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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8 反擊,2

[db:作者] 2025-08-16 09:44 5hhhhh 9400 ℃

  有那麼片刻,花澤輝氣簡直要疑心島崎亮這是已經知道了,他已經發現了他的計劃,並且正以隱諱的方式勸說花澤輝氣回頭,直到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意識到島崎亮缺少眼球的眼孔正越過他,越過他之後的閃閃發光的運河,到某個他所不能得知的遙遠的過去。他在說的似乎是他自己的經歷。花澤輝氣想,他還以為島崎亮在被鈴木統一郎招攬進爪以前,各方面也和現在一樣,沒什麼太大的差別,都是十惡不赦的。

  他們先是彼此沉默了一陣子,忽然間,島崎亮問了這麼一句:「你想出去走走嗎?」然而花澤輝氣已經在外面走了一天了,即便這座城市才正要進入另一種與白天截然不同的型態的美,他也沒有興趣,特別是在同伴是島崎亮的前提之下。他冷冷地對著島崎說:「時候不早了。」語氣裡顯現出一種疲倦,只是並非是身體上的,而是關乎他的精神。耗費三天的時間只獲得了不到三十分鐘的勇氣,結果的確讓人氣餒,但花澤輝氣從來不喜歡虛擲光陰,和島崎之間的鴻溝讓他有種無論如何都是在對牛彈琴的感覺。

  「是嗎?我看頂多才八點。」島崎亮說,「在這個時間去到聖馬可廣場,可比白天去時有意義得多了。」

  每天晚上,亞得亞里海都會因為漲潮的關係,而使得潮水漫入聖馬可廣場之中。而島崎亮似乎熱衷於投入感受這個過程,一如花澤輝氣鍾愛由他套房陽台望出去的落日美景。他向花澤輝氣解釋自己如何運用感知測量亞得亞裡海的潮汐,再透過海水的漲落猜測現在的時間。一旦他們談論的話題遠離了麗都的那場兇殺事件,那種始終困擾著花澤輝氣的,彷彿有火舌在舔吻他手臂一般的如坐針氈感覺,便會淡化不少。「哦,所以你是變成了運河的水,然後了解聖馬可廣場的每一塊地磚就像了解你自己的手腳嗎?」隨後花澤輝氣想起了島崎亮在黑醋町撞球館裡說的話,張口便拿來揶揄他。

  「差不多──不過有一點點不一樣。」島崎亮說完朝他歪了下頭,「你怎麼不自己試試看?」

  「呃,我沒辦法延伸那麼遠。現在最多最多,就是可以不用看不用聽就感覺到有人開門──唔,我是說,開酒店的大門。」

  然後島崎亮點了點頭,「我覺得那種感覺跟感知到你信息素的時候的感覺比較類似一點。」他形容的方式開始引起了花澤輝氣的好奇心,現在他倒是想出去了,於是就對島崎亮表示他改變了主意。

  對此,島崎亮的反應只是以手指比劃了兩下他套在腳上的紙拖鞋,示意他應該換一雙適合出遊的鞋子。

  入夜後的威尼斯又下起了一場稀稀落落的雨。花澤輝氣頂著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以超能力製成的金傘,挽著島崎亮的手踩踏在廣場黑白相間的磚石上。雨水讓聖馬可廣場內的積水變得更深,約略有花澤輝氣帆布鞋的鞋底一半高。為了不讓水滲進步鞋的縫隙中,他甚至還讓自己微微浮空,像是動畫裡經常出現的忍者一樣,動作輕盈地踩在水面上。下雨導致夜裡前往聖馬可廣場的遊客變得比平常要少,但仍然稱不上是沒有人氣。畢竟在這座城市裡,也有些人像島崎,並不介意被雨水淋濕。

  花澤輝氣抬起頭,瞇眼凝視著四周浸泡在亞得亞里海水裡的羅曼蒂克景致,他發覺到了夜晚,位於廣場對立兩端的佛羅里安花神咖啡館和油畫咖啡館的常駐樂團便會輪番上前演奏,讓廣場上充滿了相互擁抱著轉圈搖晃的情人。他們隨著舞步忽高忽低的眼神,不安收緊的五指,以及輕微晃動的髮梢,讓他聯想到散落在夜空裡的星辰敲響音叉,那瞬間,全世界的人都屏息以待,彷彿教堂剛剛才鳴過鐘,提醒他們,距離幸福只剩下一個恰到好處的吻。

  他接著又緩緩地踱進咖啡館裡,用他現學的並不怎麼標準的義大利語,向櫃檯的店員點了該店招牌的蛋黃酒特調拿鐵和巧克力榛果濃縮。回到廣場上時,他把蛋黃酒拿鐵交給了島崎,全當是支付他送自己一程的車費──無論如何,他確實是這樣告訴他的。

  島崎亮揚了揚眉,隨口用義大利語跟他道了聲謝。並且不疑有他地輕抿了一口裝在瑪格麗特杯中的苦甜拿鐵,對於花澤輝氣,他僅投以了些微的關注。於是他幾乎是慢了幾分鐘才意識到花澤輝氣在將飲料交給他以後,便把自己的榛果濃縮咖啡擱下,改到一對隨著演奏音樂起舞的銀婚夫妻面前停下腳步,低下頭,態度彬彬有禮地向他們兩人打招呼,並邀請其中的夫人共舞。每當他朝人露出微笑,人們總是能從他的笑容裡,察覺到一股剛萌芽的俏皮可愛,並開始對他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感到難以拒絕。就像現在。他一面摟著女士明顯比他寬上了許多的腰,一面快樂地轉過了兩、三個圈,地面上蓄積的水隨著他輕快的步伐小幅度地潑起了一把,彷彿陡然抹到空白畫布上的色彩鮮明的一筆,只是在雨水碰到那夫人把絲襪塞得滿滿的雙腿前,就已經完全蒸發,化作他們兩人腳邊繚繞發亮的霧氣。任何人撞見這個場景,想必都不會認為花澤輝氣在不久前,才因殺了一個人而掙扎過。

  這時有個賣花的小販上前向島崎亮兜售自己的產品。

  「先生……這位先生,買花、買花嗎?」他咧開嘴,露出一口亮晃晃的白牙,嘴裡說的則是不連貫且含糊不清的英文。他從攤位上抱起其中一束以紫色雲彩紙包裝的滿天星,湊到島崎亮面前,態度熱切地對他說:「這裡,聖馬可廣場,總有很多人送花,送給他們心儀的對象。」

  「你都賣些什麼花?」

  島崎亮開口,以遠比花澤輝氣更加標準流利的義大利語問了這麼一句,直讓賣花的小販鬆了一口氣,並開始換回自己的母語和他推銷對談。

  「什麼都有,先生。有玫瑰、紫羅蘭、康乃馨,還有雛菊。我們攤上賣得最好的就是雛菊了。你知道,這是我們義大利的國花……它有個動人的故事,我不曉得您有沒有聽說過。傳說森林精靈維利吉斯在與自己的戀人嬉戲時,被果樹園裡的神明發現,並在受到神的追趕中變成了一束雛菊,於是雛菊就有了『隱忍的愛』的寓意。另外,這也就是為什麼雛菊最適合用來表明心意。」

  最後島崎亮確實也向那名積極的花商買了一束雛菊,並在花澤輝氣與另一位梳著時尚包伯短髮的女士跳完舞後,把以灰綠色絲帶束起的雛菊花束隨手送給了他。在那細緻潔白的小巧花叢裡,有一張藍絲絨卡片,上頭以燙銀的義大利文寫著「鮮花配美人」,讓島崎亮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把那張紙片拿起來──反正說的也是實話。

  緊接著,花澤輝氣挑起眉,雖說沒直接拒絕他的示好,但也沒接過花。「以一般狀況來說,會想送人花要不是為了乞求別人的原諒,就是想要獲得別人的青睞。」他事不關己地說,好像島崎亮把花束湊到他眼前,為的只是和他商量,「你是哪種?」

  島崎亮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說:「或許兩者都有。」

  「要是我沒記錯,你不久前才說過你並不覺得抱歉。」

  「我猜送禮這個行為本身也是為了討好收禮的對象,而不是自己。」

  雨停了,由千萬顆水點同時落到水漥上的撩撥再也不能吸引島崎亮的注意。他的感知是順著潮水侵蝕入聖馬可廣場的每一塊磚的。那感覺就像是他試著感染、馴化某樣具有生命力的東西,卻發覺磚還是磚,依然方正堅實,也許會因他磨圓了稜角,但永遠不可能變成泥。

  這時花澤輝氣突如其來地說:「我好像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會說感知這裡像是感知信息素。」他舉起手臂,指尖隨意地劃過廣場上的積水,以及周遭那些亮著櫥窗,但早已結束一日營業的店鋪,「我可以感覺到亞得亞里海的潮浪緩緩地漫上來,就像……」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停頓下來,用舌頭舔舐自己帶有咖啡味的牙齦,同時試圖從腦海中搜刮出一個不那麼煽情的形容詞。他說這些話,原本是因為覺得島崎亮在送他花時表現出來的態度太過直白,讓他覺得很尷尬;但現在,洋溢在這座廣場上的氣氛實在太適合調情,以致於讓花澤輝氣覺得,即使他今晚打定主意要和島崎亮談論一整個晚上的天氣都像是一種勾引。

  於是他一把搶過島崎亮手臂裡抱著的那束花,把花放到一旁散落的鐵架桌椅上。他滿心想草草結束這個話題,便對島崎亮說:「油畫咖啡館正在演奏的,那是華爾滋舞曲,對吧?我聽出來有三四拍子。」

  島崎亮點點頭,大概是感覺到了他亟欲掩飾或否認一些什麼,當下也就順著他的話回答:「是《巴黎圓舞曲》。來自老約翰‧史特勞斯。」

  他們互相只交換了這麼兩句短短的問答,接著就沒了下文,彷彿彼此都不曉得應該和對方再聊些什麼。一般在這種狀況下,花澤輝氣往往會選擇乾脆維持沉默,畢竟和島崎亮聊天從來就不是他熱衷進行的活動。可就在幾秒前的某個瞬間,花澤輝氣忽而察覺到了島崎亮對他的好感,那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受,甚至於讓他搞不清楚到底是從何開始的。或許是從島崎亮在陽台上和他說完話,讓他去換一雙鞋時開始,也或許是從島崎亮把雛菊花束遞到他手裡開始。總而言之,他就是知道了;同時也意識到在那個當下,出現在他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他終於得知了島崎亮的弱點,終於理解他想要的是什麼,明白他的渴望不再是一個朦朧不清的概念,而是一樣看得見也摸得著的東西。

  他知道這件事本身足以扭轉令他感到舉步維艱的局面,足以讓他改變天秤的平衡,使得他那堪稱山窮水盡的逃脫計劃,陡然出現了一絲生機。

  於是他頗為自在地笑了笑,為了浮現在他腦中的一個光明的願景。他偏過頭去問他:「是嗎?」回應的口氣是那麼地不經意,那麼地漫不經心。他想島崎亮一定已經發覺他的思維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有了很大的轉變,但他也肯定不能理解他的用意。因為在他的價值觀裡,沒有什麼比他自己的認知更為重要。當他試著從這一點出發,去揣摩島崎亮這個人,他就會發現其實島崎並沒有什麼值得他害怕的──他的其中一隻手已經放在了這個Alpha犯罪者的脖子上。「那麼你要不要跟我跳一次,驗收一下成果?我的意思是,畢竟我學了兩種社交舞,到了最後卻完全沒有用上,就要回去了,實在是有點可惜。」

  隨後花澤輝氣牽起島崎亮放在瑪格麗特杯旁的右手,湊到自己的唇前,裝模作樣地親吻了一下他的指節。幾分鐘過後,他拉著他走向廣場的中央,任憑潮水淺淺地流過鞋底下的磚瓦縫隙。而他和島崎隔著幾公尺的橙橘色的水波,互相行了一個輕盈優雅的躬身禮。

  緊接著,島崎亮伸手將花澤輝氣一半涼一半燙的軀體攬向他,動作的過程天衣無縫,即使是有過許多被表白經驗的花澤輝氣也不怎麼看得出端倪。

  「你不覺得冷嗎?」這時島崎亮隨口問了一句。

  這話讓花澤輝氣忍不住哼了哼,「我沒那麼體虛。」

  他必須承認自己喜歡趁跳舞的時候仔細端詳島崎亮的臉。絕大多數的人,他們之所以引人注意,都是因為他們的長相。不論美的或醜的,奇怪的或者順眼的,在人類身體比例中只佔據很小一部份的腦袋,往往是人們最在意的重點。可島崎亮不一樣,他整個人最不值一提的就是他的臉;當然,花澤輝氣也曾設想過如果島崎亮不是個盲人,在他那有如針繡班由青轉黛的纖細的眉毛底下,有一對和尋常人一樣躁動不安的眼珠子,或許就能徹底改變他的觀感,讓他開始對島崎亮的相貌上心起來。

  然而,每當花澤輝氣試著把他所見過的黑瞳與棕瞳,往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眶裡放時,他就會發覺不管他怎麼模擬,終究都會有種難以形容的不協調感。

  隨後,他開始注意到了島崎亮的睫毛。夜黑色的眼睫藉由月光的照射,在他飽脹隆起的眼袋上投下一個極為淺淡的影子。忽然間,他感覺那道陰影像是無聲無息地往那張平凡的蒼白的臉孔上挖去一塊,留下的黑洞暗藏著全世界的神祕與驚奇,無時不刻地吸引著他的眼光。

  於是,在隨著弦樂的緩慢而悠揚的節奏轉過圈的時候,他沒忍住告訴島崎:「我現在突然覺得,你的睫毛好長。」這句話由他說出口實在太奇怪了,畢竟花澤輝氣有著法國人引以為傲的孔雀羽毛般的纖長睫羽,遠比亞洲人所能擁有的惹眼得多。島崎亮笑了一聲,他想或許他知道這都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才開口揶揄他,說:「現在我們把鏡頭拉回到了學生舞會,這裡有位花澤輝氣同學,他相當迷戀眼睫毛。」

  他們回到酒店時已是當地時間的晚上十點,上了樓以後,花澤輝氣斜靠著門,在走廊上和島崎亮互道晚安。等到他們各自轉身,將自己引入溫暖的黑暗中,拉下門閂,花澤輝氣才發覺自己的冷顫根本停不下來,他緊靠著套房的門板,順著門板的角度,垂直滑坐到地上,然後慢慢地環抱起雙肩。這陣遲來的顫抖讓他感到很慶幸。一方面是為自己還算正常的心思,一方面則是為自己合乎需要的堅守。他緩慢地,將手放到自己的腦袋上,接著慎重地下了一個決定:從今天開始,他不會再坐以待斃,害怕島崎亮和他帶來的威脅,他會征服他的恐懼,這場棋他必須贏。

(10)《歌劇魅影》裡的角色,是女主角克莉絲汀的閨中密友,在其續作《真愛不死》中,也曾披露她對男主角魅影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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