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一章 十二节 无踪无形

数以千计的学生被锁在培养皿里，他们的肠胃系统和诸多的内脏漂浮在蓝色的液体中，这些都是白天陈刚见过的那些同学们，怪不得这个高中学校的宿舍只有单人间，原来是为了隐瞒这个真相。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想被改造……还是认罪？”

“认罪……认罪……认罪……” 陈刚看见这副场景，果断选择了认罪，他也知道这里不能一直强硬下去。

“走吧，我们带你，去走个形式。” 校长拉着陈刚的手，走出了这个体育器材仓库，就拉到了学校隔壁的那个公安局，把陈刚反铐在暖气片上面，开上了窗户和强光灯，灯光带着热量刺激他的神经和让他脱水。

刺耳的DJ音乐用胶带粘贴的两个低音炮播放，挂在他的耳边，刺耳的音乐与让人感到异常难受的温度和强光，陈刚这一次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脱掉鞋子，要绑上指压板的，你现在只要撑过这三天，然后认罪，你是一个…毒贩。” 老师拿出警官证，亮在陈刚的眼前。

“因为这个毒贩，我们找不到，没有能力处理，所以我们需要你来做这只羊，如果你挺不过去三天，那就是解剖。” 老师掐住陈刚的脖子，电的陈刚说不出话来，老师的手指里夹杂着几个金色的电线。

“呃呃呃……嗯……呃…” 陈刚的脖子在点击之下不断的收缩痉挛；他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无法选择，这两者都是死罪。

“为啥……为啥，我不是在警察局吗？” 陈刚委屈的哭了起来，他完全不会想到，一个执行正义的地方，对这些人来说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一份最简单的工作。

“你们失去了良知吗？最根本的良心你们都没有了吗？” 陈刚怒气冲冲质问那个看护自己的警察，沙哑的嗓子对他嘶喊。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也只能是沉默，天旋地转的黑色在他的眼前浮现，意识在这一刻断绝了，谁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谁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开始。

“小时候看见警察以为是正义，看见英雄以为是英雄，不过那永远是小时候的童话而已，警察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英雄只是吹捧出来的谎言。”

陈刚在熬上三天之后摇摇晃晃的走上法庭准备对那些事情供认不讳时，就代表他屈服了，他要认罪了；那些警察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审问，他终于是凶手了。

“轰隆……” 法庭外是拖车处理那些电动车的声音，在外面那些人的怨声载道中，几千块钱的电动车被那些交警焚烧，那交警们颇有一种焚烧鸦片的快感和自豪，他们坐在公用的电动警车上面，甚至不需要头盔。

“但是！” 陈刚想着自己横竖都是死，不如最后在父母面前硬气一把。

“校长和老师才是贩毒者！他们杀了学校里面的学生！威胁我认罪！我知道人都是你们的！但爸妈是我自己的！我是清白的！我是无罪的！我是正义的！” 陈刚举起身边那警察的帽子，夺过他的警徽，戴上帽子和警徽冲向法官。

“砰！砰！” 陈刚的头和胸口被子弹穿过，他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停止，警察的帽子染上了血，胸前的警徽已经开裂，上面镶嵌着一枚瘪下来的子弹，但这是从后背穿透过来的。

“儿子！他妈的你老实上学会死！？” 他的父亲想过去抱住自己的儿子，粗糙又满是茧子的双手还尚未伸出，胸膛的热血已经泼洒在公正的法庭上，录像早停止了，笔录员的笔一直在桌子上丝毫未动。

“刚子……” 父亲捂住自己的胸口，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眼里都是诧异和绝望，对官方的信仰此刻尽数破碎，他借助生命的最后时光发疯的推倒桌子，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他对着桌子跪下，他对着倒下的桌子跪下，他流血，他流泪，他对桌子挥刀，他对死物发狂，跪下又不能起来的身体充斥不甘；愤怒和复仇的心情想要熊熊燃烧又如烬燃的尘灰无能为力。

母亲则直接跪了下来，向谁跪都好，只要求自己的心肝和爱人不死，陈刚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心如死灰，心里的狠劲再也起不来了，尽管他马上就会离开这个人世。

“砰！” 又是清脆的枪响，他母亲的头被一枪击碎，陈刚彻底失去了力气，趴倒在地，已经没有什么能妨碍他的死亡，这是他人生中最后的解脱。

“用你的车拉火葬场烧了，手续都办好了，别告诉他们的亲戚，这是一场保密工作，档案封存记录，不要回头，有人会跟踪你，但我们为你断后。”

老师和那些警察走到了律师的身边，律师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也一样；他的眼里带着泪光，这是他毕业以来的第一场案子，是律师事务所的所长让他来办的，带着正义感的他到这里，理想已经完全塌陷。

“嗯……嗯……我知道了……我知道……” 律师颤抖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想到自己的父亲给了那些人金钱，临行前所长告诉他这个案子很简单，是自己的第一次胜利；不过这场胜利让他畏惧了，但他无法止步。

“愣什么？走吧。” 那个女老师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拉着那个律师，周围的那些警察抬起这三具尸体，跟在律师的身后。

“林琳，跟紧他们，你现在还是那个正常的警察。” 格林居住在林琳的身体里面，在意识海里对林琳说道。

“我明白。” 林琳已经穿上警服在法庭外面等候多时了，等到律师上了车，林琳也上了自己买的车，停在黑夜的树荫里面，时不时探头看向那三具尸体被挨个送进后备箱的场景；待到律师的车开走，林琳的车冲出小巷，开始了追逐。

犹如一道白色的魅影，林琳将油门一踩到底，无视红绿灯的禁锢，就这样超越那些警车的拦截，向前飞驰。

“You know you'll never be the same again，Power chord, you see the light，

You found your place in the world tonight，

At the rock show……” 车载音响的音量被突然出现在副座的格林调到最大，那些警车的追逐全都被林琳和格林甩开身后。

“尽管开，我为你摆平一切。” 格林用刀切开车顶，踩在座位上顶出去，捏着车顶让车顶在格林的手中旋转，那些子弹在那些疾驰的警车上飞舞，格林扔出车顶阻碍那些子弹的瞬间在车辆上跳到一根接一根的路灯上面。

路灯被格林挨个砍断握住当成长枪向后投掷，前方再多的车辆拦截，格林只要重新落到车上，车就会化作血色的虚影穿梭那些故意拦截的车辆；原本路上没有那么多车，现在那些车辆都给律师的车辆开路。

“我们为什么要追击这辆车？”

“那个愚蠢的年轻律师，他迟早会死在官场里，他正在被威逼着走向那官员的深渊，资本会捧起每一份表面正义，而且……那三具尸体是…证据。”

林琳听见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了格林的别有用心，他收集那么多的尸体都是为了拍摄证据，如果自己也在那个地方没有去参加这个案子，大概就会落到和那个律师一样的下场吧。

“证据和同伴，是我们需要的，让他们见证一下，小心了！”

格林看见天色不对劲，那些车辆里的人全都爬了出来，长出那些眼珠细胞；紫色的闪电从天空劈落，写着日文的机械球释放出电流吸引那些眼珠细胞附加在上面，那些都是ai操纵的自驾驶车辆，也因为雷电的作用悬浮在了空中。

引力在这一刻消失了，林琳开的车和律师的车都正在无法阻挡的升向天空。格林握紧了刀，失去引力的无重力场发出了声音：“停止反抗，这是犯罪分子的末途！你们违反了东中的刑法！”

“那么，东中刑警用日本的机器？” 格林转着刀刃，把林琳搂进自己的怀里，林琳感觉这一瞬间这个对自己残忍又仁慈的男人仿佛有一种毒药一样，让自己很快沉沦在他的胸怀，一点也不想分开。

“devil……” 格林低语道，要开始使用棋则了。

【devil·恶魔】

“那些人，就让我来屠杀。” 格林的视角中，他已经被这个机器迷惑了，眼前的那些血肉怪物已经变成了无数哀嚎的人民，他丝毫不会犹豫，抱着林琳在那些车辆之间跳跃。

插在地上的那些路灯伴随格林给它们的烙印飞了起来，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都市的繁华很快只会剩下鲜血的屠杀；那些路灯如繁星闪耀，连上了劈下来的那些雷电在空气中殉爆烧毁那些飞出来的怪物。

“出来！小伙子！” 格林跳到律师的那辆车上，把那个年轻的律师一把拉了出来，那个律师已经被吓昏过去。

“好了，你有软肋了！” 那个老师激发律师身上的眼珠细胞来偷袭格林怀里的林琳，格林直接踢开律师，一刀削下了脑袋，随之而来的几道雷电直击林琳，格林用身体把她护住，一下子停止攻击。

“集火！”

“轰！” 那些雷电竟然避开了格林，劈向了那些高级会所，火焰随即燃烧。

那是周琦所操纵的奎斯，他正在变化出怪物的模样，那正是周琦虚构出来的奈亚，一出现就吓住了那些人。

“你总是说我不小心，现在我吃醋了。” 周琦以梅琳达身体出现在格林的面前，金色的瞳孔、冒着黑色尘烟的身体，一身洁白的长裙和那不断冒出渐变虹光的底色银发，还有完美至极的女性面孔，以阴影的形式藏匿在格林的已经转过来的身后。

“两位真是绝配，只是可惜那个女人…” 奎斯看着格林和梅琳达在空中的背靠背，想到了周琦，奎斯一直觉得周琦才是这个罪犯的恋人；现在格林一只手还搂着林琳，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到现在我连帮助我的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奎斯感到一些失望，周琦死之后，梅琳达很快替补上了，并自称是那个女人的好友；奎斯相信着，现在认为自己可以熟练运用这个“神”的力量来改变这些，实则都是周琦操纵的。

“梅琳达，你还真是不惜代价，连支配者都被你请来了。”

“我喜好正在洗牌的世界，哈哈哈，并且我打算在以后的棋局中大展身手，听闻周琦说过的那魔女革命，我觉得那会是我身为支配者玩弄人类的机会。”

梅琳达诚实的回答道格林，周琦的意识存在于梅琳达的身体，嘲讽她这个时候的愚蠢，毕竟在未来…她已经统治了人类并赋予了他们一个时代的辉煌。

雷电在两个人的周围劈落，奎斯用怪物的形态在周琦和梅琳达的合力支配之下张开它的深渊巨口，吞天食地的黑色大口中露出星星闪耀般的獠牙，黑色的漩涡在天空升起，无数辆自动驾驶汽车飞向那个机械圆球。

“So am I still waiting，For this world to stop hating，Can't find a good reason，Can't find hope to believe in……” 汽车的电台被周琦无意中点了首歌，奎斯伴随那些车辆的潮流挥出爪子，连同巨口一同闭合。

雷电将那些车辆燃烧，爪子和巨口已经压迫到机械圆球上面，格林扔出林琳，自己化作黑色的线段冲刺过去，林琳看见格林回头的眼神示意，拔出手枪对格林开枪。

格林把子弹劈成两半，附带上自己的烙印，那两半的子弹悬浮在格林的周围，墨绿色的粒子在格林周围升起，周琦用梅琳达的身体在身后搂住格林，墨绿色的光粒子以萤火虫的形式铺天盖地的从这城市中飘扬飞舞。

“在时空尚未引起波动之前终结！” 格林的刀刃上凝聚起那绿色的光芒，连同烙印的两半子弹也在旋转之中化作两片鲜红色的刀刃固定周围的时空，随即一刀劈开机械圆球，巨大的爆炸这座城市之上升起，仿佛太阳一般。

林琳和奎斯的记忆被周琦修改，尤其是格林拥抱林琳的记忆，待到一切安定之时，梅琳达躺在格林的怀里，对格林眨了眨眼并微笑；老师和校长、那些警察们都如燃尽的尘灰一样随风飘散，只剩下三具尸体躺在那里，证明着血与泪。

“散开吧，我想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呢。” 周琦亲了一口凑过来的格林，梅琳达的眼神里带着嫌弃，因为这是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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