炽热得能焊电路板的行星表面某处，一层黑色的薄薄流体缓慢从地下向上渗出，连缀成一个不甚规整的环。一阵摩擦的哗哗声，那圈出来的地块被抬升起来，嗖地一下弹飞而去。一个身材肉乎乎的小女孩从那残余的天坑中旱地拔葱，翻滚着在暗沉的天空下划出高高的抛物线，如跳芭蕾舞般轻盈地在天坑边不远处着地。

沐浴在滚滚热浪下，Caroline兀自缓步着，仰望着渲染成土黄色的天空。待得散热之后，这些浓厚的灰尘将会令这颗星球的平均气温下降至少3摄氏度，并维持至少6个公转周期。忽然一声巨响，有绿光在天边闪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突兀地降临在这火坑中。

“导风板？你也来凑热闹了？”Caroline两手叉腰，把胸部挺起一个妩媚的角度，侧视那黑影。

“是折流板。只是想看看你。”

越过被热浪扭曲的大气，那黑影如折纸一般层层叠起，又好像剥洋葱倒放。弹指间，黑影体积坍缩了数倍，拖着一条修长的尾巴，身体在半空中晃动着，游弋着徐徐靠近。

“在这尿黄色的天空下我可一点都不好看。”Caroline望了望折流板，又望了望天空，哂道。

“那要不要把天空染个色？”折流板也仰起头，右手修长似火钳的石墨色手指卷曲起来，来回摩擦着下颌，沙沙作响。他的下半身没有腿，而是直接依托那修长如龙、粗糙如枯木、如石墨般乌黑且极具金属光泽的尾巴支楞着整个身子，让他以一个危险的弧度，高耸在荒芜的炽热大气下。

“染色？染色多没新意，灌点水怎样？”

这话并不是用嘴说出或者用喇叭播出的，而是直接在在场者的思想体中映射出来的。只听一声惊雷，一枚宽约十米的大圆环从地平线后径直飞来，至头顶时，又像钉在了墙上的钉子一般死死定住，丝毫没有震荡。

“哈，这不是辅助线吗？”折流板仰起头搓了搓修长的手指，“你也来凑这个热闹啊？”

“反正这一期的聚变冲压发动机试飞也快收官了，咱何不……把这里弄个……天翻地覆？”

圆环一边下降，一边抽丝剥茧一般地分裂、缩小。一个个更小的圆环套在内层，如同浑天仪，又好似座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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