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一章 十六节 物梦幻想

“很多人，很多人，很多人……” 我望着那女孩头疼的模样，我的棋则与她的感官和记忆渐渐重叠，时空的乱流好像一滩泼出去的水，在她的大脑上面滑动这个世界上一切关于时空混乱的实时记忆也投影到了我的脑海中。

“燃烧之山、脉承之世界，终点的庙宇，眼睛的起点，目往未来，川流过去。”

黑色的山脉燃烧起熊熊的火焰，没有光芒的太阳在天空中枯竭，世间万物沉浸在黑暗的沐浴之中，万千人为天象俯首称臣，甘愿点燃自己照亮这座山脉。

我被这诡异的构图惊呆，那些瘦骨嶙峋的人们已经喂不饱自己了，他们身后那跃动的眼珠细胞还是毫无求生的欲望，只是让人们的意识点燃人们的肉体，奉献给这座山脉。

记忆里，闪电劈落在这个世界，光阴如流水在那些记忆的碎片中飞速流逝，我在那其中望见了第三条世界河，金色的光流贯穿了主世界河的边角；因果与时空将主世界河的部分流动线穿刺破碎，将这个地球的一角破碎，仿佛是在威胁什么一般。

“你见证到的，是过去……还是未来？”

“我分不清，有过去，也有未来…” 羽长梦抱住了我，她的年龄大概也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用那不成熟的心智和一个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天真善良到这个社会上与生活战斗，面对那些反人类的事件，我认为这是可怜的。

“辩驳真理，悖论之界……” 她的记忆突然出现这句话，让我的记忆回到当初的悖论事件中去，我感觉到了，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所以，你知道你来自哪里吗？”

“我醒来，就在那家医院了，别期待我的脑子会出现我的身世……我已经很乱了，被你看到什么也不剩下了，我的记忆只有那些时空流出现的实时记忆，剩下的只有常识和你们的名字了……” 羽长梦趴在我的乳房上，她似乎已经很疲惫了，在我的胸上呼呼睡了过去，我微笑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母性就在我的心中衍生了出来。

“你知道吗？聪明和不贪婪的人从来都会站国际共产运动的队伍，而不是去站在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思想去救赎一个国家。” 黑尔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枚戒指，对身后的奥弥莉特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当你以资产阶级和统治者的身份残害人民的时候，你已经不是聪明人了。”

“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怒火，当怒火燃烧的时候，那些主义都是手段和阴谋罢了，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我一向追求历史的真实，哪怕是政治上面。”

黑尔拿起画笔开始对海面绘画，她已经对着这片海画了好久了，她的身上全是各色的染料，身边那古老的唱片机吟唱起从前的歌曲：“Why should it be just a case of black or white，There must be more to life than this，Why is this world so full of hate……”

“你对什么有怒火？”

“那个国家，你懂得，摧毁了我的学生。” 黑尔回忆起当初的光景。

2019年8月16日。

“刘，你们要回国了吗？报效你们想要的？”

“是的，教授，在这里的学习让我们感到收获颇深，我们以后也会致力于历史的真理来继续研究，我喜欢这种，我觉得这可以颠覆我们国家的那些错误历史，来纠正并学习走向更好的道路。” 那个亚裔的男孩对黑尔微笑，黑尔感觉有些恋恋不舍。

“不然你留下来吧，你们那边水深又火热，我深知这一切让你痛心，但你得学会看清世事并熟视无睹。” 黑尔握住那个学生的手，来到这里的东中学生们大部分都是很认真的孩子，黑尔相信他们的勤奋，并认为他们可以去改变。

“滚开！下贱的黑人种！尼哥！污染我们的国家！” 几名东中男学生在楼梯旁欺负两个瘦小的黑人女孩，黑尔拉开那几个成绩平平的男学生，制止了这场校园霸凌。

“好的和坏的你们要分清楚，你们活在白人的舆论里面，这两个女孩没有做错什么吧？”

“她们俩成绩又差，学习又学不好，我爸爸很快就拿到美国绿卡，我来这里镀金，镀金完就走，你也只配在这里当一个毫无用处的老师。” 黑尔尴尬的笑了笑，不怎么说话了，直到刘过来制止，支开那几个男学生。

“美国狗！美国狗！护着你那美国爹！怕不是和这个女老师有什么奸情！” 他们用中文嘲笑着刘，刘没有理他们，拉着黑尔马上离开了这些美国狗。

“对不起老师……丢脸了…”

“我明白，他们在嘲讽谁他们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你真的打算要回国吗？” 黑尔依依不舍的握住他的手，这是她最得意的门生，其他人的知识都不及他出彩。

“嗯，老师，我会常回来看你的，还会时常和你打电话……” 刘的眼睛里也有泪光，毕竟教给自己知识并相处多年的教授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你之后，如果做了什么院士，我想我会有时间来到你们国家给你们的学生们授课，然后就去考古队专心考古，我一定会给你看看那些历史遗迹的震撼。” 黑尔递给刘一枚小小的戒指，刘看见那枚精致的戒指，眼里很是震撼，这明明是在纳忒塔的神庙发掘出来的…国宝，她竟然搞来了。

“美杜莎之眼的一比一仿品，我专门找人定制的，真品在阿特拉斯教授那边保管，就是那个比较怪异的神父，虽然是医学教授，其实他也是有名的考古学家哦，现在醉心于美杜莎之眼的研究。” 黑尔拍着刘的肩膀，给他的中指戴上了戒指，对他的脸颊吻了一口，紧紧拥抱。

“一会，就要和大家一起上飞机了吧？保重，一共是你们五位学生，刘、陈、张、李、林，我们第一次在家里开晚会的合影还留着呢，加油。”

黑尔后退几步，对刘竖起大拇指，他身后走过来那位陈女士，背着一个大黑包，提着行李箱，曾经是学生，现在那是刘的爱人。

“后会有期！” 这句话犹如天方夜谭，“This is the time for yourself to be free，You gotta follow your heart，This is the time in your life and it's never too late……” 唱片机早已经在这场回忆中换了一首歌曲，黑尔画出那片风平浪静的大海，将笔描绘向大海的天空，啪嗒啪嗒的油墨滴落在船的甲板上，好似那个国家流淌的血泪。

2020年5月6日。

“接下来我要去东中讲课，你们会来捧场或者来当助理吗？” 黑尔在她的得意门生群中发送了这条消息，尽管那个群早已经无用，但那五位学生还是经常在这个群里聊天吹水，晒他们玩的游戏和生活，黑尔看了之后很放心。

现在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两个人回应，平常他们都应该秒回，以他们的实力和学历来说他们不至于忙到昏头昏脑的地步。

“我来到了地狱，我看到了地狱，没有可怕变态的死亡，只有悄无声息的消失。”

黑尔在东中讲完课之后，在陈和林提供的家庭地址上四处搜寻那三个人，然而结果是黑尔来到了这里的公安局，被“群众错认”成了外国间谍，押到了那里。

“老师……” 黑尔焦急的坐在审讯室，刘虚弱的声音在墙的另一边微微传起，黑尔一直强调自己是教授，来这里只是为了找自己当初教过的好学生，并没有做什么，因为黑尔是真正的美国教授，所以公安局并不敢问太多。

“你怎么了？怎么了？” 黑尔在审讯室里翘起二郎腿，他们又不敢拿她怎样，也不敢放了她，任由她在这里坐着，听着墙那边的声音。

“他们一个被催婚什么的…压力大抑郁症死了，他们一个房贷还不起因为感冒被锁家里，起火了给烧死在里面了，我组织罢工……快跑吧……快跑……老师。” 只见审讯室里的那些警察出去了，墙那边听见了呕吐的声音和虚弱的喘息。

“勾结境外势力……”

“你走吧，回国的机票，学校里给你订好了，我们这次做的非常不好，让您失望，接下来会给你那些补偿的……” 那些警察纷纷给黑尔道歉，黑尔几乎是被那些警察推着走出这个公安局的。

外面的天很亮，对于黑尔来说，她觉得天黑了，这条街道街道上寂静无声，连一辆车都很少见；如果真的有车，那只有一些名牌的贵车跟豪车，好在兴州的经济发达，除了这条街道之外，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受到感冒什么的影响。

“老师……慢走啦！我以后也会拿到美国绿卡跟你们过的。” 陈对坐上车的黑尔说道，林递给她了一个包裹，黑尔马上拆开包裹，里面是烧的只剩下一半的游戏机，上面贴着一个二次元美少女的贴纸、一封压力大用血写成的遗书、还有一枚染上血迹的美杜莎之眼的仿品，那是黑尔当初送给刘的。

“呜……” 黑尔捂住鼻子抽泣起来，吸鼻涕的声音被陈和林两个小女生听见了，她们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但是她们看见警察的刹那马上跑开，表面微笑着离开了。

“滚开！滚开！戈尔贡之眼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黑尔在遗迹里把那些考古队员全部杀光，自己亲手拿下那枚戒指。

“你想要复仇？美杜莎之眼这种戒指，一共有三枚，美杜莎之眼一共两枚，戈尔贡之眼有一枚，它们都会有神奇的力量，加上你家族的养尊处优……” 阿特拉斯在那之后，对黑尔告诉了这些事情，然后她亲自带队去考古，前往了纳忒塔的最深处的第三层神庙。

“在此之前，你需要时间和你的家族势力，时间好说，你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戴上戒指并喝下那神庙里面的蛇血，你会得到婴儿的身躯，但你的头部会变成年轻美貌的样子，也就是女人头婴儿身……” 阿特拉斯的话语在黑尔的耳边回响。

“那我怎么离开？” 黑尔问。

“呕……” 黑尔一边忍着那血液的腥味不让自己呕吐，一边用嘴吮吸那黑蛇里冰凉的血液，又苦又涩，每当她想要呕吐，那烧焦的游戏机等遗物都会如同烙印一样在她的灵魂和良心上刺痛。

“你会凝聚影……用影来托着你离开，然后你得提前造一套模拟人类的维生装甲包裹住你脆弱的婴儿身体，来保证你的日常生活可以以婴儿链接装甲身躯的正常方式进行。”

“我还会长大吗？”

“当然，只不过别人的二十年，才是你身体的一年，就算你被杀死，也能通过漫长的岁月复活，只要不是概念性的抹杀……”

“世界上不会出现这种东西的。”

黑尔亲眼见证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小，自己脸上的皱纹正在逐渐恢复，正在变得年轻，逐渐回到那青春的模样，她在心中窃喜。

当她想唤出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影已经不为自己所控，阿特拉斯的身影在神庙的门口出现，火焰映照出他天生的影来。

“这是诅咒之眼，我喜欢看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美国佬吃瘪，因为我是纳忒塔人，你们对纳忒塔做了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现在，你得死这里。” 阿特拉斯身后的那些仪式刀具蔓延出来。

“给我滚！” 黑尔的眼睛变成了蛇瞳，无形的力量将阿特拉斯推开，阿特拉斯用刀具挡开这强大的冲击波。

“你为什么不受控制？”

“我在三十岁之前一直……都是美国政府的财产，以梦移物，变回年轻，就算我没有戈尔贡之眼，我大脑完全恢复后的青春，也足够了。” 黑尔被那些影抬起来，她的眼睛控制住阿特拉斯，连忙逃离了这个神庙。

“你真他妈该死！操你妈！操你妈！” 阿特拉斯脱离压制之后，看着烤熟的鸭子飞了，自己的复仇也泡汤了，身份已经暴露，只能先逃回英国继续当医学教授了。

“那之后，那之后啊，我就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用我的家族、我的实力和我的一切坐到这里，掌握了这场冷战，我要让那些东中那些腐败的官员们看看…让他们记起我的学生们。” 黑尔从怀里拿起那张照片，冷漠的眼神已经不会再流泪了。

“我从未想过那是最后一课，仿佛幻想一般，伴随着我的理想与梦消失了。” 那靓丽的金发在随海风飘荡，绿色的瞳孔不知不觉已经与奥弥莉特对视，她面前画的海，天空已经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唯独没有暴雨。

平静的海，旋转的唱片，还有那吟唱的音乐：“Look in the doubt we''ve wallowed，

Look at the leaders we''ve followed，

Look at the lies we''ve swallowed，

And I don''t want to hear no more……”

泪水或者是雨滴，落在那张欢乐的合影上。

小说相关章节：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