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德爾被以蘭法律，靠著法術，重重封印在一間民居裡，相當於永恆的囚禁，但是身為以蘭法術和科學一起創造出來不畏懼陽光及海洋的吸血怪物，坎德爾很意外自己居然沒有被抓到羅格‧劉易士的血族實驗場，被永無止盡的肆意擺弄！

這棟民居是以蘭前任教皇比約恩的老家，他自幼離開故鄉就很少回來，直到退休又定居於此，而同時，也是坎德爾的監牢。坎德爾雖然過去享盡榮華富貴與權力，卻是生活較為紀律的那個人，他比比約恩更早起，替自己準備每月送貨員派來的人造凝血，有著奇怪的桃子味，但他身為嗜血之物不敢厭惡，當然也無可奈何，替自己加點紅茶，順著喉嚨趁凝血還冰涼時吞入胃腹，然後才開始漱洗。

這時候比約恩才會睡眼惺忪的起床，一頭短髮四處亂翹，腳步還在雲夢般踉蹌，每當看到這幕，坎德爾就會想起小時候，那種不顧一切，想要服伺這人的心願！但是，真的時光過於久遠，他已經不敢想像那份感情何去何從，現在對於比約恩，他只有一口咬下對方脖子發疼的牙！但他受以蘭法律限制，要是貿然行動，心臟的微型調整器就會搗亂，雖不能讓他死亡，卻足以讓他神經發電異常終身癱瘓！他犯下的種種罪刑，就算迎來終身癱瘓的罰則坎德爾也毫不意外，但比約恩當年卻以教皇的權力向司法單位施壓，給予比約恩教皇授罪的權利！坎德爾才會毫髮無傷的過著平淡清幽的生活，與比約恩一起。 比約恩沒有進食早餐的習慣，他一早起床就會閱讀一本書，直到半天過去才會準備用膳整理服儀，通常這個時間坎德爾不會刻意去打擾他。但他們過這種生活足足10年了，比約恩也從教皇位子退位，當上教皇的人卻也不是比約恩一手栽培的部下理查德‧特納！而是一個叫做伊日畢斯名不經傳的毛頭小子！起碼在自己被這毛頭小子偷偷調查，聯合理查德眾人拉下位的時候，他連這小子的人影都沒見過！

想想那份屈辱！

還有理查德看向自己總是鄙視高傲的目光！

過去自己如何敬愛比約恩，這份屈辱就更深！

他們都已經七老八十了，自己不會老去，但比約恩遲早會兩腳伸直，難道他要一直待在這裡揮霍無盡的光陰卻甚麼也不幹！受夠了！

尤其看著比約恩，就想到曾經年幼的自己如何汙穢不堪，甚是妄念奉獻身體得到比約恩的青睞！那份愚蠢直到再度碰上曾在『自由宗教城』玩弄自己身軀的以蘭騎士，自己非但沒有抗拒對方的猥褻，反而迎合那可惡的慾望，想著比約恩，與對方秘密發生無數次關係！

並且在同時，比約恩把坎德爾派去亞黑拉那種三不管地帶，而身邊卻開始帶著跟當年自己一樣年幼的理查德‧納特！

他知道比約恩總是避開他，沒想到卻是這樣無情殘忍！

他狠狠心碎了！

坎德爾像是開竅了一般，聽從旁人的閒言閒語，將比約恩的疏離當作對自己的猜忌和防備，並且有意無意要修理自己！因為自己的外貌出眾！因為自己的能力和群眾魅力！因為自己有望成為以蘭下任教皇的繼位者！而這些都讓比約恩吃味忌妒，讓過去單方面的感情產生異心！

坎德爾開始利用身體和美貌，利用武力和手段，周旋於亞黑拉當地政府與各地藩雄，他不解決亞黑拉的政治和民生問題，反倒順著以蘭騎士團的資源尋找血族幹著販賣人口的勾當致富！

然後他發現，掌握權力和錢財想要得到東西居然來得快速方便，雖然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人遠在以蘭並且已經拋棄他！有了新的男寵！真正看上眼的男寵！

原來並不是自己配不上比約恩，只是那人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

坎德爾通曉了一切的矛盾後，仕途反而通達亨順！

坎德爾費時長達20年的專制暴力！把世界各地搞得混亂不堪，終於被理查德上報！

那個奪走比約恩的男寵，居然還想把自己拉下台！

就在坎德爾出手暗殺之前，比約恩以謀殺罪密令親信將理查德引渡亞黑拉！

而亞黑拉的樞機主教，明明就是坎德爾的部屬，居然害怕比約恩的威信，不敢得罪兩邊，乾脆隱瞞坎德爾，假裝甚麼都不知道！

細節想到這裡坎德爾不想再想了！

直至今日他也未見過當今以蘭教皇伊日畢斯，但是比約恩只因為理查德推薦那毛頭小子當教皇候選人，就乾脆退位，迅速舉辦教皇選舉！僅為理查德簡短又叛異的話語！他不知道伊日畢斯是如何獲得理查德這個狡詐之人的支持，他也不知道比約恩看中伊日畢斯哪點！但那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就這樣輕鬆下台了！搞得當初逼比約恩退位的自己更加愚蠢難堪！

坎德爾關掉電視，凝視已經年華老去，動作開始遲緩的比約恩！

他眼底居然還覺得老人如同當年英俊魅力！

坎德爾怪自己被關太久了，這十年來只能見到比約恩，不知不覺眼睛也要老瞎了！

今天不知怎麼得，也許是天氣太好了，也許是兩人單調的生活終於到了極限，曾過著尊榮華貴的坎德爾已經無聊到受不了，他總算在比約恩閱讀的時候打斷對方專注凝神的情緒。

「你究竟打算甚麼時候殺死我？」

比約恩從文字裡抬眼，看起來居然確實驚愕。

「我幹嘛要殺死你？」

比約恩居然反問回來，搞得坎德爾一時之間無法回話！

比約恩看坎德爾吞吞吐吐的反而有趣了：「你要是想像剛被囚禁的時候咄咄逼人也可以，我們很久沒有辯論了！想起來覺得可以讓腦袋靈活一點！」

囚禁自己是給你的老年生活打發時間嗎？

誰有這種閒情逸致跟一個毫無用處的老男人眼對眼，直到對方死去！

坎德爾呸了一聲！

「那你把我困在這裡又是為了甚麼？不是要羞辱我嗎？要我當你下半輩子的奴役替你把屎把尿？」

「你真是傻孩子，我是前任教皇，要把屎把尿請你這個過慣榮華富貴的軍人幹嘛？」

比約恩淺笑，皺紋裡有種雍容優雅。

「『跟我一起度過下半輩子』，我還以為那是我們當初說好一起離開『自由宗教城』的約定，如果是我搞錯了，你想搬去別的地方我就請伊日畢斯安排一下。」

坎德爾突然臉一紅一白。

他握緊拳頭渾身顫抖，這下他真的說不出話了，一點反駁抵抗的意願都沒有！

他早就忘了那個約定！

他從很久以前就忘了那個約定。

那天他在『自由宗教城』向比約恩獻身，傳令兵卻帶來新批學員進入中心的消息，比約恩匆匆吻了他的額頭，說他沒辦法與他發生關係，但可以一起離開『自由宗教城』度過餘生，然後快速離開房間，遇見了改變比約恩一生的女人，『塔曼』！

將比約恩推向教皇之位的以蘭創立之父，初代阿美士尼！

因為比約恩說得如此匆忙兒戲，連坎德爾都不當一回事！

然後又有塔曼和理查德一直待在比約恩身邊，自己又被派去亞黑拉！

這個約定…

這個約定居然是男人真心誠意才說出口的！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說得那麼隨便！？」坎德爾臉紅摀眼，然後又憤怒垂起桌邊：「那天晚上你不去找塔曼，接受我獻身，我們今天還會走到這步？你還會選擇理查德那個男妓？」

這下比約恩真的闔上書本，表情嚴肅又凝神嚇人。

「有些事我要自清，首先，你那時候還未成年。再來，理查德跟你不一樣，他不愛我，他滿腦子想得都是向我復仇，他之所以為我效忠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沒有情分，他跟你當年一樣，是我部下裡最年幼的，是我發現了他，我必須負起教育他的責任！」

「那之後呢？你把我派去亞黑拉，還選擇理查德當下任教皇候選人？」

「你這腦袋不靈的蠢貨。」比約恩說得肯定又關愛，彷彿他們真得回到當初：「為了跟在我身旁，你消磨了大半時光還沒有半點功績，為了讓你當上高位，我必須給你可以洗歷練的地方，當時的亞黑拉只要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可以管理了，你甚至不必遊走在各叛軍之間。」

「當年的事…你都知道了…」

坎德爾本來無所畏懼，也不悔恨自己的惡行惡狀，但這瞬間居然希望比約恩如同白紙甚麼都不懂！

他那些為慾望和權力出賣身體，並不斷出賣夥伴，自殘又陰狠歹毒的行為！

「是我派眾人調查你，但是理查德肩負了當惡犬的角色，還被我推選當教皇候選人，真正有危險的人是誰你懂嗎？」

是理查德！

這證明了，為了理念比約恩可以犧牲理查德，而理查德也願為了報恩成為被攻擊的箭靶！

對彼此絕對的理解信任！

而坎德爾和比約恩之間始終沒有過這種信任！

因為坎德爾…

「你為什麼不選擇我當教皇候選人？如果你選擇我，我也許會做出不一樣的事情…」

「我就問只為私慾犧牲的人有辦法管理國家嗎？」比約恩知道這指責過分嚴厲，卻是實實在在的真話，他必須講清楚說明白：「如果你當上教皇，你會因為對我的過度敬愛為我的語言傷人，因我的理念過度扭曲信仰，最後你依然會步入罪人的後塵…」

「要成為以蘭教皇的人，不能只愛一個人。」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如此，我相信你絕對會給我光明的指引…」

「謝謝你，坎德爾，但是我不相信人性，我會老的，我會喪去理智的，我遲早會失去判斷能力，你不能永遠依賴我…」

「那麼伊日畢斯呢？那個毛頭小子又是何德何能…」

「那也是個有趣的傻小子，是被理查德愛著，被血族愛著，被命運愛著的愚人呢…我在他身上，彷彿見到了塔曼所說的根源選擇。」

「你胡說甚麼？他又不是血族，除非他是人類騎士或是血族奴…」

坎德爾不說了，他知道非禮勿言！

尤其這種浪口！

但是比約恩雙瞳閃爍神采奕奕的光芒！

「伊日畢斯是個抵抗命運，又被命運眷顧之人，他讓我想起很多在『自由宗教城』遇到的夥伴，要是你沒有又遇見布爾文‧謬爾。」

「我跟他的關係你也知道了…」

坎德爾幾乎面臨前所未有的崩潰！

他真真正正產生罪惡感的行為！

將布爾文‧謬爾當作比約恩的替代品！在成年當天向比約恩以外的人獻身！

他以為自己不被比約恩看在眼底，所以他不珍惜自己！

那天，坎德爾身上有著激情過的痕跡，孤身躺在布爾文‧謬爾的床上，手裡拿著前日白天傳令兵捎來的授命，命坎德爾去亞黑拉就職！他一遍又一遍看著，看著那個附著海洋之誓的結印簽名，以蘭教皇『比約恩』！

他多希望他能在這張授命中，尋找被愛的殘片之羽，卻連一句慰問都沒有，都是虛偽的官話，還是理查德‧納特的筆跡，只有簽名出自比約恩教皇之手！

他真正心碎死透，他走向歧路的交叉口那天！

「我無法責備你，我嘗試給予你關愛和正確的教育，但是我始終無法導正你的價值觀，那是養育者的過錯。理查德對我來說是個與你相似的救贖，但我依然破除不了他身上的詛咒，就像你對我那樣！」

「不是的…我…我只希望得到安慰和認可…」

「雖然遲了一點，但是我早就接受你了，只是我在教皇之位的時候不能表達出來，因為我不能忍受自己因為情愛犯下任何足以滅國的過錯，但我還是讓事情發生了…我讓你以血族身分帶領以蘭騎士出征以蘭，我為此感到抱歉，坎德爾！」

事已至此！

這個男人依然不肯說出嚴厲的責備和怒罵，跟以前一樣縱容他！

還說這般讓人無顏面對的情話！

他果然打從心底就不恨這個男人！他果然還保持著那份感情，對人血的渴望與對比約恩的肌膚之親，在腹部層層翻湧！

「你還不如殺死我…你還不如…」

「不，我們要一起共度餘生，所以你才會和我在這裡。」

比約恩將手裡的書本擺上桌上，坎德爾才知道比約恩這些年都在專研些甚麼，羅格‧劉易士關於坎德爾這種新種血族的研究，以及恢復成人類的方法！

「答應我，坎德爾，離開了『自由宗教城』就跟我一起生活，你願意嗎？」

坎德爾低頭，眼淚滑落。

「我願意…是的，我願意…」

為此他幾乎叛了一生一世！

END

後記：

我居然寫老人組寫得這麼用力！還花這麼多時間！

我甚至沒想到這對會是BL還成了！

整個劇情峰迴路轉耶！

我的文章極限從來都是被自己超越，其實我也千百不願意，但是角色都不受控！

比約恩還故意把我的BE改成HE，我不管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踢桌

到時候後續掰不出來就是我哭了！我真的哭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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