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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沉迷

[db:作者] 2025-08-16 09:46 5hhhhh 2460 ℃

新年晚会在艾尔·法西尔本星市中心的绿松酒店举行,除了新政府的高级官员之外,主办方还邀请了不少费沙商人,其中不乏大财团和银行的代表,这正是杨被要求出席的原因之一——作为有前途有实力的军事巨星,尽可能地吸引投资,毕竟如果没有钱的话,民主主义的灯塔就不可能保持明亮。

亚典波罗对这一意图也心知肚明,他见杨捏着讲稿,不情不愿地耷拉着脑袋,露出了同情又狡黠的笑容,“总之,你的任务两分钟就结束了,然后只要扮演民主主义的吉祥物,随便喝点酒,四处逛逛就行了。”

首先致辞的是艾尔·法西尔革命政府的文官代表,暂任主席的法兰却斯克·罗姆斯基,接下来才是杨,然后是费沙的若干资助人,这个安排让杨松了一口气,因为罗姆斯基很有亲和力,将气氛调动得轻松活跃,杨略显拘谨的语气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不过,这些还不是仪式的全部,接下来乐队还要演奏新政府的国歌,这支曲子才刚定稿不久,还从未在公众场合亮相过,指挥棒挥动之前,主持人请参会者全体肃立,对新国旗行注目礼。

杨的目光左右晃动着,尴尬地度过了这激动人心的几分钟,国歌演奏结束的那一刻,站在杨身旁的罗姆斯基突然拉起他的手重重地一握,随后是长达半分钟的掌声和欢呼,这一幕自然也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杨猜测自己的表情肯定是错愕又难堪,不过他对拍照的事没有什么计较的兴趣,只是礼貌地朝罗姆斯基点了点头,拒绝了对方进一步谈话的意愿,这才得以脱身去应付其他人的寒暄。罗姆斯基是个充满革命热情的人,就这一点让杨感觉有些吃不消,因为那热情中包含着对杨的无限期待,听说之前提议邀请杨舰队加入的人也正是他。菲列特利加记得很清楚,罗姆斯基在十一年前的艾尔·法西尔大撤退中就很活跃,以医生的身份帮助过不少人,他对杨的关注和信任恐怕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杨虽然并未从罗姆斯基身上感受到政治上的吸引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起了洁西卡而感到些许失望,但他将自己内心的不安归咎于不合群的性格而非对方的错,平心而论,这位领导人已经比特留尼西特之辈要好得多了。

陌生而又笑容满面的人群在杨面前来来去去,他端着酒时不时奖励自己一口,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同盟最高评议会委员荷旺·路易竟然来到了这里。

“真是不得了的新政府呢!看来这里聚集了不少有能者……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本事,要是能说动同盟政府纠正自己的错误,也许我们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啊。”

杨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荷旺·路易是参与第一天审查会的委员之一,曾经试图为杨的正当权利说话,但是中场休息之后就不再列席了。原因可想而知,最初他被请来充当门面,可当他不配合给杨定罪的议题的时候,马上就被请出去了。同盟政界现在剩下的大多是坚定的特留尼西特派和骑墙派,之前颇有人望的姜·列贝罗因为财政丑闻而辞职,现在荷旺·路易想必是孤立无援了。

“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杨朝四周望了望,他们似乎没有引起注意,但同盟的高官来参加艾尔·法西尔政府的晚宴怎么想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在休假,是陪同女士来的,这样总归合法吧。”荷旺·路易用眼神指了指大厅另一侧某位挽着发髻的女性,杨隐约记得她是费沙某家传媒公司的代表。

“真令人羡慕。”杨抬起酒杯与他碰了碰,没有说任何祝酒词便径自喝了起来,“但是恕我冒昧,这样不会引起误解吗?”

荷旺·路易摇头道,“如今人人只求自保,都在各谋出路,顾不上来误解我了……而且,说不定我有意在艾尔·法西尔求个一官半职呢?”

杨笑了笑,“想要自保的人,应该及时向帝国投诚才对,因为怎么看都是他们会赢才对……”他想到实际情况也许是反过来也说不定,荷旺·路易作为人力资源委员长,是同盟政府的中坚力量,如果真的加入艾尔·法西尔,倒是他们的幸运,罗姆斯基可能早已给他发过邀请函,但却没能挖角。

“您也没有站在赢家的那一边,不是吗?有人曾经担心阁下可能成为独裁者,现在看来您的机会也很大,不过,比起这种陈腔滥调的经验论,我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至少亲眼看看阁下选择的可能性。”

杨理解地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再给出积极或消极的信号。其实,他对自己选择的前路也无法完全看清,或许抱有跟对方一样的好奇心也说不定。

不过,杨自认为比荷旺·路易幸运的是,他并不是孤立无援,杨舰队的大部分人都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如果算上所有的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大量的军事装备和物资,他们的长途迁徙宛如拖着一个小行星搬去另一个星系……这其中有许多人比他更不自由,比如卡介伦,不仅要背负杨舰队的大家,还要照顾他自己的小家,可即便如此还是表现得游刃有余,丝毫不惧怕明天。

杨暗暗叹了口气,为空气中满溢的笑容和希望而感到沉重。这样的心情无可排解,于是他只好举杯,并感谢历史上发明了酒的伟大人类。

好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可以合法饮酒,即使杨有意克制,也有无数人来向他祝贺新年,可惜杨大多不认识也记不住,一个较为突出的印象是,来自费沙的客人竟意料之外的多。这还是巴格达胥告诉他的,比如那个貌美的红发女人曾是演艺界的明星,还有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人是费沙物流协会的会长,以及持有同盟矿业股份的股东……可怜的情报室主任本来也应该在宴会上好好享受的,可是巴格达胥却全程无法放松,因为奥贝斯坦交待他调查所有费沙籍的参会人员并留意他们的动向。

杨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同情地吐了吐舌头,视线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搜寻奥贝斯坦的身影,那人明明是跟他一起来的,但不知何时走开了。这几天来杨都有种对方在刻意躲避自己的感觉,公事相关的接触依然照常,突然之间却好像多了一层隔膜,杨很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也很清楚原因为何。

然后他终于捕捉到了目标,在宴会厅西侧的出口旁边,奥贝斯坦和先寇布在谈着什么事情,他们两个手中都没有酒,神色也不似在说笑,先寇布比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危险的手势,然后一个闪身从门缝里消失了。奥贝斯坦转过头来,机械义眼切开空气,隔着数道障碍物分毫不差地盯住了杨,仿佛他在系统中保存了关键坐标,轻易便能找到杨的精确位置。

奥贝斯坦径直向他走过来,从安全距离移动到不安全距离之内。

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杨的心情却上下波动了不止一个来回,他已经喝了记不清多少杯酒,身体正处在微醺的舒服的状态里,他知道明天可以睡懒觉,心中期待美好的事情发生,可是根据经验,奥贝斯坦肯来打扰他绝对不会是为了他的幸福快乐。

出于某种别扭的情绪,杨决定先发制人,他朝着靠近自己的人微微一笑,难得主动地说,“怎么了,我的参谋长也要来祝贺新年吗?”

奥贝斯坦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被杨举杯在胸口碰了碰,金黄色的液体在玻璃囚室里晕头转向,“我先说,祝你平安活到退休的那一天!”

多棒的祝酒词啊……杨真心实意这么认为,而且打算马上奖励自己的诚恳,但是杯子刚触到嘴唇,就被奥贝斯坦伸手夺走了。

“呃——”

“别喝了,这里不安全。”奥贝斯坦的脸色一如往常地缺乏血色,在过于明亮的灯下显得更加不健康,跟杨微微发红的脸颊截然相反。

杨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想要抗议并把自己喝得好好的香槟拿回来,奥贝斯坦却没有给他再碰到酒的机会,而是一把拉住他的手,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往宴会厅外走去。

“什么……什么东西不安全?”杨被他一路拽着,经过富丽堂皇的门厅和大堂,一直走到酒店门口的大街上。夜风迎面吹来,他立刻清醒了一半,一辆正在等待客人的地上车自动停在了他们面前,“等等,我们要去哪儿?虽然走掉也不错,可是……”

“先送你回家,晚点我会解释。”奥贝斯坦将他推上车,自己也坐了进来,语速极快地报出杨的地址,似乎非常着急要离开此地。

杨困惑地注视着他,这些奇怪的要求一定跟刚才奥贝斯坦和先寇布商量的事情有关,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得到合理的解释,可是奥贝斯坦一路上再没说一句话,只是端正地坐着,目光死寂地盯着前方。

很快到达目的地的播报声响起,杨被分到的官舍位于达兰路33号,是一所足够住一家三口的宽敞房子,与拖家带口的卡介伦家相邻,但是其他单身军官却并不住在这一区。车已经停稳,奥贝斯坦却一动也没有动,仿佛还在不言不语的休眠状态中,杨伸手碰了碰他,那人才醒过来似的重新有了动作。杨在他的目光催促下开了门,这时即使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舒服?”

奥贝斯坦的脚步明显比平时要缓慢,他依然沉默着,跟着杨进了客厅之后才露出稍微松懈的表情。他捂住左边的眼睛,或者说更像是支撑着半边脑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刻钟以来的第一句话,“烟味太重了。”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盒,倒出几粒药片,看也没看便吞了下去。

杨惊讶地张了张嘴,他猜测像奥贝斯坦这样的先天残疾人本来就经常接触药品,可是对方的状况明显并不正常,让他拿不准是该立即叫医生,还是保持跟对方一样的无所谓。就在那犹豫的几秒钟之间,奥贝斯坦又吃了两颗,他的喉咙仿佛习惯了随叫随到,如他本人接收命令时那般面无表情地接收着化学品。

“你吃的是什么?”杨抓住他的手,像被夺走酒杯一样拿走药盒,但是他无法从没有刻印的药片上看出具体名称。

“没什么,请还给我,因为烟味太重了……我很快就好。”奥贝斯坦看向他,然而平时仅仅是冷漠的义眼中显出一丝空茫。

杨怀疑地盯着他,并没有把药盒还给他,他等着奥贝斯坦说明情况,找点什么像样的理由,或者真的如他所说那样马上就好……但是没有,奥贝斯坦似乎放弃解释了,只是拖着脚步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依然抵住额头,另一只手紧紧地扣着膝盖,像是呼吸困难一样大口吸着气,可是依然没有用,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更加惨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内部吸走空气。

事实上奥贝斯坦并没有对杨说谎,甚至也并非有意敷衍,只是突如其来的应激发作让简单的说话都变得很难受,而那的确是因为宴会场合过于浓重的烟味导致的。被俘时的糟糕经历让他彻底戒烟了,曾经习惯的味道如今变成了折磨,刚才不过是凭着意志力在支撑,加上止痛药或多或少起效了(也许只有心理上的作用),不至于马上倒地昏厥。这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奥贝斯坦自认为躯体化的症状完全可以忍受,他早就习惯与痛苦为伴了,难以克服的是不断涌入脑海的可怕闪回,那种侵入性的恐怖几乎是无法防御的,之前不过是靠着杨的幻影……

但是现在他面前不是幻影而是杨本人,这一点奥贝斯坦即使再精神错乱也是清楚的,幻觉与现实有很大的差距,真实的杨不会如他所愿,他永远无法控制真实的杨来满足自己。

杨确实没有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像慵懒的猫那样等着他自行恢复,而是靠近过来坐在他身边,指尖小心地搭上他的额头,然后慢慢掰开他捂住左眼的手。薄薄的眼皮摸起来很烫,像被灼烧过似的,仿佛在说它只要被烧过一次就永远怀抱仇恨,与浅蓝色天空象征的纯净寥远绝不相谐,但是温凉的唇贴了上来,轻轻地扫过颤动的睫毛和人造眼球的表面,浅浅的吐息落在脸颊上,像是在吹灭一团看不见的火焰。杨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此时驱使他行动的不是思维和理性,只是某种毫无道理的直觉,就像他不久前才被毫无道理地推开一样,因为雪花应该飘落在大地上,所以他这样做了。

痛苦似乎有所缓解,奥贝斯坦终于能正常呼吸了,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然后僵硬的四肢软软地放松下来,他仍在生命刚刚回复的恍惚中,没有像神智正常的奥贝斯坦那样马上抽回被握住的手。于是杨也没有放开,他的嘴唇贴着对方的耳朵,两颗心跳动的声音几乎可以互相听见。

“你可以明天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总会知道的,但我希望……是你告诉我。”

奥贝斯坦反应了几秒钟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先去休息,里面有床,如果……我就在外面,如果有需要的话,不管是叫医生还是……”杨急促地补上一句,似乎是想抓住某个脆弱的窗口,他觉得现在的奥贝斯坦什么都会答应。

他猜对了。这个执拗的家伙听话地任由他架起来,一步一步地挪进卧室,然后被塞进了杨的床杨的被窝。房间里乱糟糟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谁也没有注意。

杨想过去其他房间睡,但实际上整夜都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睁着眼睛,脑内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疯狂的思绪撩拨。回想短短半小时内发生的事,杨的脸就在黑暗中发热,真可惜,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也许刚才应该让奥贝斯坦签下再也不打独裁者主意的条约,或者更迫在眉睫的是,应该让他发誓再也不提结婚的事,或者让他亲口承认他不肯承认的东西,或者让鹅毛大雪覆盖所有裸露的陆地……

杨的脑海中翻滚着许多他本可以做而忘记要做的事,然后突然发出低低的悲哀笑声,什么时候开始沉迷于这些无能为力的事了呢?他本来是一无所求的。

杨把房门开着,担心自己因为沉睡而错过了某人的呼唤。两种奇怪的矛盾感觉萦绕在杨的心头——奥贝斯坦仍然活着,明天还会不断地给他带来麻烦和恐惧;奥贝斯坦就此消失,生命戛然而止,或者他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存在,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这一晚杨几乎没有睡着,期间甚至爬起来好几次,站在那黑洞一般的门边,确认对方是否还在呼吸。他的手脚冰凉,可是心脏却热切地鼓动着,仿佛正在为它的叛逆而自得。

杨直到快天亮才昏昏沉沉地睡着,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在中间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点,身上还多了一张毯子。他从沙发上弹起来,走进卧室一看,奥贝斯坦果然离开了,甚至毫无必要地帮他收拾了床铺(这证明昨天晚上并不是幻觉)。

不过很快杨就见到了他,在新年假期最不适合出现的地方——办公室。那家伙看起来恢复了正常,脸色像平时那样苍白,行动自如且面无表情。当然,怎么会不正常呢?如果情况恶化,杨收到的应该是对方已经准备好的口信或遗书,而不是面对面再见了。

奥贝斯坦仍然是奥贝斯坦,完全没有停留在任何慌张无措的情绪中,这个事实让杨既有点高兴,又有点遗憾。

现在杨终于知道昨天的突发状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情要回溯到上周,蔷薇骑士联队队员塔科夫闯了祸,虽然人证物证俱在,但是先寇布坚持认为案情很离奇,因此调查了案件相关的人和物品,发现从不酗酒的塔科夫最近几个月常去某间酒吧,而且总是点同一种饮料,除他之外,还有另外几名队员也表现出不同寻常的言行,仿佛不知不觉间性格发生了改变,他们的共同点是都通过各自的渠道接触到了某种不明麻药,只是服用时间和频率不一样。

“这种麻药的散播模式与多年前的‘赛奥奇辛’很相似,当时帝国和同盟警方有过联合行动打击犯罪,所以很快就在市场上绝迹了。新型药物或许跟它出于同一个源头,但是药效更加隐蔽,推测需要长期作用才会对人的心性造成改变与破坏,具体机制现在还不清晰。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药物是从费沙流出的,近期的频繁贸易活动就是最好的掩护。我和先寇布少将在追查的一条线索疑似跟地球教徒有关,目标也出现在了昨天的晚会上,当然是伪装成了合法的身份。”

杨微微皱起眉头,“所以你要带我离开,是担心我也被下毒……“

“以及恐怖活动的可能性,毕竟地球教在这件事上是有前科的。”

杨长出了一口气,他的困惑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是,新的信息在大脑中忽然发出叮的一响,“那……那你昨天吃的是?你不会也……” 杨记得奥贝斯坦一连吞下了好几颗不明药片,再加上新的情报,让他不由得怀疑对方已经先中招了。

“那只是普通的止痛药。”奥贝斯坦澄清道,他停顿了几秒,似乎觉得有必要再说明一下,“最近有些太过依赖了……抱歉,我会戒掉,以后不会再因为这种事影响工作。”

杨一时说不出话来。奥贝斯坦的确如他答应的那样,告知了杨真实情况,包括杨疏于注意的个人细节,可是那样精确冷静的态度,对待自己像对待破损的机器一样,又让他感到难过。

“如果……”杨下意识地想揉捏手里的帽子,但今天他没有戴帽子来,于是只好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如果很难受的话,我……我可以帮你……也许有一点用,也许……”

奥贝斯坦凝视着杨,义眼一如既往地毫无生气,嘴唇也抿成一条看不出心情的直线,宛如一尊不会对任何药物上瘾的雕像,但杨是一种有效成分不明的化学品,无法合成也无法分离。他克制住了差点浮上嘴角的微笑,内心同时发出一声叹息,他知道自己对杨的人生大事的期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最终在两种相反的力的作用下,奥贝斯坦只是简短地说了句“谢谢”,今天份的与杨相处的能量便用完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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