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丢失的神器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吗？！」

「不明白的是你，你们这些牧师真是让人厌恶！」

维尔坐在一旁，乏味地看着两人吵架，这两个都是魔法山脉的顶头人物，一边是高阶牧师马文，一边是高阶魔法师辛达瑞拉，明明是两个举足轻重的存在，吵起架来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根本说不到重点上。

「喂，你们的当务之急不是赶紧把宝物找回来吗？」维尔无奈地开口道。

刚刚才从辛达瑞拉的榨精中解脱出来，维尔虽然很感激马文的出现解救了自己，可听了刚刚那么多谈话的内容后维尔还是不由得赞成辛达瑞拉——牧师确实很啰嗦，很让人讨厌，维尔只是祈祷自己的血色教会千万别是这个样子。

「勇者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已经派出——」

「行了你就别说话了！」辛达瑞拉不耐烦地打断道，「龙之追随者把宝物抢走后跑到山脉的禁地——多诺米安息处去了，那个地方是我们魔法师和牧师都不能进出的。」

「哈？那谁能进？」维尔翻了翻白眼，「为什么你们不能进去啊？规矩有那么重要吗？」

「并不是这个问题。」辛达瑞拉摇了摇头，「多诺米是魔法山脉的开拓者，他在引入了我们魔法师和牧师作为城镇力量后就开始钻研魔力与信仰之力的奥秘，他临死前更是用这些研究成果设下了禁制，拥有佩奥塔里奇的魔力或者光明女神的信仰之力的人都没办法突破结界的封锁。」

「那那个龙之追随者怎么进去的？」维尔惊讶地道，「他的力量跟信仰之力很像啊？」

「那是龙的信仰之力，是邪恶至极的力量！」马文道，「那种力量是对女神的——」

「行了！」辛达瑞拉再次打断道，「总而言之就是我们双方都没办法，要不勇者你去试试？」

「喂喂喂！不行！」维尔瞪大了眼睛，「我才八岁！你们居然把这种危险的任务交给一个小孩子？！而且我怎么就变成勇者了？我只是他的儿子，可不是他本人！」

「那就没办法啦，好了我要回去了！」辛达瑞拉耸了耸肩，「凯德拉那边已经派人往这边赶了，我会封锁安息处周围的，至于你们牧师要干什么多余的事随便你了。」

说罢，辛达瑞拉化作一团黑雾传送走了，剩下的马文看向维尔，道「勇者大人，我真心觉得以您的实力是足以——」

「可别！我打不过！」维尔简直要气笑了，「再说了，不是已经有援军在路上了吗？你急什么？」

「相传贤者之石和贤者之杖结合在一起会有重要的信息出现，我是怕龙之追随者比我们先一步知道信息，那这个世界就危险了呀！」

「那你们这些年干嘛不商量一下一起看信息呢？」维尔挑眉道。

「这…」马文顿时语塞了，一时间也答不上来。

维尔翻了翻白眼，道「反正我帮不上忙，你们还是等待援军吧…虽然我不太理解你们魔法师和牧师的关系，但同位人类不能友好相处一起对抗异族，这让我很困惑就是了。好啦，我来这里是寻找可以作为伙伴的牧师和魔法师的…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靠谱的人吗？」

马文闻言愣了愣，道「勇者大人是准备踏上救世的旅途了吗？！」

正在往外走的维尔停了下来，他冷冷地回头盯着马文。

「这话可能很无情，但是…这个世界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呢？」维尔冷酷地道，「我自长大以来，世界已经从我手里夺走了太多我本该有的东西了，你凭什么还要我去为了它而努力甚至是拼命？」

马文被维尔这番话说得震惊了，他难以置信地道「可您是勇者巴尔德大人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我才不会以勇者这种愚蠢的身份自居！」维尔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你们所谓的世界危机实际上都是由你们人类一手促成的，若不是人类内部不和，邪恶势力又怎能乘虚而入？你们拿到宝物十年都不曾为这个世界友好地合作一次，如今却对我一个小孩子提出救世的要求是不是太狂妄了呢？」

马文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怎么想得到自己竟无法反驳眼前这个小少年。

「我就是我，勇者谁想当就当，我只为我自己而活！」维尔说罢，转身便离开了，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当然不会接受命运这种愚蠢的说法。

走出城镇中心，维尔朝着魔法师的营地走去，牧师这边他暂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如果牧师都是些这种道貌岸然的人的话，那他宁愿不需要他们女神的信仰之力，反正自己拥有血色教派的信仰之力，二者形式虽然不同但性质基本没差。

魔法师这边虽然说话刻薄一些，但都是理性的人，这一点维尔还是认同的，只是他疑惑的是，他好像从来没见过男的魔法师…？

「男魔法师？喔，我们佩奥塔里奇向来不会传承男人魔法，因为男人的野心和欲望都太强了，魔法在他们手上会带来灾难的…」

辛达瑞拉歪着脑袋看着维尔，「因此佩奥塔里奇里面的男人只能是仆人，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安排一个也不是不行。」

维尔挑了挑眉，道「那仆人会魔法吗？」

「会一些基础的魔法，不值得一提的，肯定帮不了你战斗就是了。」辛达瑞拉摆了摆手，「不过你既然要踏上旅途，有个仆人照顾你总是好的，怎么说你也是我佩奥塔里奇的贵客了，我们自然要提供些助力。」

「那你能不能为了我…」维尔搬出了深情的眼神看着辛达瑞拉，「…教授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仆人一些战斗的魔法呢？」

辛达瑞拉闻言一笑，道「你这小家伙，这么快就知道打感情牌啦？呵呵。我是不会违背佩奥塔里奇的规矩的，不过…」辛达瑞拉的眼睛眨了眨，「要是他自己偷学学会了，可就怪不到我头上了吧？」

维尔惊喜地道「这么说，有合适的人选？！」

辛达瑞拉点了点头，道「之前有一个男生的魔力天赋很强，但是碍于规矩就没办法教他魔法，浪费了他的天赋，现在看来，也许让他跟你一起周游世界，说不定会成长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呢…只是你的答应我，一定要让他誓死效忠于你，否则佩奥塔里奇不会允许一个可能有实力的男魔法师出现。」

「这个简单！」维尔自信地道，「我母亲的手段传承给了我，这么说你放心了吧。」

「圣女的净化力量么…那个能用在人的身上？」辛达瑞拉惊讶道。

维尔闻言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倒是在想着:「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我的精液已经开始改变你的思维了！」

「好吧…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他会是你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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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哈利姆

两天后，在离开魔法山脉的路上，维尔一脸无奈地走在前面，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个黑发少年，维尔因为心情郁闷，走起路来时快时慢，但黑发少年总能与维尔保持一段完美的距离。

终于维尔受不了了，他回过头，盯着这个让他郁闷无奈的人。

「哈利姆！」维尔没好气地喊出他的名字。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哈利姆卑微地弯下腰，低头看着地面。

就是这么的奴性，才让维尔郁闷，就这个性格，根本不需要转化哈利姆成为性奴，他也会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吧？但也正是太过顺从，让拥有现代意识的维尔感到不值。

毕竟哈利姆的魔法天赋是得到了辛达瑞拉的承认的，也就是说将来哈利姆在魔法上定然有一番成就，作为未来的强大魔法师，这么低声下气也太不合适了吧！维尔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要将哈利姆的奴性清除！

「我应该跟你说过，你已经不再是仆人，而是我的伙伴了吧？」

「啊…很，很感激您的好意，但是侍奉主人的我，怎么能——」

「你要违背我的命令吗？！」维尔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样客套的话他从昨天得到哈利姆之后就听过了无数次。

「属下不敢！」哈利姆闻言急忙低头致歉。

「诶…你这笨蛋…」维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的道理你到底明不明白呀？人是生来而平等的，你不是非要以低我一等的姿态伺候我呀，跟我站在一起作为伙伴不好吗？」

「我，我很感谢您的开导，但是…」哈利姆依旧一副卑微的样子，「无论是仆人也好，伙伴也罢，辛达瑞拉大人都让我好好伺候您，我觉得维尔大人是个很好的主人啊，能够如此体谅我，比起佩奥塔里奇的大姐姐们要温柔很多了，所以…就请主人您认同我作为一个仆人的身份，让我跟随你不好吗？」

「你啊你啊！真是气人！」眼看着哈利姆丝毫没有要改变的意思，维尔也是恨铁不成钢，「那至少你要做到自信一些，除了对我，不许你对别人这么低声下气，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哈利姆笑着点了点头，看上去很开心。

这是让维尔无法理解的，当一个下人去任劳任怨有什么好开心的呢？不过当下也没办法，还是等时间来让哈利姆改变吧。

如今维尔总算是拥有了一个「伙伴」了，哈利姆的魔法天赋是毋庸置疑的，而维尔拥有的魅魔之力平时是不能拿出来用的，所以在外界看来，维尔只有战士这个职业的能力可以拿出来作为战力。

魔法师和战士…预计中负责回复和治愈的牧师因为过于讨厌了所以维尔并不打算去找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么回复的责任很有可能要交给药物了，那样的话，在战斗中就会变得很麻烦…

「哈利姆，你说我们接下来的伙伴该找什么样的职业才好呢？」维尔突然开口问道。

「啊…啊？」哈利姆挠了挠头，「我是魔法师，主人是战士，那么最紧要的应该是要找一位牧师来负责战场治疗吧？」

「果然吗…？」维尔闻言也是苦恼，「可是牧师…都是那种死板的家伙吧，我不喜欢。」

「确实呢…」哈利姆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那…主人觉得炼金术士怎么样？我听说大陆最近兴起了一个职业叫炼金术士，他们能够用炼制的魔药来治愈他人呢。」

「炼金术士？这个不错！」拥有上辈子记忆的维尔自然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拥有一个炼金术士伙伴的话，恢复能力就比依靠信仰来治疗的牧师来得靠谱。

「凯德拉关卡的冒险家公会应该能找到有意愿的人，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哈利姆道。

「好！」维尔笑着看着哈利姆，「哈利姆出人意料的很靠得住嘛！思路好清晰呀！」

受到夸赞的哈利姆脸一红，道「也，为没有啊！在佩奥塔里奇的大家都是这么想问题的…而且我之前负责的是文书整理工作，看过很多资料就是了。」

「喔？那真是太好了！」维尔惊喜地道，「那这世界很多知识理论你都知道，这些在冒险时很珍贵，你可帮上大忙了！」

可能是被觉得很重要让哈利姆很开心，他红着脸道「能派上用场就好…话说主人为什么要去冒险呀？是因为勇者的身份吗？」

「哈？我不是勇者。」直截了当地否认，维尔不屑地道，「我去冒险没什么伟大的目标，就是想探索未知罢了。」

「探索未知…吗？可是世界在受到邪恶力量威胁喔？主人的力量应该可以力挽狂澜吧？」

「嗯…确实如此，但是啊——」维尔一把搭上了哈利姆的肩膀，亲密的接触让哈利姆一下子体温升高了，维尔好笑地看着哈利姆的反应道，「我有这股力量为什么非要去牺牲自己替那些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拼命呢？无论是勇者，还是仆人，身份不应该是一个人的负担，我会去做我喜欢的事，如果顺路的话拯救一下世界也不是不行喔？但是要我主动去拼命，屈服于勇者这个身份的压力而行动，那我跟我那个蠢货父亲没什么区别，最终只会死在替陌生人付出的道路上。」

听出话的不对劲，哈利姆惊讶地道「主人，您怎么能这么评价你的父亲、前任勇者大人呢？」

维尔看着哈利姆，脸上的神情很是冷淡「哈利姆，你理性地想一想这个问题，我的父亲亦或者说之前的所有勇者，他们真的有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生活吗？勇者的身份不是他们可以选的，世界给予我们这份天赋也不是非要我们走上保护世界这条道路，只不过他们太过在意勇者这个称号了，才会被这个世界的人类驱使来做一堆危险的事情，我反正不会那样。」

「主人…」哈利姆听完维尔的话，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反驳对方的理由，维尔的说法从理论上来讲，很符合道理。

「勇者的存在让大家都太过于依靠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双亲、我的童年…基本上都是被人类毁掉的。」维尔放开了哈利姆，向前走出了几步后回头看着他，「所以我绝不会为了不认识的人拼命，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你可以选择立刻回佩奥塔里奇…或者跟着我，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的未知。」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离经叛道的感觉从哈利姆心里升起，他喘着气，眼睛犹豫地看着维尔。

维尔看着哈利姆，轻轻地道「哈利姆，你不再是个仆人了，得活出自己的样子，不是吗？」

哈利姆在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不是仆人了吗？可是我生来就是仆人啊？佩奥塔里奇养育了我…却又把仆人这个身份强加给我…主人说的没错呢，被强加的身份，真的会很沉重…历代勇者大人都是被自己人施加的压力给害死的吗？跟着主人，应该算背弃了这个世界吧…不对，我们本来也不欠世界什么呀，凭什么让我们去拼命…

即使是清晰的头脑，此刻哈利姆也有些混乱，但最终，他还是向前拽住了维尔的手。

「主人，我跟你走，我还是个仆人，但只是为你！」

维尔笑了，哈利姆第一次发现，同为男生的维尔的笑容，竟能令自己心跳加速，是因为主人太过英俊了吗…？

「那么，出发吧。」维尔笑着道，「下一站，凯德拉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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