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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尽头是垃圾场(1~28) - 1,2

[db:作者] 2025-08-14 10:10 5hhhhh 8050 ℃

  原以为托雷可能会更近一步,雾雪却只听到落荒而逃的声音,她不知道托雷目的如何,不过受伤的自己呆在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种传统的子弹伤到了,这感受还是火辣辣的疼,不得不庆幸自己给托雷的是一个小口径手|枪,否则还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下场。

  雾雪用力支起身子,开始在自己的腰包里找起了凝血的针剂,作为一个优秀的赏金猎人,无论任务大小她也会装备齐全。

  止血药剂在背包夹层第二格的位置,雾雪精准的将它拿了出来,看着这救命的稻草,雾雪总算能喘口气,终于不会死在这里了。忍着身上的疼痛,雾雪把自己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凝血剂见效快就得对着受伤的地方使用,雾雪专注的掀起自己后背上的衣服。

  突然身后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雾雪正准备掏枪却只觉脑袋一阵巨疼,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之后便再无意识……

  「这位朋友,你可别怪我下手重啊。」只见那歌者放下手中的高压锅盖跪在雾雪身边,她一边麻利的将雾雪捆住,一边给雾雪擦掉额头上的雪,还不忘记为自己解释道:「你们这些外来人我也不知道来做什么,你看你那个朋友吧刚才还好好的,我—去!好家伙说翻脸就翻脸,我本来不想给你这一下的,但我又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也给我来一下。」

  看着雾雪按在枪上的手,歌者摇摇头继续唠叨道:「看吧,我就知道你要突然要给我来一下吧。」

  话毕,歌者用力拉紧捆绑着雾雪的绳子,两三下把雾雪扛起,扔在了板车之上继续唱起那遥远的歌谣……当雾雪醒来时已不知道是几时几刻,唤醒她的是腰间与手肘得疼痛,当然额头那一块轻微的伤痛也能算进去,这时她才逐渐去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非常清楚的是托雷给了自己两枪,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什么在这里,她就完全不清楚。

  定下神来,雾雪环顾着四周,与此同时她的五感也逐渐恢复,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蓝色的天花板,这个天花板充斥着她的整个童年,那是工地里时常会用到的简易屋棚,蓝色的塑料外壳里包裹着的是易燃的泡沫,看起来虽然廉价,但比起工业编制布做的屋顶可就豪华太多,这样的屋顶这在贫民窟都随处可见,当然包括红铁荒原。

  或许是有这里的居民把自己送到了这里,雾雪如是想到,而这并不能代表着她是安全的,醒来的雾雪还陷入在相信了托雷的悔意中,曾几何时她已冷酷著称,而今却差点死在自己脆弱的情感里,雾雪习惯性的去寻找腰间的枪,那发现腰上已是空空如野,少的还不止是她的枪,连她的衣服也不见了!

  雾雪心里一阵恶寒,但她冷静的也很快,她自己被盖的好好的,手脚也没有被禁锢着,她摸向自己的伤口,不出所料,伤口上缠着绷带,显然有人帮她处理过伤口,想来衣服也是处理伤口时被脱掉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回荡着些空响,如果没有判断错她应该是在二楼,随着脚步声音的临近,雾雪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大王叫我来寻山呐……」

  又是那迷之歌曲,不用多猜了,救自己的是谁雾雪心里已然清楚,但她仍然选择一动不动的静观其变,毕竟自己一身裸|体,难道还要跳起来裸揍对方一顿吗?

  「寻了南山寻北山勒……」歌者哼着歌谣来到雾雪身前,用手摸了摸雾雪的额头,只听她低喃道:「没发烧,还好刚才把她打晕了,她自己去收拾这伤,指不定晚上在哪过夜,啧啧……这些城里人就是傻傻的。」

  歌者声音不大,但雾雪可是把那句『还好刚才把她打晕了』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本来就为误信托雷的事而懊恼着,托雷虽跑了,但头上的伤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了,雾雪也不再伪装,一把将歌者放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捉住,紧接着一把将歌者拉到自己跟前另一只手掐在歌者的脖子上。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打我?你还有没有其它的伙伴!」雾雪恶狠狠的对着歌者说道。

  出乎雾雪意料的是那歌者脸一下拧在一起,用一种杀猪厂中常听到的嚎叫叫声求饶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帮你啊——但你手里拿着枪——呜……呜……小的不敢靠近呐。」歌者一边说一边哭,眼泪从眼角一颗颗滚了下来,让她那张敷满白灰的脸上变得狼狈不堪,那一团团结块的粉装物让那张本来就看不见的脸更加的让人无法直视了。

  这难听的嚎叫加上那难以形容的五官,最后还有歌者贪生怕死的德行,雾雪果断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如果说刚才还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那眼前如此刺激的画面已经让她完全的醒来,歌者刚才的嚎叫声已解释的非常清楚,为了救自己又怕自己伤害到她。

  就算知道歌者是好心为之,雾雪仍将歌者狠狠的推了回去,没有道歉反而继续咄咄逼人的对着歌者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谁稀罕帮你!」歌者抹掉脸上的眼泪,立即恢复成正常如初的样子:「你先把钱给我!」

  「什么钱?我又没求你救我!」雾雪道。

  「二十万欧布!」歌者拍着桌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雾雪才想起自己正是让托雷付钱的时候托雷开枪打了自己,现在这人还好意思找自己要钱,而且要得这么理直气壮,如果自己不是一身裸体想必要马上从床上跳起疼揍这人一顿。但雾雪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气氛,像歌者这样的人她从小就见了太多,那些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蝼蚁从来不会在意『体面』这种东西,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去争取。

  「好,」雾雪咬咬牙答应,她向歌者道:「先把我的衣服和枪先还我。」

  「衣服里没钱,」歌者说道:「包里有三粒生素,四管药,反正,就是没有钱!还有枪,我给你了你打我怎么办!」

  「那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给你钱呐!」雾雪把被子掀开,怒吼道:「难道要让我裸着上街吗!」

  虽然衣服是歌者帮雾雪脱的,包扎也是歌者下手,但雾雪这波涛汹涌的样子还是让歌者一脸尴尬。

  「咳……」歌者红着脸清了清嗓子:「你别甩着那两坨到处走,我给你拿衣服就是了。」

  雾雪扯过刚才被她掀开的被子,将被子裹在身上紧跟着歌者往外走去,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妖蛾子,那歌者还算老实,果然从门后拿出了雾雪的衣服,雾雪也不客气一把将歌者手中的衣服和包夺过,三两下就将衣服穿戴整齐,现在的雾雪也不像刚才那样恼怒,她也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补过,上面的血迹也没了,看来这歌者不仅帮她处理了伤口,就连衣服都帮她补好了,此时她的气也算消了大半。

  「我的枪呢?」雾雪向歌者问道。

  「我的钱呢?」歌者似乎要定了这钱:「你给我钱我就给你枪。」

  歌者这样的人雾雪见多了,不用拳头收拾一下对方是不知道痛的,跟着雾雪就一拳朝着那人打去,谁知却被歌者麻溜的躲开了,那歌者见雾雪袭击自己,忙是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什么!过河拆桥是不是?」歌者从地上蹦了起来朝着雾雪吼道,再结合她那张无法直视的脸,雾雪简直想一巴掌拍死她。

  「找死——」雾雪继续攻击着歌者,过河拆桥又怎么样,反正她已经被同行唾弃为背叛者,所以她今天也活该被人背叛,雾雪两次朝着歌者打去,却都被歌者躲了去,打不到歌者,雾雪火气更大了,这人明明就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现在尽然这么灵活的躲闪着自己。

  「别打了!」终于歌者被雾雪一拳打到了背上:「你的枪不在我这,我藏外面了,你要不打死我,要不别想要你的枪了!」

              第05章:漂亮小屋

  「你要不就去站街,要不就看着他们把我打死吧!」这是雾雪记忆中,她的养母最后一次对她说的话。

  感谢琼娜,那个开枪打了自己的托雷的老婆。如果没有她自己可能小小年纪被拉去站街,现在兴许还活在那肮脏的贫民窟里。不过她的养母真的被打死了,死在贫民窟的某个角落里,那里充斥着垃圾与污水。雾雪永远忘不了她养母生前那张狰狞的脸与死后那扭曲着的身躯。

  雾雪恨着关于贫民窟里的一切,恨着那些势力、猥琐的小人们,她离开家乡之后尽可能的避开与这些人的接触,但歌者今天再一次勾起了她的回忆,雾雪顺手操起一旁桌上的一个物件就朝歌者头上打去,歌者刚才一路闪避,还是躲开了雾雪的几次攻击,雾雪本以为这次歌者也会躲过,结果这一下却是稳稳的打在了歌者的头上,一直叽叽喳喳的人终于安静了。

  雾雪见歌者倒地,也立即蹲下去搜身,歌者身上确实没有自己的枪,想必这枪应该在这屋子里。刚才猛烈的动作让雾雪的伤口有些开始发痛,应该是身上的伤口再一次的撕裂了,这让雾雪必须去休息一会。

  她来到房间中间的圆桌边的了一个凳子坐下,将口袋里的药注射入自己的体内。好在歌者没有藏匿起她这些东西,药物进入体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雾雪便觉得舒服了很多,这些来自文明世界的东西远比这些土方法来得有用。

  雾雪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房子的陈设倒是挺别致,虽然这个板房和她年幼时生活的贫民窟是一个样式,但内部的陈列倒挺精致,桌面上放的是瓷杯,不是什么上好的款式,但杯子非常的干净就像新的一样,干净的不止这些杯子,整个房间都十分整洁一尘不染,临近刚才她休息的那张床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油画,画框看起来有些破旧,画上也沾染了不属于它的颜色,或许是油或许是其它的什么,但不影响它在房间里起到的作用。

  雾雪看看地上的歌者,又看看这屋子,想象不出来这是这个丑八怪的房间。

  其实对于那些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人来讲,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的房间是怎么样,在雾雪的记忆中,她所走过的所有贫民窟都是充斥着垃圾与臭味,那里只会是蛆虫们的繁衍地。

  雾雪提了提桌上的水壶,壶中有水,雾雪相当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身上的疼痛又缓解了一些,她准备继续翻找一下自己的枪。

  「我说了,枪……不在房间里。」

  雾雪没有想到歌者这么快就醒来了,想来自己刚才那一下还打得不够重。

  「把枪给我。」雾雪道。

  「把钱给我。」歌者依然不认输。

  雾雪没有想过这蝼蚁居然这么坚持,20万欧布真的不值钱,也就是城里人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及她那把枪的一个配件。再则不是那把枪对雾雪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她其实也不会那么在意。

  「好,我给你钱。」雾雪也不想为难歌者,贫穷并不是错误,而且她确实答应了对方用钱来换黑匣子,而东西也确实被托雷拿走了。

  「我要回城里去取,」雾雪松了口:「我把钱给你送过来,你把枪还给我。」

  「不!」歌者拒绝道:「你要是不要枪,跑了怎么办?」

  歌者对钱执着到让雾雪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是换做其它人都能看出那把枪和那些药剂更要值钱一些,可歌者的认知里好像没什么比这钱重要了。正在雾雪纳闷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雾雪本能的操起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东西——一把扫帚。

  「十三,你在做什么呢?」这是一个非常嫩气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也的确是一个孩子。

  那孩子看样子不过八、九岁,可能还会大一些,在这些地方长大的孩子面临着的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就像这个孩子一样,面黄肌瘦,穿着破烂,走起路来也是颤颤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好吹倒。

  「没什么呢!」歌者刚才严肃的神情立马没了,换成了一副笑脸,虽然是笑着,但还是那么的丑。

  「那你为什么头上有血。」那女孩问道,说着她小跑到歌者面前,举起袖子往歌者的伤口上擦,那袖子上全是污渍,歌者也不拒绝,只是笑嬉嬉的接受着帮助。

  雾雪看着那孩子,十多年前她也应该是这副模样,瘦小而肮脏,见惯了街道里的暴力,雾雪将扫帚放在了一旁。

  「我不小心撞的。」歌者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说道,还不时的给雾雪使眼神,仿佛让她配合一下自己。

  「她撞的。」雾雪用谎言证实着歌者的说法。

  雾雪的话让那孩子注意到她的存在,那孩子走到雾雪面前睁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呢?」

  听这孩子的口气宛若一个大人,刚才直呼歌者为十三,这里又问自己如何称呼,这种装作大人的语气配上那幼稚的脸蛋倒让雾雪觉得这女孩倒是挺可爱。

  「姓苏。」即使是小孩但也算是陌生人,雾雪也不想过于亲近,特别是她曾经也生长在这样的地方,小孩子的邪恶并不比大人来得少。

  「我叫捡十二。」那女孩拍着胸口介绍着自己。

  「好了十二,快回去吧,我和苏小姐还有些事要办。」歌者催促着女孩离开。

  「是的,我和……」雾雪反应过来她还不知道歌者的名字,但又想到之前女孩称呼她为十三,顺势说道:「和十三还有事情要办。」

  那女孩又好奇的围绕着二人走了一圈,满脸大人气的问道:「是什么样的事要偷偷摸摸的做啊?」

  「大人的事你不懂,总之你先回去吧。」歌者说着将女孩往外撵。

  「别总来大人两个字来压我。」那女孩嘟了埋怨道:「我来这有正事的。」

  「有什么正事一会来说。」歌者虎摸了女孩的头,又瞪向雾雪,歌者想要那二十万,雾雪想要她的枪,十二不走她们俩这笔交易就做不了。

  见歌者不耐烦,女孩也不好多留,听话的朝着门口走去,行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转身对歌者说道:「修女说了,大家零零碎碎凑了十万欧布了,这个月的饭钱勉强够了,你要找不到剩下的钱就别勉强自己了,别太累。」

  「好好好。」歌者将女孩送出门外,赶紧将门关上。

  雾雪忘记「二十万欧布」这句话是今天第几次出现在她的耳中,这次却是唯一一次带着内容的出现,从女孩嘴里短短一句话里雾雪还算是明白了歌者要钱的意图,二十万对她来说真的不算多。

  或许因为这里的贫困都勾起了雾雪脑中那些不堪的回忆,也或许是其它的难以言表的原因,雾雪终于在自己的心里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托雷是在背叛自己前与歌者达成的协议,那这笔交易就是成立的。

  「好了,我们现在接着说吧,但是!不许动手!」歌者先抢走雾雪身边的扫帚,但这样的武器对雾雪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雾雪看着跟前一脸狼狈的歌者,这一副好像是为了钱尊严都可以不要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雾雪退回房间里的圆桌旁:「不用说了,明天你和我去城里,我们一手交钱,一手还枪。」

              第06章:突生怒气

  雾雪与歌者达成一致后,歌者也不像刚才那么执着,反而全然换了一副样子,俨然像一只看到粮食的豚鼠,正流着哈拉子看着雾雪,此时的雾雪觉得自己不像一个人了,就像一叠行走的钞票,自己移动到哪里歌者就盯到哪里。

  「我说,能别看我了吗?」雾雪坐在圆桌上,非常自觉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歌者尴尬的笑了笑还搓了搓手:「不看就不看,咱们说好了,明天给钱。」

  雾雪朝歌者甩了一个白眼:「不会少你一分。」

  歌者「诶」了一声音,满意的傻笑了一声就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再看雾雪,但她还是死守在雾雪的身边一动不动。

  「你能去做点别得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雾雪本已经心情低落,真心有些烦这个又丑又黏人的家伙。

  歌者支着下巴想了想,但好像也实在想不出来,她反问道:「你说我应该做什么呢?」

  「你不是收废品的吗?你拉着你的板车去干活呀?」雾雪又强调到:「我不会跑!」

  歌者一下就乐了,这让才雾雪才是一头雾水。

  「你笑什么?」雾雪道。

  「你说,我收废品是为了啥?」歌者再一次的向雾雪反问道。

  「钱……」雾雪突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得罪了哪路神仙,且不说自己从一个顶级赏金猎人变成了这种接小活儿的吊车尾,昨天居然还被一个新手给暗算了,今天更惨的是居然还被一个拾废品的坐在房间里守了一整天。

  雾雪顿时又觉得气不打不处来,反手就给了歌者一巴掌。

  「你打我干啥!」歌者可是傻了,怎么就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呢?刚刚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丑!」雾雪说道,她想不出其它的原因。

  「我……」说着歌者就跑到房间的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样子是有点丑,本来脸上就一层灰了,现在可好,左边脸上还多了一个巴掌印,刚好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我丑又不是我的错。」歌者捂着脸,诺诺说道。

  「那你不知道收拾吗?!」雾雪吼道,她不知为何越看歌者越是生气。

  她想起了那个偷袭自己的托雷,也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有刚才那副见钱如命的样子,真的让自己感到了深深的恶心,或许是幼时那些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亦或近些年发生的事情让她无处发泄。

  现在眼前的这个歌者,不仅成为了她童年里所有不堪的形象的集合,同时还在她自认为最倒霉的时间点出现,雾雪心头所有的委屈堆积在一起,此时软弱的歌者竟然变成了她最好的发泄对象。

  「你就心甘情愿这样邋遢?!明明有些身手,为什么就不知道努力离开这里呢?你看看你的样子!又脏又卑微,20万欧布,才20万欧布你就乐成了这样,值得吗!你知道我那把枪值多少黄金吗?!你完全可以杀了我把枪拿去卖了啊!那些药、那些衣服,都比你那20万欧布值钱,那么想发财,你也像托雷一样杀了我去换钱呀。偏要像一只苍蝇一样守在我的身边,你这样的人,真的让我觉得:无—药—可—救!」

  雾雪说完这话以后却突然愣住了,她都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自己的嘴里。

  她觉得刚才的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明明可以活得那么的骄傲,而今却像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生活在贫民窟的小女孩,充满了戾气与仇恨。

  那一年,苏雾雪九岁……

  「雾雪!家里没面粉了,去隔壁霍克家要点!」妇人拉着嗓子大吼着,这声音从雾雪家的破棚子一直传到了大街上,怕是没有这一声吼隔壁的霍克也能知道苏家的人又要来借面了。

  「你个死小孩没听懂么!」见雾雪不动,妇人走上前去用力拧起雾雪的耳朵。

  「我不去!你自己去。」雾雪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扯下来了,可她心里却清楚着呢,昨天夜里霍克去了后母的房间,只要雾雪在他的房间里呆一晚,他就会给雾雪家里十斤面粉。

  「你不去!你是成心想饿死你那死鬼老爸吧?」妇人拉着声音说话,这声音就像是一只快死了的乌鸦。

  「你不是早想他死了吗?」雾雪毫不示弱的瞪向妇人。

  妇人哪里接受这样的挑衅,随手操起一根棍子就朝着雾雪打去,每一棍子下去就是一条血楞子。

  「你倒是去不去!去不去……」

  「就是死,我也不去!」雾雪挣脱开妇人的控制,空隙间还不忘朝着妇人猛踢一脚。

  接着的事在雾雪的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只记得自己跑得越来越快,跑到了琼娜的家里,琼娜给她递上了一杯水……

  「水、水……」雾雪的心头一阵心慌,那些翻起的记忆让她无比难受。

  「喏,水。」说话的人自然是歌者了。

  「谢谢。」接过水杯,那是一杯茶,只是那种发霉的茶味比劣质的酒更加呛人。

  歌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着水壶等着雾雪将水喝完。而雾雪的心中感到了一丝羞愧,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雾雪心里也十分明白,让她恶心的,从头到尾只是自己罢了。

  「对不起……」雾雪没有抬头,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歌者的表情,只听到她脚步声音急促的离开了房间。

  雾雪坐了下来趴在圆桌上,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无比的疲惫,她的内心非常的清楚,之所以带着托雷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接更好的任务了,因为两个月前的一个单子她在赏金猎人的世界里失去了自己的威望,她杀掉了自己的顾主,这注定让她无法回到曾经位置上,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让人唾弃的过街老鼠,和曾经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分别。

  「我觉得的你有点累了,要不早点睡吧?」脚步声的进入,说话的人是歌者。

  「嗯。」雾雪简单应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抬头,歌者的大度让她更加羞愧:「谢谢。」

  「没事,这里啊……」歌者一副老成的口气:「常常有人这样,像突然疯了一样,只是有的人疯了就回不去了,有的人还能像你这样要一杯水喝。」

  雾雪知道越是贫困的地方人就越是疯狂,歌者大概也是司空见惯了。

  「床只有这一张,肯定也没有镇子里的干净,你别嫌弃,今晚挤挤吧。」歌者说着整理着被褥轻描淡写的说道:「也就这一晚,反正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歌者其实没有那么讨厌,雾雪只是情绪使然才会觉得对她各种不顺眼,除开她有些无赖和贪财,歌者还是极为普通的一个人。

  「钱不会少你的。」雾雪说着就准备起身梳洗,歌者说得没错,明天一切就结束了,她会回到城里,找到托雷狠狠的揍他一顿,然后继续一个人的生活。可雾雪一抬头却马上又愣住了。

  「你是……十三?」雾雪好不容易回想起这个名字,这人和刚才的歌者真得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比如说……脸。

  这张脸真是漂亮极了,她的双瞳黑的像看不见底的深湖,眉毛虽然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杂乱也挡不住她眉型如柳,褪下涂在脸上厚重的那层白色粉末,歌者的脸色由于营养不良有些蜡黄,自然的脸型也是极为消瘦,如此骨感分明之下,反而显得她有种颓废这美,这倒真与今日那厚颜无耻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的感觉。

  「对啊。」歌者拍打着被子好让床铺更柔软:「有问题?」

  雾雪还被那张脸吸引着,心里竟然涌现出了一丝的讽刺,歌者真的一点也不丑。

  「你叫十三?」可能是歌者给了雾雪太大的意外,这倒让雾雪对歌者多了一份好奇。

  「落十三。」歌者给出了一个完整的答案。

  「你姓落?哪国人?」雾雪问道,她行动世界很多地方,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姓。

  「姓落,」十三道:「这名字是教堂里的修女取的,因为她说我是从天上掉落下来的,又是第十三个被收养的,所以就叫落十三,今天你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比我早一年,是修女从马路边捡回来的,就是叫捡十二,还有别人悄悄送到教学门口的,他们就姓赠,像老八,老七都是别人送来的。」

  「……」雾雪有些想笑,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想到这么神奇取名方式。

  「喏,床铺好了,休息吧。」十三自己跳上了床,努力把自己挤到靠墙的角落里,她转过身面对墙壁好像不愿再说话了。

  雾雪也上了床,而这床并不像歌者说的『有点脏』,反而床上透着一股香气,有传说那是太阳曝晒后螨虫尸体的味道,但对雾雪来说,那就是温暖。

               第07章:科镇

  红铁荒原每周都会有一场饕餮盛宴,那些来自城市里运送废铁的垃圾车将从四面八方而来,新的废铁将产生新的收益,意味着这将是忙碌一周的开始。平静的荒原一时间也喧哗了起来,金属摩擦而发出的刺耳声在此时已是平常,对于那些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也是奇货可居,人们大大出手争吵之声音也贯穿在平原之间。

  一时之间货车发动的声音、吵闹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极了一道铃声。

  雾雪猛然睁开双眼,眼光恰好投在她的眼上,本能的雾雪抬手挡住光芒,恢复正常视觉的雾雪扫视了一房间,房间里摆放了一个老旧的钟,上面写着08:24。

  「你醒了?」说话的是落十三,她不说话雾雪根本没有发现也蹲在一个角落里。

  「嗯。」雾雪点头,穿起放在床头的上外套,她下床往落十三那里走去,想看看这个人在那里做什么,走近之后却见落十三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样子,满脸刷着白灰,一套黑得发亮的衣服套在外面。

  「怎么又穿成这样了?」雾雪低声自语道。

  「这不抢废铁吗?」落十三往外指了指,雾雪看过去,板车上已经堆了小山高的东西,雾雪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落十三的手劲这么有力,而在板车周围几个孩子正在一旁卸货。

  「那你在干嘛?」雾雪问道,自己则去拿昨天放在桌上的背包,看看里面的针剂和装备有没有少。

  「拿钱。」落十三实诚的笑笑:「难得进城。」

  「哦。」此事与自己无关,雾雪只应了一声音,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落十三道起身,脸上不带一丝的犹豫,或者写满了对钱的渴望:「现在就出发。」

  这个行程大概108公里,大概需要18个小时才能走到红铁荒原外最近的那个小镇,小镇名叫卡尼亚皮斯科,简称为科镇,按雾雪原本的计划他与托雷将在这里把货交给顾主,他们的交易时间在明天中午,只要落十三不拖累她那最快凌晨就可以到科镇。

  雾雪心里正盘算着,却只听见耳边「突突」的轰鸣声,雾雪回头,落十三正坐在一个巨大的黄色拖拉机之上,她咧开一张嘴对才雾雪一笑,说道:「走,上车,咱们进城了。」

  看着那驾两人高的拖拉机,轰隆隆响着并且冒着阵阵黑烟,雾雪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拖拉机行驶的声音又大又难听,柴油的味道也难闻异常,雾雪心里满满装着别的事,周遭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倏尔间拖拉机上响起了一阵有力而悠扬的曲子,这次的落十三换了一支歌曲:大王叫我来巡山哟……

  太阳升起然后又落下,月亮也从地平面上升起,雾雪从颠簸中睡着又睡醒,落十三也没有哼她那些奇怪的曲子,长时间驾驶让人极为疲惫,不知道这车开了多久,终于二人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的科镇已经是人烟稀少,除了镇里唯一的酒馆所有的商铺自然都关了门,银行自然也不例外。

  安排了落十三去停那笨重的拖拉机,雾雪则支身往酒馆里走去,还有什么地方的消息能比酒馆里来得灵通呢?

  这是个典型的小镇酒馆,作为镇里唯一的夜生活区域这里也算人声鼎沸,不大的地方里挤满了各色的人,有的聚在一起玩着□□,有几个年轻的在舞池边调戏着小姑娘,而舞池中央投射出的全息脱衣舞娘正妖娆的扔下最后的一件衣服。

  雾雪职业的扫视了一圈,就在这里至少有她的两个同行,一个正在酒吧喝着闷酒,他领口上的齿轮纹章能看出他来自某个猎人组织,而另一个络腮胡子,正带着一种猥琐的笑脸上下打量着雾雪。

  「斯考克,别来无恙啊。」雾雪从吧台拿了一杯苏打,大大方方的走到大胡子跟前。

  「亲爱的苏,我自然过得不错了,」斯考克伸手摸向雾雪的肩,却被雾雪打了回来,他依然笑着道:「倒是你过得不怎么样吧?被排挤的感觉应该不好受吧?」

  雾雪的脸一沉:「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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