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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流行,1

小说:ぼ喜多後日談 2025-08-16 09:43 5hhhhh 4360 ℃

「……」

「啊…不行了,什麼都想不出來。」

今晚接近零度,涼的窗外霓虹冷清地灑落在這大江山魔都東京。

距離大家決定參加未確認riot比賽已經過了快一個月,新曲卻遲遲沒有靈感。

涼盯著眼前的螢幕,作曲軟體上連一個小節都沒有。

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六小時了,

腦袋還是一片空白。

最近的生活不斷持續著作曲、參考、刪減跟摸魚的循環,歷經了跟自己漫長的抗爭後終於在今晚全部歸零。涼嘆了口氣,百般聊賴地滑著推特,看著自己上一條炫耀My New Gear的推。

世界のTAM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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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

「五天前。」感覺像上輩子。

要是讓虹夏醬知道肯定被罵的慘兮兮,loine上她的訊息也已讀了好多天,未接來電…七通。

「啊啊啊啊啊啊….」壓低了聲音在座位上沙啞地吶喊,「我是…我是殭屍。」

要寫出最棒的曲子啊…至今為止,在看完波奇的詞之後曲子就順利地寫出來了。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肩負著不能讓大家失望的壓力,而且獎金100萬元超級想要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來寫曲就截然不同,怎樣都無法讓自己滿意。

想要當參考,於是把網上能找到的下北澤系情緒搖滾大略聽了一點。

結果越聽越迷糊,話說回來這不就代表自己的立足點不夠穩固嗎?

涼:「天才如我也會落到這種境地。」

涼:「要說再見了嗎?可愛的諭吉們?」彷彿見到獎金長出翅膀離去的光景。

「有關諭吉的話也讓我聽聽吧,」沙紀子說。

涼在椅背上倒著頭朝門口看去,是沙紀子,今天是維多利亞時期的女僕裝。

她盤著典雅端正的頭髮,樸素的長圍裙只有在胸口處綴著少量蕾絲。

沙紀子:「喜歡嗎?夫人今早的選擇。」注意到涼的視線,沙紀子左手撩了撩裙襬。

涼:「還算可以,話說我可沒邀你進來…」

沙紀子:「敲了門好幾遍,沒有反應我就自己來了。」

涼:「不行,我要嚴正抗議,這是侵犯隱…」

沙紀子:「大小姐上次下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涼縮在椅子上沒有答腔。

沙紀子:「夫人跟老爺都很擔心。」

涼:「…我沒事。」

沙紀子:「啊啊…要是那樣就最好了,」她沒好氣地說「宵夜我放旁邊了,大小姐連晚餐都沒吃吧!」

涼:「喔…謝謝。」

沙紀子:「沒有睡眠充足跟飲食均衡的話,人很容易消沉的。」

涼:「我知道的啦!」

沙紀子:「洗澡水,要幫妳放嗎?」

涼:「不用了,洗澡什麼的。」

「嗚哇~~~真臭,上次洗澡是三天前的事吧!」沙紀子湊到涼身邊聞了聞她。

沙紀子:「要是讓虹夏醬跟粉絲知道的話…」

涼:「好了啦,要妳管。」

沙紀子:「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涼:「那下次穿大正的好了。」看了一會沙紀子後涼說。

沙紀子:「大小姐。」

涼:「嗯?」

沙紀子:「我跟夫人老爺都會好好為妳奧援的,所以別想太多好嗎?」

涼:「你還真是…多管閒事。」

沙紀子:「妳要的款式會換來的,明天就好好期待吧!」

沙紀子離開時帶上了房門,她輕輕靠在門外咯咯笑著。

宵夜是熱可可跟火腿生菜三明治。

那個女人有時令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廚藝倒是無話可說。

要是有姊姊的話大概會類似那樣的存在吧,啊…這個熱可可…涼看向杯內。

「加了肉豆蔻粉。」是她喜歡的口味。

稍微喝了點東西後更飢腸轆轆,上次進食是什麼時候已經忘了。

「儲備糧食記得是在…」涼搜索了身邊的背包,「找到了!一周前摘的雜草跟蕈菇。」

這個月也花錢花到彈盡糧絕,幸好還有加菜,而且天氣冷了不少應該沒變質。

涼把背包裡的野菜一股腦加到了三明治上面,原本單薄的宵夜瞬間豪華了不少。

「我開動了!」嚼了幾下,難以言喻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

「嗯…」「貓尿味也太重了,選圍牆旁邊果然不行嗎?」

想起當時的採集地點,那時就已經種下了敗因。

「但是…」還不是消沉的時候,新曲都還沒完成。

而且今晚那個會播出,就用那個來平復心情。

在漫漫長夜中說不定能捕獲到迷路的靈感。

房間中的空氣開始躁動起來,窗外透進來的一絲寒氣反而讓人精神振奮。

有派對帽跟捲笛的話拿出來也無妨,因為今晚電台RadiOxO的〈午夜遠東星〉會播出。

涼掛上了耳機,在手機上搜尋著網路電台列表,時間已經臨近晚間12點半。

「找到了!」RadiOxO電台標誌是隻趴在老式收音機上的黑貓。

它隸屬於數個民營電台組成的廣播聯播網,東京FM聯盟旗下。收聽頻率是81.4MHz。

平日這個時段不外乎是節目重播,或輕柔的助眠純音樂。

唯獨在每月第三個周六晚間到凌晨這段期間,會播出〈午夜遠東星〉。

涼看了一眼時間,12點半了。

「來吧!」房間裡靜悄悄的。

ARP奧德賽合成器的音色奏起了標誌性的前奏,周遭的空氣隨之震盪。

彷彿可以看見舞廳中熱舞嬉戲的時髦男女們,水晶燈映著眾人身上的流蘇及亮片。

這裡是黑暗與霓虹流光溢彩的遊樂場,這裡是…上世紀70年代末期。

鼓聲這時加入了,層層遞進的前奏愈顯飽滿,舞廳中的男女不約而同開始歡呼。

ABBA合唱團兩位女主唱安妮跟昂內塔,在舞台上唱出了《Gimme Gimme Gimme》(給我,給我,給我)的第一句歌詞。

十 二 點 半

「Half-pass twelve」

我 正 在 看 晚 間 秀

「And I’m watchin’ the late show in my flat all alone」

我 多 討 厭 自 己 渡 過 這 個 夜

「How I hate to spend the evening on my own」

秋 風 呀 在 窗 外 呼 呼 吹 著

「Autumn winds blowin’ outside my window」

在 我 環 顧 房 間 內

「As I look around the room」

看 見 黑 暗 讓 我 感 到 沮 喪

「And it makes me so depressed to see the gloom」

「果然…還是得這個,」涼一邊用腳底打著節拍一邊竊笑著,「搖滾!」

昂內塔拉長了主歌最後一句歌詞的尾音,旋律開始華麗地下沉。

給 我 ! 給 我 ! 給 我 !

「Gimme! Gimme! Gimme!」

午 夜 後 的 男 人

「A man after midnight」

有 沒 有 人 可 以 幫 我 趕 走 陰 影 ?

「Won’t somebody help me chase the shadow away?」

如果要聽J-POP、流行歌曲、演歌或古典樂的話,電台選擇有很多。

但如果要找搖滾的話,只聽搖滾的話只有現在了。

簡直就像是獻給上個世代的情歌,〈午夜遠東星〉絕大部份放送60年代到90年代的搖滾樂。無論是搖滾樂史上永恆不落的群星,或是遭人類塵封已久的樂曲。

都在這個鮮為人知的周六夜裏偷偷甦醒,這是…搖滾的奇蹟之夜。

「跟化石挖掘好像,」涼自言自語,「啊!我還不能喝酒。」

涼比手畫腳地向吧檯旁留著費拉頭穿著印花洋裝的女服務生說明,她改拿了通寧水給涼。透過玻璃杯裡緩緩上升的氣泡看向舞池,人群時不時發出驚呼和尖笑,這首歌很適合跳舞。

涼喜歡這檔節目的另一個原因是,主持人跨度廣泛且令人信賴的選曲。

舉凡60年代的鄉村搖滾、70年代的工業搖滾一路到80年代的數學搖滾。

要是有明確想涉獵的樂團,那串流媒體或Utoobe是更好的選擇…但是

視野之外的曲目無從下手,要是只靠演算法餵食的話根本大海撈針。

涼喝著冰涼的通寧水,回想過去在聽〈午夜遠東星〉發現的樂團。

創世紀、慈悲修女會、冷夢、地獄之花、死男孩…

沙紀子不知道,星歌不知道,郁代跟波奇…甚至連虹夏也不知道,專屬涼的音樂。

即便如此這檔節目也有啞火的日子。

涼還記得幾個月前滿懷期待戴上耳機後,只聽到主持人在另一頭大吐特吐。

「…抱歉大家,嘔嘔嘔嘔嘔嘔…晚上喝多了,嘔嘔…啊吐在錄音室了。」

「我醒酒藥去哪了?」

「大家今天自己看著辦吧…播放鍵…預錄的…預錄的在哪?」

「……」

「在這,我按嘿嘿。」

結果預錄節目是70年代的無浪潮合輯,一直到凌晨都是不停的噪音地獄。

那次是最惡劣的,就算到隔天晚上數羊都睡不著,夢裡的羊欄前大排長龍。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是王道的流行搖滾作為開場。

隨著歌曲接近尾聲,玻璃杯逐漸從涼手上化為幻影,房間復歸寧靜。

「呀~~~各位聽眾大家好~~~」吵鬧的人來了。

「天氣也開始變冷了,這種天氣的話就會想吃壽喜鍋跟燒烤呢,尤其配上啤酒的話。」

「但是很遺憾…再喝下去的話工作就要丟了,今晚就用搖滾將就點吧!」

「欸…我看看,世谷田區今晚晴時多雲,攝氏4˚ C,降雨機率14%,濕度0%。」

「非常的乾燥,請大家也注意保濕跟不要熬夜…算了當我沒講。」

「雖然還不到降雪的時候,但東京夜裡已經開始結霜,被爐拿出來也無所謂。」

「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什麼…!?」

「……啊,欸哼,早中晚好呀大家,不管大家現在身在何處。」

「我是今天在空中為您主持〈午夜遠東星〉的DJ月亮狗,請多指教嗚呼~~~」

「今晚帶來的第一首歌曲,來自瑞典樂團ABBA在1979年第二張精選輯收錄的《Gimme Gimme Gimme》(給我給我給我)。大家應該對這首歌耳熟能詳,要是沒有的話…欸沒有???那或許聽過其他像《Mamma Mia》(媽媽咪呀)、《Money Money Money》(錢錢錢),還是他們1976年拿下美國排行榜冠軍的《Dancing Queen》(舞蹈女王)。」

你 就 是 舞 蹈 女 王

「You are the Dancing Queen」

年 輕 而 甜 美,只 有 17 歲~~~

「Young and sweet only seventeen~~~」

月亮狗忘我地哼了一小段《DQ》的旋律,稍微有點走音。

涼不禁笑了起來,真是令人欲罷不能,這種復古的迪斯可舞曲。

僅僅一段旋律就大張旗鼓宣揚自己的狂放,忍不住想搖頭晃腦。

涼看向窗外,多雲的下北澤夜晚已經相當黯淡了,但現在…搖滾實在讓人高昂。

「不管聽幾次都不會膩呢《GGG》,想必20年30年後我還是會重新愛上它。」

「但是!!!」「今晚可是很漫長的,可不能止步在這裡,而且還沒酒喝就更難撐了…」

「接下來我們將一起再向前推進。」

「回到搖滾捲土重來的年代,回到那個各類搖滾百花齊放的1960年。」

伴隨著這句話,電吉他寂寥且俐落的A小調琵音在涼耳邊響起。

好遙遠的感覺…就像老西部電影裡會出現的配樂。

「……我們歡迎動物樂團帶來的《The House of the Rising Sun》(日昇之屋)」

在 紐 奧 良 有 間 屋 子

「There is a house in New Orleans」

人 們 叫 它 ”日 昇 之 屋”

「They call the Rising Sun」

很 多 窮 人 的 孩 子 都 在 此 毀 掉 一 生

「And it’s been the ruin of many a poor boy」

天 啊,我 就 是 其 中 一 位

「And God I know I’m one」

身著淺灰西裝一臉稚氣的動物樂團主唱艾瑞克·伯登緩緩地登台,清唱著。

他的嗓音卻跟外表反差極大…粗啞的男高音有如在嚎叫一樣。

「這個…真的是那麼久以前的歌曲了嗎?」涼心想。

即便說這是五年十年前才發行的也不奇怪,時代差距似乎在他的嗓音前被弭平了。

我 母 親 是 個 裁 縫 師

「My mother was a tailor」

她 縫 好 我 的 新 牛 仔 褲

「She sewed my new blue jeans」

我 父 親 是 個 賭 徒

「My father was a gambling man」

在 紐 奧 良 南 方

「Down in New Orleans」

舞廳的水晶燈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四周牆壁彷彿舞台布景般向後倒去。

取而代之是充斥著各色人種的美國南方城市景色,海風帶來刺鼻的鹽味。

罪犯、乞丐、豪紳、工人及孩童在街道上擦肩而過。

位於密西西比河盡頭的城市大到足以容納一切,也足以讓人迷失。

配上劣質蒸餾酒跟骰子紙牌的話能更容易墮落,令人眼花撩亂的風琴間奏開始響起…

這段間奏構成純粹地不可思議…或說這整首歌都是如此。

鼓聲跟電吉他在背景裡穩健踩著68拍,毫無花巧可言,僅僅襯托著單純的人聲及風琴。

但那股灑脫自然而然從樂句中流瀉,這是一首直球對決的搖滾樂。

噢! 媽 媽 啊,告 訴 妳 的 孩 子

「Oh, mother, tell your children」

別 步 我 的 後 塵

「Not to do what I have done」

在 罪 惡 跟 苦 難 中 渡 過 餘 生

「Spend your lives in sin and misery」

就 在 那 ” 日 昇 之 屋 ”

「In the house of the rising sun」

「……《The House of the Rising Sun》(日昇之屋)」月亮狗悄聲說道

「聽這嗓音不敢置信呢,主唱艾瑞克·伯登這時年僅23歲。」

「要怎麼形容呢…像微小的花火一般搖曳卻沒有熄滅的勢頭?」

「極富感染力且滄桑的唱腔掌控了整首歌曲。」

「《THRS》在60年代的第一波英倫入侵中也算是相當特立獨行的歌曲,當時突破了披頭士的重圍,由於翻唱了美國民謠,並沒像藍調搖滾那樣慵懶隨興,而是多了點…紀律性。也被世人認為是史上第一首民謠搖滾,在大西洋兩岸榮登銷售榜首。」

「可說是改變後世搖滾樣貌的一首歌,以『經典』來稱呼它是最合適的。」

「雖然姊姊我當時只是看到主唱長的挺可愛就點來聽了。」

與其說是姊姊,不如說是大叔比較合適,涼想。

月亮狗明明一口稚嫩的娃娃音卻常喝的爛醉,大辣辣地胡言亂語。

涼心中漸漸浮出廣井的模樣,兩個人認識的話大概會一見如故喝得亂七八糟。

「剛說到哪了……上年紀腦袋真是越來越不可靠,尤其過30歲之後,真不想面對現實。」

「下一首要播什麼也沒靈感,欸…布基搖滾…安納托力亞搖滾…還是前衛?要平克佛洛伊德?」

「啊…來做那個吧,那個!」「來讀聽眾來信。」

「製作人要弄這個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本來就沒人氣了真的會有人投稿嗎?」

「不過節目好歹放送超過半年了,大家就來聽過氣DJ講廢話吧耶~~~」

「我看看…電子信箱在哪…」耳機那頭響起滑鼠點擊聲。

「……」

「……102封。」

「沒搞錯嗎?混著垃圾郵件吧!」細碎的交談聲傳來。

「欸…?你說其實還挺熱門是什麼意思?」

「這種事我可沒聽過啊,話說這不是墊檔節目嗎?」

「你給…稍等一下!」耳機那頭沉寂了下來。

一下子就只剩涼一個人,東京的夜貓子似乎比想像中的多。

〈午夜遠東星〉播出後受到一些小眾發燒友的熱愛,曾在某個匿名論壇討論串上引起議論。

涼也是那時才知道有這檔節目,繼續喝著有點涼掉的可可。

她目光移向餐盤,那裏突兀地出現了原本不存在的東西。

「這是…骰子?」有三顆有磨損痕跡的象牙骰擺在上面。

涼把其中一顆拿了起來,有重量的實感。

可能是剛才沒看到…沙紀子為什麼要拿這個上來明天再問問她好了。

「…雖然剛剛說不喝酒,但腦袋受到衝擊變笨了現在口好渴。」

月亮狗回來了,語音帶著恍惚。

「被狠狠罵了不得已只好回來工作。」

「雖然沒啥悔意但以後不會吐在錄音室了…大概…地也是我拖的。」

「還有姑且是針對普羅大眾的優質節目,BL漫畫跟獸人正太這類個人興趣被禁止講太過激的。」

「不對!這個時間乖孩子早就上床睡覺了!」

「還醒著的只有社畜、社恐跟幽靈不是嗎???」

「竟然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好不甘心…」

「抱著這樣的心情,要來回覆聽眾投稿跟疑難排解囉…嗚呼~~~」

「話說疑難排解到底是什麼鬼?」

「把影響人生的煩惱託付給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真的好嗎?」

「我說啊…連我這年過30腦袋大部份時間都跟灌了糨糊的酒鬼都看得出來。」

「製作人,這檔節目沒問題嗎!」

「要是操了多餘的心不是酒量又要增加了嗎…」

「總之先來念信吧…真多哪…」

「第一封是來自橫濱…糟糕那個請當作沒聽到,Y市K區的無菓金木犀桑。」

「欸…最近因為失戀的關係晚上輾轉難眠,偶然間發現了這個節目,跟常聽的J-POP不同相當懷舊,有種逐漸被治癒的感覺…雖然是不值一提的煩惱,但抒發出來說不定能被理解。」

「哈啊…一上來就是戀愛話題啊…。」

「大概一個月前,打算向同校心目中的後輩告白,對方是朝氣蓬勃而且開朗的美人,體育厲害歌喉也好,在年級裡算是風雲人物,有很多仰慕者。」

「想邀她來自己所屬的棒球隊當經理,再順勢展開追求,結果失敗了。」

「事後才得知後輩有喜歡的對象…還因此加入了樂團。」

「知道戀情沒有實現可能後,這份心意開始折磨著我。」

「真是純情啊…以前也經過這個階段呢,喜歡對方喜歡的死去活來。」

「這是過來人的看法,戀愛只占了人生一部份而已。但少年啊…應該是吧…棒球隊的話,如果無論如何都很鬱悶的話就去鍛鍊肌肉吧! 健身很好的喔,肉體強健的話幹勁也會湧現,將這份心意化為食糧的話就能繼續前進,想要讓對方注視著自己的話就散發光彩吧少年!」

「啊…後面還有沒念完的,我看看。」

「確定失戀是在打聽到後輩喜歡對象後…對方也是女性。」

「……」

「……」

「原來如此…百合啊!」

「意外大膽的後輩呢,但性別不同的話…就沒輒了呢!跳過!」

「下一封,同樣來自Y市K區的擬聲詞桑。」

「是有點難以對周遭人啟齒的事所以寄了信…。」

「欸~~~」

「在同校隔壁班有個令人在意的可愛孩子…這種講法,對方是女性吧!」

「上個學期在學園祭她上台演出了,擔任的是樂團的主唱。」

「那個真的令人怦然心動,看著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她這麼想。」

「忍不住喜歡上她了,不自覺想過頭所以晚睡。」

「無意間得知她是百合而且已經有戀人了。」

「要是早一步下手她或許就是我的了…」

「抱著這樣的悔恨…在網路上訂了迷藥,我的個性是想要的東西就會據為己有。」

「準備近期就下手把她搶來,在計畫施行前想聽聽無關第三者的想法。」

「所以我才說最近的孩子啊…該說是很厲害還是…」

「姑且不論買到的是真貨假貨,什麼迷藥啊…催眠啊…惡墮啊…」

「不是這樣吧!不是百合嗎?純愛跑哪去了?」

「妳的魅力竟然比迷藥還不如嗎?需要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正正堂堂…要是真的喜歡她的話…不是應該正正堂堂把她從現任那裡搶來嗎?」

「因為喜歡對方閃耀的樣子就不要讓她黯淡掉,正面對決然後成為對方心目中無可替代的人。」

「可惡…妳能體會嗎?」

「我要是BL小說裡面出現這種情節的話,看了都會吃不下飯啊!」

「下一封啦,下一封是來自…」

「…不久前瞞著老公把錢拿去投資虛擬貨幣,結果…」

「貝魯特樂團還會再發行專輯嗎…」

「想將這首歌送給過去疼愛我的爺爺…這首史密斯樂團的This Charming Man…」

「有推薦的冷浪潮樂團嗎…」

「我們是剛起步的地下樂團,因為業績沒有起色,有什麼建議嗎?這是DEMO…」

「最近在住家附近散步時,好像撞見了大腳怪…」

「想要消滅承認欲求怪獸…」

「……」

這些都是泡沫,涼朦朦朧朧地聽著,人們的煩惱跟擔憂。

深夜的近海匯集在浪花之間,接觸空氣不久後就消散無蹤。

我們只是行走在這低矮人間的凡夫俗子,懷著同樣平庸的思想,偶然相遇在此而已。

在這…下北澤的電波之海,由波形跟頻率構成。

「大家…其實跟我一樣,都在煩惱。」緊繃的心緩解了不少。

但是…搖滾啊…我自己的搖滾是什麼?我們的搖滾是什麼?

現在依然曖昧不明。

「妳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有如孩童般的嗓音,是電台節目的人在說話嗎?

涼仔細聽了一下,月亮狗還在讀觀眾來信跟發牢騷,不是她。

「喂!山田涼,妳是山田涼對吧?」

這個聲音是從房間裡傳來的,在她身後。

涼稍微轉了椅子就看到了,在床上站了一隻手掌大小的…那是綿羊嗎?

綿羊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她跟前。

「果然是妳,叫好幾次了。」…羊在說話。

涼環顧了一圈房間,房門跟窗戶都還關著,到底從哪入侵的?

先是沙紀子,再來骰子,然後是會說話的羊,今晚特別混亂。

「你怎麼進來的?」

「那裡啊,那裡不是開著嗎?」綿羊用頭指著涼上面說

「前方的一直不動,我看到出口就逃跑了。」

涼看向自己頭上,那裡出現了像漫畫的空白對話框。

對話框深處依稀可以看到草地跟羊欄,但它的表面有著玻璃似的裂痕。

涼試著碰了一下,它就像雲霧般在空氣中散開。

涼:「原來如此。」

綿羊:「妳倒是接受的挺快的。」

涼:「因為…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在做夢吧!」

綿羊:「是嗎?」

涼:「雖然沒什麼實感。」

綿羊:「我以為自己終於逃到現實了。」

涼:「為什麼會想逃?」

綿羊:「當然是因為妳!」它惡狠狠地瞪著涼,「山田涼,妳最近都沒睡好吧!」

綿羊:「大伙都怨聲載道,除了工時加長了還要加班,還得隨時待命。」

綿羊:「明明高中生而已作息就這麼不規律。」

涼:「…抱歉?」

綿羊:「我還沒原諒妳。」

涼:「沒有要你原諒的意思,你這隻…羊排。」

綿羊:「…所以我才說貝斯手都是爛人。」

涼:「你說什麼?」

綿羊:「什麼都沒有。」

涼:「不管醒著睡著,我要繼續聽電台了,既然要待在房間裡就給我安靜點。」

綿羊:「才不要。」

涼:「啊?」

綿羊:「雖然今晚逃掉了,但回去還是一樣糟糕。」

綿羊:「而且我還被扔了麻煩事…不想工作吶!」

綿羊:「我說妳…是因為曲子的關係吧!」

涼:「……」

綿羊:「不是寫蠻多版本了嗎?選一個交差如何?她們不會有怨言的。」

涼:「不要。」

綿羊:「那這樣如何?讓大家試聽之後再吸取意見?」

涼:「…你好囉嗦。」

綿羊:「為什麼?合理的方案不是嗎?」

涼沒好氣地看著綿羊:「因為這是我的…」

我的什麼….?尊嚴、堅持、叛逆….後面的東西看不清全貌,涼說不出話來。

綿羊:「那再退一步好了,不是想轉換心情嗎?」

涼:「…所以說在聽電台。」

綿羊:「如果這是夢裡,妳只想待在房間內嗎?不想嘗試看看各種事情嗎?」

綿羊看向窗外的東京,涼隨它的視線望去。

綿羊:「怎麼樣?要去夜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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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敞開窗戶踏上了窗框,身上只披了單薄的外套與及居家服,照理會很冷才對。

她卻沒打起寒顫,世谷田區一片寂靜,綿羊窩在她的兜帽裡。

涼:「喂,羊!不會摔斷腿吧!」

綿羊:「怎麼了,猶豫嗎?剛才不是測試過了?」

涼:「想確定一下。」

綿羊:「這就跟搖滾一樣…」

涼:「搖滾?」

綿羊:「只要聽從自己的心聲,邁步向前就好…」

膽怯的人原來是我嗎?涼想著,自己的心聲,自己現在想做的是什麼?

涼:「原來如此。」

綿羊:「是吧!所以…嗚哇哇哇哇!!!」兜帽裡的綿羊被涼大力地甩向外頭。

涼:「喔喔!是真的不會掉下來。」

綿羊:「你這傢伙,拿我當實驗品是吧!」

雖然毫無實感,但這裡是在夢中。

涼抓起手機,搖滾的話要一起帶著,她往前縱身一躍。

開 著 一 輛 炸 壞 的Kombi 旅 行

「Traveling in a fried-out Kombi」

在 滿 是 殭 屍 的 嬉 皮 小 道 上

「On a hippie trail, head full of zombie」

我遇見了一位奇怪的女士,她讓我緊張

「I met a strange lady, she made me nervous」

她 帶 我 進 去 並 給 我 早 餐

「She took me in and gave me breakfast」

而 她 說

「And she said,」

伴隨著工作者合唱團《Down Under》(下方之地)荒謬的前奏,東京如蜂蜜般濃稠的夜色纏繞著涼。

腳下巷弄只有路燈照射處才是安全地帶,除此都是黑暗的化外之地。

與白天熟識的世界不同,三更半夜的東京是夢幻魔都。

涼憋著氣懸浮在半空中,她並沒有急速下墜,換氣時也只會緩緩失去高度。

直到她將肺中空氣吐出後五秒,足尖才勉強觸碰到柏油路。

「嗚呼!」在碰到地面剎那涼就大口吸氣,輕跳到了路燈上。

路燈只發出了輕微的吱嘎聲,即使涼站在上頭依然穩固。

「啊哈哈,」她放開雙手,單腳在路燈上轉圈「身體真輕。」

耳邊的旋律揉合了新浪潮、雷鬼搖滾跟童謠,簡短卻強而有力。

彷彿能看到葛雷格·漢姆坐在樹枝上,一派輕鬆地吹奏著長笛。

而且電貝斯的聲音竟然這麼清晰,涼想著,怪誕的搖滾。

綿羊在空中划著小短腿游來,涼伸出手來把它接到肩膀上。

綿羊:「你看我沒騙人吧!」

涼:「我們變輕了嗎?還是重力比較小?」

綿羊:「誰知道呢?有意識以來這裡就一直這樣了。」

涼閉起了眼睛,好舒服…只有一點點風…

有如暗河般的柏油路、光圈外圍昏暗的常綠植物、淺白的花磚圍牆,拐過街角是常經過的咖啡館,都空無一人。路燈閃爍了幾下…現在我是自由的...

涼:「你不好奇嗎?到底能到多高。」

綿羊:「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涼:「我想飛看看,抓緊了。」

你 來 自 下 面 的 土 地 嗎?

「"Do you come from a land down under」

那 裏 女 人 發 光,男 人 掠 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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