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Guiding Down the Moon.

[db:作者] 2025-08-14 21:58 5hhhhh 7600 ℃

我死于爱与梦境,

像没有眼睛的马驹;

所罗门式的痛苦钻透了月光与

斑斑锈迹的曾经。

——改自洛尔迦《情歌》

水样流淌的天空在退潮时搁浅一轮孕育着胎儿的月亮。

路德维希小腹疼痛。千万根鱼钩将内脏的皱襞挂起,成为陌生的饵料,引诱着自里面增生的伤疤开始发痒、溃烂,仿佛有粘稠的蠕虫在凹凸不平的黏膜深处安家。

庄严的骑士长第一次对血有病态的渴望,近乎走向禁欲主义的坚韧渐渐异化为至于偏执的猜臆。她有些迷失了,因为见不到月亮的缘故。

地下通道深处的小教堂弥散悖于圣洁的腐臭,避难所变成了屠宰场,流淌着黑褐色的冥河。路德维希俯身挖开死体的眼孔,撕掉潮湿的皮毛,伸舌舔舐盛着溢满腥绣的赤杯,类似战马在潭边止渴的方式,很快见底,又很快陷入另一次饥渴。

污秽的血在汇积,浸透了白色的教袍。结块或成丝的肉、组织及细碎的发烂的属于人的部位的残渣缠绕着爬上她的脚踝。圣剑沉重,要劈开肩胛骨,要陷进皮肉。而她在下沉,具象的形体和抽象的梦,正在畸变的些许本性,随她的精神被拖入昏暗的巢。

眩目的周围暗淡,青蓝的眸中失去了指引,路德维希只感觉到某种生长。她忆起在渔村见过令人反胃的难产,舒缩的宫袋激起了她就要杀戮的冲动。彼时第一猎人正站在她的身前,而他最爱的学徒站在她的身侧,银睫半遮碧瞳里藏着悲伤的神色。

面对野兽和异形,只要残忍就好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路德维希没有想过那些跪死在她眼前的身首究竟来自哪里,就像她没有怀疑过微渺、闪烁的星点。蒙蔽是十足的欺骗,但她没有骗过谁。倘若…倘若她仅仅是骗了自己的话,这也算是罪孽吗?

深夜了。今天的月色好吗?还是说,世界已经成了大海,而大海又形成了宇宙?路德维希挣开挂在腕臂的肠管,踩去靴跟粘附的筋膜,在浑浊的倒影中失辨人与兽的模样。

逃离。但不能逃离了。并不是太迟了。她从未想要开始。

我是丑陋的,她想,我多么丑陋啊,狂饮兽血、囫囵兽髓的我多么丑陋啊!传言是没有错的,教会的第一猎人,所谓披着白衣持握月光的骑士长是堕落的怪物,是愚昧的牲畜。这些话重新在她的耳边余下残响,带刺的风割进她的眼睛里,酸涩到流出眼泪。脑液咕咚作响,脑囊发胀。她倒在几步远的距离里,恍惚间有很多干瘦的骨,又有她熟悉的身影闪现过来。幻象吞噬了她,是她自愿选择,如果现实真的将她用以依靠的陪葬品全部击碎,她从最初就不再完整。

骑士世家的女儿坚信月光,领着教会的猎人们走向一条不染的荧辉色小径,站在畏缩于亚楠底层的百姓面前任由脏血把她的发绳染成深色,沿着乌黑的湿纹划乱衣摆精致的缝纹。

好伟大。就和簇拥下昂首演说的主教一样伟大。她担负了和那个人相同的责任,甚至更多,在甜美的嗓音里封闭了门扉。而她只站在门外,做了盲目且失聪的锁。

为了一己之私并把谎言信得纯粹,就够了。对路德维希来说,如同月光那样就够了。她终于看到指引了,却不是在她的眼中,而是在她的腹中。神赐予祂的加害者高维的视力,屠戮产妇的凶手却仍旧放弃了窥伺真相,于是她如若弃子,或遗孤,被形似骷髅的聚群扑倒以后,悬挂在他们胸肋的破布,摇摇欲坠的胳膊、头颅,都扭曲,都扭动。有卷刃的匕首也有锯轮的碎齿,都沿着她的脖颈,胸脯,都顺着人类对称的正中线,手术刀解剖似的撕剥。

“亲爱的路德维希大人,您就要变成怪物了。”

“不。您本来就是怪物啊…”

他们窃窃私语,传出混着脓泡的嘶吼。兽皮里的人骨喂她浑浊的血,自然击在她裸露的肋板,疗愈了不平整的伤,重现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扯坏的圣袍绕过她的下巴被重新缝纫作褴褛的斗篷,她想要踢开挤入她腿间的东西,竟未有腿脚存在于何处的知觉。

“不要…”她的咽喉发肿,呼出的气流烫热,如是可以将干裂的唇皮腐蚀脱落,“不要…不要听信暗处的谗言…请相信…”

月光和教会;兽疫与精神疾病。

路德维希没有拒绝,没有拒绝欺骗。她被牵拽绽线的手套已然暴露出内部厚重的茧,象征无数的荣誉也象征永无止境的血腥的屠戮的轮回。

月光不再为她抉择。她的理智不能告知所见的到底是什么。狂暴的野兽仍有人类的骨骼吗?幼小、脆弱的骨骼,她奔跑着用长靴碾碎的时候是否有在意过它们奏响的哀鸣,还是说她的双耳无能听见呢?

“猎人们啊…我的教会的猎人们…”她抚摸额旁丧失原色的衣料,还是柔软细腻的质感,洗净兽血后还能泛出皎洁,“你们在这里…啊…是的…我们能在这里也一定是月亮给予我们的命运。去吧…去成长并变得善良吧…”

新老猎人在圣剑骑士的诞辰为她献上花束。既然女子便应该用鲜花衬裙。她当日着了礼装,奢侈的晚祷和摇曳烛火的熏香灌溉了她渎神的罪状。同僚的男人,领袖的男人,还有整个治愈教会和清净的理想中的亚楠,她宣誓并做了它们的新娘。

可是连神祇都唾弃她的信仰。

路德维希大人,您是否配得上在着堆尸的血池里做最污秽、最肮脏、最丑陋的新娘?

枯萎的花束都不于此处留下垂死的异香。路德维希接过糜烂的性器,擦去它们褐黄的脂液。马尿的骚,厩栏上驴子舔过的霉,她吞饮不洁的味道,和她融为一体的锈迹斑斑的精潮。血进入她的身体又从她的身体里排出,兽的尖爪和人的牙龈啃咬她的乳腺,胸窝间的十字吊坠在颤动中自左边弹到右边。乳晕濡湿并螺旋,两只拱断她脑神经的蛞蝓,伸长了抽搐的眼柱,在开颅之际跳进她的心膜,碎成了暗淡的珍珠,和碾断的骨一起化成了粉末。

一场噩梦。一场墓窃、一场飨宴并伴有一场妊娠。谁也不是没有罪的,所有人都疯掉了。劳伦斯主教正处预期乐观的研究出行,玛利亚女士为钟楼荒芜的花园栽培着向日葵,格曼隐居在他的工坊安度晚年,威廉大师安适地凝向广袤的大海…她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喜剧?

——她做了所有的他们都做过的事情。所以她会得到一切吧。

教会的猎人们都成为了和她一样充满荣耀的坚强的战士。他们接受她的授勋,她痉挛的指尖吃力地滑过他们光秃或长毛的脑袋,接受他们善良的、正直的插入,由拳中似剑柄那样被把握,再进入眼窝沐浴淡雅的月色。猎人的武器在她的每一寸肌肤切割、摩挲,圣洁的、月相的女人献上她淫靡的祝福。

粗细不一的臂膀帮助卸去内甲褪去外衣的骑士长抬起了她歪折的腿,翻出骨肉的膝头以藤壶填补流泪的伤口。她以奇怪的形式愈合、缝合,滋生蔓延出不属于她的器官。

疼痛在变调的喘息里消失了。野兽撕咬着她,猎人们亲吻着她,从外部照进她内部的荧光,从背部吃进她腹部的青蛾,下卵的光蝇,待孵的蛆虫。她的脑海浮现出村庄对岸的远海,巨大的苍白色尸骸躺在浅滩,虚弱的母亲吐出了胎盘,她挥落圣剑的波光击碎了猩红的月亮。

她被击碎了,因为簇拥太过猛烈,宛如狂热的烈火烧毁了圣堂。她夹着忠贞不渝的博爱和滥情的尾巴人仰马翻,乖顺地袒出她柔软却没有赘余脂质的肚皮。膨大的阴茎在她的底腹扎营,微微顶起脐孔内娇嫩的脐结。是新的联系,他们争先恐后地去探索,弄得脐窝湿稠,擦破幼弱的操守。她传承骑士血脉的脐带和她的使命通过几根阳具再次相结。

酣畅淋漓的盛典,诸位酩酊。路德维希的酒量不错,年轻的主教会因为几杯葡萄酒发醉,她护送他回去寝房,某次又心神迷乱在返程摔进了另一位猎人的胸怀。

这次有很多人缺席,包括应该占有一席之地的主角。不过她不在意。曾经刻进她心窝里的事情在数不尽的杀伐中,伴着越来越强烈的心跳淡去。她仍然心跳不止。

鱼钩终于被拉出来。鱼竿断掉了。据说渔村的生物比人类要更擅长打渔,她的猎人一定能捕捞她羊水映着的青蓝的影子。肏坏的穴道犹如来时的幽径,现在也开始溃败,血疗不及它泡着体液瓦解的速度。很明显性爱已经不能再进行下去了,猎人们学着野兽粗鲁地分食她的肠,又有野兽学着猎人们温柔地穿入她的肠,制作厚的彩带、丝带,作为他们尊敬和崇拜的表达。白瓷制的标本瓶自底部泄漏,月光般的圣剑骑士在她脱出的颈口望见了永恒的月光。

——美丽的指引爬了出来。他们折断她发软的两肢,叫她新生的幼臂像婴儿般地追逐明灭的希冀。路德维希保持匍匐的半身向着人体逆向的结构延伸,切烂的疮溢出肉瘤。余光里她看见一位年轻的少女举着火把走向伊兹墓葬群的深处,火焰把她束起的黑发照得发亮,那温暖的脸庞未沾过一抹冰凉的月寒。

紧接着,女孩丢下了火把,在她的面前自刎。

路德维希尖叫着、嘶吼着,驴马失蹄、交配,得了兽疫和人的死体堆砌着放进了绞肉机。女孩的头颅落地,她断掉的颈子却掉出了眼睛,她放弃去看的眼睛,在她吐息的气管边分裂、凝聚,开合成一张嘴,呕出充斥着玷污记忆的脑髓。

她终于疯掉了。本该如此,本就是如此。她累赘而沉重的身躯撞碎了堆积成山的骨骼,咀嚼、吞咽四散的碎渣和肉糜。几名猎人为了寻找他们爱戴的骑士蹚进尸水,却在尸雾中为一只可怖的畸兽战栗。随着趾蹄啪嗒击水传来湿润的哒哒声,他们在和身周的污物化作一团时瞥见了熟悉的指引。

而那眼球皆被嚼碎。

“啊啊…请救救我…那家伙…污秽的…肮脏的…丑陋的怪物就要来了…受诅咒的路德维希大人…请您饶过我吧…!”

...

......

...

最后的我没有陷落于毁灭

也没有让自己升起。

——改自洛尔迦《情歌》

小说相关章节:圣殇的合金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