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蓝光的近地飞行器平稳地降落在这座停机坪，骏鹰飞行员从中跃出，迎向靠在旁侧阴影中，等待已久的萨卡兹。

“麦克斯·维斯塔潘。”

两人脸上浮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他们伸手相握，黎博利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你‘维多利亚粗口’的，现在都开上私人飞行器了，组织什么时候也给我打造一架？”

“你看着轻松，要执照的，你去考过嘛？”

“考这个有什么难的，他们说你现在狂得没边，把卡西米尔揍得跟X一样。”

“以讹传讹，非要说的话，现在的乌萨斯上至军官下至士兵都很团结，一心为国，群策群力，别把我想的太重要，什么狂得没边，这真是……”

尽管数年未见，伊斯塔利和维斯塔潘还是很快就进入了东拉西扯的状态，顺着停机坪的小径一路前行，红标集团的建筑物很快进入视野内，也渐渐地遇到了更多熟悉的面孔。

“哟，大元帅，拉着麦克斯来红标搞胜利游行？”

佩雷兹的揶揄传入耳中，伊斯塔利打趣地回复道：“红标算是我的老家之一，切科，这是衣锦还乡。”

“那我也可以认乌萨斯当第二故乡，什么时候带我去圣骏堡还一还。”

“你来啊，看霍纳马尔科放不放你过来。”

三人齐声哄笑，伊斯塔利和这位防卫科主任击掌致意。

“这不是伊斯塔吗，公司里都在传你这两天会来，想不到是真的？”

带着一个巨大的文件夹，黑发女菲林又叫住了行进的二人，骏鹰同样是报以热情的笑意：

“恭喜你的高升，汉娜，红标的首席技术官可是了不得的职位。”

“还不是因为你把纽维老师调走了，不过现在看来倒也不赖，老师说，他在红标反而耽误了我的前程。”汉娜来到二人跟前，对维斯塔潘正色道：“新武器我们已经赶在你出行前为你加班加点地制作完成，下午有空过来测试一下，麦克斯。”

“好啊，到时候正好用新武器和伊斯塔练一练，我们好久没较量过了。”

“你小子，正好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长进了多少。”

两人做出了愉快的决定，和汉娜道别，进入了红标集团总部大楼，霍纳如约在此迎接。

“你要见的人在地下特殊实验室，我马上就带你过去”，卡普里尼清了清嗓子，“他目前看上去还比较老实，不过我们会对他实行全面监控，确保他不会搞出什么乱子。”

伊斯塔利点了点头：“能搞出那种玩意，莱茵生命真不怕玩火自焚啊……麦克斯，我先过去一趟，你该干啥干啥去。”

沿着地面之下的楼梯一路走去，又穿越了几个蜿蜒的回廊，霍纳在最里侧的房间停下脚步，通过指纹和面部扫描让铁门打开，用眼神示意伊斯塔利跟进。

黎博利迈步踏入，灯火通明的地下室摆放着数排复杂而精密的化学实验器械，一名中年菲林正站在器械前工作：“今天的工作时间还没结束，我不用……咦，是你？”

伊斯塔利坐在地下室最前方的会议桌前，摆出了请坐的姿势：

“斐尔迪南先生，别来无恙啊。”

“伊斯塔利·阿波卡利普斯……命运科技……红标集团，真是好手段！”

斐尔迪南脸部肌肉一阵抽动，他别无选择，只能坐在骏鹰对面。

伊斯塔利微笑道：“实话说，当年你泄露给我的信息让我九死一生，你是这么想的，因为缪尔赛思和我的合作会对你很不利，如果我当时死掉，对你不无好处；如果我侥幸存活，那么我应该能发现许多对克丽斯腾不利的事，或许会因此和你合作，对你就更好了了。”

“只能说我看错了人，没想到你即便见识到了克丽斯腾的隐秘，却直到最后都袒护着缪尔赛思，如果你之后选择和我合作，说不定我们早就……”

“唉，你在任何时候都在用最功利的角度去看问题，总觉得用利益可以拉拢任何人，如果我说‘我对缪尔赛思有好感，我就是要站她那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换做从前，斐尔迪南肯定会觉得面前之人不过如此，并给予辛辣的讽刺，但想到面前之人推翻了乌萨斯帝国，用战争的铁蹄践踏了卡西米尔征战骑士，那些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所以你最信任的学生会背叛你，多萝西会背叛你，推翻克丽斯腾的大计也是一败涂地”，伊斯塔利打了个响指，“顺便，你身上那瓶递质我们完成了解析，从你的报告中也大概明白了359基地那大块头是什么情况，不错的想法，但是缺陷更加致命。”

“什么缺陷？”菲林直直地盯着黎博利。

“不可控，因不可控而不稳定，理论能达到的上限再高，抓住一个些微的弱点就足以让它消弭，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并不是问题，一旦‘唤醒’成型，我们只需再花一点时间就能彻底操控……”

“一点时间？这也是源自于你自信的计算结果？在源石技艺上，不可控和可控之间，看似只差一点，实则隔着一道天堑。”

伊斯塔利的声音低沉下来，他用手指向实验室的一块玻璃，手指尖迸发细丝般的闪电瞬间将其瓦解，顷刻间，沙尘聚合，竟又将玻璃融制如初。

骏鹰拍了拍哑口无言的菲林，做出了最后的叮嘱：“你在哥伦比亚的家人得到了命运科技集团的保护，不用担心……红标管得很严，不比你在莱茵生命，不要想着耍花招，在这边好好干吧，说不定哪天就有反攻莱茵生命推翻克丽斯腾的机会了。”

地下室的门再度关闭，斐尔迪南久久凝视着伊斯塔利离开的方向。

除了面见斐尔迪南，伊斯塔利还需在此地对整合运动做出进一步规划和部署，参与维斯塔潘的武器测试后，他带着萨卡兹来到九开设的酒吧，见到了熟悉的战友。

浮士德、弑君者和九迎接了领袖的到来，他们分析了目前的状况，对接下来的工作做出了详细的规划，最后，四人加上维斯塔潘一同享用了丰盛的晚餐。

“伊诺还好吧？”

“他现在和雪怪们，以及退役的整合运动老战士一起居住在感染者城市阿丽娜，大伙互相照料，不用担心。”

浮士德略感心安，但他的心中还淤积着阴影，每当想起总是难以释然，深呼吸一口，他接着道：

“我还有事想和你谈谈，伊斯塔。”

“好啊，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在众人休憩时分，浮士德和伊斯塔利在酒吧桌上秉烛夜话，斐迪亚男孩将自己在沃伦姆德、红标集团及整个莱塔利亚一切的所见所闻倾诉于面前的黎博利，两人一直聊到深夜。

心情并未因他的话语而改善，问题更不会因他之言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善，然直到多年之后，浮士德依旧会记得与伊斯塔利的一夜畅聊，记得他的话语。

对于自己以后该做什么，男孩有了彻底的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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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塔利并未休息太久，到了翌日上午，他匆忙找上了青训科主任赫尔穆特·马尔科，后者在一片骂骂咧咧中递上了信封。

“拿好了臭小子，等你到了阿布扎比，将这封信转交给市长哈利法·扎伊德，你应该感谢我、马特希茨和这位扎伊德市长的老交情。”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马尔科主任，我和麦克斯直接进驻红标在阿布扎比的办事处就可以了吧？”

“哼，不给你提供个合适的据点，上面的BOSS搞不好会怪罪我，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哈哈，这是自然。”

阿布扎比是萨尔贡最先进的大型移动城市之一，对萨尔贡的意义相当于龙门之于炎国，亦是萨尔贡佣兵的地下流动枢纽，红标集团在阿布扎比设有相当规模的办事处，在暗地里为各式佣兵提供服务。

拿上信件之后，伊斯塔利收拾好行礼，向红标的朋友们道了个别，拉着维斯塔潘坐上了专机。

启动引擎的瞬间，黎博利对副座的萨卡兹问道：“萨尔贡语言掌握得如何，麦克斯？”

维斯塔潘漫不经心地回答：“会一点吧。”

“一点，难道还要我这个语言速成者给你当翻译不成？”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会……等等，伊斯塔，有信息发到飞行器上了，这是……最高指令？”

“麦克斯……你确定没看错？”

维斯塔潘没敢说话，饶是一向沉稳镇静的骏鹰，此时也瞪大双目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析出的炎国语文字，它们一行接一行地在屏幕上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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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Destiny干员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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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鬼天气，叙拉古没到夏天就这么热了吗？劳达那家伙也不派人手过来接应我。”

加兹托克对同行车队做出吩咐后，独自来到这座叙拉古小城街道，路边小店贩卖的可乐引起了他的注意。

“真好，这种天气来一瓶冰可乐再爽不过了！”

斐迪亚买下可乐，咧嘴一笑拧开瓶盖，正准备美美地饮下一大口，身上的某个仪器突然开始闪烁，指示灯发出不寻常的红芒：

“这是什么意思……最高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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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难以想象的阴谋，于朝堂上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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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认为马瑟韦尔伯爵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维多利亚目前不缺像他这样各方下注的贵族。”

“哼，过去和坎伯兰公爵不清不楚，现在居然能和诺曼底公爵暗通款曲，这罗斯郡的领主纵使趋炎附势，大概也有被利用的价值。”

金发的萨卡兹姐妹从维多利亚罗斯郡的大庄园中快步踱出，恭敬的菲林侍者正侯立在庄园门口：

“二位小姐，马瑟韦尔伯爵吩咐，现在由我们带领二位前往专属的住所，望二位赏几分薄面，不吝下住。”

“很好，带路吧。”

带着‘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招’的想法，菲因和艾莉兹坐上了汽车后座，这辆豪华的轿车带着姐妹俩在风景宜人的林间道路上穿行。

直到艾莉兹携带的仪器开始闪烁：

“这……这难道是，姐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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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已久的裂痕，自无人问津的角落悄然蔓延，发起的调查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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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往常那样，两份芝士蛋糕，两份焦糖布丁。”

“好，智天使大人还真是对芝士蛋糕情有独钟啊。”

拉特兰城的甜品店内，水蓝色长发的萨科塔满面笑容地接过美食，几个闪身消失了踪迹。

而在不远处的一家医院内，温婉而文雅的粉发萨科塔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手捧一本书籍，专心致志地阅读着。

“下午好啊，小安！”

“啊！”粉发萨科塔浑身一颤，望着从空气中幻化出身形的智天使：“老师，你怎么总是这样出现？”

“嘿嘿，我就等着哪天把你吓得从轮椅上跳起来，你的病自然就好了。”

智天使开着玩笑，将甜品放在写着“蕾缪安”的病人名牌旁：“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还不错吧”，转眼又看到了旁边的花瓶，“诶，安多恩现在也有来？”

“谢谢老师了，他……有时会来一次。”

“算了，不聊他，你先吃，我给你讲小乐的事。”

“好啊。”

蕾缪安颇为感激地品尝起焦糖布丁，从自己老师那聆听着关于自己妹妹的近况。

直到蓝发高阶萨科塔忽然再次消去身形：

“老师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哦。”

智天使来到医院外，打开了某个仪器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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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下皆陷于漩涡之内，无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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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是一无所获地回来了吗，梅尔维尔大人。”

一处离海岸不远的伊比利亚小城，阿戈尔人在隐秘的据点中迎接包裹着青色风衣的另一名阿戈尔，他身后的屏幕蓝光幽然。

“恕我直言，惩戒军就是一帮饭桶，审判官的目光更是狭隘得可笑，费尔南多。”

梅尔维尔叼着一瓶朗姆酒，一屁股坐在屏幕前，兀自骂骂咧咧：

“他们对自己面对的敌人，甚至缺乏常识性认知。”

一旁的费尔南多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们总是觉得，只需搜捕阿戈尔人，就可以隔断深海教会的渗透。”

“真实的地方从不存于地图之中，总之，不能指望伊比利亚的家伙”，梅尔维尔仰头饮尽朗姆酒，“能指望上的只有组织了，等西格弗里德总裁研究出……”

“梅尔维尔大人，说组织组织到，你看这些信息。”费尔南多忽地打断了他的言语，指向一处屏幕。

“让我看看，这是……最高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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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失败，生灵涂炭，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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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科技集团总部大楼，最高层。

在这极其特殊的昏暗密室内，西格弗里德总裁一边注意着四周各仪表的显示，一边死死地盯着实验室正中央的玻璃仪器内。

一个奇异的生物躺在仪器正中，它左右两侧身体遍布异质尖刺，身下布满无数条蓝色触须，梅尔维尔称其为“恐鱼”。

这条恐鱼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并被做了一些特殊处理，无数管道插入了这具研究用的尸体，将数据导入四周的仪表。

西格弗里德摇了摇头，他对目前的数据并不满意，于是开启一旁密封的冷藏柜，取出一管血红色的液体，再取出一柄注射器，瓦伊凡决定对这具尸体做出进一步动作。

不待他行动，身上的某件仪器发出了耀眼的红芒：

“最高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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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在此下令，收到消息的Destiny干员，即刻返回大炎，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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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竟会下达这样的指令……”

伊斯塔利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酒吧内，以暗号敲击桌面。

九和弑君者来到吧台，不知骏鹰为何去而复返，还没待二人反应过来，他伸手指向酒吧老板：

“以前我和你约定过，要让你理解那些隐秘，现在正好，你跟我来。”

被指中的九一脸迷茫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和你一起前往萨尔贡？”

“不，行程有变，我们不去萨尔贡。”

伊斯塔利露出了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们去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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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预告：

国之所以乱，其生民非安，国之久计，当曰民安

国之所以倾，其上者非贤，国之平计，当曰正法

国之所以众，其战以事危，国之生计，当曰厉兵

国之所以殆，其恶敌四起，国之怒计，当曰之 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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