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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狱巴士】第1章,5

[db:作者] 2025-08-14 16:29 5hhhhh 4480 ℃

“请任用。”

她的背部弓起,即使我已经将其压在了地上,小腹内的绞杀感伴随着四面八方袭来的肉壁在一时间令我大脑空白。它麻痹了我的意识,也让我在恍惚之间获得了解脱。

······

······

“但丁...?”

是浮士德的声音,可她在哪里?我又在哪里?

“管理者还没起来吗?这又是在干什么?”

“无论是什么,请赶快,我们的时间不算太多,呆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出现新的危险。”

是罪人们的声音。尽管我的耳朵能辨别是谁在说话,但是我却不能用我的眼睛去确认这一事实。

直到那颗星一闪而过。

|呃啊!|

看着我突然坐了起来,大家明显吓了一跳。

除了似乎对什么都有准备的浮士德。

“但丁,多亏了你,我们也能看到那颗星星了。”

在我害怕她的意思是否是已经窥见我大脑刚刚经历的一切时,其他罪人点点头,互相承认看到了一颗很大很大的星星。

并没有看到我所看到的全部景象,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我可不想让他们再起矛盾,尤其是在这压抑且脏乱的地下设施里。

“那颗钟头,不就是装饰吗...”

看上去似乎没听懂的优莉看着我的脑袋不解地问道。格里高尔一把环住我的脖子,略带夸耀地吹嘘道:

“我们的经理可不止会这些呢,他还没发挥全力!”

“我回来了...”霍普金斯的上衣和裤兜都满满的,走起路来发出微弱的叮叮咣咣的声音,但我觉得还是不要特意说出来了。

“擦干净裤子了吗?”安雅憋着笑问道。

“什么?不不不...我只是缓一会...”他心虚地看了看罪人们,随后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去。

他看向我的目光,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任何人都不会喜欢别人用贪婪与欲望交织的目光盯着自己。

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我们的行程。

“天才,我们真的不能重生我们的向导吗?”

“时钟只会为罪人们转动。”

“...从刚进来我就奇怪,你们说的“复活”“重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巧不巧,霍普金斯刚问完,鸿璐便被脚下的电线绊倒。他脸朝下倒下的途中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那毫不起眼的钉子。随着“噗呲”的一声,钉子带血的另一端从鸿璐的发间透了出来。

“啊!!”罪人们仅仅是小小的骚动了一下,而我们的向导却大惊失色,就像死神突然现身了一般。

“从眼窝穿了过去,直接贯穿了大脑...”浮士德极其冷静地分析着死因:“他完全没有感受到痛苦。”

“他...他直接就死了哇!你们...你们为什么...”优莉面露恐慌地打量着罪人们那冷漠到极点的脸,就好像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但丁?”浮士德起身,看向我。

|......|

眼窝被贯穿的痛苦,钉子搅乱脑花的感觉,就像一盆冷水突然劈头盖脸地泼的全身都是,随后是晕眩和虚无的痛苦。我颤抖着,捂住脑袋缓缓蹲下,而鸿璐则精神十足地起身,鲜血和玻璃液一般的汁水填满了他刚刚还空陷的眼窝。

“唔哇!一不小心摔倒了...要是被家里的长辈看见又要挨骂了呢...”

鸿璐轻笑着回到了队伍,而那向导三人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一定是某种奇点技术。”安雅给了一个能说服自己和他人的结论:“但是我感觉这样比较好...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肚子突然被开了个大洞,然后被复活之后发现那个洞还存在吧!?实际上那样倒挺幸运,因为没啥痛苦,几秒之后人的意识就会消散。”

我感觉没人希望了解这种知识。

“好了,你还在瞅啥,继续赶路。”

安雅抬起手,正打算拍拍正贪婪地盯着我的脑袋的霍普金斯的肩膀,但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一根由藤曼和尖锐的树枝编织而成的巨大触手,贯穿了安雅的腹腔。那东西从墙壁中钻出来,又从墙壁里钻了回去。

“呃呃...”内脏和血水随着触手的抽离,喷涌而出。

“集合!准备战斗!”奥提斯第一个从震惊中恢复,高声叫着,罪人们立即围住了我的身前左右。

“安...安雅...”优莉带着哭腔,正欲上前,却被格里高尔紧紧地搂在怀里。

“看...我说过什么来着....我一直...都很幸运...”

“她的生命已经消逝了。”李箱紧张地看着四周,随后突然挥出匕首。向他伸过来的植物触手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两端。

“叮当”一声,李箱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我听到骨节咔吧的响声。果然,仅仅是格挡刚刚那试探性的突刺,李箱的手臂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弯折了。

“不可轻敌...”他捂着胳膊,蹲了下去。

“这次的敌人不一样,我们好像正面临着一只异想体。”浮士德站在前方,仔细观察着:“那扇铁门后应该就是关押它的地方。”

“不用说我也知道,那墙都快被戳烂了!”希斯克里夫带头冲了进去。

“安雅...”

“别看了,好嘛...到我身后去。”格里高尔揉了揉优莉的脑袋,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温柔过。优莉眼含泪水,慢慢躲在了罪人们的身后,我有点可怜这孩子,但我知道,我的力量并不能让她死而复生。

|只要战斗胜利,就不会有人死去。|

“明智之举,管理者。”

那骇人的怪物头颅上是一块被切块的苹果。扭曲的藤曼和树枝形成了它的身躯和双臂。不知何处找的破布加上它藤曼上的微小叶片组成了一套裙子,但不可遮挡的是它的双脚稳稳地扎根于地板中。

那是一棵植物,显而易见。虽然它没有眼睛,但我感觉到对方正在凝视我们。

“把白雪公主带来给我。”

怪物自然没有嘴,这声音是从每个人的脑袋里轻微奏响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像谁敲了一下我的头一样难受。

“去他妈的,老子要干爆你这个怪物!”

希斯克里夫一个劲地冲了上去,那怪物不急不慢地抬起“左臂”,随后一根藤蔓便拔地而起,穿透了希斯克里夫的左腿。

“咳啊...”他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庶民应当在面对一名贵族时下跪。”

那奇怪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男不女,就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刺耳。

希斯克里夫忍着剧痛,敲碎了穿透他腿部的藤曼,随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愣着干嘛啊,给我治疗!”他对我吼道,随后看向了那“贵族”:“婊子养的,看我今天不砸烂你这怪东西。”

罪人们一拥而上,那怪物却不急不慢。只看她优雅地抬起手又落下,就像指挥一场音乐一样自然。而罪人们惨叫连连,那些藤曼穿透了他们的大腿、膝盖,乃至腹腔和嘴巴。

剧痛折磨着我,但我仍看着那些罪人奋不顾身地试图接近那怪东西。它终于显出了一丝慌乱,双手齐齐地插入地板。离它最近的辛克莱的双脚被藤曼缠住举起,随后在惊呼声中被硬生生撕成两半。

鲜血泼洒到了剩余的罪人身上,他们已经分化出两波群体。一队人正艰难地对付着毫无预兆的藤曼突刺,而另一队人想尽办法地试图接近那异想体。

怪物舞动着手臂,召唤出更多的藤曼试图阻挡罪人的前进。突然鸿璐一跃而起,砍掉了怪物的其中一条主肢。

缺口处冒出绿色粘稠的汁水,异想体整个身子都奇怪地抽动起来。但罪人们发现,围绕着他们的藤曼触手变少了,也不是那么强力了。他们便像是割草一样切开那些阻碍,随后找到机会,一刀斩断对方的另一条主肢。

异想体痛苦地抖动着身子,但是我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一种危机感从我内心中炸裂。

|往后快撤...!|

听到我的咯哒声后,罪人们便慢慢地后退着,但他们大多数人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那些藤曼已经缠住了他们的脚腕。这也难怪,地上尽是蔓延的须藤,而只有闪烁的微弱红光为罪人们提供照明。

此刻,那些东西就像活过来一样,将罪人们一个个拉倒在地。他们中的几个挣扎着爬起来,可更多的藤蔓继续拖拽着他们的躯体,阻碍他们上前。这些软软的藤曼可以将一些罪人的脖子生生折断,或是悬在空中直到挣扎停止,对我来说,更像一种新式的折磨。

正当我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办时,希斯克里夫不顾一切地冲锋为我们打开了缺口。那些藤曼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试图拖住他的肢体,可他的蛮力显然更胜一筹。用球棒敲碎挡在异想体身前最后一层树枝防御后,他腾空跃起,对着那不断扭动的苹果脑袋敲去。

只听噗嗤一声,异想体宛若泄气的气球慢慢缩小,它所控制的周围的藤曼渐渐松软,将一些本挂在空中的罪人放了下来。

“有效了吗?”我听到浮士德嘀咕了一句,随后我看到那异想体重新打挺般折过腰肢,又立了起来。它的苹果脸坑坑洼洼,流淌着翠绿和透明的汁水。至于希斯克里夫,他的脑袋被后续袭来的藤曼与树枝硬生生卸了下来。

但是它的体型是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于是在我忍受脑袋插回脖子上的痛苦后,又一次的,希斯克里夫带领罪人们无畏地冲锋着。将这苹果怪物的脑袋重创后,袭击罪人们的藤曼和枝节显而易见的变弱了,于是在有了第一次的打击后,第二次,鸿璐直接腾空而起,将那怪异的苹果一刀斩断。

没了脑袋的异想体怪异地抽动着,就好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般,那些藤曼无序且疯狂地挥舞起来,罪人们用尽全力去将自己的武器挥砍到怪物的身体上,伴随着啪啪作响宛若烈火烧灼树枝的声音,那怪物终于倒下了。

“就这?”希斯克里夫一脚将地上的苹果碎块踢开,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我可不知道是谁刚刚脑袋被戳爆了...不过确实,我听说异想体都是非常强大的怪物,我们这种外行居然还能成功镇压,真不容易。”

以实玛丽一如既往地毒舌着,但是希斯并没有说话,而是像个痞子一样邪笑着打量她的肉体。我选择不去思考其中发生的事情,不过我很确信以实玛丽的脸上飞过一抹潮红,身子也抖了一下。

“逆卡巴拉抑制器的缘故。”

“什么,天才妹子,别说这种门门道道的话,我听不懂。”

“一种削弱异想体力量的抑制器,目的是为了安全收容这些怪物...随着我们探索金枝的深入,这种抑制便会越来越小...”

“慢慢地,哪怕解决一个也会异常吃力...”以实玛丽帮浮士德补充完,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坨苹果碎块。

在很快氧化后的果肉中间,一颗卵状的东西正闪着微弱的紫色光芒,静静地躺在地上。

|那是什么?有人能解释一下吗?|我看向四方,搜寻着我们的向导。

那可真是令人可怜,失去了安雅对她的打击可真够大的。她蜷缩在墙角,脸上满是干涸的泪痕,只有辛克莱在她一侧陪着。如果不是我发问,估计没人会想到我们这可怜的向导还活在我们身边。

辛克莱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对她重复了下我的问题,她勉强地摸摸鼻子,站起来,却不敢正视我的钟表脸,弱弱地说道:

“那是...异想体的核心。”

“镇压后,异想体会变成这种卵状的模样,等时机成熟,这颗卵便会再度孵化成异想体。”浮士德再一次运用了她的博学与智慧对我们这些傻子解释道,但只怕她解释完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得到知识的欣喜。

相反,震惊的情绪在我们周围蔓延开来。

“你是说?这怪东西不会死?”希斯克里夫不服地抡起球棒,向那颗卵砸去,可结实的外壳将他的球棒反弹回了自己的脸上。

“那怎么办...我们回来的时候难道还要...再打一次?”无视了身后捂着脸狂叫的希斯克里夫,以实玛丽问出了我们更关心的问题。

“并不,在我们获得金枝后,善后小组会将这些异想体的卵带回本部进行研究...”

“那...为什么不现在叫他们?”

“无线电在车上。”

“......”众人一阵沉默。

“无论如何,我们只要获得金枝,他们就会收到信息过来处理的。”

尽管罪人们都散发着血、汗和其他混合物的味道,但是我看到浮士德的微笑后,我便安心了些许。

于是,我们向着下一层赶去。

“这是我工作的楼层...”走在队尾的优莉抬起头,害怕地看着四周:“而现在...我却一点也认不出来了...”

霍普金斯明显很想对优莉口出恶言,但看了看优莉身侧格里高尔的眼神后,他只能咽着唾沫往肚子里吞。

“放心,再有危险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噗,格力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喂,别笑话我好嘛,铁汉柔情嘛,铁汉柔情...”

“没事的...我...我自己能行...”

罪人和优莉之间的谈话让探索的过程变出些许活气,也使得我终于有机会问浮士德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地方有金枝?如果我们一无所获呢?|

她的脸上明显出现了鄙夷和不屑一顾的骄傲,她扬起脑袋一字一顿地说道:

“因为浮士德,无所不知。”

|那我们前面还有什么危险?|

浮士德转过头,盯着我的钟表脸,好像我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一般看着我:

“浮士德只知道每个楼层都有一名异想体据为领地。”

“什么,怪物不止一个!我的手都快麻了啊!”罗佳高声喊道。

“无论如何,管理人,我们应作好完全的准备,”奥提斯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她紧紧贴着我:“如果我们不能保证有一条路是毫无危险的,那么我们只能一边战斗一边前行。”

“你说出了浮士德会说出的话。”

“在你开口之前已说出的正确言论,不值得一夸吗?”李箱淡淡地吐槽道。

她并未理会,而是再度看向我:

“但丁,该寻找你的星星了。”

······

······

你会为生存下去做到哪种程度?

“不...不要...”

反抗是毫无意义,因为生活并不会给你讲条件。你有可能觉得“时来运转”或者“好日子终于到来了”,但现实却是...

“真可爱...唔,里面真紧啊...”

现实却是另一根鸡巴的无情突入。

它不给你任何周旋的余地。

换做平时,这种街边的耗子和我们这些隶属于世界之翼的员工,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家伙。但如今,我是一名被折之翼的羽...

他们便认为我已经彻底堕落。

这与埋在地下惶惶度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把腿张的再大点...”

男人要求着,同时拔出那明晃晃的尖刀,抵住我的喉咙。

那东西是他们用来摘果子的工具,而我仅仅是消遣的玩具罢了。

可我只是想活下去。

“呃嗯!”

插入的感觉,就像...平时在公司里乱玩的镇暴棍塞入了下体般,粗壮,凶狠,蛮横无理...

“真他妈爽,公司狗真不愧是公司狗,当鸡巴套子也是一流。”

性行为,作为取悦异想体的手段,员工之间的训练目标,乃至部长都有专门的辅导...但在这诺大的都市里,比平日里还增添了一份恐惧。

于是,我带着求生的欲望拼命地求饶、动用身子的一切去取悦着他们。

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哦哦!她在自己动...这个骚货!”

“啊!”

果不其然,由着兴头便会变本加厉。臀上火辣辣的,肚子却因为饥饿和痛楚而抽动着。我眼前一片模糊。

“不...不要...”

“哈哈...老子要射了!给我接好了!”

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未死之人,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罢了。

“谢谢你...哥哥...”

我只能奉献着我的色相,换来那明晃晃的刀片远离我的腰间。

······

······

|呃啊...我头好晕...|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我记得...优莉?

这...这感觉似乎不太好。

“这次感觉您晕过去的时间有些长啊...这是正常现象吗?”奥提斯扶着我的肩膀,牵着我的左手与我并列走着。她的手算不上稚嫩,满是操弄武器的茧子,但是给我的手如烤火般的温暖与安心。

“不用担心,执行经理只是在寻找他的星星,一旦他找到了,便会给予我们无限可能,因此任何等待都是值得的...”浮士德握住我的右手,她的手更加柔软,但我感觉我不可能永远都牵着它走下去。

楼梯,楼梯,还是楼梯。每往下走一层,罪人们的兴奋感就会减弱一分,相对的,环境的脏乱差的程度就会更为加剧。我们穿过废弃的大门,又爬着经过那些管道,次数之多足够让一些情绪暴躁的罪人破口大骂了,我的心情也愈加烦躁起来。

“前面好像有人...”辛克莱只是微微开口,其他罪人便立即包住了我的身侧,紧张地看着那阴森森的门口。

几秒过去了,我感觉他们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是那么急促。没人想要呼吸那垃圾或者尸体腐烂的气味,尽管这地下设施有排气管道,而我也没有鼻孔,但在我们爬过的途中我很确信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被堵塞了。

“你小子最好现在给我变出来个活人,否则我就要狠狠地敲烂你的脑袋。”

希斯克里夫冷冷地威胁着辛克莱,小家伙害怕极了,抱着自己的武器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那黑洞洞的大门。

“我...我真的看见了...刚刚确实有个人影...”

“不会是新的异想体吧...”以实玛丽嘟囔着,扛着盾护在了辛克莱的前方。

正当我想询问辛克莱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时,来者渐渐地走到了灯光下。

那人身上穿着整齐的军服,每一个扣子都严严实实地扣紧贴在身侧。他的举止投足就像一名军官——威严,霸气且一板一眼。

除了他有着更为扭曲的虫子脸之外,一切都是一名正统军官的模样。

“格里高尔...”

他呼唤着的人走到了队伍前方。

“...我记得你,但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我是你们小队的队长。”老军官骄傲地挺直摇杆,他的那几颗已经褪色的奖章挂在胸前,随着走动发出好听的碰撞声。

“...格里高尔,你曾经抛弃了我们,而如今又夺走那些老部下的生命...他们可是与你同甘共苦过的战友啊!”

“别道德绑架我,是他们先想偷袭我们的,我仅仅是看穿了把戏而已。”格里高尔扶了扶眼镜,寒气从镜片后面散发着:“而我们的队长如今还在保持着过时的军衔和勋章。要知道,战争已经至少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早就结束了!”

“结束?”老军官的皮鞋在铁皮地面上踏响,他的脑袋一直冲着格里高尔,可我并不知道他的眼睛在哪里。他踱着步,反复咀嚼着格里高尔刚刚说的“结束”这个词。

“结束?不,战争从未结束,一直,都没有,他妈的,结束!”

他突然崩溃地喊道,随后重重地一拳打在墙壁上。

格里高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暗自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臂。

“对你来说,像个胆小鬼一样逃离了G公司后,那所谓的战争和情谊就画上了终符,但对于我们这些可悲的家伙来说,直到今天,我们还在战场上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队长,我很不希望今天以这种方式见面...但实际上,我现在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格里高尔亮出他的生物肢体,那恶心的肢节既是威胁,也是自嘲。

“多说无益,格里高尔...你自己很清楚,你现在是逃兵,而对待逃兵只有一个方法...”

军靴踏前一步,罪人们便紧张地骚动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去一样。

“说的和真的似的...以个人报复而进行私下处决是违反公司政策的,队长,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公司政策了,因为你,格里高尔的叛逃...公司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突然狂乱地大声叫喊着,这是进攻的信号。我看到许许多多的虫人从管道中爬出,抑或是从黑暗中现身...我们被包围了!

“好好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吧,你这个叛徒!”

如果不是在此时此刻相见,恐怕格里高尔永远都不会和这些恶心的家伙战斗吧。他的眼睛里现在已经丧失了任何战友的情谊,只剩下工作时的专注、迅速与残忍。

关节被砍断的声音,肢体掉落的噼啪声,还有如同瓢泼大雨般的血液飞溅声,罪人们陷入了苦战。无论是谁都在硬着头皮坚持着,但是这群虫子似乎铁了心不想让我们过去,罪人们渐渐发出了惨叫和呼号声,但同样,他们中有些人越战越勇。

面黄肌瘦的虫人士兵在他们的昔日队长的指挥下有了惊人的组织力,他们疯狂地扑上来对着罪人们进行着攻击,即便是最前方的家伙被砍去手足,削去头颅,又会有新的士兵补上空缺。

我很想知道他们在之前的战争中,运用这种方法究竟是利还是弊,但是看着罪人们逐渐溃败的样子,我感觉到了令我全身颤抖的危机感。

也许我会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从我观察着战况时就已经产生,而在对方疯狂的进攻下,这种不安的想法逐渐扩大。

罪人们会借助我的力量复活,而我死去便是终结。

是,这些家伙得益于我的脑袋,才能不将“死亡”这个概念放在心上。可是我却不一样。我不想死...

目光投向了我们来的岔路口。如果罪人们再拖延哪怕就五分钟的时间,我也许就能跑到上层...我记得来之前的路...是的我能跑出去...我会活下去...

我根本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为什么我要陪着这些蠢货丧身在几乎都叫不出名字的地下设施里!!!为什么!!!?

“但丁经理,小心...”

辛克莱的武器呼啸划过着我的脸侧,我摔在地上,带着震惊地看着被那巨斧砍成两截的虫人尸块。还没等辛克莱转身,他的腹腔就被几双巨爪贯穿,整个羸弱的身体随即四分五裂被分割成了不可描述的肉团。

“杀了那个钟表头!”

“执行经理,请躲在我的身后...罗佳,来护卫经理安全!”

一双强有力的手将我抱起,随后我无力的身子被推向了战线的最远侧,如果我要转身逃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奥提斯身上负伤恐怕已经超过七处,但她的表情异常坚定。罗佳经过那曾经叫做辛克莱的尸块时,脸明显阴沉了下来。鸿璐、默尔索、良秀、李箱...他们哪怕伤痕累累,但依然没有停下的打算...我看到优莉和霍普金斯甚至都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挥舞着自己的武器试图帮罪人们分担一些压力。

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奥提斯...!|

“是,经理,什么事,请快说!”

我拔腿冲到奥提斯的身侧,单膝跪下去复苏辛克莱的身子。血肉渐渐交织塑形,随后变成了那有着凶巴巴眼神的男孩。

|呃啊,真疼...我想到办法了...只要干掉对方那个什么队长,这些家伙说不定就会退缩了!|

“绝妙的想法,执行经理...”奥提斯露出了一个混杂着血、汗以及真心的微笑,随后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们该如何接近那恶心的虫子?”

我看向了正血战着的格里高尔。

|我有一个主意。|

一根钉子,或者说,不计后果的冲锋着的罪人们,狠狠地扎入虫人兵团中,尽管这是第一次集合反攻,但确实效果显著。罪人们疯了般劈砍着同样疯狂的虫人们,鲜血遮住了我的身子,也让我们脚下打滑,可并没有阻止我们前进的步伐。

虫人们立即反应过来,他们将这枚钉子团团围住。每当一名罪人倒下,虫人士兵便会流出更多的鲜血,而我却能立即让这名罪人重返战场...虽然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够近吗?|

我痛苦地问道,我的双脚似乎已经失去行走的功能了,只能扶着奥提斯的肩膀观察着那些地方需要我的援助。

“再近一点...”格里高尔喊道:“好,好了!”

“杀了叛徒!”“叛徒必须死!!!”

“老天,他们是真的爱戴我...”格里高尔嘟囔着,随后一跃而起,良秀、鸿璐立即交叉自己的武器,以此为跳板,格里高尔飞跃过了激战的前方。

他稳稳地落在了那已经完全虫化的昔日长官面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曾被寄予厚望,格里高尔。”

这名队长活动了一下关节,站在原地。

“我可从未想披上这层累赘。”他迅速接近那军官,右臂猛地纵向切割,想要将对方一刀两断。可这一次攻击却被军官从手臂放出的虫群化解了。

“挡住了一次可不代表第二次,我的长官,您已经不如以前了。”

“我知道。”那军官淡淡地说:“而我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刚刚只是试探而已...您根本没有能力阻止我。”

“我不在乎。”

格里高尔暗骂了一句什么,再度抬头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了起来。

“为什么还戴着那些勋章,你我都知道,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懂...出招吧。”

两人的身子便交织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互相攻击,或是防御,闪避...那两道棕色的身影就像一种舞蹈,一种奇怪的双人舞...但我很快知道赢家是谁。

虫群爆发出悲怆的嘶鸣,随后如潮水般退去。

“咳...咳咳...格里高尔...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格里高尔没有说话,他只是脱力地坐在那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军官身侧,想从兜里掏出烟,却骂骂咧咧地扔掉早已空瘪的烟盒。

老军官已经油枯灯尽了,也许是长期的劣质进食,或者是这具骇人身体的副作用,也许他在战场上辉煌一时,此时也只能看着自己腹部的致命伤苦笑着。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勋章,拇指不断地摩擦着上面的纹理。

“...格里高尔,不要继续前进了...这是真的,你会死在这里。”

“我知道。”他看向我们,露出同样的苦笑:“可我有了份新的工作,如果我不继续前进的话,就会被解雇啊...”

“...仅仅是为了些微薄的收入,你放弃了昔日的荣誉...还有那无尽的可能...?”老军官咳嗽出黯淡的,满是结块的血沫。他的生命目测不超过两分钟,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着。

“...我很久前就已经把它们和那些奖章都卖掉了...否则我连房租都交不起。”

“呵...呵...咳...你...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老军官的身子如同一团败絮,软软地摊在了地上。

“到头来,我们都是...可悲又可恨的害虫啊...”

格力高尔为了活着当掉了那些过去的荣誉,而面前的老兵哪怕在垃圾堆里也骄傲地戴着那些已经掉色的勋章...直到最后一刻。

我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于是我和其他罪人一样保持了沉默。

“......嘿,能给我根烟吗?”格里高尔并没有抬头。

“仅此一次。”

他将借来的香烟点燃,随后面无表情地将其扔到那军官的尸体上。

“他肯定不想抽我的烟...呵...我还是讨厌虫子。”

良秀哼了一声,回到了队伍中。

那香烟上的烟雾冉冉升起,随后在死一般的沉默中消散。

“我们该前进了。”他说道。

“现在似乎没有那些恶心的虫人了...虽然我确实看到跑了一些...”

以实玛丽看了看身后,仿佛对刚刚的大战心有余悸。

“...刚刚,那名军官已经警告我们不能再往前了...”

辛克莱弱弱地说着,他突然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吓了一惊:

“哇!!?”

“别一惊一乍的。”希斯克里夫以绝对不是友好的力度推开辛克莱,蹲下去看了看那软乎乎的东西。

“喂,这些家伙似乎不是恶心的虫子。”

如他所言,这些人身上的制服虽然已经腐朽破烂,但与之前的敌人有很大差异。尸体已经干枯许久了,而死因谁都能看出来——那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烂了。

手电筒的灯光照向更远方,走廊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更多的尸体,但我已经习惯了,经历过疯狂的旧G士兵和可怕的异想体,我想这地方也不能更糟了。

“他们都是我...我是说,脑叶公司的员工。”

优莉的声音从我的身侧传来,她同样蹲下去,捡起了像是一沓文件的东西。

“这是...异想体的管理报告...不过通常我们都已经将指令背的滚瓜烂熟,根本不需要这种纸张来辅助。”

“我提出一个大胆又绝对的假设,我认为当异想体逃脱时剩余的员工并没有人掌握着足够的信息来镇压。”李箱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已经发霉的报告,点了点头:“假设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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