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已暮，夏姑娘的火气总算是发泄了彻底，秋日的残暑也大致褪得干净，气温渐渐的凉了。

今年是个难得的大丰年。谷垛从原野一直堆到路旁，就连城里的仓库也都被塞得满溢。艾西瓦娅连自己的亲卫队都派了出去，又修了好几个大粮仓，这才帮着乡亲们完成了抢收。

再有几天，就是秋暮节。

在秋收结束的下一个休沐日，辛劳了一年的百姓们在这一天放下一切工作，尽情地欢宴、高歌，准备迎接接下来悠闲，但又显得艰难的冬日。

正因为是艰难的冬日，所以才更要在秋暮节的此时纵情欢乐，为难熬的冬天积攒足够的精气神。

就连艾西瓦娅也会在秋暮节上现身。

身披洁白的长袍、头戴麦穗的冠冕，以阿尔麦蒂女神在世化身的身份感谢今年的收获，并祈愿来年的丰收。

今天是试妆的日子。

艾西瓦娅坐在高大的落地镜前，用整块水晶磨成的巨大镜面有着铜镜远远不及的清晰与光泽。

成群的侍女端着各类的饰品环立在周围，华丽的金饰、名贵的宝石、白纱的裙摆、银质的花冠，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艾西瓦娅则带着无聊和倦怠随意地在侍女手中挑挑拣拣，时不时将饰品取到手中把玩，随后又无趣地丢到一边。

“无趣。”

幼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望着镜面中，自己精致又透着英气的面容，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你也来登场吧，小鹿。”

“女主人？”

索菲娅略有些惊讶地仰起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残缺的身体，目光透着的满是疑惑。她正在女官的帮助下做着今天的定量活动，保持身体柔软的同时，也让自己不至于发胖。

“我……不太合适吧？”

“不，没什么不合适的。阿尔麦蒂是地母神，丰收、狩猎、土地，家畜自然也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

“所以，这次秋暮节的花车游行，我打算带只家畜参加，比如说，我的小鹿，你。”

艾西瓦娅用愉快地语调说着，她微笑着冲着索菲亚勾了勾手指，女官们立刻驯服地将她的宠物送到了近前。

索菲娅的脸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尤其在听到家畜两个字的时候，少女偷偷地侧开脸瘪了瘪嘴。

“可以不去吗？女主人。”

“不去？为什么要不去？当然不行！”

“开心吧！你会佩戴着最华丽的饰品，乘坐最高贵的花车，沐浴在巴比伦数十万民众崇拜的目光中游行！”

轻抚着幼鹿浅金色的长发，娇柔的掌心缓缓地抚摸过索菲亚更加娇柔的脸颊，勾起少女的下巴让她仰视自己，艾西瓦娅的笑容染上了些许难以言明的东西。

“可我不想抛头露面，不想……这样的身体被别人看到。”没有觉察到艾西瓦娅笑颜下的暗涌，索菲娅用脸颊轻柔地磨蹭着艾西瓦娅的掌心，用撒娇式的语调求肯。

“但是，我想，想要好好的炫耀你，炫耀我可爱的小宠物。我给你准备了漂亮的锁链，还邀请了各国的使节来观礼。”

艾西瓦娅在幼鹿的额头上印下轻轻地一吻，手掌不规矩地抚摸着索菲娅只披着薄纱的身躯。

只是轻柔的抚弄，被调教得敏感至极的身体变传来了一阵阵电流般的快慰，索菲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迎合，只是用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用她柔媚轻灵的嗓音求肯。

“……我是主人的东西，不想被外人看到。”

“宝物就是要被民众围观才有价值。”艾西瓦尔的决心不容动摇。

再三的求肯没有得到应允，少女明确地露出了不满的表情，眸光里也染上了水色，“我不要！我才不要在各国使节面前像家畜一样地被牵出去展览！”

“但你就是我的家畜，小鹿。”

温柔抚摸的手掌突兀加力，索菲娅皱着眉头低低痛哼，艾西瓦却娅嗤地轻笑出声，难以言明的暧昧在瞬间转换成了恶质的弧度，“对了，这次来观礼的罗马使臣，据说，是你的哥哥。”

“女主人！”

猛地抬起头，索菲娅的眼眸中从讶然瞬间便转化成惊惧，“不行，你不能！”

“我当然可以！”手指微微加力，少女的言语就被掐断在喉中，“你是我的东西，索菲娅。现在只不过让你出席一场庆典而已，这是对你的恩宠，明白吗？”

“不……”索菲娅颇有些激烈地挣扎着，却无法对抗身为武者的主人的力量，“艾西瓦娅，我是你的，我已经认输了！但别这样！臣服和家畜是两码事，我只是……”

再度的发力又一次打断了索菲娅的声音。“艾西瓦娅？你竟敢这么称呼我？！”

“咳……咳咳，女主人，别……”

“住嘴，索菲娅，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巴比伦的女主人脸上闪过不加掩饰的愠色。

“我来告诉你吧，告诉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咔嗒”的清脆声响，皮质的、金丝修饰的项圈扣锁在索菲娅白皙的颈项，艾西瓦娅修长有力的手指略有些粗暴地探入索菲娅的上衣，握住了少女的酥乳。

“疼……”绝美的少女眼中蒙上了水气，如月的皎颜露出难耐的神色。

艾西瓦娅的眸中闪过瞬间的心疼，转眼又被坚硬取代。

“记得这件礼物吗？索菲娅。我听说你很少戴上这个，前几天还因为它和妮卡尔吵架了。”

“索菲娅，你很聪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少女愣了愣，神色从委屈变幻成迷茫，而后，又逐渐变为畏惧。

并非畏惧疼痛，也不害怕惩罚。女孩只是听懂了言外之音，听懂了艾西瓦娅隐含的威胁。

——完全作为她的物品，或者被她丢掉。

“女主人，我……”

只有片刻的愣神与犹豫，失去了四肢的自己、被亲人朋友抛弃的自己，现在，艾西瓦娅的身侧，就是索菲娅唯一且最后的归宿。

比死亡更恐怖的，是孤独。

“我……我知道了。”

微阖上的眼眸，长长的睫毛被晶莹的泪滴打湿，巨大的失落感摄住了身子，连窗外的阳光似乎也变得森寒。

“花车……家畜……索菲娅，都会去做的。”

讨好的磨蹭着艾西瓦娅的掌心，止不住的眼泪与娇柔讨好的笑颜同时出现在女孩精致的面庞上。

于是，艾西瓦娅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乖，我的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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