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生日啊。

那個女生貼著KSP親上去的時候，SEKI在舞池裡愣了一秒。

KSP沒有拒絕。

那一塊的氣氛都被帶得火熱。

襯衫解開了上面的扣子，褲子上都是凌亂的褶皺，KSP滿臉的冷淡，卻壓著那個女生狠狠地親…皺起來的眉頭都是性感的弧度。

SEKI瞇了瞇眼睛。

……

手臂被人拉住的時候，KSP正摟著旁邊人的腰聽著逢場作戲的騷話。

意興闌珊地回應著，下一秒就被拉得回過頭來撞上一雙玩味的眼睛。

被SEKI拉走的時候，KSP額頭上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喝的太多，走的太快，七拐八拐間KSP只覺得眼前都模糊了起來。

「喀噠」一聲。

廁所的隔間裡，KSP被SEKI壓在了門板上，脖頸間又有熟悉的力道纏上來，KSP一個呼吸不穩，舌頭就被人捉住。

「生日？」

SEKI邊伸出舌尖勾著KSP的舌頭，邊含糊不清地問。

「嗯…」

KSP失神在彼此唇舌間的酒精味裡。

「那個是你女朋友？」

SEKI退開一點距離，手指插入KSP的髮間，看著她問道。

「嗯。」

KSP不滿嘴唇上突然的落空，扣著SEKI的腰把她貼得更緊，低著頭急急地尋找著那處溫軟。

「分手。」

SEKI躲著不讓她親，捧著KSP的臉輕輕地蠱惑。

「理由？」

KSP邊問著邊皺著眉頭掰開SEKI的手，用了幾分力轉過身來，把SEKI圈在懷裡按在門板上，然後不等SEKI的回答就又吻了上去。

「她沒我甜。」

過了好一會兒，KSP才放過SEKI，SEKI靠在KSP的肩頭，舔著嘴唇回答。

「是嗎？」

KSP瞇著眼睛問。

「不是嗎？」

SEKI反問回去。

「不是。」

KSP回答著，看著SEKI笑得一臉挑釁。

SEKI就在KSP的話裡勾了勾嘴角，然後拉過她的手，慢慢地從自己腰上滑下去。

蜿蜒起伏。

到了短裙的下擺。

「要不要生日禮物？」

SEKI邊問著，邊來回摩挲著KSP的手。

KSP的掌心又開始著火。

然而她看著SEKI的眼底，半天沒動。

「SEKI…」

過了很久，KSP像是歎了一口氣，然後靠在SEKI的頸間，低著聲音開口。

「我喜歡妳…」

「…妳放過我吧。」

……

KSP的酒醒了。

……

SEKI不答應。

拉著她的手從自己的上衣下擺伸進去，一寸一寸地往上帶。

「我為什麼要放過妳？」

SEKI邊慢慢地舔咬著KSP的下巴，邊問道。

「是妳說的…這樣很無趣。」

KSP閉上眼睛，聲線緊繃，只覺得快要溺死在指尖的滑膩裡。

「怎麼辦…」

隔著一層布料，SEKI拉著KSP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一下一下，全是緩慢又勾人的力道。

「…我現在又覺得有趣了。」

邊啃著她的脖子，SEKI邊軟著嗓子開口。

KSP仿佛聽見什麼東西脫軌的聲音。

手裡倏地收緊，SEKI猝不及防地痛呼出聲，下一秒下巴被KSP抬起來，她的另一隻手也穿過那層布料狠狠地擠進來。

「我陪你玩。」

KSP咬著牙開口。

……

躁動的另一面是寂寞。

偽善是畸形的求歡。

我們都是孤獨的板塊，日復一日地漂泊，直到避之不及地撞上另一個你，短暫的毀滅之後，所有的山峰都由此而起。

5.

「解開。」

邊抵在SEKI的耳邊說著，KSP邊加重了幾分手裡的力道，語氣裡全是迫切。

SEKI沒動，拉過KSP的一隻手繞到自己背後，然後邊吻著她的臉，邊輕輕地開口。

「你的禮物…你自己拆。」

要命的誘惑。

KSP的眼神一暗，皮膚的溫度在SEKI呵出的氣息裡迅速升高。

迅速地解開礙事的扣子，下一秒手掌就代替了那片布料。

「…這麼熟練？」

SEKI仰著頭，忍住胸前傳來的酥麻，摸著KSP的臉開口問道。

「跟你的小女朋友做過了？」

KSP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一隻手揉捏著SEKI的飽滿，另一隻手掐著她的下巴就親了上去。

SEKI權當是KSP默認了，心下頓時翻湧起來，纏著KSP的舌頭沒完沒了地吮，兩隻環在她腰間的手也慢慢地往上移，把她的襯衫扣子一顆一顆地解開，然後用指尖開始四處點火。

KSP哪裡招架得住SEKI這樣的挑逗，當下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捉住SEKI兩隻興風作浪的手按在門板上，她紅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喘。

「妖精。」

開口時的聲音又低又啞。

SEKI就瞇著眼睛靠在門上笑。

眼前的KSP衣衫半解，緊繃的下頜線裡全是隱忍的欲望，而那雙平日裡裝滿了冷漠的眼睛裡此刻全是她。

…還有對她的渴望。

SEKI心底的翻湧終於有所平靜。

「再喊一聲。」

SEKI伸出舌頭來，沿著KSP的唇線一點一點的舔。

「妖精。」

KSP死死地咬著牙，再開口時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KSP…」

SEKI滿意了，看著KSP的眼睛媚著嗓子開口。

「我濕了。」

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把KSP徹底拉進了深淵。

手指進去的時候果然順滑得不像話，KSP埋在SEKI的胸前啃咬著，指尖越發賣力。

一下比一下更深更重。

「嘶…輕點。」

SEKI漸漸有些受不住。

「腿張開。」

KSP的手被SEKI越夾越緊，不滿地咬了一口某個小尖尖，然後抬起頭貼在SEKI耳邊說道。

胸前突如其來的刺激讓SEKI差點叫出聲來，腿不自覺地又夾緊了幾分，她閉著眼睛輕輕地喘。

「腿張開…SEKI姐姐。」

KSP見SEKI不為所動，把另一隻手也探下去，邊扒著SEKI的腿邊壞心眼地開口。

SEKI的嘴角就在這聲稱呼裡一點一點地勾起來，自覺地抬起一條腿來勾上面前人的腰身，身下配合著她手指的節奏，小舌頭也不安分地伸出來，在KSP灼熱的目光裡慢慢地把自己的唇瓣一點一點的潤濕。

「你找死。」

KSP完全紅了眼，一隻手扣住SEKI的腿，另一隻手上又加了一根手指進去，抽送的的動作又快又狠，然後在SEKI的呻吟出口之前低下頭去堵上了她的嘴。

SEKI幾乎要崩潰在KSP的指尖，偏偏還要不怕死地撩撥，用舌頭一下一下勾著KSP的舌尖，又在勾過來之後四處逃跑。

「給我。」

KSP三兩下就急了眼，氣急敗壞地啃咬著SEKI的嘴唇，惡狠狠地開口。

「跟她做舒服，還是跟我做舒服？」

SEKI抵住KSP又要壓上來的肩膀，邊小口地喘著氣邊看向KSP問道。

KSP愣了一下，然後對上SEKI的眼睛，笑著開口。

「她。」

SEKI眉頭微皺。

「…哪有妳厲害。」

聽到KSP接著說道。

SEKI哼了一聲，伸出手去扳過KSP的頭，然後把自己的小舌頭送上去。

KSP滿足地低哼了一聲，拖住那個好不容易送上門來的溫軟發了狠地嘬，在SEKI深處的指尖是快要燃燒一樣的熱。

最後的時候，SEKI摟著KSP的脖子，靠在她肩膀上全身都微微地顫。

「我沒跟她做過。」

平復下來之後，KSP抱著SEKI，輕輕地開口。

SEKI沒搭腔。

過了好一會兒，慢慢地說了句。

「生日快樂。」

KSP一愣。

「這句…是真的還是假的？」

然後摟著SEKI的腰低低地問道。

「KSP…」

「…很多事盡興就行…」

「…不要往深了去追究。」

「不是每件事都經得起追究的。」

……

SEKI就是這麼厲害。

可以一秒鐘把她點燃，也可以一秒鐘使她冷卻。

……

「知道了。」

……

地球轉動29.8km。

她的心從三萬英呎的高空落下。

沒有碎。

有點疼罷了。

……

壽星拆了禮物。

去他媽的愛。

……

……

SEKI沒說實話。

她到底為什麼要招惹KSP。

KSP看她的第一眼，她確實很不喜歡，那道目光裡的不屑和冷漠也確實勾出了她的些許興趣。

這是她告訴KSP的理由，卻不是她真正心動的瞬間。

……

第一次聽到那聲「沒必要」的時候，她的腿就是一軟。

這麼好聽的聲線，就該附在她的耳邊喊她的名字才好。

冷淡沒有表情的臉，被褪了一半的衣衫，平整一絲不苟的褲子，最好還有一條鬆鬆垮垮的領帶，乾淨修長的手指只用來取悅她，那雙不屑的眼睛也在看向她時裝滿火熱。

她突然想看這樣的KSP。

沒有為什麼，她就是喜歡點火。

哪怕是在冰面上。

……

這才是真實的原因。

……

於是她卯足了勁地撩撥，不出意外地看到KSP節節敗退。

KSP問她要煙的那個晚上，她看著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想要的不是煙，是她。

她特地洗完了澡才過去。

就像之前的很多個晚上一樣。

因為洗完澡味道最強烈，她要讓KSP記住，最好夢裡都是她。

KSP的嘴唇咬上來的時候，她感覺到嘴上一陣痛意傳來，心尖上好像也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心情就在KSP生疏的吻技裡一點點的好起來。

…不會接吻啊…沒關係…她慢慢教就好了。

……

某個小孩食髓知味，一連好幾天纏著她的時候，她隱隱地察覺到了事態的不對勁。

喜歡是最累贅的附贈品，她不要。

她及時叫停，看著眼前那個眼底帶了受傷的少年心裡一沉。

那天晚上，她趴在陽臺上，抽了整包的煙，吹了半夜的風，最後垂著眼，輕輕的嘆息裡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

……

她點燃了一塊冰，被炙熱和嚴寒同時包裹，再清醒時已無法全身而退。

……

那就避而不見。

……

安然無事了整個秋天。

SEKI卻在酒吧裡看到KSP。

穿著襯衫，沒有領帶，滿臉的禁欲，在吻別的女生。

她不允許。

她教會的KSP接吻，怎麼能便宜別的小妖精。

她就又貼上去。

把KSP帶進廁所的隔間裡使勁的撩撥她，看到她眼底失控的神色時，心裡是一陣莫名卻爽快的安心。

KSP的舌頭是她調教的。

KSP的舌頭是她的。

KSP是她的。

最後的關頭，她的大腿貼著KSP火熱的掌心，卻聽到KSP用近似哀求的語氣說著喜歡她，然後求她放過她。

…放過？

我連自己都不放過，為什麼要放過你？

一起待在黑暗裡吧。

SEKI勾著KSP，送上完整的自己，看著KSP紅了眼睛要她的樣子，心底又空又滿。

最後潰敗在她的指尖，快感襲來的瞬間，她閉著眼睛，聽見船隻撞上冰山的巨大聲響。

……

即使是世界的盡頭，也沒有寬平大道，她是飄搖的小船隻，只敢在掩耳盜鈴的太平假象裡，捂著眼睛過無關感情的日子。

……

不要當真，盡興就好。

就這麼一點愛，還要過一生。

我不要你的，你也別要我的。

……

好不好。

KSP。

6.

「聖誕節去看電影好不好。」

……

KSP洗澡的時候，SEKI脫得只剩一條內褲就進來了，抱著胳膊靠在洗漱台邊盯著KSP看。

KSP剛沖乾淨頭髮，“嘩啦”一聲拉開淋浴間的門，等著她走進來。

SEKI笑了笑，抬腳朝KSP走過去，熱水澆下來的瞬間送上了自己的唇舌。

KSP一邊回應著她的吻一邊輕車熟路地探下去，指尖觸及之處是一片濕熱，她渾身的血液嘩一下湧了上來。

手指輕輕一勾，她拉下SEKI的內褲就進去了，每一下都又急又重，一點喘息的空隙都不給她。

SEKI難受，嘴唇被KSP堵著只能悶著嗓子哼，手指也無力地抵在她的胸口，KSP心一軟就放開了她。

然而呼吸都還沒平復過來，SEKI就又開始點火，趴在KSP的耳邊邊喘邊媚叫，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讓KSP想死在她身上。

兩個人糾纏了許久。

最後SEKI沒了力氣，站都站不穩，KSP抱著她草草地沖完，然後又抱回自己的床上，拿出吹風機來把她抱在懷裡給她吹頭髮。

SEKI閉著眼睛享受，忽然吹風機就不響了，然後這句話從耳邊傳來。

……

SEKI睜開眼睛，對上KSP一臉的平靜。

……

酒吧的那晚之後，她們做過很多次。

大多數都像這次的一樣，沒什麼語言的交流，就是做。

每一次都很爽。

SEKI拼命地撩撥，KSP盡力地取悅，她們各取所需，對愛隻字不提。

……

爽是因為不用考慮後續。

……

「想看電影了？」

SEKI摸了摸自己還有些濕的髮梢，避重就輕地問道。

「…嗯。」

KSP抿了抿嘴，順著她的意思答。

「我不想去電影院…多麻煩。」

SEKI又把眼睛閉上，靠在KSP懷裡慢慢地答。

KSP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又響起來。

……

那就不去吧。

出口之前就已經料到的結果。

……

「好了。」

掌心的最後一點潮濕感也被吹跑，KSP拔了吹風機，低低地開口。

SEKI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從KSP懷裡坐起來，到床邊開始找拖鞋。

「今晚就睡這兒吧。」

KSP拉住她的手，開口道。

「我睡相差。」

SEKI笑了笑，抽出手來，變相地拒絕。

KSP眼神一暗，看著強打著精神也要走的SEKI，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下床去給她拿拖鞋。

彎下腰在她面前擺好，起身時對上她欲言又止的眼睛，KSP頓了一下，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在一點點升起的期待裡慢慢地等她開口。

SEKI卻還是一句話也沒說，穿上拖鞋走了。

……

KSP沉默著回到衛生間，把一片狼籍收拾好，最後靠在洗手台邊點煙的時候，想起來她對SEKI說過的那句。

「沒有另一個，只有你而已。」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只覺得嘲諷又貼切。

…怎麼辦，她才是唯一的可憐蟲。

……

失望是一場細微卻可怕的風蝕，搬運著她對SEKI所有大大小小的喜歡。

粒徑小於0.1毫米的在風裡，粒徑小於0.5毫米的在躍移，粒徑小於2毫米的在滾動。

她的心開始千瘡百孔。

……

SEKI送她領帶的時候，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她忙著考試，SEKI不知道去了哪裡，一連幾天沒有回家。

「送你的。」

某一天晚上，SEKI敲開了KSP的門，然後在KSP的目光裡把一個小袋子遞了上去。

「…謝謝。」

KSP看著眼前這個消失了好幾天的人一愣，接過袋子，嘴唇動了動，最後卻只是說了謝謝。

SEKI心裡一個咯噔。

「不問問我為什麼送你？」

她挑了挑眉問道。

KSP不說話。

「不問問我這幾天去哪兒了？」

SEKI頓了頓，接著問道。

KSP還是不說話，也不看著她，嘴角抿成一條線。

……

KSP在不高興。

……

SEKI瞇了瞇眼睛，進了房間把門帶上，然後在門關上的瞬間摟住了KSP的腰。

「領帶是專門去給你挑的。」

「這幾天出去做正經事了。」

「別不高興。」

SEKI靠在KSP的肩上，一句一句地解釋。

「聖誕節去看電影好不好。」

最後在KSP回抱住她的時候，埋在KSP的脖子裡慢慢地開口。

KSP還是不說話。

「SEKI…」

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嘆了一口氣一樣低低地喊了一聲。

「…我不玩了。」

SEKI一頓。

「我太喜歡你了。」

然後聽見KSP用認命般地無奈語氣一句一句地說道。

「…所以我居然也想讓你喜歡我。」

「但是我知道這不可能…所以你別來找我了。」

「我申請下學期住校了…」

「…看不見你…我就會死心了。」

「…我就會放棄你了。」

「SEKI。」

「我死心了。」

「我要放棄你了。」

KSP的肩膀都在微微地顫抖。

……

SEKI抱上來的時候，KSP就聽見了自己滿心的妥協。

那些糾纏了自己很多天的失望失落像是在一瞬間被抹得乾乾淨淨，那些在心裡演練過了無數遍的決絕也在一瞬間破功。

SEKI又贏了。

她沒辦法對著她狠心。

千瘡百孔又怎麼樣，透過縫隙看進去，裡面裝的還是她。

人真賤。

喜歡真賤。

她真賤。

所以她沒辦法，只好坦誠地把一顆心捧上去，然後給SEKI看她的喜歡，再在她的不屑一顧裡認命地放棄。

……

我偏離了自己的軌道，圍著你公轉，一圈又一圈，你是我的中心，我卻只是你眾多衛星中的一個，隨時隕落，隨時替補。

所以算了，我要去找我的大海了。

至少在我沉沒時可以給我最後的擁抱。

7.

聖誕節早就過了。

今年的雪卻遲遲沒有下，氣溫倒是越來越低，元旦過得冷冷清清，新的一年又慌慌張張地開始。

……

SEKI的煙癮越來越大。

一天好幾包地抽。

朋友送了個打火機，貴得有點道理，她幾乎再也沒有點不著火過，卻還總是覺得有哪裡遺憾。

……

「我不玩了。」

「我太喜歡你了。」

「我死心了。」

「我要放棄你了。」

……

「好。」

……

結束從來都不是一巨響，而是一聲嘆息。

……

SEKI肩膀處的灼熱怎麼也消不下去了，KSP的眼淚一層一層地滲透進去，是大寒的寒天都沒法平復的滾燙。

……

KSP的煙癮也越來越大。

小賣部的涼菸她嘗了個遍，跟老闆都混得臉熟，每次笑嘻嘻地問她今天要什麼味的。

她就也笑，看心情隨便指一包。

反正無論什麼味到了嘴裡都索然無味。

後來有一天，老闆問她怎麼從來不買葡萄味。

她拿著煙的手一顫，過了好半天說，因為葡萄味的點不著。

老闆聽不懂，但也沒再問下去，只是兀自地猜測大概點不著的不是煙。

……

KSP和SEKI就這樣默契地互不打擾。

……

差點都要忘了，板塊不是只能相互彙聚的，還可以相互分離。

地球上除了山峰還有裂谷。

也不是每段喜歡都可以有後來的，她們站在愛的邊緣，而邊緣的意思是遺憾。

……

日子就這樣無波無瀾地過。

SEKI越玩越瘋，遊移在一個又一個夜場，享受著刺激和尖叫，把酒當水喝，情人幾乎是一天一個地換。

朋友說她終於放飛自我了。

她就笑，嘴角的弧度裡全是偽裝的快樂。

……

真實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失眠了。

從不知道哪個晚上開始，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眼睛一睜就到天亮。

一開始以為就只是普通的作息不規律，後來在所有的助眠方式都試了個遍也無果之後，SEKI終於肯正視那條「長期失眠很可能是由於心理原因」。

她不信。

所以她拼了命地玩，酒精加疲憊總能使神經暫時地昏睡。

……

可是由不得她不信。

短暫淺眠之後的每一個夢醒時分，都讓她快要窒息在熱鬧和落寞的巨大落差裡。

黑夜就是有著吞噬著一切溫柔的可怕力量，SEKI日復一日地處在這場孤獨的抗衡裡，終於有一天淚流滿面。

……

「我不玩了。」

「我太喜歡你了。」

「我死心了。」

「我要放棄你了。」

……

「不好。」

「你別放棄我。」

……

晚了一步，她的心終究居無定所。

然後再也追不上那條代表著早上六點的晨昏線。

後悔的另一個名字大概叫罪有應得。

……

等到今年第一場雪姍姍來遲的時候，SEKI的失眠症已經轉為長期。

她正靠在窗邊抽煙，外面忽然就開始下雪，她一口煙忘了吐，想念就在滿嘴的尼古丁裡發酵。

滿腦子都是KSP的名字。

可是她拿著手機，卻半天也打不出一個字，像一個再也不敢碰武器的逃兵。

……

您收到一條新訊息。

「下雪了。」

……

那天，今年的第一場雪姍姍來遲，KSP正坐在教室裡上晚自習，忽然間就聽到一陣騷動，她抬起頭來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出去，對面的教學樓頂已然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於是這天的課間格外得吵，玻璃上的霧氣裡全是無處安放的熱鬧和興奮。

她冷靜地像個局外人，坐在座位上看著滿窗戶的愛心和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畫作，半天也沒動。

心底卻有個名字在拼命地跳。

……

「你知道下雪天最適合做什麼嗎。」

「什麼？」

「愛。」

有一天事後，SEKI窩在KSP的懷裡，正閉著眼睛平復著呼吸，突然就開口這麼問道，KSP不知道答案，卻在低下頭的瞬間對上SEKI狡黠的目光，然後聽到她用性感得不得了的聲線說著「愛」。

當下她只覺得視線都挪不開，剛剛冷卻的血液又在一瞬間沸騰，於是動作已經快於意識地把她壓在了身下，又是一場抵死纏綿。

愛隨時都最適合做，才不止下雪天。

只要是跟SEKI。

最後高潮的時候，KSP俯在她的耳邊，咬著她的耳朵跟她說「今年下雪的時候試試。」

彼時的SEKI咬著嘴唇沒有回答，眼角卻有溫柔的神色。

溫柔得KSP差點以為這就是永遠。

……

還好只是差點。

……

十分鐘漫長得像一整個冬天。

然而一整個冬天也抹平不了一次心動。

於是她拿了煙盒去了樓頂。

打火機亮起來的瞬間發出去一條消息。

風呼呼地吹，要滅不滅的煙頭像極了她半死不死的喜歡，KSP吐出來的煙霧都是無奈的形狀。

……

收件箱始終是空的。

下課鈴響的時候，她最後看了眼手機，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心底什麼想法也沒有。

只想抽煙。

……

北極星一刻不停地轉動也沒能得到太陽的直射。

她本就沒有奢求回應。

……

跟著人群下了樓。

卻在樓梯口看到SEKI。

大冬天裡露著白花花的大腿，靠在牆邊看著她，好看得不講道理。

她下樓的腳步一停，又馬上開始加速。

「怎麼過來了。」

她看著SEKI有些發白的臉色，皺著眉頭問道。

「下雪了。」

SEKI歪著頭說道。

KSP沒有回答，感覺到無數雙眼睛在往SEKI身上瞄，抿了抿嘴唇拉著她走。

「下雪了呢。」

SEKI見KSP沒有理她，心裡一沉，拉著KSP的衣袖又說了一遍。

語氣裡多了些急切和委屈。

KSP停下來，轉過頭對上她有些發紅的眼睛，一愣。

「嗯。」

然後把自己的衣袖抽出來，邊慢慢地牽上她的手，邊應了一聲。

心裡是一片驚濤駭浪。

「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SEKI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試什麼？」

KSP放慢了腳步，開口時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跟我做。」

SEKI的聲音又響起來。

KSP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你只能跟我做，我也只跟你做的那種。」

卻聽到SEKI接著說道。

「理由？」

KSP的好字差點脫口而出，卻又在十年怕草繩的餘悸裡嚥了回去。

「我喜歡你。」

……

看到KSP消息的瞬間，SEKI就模糊了視線。

三個字足以抵抗窗外滿世界的寒意，她終於肯卸下心底的繩索。

那些糾纏了她一個又一個晚上的失意和焦躁好像就在這一個瞬間被安撫，她閉上眼睛，感受到劫後餘生的喜悅。

心歸到原處。

她抓起車鑰匙就下了樓。

又在開門的一瞬間跑回了房間，化了很久的妝，挑了很久的衣服。

KSP是她的熱源。

萬物生長都離不開的熱源。

……

我們曾在愛的邊緣如履薄冰。

可是你伸出手就知道，愛的邊緣還是愛。

8.

「我們會有未來嗎？」

……

那天SEKI先說了喜歡。

KSP就再也顧不上追究真假。

雪一層又一層地下。

星星之火還是馬上就燎了原。

……

SEKI跟著KSP進了副駕駛，跨坐在她腿上的瞬間就被扒了褲子，下一秒KSP的手指急急地擠進來，所到之處卻都是意外的濕潤。

「這麼快就濕了？嗯？」

KSP瞇了瞇眼睛，把手指收回來，伸到SEKI的眼前，啞著嗓子問。

SEKI微紅了臉，對上KSP眼睛裡的火熱，咬了咬嘴唇，然後抓住那只手，慢慢拉到自己的嘴邊。

KSP就看著自己指尖的濕潤被一點點地轉移到了某個粉嫩的舌尖，清楚地感受到一陣酥麻劈裡啪啦地從腳底傳到頭頂。

「你餓了我好久了…」

SEKI輕輕地啃咬著KSP的手指，然後在KSP的目光裡故意壓著嗓子說道。

KSP還能說什麼，理智早就被燒得精光，她拽著某個不知好歹的小妖精就是一陣又一陣死命地抽送。

KSP每一下都又深又狠，SEKI的下身早就酸脹得快受不住，卻還要不顧死活地招惹KSP，腿上沒了力氣，手上就到處撩撥，胳膊被捉住了按在身後，就伸出個舌頭去到處點火。

KSP恨不得把SEKI弄死，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扣著她的腰惡狠狠地進出著，嘴裡還含著SEKI的小舌頭使勁地吮。

最後當然還是SEKI先敗下陣來，被折磨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軟軟地癱在KSP的懷裡，承受著她沒完沒了的進出，還要被逼著說各種各樣的騷話。

「還餓不餓…」

KSP的額前已經出了一層汗，滿手都是黏膩，卻還是占著SEKI的身子不肯放過她。

「不餓了…不要了…」

SEKI話都快說不出來，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

……

下雪天為什麼最適合做愛。

KSP好像知道了。

她的手指進入SEKI的那一刻起，窗外的寒意就似乎都不再與她們有關。

她們與世界暫時的隔絕，在天寒地凍裡耳鬢廝磨，是種讓人甘願拋棄一切的溫暖。

……

KSP抿著嘴唇，又把SEKI送上了最後一次高潮才抽回手，拿過車上的紙巾開始給兩個人清理。

SEKI沒了力氣，任KSP抱著按在懷裡輕輕地哄，她享受著KSP溫柔的力道，突然就濕了眼眶。

……

「我們會有未來嗎？」

她閉上眼，趴在KSP的胸前，聽著她的心跳，輕問出聲。

KSP的動作就在SEKI的話裡一愣。

「我說了算數嗎？」

然後過了好半天才低低地開口。

「你說了都不算數…那誰說才算呢？」

SEKI的呼吸在KSP的遲疑裡亂了一拍，她睜開眼睛，看著滿窗戶的霧氣慢慢地問道。

KSP沒有說話。

「SEKI，你有多喜歡我。」

過了一會兒沉沉地開口。

SEKI卻沒有回答，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趴在KSP的胸口，看著車窗玻璃上的一滴水珠慢慢地滑下。

「我好像離不開你了。」

……

我本來想啊，我不要愛也不要陽光，我就在大隱隱於市的孤獨感裡獨善其身就好。

可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我就不這麼想了。

像是突然想去找北極熊玩的企鵝，我突然想去往你的世界。

從一個極點，到另一個極點。

他們都說我們是這個地球上最遙遠的距離。

可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跟我最像的只有你。

所以即使跨越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公里，我也要去看看另一塊極地冰原。

我有這麼喜歡你。

……

KSP一愣。

……

「我們會有未來嗎？」

這次是KSP問的。

「…不會的話，你要怎麼辦呢？」

SEKI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我能怎麼辦呢。」

KSP像是嘆了口氣。

「…我這麼喜歡你。」

然後邊撫摸著SEKI的髮尾邊慢慢地說道。

……

真是萬幸。

……

像是膠著的冷暖鋒，我們都在交界的路口踟躕不前，小心翼翼地估摸著愛，生怕愛的少了就被迫抬升，愛的多了又變得太沉。

最後我們相持不下，卻形成了另一種穩固。

……

梅子熟了要下雨。

我們是獲得短暫永恆的準靜止鋒。

……

短暫是多久。

……

管它呢。

……

反正KSP戒了煙。

SEKI也治好了她的失眠症。

沒有回答的未來總會如期而至。

番外 1

SEKI問KSP要不要一起去喝酒的時候，KSP沒有多想就說了好。

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從SEKI拉著她進了酒吧的門開始，玩笑聲起哄聲就沒斷過。

「喲，哪裡找的小奶狗，這麼好看。」

剛坐下，KSP的肩膀就被旁邊的人摟住，一張濃妝豔抹的臉也逐漸在眼前放大。

她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躲開，那只手就被SEKI拍下去。

「哎，別亂來，嚇跑了你給我賠啊。」

SEKI邊說著邊把KSP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行啊，賠你個新的，這個給我？」

旁邊人的手又搭上來，看著SEKI戲謔地問。

「你別想，我寶貝著呢。」

SEKI又把那只手拍下去，勾住KSP的脖子宣示主權。

「轉性了啊…這可不像你啊汐SEKI。」

旁邊人收回手，盯著SEKI，調笑著開口。

KSP就在這句話裡瞇了瞇眼睛，轉過頭去看SEKI。

SEKI心虛地挑了挑眉，笑著罵了句「神經」，桌子底下的手悄悄地抓住了KSP的手，討好一樣地蹭了蹭。

KSP勾了勾嘴角，心裡冷哼一聲，不再看她。

「成年了沒啊，汐SEKI你可以啊，越玩越小。」

這邊剛結束，另一邊的聲音又響起來。

KSP的眼神又刷的一下掃過來。

「哎哎，你們今天怎麼回事兒，搞我是不是，別亂說話啊，我家小狼狗脾氣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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