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域。

“这是哪里……我死了么……”

“好痛，好热好热好热好热……”

“叛徒！叛徒！那些个叛徒……”

晦暗空旷的昏暗之地尽是嘈杂的动静，一道道面色痛苦的亡魂在弥漫的浓雾中徘徊，起伏的哀嚎声宛若正在经历酷刑的炼狱。

“请大家有序来这里登记，不要四处乱走！”

“这边这位先生，您已经死了，请不要再用脑袋撞这黑十字架———”

在人群中来回穿行的薇尔梅思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叹气，面对这些突然涌入亡域的灵魂焦头烂额，忙得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再度失常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这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呢？是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好饿！～～啊啊啊我要吃，吃！！～～”

“啊啊啊！！！～～～”

女孩正想着，抬头就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怪叫着，张嘴就朝自己身边的灵魂啃咬上去。扭打的两人立刻就像点燃了火药桶，导致他们附近的灵魂立刻乱成一团，好不容易勉强维持的秩序眼看着就要崩塌。薇尔梅思抽着嘴角，张开双手奋力合拢，那些刚开始闹事的亡魂四周马上就凝聚起和她手掌一样形状的浓雾，随着她的手势一并聚拢，将那些灵体摔得横七竖八，当即就制止住了一场可能的骚乱。

“这里和你们生前的地方不一样！所有人现在，马上去布利尔叔叔那里报到登记，不许再像刚才那样克制不住冲动行事！”

被黑气凝聚的巴掌缠裹蒙圈的灵魂一个个踉跄地站起来，朝着女孩的方向看了又看，最终乖乖听她的话止住了喧哗。薇尔梅思松了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感觉自己本就轻飘飘的身体更虚脱了几分。原本只是保留几分执念的孤魂野鬼，强行使用这种力量自然相当伤身，但薇尔梅思还是心甘情愿这么做：她得好好表现，她需要再回到现世，她想回去找到自己的亲人。

何况布利尔对她真的尽忠职守，甚至将他拿到的一点权限都分给了自己，让她也能使出像刚才凝聚拳头这样的力量。薇尔梅思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自然也听话地接受了男人的好意，很快就成为了一起帮忙管理这片亡域的小小助手。只是一贯平静的亡域今天突然涌来了大量的灵魂，没有思想准备的女孩忙前忙后，帮着吆喝布利尔处理不了的“漏网之鱼”，心中却愈发好奇现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说起来，曲婉莘姐姐也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唉……

“吼……女人～”

“又一个……又一个……等等……”

“我记得她，我记得她！！”

只是片刻功夫，前面又喧哗闹腾了起来，薇尔梅思苦笑着摇头，整理情绪不再瞎想，赶紧又冲那些扎堆的鬼魂挤了过去。

———啊，这些混蛋又在对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发情了！

———当初的曲婉莘姐姐也是这样，他们这些男人死了也一样学不乖。

———唉等等……这个女人看起来……怎么那么……面熟呢？

“她不就是维利克身后那个裸女侍从么？”

“对……对！叫什么……如小姐？”

“是了……就是她，就是她！！”

喧闹的灵魂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将那赤露的高挑美人堵在了中间。神色惊恐的曲婉如瞪着眼睛伏在地上不敢动弹，不时抬头望向人群外面的一个不起眼的混沌黑影，这摆明了的羊羔模样更让四周的亡灵躁动起来。

“维利克身边的侍从……怎么也会到这里来？”喃喃自语的薇尔梅思捏紧了拳头，甚至觉得自己的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往女人的身上狠狠踩去。

害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就是这个女人侍奉的老板！

她跟维利克形影不离，既然她在这里，那个男人自然也凶多吉少！

踩她，踩她踩她踩她！要这个淫贱的女人也尝尝整天被踩在脚下的滋味儿！

“唔呜呜！呜呜～～”

紧胶牙齿的女孩还在和胸中涌起的怒火作斗争，被几个亡魂用力拽起来的女人就已经被连扇了好几个耳光。浑身赤裸的曲婉如难堪地捂住胸脯夹紧双腿，白皙的脸上已经刻下了几道手掌的红印，楚楚可怜的表情尽是惊恐和茫然。正面拽住她头发的亡魂一声哼笑，强硬地掐住曲婉如的脖颈将她提起，散发着黑雾的冰冷手掌像发力的虎钳，一把就夹住了女人不停起伏的玉峰。

“呜呜！～嗯呜呜！呜呜……”

平日勾魂的红唇因为吸吮插入的肉棒变成了下流的喇叭状，反弓的身体在激烈的活塞运动中发疯似地甩动着尽是挠痕的乳球，转眼就淹没在一群亡魂堆中的曲婉如只剩一簇簇散开的头发跟无助乱抓的四肢还能勉强从外面看见，剩下大半的诱人胴体都埋在狠命做爱的男人生殖器下不可自拔。啪啪啪的清脆撞击声在这幽晦之地显得格外响亮，隔着那些仿佛进食饿狼般的人群，薇尔梅思只能看到曲婉如那双脚丫不断在空中扭曲抠挠，还有那正对着她的不断被撞击出甜蜜蔗水的淫尻，像正在被剁解榨熏的腻肉那样淫贱恶心地痉挛哆嗦。

“下贱上天的婊子，只会给维利克暖床的母猪！”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只会享乐的人，我们才会变成这样！”

“不够……不够啊啊啊！肏死你，肏死你！！~~~”

混沌的灵魂们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一边疯狂地顶撞着凄凉美人骚淫的性淫器官，一边用巴掌跟膝盖反复招呼着她痉挛不止的熟美淫躯。曲婉如那对摇曳的酥乳已经像粘上了好几块棘皮苔那样布满了下流的挠痕，不断吞咽异物的唇嘴流满了自己吮吸的唾液，蠕动的喉咙一次次被夯实的巨大顶出惊人的形状，弓曲的上身仿佛像是要被人扳断那样承受着夹芯板干似的激烈运动，呜呜愔愔的喘息声含糊而浪荡，之前惊恐的情绪却似乎早就被高亢的淫欲覆盖。美人不断被抽插的下身，奋力咬合肉棒的淫穴已经变得嫩透肿胀，凸起的肉芽不断被进进出出的蘑菇头摩擦，敏感得不断哆嗦，连带着倩影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似受电击那样激烈颤抖着，一波接着一波泄愤般的做爱运动看起来几乎要把她的理性蚕食殆尽，那无处安放依旧左抠右挠的手指跟脚丫仿佛正在替代她的嘴巴，撕心裂肺又迷醉涣散地在挣扎叫喊着各种下流的求饶淫话———

然而一直在努力维持秩序的薇尔梅思却对眼前的景象视而不见，根本没有上去阻拦这些鬼魂的意思。

———就让她被这些混蛋好好欺负欺负吧。

———维利克的玩物跟走狗，整天没脸没皮地待在那个男人的床上淫叫的下贱货色。

———像她这样的母狗都能天天吃好喝好，我们却连死都不得安宁。

“薇尔梅思，这边怎么这么闹腾，发生什么事儿了？”

女孩正恶狠狠地思索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急促的质问，薇尔梅思扭过头，看到是布利尔过来，便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先生……这些亡魂在跟一个女鬼……玩得舒服。”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们呢？我们得替曲婉莘小姐维持好这里的秩序才行。”

“……先生，我太累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阻止很多闹事的灵魂……”

布利尔好像没有多想，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真的非常忙乱，于是摸了摸女孩的头道：“也是，这两天来这里的鬼魂实在太多。你后退些，我来———”

“呜呜！！！~~~咕呜呜呜呜呜！！！~~~~”

两人正交流时，魂魄堆中的曲婉如就发出了一声欢愉的浪啼，在极致欢愉的淫交中绝顶潮吹起来。也不知道那些卖力抽插的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那肏屄时候发出殴打沙袋皮球般的噼啪爆响持续响起的同时，倩影那若隐若现的阴蒂下咕噜咕噜地如花洒般喷出了带着几抹尿骚味的淫水，像下雨般沾湿着酣畅暴肏的灵体。一旁听到女人浪叫的布利尔神色一愣，怀疑地走近两步细细看去，顿时吓得脸色狂变，仿佛那些灵魂根本不是在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淫女做爱，而是正在一头魔怪的口中翘它的牙齿……

“你们这些混蛋在做什么！！！！如小姐……你们居然在对如小姐做这种———”

男人猛地扭回头，看到薇尔梅思已经悄然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悲凉又满含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显然是不打算让他去阻止这些暴徒的侵犯。

“你不让她受苦，我就告诉曲婉莘姐姐你不好好教我。”

“嘶！小兔崽子，你在无理取闹什么！你———”

“都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领导，才有我们这么多的流民变成现在这样！现在大家都死了，凭什么不能让她在死后也尝尝被蹂躏的滋味儿！？”

女孩的话仿佛又刺激了那些施暴的灵魂，几个男人尖声嘶吼着，一边踹着倩影的肚子，一边拔出自己的分身将她猛地踩在脚下。曲婉如泛着白眼啊呜一声浪叫，像发情的母狗一样在男人们的脚下扭动，哆嗦不止的双手穿过自己潮湿淫浪的小腹，意犹未尽般地抠挠着自己外翻的阴唇，涣散的表情早就没了惊恐的模样，相反尽是享受跟暧昧的淫醉之色。

“下贱的女人！只会发情的母猪！”

“死了还这么淫荡，那就把你干到魂飞魄散吧！”

“嗯呃呃……魂飞……魄散齁齁齁齁齁噢噢噢！！！~~~~”

喃喃重复到一半的曲婉如瞬间就被自己更加亢奋的浪啼声打断，她那两团软润白大奶子被幽魂的劲足猛踩践踏着，连带着看似脆弱的脖颈也一同被那些泄愤的黑影用力碾压着。而遭受这些对常人而言根本承受不了的冲击，淫媚的美人却是瞪着白眼享受似地连连尖叫，竟在众人的踩踏中挺着刚潮吹完的小腹，又痉挛着像玩具水枪那样喷出了好几簇下贱的浪花。看到曲婉如这副狼狈的样子，抱住布利尔大腿的薇尔梅思心中自然痛快，要不是她之前真的维持秩序用力过度，恐怕此时已像那些暴走的灵魂一样上去狠狠折磨眼前的美人……

“我的小祖宗你长点儿心吧！你见过哪个死掉的女人像她肤色这么白里透红，还能喷出带尿的水？”布利尔那扭曲的表情完全写在了脸上，看得出来若不是碍于之前曲婉莘的命令，他早就不想管眼前这个尽是怨念的孩子了。“而且你都没发现她的身体根本不像鬼魂这么混沌么？你真觉得她是和我们一样的残魂么？！”

———当然不可能是魂魄！男人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一些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画面：正是眼前这个正在被轮奸的女人，用她还挂着调教玩具的裸体替他挡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暴徒一顿枪械扫射，他才肯这么死心塌地忠诚维利克的。

“那会儿的她从乳沟里抠出那些子弹时的表情，简直就像随手掸去灰尘一样轻松。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她……她绝对是，绝对是和曲婉莘小姐一样的，我们根本惹不起的存在好么！”

“怎么会……”听着布利尔气恼的解释，薇尔梅思也愣住了。她不由得扭头又看过去，还在被疯狂肉肏的美人此时已经换了个姿势，像平铺的白米糕那样被两个残魂摁在地上，柔软的胸脯垫着她自己的上身，后翘的尻臀哗啦啦地溢流着外冒的淫水，如背着厚实甲壳的乌龟那样匍匐在地被激烈后入着。且不说占据小穴部位的男人有多卖力，骑在她肩膀上的那个灵体甚至已经是半透明的状态，却依然拽着曲婉如的头发强迫她整个脑袋向后背扬起，用粗大的阳根顺着她的额头抵入嘴巴，一边用双腿狠夹她的脑袋一边深喉着她呜叫不止的唇嘴，俨然一副往死里折磨的驾驶……

往死里折磨……

大概是听了布利尔话的缘故，薇尔梅思现在都觉得这仿佛就像女人演给自己看的一样。透过她身上那半透明的灵体，女孩能看到曲婉如那吞咽肉棒张成O型的嘴，以及那呛满热泪的狼狈表情……对呀，自己在亡域这么久，几时见过真能哭出眼泪的魂魄了？

“嗯啊！～～舒服～真是舒服……快呀～姐姐我还没玩够呢～哈啊……”

“快，快快……姐姐的骚逼痒死了……快继续干姐姐～快～嗯嗯快……”

薇尔梅思眨眨眼睛，冷冰冰的面庞已经逐渐转为了惊吓的表情。恍惚间，刚才还在被动求饶的女人竟发出了主动的淫欢声，闪烁着欲望的美眸紧紧盯着那些在她身上奋力耕犁的鬼魂，不停地扭动自己尽是抓痕的身体欢愉地交配着。而那些之前还放出狠话的灵魂，此时却已经没了叫嚣的气焰，除了越来越粗的喘息声外，连他们的影子也在渐渐变得模糊———

“嗯~嗯嗯！！！~~忍不住了……去了~嗯嗯额去了去了去了！！！！！！~~~~~~”

随着曲婉如仰头连声的骚浪尖叫，呆若木鸡的薇尔梅思赫然看到，那些虚渺如青烟的灵体竟在女人喷起的水花中彻底变得透明，化作幽绿色的诡光窜入她的身体消失不见。而已经消化了最近几个人的曲婉如好像根本没有玩够，反手就又拽住了几个还在排队等着肏她，此时却表情扭曲又一动不动也不吱声的灵魂，骑在他们身上继续欢快地交欢起来……

“住手……快住手！”

啪地一声响，愤怒的女孩操控四周的黑气，如法炮制地变出拳头砸向了曲婉如，却马上就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伤不了对方半根毫毛。曲婉如停下动作，就像被风中飘荡的羽毛轻刮了一下身体那样随意挠了两下后背，扭过头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看向了已经浑身颤抖的薇尔梅思。

“如小姐，如小姐！我，我是布利尔……你还记得我吗！？”

“……”

“这孩子，这孩子一时糊涂犯了蠢事儿，您千万别和她计较！您，您继续~我们马上就———”

“———消失~咯。”

后面这个词是曲婉如抢答的。就在她说话的瞬间，薇尔梅思的视线就被她的两根手指占据了全部。

完蛋了……吧？

咔嚓！～～

满脸迷醉的女人随着一声骨头摩擦的响声停了下来。薇尔梅思惊恐地看着她那离自己额头不到半寸的手指，险些直接昏厥在地：明明自己都已经是死人了，但这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恐怖感却还是如此惊骇可怕。

“入戏太深了，如。”女人身边，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拽住了她的胳膊，刚才那声清脆的骨头声响就来自他发力的手掌。“愉悦身心虽有必要，但你今天只是来给我找药敷的不是么？”

“你说什么？你扭疼我了！姐姐都还没玩够，姐姐……”

“我说，你入戏——太——深——了。”

又是咔擦一声响，吃痛尖叫的曲婉如一下跪倒在地，她的整条胳膊竟被身后的黑影硬生生扭断。目瞪口呆的薇尔梅思看着眼前突然反转的景象，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傻在原地，直到满头大汗的女人挣扎着从地上重新爬起来，女孩才后知后觉地向后躲闪了两步。令她更加诧异的是，曲婉如只是拽着肩膀像扭发条那样狠命一扳，就把自己的胳膊又扭转了回去，尽管她很快就把脸上痛苦的表情换回了之前那毛骨悚然的笑颜，但薇尔梅思已经没有了刚才命悬一线的感觉。

“哈……哈……是呢，好像确实有点玩过头了……敷药才是正事儿不是吗？”

“在那之前，还该做什么？”

“还要……哈……玩～没玩够……我……姐姐我……”

就像是正陷入了某种迷醉的幻境一样，曲婉如的双瞳仿佛在闪烁欲望的桃心，口吃的嘴角咕噜着期待享受的唾液呓语不止。沉默的黑影见状，刚松开一点儿的手腕立刻再度攥紧，不由分说像施工车的挖掘臂那样将女人猛地摁倒，虽然这个大弧度的动作令他的脖颈裂开了大半，将一旁已经看傻了的薇尔梅思又吓了一跳，但在曲婉如进行挣扎前，黑影的掌心就泛起了一道紫色的电光，刹那间就触遍了她那身尽是污秽的脏淫身体。

“噫噫噫噢噢噢！！！！！！～～～麻……好疼齁齁齁齁齁齁齁齁呃呃呃！！！！！！！！！～～～”

即使是最能反抗的待宰羔猪也发不出曲婉如现在这般刺耳的惨叫声，美艳的倩影被那传遍全身的紫色电流刺激得像案板上的游鱼那样翻腾痉挛着，白皙的身体在噼啪作响的电光中不断变得焦黑，又不断诡异地快速恢复如初，刚获得片刻清宁的淫穴更是像涌向屲口的洪峰，呲啦啦地喷射出来高亢的淫潮。胆战心惊的薇尔梅思又后退了两步，眼看着女人滋射的爱液甚至还没喷出两三尺，就被那强大的电流蒸发汽化，不用思考也知道这电弧究极蕴含多大的能量。而惨翻着双眸，瞪着只剩眼白的曲婉如很快就抽搐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在地上扭曲地挣扎潮吹着，刚才迷醉的神色早就消失不见……完全就是奔着魂飞魄散的架势承受着非人的电刑折磨。

好几分钟下来，被电昏厥过去又强行电醒的曲婉如已是浑身滋冒青烟，口中尽是白沫地躺在地上抽搐难止。混沌的黑影终于撤回了电流，捂着自己的脖子用脚踮着濒死的美人，将她翻了个身仰躺摊平，旁边的薇尔梅思下意识又抱住了布利尔的大腿，不知道这个更神秘强大的黑影又有什么目的。但他只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地上的曲婉如就幽幽地重新睁开眼睛，用呛满眼泪的双眸看着黑影，清澈的同色似乎总算恢复了正常。

“这次醒过来了？”

“嗯……嗯啊啊……算是醒过来了吧，短时间……不会再变回去了。”

“那就快些做该做的事儿，我们时间紧迫，如。”

连连喘息的女人点了点头，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调整好呼吸终于平复了情绪。

无比紧张的薇尔梅思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倩影，发抖的双腿甚至不敢后退逃跑。而深呼吸了两下的曲婉如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再拿开手掌时，她又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无所谓般的表情。

“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呀。看样子是曲婉莘那孩子让你们管理这片亡域的呢，辛苦辛苦———就临时当个好人，替她奖励你们一番好了。”

“！！！如小姐，请别……哎？”

“……我的身体……”薇尔梅思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完全健康的双手完全傻在了原地，布利尔和她的状况大同小异，两人都久违地再度感受到了作为生者熟悉的气息。

原本刚才，女孩甚至觉得那个所谓的“奖励”根本就是还要不死心地抹杀自己，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让他们恢复了……生者的气息！？

如此信手拈来的技艺，可比之前的曲婉莘姐姐厉害太多了。

她认识曲婉莘姐姐吗？她……她怎么也有这种力量？

“在亡域，你们会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想要自由返回现世也非常容易。可我必须提醒你们，现在的你们灵体不稳，回去现世最多只能待24小时，之后就是再不愿意也会被强制唤回亡域，并且在那边你们会成为普通人，这些超常规的力量并不能一起带过去。”曲婉如穿好风衣，仍是有意无意揭开了大半衣领，隐隐遮住那稍稍转动视角就能看到的、已经被玩弄到泛起红晕的粉点和娇穴———她似乎非常热衷这种朦胧的露出感。“当然，若是你们想愿意继续帮忙维系亡域的秩序，灵魂也会得到进一步淬炼，往后能在现世停留的时间也会更长。”

“……”

“……”

布利尔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还在消化刚才的信息。曲婉如解释完后也没再搭理他们，而是转身亮出了自己的引魂灯笼，幽幽绿光夹杂着瘆人的鬼火从笼芯散发，忽地在空中化作几条实质的锁链，在一众孤魂中飞速穿行，只眨眼功夫就锁住了几个先前骑在她身上蹂躏耕犁的魂魄。

“赏罚分明，既然维持秩序的好孩子们得到了奖励，坏孩子们就得接受惩罚了。”

“噫噫！！！如小姐，饶命啊啊啊如小姐！！！”

“我我我只是一时犯蠢，不要对我……噢噢噢噢噢！！～”

几道又能出声的灵魂惨叫声戛然而止，在锁链迸发的鬼火中瞬间化作道道幽光彻底消失不见。曲婉如漫不经心地招手一挥，掌心立刻就浮现出一团小小的，有些粘稠的光球。她拿着这团亡灵所化的诡物，就像敷面霜那样将它们轻轻涂抹在黑气森森的影子脖颈处，伴随着几道墨绿色的闪光，黑影那几乎断开的喉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同时身体上的黑气也逐步消散，很快就显露出了他真实的模样。不少躲闪的亡魂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布利尔和薇尔梅思一样，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影完全愣在了原地。

“维……维利克老板？”

“维利克……”

“在亡域的我与诸位无二，这里的一切都是如小姐说了算。”

紫发男人突然又谦恭了起来，好像刚才那副不容反驳的架势根本不是自己所为，而曲婉如则双手叉腰，又冲着他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说得你好像也死掉了一样呢～要真是这样那倒还省事儿了。这里至少有八成的灵魂都跟你结怨颇深，若是你真像自己说的那么‘无二’，不如马上被他们吃到一干二净以死谢罪怎么样？”

尽管言词尖锐刻薄，却连薇尔梅思都能听出其中的勉强感。她非常确信要是这位如小姐真的要让自己再死一次，维利克一定会像刚才那样再使出更强硬的手段阻止她。

“我们该回去了，如。拜雪莉所赐，权高势大的后台资本家们已经彻底撕下了脸皮，是时候把乱成一锅粥的瓦尔里德集团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曲婉如耸耸肩，点头应和了一声，就要跟着男人一同离开。但就在这时候，一直做着思想斗争的薇尔梅思却猛抬起头，冲女人大声吼道：“如小姐你，你和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你们连死掉的我们都要继续压榨，就这么心安理得么？！”

“薇尔梅思！你———”

布利尔吓得像风一样跑过去拽住了女孩，将她的嘴巴紧紧堵住。曲婉如停下身子扭过头，看了看身体在微微发抖的薇尔梅思，嘴角那弯轻笑勾勒得愈发明显。

“我想想啊，我和这个男人……当然是主人跟性奴的关系吧。”

“……你……”

“至于后一个问题～唔……孩子你如果只是想发泄情绪，那么下次再来时我会像刚才那样把你变成养料；如果你还想报仇，那在我下次来前，先和布利尔先生学学何为忍耐吧。”

留下两句依然让薇尔梅思怒火中烧的话，曲婉如跟维利克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眼中。漫步在高耸入云的十字架周围，看着已经变空旷起来的亡域，妩媚倩影的神色又在不经意间慢慢收敛，终于逐渐换上了一副惭愧的面容。

“我又失态了维利克……再怎么吃药，我都控制不住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那种愉悦的模样。”

“曾经的我也以侵略和厮杀为乐，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维利克！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我们活在世上不能随心所欲，最起码不能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不能像蕾丝娜那个女人一样。”

男人挑了挑眉毛，看起来很不以为然：“既然如此，现在瓦尔里德好几个城市正在遭受覆灭的灾难，而真正将怨气带来亡域的一共也就37人，再排除掉那些没对你动手脚的，今天你一共吸收了几人的能量？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如。照这个速度，你那芸妹妹几时才能重塑得了身体？”

“但我们也不能因此把这些听话的灵魂献祭掉。只将这些破罐子破摔的家伙喂给芸，我好歹还能心安理得一点。”

维利克摇着头，虽然看起来还有些僵硬，但显然已无大碍：“他们本就对我等心生怨恨，岂有故意示弱致使怨者行暴，便心安理得杀之的道理？刚才你不是要把那女孩儿一并抹掉么，怎么现在又开始妇人之仁了？”

“维利克，别再嘲笑我了，你知道我现在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些残魂不是只待被喂养的肥料，至少在我清醒的时候，我希望给那些愿意暂放个人愁怨的人一个机会。”曲婉如捧着男人的脸，踮起脚来亲了他一口，却因为刚才使用魔力过度又交欢甚久站立不稳。维利克顺势抬手勾住自己伴侣的大腿，轻松地将她公主抱揽入怀中，蹬脚一跃离开了这片死寂之地，朝着现世行进而去。

“你只是在逃避，如。你狠不下心来，就会永远是‘她’任人宰割的玩物。”

“我要是狠下心来，我就会变成‘她’！维利克，我……我不能再变成那个为了交欢不顾一切的女人了，那根本不是我，那……呸，回去之后，先找茬子把实验室那几个内鬼教训一下吧，我老早就不爽他们了！这么些年偷拍了多少我的下流视频呀，甚至有些都被加工倒卖到网上去了！”曲婉如挑着眉毛面露恼色，话风一转，生硬地将刚才沮丧的语气掩盖过去。成熟面庞的她莫名在此时透出了几分耍性子般的可爱，不过在男人眼中，这个给予他新生的女人现在只是在逞强跟害怕。“那些个掌管世界的混蛋，应该也从没相信过我真坏掉了吧？整天做出一副被你控制的样子，对他们几个‘神’来说应该都是劣质的演技吧。”

“你明明乐在其中。”维利克操着手，也没再深究之前的话题。

“我才没有！你总是让我一丝不挂，真正的露出就是要遮掩才好玩，一眼啥都看光了根本没劲，没劲知道么？！”

“不知道。”

“你！———”

曲婉如鼓着嘴，照着男人的胸膛咬了一口，瞪着眼睛盯着他，但维利克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在晦暗的通路中继续越向现世。高挑的美人最终无奈叹着气，冲男人胸口的牙印轻轻锤了两拳，缩在他的怀中不再动弹。

“你去稳住瓦尔里德集团的支持者们，然后我们想办法先把卡琳小姐捞回来，她就这样留在莘妹身边，我不太放心。”

“她们之后应该会马上走水路入海，去合并其他几头我曾经的身体。”

“想来一定是这样。另外那个叫雪莉的孩子，我读取了你带回来的讯息……就像她宣称的那样，她的有欧雷加的血统和爱丽莎女士的基因，她是他们的后嗣这点应该错不了了。”曲婉如皱着眉头，收敛了一直玩世不恭的表情。“但爱丽莎女士，几时有了这么个女儿？”

“既然你不肯强行献祭那些亡魂提升力量，那便去亡域联络你的家人吧，如。”维利克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突然开口道，虽然这令曲婉如的眉头愈发紧蹙。“你妹妹使用了曲默笙的盔甲，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意外的后嗣。你的家人没有全军覆没，他们还在企图做出什么行动，事情已经发展到你不能再逃避的程度了。”

“我……我害怕见到笙弟，又会变得不再是我……”

“瓦尔里德集团的抑制药，总归是有些效果的。那个叱咤地球的淫欢女神，她留下的余力还没到能对你为所欲为的程度。”维利克轻抚着倩影的脸颊，声音依旧充满了磁性。“———即便你是木偶傀儡，那操控的提线也会永远在我手上。”

高挑的美人咬着嘴唇，静静思考着男人的话，久久不再应答。维利克也不急躁，还是那样搂抱着她走向现世，似乎觉得无需自己再劝导什么，曲婉如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是对的维利克……如果连莘妹都有重新面对过去的勇气，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在不该继续逃避下去……真见鬼，要是之前跟莘妹对峙的时候，好好问问她有没有想起来过去的事儿就好了！”

维利克轻抚了一下倩影的面庞：“她打理着澳洲的亡域，总归是有再见面的机会。”

“嗯，确实如此……放我下来吧维利克，我们快些回去做好各自的工作：是时候重新找毁掉我们一切的女神，申请一场权力的加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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