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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狱巴士】第1章,6

[db:作者] 2025-08-14 16:29 5hhhhh 1750 ℃

“是...这样吗...肯定是将卵搬回收容间出了问题吧...”优莉害怕地看向四周,就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存在随时会将我们吃掉一样。

“啧,真是愁人...”希斯克里夫不屑地抹了一把鼻子,突然眉头紧皱。

“什么味儿?”

“嗯?”以实玛丽深吸一口气,随后突然跪了下来疯狂地咳嗽着。

她的嘴角流淌着鲜血。

“你们瞧,我们公司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早早地购置了一套设备,据说到了有些楼层空气中就会充满毒气。”

戴着防毒面具的霍普金斯带着那恼人的微笑站在我们身后说道。

“这是...反异想体气体手雷...霍普金斯...你...咳咳...”

“哦,被发现了吗?那怎么办呢?看来,我要快点跑路了呢,呵呵呵。”

他阴冷地笑着,跨步走向那已经跪倒的优莉。

突然他飞起一脚,优莉便惨叫着捂住肋骨,可血沫不断从她的眼角和鼻孔乃至耳朵里渗出,她痛苦的在地上抽动着身子蜷缩着。

“公司怎么会将宝贵的资金浪费在你这样的拖油瓶中?哦,也许安雅曾经可怜你,给你一些待遇,可是现在,她死了啊!呵呵呵...”

“你个狗比东西,别他妈碰她!”

格里高尔挣扎着扑上前来,无奈,毒素已经渗透到了他的血管中,刚刚在敌人中起舞的他此时的挥砍像是慢动作般,被霍普金斯轻易地避开。

“卑鄙的崽种,这就是你他妈活到现在的方式!”希斯克里夫高声咒骂着。

“别傻了,这可是收尾人的日常。”他补了格里高尔一脚,后者咬着牙挺着,身子却一点也反抗不了。

“至于你们,就是一群傻逼。我本以为猩红凝视的手下是什么人,结果连普通的小偷都不如,毫无准备就来到这些旧设施里送死...哈哈哈哈哈!”

他猖狂地笑着,同时掏出武器对准了我。

“喂,别乱动...我只想要你这神奇的钟表头罢了,你也不想太疼,对吧?”

|!!!|

“你可以试试。”奥提斯冷酷地说道,她举起自己的武器:“你可以试试威胁经理,我敢保证在你动手的一瞬间,这把刀就会砍断你的大腿...来的时候不是看了很多尸体吗?你会和他们一样哀嚎着死去,但我会保证你会感受到持久的痛苦。”

这怒火让以卑劣作为信条的八阶收尾人退却了,霍普金斯收起武器,慌忙地跑到门口。他的两个挎包里满是脑啡肽瓶子碰撞的声音,他的胸前挂着那死去军官的破旧奖章。

“我本来还想把你们的武器也拿走留作纪念的,但恐怕太沉了...哦,对了,我会在你们的报告中写明是“失踪”,因为被毒死实在是太蠢了。永别啦!”

而在霍普金斯的身影在走廊远处消失的一瞬,奥提斯便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我的怀里,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保持冷静,别乱动...这是唯一的方式,如果你情绪激动或者急促呼吸,毒素就会扩散更快。”

浮士德靠着墙角虚弱地说道,她的两行血泪已经干涸了。

“那我们现在只能等着吗...喂...辛克莱...?”

罗佳本想靠在辛克莱的肩膀上,可小家伙已经不回话了,他的身子绵软地瘫倒,就像布娃娃般静静地趴在地上。

浮士德露出一丝苦笑。

“喂...但丁经理...”

我立即走到了格里高尔的身前,他仍保持着趴着的姿势,身子完全动弹不了。

“我的...裤兜...右下...”

我摸索着,突然,我意识到手心中的东西是什么了。

“给她...”他苦笑着,以极其微弱的声音缓缓说着:“...本想拿点什么纪念一下的...这也是天意吧...呵呵...”

说完这些,他的瞳孔便紧紧收缩了一下,随即化为了淡淡的灰色。

我抬起头,多半罪人已经死去,剩下的生命也在渐渐消逝,而我只能...

我快步走向优莉,将那防毒面具歪歪扭扭地戴到她的脸上...

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但是当我为她戴上面具后,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毒气被过滤掉,想必她现在需要稍稍歇息一会吧...

我看向黑暗残破的天花板,又看了看血泞的地板。我突然感到无力,跌坐在一侧,一个人静静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着。

房间里渐渐只剩下我这颗脑袋发出的滴答声了。

······

[距离,掩埋现场,还剩三分钟...请员工...]

“优莉!!!”

不,不要....不要...不要继续喊了...

[能量传输,已完成85%...]

“优莉,不要抛下我!!!优莉!!!”

那巨大的铁门渐渐合拢,封死了一切希望与绝望的呼喊。

我想活下来。

我该怎么做?

我抱紧了脑袋,不知为何而哭泣着。

我只是想活下去...

···

“...别动,小妞...哟!长得倒挺好看的...那么,今天大爷我心情好,给我玩玩我就放你一条活路...嘿嘿嘿...”

我想活下去。

···

“快点,再快点刷!客人等着上菜呢!”

我想活下去。

···

“你要卖掉自己的眼睛?诶呀诶呀,什么事这么缺钱...不过我可说不准能值多少哦...”

我想活下去。

···

“很抱歉,优莉小姐,您的入职申请书并未被通过,经过审核发现一些严重的问题,例如...”

我想活下去。

···

“别担心,优莉,你已经成为一名收尾人了...虽然看起来只能从找猫这样的小活做起,但你至少有工作了吧?”

“是啊...安雅前辈...”

“别耷拉个脸,笑笑会更好看的。”

“是...”

我想活下去...

······

“我想活下去啊!!!难道,想活下去的我有错吗!我真的应该和我的同事,接受那被活埋的命运吗!!整个大楼都在下沉,异想体在走廊里肆虐...我...我...我...”

|你醒了。|我把最后一具尸体搬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处让其躺好。

尴尬的是,优莉并不能听懂我的滴答声,但她睁开模糊的泪眼后,便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

“这...这是...”

在我一顿手足舞蹈的解释后,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可了解真相后,她便捂住脸啜泣着,随后变为崩溃的大哭。

“钟表头先生...我...”

其实我有名字,我叫但丁...我很想这么说,不过她听不懂,况且,我自己也不觉得这个名字属于我,它仅仅是出自于浮士德之口,让我有好感的称呼罢了。但说实在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于是我干脆保持沉默,陪这位崩溃的少女坐在一起。

“...这世道上必须没心没肺才能活着吗...”

这话题可太沉重了...我只能摆摆手表达否定,可她因此哭的更厉害了。

“我...我为了活下去...先是失去了我的同事...然后是我的人权...我的一切...我甚至有段时间只能像流浪狗一样刨垃圾堆找别人吃的剩饭...可我只是想活下去....”

被折之翼下的羽,一旦失去了庇佑便成为了这样吗?我眼前便是那活生生的例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抱紧她因回忆过往的悲痛而不断颤抖着的身子。

“那混蛋是对的...”优莉在我怀里轻声地说道:“我根本...我根本不会被任何人认可...哪怕我任劳任怨...甚至想尽办法去取悦别人...可...”

我想鼻涕和泪水总有一个悄悄地滑入了她的气管里,她痛苦地咳嗽着,以至于后半段话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拍着她的后背,静静地等着她的呼吸归于平静。

“...我们离开这里吧...毒气应该已经散尽了...”优莉挣扎着,捂着肋骨慢慢向着出口走去。她看上去重拾了希望。她慢慢摘掉防毒面具,小心翼翼地将其别在腰间。她终于精神多了。

尽管我无法呼吸,但是窒息的痛感确实清楚地传递给了我,就像一对钳子死死地夹住了我的脖子。

“执行经理,您是感觉肩膀紧绷了吗?奥提斯可以帮助您舒缓...”

也许这样挺好。我靠着为我锤肩的奥提斯的身上罪恶地想着。

“我不能确定这些人都死于异想体之手...”

浮士德看着走廊里那些半腐烂的尸体,淡淡地说着。

“等等,钟表头,前面有东西!”

格里高尔挡在了我的前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带着石制头套的人型生物耷拉着那沉重的脑袋,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地站着。

“...你们是,来抽签的吗...?”那家伙颤抖着举起自己胸前那破破烂烂的ID卡,上面的字大部分已经被污渍盖住了,只剩下一个名字,艾利克斯,被醒目地标识出来。

“这雕像脑袋还会说话...这地方越来越诡异了.....希斯克里夫扛着自己的球棒,压抑住想砸烂它的欲望谨慎地靠近着。

“收集所有的ID卡...交上来...然后...我们会找到幸运儿...呵呵...”

那雕像脑袋还在自顾自地念叨着,希斯克里夫烦躁地揉了揉脑袋。

要他对付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果然还是很麻烦,不过结果最终都是一样。

“喂,向导,这家伙是人还是什么?还有那个幸运儿什么的...是啥意思?”

“应该是人...”优莉发愣地看着那个石雕脑袋喃喃道,随后她马上回过神快速说道:“管理手册上曾说,一些特殊异想体必须要定期提供一些物品...”

“别走了...它们会发现的...”雕像脑袋在一侧嘀咕着。

“...然后,就会被献祭...”优莉盯着那东西的脑袋,不知为何,她眼中蓄满了泪水。

“你们有试试不提供祭品吗?”以实玛丽在身后抱住双臂问道:“因为这听起来太扯淡了...就好比出海时献祭活人一样。”

“不...我们完全不敢,那就是公司的规则,我们都必须按着手册上行事...”

“然后你们失误了,那东西就逃出来开始杀人了。”以实玛丽叹了口气:“看起来我们又要打硬仗了...”

“我倒觉得,这异想体怂的跟鸡一样。”希斯克里夫突然大声说道,我们纷纷看过去,他正用脚将一具尸体翻面。

那满是窟窿的尸体脖子以及腹部生生地插着总共三根中性笔,看上去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后流血致死。

“这...”优莉惊呼一声。

“这啥?这他妈是互相残杀!”希斯克里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也许这破地儿被埋了后,人还能活一阵,那些幸存下来的家伙就把自己的ID卡交到一起,然后按着抽签时不时杀掉一点人来解决吃饭问题,或者,给那异想体提供祭品什么的...但谁会那么老实接受自己的命运?如果是我,我更愿意先手干掉我旁边的!”

“精确且粗鲁的推论。”默尔索评价道。

“唔...”在希斯一侧的辛克莱害怕地缩在了罗佳身后,后者悄悄地对希斯的后背比了个中指,而辛克莱也有样学样。

“...然后,就剩一个家伙带上这面具,希望自己还能活下去。”以实玛丽不再关注那摇摇晃晃的雕像脑袋,转而回到了队伍中。

我们沉默地从那东西旁边走了过去,只剩下优莉一人还站在旁边。

“艾利克斯...是..是你吗?”

雕像脑袋剧烈地抖动着,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她艰难地说道:

“别管我了...优莉...快走...”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因为活下去而杀了大家...”

“求你...离我远一点...”

“请不要为那些消逝的生命难过,哪怕面前的她也即将要归于尘土...”

在队伍末尾的李箱紧紧握住了优莉的手腕,她依依不舍地再度看了那雕像一眼,随后抬起手臂用袖子擦干泪水,回到了队伍中。

“空间虽大,但非利于我们。”

不远处,那异想体正静静地等着我们前来。它也许是饿了很久,也许是因为有人献上了错误的祭品,无论如何,我们刚一踏足它的领地。周围的血红色地板便开始出现了变化。

“满是肌肉纤维的底座上有着一块巨大的圆盘,光是凝视我便觉得心情烦躁...可我...还想再近一点...看的仔细...”

李箱继续迈出了一步,那异想体立即做出了回应——在它的周围,盘旋起同样由肌肉纤维组成的小人,它们仅仅只有到辛克莱腰部的身高。这些小人的头部的肌肉变换着,最终变成了一块石雕。

就像之前那个怪异的家伙一样。

|李箱...回来!|

就在我大声喊叫的同时,这些石雕脑袋便跳了过来,它们的后肢足以让它们跃到罪人的头上,利用前端的尖爪,将一些来不及躲闪的罪人的脖子撕成烂肉。

不过,在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后,罪人们便挥舞起自己独特的武器,将这些窜来窜去的血肉小人一一赶跑。这些东西可真是顽强,哪怕是被希斯的球棍打成肉泥也不放手,就是苦了这怪物紧紧抱着的以实玛丽脑瓜也一同变成了肉酱...我敢说希斯这么干,很可能有私人恩怨在里面。

我不知道那东西是否在注视着这场战斗,直到我发现那些猴子般的家伙退居到那块大石板边,将它们那凭空生成的雕像头颅对着那石板磕着。此时,那东西才终于有变化。

它膨胀了数倍,而在石板上面的纹路内渐渐燃起了明亮且焦灼的橘黄色火焰。

“...它们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罗佳将利落地将一只扑过来的土偶切成肉片,可猝不及防被那还蠕动着的雕像脑袋撞了一下,她刚想抱怨两句,可很快她发出了惨叫:

“啊!啊!!!”

那土偶掉落的脑袋吐出了和那石板纹路一样的火焰,而我很确信这不是什么巧合...

“...让我再靠近一下...那上面有文字...”

李箱按捺不住地冲了出去,不顾我的劝告,径直走向了那圆盘。

那圆盘的底座颤抖着,突然,那底座爆出两只外暴血管和肌肉的手,抓起李箱的腰部将其举到半空。圆盘那些螺纹就像褶皱般慢慢地从中间一点点打开,而李箱的脑袋则被送进了它形成的大嘴中。

恐怖的咀嚼声传来,他无头的尸体啪嗒一声从半空掉落在地。

“这就是...献祭吗?”

“啧...没时间停下,面前的碍事家伙太多了!”

“...那些土偶的脑袋并不再喷火了。”

默尔索突然说道,而一个想法也在瞬息之间击中了我的脑海内部。

|也许...它需要的是祭品,如果有祭品,那么...|

“喂,把那些小怪物扔到那石板面前!”格里高尔大声呼喊着,而罪人们也齐心协力地将那些失去移动能力的石雕脑袋,一并扔到那石板面前。

正如我们所想,石雕被压碎,血肉被咀嚼,那些小怪物们哭嚎着在地上打滚,化为尘土...可那圆盘又呈现了紫黑色的流纹,似乎...还不满足。

不详笼罩着我们。

“这...没用啊!它们...它们怎么还会回来?!”

血红色的地板上重新凝结出了这些土偶小人,它们的雕像无一例外绽放着紫黑色的光。

|全力攻击那东西的底座!|

我大喊道,虽然只是一段不协调的咯哒咯哒声。

那些复活的土偶并不再攻击我们,反而面对着那石板,双手成掌跪在地上祈祷着什么。

随后,末日降至。

正在冲锋的罪人们被这末日般的冲击波所轰成了粉尘,或者变成了零散的冒着紫色烈焰的肉块,而我奇迹的发现我居然还活着。

是那些跪拜的土偶,我绻缩的身子躲在了其中一个的身后,阻挡了这次攻击。

同样的,颤抖着的优莉,和暴怒的希斯克里夫也存活了下来。他们其中一人是躲在了土偶的身后,而另一人则是巧合地被落在了其他罪人的背后。

那异想体颤动着,紫黑色的螺纹黯淡下去,但那不详的气息并没有消散。

于是,唯一还能动且满腔怒火的希斯,提着球棒猛地冲了上去。

优莉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她抓着我的肩膀,试图蜷缩在我的身后。

“妈了个逼的,不就是块破石头吗!”

希斯大喊着,高举球棒,一跃而起——

随后,那巨大的石板被他全力的一击轰成了碎块。

“喂,站起来!”

在我一边将那些冒着紫黑色蒸汽的肉块一点一点拼成罪人时,我听到希斯克里夫正教育着优莉。他的教育方式在我看来,可真是把个人特色发挥的淋漓尽致。

“唔!我...”

“别当个胆小鬼,你也不是娘们,怎么这么娇气?”

“我才不是...胆小鬼...”

“别废话,把那大块头的身子拖过来...喂!快点!”

娇小的优莉尽管已经对血腥的场面司空见惯,但是他看向其他罪人尸块上扭曲的脸庞时,还是一阵反胃。她看着默尔索残破的身躯,回想起在石盘放出末日烈焰时,对方是如何义无反顾地抱住他的身子保护着自己...她顿时感觉到鼻头有些酸痛,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她因尘土和血污变得肮脏的小脸。

对此,希斯用他的棍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辛克莱的屁股。他并没有笑,反而像个严厉的教师般,教着辛克莱该怎么拖拽尸体....我很想吐槽他的教学内容和知识来源,但我只是耸耸肩,对着地上的尸块,再次将我的身躯乃至意识投入无边的苦痛中...

“......”

又是一具尸体,上面爬满了蛆虫。

我们的士气正在下降,而我却无能为力。

毕竟,从我们下到这里,已经过去大概有三个小时了,每时每刻我们还要提防着从各处袭来的危险,而获得的收益可谓是微乎其微。

“...等等!”

格里高尔突然停在前方,我们顿时紧张了起来,微微低下了身子。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很确定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但仍聚精会神地侧着脑袋,尽力地试图“听”到什么。

“没准只是罗佳的肚子饿了。”以实玛丽抿嘴一笑。

“喂,美女,这不好笑,好吗!”罗佳则是很生气的一嘟嘴。她看向格里高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什么也没听到啊...格力,你怎么了?压力太大了吗?”

“不...不对...我很相信...我听到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收容单元前,优莉立即拽住他的衣角:

“你疯了吗...那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怪物啊!”

“怪物...?”他回过头来,用清澈又疑惑地眼神看着优莉:“什么怪物...里面只有...”

“人,攻击人的声音...”

紧接着,他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拉开了那收容单元的门。

煞那间,一阵金光包裹了我们所有人...可那金光很快消散了,我们又一次陷入黑暗。

不,不是黑暗...是...

“我们是不是...被但丁经理回溯时间了...?”

本该是天花板的地方,此时变成了一片凝结着血色和淡灰色烟雾的天空,枪炮声,兵器碰撞声,厮杀时的叫喊声,以及肉体拍在地上的扑通声,在我的钟表脑袋里嗡嗡作响。

“还不够清楚吗?”奥提斯一手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护在身侧:“我们在一片战场的中心!”

“我...我在做梦吗...为什么...”

格里高尔喃喃地看着地面。我本以为我们踩着的是一种稀有的红土,可是细看,那仅仅是鲜血渗透的结果。

“我从来没来过战场呢!果然是很新奇的体验...啊,有人朝我们来了!”

鸿璐正好奇着四处打量着,而我却看到一群眼熟的家伙正朝我们全速跑来。

那些人身上穿着整齐的制服,有条不紊且杀气腾腾,对着我们嘶吼着。

他们的胸前都标着一个特别明显的字母——G。

“别傻愣着,快跑起来!”

我们立即开始了飞奔,但是发现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G公司的制服,有着怪异的生物肢节。其中一些家伙甚至长出了翅膀,在半空中盘旋着用嘶吼声呼叫更多的士兵围堵我们。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一片战场上!?”

希斯克里夫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在他身后,浮士德抱着巨剑用一种极其冷静的语调解释道:

“我们走对了。”

“......”格里高尔看向浮士德,他似乎有什么想说,但他已经无所谓了。

“你们知道这场...战争,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是我的失敬,管理者,您即使没有物理形式上的眼睛,但仍然能洞悉全局...咳咳,这场战争,从刚刚经过的各种各样的战旗和尸体上的制服标识来看,各派系已经参与进战局...这至少是烟霾战争发起的第七十天左右...”

“我们甩掉他们了!哈...”

以实玛丽喘着粗气,指了指我们身后,追兵已经完全消失了。

“但...为什么...我们会来到...”

格里高尔颤抖着,他的右臂则是抽搐不安,时不时地绷紧变形着。

“快离开这里!这些爆炸会让你们的身子快速老化!”

突然间,希斯克里夫的肩膀被人拽了一下。他瞪着眼睛回过头去,发现一名穿着G公司制服的家伙正焦急地对他喊着。那人的一侧眼睛被绷带包裹着,右手也有着怪异的肢节,几根触须从他的嘴角向外延伸出来。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哦!是格里高尔长官!向您敬礼!”小士兵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呆立在原地的格里高尔身上,他举起没有变异的左手,直着身子标准地敬着礼。

“你...认识他?”在格里高尔身侧的罗佳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当然认识他,没人不认识伟大的英雄,格里高尔长官!但他应该不认识我...我只是...仿生维修部的托马斯...没用的助理罢了...”

他用力摇了摇脑袋,随后上前一步:

“您应该是刚从前线撤下来吧?该死的敌人...他们居然用了衰老炸弹将我们的前线变成了一整个养老院!但现在危险期已经过去了...”

“呃...”

在我们的面前,这个小士兵像是俯卧撑一样趴在了地上,怪异的昆虫翅膀从他的肋骨和背部钻出,嗡嗡作响。

他咳嗽了一声,身子也晃了晃,但他很快就用力稳住身体,带着颤音大喊道:

“英雄不应该再照顾我们这些弱者,我会带您一程,杀穿对方的防线!”

“...真恶心...”

托马斯抬起头,迷惑不解地看着罗佳:

“...你...你说什么...”

“喂,托马斯...那个...”格里高尔上前一步,扶起还在趴着的、等待被使用的士兵。他将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语气中突然充满了无形的威严:“如你所见,这些是一群刚刚接收过手术的新兵,我目前的职责便是护送他们到达后方营地,他们现在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哦!”

“所以,我们先要执行我们的任务,好吗?”

“啊!好的,没问题,长官!只是...”

托马斯回头看了看远方,又低下头凝视着地面:

“不...我在想什么呢!我们的公司一定是急疯了,都让新兵上战场了!那么,我们也要拼尽全力了!”

“我很欣赏你的热情,托马斯...你们几个看什么看,回队伍里去!”

直到我们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格里高尔才凑过来,盯着浮士德的脸:

“给我个解释,要快...”

“准确的说,我们此时置于你的内心中,得以一窥你的灵魂深处...”

“换句话讲,我们在你过往的记忆中...但你...应该会没事的...”

······

······

我曾做过一个令人不安的噩梦。

不,应该是我从未醒来。

在那个梦里,我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蓝色,它们覆盖了每面墙壁。

随后,一个红彤彤的、圆滚滚的东西出现了。

它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当然,我也知道如何离开这个噩梦。

“只需要切开你面前的苹果就好了啊,格里高尔!快,它就在你的面前晃来晃去呢!”

但那些穿着比墙壁的蓝色还深的制服家伙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一天会来好几遍,一次又一次地解释着...

直到我厌烦透顶。

一时的思绪断开,那猩色的苹果便露出了嫩红色的果肉。

汁水溅出,我感到嘴唇和脸颊上满是令人厌恶的甜味。

那时,只有她留在原地,静静地抱着双臂,不喜不怒,就好像这一切都早已注定。

她走过来,看向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摘下我的眼镜,用一块带着香水的擦巾慢慢地将其清洁干净。

随后,她解开了束缚着我肢体的锁链。

“十五岁生日快乐,格里高尔。”

“哦...”

在那时,我突然发现...

通过认命与放弃,让我脱离这可怖噩梦的同时,我变成了一只可怕的害虫。

我看到一群“士兵”,摩擦着自己的爪子,互相诉说着低俗的玩笑。

他们并没有排成一列,而是蜷缩成一团,闹哄哄地挤在战壕中。

突然间,一声刺耳的鸣叫声,让我们都愤怒起来。

就好像,鲜血突然在血管里沸腾了般,我们跳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伤痛,无谋却无畏地冲散了敌人的阵线,将他们尽数扫除。

突然间,我发觉到新的右手一阵瘙痒。我诧异地将其举了起来,而我身后的士兵却突然振臂高呼:

“格里高尔!格里高尔!格里高尔!”

而我只看到,一个看起来并不像规则的圆状体,带着甜味和汁水,正颤抖着,蠕动着...

那东西也是鲜红无比,于是我认为那也是“苹果”。

“格里高尔!格里高尔!格里高尔!”

有人把我们的队旗放在了我的左手手里,而后又是一阵刺眼的闪光。

“格里高尔!格里高尔!格里高尔!!!!”

他们还在欢呼着,这让我内心升起来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于是,我将那队旗挥舞起来,摆出一个很傻却很惹人注目的姿势,振臂加入高呼中:

“格里高尔!”

“格里高尔!”

“格里高尔!”

“啊?什么?”

格里高尔愣了好久,仿佛大梦初醒般惊讶。优莉面露苦色,但她还是双手握住格里高尔的手,将其扶了起来。

“一切都在摇晃...我...”

“想吐就吐吧。”格里高尔拍了拍优莉的后背,可后者什么也吐不出来。

焦土混杂着烤肉的糊味,还有发酸发臭的潮土味,远处还在轰隆作响,时不时大地便会因此颤抖几分。

“我们还在这里...喂,天才小妞,这咋——”

突然间,希斯克里夫的肩膀被人拽了一下:

“快离开这里!这些爆炸会让你们的身子快速老化!”

“什么...喂,等等,刚刚我们不是.....”

“没事的,有格里高尔长官在,我们总能化险为夷!”

是托马斯,他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敬礼着。

“给他做手术的可是我们公司最厉害的赫尔曼主任,她让我们的英雄不再承受副作用的压力,而且永远都可再生!”

随后,他便像刚开始那样,四肢着地,忍着后背和肌肉被撕裂的痛苦,长出两对透明的虫翅。

“英雄不该——”

“够了!”

格里高尔突然大喊起来,他脱离了队伍,一个人跑了出去。

“就...妈的!让我一个人静静!”

托马斯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他释怀地笑了笑:

“哪怕是英雄也会承受不住啊...我理解格里高尔长官。如果换做我看到其他的战友死在自己面前,但自己却还活着,那我也会崩溃的...”

“...他只是在鲜血和泥土中迷失了方向。”李箱同样望着格里高尔的背影,淡淡地应答到。

······

······

战争结束了。

失败?胜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今天也是没有找到工作的一天,房间内的食物还够我吃到明天早晨,而水费单子也会在这周末送来。

生活正无情地啃咬着我仅剩的脊梁。

而我却在这地铁上,闹哄哄的和他人挤在一起,不得不面对着墙上的自己。

那个人很陌生,很遥远,但仔细一想却像是发生在昨天般真实。

他手上拿着一杆军旗,变异的右肢骄傲地举在空中,脸上咧着不自然却强装自信的笑容。

图片编程技术的杰作,我想,不然没有人能把我脸上的绒毛都做的如此逼真。

哈,这么一寻思,突然感觉这海报也不是那么讨厌。

也许是生活强逼着我要活泼点,不然空凭情感的别扭可让人吃不到明天的午饭...我开始越来越喜欢那些幽默的东西,包括思想。

尽管他们大部分以自嘲居中。

“G公司的那些罪犯,就应该上绞刑架!”

“呸,败类!”

“谁放的这张海报?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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